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鉴诡录》作者:消失的cc 文案 轮回皆有定律,人死为鬼,鬼死为聻,鬼入地府,聻入冥河。 不入轮回道,在这繁华都市,隐藏在黑暗里的,是光,还是邪。 蹩脚私家侦探,搭上寻师年轻道士。 夜半割脸人,迷途恶鬼沼,诡异莫测的经历,匪夷所思的谜团,还有那隐藏起来的真相。 抽丝剥茧,独步向前。只是有时候,真相,比起谎言,真的残忍太多。 悬疑,灵异,探险,妖物,降头术。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看下去。 ☆、第一章 不安的梦   我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暖色,成片的向日葵海,在阳光下摇曳,带着特有的温度,吹来了风卷起不远处女孩的丝巾,在风中飘扬。她安静的站在那片向日葵中,背对着我,栗色的披肩长发,一袭白色长裙,这多像一幅安静的油画。我往前走去,想要去触摸那个女孩,我慢慢的走到了女孩的身后,我笑了起来,手搭在了女孩的肩头,天突然暗了下来,身旁的向日葵迅速的枯萎,变成了黑烟迅速的消散,女孩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头缓缓的转了过来,她看着我,我怔在原地,却失去了喊叫的力气,面前的女孩,没有脸...   我惊叫着从梦中醒来,汗流浃背,半夜的清冷让我浑身哆嗦,我已经忘了我这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从几天前开始,我每晚都会做这个诡异的梦,我从没有如此的不安过,我不知道这个梦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是一种预示么。距离上次如此的不安已经是三年前老猫的死。   我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点开了灯,昏黄色的灯泡照的房间带了点暖意,我抽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水,抬头看了下时间,却苦笑起来,又是这个是时间,2点24分,这个诡异的梦就像一个调好的闹钟,总让我在这个时间醒来,分秒不差,就像一个催债的,使劲的踹着我的门,我头痛欲裂,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来。我习惯性的走到了另一个房间,点亮了灯,刚想开口,却突然收回了嘴,我忘了,老猫,他,早已经不在了。我缓缓的走到了床边,在老猫的床上坐了下来,看着那件挂在衣架上的破旧风衣,怔怔出神。   我是个私家侦探,不,应该说我是一个为了生计,不得不接下这个职业的混子青年而已,我并没有私家侦探所具备的素质,我脾气很冲,却又优柔寡断,对任何事都犹豫不决,我常常搞砸案子,以至于生意越来越差,老猫留下的老客源都已经散的差不多,我很懊恼。   我是个孤儿,被疼我爱我的老猫抚养长大,他是个私家侦探,对,他比我像多了,嘴上永远叼着一根烟,穿着一件棕色的旧风衣,戴着一顶灰色的帽,留着不羁的胡渣,眼睛里总是带着深邃,但只有对案子的时候,平时的他,就是个总喝醉说胡话的猥琐中年大叔而已,我也常如此取笑他,他喝醉后就像个孩子,有求必应,我总是趁这个时候问他多要零花,他总在第二天耸拉着脸睡眼惺忪的摸着头问我有没有看见他钱包里的钱。而现在,我也只能呆呆的摸着他的那件旧风衣,对着那个空荡荡的房间干笑几声,带着一丝叹息。   对父母的记忆早已经模糊的记不清了,只记得我的母亲很爱笑,是个长的清秀的女人,有着一双大眼睛,看我的时候总带着慈爱。他们是在一场车祸中走的,那时我只有4岁,老猫告诉我那天我的父母带着我去城里的亲戚家串门,我们一家都穿上了新衣服,喜气洋洋的。大巴车在国道上开的时候突然打滑,撞断栏杆翻了下去,我只记得车在不断的滚着,还有满车不断的尖叫,母亲死死的抱着我,现在的我都能感觉到她那时的颤抖。我在天旋地转之后便昏死过去,醒来,却已经变成了孤儿,望着父母的那座新坟,啪嗒啪嗒的掉泪,那高高的小土包,还有那在风中不断的摇动着的小黄花,都成了我模糊记忆里最难过的地方。   老猫那时候还不是私家侦探,他还是个警察,穿个绿制服,一身笔挺,也没有那乱糟糟的胡子,那时候老猫才27岁,容光焕发,精神奕奕,他是被上头派来处理车祸的警察,那场车祸总共死了14个人,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我被妈妈死死的压着,没有受一点的伤。那时的记忆实在太过模糊,我已经忘记了当时的自己是怎么爬出来的,我只记得我声嘶力竭的哭泣和喊叫,还有那灯影晃晃和杂乱的脚步声。   老猫说那时我哭闹着被人抱了过来,全身是血,让人害怕和心疼。我知道我身上的血,是妈妈的。我突然就没有了亲人,也没有任何的亲戚肯收留我。老猫收养了我,那时候的老猫才27岁,正是娶媳妇的年龄,老猫长的高模样又英俊,当时说媒的不少。但是自从老猫收养了我之后,却再也没有人为老猫说亲了,老猫倒也不着急,竟真的老老实实的像个爸爸照顾起了我。直到现在我都在想,那时的我,对老猫来说,算不算一个累赘呢?   我苦笑着拍了拍旧风衣上的灰,灭了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躺下,我又想起了刚才的梦,我对着这个梦有着深深的恐惧,那一幅像油画一样的风景,却站着一个戴着丝巾,没有脸的女孩,该怎么形容她的脸,没有嘴没有任何器官,盖着整块不规则的褐色的东西,像伤口上结起的痂,大片的让人恶心的不寒而栗。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浑浑噩噩的睡去。   我总是害怕这个让人不安的梦会带来不详的事情,却不知道他来的如此快。我在急促的敲门声中醒来,带着倦意打开了门,门外刺眼的阳光让我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门口站的人是顾宇,他穿着警服,面色凝重,却不知如何开口,看着他的样子,我知道,出事了。   顾宇支吾着告诉我,李小开死了。我就像断了线的玩偶,一下子散乱了,我看着顾宇,很久都没有缓过来,我差点瘫软下去,薄外套盖着身子,却让我感到无比的冷意。原谅我,我并不是个坚强的人。   突然席卷的回忆,让我无所适从,像一滴墨汁点在一汪清水里,然后那淡淡的黑色晕染而开,我的头,有些发昏。映像里的李小开,一直都是微笑着的,和我一起插科打诨,东跑西跑。她其实很漂亮,只是性格太外向,我常常都把她当做男人。她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而我只是个三流大学的浑浑噩噩的三无青年。很多人都奇怪李小开怎么会和我这种人厮混在一起,其实我也不太明白,我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常常后知后觉,这也是老猫总说我不适合当个私家侦探的原因。   李小开的大学离我们很近,就在我们隔壁。大学里室友常常取笑,两所学校明明只差十几米,但档次却差了不止一点。和李小开好朋友关系持续了大学的四年,她就真的像个兄弟一样,在我月底没有钱的时候,无限的包容我蹭吃蹭喝。我这个人,性格虽然好,但是太直,常常得罪人,以至于一个大学下来,竟没有多少的朋友,只有李小开。   毕业后李小开去了市里的一家医院工作,变成了一个外科医生。忘了提,是整容科的,乃至于她刚进这个科室的时候我笑她顺便也可以给自己整整,她总是一拳头捶在我肩膀,大吼一句“老娘的姿色从不靠整。”然后大口的喝下那一罐啤酒,她酒量好,我们俩喝酒从来都是我先倒,然后被她搬回寝室。   总以为毕业就是哭哭啼啼,然后各奔东西,不再联系。   我很怕,我和李小开也这样。事实证明,这事情还是发生了,似乎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又或者是踏过了感情的界线,让一切变的模糊。那天的毕业晚会,李小开没有去她自己班级,而是来了我这边,和我们寝室的称兄道弟,大口的喝着酒。而我只是在身旁沉默不语。大学的散伙饭上大家都喝醉了,每个人都举着罐子说着未来,李小开靠在我的肩膀上,痴痴的笑,笑着问我有何打算,我告诉她,我要把那家侦探社给继承下来,老猫已经走了,我不想让他的事业给倒掉。   李小开拍着我的脸骂着我没出息,我也只是淡然的笑笑。那天晚上我喝的却不多,就看着他们喝,看着他们挥着手,流着泪,对着大伙说着信誓旦旦的承诺。那些拍着胸脯的离别之言,突然对我很陌生,大学的四年生活,除了让我认识了李小开,我,一无所有。   李小开笑的像个傻子,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手把酒瓶举得高高的,大声的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将她脸上的淡妆冲花,淡淡的眼影变成晕染开的黑色,混着眼泪流了下来。她突然哭成了个泪人来,脸色微红,似乎是喝醉了。   我试着拿走她手里的酒,却被她一把的推开,动作太大,以致罐子里的酒洒了一地。“小开,得了,别喝了,再喝得醉了。散伙饭,吃的高兴点,哭啥。”我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心疼,将手里的餐巾递给了她。   她突然把手里的酒罐子往地上一砸,跑过来死死的抱住我,这是她第一次抱我。周围的室友还有同学都看的有些傻,呆滞的看着我们。我试着推开李小开,却被她抱的更紧,温热的体温和胸前的柔软都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李小开的眼泪似乎是绝了堤,事实上,这也是我第一看到这妮子哭。眼泪都快把我的肩头哭湿了。突然,李小开说话了。“吴钦阳,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好怕今天过了,再也来不及说了。”她说的很用力,下巴磕的我肩膀我有些疼。   我整个人怔在原地,不知所措。我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要说我这四年,我没有怀疑她喜欢我那是假的,大学里早就传开了。我却一直不肯相信,我很单纯,不能用单纯来形容,有时候,我还真的是太天真了,相信男女之间是有纯友谊的。    ☆、第二章 割脸 可惜那时候,我早已心有所属,那是一个来自北方的姑娘,她读大三,是历史系的。我从没见过那么文静,乖巧的女生,每次见到她,都是在图书馆里,带着一副红色的眼镜,垂着顺直的长发,一言不发,认真的在看着书。我本不相信一见钟情,可看到她,我那停止了好几年的心,突然躁动不安的跳了起来,那时候的我,看李小开那模样,就跟看到自己兄弟一样,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习惯了呢。   那带着红色眼镜的女孩子叫林呓,好特别的一个单字。她每次都是那样安静的看着书,冷的却让我无法接近。我没有告诉李小开,怕被她耻笑,她的身后总是有一大堆追随者,用个不恰当的词,可以说那是门庭若市,她总是得意洋洋的嘲笑着一直单身的我,而我总是嘲笑她在那堆烂柿子里挑不出一个能吃的。   半年的暗恋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默默的收集着关于林呓的信息,老猫告诉过我,想做个好的私家侦探,查人家的底细是很讲究的。直到真的快要毕了业,我空有一手资料,却不能下手。我终于在那一天唐突的向林呓表了白,要知道我和她,整整半年,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的笑。之后的我我总是默默的在周日推了李小开,陪着林呓在图书馆里安静的看书,不能说陪,因为我和她隔着两张桌子。可惜到了最后,我和林呓,却最终变成了两条平行线,没有任何的交集,我真的看不懂她,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我想着林呓,望着还在哭泣的李小开,感觉有些发懵。为数不多的酒精突然密集的爬上脑门,我感觉自己快要热的冒烟了。我猛的一下挣脱开李小开,尴尬的看着她早已哭花的脸。“喂,你喝多了,别闹了,我送你回去。”   “吴钦阳,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醉,我爱你,我不想再和你当朋友了。”沾着眼影的黑色眼泪滑落脸庞,在脸上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她的话像一把刀一样插在心上,让我疼的不知所措,我一直认为,我和李小开,会一直好下去,好到变成家人。四年的记忆带着酒精的气味迅速翻腾着,我只能沉着脸,看着面前表白的竭斯底里的李小开,我从没有见过她这样。   “吴钦阳,我他妈的就问你一次,你喜欢我么。”李小开的头发有些散乱,贴在脸上。我的眼眶竟然也有些红,“小开,能不谈这个么,别闹了,我...我送你回去。”我慢慢的往前,想要抓住她的胳膊。   她把我的手重重的甩开,“吴钦阳,你他妈的别想逃避,你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李小开一下子把脸上的泪抹开,整张脸变成都带上黑色,狼狈不堪。“我...”我不敢说话了。“说!扭扭捏捏的像个男人么。”李小开吼了起来,全场的人都停了下来,不敢出一声,都看着中心的我们,很多人都带着笑,仿佛在看戏一般,让我很不舒服。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失神的看着面前像个疯子的李小开。“啪”的一声,一个酒罐子砸在我身上,酒溅洒在我衣服上。“小开,别这...样,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上前想要制止她,她用力的把我推开,一下子跑了出去。我竟然没有追出去,就这样淡淡的站在原地发懵。   那晚的毕业会我已经忘了是怎么结束的,李小开跑的匆忙,连外套都没有带走。不曾想,那竟是我最后一次见李小开,我不知道我们的友情竟然脆弱到如此地步,她彻底离开了我的生活,换了号码,换了QQ,换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避开我。   我从没有觉得如此难受过,一直陪在你身边四年的人,突然不见了,什么都没有给你留下,只有那件带着酒精味的外套。有时候常常想,我的拒绝到底是不是对的呢?李小开就是这样,说一就是一,不会给你任何解释的机会。我知道她在那个医院,却不敢接近。   与李小开已经整整半年没有联系了,我总是在想找个机会向李小开解释,可是我竟然发现自己连往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思绪拉回,眼睛里突然就涌出了泪,我跟发疯似的摇着顾宇,大声的质问。   “钦阳,你冷静点。”顾宇被我抓的生疼,想要挣脱。我自知失态,把手放了下来。“钦阳,走,跟我回警局吧,详细的东西我路上再跟你解释。”顾宇拽了拽我的胳膊,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出了房子。   上了车,顾宇点了根烟,吸了口,发动车子,我坐在副驾驶座,沉默不语,安静的等待着他说话。顾宇望着前方,说了起来:在前天清晨,有人在西郊发现了一句尸体,那尸体被人丢弃在稻田里,那天刚秋收,麦子还很长,村子里的农妇进田的时候就发现了尸体,吓的农妇一声嚎叫,那农妇受了惊,到现在说话都还哆哆嗦嗦没缓过来。   接到报警以后,警方马上派出了人将现场封锁了起来,当法医将尸体转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呆立住了,有些警察立马就吐了出来,包括我,这是我当警察以来...最...顾宇不想刺激我,有些支支吾吾,我已经比刚才缓和多了,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顾宇瞅了一眼我,又说了起来:“这是我当警察以来,见过最残忍的,那女尸的脸上血肉模糊,但血早已经凝固,还沾着焦黄色的土,横亘在脸上的血管和交错的血肉让人作呕,凶手把这女人的脸皮,给生生的割走了。”顾宇说到这里,又看向我,小心翼翼的。   我的手早已经捏紧,指甲钳进肉里面,我却感觉不到疼。我咬着牙,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在发抖,我的脑子已经完全乱作一团。我根本无法接受,李小开死了,被人杀害,凶手还残忍的割走了她的脸皮。   我的眼睛都已经充血了,“钦阳,钦阳,你稍微冷静一点,我就是怕你这样。”我抬起头看向顾宇。:“顾宇,接下去说,我没事。”顾宇把烟往窗外丢了出去,车继续往前开着,在红灯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件恶性的凶杀案,我们在女尸身上没有找到任何的身份证明,死者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大约20至25岁,而且,法医在尸检之后作出了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判断,女尸的脸皮不是死后割下的,而是活着的时候被硬生生的割下来的,而且伤口平整,没有一点多余的创伤,后来我们在全市找寻这个女尸的身份,最后终于被我们找到,比对结果是早上出来的,我一得到这个结果就往你这赶了。”   “你能确定是李小开么,你也说了,这具女尸没有脸的。”我有些激动,“钦阳,确定一个人的身份不是靠脸的,而是靠指纹和dna的,你忘了么,李小开曾经在警局里留下过指纹的,有案底,所以我们很快就得到结论了,我们早上也打过电话给医院,医院也证明李小开已经三天没有来上班了。现在我的同事也已经往李小开的家里赶了,做最后的确认。”   我的心突然被抽了一下,疼的差点喊叫出来。我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发现根本不可能,李小开会在警局里留下案底,完全,是因为我啊。车子又缓缓的发动起来,顾宇拍了拍我的肩膀:“钦阳,你别这样,我们这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的。”   整个车厢里突然陷入巨大的安静,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我只是无法接受。顾宇也不再多言,车一路开到了警局,我下了车,跟着顾宇进了警局。我与李小开已经半年没有见面,我对她的所知甚少,加之我的情绪低落,笔录很快就匆匆结束。我出了笔录室,顾宇坐在走廊里抽着闷烟,我向他点了点头,也坐了过去。   顾宇拍了拍我的肩膀,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们之间,安慰不用多语,只需一个眼神就够。“顾宇,我想去看看小开。”我失魂落魄,喃喃的向顾宇说道。“钦阳,死者刚做完尸检,现在去看,不合规矩,何况,李小开的样子...我...”“顾宇,就当我求你。”我的语气已经变成了恳求,我的嘴唇有些微微颤抖。   顾宇看着我,叹了口气,起身站了起来。“跟我来吧。”我也跟着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跟着他往外走去。我又坐上了顾宇的车,很快,顾宇就带着我到了法医鉴定中心,他掏出证件,跟着守门的耳语了几句之后就把我们放行了。   我跟着顾宇走进了大楼,尸检部在二楼,这鉴定中心的灯光很暗,和医院一样有着特有的酒精气。到了203室,顾宇敲响了门,门等了很久才开,一个戴着口罩的女法医开了门,他看到顾宇皱了下眉头。   顾宇突然讪笑了起来,讨好的在这法医耳边说了很久,法医在听着,眼睛突然看向我。眼睛里带着同情,让我很不舒服,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个可怜虫。“好了,进来吧。”“谢谢你了,佟姐,改天我请你吃饭。”顾宇笑着摸了摸头,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我进去。   我脚刚要踏进去,就被那女法医喝了声“等一下”。我和顾宇同时停住了。“我说顾宇你小子有没有常识的,等等,我找套工作服给你们。”女法医走进了房间,很快就从里面拿了两套衣服还有手套,最后又丢了口罩过来,示意我们穿上。   我和顾宇不敢怠慢,赶紧穿上了衣服,戴好了口罩。我深吸了一口气,脚终于迈了进去,房间里的气味很难闻,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酒精味还混着各种药水的味道。   我们跟着女法医走到了一个隔间,她拉开了帘子。面前是一个手术台,手术台似乎很新,光亮的银色,带着阴冷。上面躺着一个人,全身被白布盖着,几缕发丝从白布中漏了出来。   我的心突然抖了一下。 ☆、第三章 尸检结果   女法医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走到了手术台,将白布缓缓的揭开。我本以为我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但是当白布揭开的那一瞬间,我所有的压抑突然倾泄而下,像那时老猫的死一样。   李小开在白布下静静的躺着,我看见了她耳朵上的耳钉,是黑色的玫瑰形状。我看的身形一窒,这个耳钉,是一年前我送给李小开的礼物,我送她之后,她虽整天说不好看,但她却一直戴着,未曾摘下。她的脸已经没了,只剩下一片褐黑色的血肉。她的胸膛处有一块刚缝合的痕迹。   以前的那个爱笑,爱和我打闹的李小开,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我的面前,这多像是一场诡异的恶作剧。她最爱美了,虽然像个男孩子,但她在我看来,真的很漂亮。我突然整个人呼吸都急促了,我强忍着眼泪,微微的发抖。顾宇也不言语,我们三个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李小开前,沉默不语,气氛压抑。   “佟法医,可以告诉我尸检结果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终于平静下来,眼泪被我生生的逼了回去。“这...”女法医看向我,有些为难。“佟姐,告诉她吧,出了茬子我来抗就好。”顾宇对着女法医说道。   女法医看着我,点了点头。从旁边抽出一个文件夹,又把一堆照片递给我,是案发现场拍摄的照片,我翻动了起来,有一张围观群众的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个带着圆角墨镜,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中,我多看了两眼,也没有多想,翻到了下一张。她缓缓的说了起来。“死者为女性,年龄大约23岁到25岁,根据尸体上的味道,判断已经死了三天,具体时间有待计算,大约是三天前的凌晨2点到5点。”他说话间我才突然意识到我的那个梦也是三天前开始的,我每次醒来的时间都是2点24分,这其中有关联么?我脑子在转着,法医声音也没有停下,继续说着:“尸体被弃尸在稻田整整三天,两天后才被人发现,稻田不是案发现场,死者是被弃尸在那。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口,死者的脸皮不是死后被取下,而是生前被人割下,因为死者的脸皮有过止血措施,有多处已经开始结痂。而且死者指甲完好,里面并未发现任何衣物纤维,没有过多挣扎痕迹,尸检前我猜测死者应该是被打入大剂量麻醉剂。凶手心思缜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后来经过解剖和化验,死者的血液里确实找了大量的麻醉药成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死者死于心脏麻痹,也许是麻药导致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导致,详细情况还要进一步的化验才能得到结果。凶手可能是个变态,而且是个心思缜密的人,非常的残忍,而且死者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创口,是被一次性割下的。凶手的刀法精湛,我们已经通知警方,说明凶手很可能是一个医生。”   “小开也是个医生。”我抚平了情绪,淡淡的说道。“佟姐,你还有什么发现么,不要只讲尸检结果,也可以讲一些假设性的东西。”顾宇从佟姐那要了张纸,小心翼翼的记录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判断准不准,但我觉得,这个凶手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因为死者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外伤,除了脸皮。还有,死者的衣服也非常的完好,我检查过死者的...的下体,并没有被性侵的痕迹。说明凶手既要那张脸皮,也要死者保持死前的状态。”佟法医说道。   “既然那个人是一个完美主义者,那为什么她会把小开的尸体随意的丢弃在稻田里。”我对着佟法医说道。“有道理,如果凶手是一个讲究完美的人,不可能会把尸体丢弃在这肮脏的地方。”佟法医若有所思的说道。   完美主义其实是一定意义上的强迫症,按佟法医所说,小开死前并没有遭到任何的虐待,被打入大剂量的麻药使她昏睡不醒,他只要她的脸皮,并且刀法精湛,没有一丝多余的伤口,但是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把小开的尸体丢弃在肮脏的稻田里,让她染上尘土。   “好了,钦阳,我们也该走了,警局里估计已经是忙开了,我再不回去会被组长骂的。如果有进展我会通知你的。”顾宇将记录下来的纸撕下,放在口袋里。我虽然还有一堆的疑虑,但毕竟也不好再打扰,本就是破例。我点点头,再看了小开最后一眼,和顾宇转身离开了隔间。   佟法医把我们送到了门口,我们把工作服还有手套脱下,交还给她,佟法医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原来这个姓佟的法医年纪竟与我们相仿,未施粉黛,却有着股说不出的漂亮。“顾宇,呐,这尸检报告给你组长带去,对了,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佟尧。”佟尧摘下了橡胶手套,向我伸出了手。   “我叫吴钦阳。小开的事情,麻烦你了。”我友好的握了握她的手,向她点了点头。顾宇和我离开了法医鉴定中心,我嘱咐顾宇,一有消息就通知我,然后我就打车回到了侦探社。   回到了侦探社,感觉整个人都像散架了一般,我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摸出手机,找到通讯簿里李小开的旧号码,拨了出去。“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神经病。”我骂了自己一句,苦笑,思绪杂乱。   我好希望老猫还在,让他告诉我,接下去的我,到底该怎么做。我又想起了那个梦,梦中戴着丝巾没有脸的女孩。李小开是三天前死去的,而我的梦也是从三天前开始的。这个诡异的梦,和小开的事情似乎太过契合,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对于怪力乱神的事情,我多半是不信的,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是有鬼的,若这个梦真的李小开托给我的,为什么她却从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站在我的不远处。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那老猫,为何却从不回来看看我,看看我这个早已经一无所有的废物。   我在迷糊中睡去,这几天侦探社也没有任何生意,自从上次搞砸了笔生婚外情的案子后,一直再没有生意上门。其实我这一年经手的案子大多都是婚外情,那些中年妇女沉着酱瓜色的脸哭诉着他老公的种种恶行,而我只能安静的听着,不管有多么不耐烦。   我的头很疼,睡的却很浅,我好像又做梦了。我像昏过去一般。   有些时候,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却总不能如愿,就如同那个怪异的梦境一般。我想再次回到那个梦中,我心中的狐疑和不安实在占的太多。这一觉,虽然很浅,却结结实实的睡到了第二天。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我似乎在一夜之间憔悴了。我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我习惯性的按开了电视,走进厕所洗漱。镜子里的我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睡了十几个小时黑眼圈竟然还是很重,感觉我的整张脸都有些发黑。我捧起水,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晨间播报,昨日凌晨在永乐路口一废弃仓库内,发现一具无名女尸,死者尸体没有伤痕,但是脸皮却被割下。这已经是本市发生的第二起女性遇害案件,死者都为年轻女性,而且都被割除了脸皮。本台提醒年轻单身女性注意人身安全...”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厕所冲了出来,整个人扑到了电视前。电视画面上是一个废弃仓库,已经被警方拉起了警报线,女记者还在不断的讲着,我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第二起了,第二起了。那个杀了李小开的畜生,又出手了。我啪的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给顾宇打去。电话响了很久,电话那头接了起来。顾宇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憋的太久,一接通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问话。 ☆、第四章 鸭舌帽男人   “钦阳,我现在就在现场,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顾宇对着我说道。“好,顾宇,我自己过来。”我二话没说的挂断了电话,在侦探社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标识,开动了那辆老本田,风风火火的往那个废弃仓库开去。   这辆老本田是老猫留下的,老猫甚是爱惜,开了十几年也不愿意换。只是这车确实是老了,发动机的声音很大。我总怕开着开着会突然散了架。开了不到20分钟,车就开到了那个废弃仓库,找到了个停车点,我就立马下了车。   仓库口聚满了人,围着警戒线,叽叽喳喳,指指点点的。我从人群中挤了进去,耳边不断响起这帮看热闹的人啧啧声,“挤个屁啊,没看过死人啊。”我皱着眉头,没有理会这些声音,要换到平时,我这暴脾气早和人干上了。   我挤到了最前面,这时候刚好尸体被法医抬了出来,担架上盖着白布,但是从白布盖住的曲线上来看,确实是个女性。“是你啊,吴钦阳小朋友。”耳边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我连忙循着声音找去。   一个穿着黑色警服的女人往我这走了过来,带着口罩。他走到我的面前,摘下了口罩,竟是昨天带我看小开尸体的法医。“佟法医。这次的...”“叫我佟尧。”她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命令。   “佟尧,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我就是想问,这次死的女人和小开的案子是不是同一个人做的。”我焦急着问道。“这里说话不是很方便,你进来吧。”佟尧示意旁边的维持秩序的警察拉起警戒线,我赶紧钻了进去。   “经过初步勘验,死者身上和前一具女性尸体一样,没有明显外伤,脸皮被割去,刀法精湛,具体结果也要等解剖之后才能得出,不过根据尸温,尸体死亡的时间没有超过12小时。   “而且,我感觉,这件事情不会这样结束,这个凶手,会继续犯案的。”佟尧把口罩重新戴上,冷冷的说道。我看着她的脸,想起了躺在手术台上的小开,拳头突然捏紧了几分。   “好了,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虽然这是违规,但你既然是顾宇的朋友,也无所谓了,把你的电话留给我。”佟尧对着我伸了伸手,示意我把手机给她,这姑娘果然是干法医的,做事情从不拖泥带水,总是带着命令的口气说话,让你不得不从。   我感激的向他点点头,刚准备掏手机,眼睛突然撇到人群里一个带着古怪圆角墨镜,带着顶鸭舌帽的年轻男人。他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中,显得颇为怪异。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却怎么也想不起。他似乎看到我看到了他,瞅了我一眼之后,转身准备离开。脑子的电路突然打通,这男人是照片中的那个男人,小开案发现场的那个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看他走出人群,心下一急,赶紧想要跟上去。“佟尧,我下次再联系你,你看到顾宇的话叫他打给我。”还没等佟尧回话。我一个欠身,直接钻出警戒线。那个带着鸭舌帽子的男人就在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走着。   我直接跟了上去,虽然我不确定这个男人和这起案子有没有关系,也许只是巧合,但至少是一条线索,这种线索有总比没有好。我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走的不快,脚步悠闲,手插着裤兜,仿佛在散步一般。   他似乎没有发现我,一直在往前走着,不曾回头。我也缓慢的跟着,就这样跟着这个古怪的男人走了两条街,正当我怀疑着他要去哪里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那带着聒噪的铃声让紧张的我吓的一激灵,我一看,竟是顾宇,作孽作孽,挑在这时候打过来,赶紧按掉。那鸭舌帽男人突然停了下来,我心想不会发现了吧。猛然间他一个转弯,竟然拐进了一条巷子里。我心下一惊,怕跟丢,赶紧跑了上去。   “坏了。”望着空荡荡的巷子,我皱起了眉头。他果然早就发现了我。可这条巷子是直道,并没有分岔路,他去了哪儿。脑子在想,脚不停顿的走进了这条巷子里。我果然是太嫩了,早该想到这人已经发现了,可是他却不紧不慢的走,带着我逛大街,他的目的是什么。   脑子里的线突然跳起绷直,他是想引我到这里来!后背渗起冷汗,突然后背被人用力的一踹,我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开去。我心下大惊,从地上爬起,急急的向后退去。   那个带着圆角墨镜,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站在我身后。他面无表情,站在我三米开外,冷冷的看着我。“你是谁。”我大惊,对着面前的男人吼道。“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跟着我。”那个男人整整额前的帽子,冷冷的问道。   “我...”被他一问,我竟然回答不上来,。“不要撒谎,我看的出来。”那个年轻男人把圆角墨镜推到鼻头,挑着眉毛看着我,眼神戏谑。   我有些不知所措,就和这男人对视着。那男人看着我,突然面色一冷“孽畜。”话音刚落,这个男人身形一动,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抓住了我的肩膀,他的力气很大,我竟然挣脱不了。”别动。”他对我大吼一声。   接着他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很小,晦涩难懂,似乎是咒语一般的东西。我的眼睛被一道反光一刺,肩膀出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这个男人竟然把一根针扎进了我的肩膀,我疼的大叫一声,这家伙果然不是善类。   我大力的挣脱起来,他的手死死的压着我,似有千斤重。“米嗬呢波嘛弘!”那男人大喝一声,将那插入我肩膀的针头猛力一拔,针头上在伤口处竟带出一阵黑色血雾,闻之刺鼻,就像已死的鱼,带着一股浓烈的鱼腥味,闻之欲吐。   “啊。”我疼的叫了出来,额头早已布满细密的汗珠,我脚下一软,瘫软下去。突然耳边传来撕裂的恸哭声,哭声悲切,仿佛受着巨大的痛苦。“孽畜,死后还作恶,今日就让你作不得恶。”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握着细小铃铛,不断的摇晃,铃铛声清脆悦耳,铃铛声摇的密集,越来越快,那女人的哭声也越来越响。   “钦阳,救我!”那女声痛苦的嘶叫起来,我本混沌的脑子突然转醒,那是小开的声音,那是小开的声音啊。我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从地上站起来,用力的撞向那男人。   我拼上了吃奶的劲,撞在那男人的身上,那男人被我撞开几米,手上的铃铛也掉落在地上。“你干什么,你疯了么!”那男人对我大吼一声,显然是动了的怒,额头青筋暴起。   小开的声音依旧清晰,只是不再痛苦的嘶叫了,随之而来的是断断续续的悲哭声。那男人疾步向前,想要捡起铃铛。我一下扑了过去,死死的抱着铃铛,“你放开,你疯了么,那是害你的鬼!”鸭舌帽男人对着我吼道。   我听的身形一窒,那男人抓准空档一下子将这铃铛抽了回去,大力的摇了起来,嘴里的咒语又重新的念起。小开又开始叫喊了,那声音如揪心一般,扎的我心窝子生疼。我的意识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   “求你停下,不要,那是小开啊。”我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看着那男人,人已经脱力了。那男人突然停了下来,铃铛的声音截然而止,他望着我,“这么说,这女鬼你认识。”我头点的像一个拨浪鼓。   那男人收起铃铛,从兜里拿出一张符咒,咒语不停,打向空中,“显”符咒脱手而出,飞向半空,竟稳稳的停了下来。身边顿时阴风四起,向符咒汇拢而去,竟合成了一个人形。   那人跪在地上,不断的哭泣着,长发垂在地面。他的耳朵露出来,有一颗小小的黑色耳钉。“小开。”我喊了一声,浑身脱力,眼看又要倒了下去,身子却被扶住了,那男人撑着我的腰,看着地上哭泣的小开,皱着眉头。   “说,你为何要上这男人的身。”鸭舌帽冷冷的说,那圆角墨镜倒映着我虚弱的脸。 ☆、第五章 道士   “我...我不知道。”小开垂着脑袋,哭声悲切,断断续续的抽泣着。“既已为鬼,就该早早入那地府,经那轮回,为何要作恶,到如此地步还谎话连篇!”鸭舌帽大声呵斥着,一字一句就像刀一样锋利,好像能生生的切开空气里的口子。   “小开,是你么。”我推开扶着我的鸭舌帽男,走到小开面前,半蹲下身子,虚弱的问道。她缓缓抬起了头,头发散去,脸上竟是一片血肉模糊,眼泪不断的从空洞的眼睛里流出来,带着浑浊。   “是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什么也记不得了,我什么也记不得了...”她看着我,两片血肉张合着,带着浓稠的血丝。鸭舌帽男显然也被小开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也蹲了下来,小开似乎是被这符咒压住了,动弹不得。   “难道你就是前几天在那田里死的那个女人,这是为何,你死前被割去脸皮,魂魄怎么会也是这幅样子。”鸭舌帽男看着小开,带着疑问的问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开似乎接近了崩溃,只会重复着这一句。   “小开,别害怕,你能想起什么,就说出来。”看着她的样子,我的心很疼,一年的分别,现在竟是阴阳两隔,空气里泛着的鱼腥味让这一切更加不真实。“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醒来的时候被一条锁链捆着,在一个屋子里,我挣脱不开,到最后我强行抽出身子逃了出来,我很疼,很疼很疼......   “锁魂链?这害你的那人难道也是懂阴阳道术之人?这锁魂链道法强大,你竟能挣脱出来。你的魂魄受损严重,难怪会不记得事,若再耽搁几天,恐怕你就要成聻了。”   “聻?这是什么。”我看向鸭舌帽男,“人死成鬼,鬼死成聻,鬼入地府,聻入冥河,永世不得超生。”鸭舌帽男说罢,轻轻的把贴在小开身上的符咒撕下,收回了口袋里。   “哎,也是一个可怜人。小姐,你还记得那个木屋么,你神魂皆散,必须在三日内聚齐你的魂魄,才能送你轮回。”鸭舌帽正了正帽子,对着小开说道。小开看着她,知道鸭舌帽男已经卸下了敌意,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以后,无处可去,到处飘荡着,我对死前的记忆很模糊,什么也记不起来。我飘荡着,却最终飘到了...你的家。”小开又看向我,空洞的眼神有些慌乱,我的心抽动了一下。   “我很冷,很冷很冷,我很想抱抱你,我不知道什么是上身,我就想这样,静静的陪着你而已。”空洞的眼睛里又涌出了浑浊的眼泪,面对这样的她,我心疼的无以复加。“我知道...”我强忍着悲伤的情绪,看着她无助的样子。   “你可知道,鬼入人身,吸的是人的阳气,你看看他的样子,面黄肌瘦,若今日不是我出手,这男人不出一个星期就得大病一场,恐怕这辈子就只能在床上度过了。”鸭舌帽男对着小开说道,“对不起,钦阳,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我不怪你的,小开。”我看着他,联想到这几天的境况,总是在噩梦中惊醒,而且身体越来越差。   鸭舌帽男说罢,从腰间扯出一个袋子,大概就是一个手机袋子这么大,“好了,要续你的魂,除了让你附人的身,就只有这个引魂袋了,不过只能保护你三个时日,委屈你了。那个害你的畜生,我会替你找出来的。”   “小开,你放心,那个害死你的人渣,我会抓他出来的。”我对着望着我的小开说道,她竟然笑了,嘴角微微上扬,触目惊心的血肉里却带着希望。小开的身形消散,聚拢的阴风顿时散去,鸭舌帽男人手里的袋子突然像是被东西钻入一样鼓了起来,抖动了两下之后干瘪了下去,他将袋子上的绳子一拉,系回了腰间。   “好了,又是日行一善了,师傅要是在这,一定是要夸我的。”鸭舌帽男推了推圆角墨镜,竟自言自语起来,模样有些滑稽。他自言自语完,转过了身,看着我,“好了,我刚给你驱完鬼,你现在身子弱,回去休息吧,谢谢就不用说了。钱呢,我也就不收你了,免得给师傅责骂。”他给我摆了摆手。   “那小开的鬼魂你准备怎么办。”我看着他,眼神坚定。“这整件事情似乎颇为复杂,我阅历浅,不太明白,只可惜我师傅失了踪,无从问起。那个害人的畜生必定也是懂得阴阳道术的人,虽然找师傅的事情很重要,但是这件事情,我还是得放在第一位,谁叫我碰上了呢。”   “谢谢,谢谢你愿意帮小开,我之前误会了你,我叫吴钦阳。”我是真心的道歉,他握住了我伸出来的手,把眼镜推到了鼻头,挑着眉毛说道:“都说了不用说谢谢了,我叫黎正,黎明的黎,正义的正,请多指教。”   他的说话方式颇为怪异,让我有些不适从。我挤出一丝苦笑,心里还在挂念着小开。“那大师,你准备怎么查这件事呢。”我对着黎正说道。他突然眉头紧锁,那滑稽的圆角墨镜重新推上。   思索许久,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觉得我现在需要把午饭给吃了。”我突然感觉整个天都黑了。然后之后的事情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奇葩,我就这样跟着这个怪人走进了大街上的一个饭馆。   他像一个拿到糖的孩子一样,不断的在菜单上戳啊戳的。没一会儿,桌前已经摆满了饭菜。我感觉到他的黑色圆角墨镜都发光了。“看什么啊,一起吃啊。你身子虚,多吃点。”他对着我说道,手上的筷子却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不断的夹着菜往嘴里塞。   看的他的样子,想起似乎昨天到今天似乎吃的也很少,这两天对我的打击太大,甚至颠覆了我很多东西,我本从不相信鬼魂这一说,可刚刚,我却分明看清了小开哭泣的模样。想到这里,眼神不自觉的往黎正的腰间看去,那个黑色袋子静静的挂在那,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也动了筷子,食物下肚,人果然舒服许多,这家川菜馆很正宗,麻与辣占齐,没一会儿我们俩就吃的满头大汗,不断的拿纸巾擦。“你是不是很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情。”黎正终于放下了筷子,抚着肚子,一脸满足的模样,圆角眼镜沾上了油,更加的发亮。真是个怪人,连吃饭都不愿意把眼镜摘下,不过看他将他眼镜推到鼻头,似乎五官也是颇为清秀,年龄与我相仿。   “我本以为,这世上,鬼怪是不存在。”我实话实说。“这不怪你,要我换做你,打死你我也不信这种事情,当年我跟着师傅第一次抓鬼,差点没吓的尿裤子,那女鬼吓的我连滚带爬的。”他拿起牙签剔起了牙,神情轻松。   “这个世界太大,你所不能理解的东西太多了。老祖宗传下的阴阳道法,既能救人,也能害人。”“能和我详细说说鬼的事情么。”我一脸真诚,毕竟小开的事件已经超出了我接受范畴,既然已成事实,我也必须接受。   “其实这些东西大多是我师傅教我的,我书读的不多,大致和你说说吧。咱先来说说人吧,人有三魂七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然后呢,人死后,七魄先散,三魂再离,命魂是维持人的命的东西,散了即死。那些医院的所谓植物人,大多都是在事故中七魄受损。那人死后呢,就变成鬼了,鬼也有魂魄,却是最无依无靠,没有肉身支持。阴阳相隔指的就是这个意思。活人的阳气重,像现在在这袋里的你的朋友,魂魄受损,阴气受损,所以附在你身上,吸取你的阳气,恢复她的身形。她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鬼的本能吧。”他说的略微口渴,喝了口茶,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满意我现在认真听讲的状态。   “一般来说,人死后,变成鬼要在7日之后到地府报到,进入轮回。我们民间常说的头七,就是死去的人会在第七天回家看最后一次,然后入地府。当然,这种说法适用于大部分鬼魂,而有一部鬼呢,对生前有些事情留恋,或者有很什么遗憾没有补全,所以会游荡在人世不愿离开,不过这部分鬼大多善良,不会对人造成伤害。我曾经见过一个70岁的老鬼,在这人世停留三年不愿离开,直到外孙出生才满意离去,他死前的愿望就是想抱一个孙子。再接下来,就是恶鬼了,这些鬼生前死的有冤屈,不明不白,他们大多死的凄惨,继而不愿轮回,怨气汇聚到一种程度,会造成阴气过重,而化为恶鬼,这些鬼才是我们这些驱鬼人主要对付的。而像你现在的这个朋友,现在看来,是死了不久的新鬼,我的引魂带只能续她三天性命,而这第三天正是她的头七,不然她就会成聻,入了冥河,永世不得超生。”   刚才她提过聻的事情,我有些担心,时间紧迫,我却毫无头绪,可还没等我插嘴,黎正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虽然是来这城市里找师傅的,但是碰到这档子事,还是要管管的,现在已经死第二个人了,那个害人的畜生再不抓住,恐怕还有更多的人要遭殃,我虽然不是很懂他到底要这些脸皮做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用阴阳道术害人的畜生,我饶不了他。”   他有些义愤填膺,看着他滑稽的脸,我真有些无力。“今晚,我们就行动,那个,吴...吴什么的,你身子弱,晚上休息一下,我自己去那个屋子。”他对着我说道。   “我要跟着去,我说过,会抓住那畜生的,我身子没事,还没娇弱到这地步。”我眼神坚毅。他看着我的脸,有些意味深长。//////405871[/ ☆、第六章 同居? “对了,你那有住的地方么。”黎正突然开口对着我说道。我诧异的看着他,不理解他问这个干嘛。他看着我便秘般的表情,挠了挠后脑勺,笑了起来,“我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快找到师傅的。所以想找个地方先住下,你有什么好介绍么。”   “对了,你说你师傅失踪了,到底是怎么了。”我问道。他的脸突然沉了下来,我被他的表情搞得不敢说话,一直心想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一个月前,有人从市里来,托很多关系找到了我师傅。师傅是我们那有名的捉鬼道士。那人自称是市里的大老板,家里被冤魂所扰,不得安生,这才找到我师傅。师傅本不愿意跑这么远,但是那人诚意很足,又是一脸焦急,终于是劝动了我师傅。师傅吩咐我守着家,就带着狗子哥和那老板去了市里。我本以为师傅一个星期之内就能回来,心里还老是抱怨师傅不带我去,却带了道术比我差的狗子去帮忙。可是两个星期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这才慌了神,师傅和狗子的手机也联系不上,我很不安,怕师傅出了事,可是我发现,那个求师傅抓鬼的男人,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我着了急,却细细一想,越发觉得事情不太对头。那个老板来求师傅出门,说是家里冤魂缠身,可我仔细一想,他面色红润,根本没有一点黑气,身上也闻不到鱼腥气。可是,师傅这个老江湖怎么也会轻信这个男人,而跟着这个男人来了市里。”   “你是觉得,他是故意想要弄走你的师傅。根本没有什么冤魂作祟的事情。”我问道。“嗯,师傅很有可能是出了事了。我在家里呆到第三星期,实在沉不下气,就收拾衣物,到了这里来找师傅,师傅他老人家身体不好,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一定要把他找回去。”他说的坚决,嘴角都抽动起来。   “那,我可以问你,为什么连着两起案子,你都会在案发现场出现。”黎正缓和了下心情,又变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第一次是因为我那天刚好坐车从子归到了余塘市的远郊的车站,刚好遇上,而这次,说来也巧,我住的地方刚好就是这废弃仓库的附近。”   他语气轻松,却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也不愿意再怀疑,毕竟这几个小时的相处下来,这个人除了行为怪异,但思想却颇为单纯。“如果不介意,你可以住到我家里来。毕竟小开的事情,还需要你帮忙。”我对着他说道。   “哦,对了,我是个私家侦探,你师傅的事情我也会帮忙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别人亮出这个身份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适从,好像在介绍别人一样。也许是自己的技术实在撇脚,连最简单的抓奸都能被反将一军,落得个两空。“那就麻烦了。”黎正对着我点点头。   我站起来付了钱,黎正跟在了我身后走出了饭店,一点也没有对我的付款感到谢意,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虽然最近生意不济,但是这顿饭还是吃的起的。   他带着我来到了他住的酒店,说是酒店,简直是个破烂的招待所,连招牌上的灯箱都已经断成了两截。他很快拿出了行李,对我笑了笑。我招呼他上了我的老本田,其实我总觉得今天过的有些不真实,再次出现的割脸人,附在我身上的小开,还有这个戴着鸭舌帽来市里找师傅的黎正,还有我从来都不接受的鬼魂一说,都像连续不断的子弹,打的我遍体鳞伤,疼痛让我不得不接受这些。更可怕的是,我好像答应了一个怪人,让他住到我这,我即将和一个人同居,而且还是一个认识不到两小时的男人。   脑子想着杂七杂八的东西,车子已经开回了侦探社。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最里面的房间,本来这个房间被我当成了杂物房,老猫的房间我是不会腾出来的,他经过老猫的房间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也没有提起要住在这,只是对我投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似乎是心领神会,我也不准备和他多说什么,房间收拾停顿,给他扑上了干净的床单。我干的满头大汗,回头看黎正,他正调着墨水一般的东西,不断的在一些黄色小纸上化弄。只是那墨水是红色,他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东西,手上的动作很快,那些复杂的符号一气呵成,只是这些动作好像非常吃力,他没念完一张就得深吸一口气。   我看的有些入神,以至于他突然回头看我吓了我一大跳。“你看着我干什么。”黎正对着我说道。我赶紧尴尬的挠挠头。“只是好奇你在干什么而已,哈哈...那个...床单已经扑好了,你可以把行李放进来了。”   “恩,那麻烦你了。那屋子的地址已经拿到了,这是朱砂符,各种符咒都得备上几份。我得多做准备,我怕晚上出事。我本不愿意将你搅进来,在这些阴阳道术面前,你们这些普通人显得太过脆弱了。”黎正将那些画好的符咒收好,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   “为什么,所谓的什么的阴阳道术不是只对鬼魂有用么?”我对黎正的义正言辞有些不适应,“有些事情说不清楚,就像扎小人一样,你取一你恨之人的毛发,编进小人里,再用尸油浸泡三天。然后小人术就成了,那个被扎小人的轻则断手脚,重则残废瘫痪甚至死,就看你扎哪里。有些耸人听闻对不对,我师傅曾经收过这样一个生意,那个人,全身上下都是烂疮,到了我师傅这的时候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躺在担架上喘气,医院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些烂疮都已经到了骨头里,全身包着纱布,那血水还是不断的渗出来。师傅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被下了术,只是这小人术异常难破解,没有拿到那个扎的草人烧掉,就破解不了。到最后还是我潜进那人的仇家家里把那草人偷出来才保住那人一命,不过这半残也是免不了的。不过这种术法过损阴德,那个仇家没了草人,得了场大病,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黎正对这我说道。   我被他说的毛骨悚然,想起要是被哪个人记恨,拿着写着我名字的草人不断的扎着,我就变得全身烂疮,想想都起鸡皮疙瘩。我不自觉的搓了搓手臂。“阴阳术的古怪还有很多,救人有之,害人更多,全是老祖宗传下的东西。有时候,你想学会救人,就得先学会害人。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晚上,我们俩都得提起了心,把心给我锁到喉咙上,不然,你出了事,我顾不到你。你这朋友可是只有三天时间了。”黎正拍了拍我的肩膀,黑色的圆角眼睛反着光,有些刺眼。   “黎...黎大师。”“叫我黎正,我哪是什么大师,不瞒你,今天晚上也是我第一次”我刚开口又被他说教了一番,听着他槽点满满的话无力反驳。你是第一次,我难道不是么,算了,不想了,越想越歪。   “黎正大师,我有一个在办这案子的警察朋友,我们应该告诉他么。”我用征询的语气问道。他摇了摇头,“虽然这种案子是警察的事情,但是既然我们管了就得我们来,他们来了也只会添乱,我们先去探明情况再告诉他们吧,我觉得你那个警察朋友要是知道我是个抓鬼的,一定会把我当个神棍看的。”   我看着他那副圆角墨镜还有那灰棕色的鸭舌帽,还有身上那件黑色风衣,浑身上下透出股神棍味,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他。我看着他,心里不断的吐着槽。   “好了,你休息下吧,身体刚被附过身,现在是1点半,我们天色一黑就走。好了,我再准备准备,你出去吧。”我被他支了出去,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全身乏困,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想着引魂袋里的小开,心又紧了一下。   我躺在了床上,乱七八糟的想法顿时像被解放一般,不断的敲着我的脑壳,我甩了甩我的头,实在有些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突然闻到一股清凉的味道,带着一点薄荷香,让我的脑袋一个激灵,这沁人心脾的香味让我猛的醒来,我睁开眼睛,看见黎正站在我床前,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放在我鼻前,那标志的圆角眼睛依然带着,面无表情。   “醒了,走吧,这薄荷膏是提神的,不然很难叫醒你。时间已经入夜了,不能耽搁了。”他将小瓶子盖子盖上,放回了口袋。左肩膀背着个单肩包。我点了点头,从床上爬了起来,感觉全身酸乏,但是精神却很好,这闻起来像清凉油的东西,功效却是极好。   “我报地址,你开车。能不能救出你的朋友的那残缺魂魄。就看天命了,若晚上能抓住那畜生,也算是功德一件了。”黎正整了整背包,走出了房间。这怪人到了晚上还是不肯把这圆角墨镜摘下来,不知道他到底是为啥。//////405872[/ ☆、第七章 潜入,追凶 我和黎正坐上我的老本田,他将手里的背包放在胸前,冷冷的看着前方,面无表情。看着他的样子,我都不自觉的有些紧张起来,握着方向盘的都微微的出了汗,我不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但是我觉得,最好的结局就是抓住那个杀人的畜生,再将小开残存的魂魄救回。   “走吧,吴钦阳。地址是三桓路。”他没有看我。“三恒路?那地方真是乡下了啊。”我一听这三恒路就皱起了眉头,难怪那人渣要把小开他们关到那种地方,这三恒路,在余塘是出了名的荒凉,位置偏远,开发商都不愿意开发,只有几个散开的村子在那。“李小开告诉我,那房子就在三恒路,我们一到那里就能找到,开车吧。”黎正没有理会我,继续看着前方,我不再言语,发动了车子,缓缓的往前方开去。   “我还有一个问题,西郊,还有今天的永乐路的废弃仓库,两具尸体,被分别扔在这两个地方,按小开给的地址,这三恒路开到这两个地方都要起码的一个多小时,他为什么要把尸体扔在这两个完全不相同的地方呢。”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对着黎正问了出来。   黎正似乎被我的问题所触动,也思考了起来。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我一看,竟是顾宇,我也真是的,把这小子给忘记了。可晚上的事情也不能告诉他,我看了黎正一眼,他沉思着,看不出表情。戴着墨镜的脸让人看不出他眼睛到底是闭着还是睁着。   我没有多想,接了起来。接通了电话顾宇就是一阵质问,我差点回答不上来。佟尧肯定把我匆匆离去的事情告诉了他,果然是让他担心了呢。我打着哈哈把下午的事情给糊弄过去了,我并没有说出黎正。电话里顾宇确定我没事之后,才说起了正事,今天早上发现的尸体死者身份已经确认了,是市里一家保险公司的白领,名叫王静,24岁,年轻漂亮,为人善良。死因与小开的一样,都是心脏麻痹致死,发现时已经死了不超过8小时了,也就是说,她和李小开的死差了三天.暂时除了死因没有找到王静和李小开有联系的地方。   我缓慢的开着车,听的很认真。顾宇嘱咐我不要自己擅自去查这些事情,让警方来查,告诉我这些信息是为了让我安定下来,不被情绪左右。我假装答应,挂断了电话。心里却是有些愧疚,我也不知道晚上擅自跟着一个认识不超过一天的男人,去查这一件复杂诡异的案子是否是正确的,若我出了事,顾宇该会有多自责。   “你那警察朋友和你说了什么。”黎正见我挂断了电话,问道。我没有隐瞒,全都告诉了他。黎正听完,安静了一断时间,缓缓的开了口。“你刚开始问的问题我想了一下,他大费周章把尸体抛在不同的地方,似乎目的不是想把尸体藏起来,他抛尸的地方都是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也就是说,他没有在怕被人发现。你刚才提供的今天的那个死的女人的信息来看,你的朋友,李小开,今年24岁,而这个王静,也是24岁。他们的身份上没有联系的地方,共同点是长的漂亮,年龄相同。她割走了他们的脸皮,还要拘役他们的灵魂,到底是想干什么?”黎正缓缓的说道。   车里又陷入了沉默。我的车继续往前开着,黎正一直没有在说话。车开了大概1个多小时,才看到了指示三恒路的路牌。“要到了。”我对着黎正说道。“嗯,开进去,李小开说那所房子在靠山边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缓缓驶入了三恒路的路口,天已经全黑了,公路上没有一辆车,残破的路灯照出昏黄的光,亮度有限,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我突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这荒凉的地方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从外面的水泥路变成了石子路,车在上面开的一颠一颠的。我一边开一边用眼睛找着所谓的靠山的房子,开了5分钟都没有看到。“在那。”正当我想开口询问的时候,黎正突然拿手指着右前方硕大,我感觉循着他的手看去,果然看见那一片荒凉之中,一座孤零零的房子伫立在那,在山边,隐没在黑暗里。   这黎正,戴着个墨镜是怎么看见那房子的。“行了,现在就停下来,我们走过去,你这车声音太大,我怕打草惊蛇。”他对我说道,果然,我的老本田又被吐槽了。我按照他的吩咐停在了小路边,车子一熄火,黎正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我赶紧也跟了上去。“我说黎大师,你干嘛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还戴着墨镜。”我终于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要知道,我们的前方是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稍微照亮了前行的石子路。   “我不想说,走吧,有机会,会告诉你的。”黎正往前走去。自知问不出什么,也跟了上去。心情忐忑,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若杀小开的畜生真的在那,凭我们俩真的制的住他么,这黎正,虽说本事很足,可他也说了晚上是他第一脱离师傅抓鬼,算了,今晚上就算是拼上老命,也要抓住那个人渣。   我跟在黎正后面,脑子里不断的有想法蹦出来。黎正走的很慢,我们俩小心翼翼的向那所房子靠过去,“等下不要乱跑,听我的命令行事。”黎正转过了头,对着我说道,我赶紧点了点头。   终于是摸到了房子旁边,终于是看清了房子的样子,我原以为小开说的木屋是很小的一间,可现在看来,这房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大概有3.400平。里面一片漆黑,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过来,我们翻墙进去。”黎正对我挥了挥手。我走了过去,身子马上蹲下,他踩上我的肩膀,迅速的爬了上去,“抓着我的手。”他一爬到墙上就对着我说道。我转身抓住黎正的手,被他带了上去。我们小心的跳了下去,尽量不发出声响。   我们跳到了这房子的院子里,里屋大门紧锁着,这院子似乎很久没有人打理,杂草丛生。“现在怎么办。”我小声的问道,“撬了锁,摸进去。”黎正回到。“撬锁,拿什么撬,咱们又不是贼。”黎正没有理我,竟把自己的墨镜给摘了下来,可惜天色太黑,我看不出清楚他的脸,他这时候摘眼镜干什么,终于知道自己看不见了?   他把墨镜拿在手上,咔的一声,他竟然把墨镜的镜腿给摘了下来,我的疑惑无以复加。他缓缓的走到大门口,耳朵贴在门上,把镜腿插进了锁眼了。我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门锁突然传来咯噔一声,门竟然吱的一声开了,黎正迅速抓住门,不让门发出更大的声音。“跟在我后面。”他对我甩了甩头,我看的有些发傻,这货真是个神棍,说他是个贼我都信,这撬锁功夫。   我自知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小心的跟着黎正卡进了虚掩的门。一进屋我就打了个哆嗦,一种刺骨的阴冷直接穿透了衣服。“这房子阴气很重,果然有古怪。”屋子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好在眼睛在外面早已适应了黑暗。我把早已准备好的小型手电打开,刚打开就被黎正给关了。 //////405874[/ ☆、第八章 鬼门关   “那接下去怎么办。”“一间一间找过去,你去找左边的,我去那边,有发现就叫。”黎正似乎也有些紧张,小心万分,生怕出了乱子。我只好收起手电,借着月光看着屋子。我们现在在客厅,客厅似乎很简陋,只摆着简单的沙发,木制的茶几,没有电视,似乎也没有见到别的家电,显的空荡荡。   “走。”黎正竟没有再把墨镜戴上。我和黎正分开,走向了左边的房间,我小心的打开房门,房间并没有上锁,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一目了然。我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准备往黎正那走。正当我迈开步子,突然间我的后脑被人猛的一砸,眼前一黑,我一声闷哼,顺势倒了下去,脑子剧烈的震荡起来,那一秒,我已经失去了意识,头痛欲裂,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衣领被人提了起来,那个人抓着我,慢慢往前拖去,我的状态接近昏厥,耸拉着脑袋,前面拖着我的那个人似乎是个男人,不是黎正,那男人比黎正要高大许多。   “快来救我。”我心里默念着,嘴里却说不出话。只希望不远处房间的黎正能够听到这里的声响。我被那人拖着从房间一直往前走,地板很不平,我的身子总是嗑到,那男人却从不管,用力的抓着我的衣领。那个男人似乎还在唱歌,唱的是那种小调,在这漆黑的氛围里让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我全身脱力,那一下重击真让我够呛。   “到了,到了。”那男人的小调截然而止,背对着我兴奋的说道。“你是谁...什...什么到了。”我虚弱的挤出了几个字。“鬼门关,鬼门关到了。”他声音都有些兴奋的发抖了。   突然一块地板被用力的提了起来,刺眼的光一下子让我闭上了眼睛,眼睛疼的流出了眼泪。这难道就是鬼门关?我还没多想,身体被用力的一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个男人给推了下去,似乎是台阶。我顺着滚了下去,身体不断的磕绊,嘭的撞到了地上,我咳嗽了起来,浑身疼痛,整个人难受的快要死去。我咳嗽了起来,脚步声响了起来,我睁开了眼睛,吃力的转过了头。那个抓我的男人从台阶上缓缓的走了下来,大概30岁上下,脸上有一条可怖的疤痕,从眉毛连到眼睛。他在笑,笑的我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我喘着粗气,像一条将死的狗,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形容自己,可现在的我,真的已经有些绝望了。他把我又提了起来,重重的丢在椅子上,椅子是那种老木椅,我被一下子砸在上面,发出巨大的吱吱声。   脸上又被重重的掀了一巴掌,本就混沌的脑袋更加混乱,我有些眼冒金星了。那男人又唱起了小调,他把我绑在了椅子上,他一边绑一边唱着,嘴巴呼出的气打在我的脸上,一股恶臭从他嘴里发了出来,就像早已经腐烂的鱼,比下午小开出我身体时的味道更臭,浓烈的腐臭鱼腥味。我几乎快要吐了。   他一绑完我,就哼唱着走开了。我多希望这时候黎正能突然出现,将我救出。我无力的转着脑袋,看着这个地方。这里似乎是个地下室,灯光明亮,白炽灯晃的刺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混着鱼腥。那个男人站在一个手术台边,穿着一身白衣,神情兴奋,嘴角都有些发抖。在我不远处的手术台上,竟躺着一个女人,穿着性感,短裙遮不住雪白的大腿,像死尸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高跟鞋散落在手术台边。   “嘿嘿嘿。”那个男人竟恶心的笑了起来,他突然抓着那个女人的头,转了过来,让那女人的脸对着我。“是不是非常漂亮。”他声音在抖,好像抑制不住兴奋之情,那张疤痕脸让我感到作呕。   “你想干什么。”我的神智已经有些清醒,看着他,冷冷的问道。“干什么,我想想,嘿嘿嘿,你猜猜我想干什么。”他的手突然游离到那女人的胸部上,“哈哈哈,哈哈哈。”他终于控制不住大笑了起来,手在那女人的胸部上用力的揉捏了起来。   “你这个畜生,拿开你的手。”我对着他喝道,“哟,生气了?哦,对对对,我还没问你呢,你是谁,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我是来抓你的,畜生。”我冷着眼,看着他。   “抓我?”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又笑了起来。“靠什么抓我,你看看你的样子,多像条垂死的狗。”他的手离开了那女人的胸部,表现出恋恋不舍的样子。   “小开是不是你杀的。”我咬着嘴唇,眼睛瞪着他。“小开,哦,对了对了,李小开,啧啧啧,那女人的身材还真是不错呢,比现在的这个可好多了,说真的,我那时都有些不忍心弄死她呢。”他一边说着,手又摸上了那女人的大腿,顺着脚踝摸上去,往大腿内侧摸去,表情猥亵。   “操你妈。”看着他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剧烈的挣扎起来。“这么说,你是为了那臭表子才找到这来的,不对啊,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哦,对了对了,那个臭表子从我这里逃出去了,哦,不不不,是魂魄从我这里逃出去了,她找你去了?哎呀呀,你们俩还真是相爱呢。”他自问自答起来,丝毫不理会我。   “为什么你要杀这么多人,还要割他们的脸皮。”我对他吼了起来。“干嘛这么激动呢,耳朵都要给你喊疼了。为什么,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又自言自语起来,脸上做出思索的表情,那条疤痕皱在一块,更加的恶心。   “哦,对了,我想到了,因为他们都该死啊,他们根本就不配长的这么漂亮,这个理由够不够。”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答案,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我看着他恶心的脸,刚恢复的脑子又思索了起来。如果是刚才我去左边房间的动静惊动了他,他抓住了我,但是他并没有去别的的地方找,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发现黎正,他并不知道我们是两个人一起来的。   那黎正为什么还不出现,是这个地下室太难找到,还是他现在正趴在地下室上面,观察里面的情况。想到这,眼睛一斜,往地下室出口看去,地板压的死死的,看不清外面。   “对了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我挂在墙上的艺术品。”他好像又找到了话题,兴奋的跑到了我面前。那股恶臭又飘了过来,我把头撇了过去,往那面墙看去,空空如也,哪有他所说的艺术品。他又自言自语了起来,“我忘记了,你看不见啊,可惜可惜,不过,你别难过,我这就让你看见。”他兴奋的单手成指,在半空中化弄着,一下子点在我的额头。   我的眼睛突然一刺,我下意思的闭上了眼睛。耳边突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恸哭声,我睁开眼睛,看向那面墙,冷汗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我感到我身子都有些发抖。   那一面墙上,吊着4个女人,每个人都被一条锁链捆着,她们没有脸皮,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嘴巴张合,带起浓稠的血。她们不断的哭泣着,挂在那动弹不得。我好像看到了小开,他被挂在最角落,垂着脑袋,他的形体颜色很浅,近乎于透明。难道那就是小开残存的魂魄?   “怎么样,我的艺术品,好看么。”那男人在我的耳边,缓缓的说道。我感到我的心,抖了一下。//////405875[/ ☆、第九章 激斗 “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我的惊愕已经化为了愤怒,大声的吼了起来。“生前你杀了他们,还要束缚他们的灵魂,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吼叫着,剧烈的在椅子上挣扎起来,只是那绳子实在太紧,怎么也挣脱不开,我一气之下,用头狠狠的对这男人的胸膛撞过去。   他被我撞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往后退了两步,脸带笑意,似乎很满意我的愤怒。“我不是说了,这些都是艺术品,你听听,他们的哭声,对么悲切,多么动人啊,我都想跳舞了呢。”他大笑起来。   “好了,欣赏也欣赏够了,我在想,现在是我动手,还是让这些东西动手呢,你要知道,不是艺术品的东西,我从不会多碰的,啧啧啧,算了,我不想脏了我的手。”他滑稽的在原地转了个圈,讪笑着对我说道,语气阴冷,他果然忍不住,要杀了我么,可是他说的这些东西是什么,难道是那些被绑着的女鬼!   一想到这,寒毛竖立,冷汗又流了下来,渗满了后背。“他们饿了这么久,也该吃点东西了。”那男人自言自语道,手微微伸向半空,用力一握,手上竟自行伸出一条锁链,通向那面墙。   他用力的把手往下一甩,那被吊着的女鬼突然齐齐的摔在地面上,只有小开那残存的魂魄孤零零的挂在上面。那些女鬼摔在地面上,双手被锁链锁住,竟像虫子一样,慢慢的往我这里蠕动而来。   我吓的差点喊叫,可被绑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三个女鬼一点一点的像我靠近,他们蠕动的姿势怪异,让人恶心的颇为不舒服,就像有人拿着狗尾巴草不断的在你的心上挠痒,你想止痒,却挠不到。   我的脚不断的抽动,想着让自己退后一点,可那凳子纹丝不动。“吃了你,吃了你,吃了你。哈哈哈,吃了你。”那个男人站在几米开外,兴奋的叫着。我知道,他从把我抓到这里,到给我看他一系列怪异的行为,就是为了折磨我,刺激我,让我崩溃。   那些女鬼终于是蠕动到了我的脚下,她们还在哭着,嘴巴一张一合,眼睛里却带着一股渴望。一个女鬼竟顺着我的裤腿挪了上来,我就看这样一个没有脸的鬼慢慢的贴在我的大腿上,一点一点的往上移。另外两个人各一个方向,顺着椅子往我移动而来。   我突然感到浑身无力,三个女鬼好像品尝到了什么佳肴一般,不但停止了抽泣,还不时发出咀嚼的声音。他们并没有咬我,而是在我身子周围不断的撕咬,却并不碰我。我感觉我本就所剩不多的力气在被慢慢的抽光,他们在吸我的阳气。   妈的,我怎么可以挂在这个地方,我的眼皮很重,看着不远处像在看戏般看着我的疤痕男人。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黎正,你他妈的躲够了没有,出来啊!我要死了啊!”我拼进最后一丝力气,大声的嘶吼。   “茫茫酆都中 重重金刚山 灵宝无量光 洞照炎池烦 九幽诸罪魂 身随香云旛 定慧青莲花 上生神永安”就在我意识接近模糊的时候,突然清脆的铃铛声大起,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咒语,趴在我身上的女鬼突然像被针扎一般,嘶叫一声,整个身子被震开,在地上痛苦的打滚。那个疤痕男脸色大变,“破地狱咒!是谁,出来。”他大声的叫喊道,显然有些慌神。   突然地下室的门被人猛的拉开,一双脚踏了进来,慢慢的走下台阶,手里的铃铛不断的摇晃,戴着鸭舌帽,一身黑色风衣,没有戴墨镜,清秀的脸庞,表情坚毅,不是黎正是谁。   我这才看清了他不戴墨镜的脸,竟是长的颇为秀气,我知道不能用秀气形容一个男人,但我真的找不到什么好的形容词形容这张脸。只是这秀气的脸上却带着一丝不符合他年龄的沉稳和阳刚。“果然是这个男人的帮手么,把你给漏了。说,你怎么会使这破地狱咒,你那手里,可是摄魂铃?”那疤痕男后退三步,对着宛若天师的黎正说道。   “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多着呢,畜生,用这阴阳之术害人,你就不怕损了阴德,遭天谴么。”“天谴,年轻人。你还真是太天真了,哪有什么天谴,若真有天谴,那为什么那个贱女人还活的如此逍遥自在。”那疤痕男对着黎正叫道。   黎正缓缓的走到我身边,手上的铃铛不停,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我鼻前,熟悉的薄荷味道泛起,让我本已模糊的意识稍微清醒。“吴钦阳,这次,是我欠你的。”黎正收起瓶子对我说道。   “你这王八蛋,等我死了才出手。你要是不抓住这畜生,我死也不瞑目。”我虚弱的挤了几个字,看着他的脸,“放心吧。”话音刚落,他把头转了回去,面对着那个男人。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我意识模糊,我好像看到黎正的左眼的瞳孔,是红色的。黎正迈开了步子,往前走去。“哎,等等,不帮你朋友松绑啊,我看他现在不死,也要在那床上躺很久喽。”那疤痕男笑着看着黎正。   “莫说那么多没用的,晚上我定要擒住你,不再让你害人。”黎正收起铃铛,冷冷的看着那个男人。“不知好歹的东西。”那男人突然一声低喝,手上的锁链用力的一提,那些倒落散开的女人齐齐的站了起来,身上的缠绕的锁链急速退散而去。却猛然间插进女鬼的身体里面,那些女鬼失去了束缚,顿时张牙舞爪起来。   “操鬼术。”黎正冷冷的说道。“哈哈哈,小道士,果然有些眼力啊,可惜,也是要死在这里噢。”那疤痕男话音刚落,锁链被用力的一提,那三个面目可憎的女鬼往中心的黎正冲了过来。   黎正一个下蹲,滚落开去,堪堪躲过女鬼的攻击。那些女鬼见扑了个空,迅速调整了方向,往黎正打去。“这些没有法力的小鬼,何苦拿来对付我。”黎正一边说话,一边躲着那些女鬼的攻击。黎正只是躲,却并不还击。   “这些女人可是新死不久的哦,你怕伤到他们呀,也对,伤到了她们就很可能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呢!”那疤痕男大笑起来。这个畜生,竟然拿这一点压着黎正,让黎正只能躲,却不能伤害这些女鬼。   “我说善良的小道士,别躲啊,杀了这些女人啊,杀了他们就能来对付我了,杀了她们啊!”他幸灾乐祸的对着不断躲闪的黎正叫喊道。黎正的动作从刚才的迅速渐渐的慢了下去,他满头是汗,体力似乎消耗的很厉害。   他用力的抓下自己的鸭舌帽,喘了口气,砸在地上。他伸出手指,放到嘴边,用力的咬下。手中祭出一张符咒,   太阴幽冥,速现光明,云光日精,永照我庭.   咒语字字珠玑,震慑人心。咒语念罢,符咒竟无火自燃,急急脱手而去,直接打向最近的一个女鬼,那女鬼如遇电击一般,身上青烟四起,往后倒落开去,符咒燃烧却不烧尽,紧贴女鬼身形。   还未等黎正喘气,另一个女鬼已经嘶叫着打来,空气都带起一阵啸音。黎正这次却不躲闪,左手直接抓住女鬼的手,右手再次祭出符咒,口中咒语又起。那被黎正抓住的女鬼吃到一记符咒,也倒了开去。   黎正手脚不停,未给另外个女人一丝机会,仿佛只是一瞬间,三个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女鬼全都已经倒落在地上,每个人身上都贴着一张燃烧的符咒。黎正喘着气,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   “厉害厉害,玄火定身符,既制住身形,又不伤害魂魄,只是你这一下子打出三张,啧啧啧,吃的消么。”那疤痕男人竟然还鼓起了掌。“只要不伤到他们就没事。”黎正抹去自己额头的汗。   “哦,不伤到,啧啧啧,真是伟大。那要是我这样呢。”那疤痕男突然手用力的一扯,“不要!”黎正突然大叫一声,表情恐惧。“迟了呢,小道士。”   那男人话音刚落,手中的锁链猛的收缩,那一个倒在他前面的女鬼突然大声的嘶叫起来,声音痛苦。插在胸膛的锁链迅速抽离她的身子,“轰”的一声爆响,那喊叫的女人顿时爆裂而开,化成青烟四散。   我看的心头一紧,黎正原本镇静的脸已经化为痛苦和愤怒。   “哎呀呀,魂飞魄散了呢。还有两个,你要怎么救呢,我的小道士。”//////405876[/ ☆、第十章 真相?   “难道所谓的人命,在你的眼中,一文不值么。”黎正站在原地,不敢向前。我的心也被吊在嗓子眼,害怕那疤痕男再次的出手,那俩个倒在地上的女鬼没有声响,被符咒死死的压制着,延伸出的锁链攥在疤痕男手里。   “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们,我保证,只要你放过他们,今晚我不再与你为敌,也不会再来找你。”黎正望着疤痕男,缓缓的说。“哈哈哈,我没有听错吧,小道士,你要搞清楚。现在握着生杀大权,占上风的人是谁,是我,是我!你没有资格,也没有这个命,来和我谈条件,这些女人都该死,都该去死,他们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我要他们都死。”疤痕男的手又扬了起来。   “不要。”黎正喊了起来。疤痕男戏弄般的看着黎正,手又收了回来。“想救她啊,那好啊,跪下来,只要你跪下来,我就放过她。”疤痕男轻佻的向黎正挑了挑手。黎正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   “我叫你跪,听见没有!跪!”那疤痕男显的极不耐烦,吼道,手上的锁链又抬高几分。“师傅说过,男人的膝盖,上跪天,下跪地,不跪小人。”黎正拳头已经捏紧,青筋暴起。但是他的眼睛却斜着看着我,好像在对我使眼色。他对我使眼色干嘛,我现在被绑着,哪有什么办法帮忙。   等等!我突然感觉身上的绳子绑的不那么紧了,也许早就感觉到了,只是刚才气氛太过紧张,没有想到自己。我微微的把头撇过去,看向身后。身后被绑的牢牢的绳子竟被烧断了,地上还残留着烧烬的纸灰,是什么时候?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黎正的意思我懂了,他是想让我攻击疤痕男,给他制造空隙。   我稍稍的动了下,发现全身酸痛,有些脱力,果然,刚才那些女鬼吸走了不少阳气,加上晚上的受伤,整个人像散架一般,可现在情况危急,就算死,也要尽一点力。我不知道,为了这些素不相识的鬼和人,拼上命到底值不值得。可是,就算是为了小开,我也能奋不顾身。   “跪!”疤痕男已经显得急躁,变得极度的不耐烦,手都有些发抖。“好,我跪,你要履行你的承诺,放过她们。”黎正慢慢的下蹲着身子,单膝已经下跪,另一只脚,也缓缓的要跪下去。疤痕男神情又变回兴奋,沉浸在戏弄人的快感里。   “吴钦阳,动手!”就在黎正那只脚要跪下的那一瞬间,黎正大吼一声。我早已经在凳子上做好准备,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可是我发现我真的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一弹起才发现自己早已没有任何力气。我一个踉跄,“啊!”我忍着巨大的痛苦,往疤痕男冲去。   疤痕男显然被吓了一跳,但是却不走,一脚对我踹过来,这一脚踹的结结实实,踹在我的胸膛上,我感觉呼吸一窒,整个人像个软趴趴的气球一般被踢开数米。黎正这时已经抓住了机会,从地上猛然间弹起,咬破自己的手指,大声的念起了咒语。   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景解滞豁怀得驻飞霞腾身紫微人间万事令我先知   黎正大吼一声,手指上的血喷溅而出,触目惊心。喷溅在地上的血突然动了起来,急速的往那两个女鬼冲去,疤痕男神色大惊,连连后退,一下子撞到手术台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那血似乎组成了符号一般,直接覆盖住两个女鬼的铁链,铁链上竟冒出了呲呲的声音,那一个瞬间,铁链竟被生生烧断,血红的发亮。“啊。”疤痕男一声怪叫,手上的锁链全部掉落,那些无形的锁链一掉在地上,化为烟尘四散。疤痕男的手掌上有一块清晰的红斑,似被烫伤一般。这畜生,终于是吃到苦头了,也不枉我拼了命。   黎正喘着粗气,走到了我身边,把我扶了起来。“我还是把晚上的情况想的太简单了。”黎正朝我挤出了一丝苦笑。疤痕男依然握着自己的手,恶狠狠的看着我们俩。   “血符阵,臭道士,你不得好死。”疤痕男表情痛苦的朝着黎正吼道。“我用自己的精血,斩断了那锁链,封住了那男人的法力。”黎正深吸了口气,对着我说道,看的出来,这术法肯定让对黎正的消耗一定很大,我觉得他的脸色都有些发青,我看向他的左眼,竟真是红色的瞳孔,这些事情,只能事情结束之后再问了。   “你现在已经被我封了法力,你还能做什么。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黎正把我扶到一边,对着疤痕男走去。疤痕男依然握着自己的左手,望着黎正走来的样子,竟有些害怕。   “说!”黎正叫道,一脚将那疤痕男踢翻在地,“没有用的,哈哈哈,没有用的,你们就算救走了所有人,该死的人依然会死,哈哈哈,哈哈哈,我心中的恨,你们是不会懂的。”   “你心中有恨,就能搭上无辜之人性命?”黎正看着倒在地上的疤痕男,冷冷的问道。“小道士,我今日输给了你。但是你也不要拿着你的正义来恶心我,这个社会,公理和正义都是扭曲的。包括那个贱女人。”   “到底是什么意思。”黎正抓着那男人的衣领,拳头已经扬起。“哈哈哈,你知道吗,我这条命,在两三年前就该结束了,却苟延残喘活到了现在,是我的恨,让我活到了现在。如果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做。”疤痕男倒在地上,竟然流出了眼泪。   这眼泪让黎正无所适从,扬起的拳头,却最终放下了,一个变态,现在却哭的像个孩子。“黎正,绑住他,让我来问吧。”我坐在一旁的地上,对着黎正说道。黎正点点头,将那疤痕男抓起,疤痕男好像被这血符阵封了行动能力一样,全身软趴趴的。黎正从墙角捡来一根绳子,把那男人绑的严严实实的。   我看着还在哭的疤痕男,觉得他就像个精神分裂的疯子。“你说的贱女人,到底是谁,你眼睛上的疤,是不是也是因为她。”我把自己做这一行的套话本事给拿了出来。   他显然是被我戳到了痛处,牙齿都咬的咯咯的响。“那个表子,我为她付出所有,却什么也得不到,她把我推下了深渊,我现在的这幅德行,全都是拜他所赐。我知道,我早已经疯了,从相信这个臭女人的那一刻起。。”   “你的意思,你所杀的人,都是为了她?”我的神经一下子提起。他却没有回答我,反而自言自语起来。“三年前,我是个医生,外科医生,曾经是这个市里最好的医生,我功成名就,生活无忧。可一次医疗事故,就让我从天堂坠到了地狱,属于我的所有荣誉都没有了,我赔的倾家荡产,被取消了从医资格,我脸上的疤,也是被那患者的家属给打出来的。我无处可去。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收留了我,爱我护我,以前,我却从没有注意过她,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护士而已。她长的很漂亮,我对她充满了感激,也对她产生了依恋之情,她鼓励我,从事医术研究,在他的鼓励下,我找到了一家医科院,那是我一个曾经的一个教授开设的,他没有嫌弃我,帮我隐去了名字,让我和他一起研究,我们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终于出了成果。可还没等我们高兴起来,我们的学术报告,却被抢先发表,我们辛苦的成果瞬间变成了别人的。那个人不是谁,就是那个收留我的女人。她收留了一无所有的我,让我重新振作,然后再把我推向深渊,哈哈哈,你知道么,连那次医疗事故,都是她陷害给我的,她藏的多深啊,她在那手术刀下了毒,一次简单的外科手术,却闹出了人命。。”他平淡的把这个故事给说完了,却让我听的有些不是滋味。//////405877[/ ☆、第十一章 遗憾未尽之事   “她一直在利用你。”黎正站在一旁,手插在口袋里,冷冷的说道。“哈哈哈。”那个男人笑了起来。“你们不是奇怪,为什么我要杀人么,因为那些女人,和那个蛇蝎女人都一样,她们漂亮,风骚,勾引男人,利用男人。她们都该死,都该死...”他又狂笑起来,反复的情绪,像个精神分裂的疯子。   “她们穿的花枝招展,她们这些不知廉耻的表子。”“伤害你的是那个女人,和她们无关,你不去杀那女人,却对无辜的人下手,就因为她们长的漂亮!你他妈的。”想到枉死的小开,本来的同情又化为了悲愤。   “哈哈哈,我是个疯子啊,你们都骂我是个畜生,我就是个畜生。”他大笑起来。黎正一下子冲了过来,抓起了疤痕男的衣领。“你从谁那学来的害人道术,那些女人的脸皮现在在哪,你不可能是一个人做事。这些杀人的理由,荒唐至极!!!”   黎正大声呵斥起来,“哈哈哈,小...小道士,果然...果然聪明,可惜我要死了,他们要我死...你...你们不要再查了,对你们,没有。。。好处的。”疤痕男竟然说话哆嗦了起来,瞳孔放大,全身抽搐,嘴角缓缓的流出了血。   “他们是谁!喂!”   黎正不可置信的看着疤痕男,看着他的抽搐,却无计可施。这个疯子,就这样,慢慢的死在了我们的面前。留下了一片空白的我们。黎正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了地上。我看着已经死了疤痕男,不知道该怎么办。本以为已经快要结束,却峰回路转,就像爬山一样,你以为已经爬到了顶峰,却猛然发现,你只是爬上了一个小山头,却高兴的像个小丑般炫耀着。   “报警吧。”黎正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趁着警察来的这段时间,把这些女鬼的魂都超度了吧。黎正将那两个女鬼的符咒撕了下来,随即符咒化为灰烬四散。我点了点头,拨通了顾宇的电话,我有些无从说起,没有办法,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顾宇听的发懵,但也不敢怠慢,记下地址,迅速的出警了。   黎正从怀里掏出铃铛,缓慢的摇了起来,这铃铛与刚才的摄魂铃长的却极不一样,古铜色,刻着一个端庄的佛像。而那摄魂铃,刻的却是凶神恶煞的人,似恶鬼一般。   “孤魂等众九玄七祖四生六道轮回生死出得地狱及望东极天界救苦门庭救苦地上好修行只有天堂无地狱阎君一见不敢高声童子夜叉敬拱手牛头马面尊敬归依一十八层地狱狱狱逍遥三十三天宫宫宫自在超升天堂之镜即无地狱之声出离地狱,永离苦难竟往人天,超升净土快乐无量一去一来,无挂无碍太上救苦,法力无边精命威灵负命奉行太乙寻声救苦天尊”   铃铛声伴随着黎正的咒语,让我的心似乎都安静下来。黎正念的很虔诚,表情温和。那两个倒在地上的女鬼,表情渐渐变的安详,脸上的血肉一点一点的缝补起来,到最后变回了生前的模样,她们闭着眼睛。   她们的身上发出了淡淡的光,缓慢的消失在了我们眼前。黎正念完咒语,停了下来,从腰间拿出了引魂袋,袋子一被拉开,这封闭的地下室竟起了风,小开从袋子里钻了出来。   “你的魂魄找到了。”黎正对着小开说道。小开对着我们感激的点了点头,黎正走到墙边,小开那残存的魂魄失去了锁链的束缚,浮在那里,一动不动。黎正祭出一张符咒,口中咒语不停,贴在那残存魂魄上。“去”黎正一声低喝,残存魂魄朝小开飞去。竟生生的钻入了了小开的身体中,魂魄上的符咒失去的依附,掉落在地上。小开表情一阵痛苦,后又变得安详。   “你认识这个死在地上的男人么。”黎正见小开魂体归位,便走上前去,问道。小开恢复了神智,望着躺在地上的疤痕男,看了很久,到最后,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   “那你还记得住死前的记忆么。”黎正对着小开说道。“那天,我在下班的路上,经过一条巷子,我感觉有人跟着我,我很害怕,想往大路上走,可那人突然冲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喊叫就被蒙住了嘴,失去了意识。”   “你还记得什么东西么,在你醒来的时候,逃离的时候。”黎正继续问道。“之前我的记忆很混乱,只记得很少的东西,我记得我的魂醒来的时候,被吊在这个锁链上,身旁还有其他鬼魂。我好像听到有个人在打电话,好像是说着又抓到一个,还差两个,还问接下去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怎么挣脱了这个锁链,然后我就逃了出来。”   “果然,这事情远没有结束,我们所触碰到的,只是这冰山一角,可恶,连他们到底要干什么都没有搞清楚。”黎正表情凝重,“好了,李小开,我现在就要渡你离开了。”   小开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我。“可以让我和钦阳说说话么。”“嗯,不过要快点,警察就要来了。”黎正说完,走到了一边。小开对着我微笑起来,没了脸皮的脸,我却一点都不害怕,看着她的笑,反而感到了一阵温暖。   “小开,你知道么,我其实一直都想去找你,对不起。”我看着她的微笑,眼眶有些湿润。“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不该这样的,但是,直到现在,我依然还喜欢着你,想起那时的自己,幼稚的可笑,我不该强迫你去喜欢这样的一个我。”她淡淡的说着。   “钦阳,如果我还活着,你会跟我在一起么,跟我这样一个蛮不讲理,从不变通的人在一起么。”她流泪了。我看着她的样子,满是心疼,却张不开嘴,一年了,我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心意,我对李小开,到底是友谊,还是爱情。   “你看看我,又这样了呢,让你做起了选择题。没有关系的,钦阳,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还喜欢你而已。好了,我要走了,你以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找一个会疼你的女孩子。”小开又笑了起来,眼泪却不曾断过。   我恨透了这样的自己,满是想法,却开不了口。“大师,好了。”小开转过身子,对着黎正说道。黎正点了点头,走了过来。黎正从怀里拿出小铃铛,摇晃了起来。安静的超度咒再次响起,在小小的地下室里散开。   小开的身子渐渐的发光,她的脸回复了原来的样子,模样温柔淡然。“再见了,钦阳。”她转过头,对着我挥了挥手。我再也抑制不住了,对着她大喊了起来“我会的,小开,我会的,如果你还活着,我会跟你在一起,我会跟你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我会的,我会的。”我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谢谢你,就算是骗我的也好。”小开又微笑了起来,温柔的看着我,带着淡淡的光,然后渐渐的消失在了我眼前。我依旧在哭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悲伤的快要死过去了,我在恨我自己,到现在才确定自己的心意。   黎正收起了铃铛,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轻轻的一声叹息。“师傅说过,生离死别,遗憾未尽之事,只能祈求下一世。”   空荡荡的地下室,空荡荡的哭声,空荡荡的心。//////405878[/ ☆、第十二章 黎柯南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地下室的门被嘭的拉开,紧接着是一堆凌乱的脚步声,我被人扶了起来。扶我的人是顾宇,他一脸的关切。“钦阳,你怎么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事。黎正站在一边,圆角墨镜又带回了脸上,他靠着墙,面无表情的看着忙碌的pol.ice。顾宇把我拉到了一边,“钦阳,你实话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鬼怪一事是不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的,顾宇。晚上若是没了黎正,我已经死在了那疤痕男的手里的。”我对顾宇说道。顾宇仍是一脸狐疑,却不好反驳,他看我精神状态不太好,也是,如果一个人两天内,接二连三的遇到这种事,我想没几个人的精神能好。   佟尧很快和其他的法医赶了过来,手术台上的女人被抬走了,往医院送去,她并没有死,而是被打了大剂量的麻醉剂,如果今晚我和黎正没有过来,这个女人,已经被割了脸皮,拘了魂魄,死了。   我和黎正被带回了警局,还有其他的pol.ice留在现场继续勘察。顾宇想了个周转之法,让我做了笔录,只摘了一些写进笔录里,毕竟鬼怪一事要是写进去,我一定会被当个神经病关进医院的。   那个疤痕男被检查确实是自杀,我和黎正没有杀人的嫌疑,佟尧在疤痕男的后磨牙里找到一小块薄膜,上面有大量有毒成分,他的后磨牙已经蛀空了,相信是疤痕男在最后关头咬破之后自杀死的,疤痕男早就准备好随时自杀了。我和黎正被洗清了杀人嫌疑。   疤痕男的身份也已经查了出来,名叫陈锋,两年前就已经失踪了。三年前是这个市里最好的外科大夫,因为一场医疗事故身败名裂,一个简单的外科手术导致病人死亡。   忙完所有的事情已经是半夜三点了,我和黎正都被限制了行动,在未来的两个星期之内不能出城,随时传唤。我和黎正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侦探社,顾宇开着我的老本田把我们送了回去。   顾宇似乎很不信任黎正,一直用前室镜看着坐在后排的黎正。也许黎正在他眼里,就是个无敌大神棍吧,在这半夜还要戴着墨镜的疯子。“这件事情还没有完,陈锋自杀了,是为了不落到我们手里,说出他嘴里说的他们的秘密,事情很不单纯,刚开始我以为,他杀人,是为了一己私欲,可按李小开所说,他确实是在为他人在做事。李小开被杀之后,鬼魂听到的电话里所说,已经又杀了一个,还有两个,昨天发现的尸体王静,是第二个,那么,他要杀的人,只剩下了一个,也就是晚上躺在手术台的女人,若今晚我们没有去,他很可能已经杀完所有人,收集够脸皮,隐匿起来,不再出现。我晚上超度了三个女鬼,其中一个如果是王静,那么还有另外两个人是不知道身份的,也就是说,除了李小开,王静,还有两个女人的尸体没有找到,陈锋每次都将尸体抛到奇怪的地方,这两个女人的尸体为什么会没有发现。”黎正一口气说出了他的猜测,一气呵成。   听的顾宇也是一愣,他也没想到这个神棍一样的人能讲出如此逻辑严谨的话。“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挑人割脸的条件是什么,按小开,还有小开的长相来说,都是非常漂亮的,陈锋被他那个所谓的漂亮护士所骗,所以专挑漂亮女人下手,他所说的理由看似合理,其实只是想混淆我们的视线,当务之急是找到另外两个女人的尸体,还有那个昏迷的女人,把这5个女人所有人的资料摆在一起,才能分析出东西来,我们还未知这些人杀人割脸的目的,要知道,李小开和王静的尸体完好,并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而他晚上的表现,恰恰却能说明他是个十足的淫棍,为什么他没有QB他们,而只是停留在摸上,说明了有人要求他不能做出出格之事。”黎正没有给顾宇消化的机会,继续像个机关枪一样。   说实话,黎正所说的我早已经想到,只是找不到机会插嘴。顾宇听的一惊一乍,我看他一直咽着口水。“那个...黎大师,你...你能帮警方查这件案子么。”顾宇试探性的问道,我竟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崇拜。   也对,黎正这分析,基本找不到死角,分析的全面透彻,现在的顾宇估计已经不把黎正当什么神棍看了,当神探一样的膜拜了。“当然,师傅说过,要是管一件事,就管到底,哪有半途而废之理,而且这件案子涉及阴阳鬼怪之事,我不知道是直觉或者是错觉,我觉得查明这件事,会让我找到师傅的线索,当然,事情进展到这,线索过于零乱和稀少。”   “顾警官,我还要你帮我查一件事。”黎正对着顾宇说道。“黎大师,请说。”“你能帮我请法医帮我查一下,那李小开和王静,还有今晚的昏迷的女人,是否是处子之身。”   我听的差点把手里的喝着的水喷出来,这黎正查案子干嘛要去查这个!那一瞬间让我觉得这黎正也是个变态,只是他坐在后排,隐没在黑暗中,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顾宇也是脸色大变,“黎大师你查这个干嘛。”   “只是为了我的分析做一个填补的结果。不要多想。”顾宇只好点了点头,我估计这货又要去求佟尧了,我都能想到佟尧一听到这个请求之时,一定会像看个变态一样看她。   “还有,保护好那个昏迷的女人,陈锋已经死了,本来要成的事情坏在了我们手里,如果这些女人真的是根据条件选出的,陈锋背后的人,一定会再来杀这女人。恐怕这陈锋后面还有阴阳高人,这陈锋一身道术,虽看似厉害,实际上只学到皮毛,今晚我才能对付的了他。”黎正又缓缓的说道。   从警局回侦探社的这一路,俨然已经成为黎柯南的分析大会。顾宇把我们送到侦探社之后还怕忘记,拿了本本把黎正说的东西都给记下来了。“你这神棍...不,不不,道士朋友,不当pol.ice真是可惜了。”顾宇偷偷的跟我说道。“你这就相信我们了?”我对着顾宇说道。   “嗯,虽然还有些无法接受,但这个世界这么大,什么都有,外婆在我小时候也常常说起乡下的鬼事,我总是不信的,好了,你早点睡吧,你今天太累了。还有,以后,你真的要跟着这个道士再出去做这种事情,必须告诉我,我答应过老猫,要好好照顾你的。”   “好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别拿老猫来压我。”“那行,我走了。”顾宇将本子上的一页撕下,放进了口袋里。   我送走了顾宇,全身疲惫,感觉自己从没有这么的累过。顾宇还坐在侦探社的沙发上,墨镜已经摘下,望着前方,静静的发着呆,手指上贴着张创可贴,好像是警局里的女警帮他贴的,哆啦a梦的创可贴在他上显的颇为滑稽。   “可以睡了。”我对着黎正说道。“对不起,今天晚上的事情。你被陈锋打昏拖走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察觉到了,我没有出手,而是跟着你们,包括在地下室,我在上面的缝隙里观察了里面很久,直到你要出事才出手,我只是为了能搞清楚事情才这样的。”黎正对着我说道。   “算了,没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还有,你每天都戴着个墨镜,是不是就是因为你左眼的瞳色。”我抓住机会,赶紧询问他左眼的事情。   “嗯,师傅告诉我,我这个眼睛,是天生赤瞳。”黎正缓缓的说道。   //////406113[/ ☆、第十三章 迷路鬼   “天生赤瞳?”我奇怪的问道。“我的左眼,见不了阳光。”他淡淡的说道。“僵尸。”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想起了小时候看的那种香港的僵尸片,那些僵尸最怕阳光,一碰到阳光就如针扎一般。   “只有我的左眼,见不得阳光,每次被阳光照到,左眼就会如针扎般疼痛,不断的流泪。我跟着师傅也是因为父母,儿时他们带我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医院眼科,都查不出什么毛病,所以到最后找到了我的师傅,师傅说这是天生赤瞳,乃是百年难遇之人。师傅见我聪慧可爱,便收我为徒,授我道法。还把他以前走江湖的圆角墨镜给了我。”黎正淡淡的说。   “百年难遇。那岂不是很厉害。”我看着他的左眼,说道,越看越像一个大男人戴了一个红色美瞳。“恰恰相反,这眼睛让我很自卑,小时候,别人都把我当异类看,我每天戴着墨镜过生活,极少出门,直到现在,对着这只眼睛,我还有些本能的自卑。师傅没有告诉我我这只红色眼睛,到底有什么用。”   “可惜你师傅失了踪,不然真的可以好好问问他老人家。安啦,我建议你去买个红色美瞳,给右眼戴上,这样晚上出门就对称了。”我一本正经的吐着槽。他没有理我,从沙发上起来,往房间里走去。“晚安。”黎正背对着我,对着我挥了挥手。   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总觉得这两天的事情,像做梦一般。把我原本平淡的生活搅得一片混沌,像那泥泞路的黄泥水,沾了一裤腿。我又想起了小开,那微笑时的美好摸样,心又隐隐的疼了起来。我又想起了大学时候,和他插科打诨,各自逃课,逛大街,吃小吃的日子。   可是现在,斯人已去。一切都如梦幻泡影,碎的一干二净。也许有时候,在真正失去的时候,你才能确定你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想着小开,眼皮很重,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我好久都没有睡的如此舒服过,以至于醒来发现窗外阴沉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一看时间,竟已经是下午五点,我这一觉,整整睡了十几个小时。我伸了个懒腰,发现全身酸痛,但幸好并无大碍。   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活动了下身子,挠着头准备去洗漱。从房间走了出来,发现黎正正坐在我的办公桌上。专心致志的看着什么东西,墨镜又重新戴了上去,标志的鸭舌帽。   “是不是顾宇把资料送过来了。”我走到黎正身边,问道。“嗯。”黎正应了一声。“有什么发现么。”“我猜想的没错,这三个女人,果然还是处子之身,年龄都为24岁。生辰八字上,并不相同,说明,挑选的条件并不在生辰上,而在于年龄上。”黎正缓缓的说。   这顾宇的工作效率略高,这么快就得到结果了。那些穿着花枝招展,外放的女孩子,其实,在某些方面,她们比任何人都保守。“还有两个女人的尸体没有找到,他们抓这些女孩的目的还未知,但是应该是涉及到某些古怪仪式,他们抓人的条件都是某个年龄的处女。你知道,古时,很多地方残忍的祭祀,都是将处女作为献祭的祭品。但是,我觉得这和献祭又有些不同,我还不是搞不太懂,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两具女人的尸体,你那个警察朋友顾宇告诉我,昨晚在陈锋家里,并没有找到任何尸体的痕迹,他的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也通向一个没有身份的号码,现在已经变成了空号。”   “也就是说,从陈锋这里的线索,都已经断了。”我看着摊在桌子上的资料。说道。黎正点了点头,“他们藏的很深,我们想要弄清楚事情还不太容易。不用急,我们还有时间。”   “还有陈锋嘴里的那个陷害他的女人,顾宇也已经查到了地址,警方已经去找那个女人做过笔录了,他一口否定和陈锋还有联系,对他一无所知。他窃取陈锋的研究成果的事情也没有证据,她现在是仁健医院的首席外科大夫。如果陈锋没有骗人,那这个女人,一定还藏了什么东西没有说,她也许与这个案子无关,但是我们不能漏掉她,今天时间已经晚了,我们明天再去找这个女人。”黎正把桌子上的资料收好,对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我虽然跟面前的黎正同岁,可真的差了不止一点点。有条有理,做事严谨。如果他要是能留在我的侦探社里帮忙,那我的生意一定好的不得了。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我看你的厨房很乱,就帮你扫了一下,看你冰箱里还有菜,晚上我下厨做饭吧,毕竟住在你这也有些不好意思。”黎正说着话,从抽屉里把围巾拿了出来,围在了自己的身上。   卧槽,我的心里又骂了一声。贤妻良母,出门必备!我看着黎正的背影,仔细想想,和这样一个多功能的人同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虽然对方是个男人。我和这样一个男人比起来,简直无情,弱爆了。感觉他身上都散射出了光芒。   我看了一会儿电视,厨房就已飘出了香味,闻的不断的咽着口水。等了10分钟左右,厨房里传来了一声,“好了,可以吃了。”黎正端着两盆菜走了出来。   蒜苗炒腊肉,酸辣白菜,简单的菜色。我自己一个人住,就喜欢买这种随便加工一下就能吃的东西。“你冰箱里菜不多,将就吃吧。下次再买。”我傻笑着点点头。   黎正这烧菜手艺一流,比老猫要好上许多。老猫这个老光棍,煮了十几年的菜给我吃,手艺一直没有什么进步,一直都是这么难吃。只可惜,现在,想吃,也吃不到了。想到这,突然又涌起一股失落。   却又有些开心,真的已经好久,没有在家里,和别人一起吃饭了。   “我想过了,在找师傅是这段时间,住在你这,我也不能白住,你的侦探社可以重新置换一下,我可以帮你。接些抓鬼,风水的案子。”黎正一边吃着饭,一边淡淡的说。   我听的差点把饭吐出来,如果他真的能来帮我,那还真是求之不得。“好好好。”我头点的像个拨浪鼓一样。“刚才顾宇打电话来,说昨晚那个被麻醉的女人已经醒了,吃完饭我们去军区医院一趟。”黎正没有理我的兴奋,淡淡的说。   黎正这个人,实在难琢磨,时而热情,时而冷的像冰。也许是昨晚他第一次独当一面,却为什么都没有找到而失落吧。   我三下五除二的把饭给吃完了,菜盘已经见了底,就差把碗给舔干净了。“好了,走吧。”黎正见我吃完了饭,把碗筷收了起来,拿到了厨房里。   酒足饭饱,感觉浑身也有了些力气。和黎正坐上老本田,突然发现油箱已经见了底,“先去加油。”我对着黎正说道,黎正点了点头,天色已经渐黑,他把墨镜摘了下来,看来他已经对我建立起了信任,才会放心的拿下墨镜。   “我的眼睛最近越来越疼了。”黎正对着我淡淡的说道。“可是你都戴着墨镜,照不到阳光。眼睛怎么会疼。”我开着车,奇怪的问道。   “算了,没事,老毛病了,平时疼的时候,都是师傅帮我压制住疼痛的。”他说着话,微微的按着自己的左眼。   “你确定你师傅只告诉你这眼睛是天生赤瞳,却没有告诉你到底有什么作用么。”我问道。“确实没有,我也问过师傅,师傅总是不告诉,随便搪塞我,他告诉我,有我这眼睛的人,特别适合学习道术。我也翻阅过古籍,都没有找到相关方面的记载,可我自己总觉得,这种瞳色,带着一股不祥。”黎正看着前方,淡淡的说道。   “嗨,别多想了,既然是上天给的,必有他的用处,帮你省了一笔买美瞳的钱。”我又欢乐的吐起了他的槽。   “蠢蛋。”黎正也被我逗的有些乐,笑着骂了我一句,看到他笑,还是放心不上,我还怕他一直这样面瘫下去,那我的日子该过的有多压抑。   前方出现了加油站,我靠向右边,缓缓的驶了过去,这加油站离侦探社很近,十多分钟的路,我总是在这加油,和这里的服务员小王混的老熟,常常跟他打屁。   我把车驶进了加油站,原本经常大排长龙的加油站,今天却是畅通无阻。“奇怪。”我啧了一声。“怎么了。”黎正问道。   “这加油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小王,小王….”我头伸出窗外,大声的喊了起来。喊了半天依旧没人回应,“是不是吃饭去了。”黎正说道。   “倒霉催的,得,我下去看看。”我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往加油站的超市走去。整个加油站一点声响都没有。“小王,小王,来生意了,出来加油。”我边喊边往里面走。   “叮”一到门口,超市的自动门就开了,吓了我一跳。前台也没有营业员,整个超市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不会又遇上怪事了吧。”我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赶紧回头往车里走。拉开车门,一上车就发动车子,急着要走。   “油还没加,这么急干什么。”黎正对着我说道。“不是啊,这里好像有什么古怪,一个人都没有啊,我怕又遇上什么怪事,还是赶紧走吧,这点油够开到军区医院了。”说真的,我已经不想再看到那种东西第二次了。   “要不再等等吧,先别走。”黎正看着我,笑了起来。“就算没事我也不想呆了,走了。”我刚想发动车子,却发现车子怎么也点不着。   整个人突然渗满了冷汗,我感觉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口水不断的吞咽。我突然发现,旁边的黎正,左眼瞳是黑色的。我把头转过去,他依然对着我笑着,这笑容让我整个人很不舒服。他的左眼瞳确实是黑色的,根本不是红色。   他不是黎正,那他是谁,黎正呢?“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要不咱们下车再找找吧。“黎正笑着说道。   “你是谁。”我促使自己镇定下来,冷冷的对他说道。最近真是倒霉催的,昨晚的事刚结束,又来一桩。   “我是谁,你傻了吧,我是你朋友啊,你怎么了。”黎正看着我的样子,笑的更欢了。“你不是黎正,你到底是谁。”冷汗从额头滑下,我对着他大吼道。   “哼,认出来了,一点都不好玩。”黎正突然嘟囔一声,整个脑袋霎时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滚到了我的脚下,脖子像被刀子横切开一般,喉管血肉毕露。“啊。”我吓的大叫一声,车门被我用力的推开,我吓的连滚带爬的下了车。   “别走啊,你走了谁来陪我玩啊。”黎正的头掉在地上,眼睛看着我,还不断的说着话。我下了车,一个劲的往外跑。可不管我怎么跑,那声音却一直都听得到,好像就在我耳边一样。我不敢回头,直接跑出了加油站,往大路上跑去,整条公路冷冷清清,一辆过往的车辆都没有。   不管了,头也不回的往前跑着。我累的气喘吁吁,跑了整整5分多钟,我才停了下来,却不是因为跑不动而停了下来,而是因为,我又看到了一座加油站,和刚才的那个加油站很像,不,是一模一样。   因为,我看到了我的那辆老本田,孤零零的停在加油站中间。“你怎么不跑了。”这声音仿佛来自我的耳边,我都能感觉到那股呼出的气。   我吓的倒退三步,连连往后退去,黎正的头倒在小花坛里,像颗盆栽,他笑着看着我。我明明是朝着直路跑的,为什么又跑回了这里。“你逃不掉的。”黎正的头咯咯咯的邪笑起来。   我转过头,发现整条公路和加油站,被一层淡淡的雾气包裹着。“你就呆在这,好好陪我玩吧。”黎正的头邪笑着,头竟然从花坛里弹了起来,直直的朝我飞来。“啊…”我吓的拿手挡在脸上。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突然空气中传来铿锵有力的咒语声,“呀。”耳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叫。身边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我把手小心的放了下来,寒毛又竖了起来。我刚才明明在加油站里,为什么现在却在公路上,老本田停在旁边。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吓的我又大叫起来。“闭嘴。”似乎是黎正的声音,我赶紧回头看去,确实是黎正,我想到刚才的那个头,又下意识的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你是不是黎正。”我哆哆嗦嗦的问道。“刚才我们进了迷路鬼的鬼打墙,我已经化解了。”黎正看着我说道。   我将信将疑的靠近他,盯着他的左眼看,确实是红色的,我这才放心下来,拍着自己的胸膛。“吓死我了,我刚才看到你的头掉了下来,还叫我陪你玩。真是作孽,够倒霉的,这些鬼要来也得等我喘口气啊。”我喘了口气。   “还有你说的迷路鬼是什么东西。”“出来吧。”黎正转过头,对着后面喊了一句。一个小孩子蹦跳着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被抓住了,一点也不好玩。”小孩子嘟囔了一声。   //////406686[/ ☆、第十四章 楚荷   那孩子和平常孩子无异,只是脸色发白,白的有些渗人。他嘟囔着嘴,眼睛很大,看体型,也就6.7岁的模样,若不是这惨白的肤色,我兴许还会对这个孩子感点兴趣,浓眉大眼,确实可爱。   “你的意思,迷路鬼就是这孩子。”我指着这个小孩,问黎正道。黎正从孩子身上揭下一张燃烧的符咒,扔在了地上,符咒迅速烧尽,化为灰烬,被风一吹,往后散去。   “喂喂喂,你怎么把符给揭了,你都说了他是鬼了。”看到黎正的动作我又慌了神。“没事的,这迷路鬼并不是什么怨鬼,只是为投胎的鬼魂徘徊在这公路,喜欢捉弄他人而已。”   “哈哈哈。”那孩子看着我,竟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确实和那些鬼不同,倒有些亲切。本来还很生气,看到这孩子搞怪的模样,顿时怒气全消。“他还怕我呢。”孩子对着旁边的黎正笑着说道。   我脸色大窘,竟然被一个孩子嘲笑。“谁...谁说我怕了。”我辩解了起来,可舌头反而打起了结,显得支支吾吾。“那现在你怕不怕。”这孩子瞪大着眼睛看着我,眼神无邪,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把头摘了下来,朝我丢了过来。   “啊、”我吓的一声怪叫,连连往后退去,后背搁到车门,差点摔倒,那孩子的头滚落在地上,大眼睛一直看着我。“还说你不怕,大人就是爱骗人。”“小鬼,别玩了。”黎正一声喝道。   孩子似乎很怕黎正,赶紧把头都安回了脖子上。此时的我已经气喘吁吁,满头是汗。这死小鬼,就爱吓我。“小鬼,你在这已经多久了。”黎正看着那孩子,问道。   “小亮已经在这里已经两年了。哥哥你不要打小亮,小亮只是太闷了,所以才会去吓路人的,但小亮从来不伤害他们。”孩子对着黎正不断的摆起了手。“谁说的,死小鬼,你对我已经造成精神上的严重损害,我保留我的上诉权。”我对着那孩子嚷道。   “切。”那孩子把头转过来,对着我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既然已经死了两年,为何还要在这盘旋不去,做这迷路鬼呢,你可知道,你的玩乐,是会吓到人的。”黎正对着小亮说道。   “哥哥,我知道的,小亮并没有恶意。小亮只是太闷了。没有人陪我玩,我也出不去这个地方。”小亮看着黎正,眼睛竟泛起了泪,看着他的无辜模样,我也是架不住。   “那小亮,你是怎么死的,怎么会在这公路出不去呢?”我好奇的问道。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两年前,爸爸送我去上学的路上,在这条路上出了车祸,一辆大卡车把我们的车撞的变形。我没有活下来。可是我爸爸活下来了,爸爸一直在着我的名字。”小亮说到这,啪嗒啪嗒的掉起了泪。   “我知道爸爸妈妈很难过,我也很难过。后来,爸爸请了个道士到这条路上给我超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道士超度之后,我却离不开这里了。我想爸爸妈妈。却什么也做不了。爸爸自从车祸后,再也没有开车到这里过。我很闷,很无聊,才会去吓路人的,小亮真的不是故意的,哥哥你不要伤害小亮好不好。”小亮一边哭着,一边抓着黎正的衣角摇晃着。   我想了起来,两年前,在这条路上,曾经发生过一场很严重的车祸,死了一个7岁的孩子,那该就是小亮了吧。我突然想到了自己,十几年前,我也是这样哭泣着的吧。也许是感同身受,我的眼角竟然有些润湿,走到小亮身边,想要去抚摸他的头。结果手却直接穿了过去。我忘了,这孩子是个鬼。   “小亮,乖,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说是自从那道士在这里给你招魂超度之后,你才离不开这条公路的?”黎正对着小亮说道,语气竟然温柔了起来。“嗯,嗯。”小亮不断的点着头。   “怎么会这样。”我问黎正道。“我估计是他爸爸找的道士是个大神棍,只会点三脚猫功夫就来骗饭吃,反而害了这孩子,让他被困在这里整整两年。可怜,可叹。”   “哥哥,你能帮帮我么。”小亮对着黎正说道。“嗯,哥哥会帮你的,但是哥哥晚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小亮,可以把你爸爸的地址给我么,等哥哥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爸爸,去找出你出不去的原因。”黎正爱怜的看着小亮。   “小亮知道了,谢谢哥哥,小亮会在这里等哥哥的。晚上对不起了。哥哥,你找到爸爸后可不可以把爸爸带过来,我很想他。”小亮对着我们说道。“我们会把你爸爸带过来的。”我对着小亮说道。   “好了小亮,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做,你再耐心的在这等等吧,可是,不要再去吓人了哦。”黎正对着小亮笑了笑,然后走回了车里。我向小亮挥了挥手,然后坐回了车里。   “哥哥再见。”小亮懂事的向我们挥了挥手。“再见。”我应了一声,发动了车子,往前开去。小亮孤零零的站在路边,看着我们的车慢慢的远去。我的心突然很酸楚,这么小的孩子就出了车祸,与亲人阴阳两隔。   我想起了妈妈,那个到死都把我压在身下,不让我不受一点伤的妈妈。“哎。”我叹了一口气。“又是日行一善。”黎正靠在椅子上,头枕在后脑勺,淡淡的说道。   我的车很快开到了加油站。只是现在车排的满满的,小王正忙着给车主加油。我下意识的紧张才渐渐消散,幸好不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加完了油,往军区医院方向开去。开了大概半小时,终于到了军区医院。给顾宇打了电话,他早就在楼下等着了。“怎么这么久。”顾宇对着我和黎正抱怨道。“嗨,耽搁了点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去看那个女人吧。”我边说边和顾宇往里走。   “你们警方有问出什么么?”黎正问顾宇道。顾宇摇了摇头,“这名昏迷的女人叫楚荷,是一个酒店前台。三天前就已经失踪了。昨晚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并无大碍,只是麻醉剂剂量实在太多,导致他昏迷不醒,医生做了措施之后再昏迷了一整天的时间才醒了过来。醒的时候一片迷茫,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顾宇说道。   “嗯,这陈锋做事很果断,抓住一个女人,就打入大剂量的麻药,让她昏迷不醒,若这女人早已经失踪,那说明很可能已经在陈锋那地下室里躺了三天了。陈锋应该是定时的打入麻药,不让这楚荷醒过来。李小开,还有那个王静,还有这个楚荷,他们失踪的时间非常接近,但是死的时间却相差几天,他可能是要在特定的时间杀人割脸。如果能找到另外两具尸体,就能分析出陈锋杀人的间隔天数。李小开和王静差了三天。”   黎正又冷不丁的讲出了一大段推理。顾宇如获至宝,赶紧记下来。我们乘着电梯到了三楼,到了楚荷的病房,顾宇像着两个守在门外的便衣打了一声招呼。我们走进了病房,楚荷看起来似乎很憔悴,眼睛很肿,他正在吃晚餐。她太久没有进食,医院为她准备了易嚼碎的营养餐。“楚荷小姐,你现在已经安全,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但是可能你要再做一次笔录,向这位先生。”顾宇指了指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黎正。   “嗯。”楚荷喝下一口粥,小声的应了一声。“楚小姐,绑架你的人已经自杀而死,但是我们依旧相信事件并未结束,你还存在危险之中,所以,我们得帮你,但是,你也要配合我们,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们。”黎正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淡淡的对着楚荷说道。   我明显感觉楚荷的身子一缩,有些害怕。“楚小姐,你不要害怕,我们并没有恶意的。”黎正这小子,真是够直的,人家一个刚从昏睡中醒来的女孩子,就告诉她她还有危险,这不是存心吓人家么。   那楚荷看着我的脸,我尽量让自己的微笑柔和,不至于猥琐。“我不记得太多,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下午下班的时候,去停车库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迷晕了,然后接下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对不起,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了。”楚荷怯生生的说道,看了一眼黎正,又低下了头,我想准是黎正这怪异模样又吓到人家了。   “没事的小姐,我现在,要给你做一次催眠,希望你能配合。你昏迷的时候,五官其实是打开的,你肯定听到了什么,只是你记不住而已。”黎正从位子上起了身,扬起一个微笑。   虽然带着墨镜,我仍能感受到温暖。“嗯。”楚荷非常配合,点了点头。“黎...黎大师。这,安全么。”“相信我,好了。你们都先出去。“黎正对我们说道。   这黎正难道真是全能,啥都会。上得战场,下得厨房,催的了眠,破的了案。我明显发现顾宇的脸上又多了一丝崇拜。我和顾宇走到了门外,顾宇就急不可待的问我道。“你这朋友到底何方神圣。”“蠢蛋,我还想问呢。”我摆摆手,吐了顾宇一句。   我们在门外等了整整二十分钟,我感觉顾宇都快睡着了。门这才被拉开,顾宇打着瞌睡的头一下子弹起,马上从位子上起来,变回殷勤模样。“黎大师,怎么样了。”“是啊,问出啥来了。”我也跟着顾宇问道。   “金木水火土....金木水火土。”黎正没有看我们,反而自言自语起来。//////407441[/ ☆、第十五章 五行   黎正没有理会我们,继续反复的念着,灯光打在他的墨镜上,反射出我和顾宇的脸。“喂,问你话呢,怎么神神叨叨的。”我推了推自言自语的黎正,问道。黎正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浑身一个激灵,头猛的抬起来,吓了我和顾宇一跳。   “地图,有没有地图,余塘市的地图。”黎正对着我喊道。“地图,你要地图干嘛。”我疑惑的问道。“大师,医院可能有,我这就去给你拿过来。”顾宇二话不说,就跑开来去。那两个坐在一旁的便衣,完全理不清状况,正傻傻的看着我们几个。   “黎小哥,你说清楚啊,问出什么来了,别吊我胃口啊。”我无奈的对着俨然已经变成神棍状的黎正无力的说道。“我催眠了楚荷。诱导了她到了她失踪的那天,她听到那个男人反复说着金木水火土。金木水火土,金木水火土,我琢磨不出来。先拿到地图,才能验证我的判断。”   我还是未听明白,但是也不愿多问。待黎正理清思绪,自会告诉我。黎正又思考了起来,我百无聊赖的等着。等了5分多钟,顾宇就带着一张纸跑了过来,他好像跑的很累,气喘吁吁的。“大...大师,给,余塘市的地图。”“顾宇,可以啊,医院这种地方都能找到地图。”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嗨,刚好有一个来市里旅游的游客进了医院,我问护士长拿来的。”黎正还在喘着。黎正直接接过地图,“跟我进来。”黎正对着我和顾宇吩咐道,转身打开房门,进了病房。   我和顾宇不敢怠慢,跟着进了病房。黎正将地图摊开在另一张病床上,楚荷已经醒了,边吃着粥边看着我们。我又多看了几眼,虽然现在的她面容有些憔悴,却还是有股说不出的漂亮,不施粉黛。   “顾警官,你把余塘的西郊,还有永乐路的那个仓库,还有三恒路陈锋的家给我圈出来。虽然不知道黎正到底想干什么,但顾宇也不敢怠慢,从身上拿出原子笔,开始在地图上画了起来,“黎大师,好了。”顾宇把笔收回口袋。   “嗯,还有,不要叫我大师,叫我黎正就好,大师,我还不够格。”黎正走上前去,盯着地图看了起来。“水。”黎正手指向西郊。我和顾宇一头雾水,眼睛往西郊看去。“火。”黎正的手滑向永乐路,我和顾宇眼睛又移到了永乐,眼睛还没停,黎正的手又动了,“土。”黎正指着三恒路的位置。   我和顾宇已经从一脸茫然变化到了脸部抽筋。“黎哥哥,你能说的明白点么,翻译成地球语言,求你。”我对着皱着眉头的黎正无奈的问道。“这是余塘的五行,我早就应该想到了。抛尸的位置看似随意,都是经过部署的。西郊李小开的尸体,本应许久不被人发现,只是刚秋收,所以才会被农妇发现。王静的尸体,永乐仓库,是一个废弃仓库,被找地方睡的流浪汉不小心撞见。陈锋本是想隐藏,却不小心被发现。我早该用阴阳的角度来看,那陈锋家是五行中的土位,如果我们没有救出楚荷,那么,她若被杀害,尸体肯定会放置在陈锋的家里,他们摆这五行到底是想干什么。”楚荷听到黎正的话,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可是,尸体已经被发现,搬离了五行的区域,他们这阵型还成立么?”我想到小开和王静的尸体,问道。“依然是成立的,从尸体被抛到这区域开始。”“那黎...黎正,如果按你所说的五行是真的,那么,意思是不是可以推算出两外两具尸体的位置。”顾宇赶忙的问道。   “嗯。”黎正点点头,手在地图上游走起来,“金。”黎正的手游走到了一个地方,城北区。“这里是城北的石狮巷。”顾宇答道。黎正的手又移向了另外个地方,“木。”黎正的手移到了东郊,“东郊巨头弄。”顾宇继续回答道。   “给我笔。”黎正从顾宇那把原子笔接了过来。把刚刚指示的地点圈了起来,然后将五个地方连了起来,一个规则的五边形从地图上显了出来。我看的目瞪口呆,这难道真如黎正的猜测,金木水火土!“顾警官。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那两个女人尸体就在这两个地方,麻烦你们在这两个区域寻找了。”黎正将笔盖套回笔上,递回给顾宇。   “嗯,好,我马上就通知组长,调派人手,那黎正大师,我先告辞一步了,谢谢你,谢谢你。”顾宇握着黎正的手使劲的摇着。“应该的。”黎正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顾宇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走出了门,“老大,那个神棍的话能信么。”“你懂个屁。”门外响起了顾宇和便衣的对话声。“在这件事上,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查。”黎正扶了扶墨镜,对我说道。   “好了,楚荷,我们也该走了,谢谢你的配合,在这里有警方的保护,你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这个护身符,你拿着。”黎正从脖子上摘下一个六角形的红色护身符,然后递给楚荷。“谢谢。”楚荷竟然脸红了起来,像个怀春的少女一样接过黎正手里的护身符。我的心里骂了一声大大的曹,难不成这个妮子看上了黎正?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黎正对我说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楚荷低低的说了一句。“你说我啊,我叫吴...”“我叫黎正,黎明的黎,正义的正。”黎正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只剩我尴尬的站在原地,半张着嘴,像个傻子。感情不是问我的名字,我现在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黎正的回答就像做了好事介绍自己我叫雷锋一样洒脱,我在心里把黎正骂了个千万遍。“我叫吴钦阳,楚荷小姐,后会有期。”我向他说了一句,赶紧跟上了黎正。“那我去哪里可以找到你。”楚荷又说了一句。   “有事找顾警官,他能联系的到我。放心,过几天,我会再来看你。”黎正潇洒的摆了摆手,走出了房间。在他旁边,我反而像个跟班似的。一出门,那两个便衣还坐在位子上。“她的人生安全就拜托各位了。”黎正像便衣点了点头,说了句。然后和我转身离开了。   一出医院我就迫不及待的吐起了槽。“我说黎正,你是不是趁着楚荷催眠的时候向她下了什么咒,我看她好像看上你了。”“是么,借您吉言,大侦探。”黎正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我进了车子,发动了车子。“你看人家楚荷,说话温温柔柔,多好的女孩子。和你说话还会脸红。”我继续说着。“你想太多了,走吧。回家吧。”黎正对着我吩咐道。   “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噢。”我打趣道,车子驶离了医院,往路上开去。“晚上早点睡,如果顾宇那边顺利的话,今晚就能找到那两具尸体。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那个陈锋的前女友,还有小亮的父亲那也要去走一趟。”顾宇摘下了墨镜,显得有些累。   “这么好的女孩子都不动心,难不成你喜欢男人。”我显然不想放过他,继续欢乐的吐着槽。“滚蛋。”黎正拉了拉衣领,裹着自己的脖子,头靠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我按开了收音机,音乐频道正放着一首老英文歌,曲调缓慢,节奏舒缓,心也平静了下来。我原本以为,我的生活,会平静的像湖水一般,可现在的我,好像已经被搅的一片浑浊。//////408119[/ ☆、第十六章 欧亚 我和黎正回到侦探社之后,黎正洗漱了一下就睡了。我白天睡了整整一天,自然是睡不着,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侦探社已经两个星期没有任何生意了,存款虽然还是十多万,够我吃吃喝喝一年,但是再这么没有收入下去,不知道这破侦探社会不会倒闭。   不知道如果这次能帮着警方破案的话,能不能收个好市民奖,得到什么奖金啥的。我看着电视,脑子杂七杂八的想着,明天又是满满的一堆事情,我想起了小亮,他现在一定是满怀着希望在等待吧,等待着我和黎正把他的爸爸带到他面前。   想起小亮的笑容,心头不禁一暖。虽然晚上被吓的够呛,但如果这样子能促成一件好事的话,那也是值得的。遥控板在手里不断的按着,可上面放的电视剧就三类,后宫剧,婆媳剧,抗战剧,感觉眼睛都要被这些电视剧给强奸了。   我百无聊赖的不断的换着台,终于还是屈服了,真心给这些电视台给跪了,斗不完的女人,杀不完的鬼子。索性关掉了电视,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虽然还是不困,但还是依旧强迫自己回到了房间入睡。   第二天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摇醒,黎正已经穿戴整齐,站在我的床头,墨镜都发着亮。吓了我一大跳。“去洗漱,我去客厅等你。”黎正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我看了一下时间,才7点,这货也起的太早了一点。我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到了厕所里洗漱。   我洗漱完毕走到了客厅,黎正正握着遥控器,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左手不断的拿着瓜子磕着。我好奇的看向电视屏,里面放的竟是昨晚的宫斗剧的重播,黎正看的津津有味,瓜子嗑的嘎嘎响。   “嗯哼。”我用力的咳了声。黎正听到了声音这才转过头,“我好了,我们走吧。”我对着黎正说道。黎正看看我,再看看电视,一幅恋恋不舍的模样,关掉了电视屏。   “小主,咱们走吧。”我阴阳怪气的对他说道。黎正理都没理我,从位子上站起来。我跟着他走出了门。“为毛你会喜欢看这种东西。”我上了车,吐槽道。“我只是觉得女人是个很神奇的生物而已。”黎正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指望从这破电视剧上了解女人?”我乐不可支,这货果然是天然呆么。“好了,闭嘴,开你的车去。”黎正碎我一口,懒的理我。“哈哈哈,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我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黎正突然面色大窘,看着我,我看他一直想说什么,到最后还是放弃了。转过了头,看向窗外。我发现大清早侃他两句,心情都变好了。“现在是去仁健医院对吧。”我笑够了,问道。   “嗯,去找那女人,等我们过去刚好是上班时间。”黎正望着窗外,回道。车子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到仁健医院,现在刚好是上班时间,堵的要死,烦心。我转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然后和黎正往医院里走去。   到了医院我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那个女人名字叫欧亚,我在大厅里转了一圈都没看到指示牌。到最后只好找护士,好话说了一堆,才打听到地址。那个欧亚的办公室在五楼。   我和黎正很快就到了办公室门口。我正考虑要不要敲门,黎正就直接拉下门把手,走了进去。我一脸惊愕,也只好跟着进去。欧亚坐在里面,我们突然的进入让他吓了一跳,“你们是谁!”欧亚大声的质问道。   果然如陈锋所说,她是个漂亮女人,虽然已经过了30,但却带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韵味,只是漂亮皮囊下的心,不知道是黑的还是红的,我想起了陈锋的眼泪,他虽然是个十恶不赦的畜生,但让的哭诉却是真真切切,将他从摔倒的地方扶起,然后再踹倒他。   “别紧张,欧小姐,我们是警方的人。”黎正对着她说道。黎正向他压了压手。“你们这帮臭警察到底烦不烦,天天来影响我工作,我都说过很多次了,我跟陈锋早就已经没有联系了。”欧亚脸有愠色,瞪着我和黎正。   “把你们的证件给我看,不然,离开我这。”欧亚对着我们说道。“是这样的欧小姐,我们早上出的急,穿的又是便衣,所以没有带证件。我编号ch36627。”黎正摆出笑脸,对着欧亚说道。   “大清早带着个墨镜,神经病。”欧亚看着黎正,小声的碎道,我显然被这个傲慢的女人气到了,刚要说话就被黎正拉住了,他想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欧小姐,我们同事呢,确实昨天找你做了笔录,但是我们组长呢,怕漏了什么线索,所以才会来打扰您,您见谅。”黎正依旧笑着,好声好气的说着。   “你们还要老娘说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快走吧,看到你们就烦。”那女人不耐烦的朝我们挥了挥手。“那欧亚小姐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陈锋的手机里会有跟你的联系记录呢?”黎正依旧不咸不淡的问着。我皱起了眉头,陈锋的手机里哪有什么联系记录,唯一一个联系的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这黎正到底想干嘛。   “啪”欧亚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她神情激动的站了起来,“胡说八道,臭警察,你别冤枉我。”她显得很激动,激动下却隐藏了一丝慌乱。黎正嘴角上扬,似乎很满意欧亚的反应。   “欧小姐不要激动,我只是想让你解释一下而已,警方怎么会骗人呢。”“臭警察,我警告你,老娘懂法的,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可以去投诉你,去法院告你的!”欧亚指着黎正的脸,激动的说道,我感觉他脸上的妆都要掉下来了。   “到你了,吓住他。”黎正小声的对我说道,要我吓住他?黎正把我一扯,我被拱上前去,看着这女人凶巴巴的脸,咽了口口水,不行,不能示弱。我扬起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吓了欧亚一跳,面色惊恐的看着我。。   “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心里淌的跟明镜似的,你赖不掉的,那陈锋的麻醉药乃是处方药,一般人是弄不到这么多麻醉药的,你装什么无辜,说什么和他没有联系,我们早就查出来,那麻醉药就是你提供的。”我面无惧色,完全凭着感觉乱喝,其实顾宇昨天就已查过,但是没有结果。   欧亚完全被我吓到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巴半张不知道该说什么,神色已经完全慌乱,她掩饰不住。黎正显然也是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招,但是他想要的效果我已经达到了。   黎正扶了扶墨镜,嘴角扬起。”欧小姐,正如我同事所说,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证据证明你和陈锋的案子有关系,如果你不说出实情,到了法庭上,你的罪名就是帮凶,协同杀人,那么,你这些从别人那偷来的成就,可就灰飞烟灭,只剩吃牢饭了。”黎正依旧笑着说着,不咸不谈,语气却带着一股威胁。   欧亚看着我们,突然瘫软到了地上。卧槽,不是吧,被我和黎正这么一吓就焉掉了。我转头看向黎正,他直直的盯着那个女人,戴着墨镜我都能感觉到那摄人的目光。   我转向欧亚,那女人竟然哭了起来。//////408121[/ ☆、第十七章 第二件事   欧亚瘫软在地上,大哭了起来。“现在咋办。”我拉了拉黎正的衣角。“她快招了。”黎正嘴角上扬。那欧亚神色惊慌,一边哭还不时抬头看看黎正和我,黎正依旧是那幅半笑不笑的死表情。   “欧小姐,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你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位子,那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黎正语气轻佻,居高临下,轻浮的话语带着千斤重压在那欧亚身上,那欧亚哪还有一点刚才的傲慢模样。估计我再吓她一次,她就要崩溃了。   “我真的没有提供陈锋麻醉剂,一个月前,他找到我,他已经两年没有和我联系了。他却不是来找我报仇的,他是来找我拿大批量的麻醉药的。我心里对他有愧,但是医院的麻醉药出入都有着严格的记录,我没有办法拿出来。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怕被扯上关系,就给他介绍了一个地下医疗黑市。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过了,警官,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提供麻醉药给这个人渣,你们一定是查错了,我是好市民啊。”那欧亚泪眼婆娑,看着黎正说道。   “好市民?你可知道,你这是在间接杀人。陈锋变成这种杀人如麻的畜生,都是因为你。你以为你现在坐在这个位子,你就能安心的坐下去么。实话告诉你,我们并没有什么证据,纯粹是吓唬你,没想到你全招了,你等着把你的话跟警察再说一遍吧。”我恶狠狠的对着她说道。   “什么!”那女人瞪大着双眼。“你们不是警察!”“ch36627,是我的邮箱账号,欧小姐,请多指教了。”黎正推了推眼镜,扬起左手摇了摇自己的手机。“欧小姐,你不要想着赖掉,刚才我们的对话我全都录音了,想当个好市民,就好好的配合警方的调查吧,你可知道,你把那陈锋害的那么惨,他这两年却从没有动过你。那是因为他还爱着你,师傅说过,再十恶不赦的人,也会有善良的一面,欧小姐,在警察来之前,你好好想想吧。”黎正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欧亚已经完全懵掉,瘫在地上,直直的盯着地面发呆。“黎正,你说这女人会不会骗咱们。”我和黎正坐着电梯下了楼。“不会,你看那女人的精神状态,不像是说假的。虽然今天算是白跑一趟,这女人和陈锋背后的人没有关系,但是介绍黑市给杀人凶手,够她被起诉了。”我拨通了顾宇的电话,把欧亚的事情说了一遍。顾宇听后当下便吩咐几个同僚往仁健医院来,黎正也把录音发给了顾宇,没想到这小子真的是录了音,我还以为又是吓唬那女人的。   顾宇告诉我们,昨晚他们同事在巨人弄和石狮巷摸查了一晚上,还出动了警犬。分别在下水道和一个地下室里找到了两具女人的尸体,巨人弄的尸体已经产生腐烂,蛆虫遍生,散发尸臭。而石狮巷的那具女尸也已快要腐烂。法医推测巨人弄的女尸已经超过十天,而石狮巷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一个星期左右,两具女尸身份还在确认,正在和最近的失踪人口作比对。女尸和李小开和王静一样,被割去了脸皮,已经可以确定这两具女尸就是陈锋所为。   黎正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告诉黎正,等尸检结果和死亡时间完全确定之后,再告诉我们,听顾宇那边的声音,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警方有意封锁消息,所以并没有被报道出来。我挂掉了顾宇的电话,看向黎正。   “果然,陈锋只是一颗棋子。他后面的人果然是按照余塘五行来的,他们似乎想要摆开某种阵法。这4个被害的女人加上我们救下的楚荷,全都为处子之身。在古代,女人的贞洁是很重要的,未婚失去贞洁乃是离经叛道之事。他们夺去他们的脸皮是让我最摸不懂的地方,这种阵法多半是献祭召唤仪式,可在我印象里,并没有什么书里记载过五行阵法最后的作用。镇压亡魂?还是想要召唤亡魂?”   黎正不断的分析着,却让我起了鸡皮疙瘩。“我们坏了他们的计划,会不会被对付。”我启动了车子,忧虑的对黎正说道。“怎么,怕了。”黎正转过头看着我。“不是害怕,而是担心。他们都是心狠手辣之人,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将车开出了医院。   黎正若有所思,看向窗外。突然,他说起了话。“该面对的,就要去面对,想太多是没有用的,只会牵绊我们的手脚。吴钦阳,不管对方要做什么事,但都不是他伤天害理的理由,我们不是正义的卫道士,只是单纯的为了某些所谓的信念而已。比起你来,我才是最没有立场和理由插手查这件案子的。”   “好了,不谈这个了。我们已经尽力了,警方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的渠道比我们多的多。”黎正不再说话。我苦苦一笑,真想嘲笑这样的自己,想这么多干嘛,该来的会来的。   我在心里嘲笑着这样的自己,我早该用自己的肩膀去扛起一些东西,从我面对所谓的生离死别起。我想起了老猫,他已经死了整整三年,我却对他的死毫无头绪,他们说他是自杀的,我却是从不信的,可是,我却找不到哪怕一丁点来反驳的证据。   我甩了甩头,不想再想下去。“现在是去小亮他爸爸那么。”我问道。“嗯,在五冷道18号,小亮昨晚将地址给了我。”黎正说道。我记住了地址,也不再多言,往地址的方向开了过去。   车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这一段路我和黎正没有再说过话。这五冷道我不常来,转了很久才找到小亮的家,差点迷路。我们在一幢颇为破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房子似乎已经上了一定的年头了,外墙的墙皮都掉的七零八落的,整个房子显得毫无生气,好像没有人住一样。   我和黎正下了车,走到门前。我手按向电铃,可任凭我怎么按,电铃就是不响。我只好敲门,“有人吗。”我一边敲一边叫着,可迟迟没有一个人过来给我们开门。   “不会不在家吧。”我问黎正道,黎正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我看了一下时间,才11点多,不会刚好去上班了吧。“你们找谁。”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和黎正同时回头,一个老婆婆站在我们身后,手里提着菜篮,似乎是刚买菜回来。“婆婆,请问这里是小亮父亲的家么?”我堆起笑脸,对着婆婆问道。“哦,你找权先生啊,早搬走了,都两年多了。他儿子死了四五个月的时候就搬走了,好像突然有了钱,就搬走了,可惜了他儿子小亮,聪明伶俐,这么小就出了车祸。哎,你们找他有什么事么。”婆婆作出了惋惜的表情。   “也没什么事,婆婆,那您知道权先生搬到哪里去了么?”我接着问道。“具体的地方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听人说好像搬到了翡翠花园,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老婆婆和我们说完,掏出了钥匙,插进了隔壁房子的门。   “谢谢你了婆婆。”我向他致谢,然后带着黎正离开。“翡翠花园,这可是市里有名的富人小区,看这房子的样子,看的出来这小亮的家境并不是特别好,怎么会有钱搬到那种小区呢?”上了车,我就奇怪了起来。   “去翡翠花园吧,如果他爸现在是有身份之人,那么地址应该不难查。快点吧,早点找到他爸,就是早点帮小亮。”黎正关上车门,示意我开车。我也不再多想,驶向前方。   车到了翡翠花园的时候,被保安给拦了下来。他鄙视的看着我的老本田,“找哪位,你好像不是我们小区的。”看着他势利眼的眼神,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没有办法,我是来办事,不是来吵架的。   我摇下车窗,露出一幅讪笑的表情。“大哥,我们是报社的,今天特地来采访你们小区的权先生的。”我这才发现。我还不知道小亮他爸叫什么名字。“哦~,你找权明先生啊,但是,请出示记者证,不然请回吧。”保安嫌隙的看着我们。   “保安大哥,我们是余塘晚报的记者,这不你看,出门太急了,连记者证都忘了带,您多给通融通融。”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红毛爷爷递了过去,“哎,你这是什么意思。”保安的眼睛突然亮了亮,但是依旧装着架子。   “大哥,您给通融通融,小意思,您也辛苦的。”我边笑边往他手里塞,他往四周转了转,“哎,真是受不了你,下不为例啊,权明先生的家在6幢2602房,采访快点。”保安把自动横杠给开了起来,给我们放了行。   果然,对付这种人,还是毛爷爷好用。虽然对这钱有些心疼,但幸好拿到了地址。我和黎正找到了6幢,在楼边停好车,进了电梯。这小区不愧是富人小区,整个小区格调高雅,看起来颇为高级。   我们到了26楼,按响了门铃,按了很久门才打开,吱啦的一声,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站在了我们面前。他奇怪的看着我和黎正,不,应该说是他奇怪的看着黎正,这个在昏暗楼道口还戴着墨镜的男人。//////408800[/ ☆、第十八章 权先生   “请问你们找谁。”这个儒雅的男人看着我们,问到。被他这么一问,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准备好该怎么说这件事,难道直接告诉他你儿子的鬼魂现在在等你,那他一定会把我们当神经病给轰出去的。我尴尬的看着他,脑子里在考虑怎么开口。   “你儿子的鬼...”黎正突然开了口,吓得我一个激灵,赶紧把他嘴给捂住,然后尴尬的对面前这个看着怪物般看着我们的男人笑了笑,“请问你是权亮的父亲么?”我问道。   他好像很意外我们的发问,看了我们一眼,回答道:“是的,我是,可是犬子已经在两年就已经去世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呢?”“是这样的...”我刚想接话,黎正一下子把我捂在他脸上的手一下子推开。   “你知道嘛,你找的蹩脚道士,害了你的儿子,让他的魂到现在都不能去投胎,到现在还孤零零的守在那条公路上。”黎正义正言辞的对着那个男人说道,我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空气好像都已经凝固了。这黎正,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委婉一点会死么,这不摆明了让别人把我们俩当神经病么。   权明目瞪口呆,看着黎正的脸许久说不出话,就这样看着黎正。正当我已经准备好被这个男人轰出去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对我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们进屋。“请进来,借一步说话。”   现在是换我一脸惊诧,黎正倒是神态自若的走了进去,我只好跟了进去。果然是有钱人的家,家里是欧式装修,整个复式的房子装修考究。“请坐,我去给你们倒茶。”权明把我们带到沙发上,对我们说道。   “不用了,我们不喝。”黎正对着权明说道,和我坐了下去。“哦,那好。”权明转身回了来,坐在我们对面。“关于犬子的事情,你们是从何处得知,小亮的魂真的被困在那么?”权明一坐定就问道。   “你相信我们?”我不可置信的问道,要知道,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我们说的东西。“实不相瞒,我对这些方面的事情都是接受的,其实我也早就在怀疑这件事了,两年前小亮死后,竟一个梦都没有再托给我。那场车祸本该死的是我,他还那么小。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权明说着说着竟抹起了眼泪,拿着纸巾不断的擦着,果然,就算已经过了两年,他还没有放下。   “权先生,我们不是来触你的伤心事的,而是真的想帮帮小亮。”黎正对着抹眼泪的权明说道。权明将纸巾揉成团,捏在手心里。然后黎正就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权明,结果他哭的更厉害了。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害了小亮,是我害了他。想到他一个人的样子,我就心疼,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个消息,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他抽泣着,说的断断续续。   我看的也鼻子发酸,“那权先生,晚上可能要麻烦你和我们去见见小亮,还有,你当时所找的道士现在还知道下落么。”我对他说道。权明摇了摇头,“那道士早就搬出了这个市了,我早与他断了联系了。”权明脱口而出。   “那道士找不到了,那怎么帮小亮。”我对着黎正问道。黎正看着权明,眉头皱着。“如果找不到当时作法的道士,那么困住小亮的原因只能我们自己去找,权先生,晚上请和我们一起去找小亮吧。”黎正开了口。   权明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抽泣着。“权先生!”我对着他喊道。他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我们,“晚上就要麻烦你和我们去看小亮了。”黎正对着他说道,我看不太懂黎正这表情到底是什么含义。   “嗯,好,好,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权明对我们点着头。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权明留我和黎正呆在他的家里一起等晚上,并要我们在他家吃完晚饭再去。   我在他家的客厅看起了电视,而权明一个人进了房间。“这个男人有点古怪。”黎正对着我说道。“为什么这么说。”我狐疑的看着他。“他的反应很奇怪,这不该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总之,见机行事,希望是我多虑。保险起见,晚饭不要吃。”黎正扶了扶墨镜。   “嗯,知道了。”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一下午百无聊赖的时光,心里牵挂着顾宇那边的案情还有小亮,如果他知道我们即将将她的父亲带到他面前,他一定会扑闪着大大的眼睛,微笑起来吧。   黎正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眼睛紧紧的盯着屏幕,我脸上又是黑线密布,这宫斗剧果然是什么时候打开电视都有播放。权明一直在房间,都没有出来过,我们只好一直坐着。   到了下午5点,权明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下午公事繁忙,在房间里和下属打电话。怠慢了两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被小亮的事情冲昏了脑子,都忘了问两位的名字了。”   “我叫吴钦阳,他叫黎正。”我对他客套道。“权先生,现在已经是下午5点了,我们可以动身了吧,别让小亮等太久。"“先吃了晚饭再走吧,我亲自下厨,小亮都等了两年了,不用急的。”权明笑着说道。   我被他的话神经都提了起来,整个人浑身一震,他竟然说出如此的话,我惊愕的看着他,黎正的眉头已经紧皱,慑人的目光透过墨镜都传了出来。“权先生,你说这样的话,不合适吧。”我冷冷的对着权明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怪我不会说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留两位下来吃个晚饭,毕竟两位是我们家的恩人,小亮的事情,劳烦你们费心费神了。瞧我这嘴巴。”权明拍着自己的嘴,讪笑着跟我们说道。   黎正本想说话,到最后还是生生的憋了回去。“权先生,饭可不必吃了,我们不饿,我们只是想快点办完这件事情。”黎正语气里带着一丝命令,权明的脸色一冷,随即又笑了起来。“黎先生说的对,说的对,天色已经暗了,那好,就怪我权某招待不周,若小亮的事情解决,权某必将重谢两位。”   “权先生,走吧。”黎正拍了拍风衣,从位子上站起来,往门口走去。我也跟了上去,权明整了整考究的西装,和我们一起走出了家门。镶金的眼镜框在楼道里都有些闪,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到了楼下,我想让权明坐我的老本田,结果他就笑着拒绝了,“吴先生,我还是自己开车去把,免得劳烦你们把我送回来。”他打着哈哈跟我们说道,可我分明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蔑视。   老本田比起他的宾利,似乎是着呢的差了许多。可他的表情让我不很舒服。“小人。”黎正以坐上车,念叨了一句。“算了,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小亮,他爸的人品我们就别计较了。”我打了个圆场,权明这个人,整个人充满了商人的精明,儒雅的外表,却和那些染着铜臭的人没什么两样。   若不是因为小亮,真不想再和这样的人接触,哪怕就是一分钟我都不想和他多呆。可我讨厌又如何呢,将来这样的人出现在我身边,只会多不会少。我发动了车子,缓缓的往小区口驶出去,那保安一见权明的车子一下子笔挺,敬了个大大的军礼。   我摇了摇头,把车子开了出去。权明的车子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从翡翠花园到那条公路,开了一个半小时,加上晚高峰的拥堵,到了公路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我们在公路边停了下来,这条公路一到晚上,车子就很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亮太过调皮,才会搞的这样。   我和黎正下了车,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夜里的微凉让我浑身精神了一下。后面的宾利也缓缓的开了过来,停在了我们车旁。权明从车里出来,整了整衣领,好像不是来看孩子的,更像是来开会的。   “黎正,把小亮叫出来吧,他一定是等急了吧。”黎正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铃铛,摇动了一下,清脆的铃铛声散播开来。本来视野开阔的公路竟起了淡淡的雾,我注意到权明表情微变,竟有了害怕。   “呵呵呵。”小亮咯咯咯的笑声传了过来,从阴影里一个矮小的身影从里面蹦跳着走了出来。小亮稚气的脸出现在我们面前,黎正说过,我们人是看不见鬼的,人若想要看见鬼,就需要开眼,除去天生阴阳眼的人,普通的人想要开眼,必须要有道法,辅以口诀,可这样的开眼只是暂时,只能维持十几分钟。但是若鬼有心让我们看见,就算是普通人都能够看见。   “哥哥,你终于来了,咦,爸爸。真的是你呀。”小亮看到权明,眼睛一亮,笑着往权明跑去。权明神色一变,竟往后退去,脸上已经布满了恐惧。//////409419[/ ☆、第十九章 虎毒   “别过来。”权明竟然厉声对小亮喝道。“爸爸,你怎么了啊,你别怕啊,我是小亮啊,爸爸,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小亮一边说着话,一边向权明走去。“小亮,我知道你想爸爸,小亮乖,不要靠近爸爸,爸爸怕。”权明的对着闪着无辜大眼睛的小亮说道。   我和黎正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以为的亲子团聚的场面没看见,倒看到一幅躲猫猫的场景。“小亮,你别急,让你爸爸缓一下。”黎正终于是开了口。往前走着的小亮突然转过了头,看着黎正。   “哥哥,你知道吗?我好想好想爸爸,做梦都想,都想杀了他呢...”小亮原本稚气的脸突然变得扭曲,眼珠子顿时爆开,掉落在地上,整张脸凹陷下去,整张脸顿时变得血肉模糊,左脸的肉整整少了一块肉。   “啊....”权明突然一声惨叫,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去,却一直在原地打圈。我看的心惊肉跳,刚才还稚气的小亮现在却变成了这幅模样,如恶鬼一般。我突然想要呕吐。   “嘿嘿嘿。”小亮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嘴角血渗了出来,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谢谢你们,我终于可以杀了他了。”小亮用它仅剩的眼珠子看了我们一眼,一步一步的朝在原地不停转着圈的权明走了过去。   黎正挡在了权明面前,手里的符咒已经祭出,他冷冷的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小亮。空气阴冷的刺入了骨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小亮,不要。”我没有多想,跑了上去。“滚开。“小亮的声音也变得尖利,嘶叫一声,大力的朝我挥来,我还没反应过来,胸膛感到被用力的一击,我一声闷哼,被用力的打了出去,撞在权明的宾利的车身上,宾利一受到撞击,警报大声的响了起来,我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够了,小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是你爸爸。”黎正将符咒置于胸前,与小亮对峙着,“干什么,没有啊,我只是想杀了他而已,杀了我的好爸爸,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也不放过。”小亮对着黎正叫道。   “这么说,你是故意接近我们,利用我们把你爸爸带过来的。你根本不是想离开这里,而是想杀了他。”黎正将墨镜摘下,放进口袋。冷冷的看着小亮。“是又怎么样!”小亮率先发难,矮小的身子突然跳跃了起来,朝跑的气喘吁吁的权明扑了过去。   “嘭。”我的眼睛突然一亮,电光火石之间,小亮停滞在半空中,伸出的利爪打在黎正的符咒上,符咒外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八荒业火,不死不灭,太上有命,护法神王。”黎正大声的念道。身上的符咒火光大起,“啊。”半空的小亮吃了痛,被生生弹开,跌落到地上。身后奔跑的权明突然停了下来,一脸茫然,看来,鬼打墙被破了。   “啊...”反应过来的权明,看到小亮的样子,恐惧的大叫一声,瘫软在地上。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才注意到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撕开一道大口子。“小亮,不要让怨气蒙蔽了双眼,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变为恶鬼,我不得不要除掉你了。”黎正手中飞符咒在弹开小亮之后迅速化为灰烬。   “不可能的,我一定要杀了他,我要他陪葬。”小亮倒在地上,嘶叫了起来,我心中气结,冲到权明面前,把他的衣领用力的提了起来。“说,你到底对小亮做了什么!”看到小亮的样子,我无法接受。   权明一脸慌乱,喘着粗气。“你放开我,你们疯了啊,他是鬼啊,他已经疯了啊,他连他爸都想杀啊,我是无辜的啊,你朋友不是会抓鬼吗?快打死他,我会给你们很多钱。”权明大叫了起来。   “畜生。”我无名火打起,看着他伪善的脸,一拳头对他揍了过去。“今天,你必须死。”小亮已经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权明。“啊...快,保护我,保护我啊,他是个疯子。”权明想要挣脱开我,大声的嚎叫起来,脸上的惊恐无比。   “小亮,能告诉我他到底做了什么吗。”黎正冷冷的看着小亮,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黎正的心很疼。“我是他害死的,那个车祸根本不是意外,那辆卡车是他雇的,他为了保险金,把我给害死了,还让道士把我压制在这里,你知道我有多么痛苦么,我被抛弃了,我像个垃圾一样被抛弃了。”小亮空洞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了眼泪,浑浊不堪。   “人渣,他说的可是事实。”我气的大声对权明质问道。“鬼的话不能信啊,你们不要相信他啊。”他恐惧的看着小亮。黎正突然收起了符咒,让开在了一旁,“死有余辜。”黎正捏紧了拳头。   黎正的让了开让我又是一惊,这小子疯了嘛?“黎正,你疯了吗,就算是真的,也要阻止小亮啊,不能让他杀人啊。”我对着黎正大吼道。黎正面色阴冷。“啊,,,啊,,,不要过来啊,保护我啊,保护我,我会给你们很多钱的,保护我啊。”权明接近崩溃,大声的嚎叫起来。   眼看着小亮越走越近,我一下子挡在小亮面前。“小亮,不要,就当我求你,不要作恶。你是善良的。”“让开。”小亮瞪着我,语气带着命令。黎正突然走了过来,将我用力的逮起,拉到一边。   “黎正,你他吗疯了吗?”我挣脱开来,吼道。小亮已经走到了权明面前,冷冷的看着他。权明已经崩溃了,竟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啊,爸爸是没了办法,你不要怪我啊,公司若没有那笔钱,就会倒闭的啊,爸爸不是故意拿你去骗保险金的啊,放过我,放过我。儿子,放过我。”权明竟跪在地上,竟给小亮客气了头。   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心中的愤怒,我现在矛盾的就快要死去。我真的很想掐死眼前的这个畜生。“他下不了手的。”黎正小声的对我说道,眼睛看着小亮。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小亮尖利的嘶叫一声,手扬起就要向权明打过去。“不要。”我大叫一声。小亮的手却在离权明还有几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原本凶神恶煞的模样又变回了稚气的孩子。   他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不断的流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小亮,爸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小亮大声的哭喊了起来,声音悲切。黎正低垂着眉头,和我一样,充满了心疼。   “小亮,爸爸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如果没有那笔钱,就什么都没有了啊,你看,爸爸拿着这笔钱,让公司上了正轨了啊,爸爸现在是大老板,爸爸有钱了,小亮你这么爱爸爸的,你原谅爸爸,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权明的头还在不断的磕着。   “你这个人渣,你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吗?”我气的牙齿打颤,对着权明大声喝道,现在的我,真的很想揍这个人渣一顿,为了钱,为了自己,害死自己的儿子,他可是自己的骨肉,为了利益,没有一丝犹豫,还怕儿子报复,将儿子困在这里,这心肠有多蛇蝎,才能做出如此畜生的事情。   “爸爸,你爱小亮么。”小亮看着权明,手渐渐的垂了下来,眼泪像绝了堤。突然空气传来一阵尖利的啸音,“小心。”黎正突然神色大变,对着小亮大喊道。一把剑从黑暗中穿行而出,直接穿透小亮的身体,小亮突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身体重重的飞了出去,滚落在不远处,身上不断冒出青烟。   “哈哈哈,哈哈哈哈...”权明突然笑了起来,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我和黎正一脸惊愕,事情发生的太快,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和黎正都来不及反应。“小亮!”黎正大叫一声,冲上前去,我回过神来,赶紧跑了上去。眼前的小亮表情痛苦,不断的叫喊着,他的胸膛插着一把木剑,小亮的伤口处不断的冒着青烟。   “桃木剑,是谁!”黎正一脸心疼,表情依旧化为了愤怒,对着权明那个方向大喊道。“哈哈,哈哈哈哈。”权明已经站了起来,脸上挂着邪笑。两三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走在最前头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胡子发白,一脸淡然。   “老板,没事吧。”那中年男人走到权明身旁,恭敬的问道。“你要再来晚一点,我可就要被这逆子给杀了啊,真是大逆不道,连父亲都要加害。”权明冷哼一声,整了整衣领,居高临下,蔑视的看着我。   “你不得好死。”我紧咬着牙,眼睛已经充血了。“啊...”小亮在黎正怀里大叫了起来,手不断的想往伤口上碰,一碰到桃木剑如被针扎一般缩回,“黎正,快救救他。”看着小亮痛苦的样子,我却只能干着急。   “上浊下清,驱邪缚魅,保命护身,三魂永久,魄无丧倾。”黎正从怀中拿出一张符咒,咒语念罢,符咒无火自燃,“止。”黎正对着小亮的胸口打下,符咒紧贴小亮身体。“小亮,忍住。”黎正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   小亮痛苦的点了点头,黎正握住桃木剑剑身,眉头一皱,直接拔了出来,“啊,,,”小亮痛苦的大叫一声,都快昏死过去。“咣当”黎正将拔出的桃木剑丢落到地上,将小亮的身体放在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我可以感受到他来自心里的愤怒。   //////410263[/ ☆、第二十章 争分夺秒   “是谁伤了小亮。”黎正眼睛看向权明,又看向站在权明身旁的中年男人。“年轻人,是我。”那白胡子男人走上前来,看着黎正,眼神似笑非笑。“你有一身道法,为何却要帮这恶人,伤害这法力低微的孩子,他本就死的无辜,死后还有受如此大苦。虎毒不食子,站在你身后的这个畜生,为了骗保险金,雇人撞死了自己的亲身儿子,小亮才7岁,才7岁。”黎正吼了起来,神情激动。   “那又怎么样,小伙子,我看你年轻,就来教教你怎么做人。我受他雇佣,自然是要帮助他的,雇主的所作所为与我无关,我只关心我的户头,在这件事过后,有没有一笔我的劳动成果进来。”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嘲笑似的看着激动的黎正。   “吗的。”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往那个中年男人冲去,我的拳头已经管不住自己了。他却一动不动,却也不躲。我的拳头还没接触到他就被他身后的跟班给制住,那两个跟班身手了得,一人一只手,将我反绑了起来,“放开我。"我大喊道,挣扎了起来。   “哥哥,你快走。”小亮倒在地上,虚弱的对着我们说道。“看来你们跟我的不孝子处的还不错呢,今日和你们到这来,就是为了确定我这儿子是不是真的脱身出来了,要知道,我请白先生将她的灵魂封死在这,他竟可以活动了,只可惜啊,依然离开不了这,白先生,今天可能要再麻烦你一次了。”权明对着白胡子男人说道。   “老板,让犬子逃出,是白老的责任,为免除后患,不如今日将犬子打至灰飞烟灭,可保老板日后无忧。”白胡子男人对着权明恭敬的说道。“你说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太残忍啊,哈哈哈哈。”权明大笑了起来,在我的眼里,他已经桑心病狂了。”   “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两位恩人的,若你们现在就走,权某保证,不会伤你们分毫,并且还有给两位恩公一笔意思,让两位恩公消消气,还有恩公也要想清楚,不要想着去警局告我,你们是不会找到任何证据的,在余塘,像两位恩公这样弱小的人,权某真的无意去动你们,怎么样,好好想想吧。“权明对着我和黎正说道。   “哥哥,你走吧,这是小亮的命,不能搭上你们,你们都是好人。”小亮声音几乎已经听不见了。“权明,你听着,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皆非在你主导之中,大是大非,善恶有报。若今日我们离开这里,才是我这一辈最不能原谅的事,小亮,你放心,哥哥不会走的。”黎正看着权明和白胡子男人,没有一丝退却。   “年轻人有热血是好事,可搭上自己的命可不划算。”白胡子男人看着黎正,冷冷的说道。“今天,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你们再碰小亮一丝一发。”黎正挡在小亮身前,语气坚定。   “得,老板,谈崩了,收拾了吧,我会叫手下处理掉的。”白胡子男人讪笑着说道。“那就麻烦白先生了。不过在这条大路上直接,会不会太招摇了点。”权明看着白胡子男人。   “白某早就打点好了,老板就放心吧。”白胡子男人说完,看着黎正,往黎正走去。“小伙子,你说我们今晚是比道法还是比体力呢,若是比体力,我这半老身子还真可能不是你对手呢。”   黎正看着越走越近的白胡子男人,脚步不移。“吴钦阳,你还记得我中午说过什么么?”黎正突然对着我说道,这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说这个,“小亮的封印在山头的榕树下,挖下一尺就能找到一件小孩子衣服,将那衣服烧掉。走。”我还没反应过来,黎正已经对着我冲了过来,一脚踹翻抓着我右手的一个跟班,我得到空挡,一下子挣脱开来,直接一个侧身,一拳打向左边的那个跟班小腹,那跟班吃痛,我的手一松,马上滚落开去。“吴钦阳,跑。找到封印,不然小亮就要死在他们手里了。”黎正大吼一声。   “好,你等着我。”我对他点了头,那白胡子男人已经对着黎正冲了过来,手里竟闪着电光,一下子打在黎正的身上。“啊。。。”黎正一记疼的大喊一声,和那白胡子男人斗了起来。   “抓住他,别让他坏了封印。”权明对着那两个跟班吼道,那两个跟班马上对着我追了过来,我眼睛看向明显处于下风的黎正,现在已经不是担心的时候了,我扭过头,往前奔去,那两个跟班紧追不舍,我不敢停下,我一定要找到那颗榕树。   我憋足了劲头往前跑着,我发誓,我从没有跑的这么快过,乃至那俩跟班被我越甩越远,我的眼睛已经泛起了泪,迎风散开。我的心也从没有如此紧张过。   黎正,等着我,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我原本以为我的生活应该会一直平淡如水下去,厮混到27岁,然后遇到对的人,结婚生子,再把侦探社苦撑下去,为儿子赚点奶粉钱。成为一个老油条,成为妇女之友,远近闻名的抓小三高手,然后靠着一张大叔帅脸,驰骋私家侦探界,现在发现,这个想法就和我小时候经常纠结我到底是上清华好还是上北大好一个道理,到最后都是我想多了。   后面是杂乱的脚步声,我知道这两打手已经追了上来,我却还在胡思乱想着。我回头一看,那俩打手跟磕了药一样,紧追不舍,不显半点疲累,本已甩远,又慢慢的向我接近。   到了一个拐口,我猛然间钻了进去,要知道,这条公路,我可比他们熟多了。这拐口是通往山头的一条小路,我本以为万无一失,直到我看见那两个打手也钻到了这条路之后,我对这条公路仅存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没时间了,不能再管他们了,黎正根本不是那白胡子男人的对手,如果我再晚一点,黎正随时都有可能被制服,虽然黎正的道法不错,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比起那白胡子男人的,远远不如,这从黎正与他交手便能看出。   可黎正是如何知道小亮的封印在何处,我想起了小亮在黎正怀里曾对黎正耳语过几句,只是情况紧急,我没有听清。我现在只能按照黎正的吩咐去做,虽然我也不知道解开小亮的封印到底对战局有什么帮助。   我一边想一边往前跑着。到了半山腰水泥路就没有了,只剩杂草和泥路,可这山头的林子大多都是樟树,哪里来的榕树,还有,估计真的榕树在我面前,我也不认得,想来自己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不敢怠慢,眼睛不断的四扫,脚步不停,可这大晚上的林子漆黑一片,只剩月光惨淡。后有追兵,我又漫无目的,这种感觉真是让我难受的要命。突然我我小腿一阵疼痛,好像被什么东西砸到,我一个踉跄,竟然摔倒下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后的脚步声不断传来,我的身体一沉,被一个人压住,“还跑,看你往哪跑。”那打手恶狠狠的说道,另外一个打手过了一会儿终于跑了过来,气喘吁吁,指着我的脸,喘着粗气,“靠,你小子,吃...吃了药了啊,跑这么快。”   我恨的牙痒痒,可又动弹不得,发现自己真是蠢毙了,这紧要关头还出了茬子,还是被追上了。“带回去,累死我了。跟老子跑。”那打手甩了我一巴掌,一小子把我提了起来,另一个人卡着我双手,以防我还手。   他们带着我从原路返回,他们两个抓到了我,心情似乎大好,竟哼起了小曲,看来,抓我回去,打赏必然不少。突然,我们面前走出了一个女人,一身白衣,头发散乱,面色惨白,惨淡的月光照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恐怖无比。   “啊。”那个压着我的打手被这女人吓的一大跳,我虽然也被吓的心惊肉跳,但毕竟也算是见过世面,那俩打手惊愕的一瞬间,我的手一下子挣扎而开,我顺势一个背摔,一个打手就被我轻易的摔开,直接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啊!!!!”这回却换成了那个女鬼叫了起来,她睁大着眼睛,捂着嘴,大声的叫了起来。我被她叫的一吓,脑子就被一拳头打中,这一拳打的我七荤八素,我心中无名火大起,人还没站稳拳头就挥了出去,这打手确实也是草包,果然就是当跟班的料,被我一拳打中下颚,直接被我打翻在地,捂着嘴在地上呜咽着。   “你们在干什么。”那个女鬼竟然开口说话了,语气惊恐。卧槽,感情不是鬼啊,要不是他出现,我还真的要被这俩打手给押解回去了。还没等我多想,我竟看到那个被我摔下斜坡的打手竟然爬了上来,来不及了,我一下子跑到那个女人面前,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跑,要是那打手爬上来,她就危险了。   我一脚踩在那个捂着嘴的打手身后,跨了过去,那女人尖叫着,也踩了上去,现在那打手估计不止要捂嘴了。   “你干嘛,你放开我,你放开我。”被我拉着的女人显然受了惊吓,语气惊恐。“没时间和你解释了,小姐你既然不是鬼,那就谢谢你的帮忙了。我没有恶意,我在找一颗榕树。”我一边跑一边对她说道。   “那你放开我。”那女人竟带着哭腔,我一下子停了下来,女人径直扑进了我怀里。借着月光,我发现她眼里竟已经泛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模样颇为标志。“小姐,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刚才的人是来抓我的,现在情况危急,我没有什么时间解释,你能帮我找那一颗榕树么。”我对着她说道。   她一下子从我怀里躲开,看着我,柔弱的说道:“我知道那一棵榕树在哪,我刚才有经过那。”白衣女子对我说道。“真的吗,快带我去,人命关天,救人要紧啊。”我焦急的对他说道。   “嗯,好,你跟着我来。”这回变成了她拉着我往另一条路跑去。“对了,小姐,我还没有问你,你这么晚怎么还会在这林子里。”我往前跑着,问道。“我下午和同学来这里爬山,结果迷路走丢,一直到了天黑都没有走出去。手机放在同学那里,我找不到路,结果,就遇到你们了。”她对着我说道。   正说话间,白衣女子停了下来,“到了。”指着面前的那棵树对着我说道。我看向面前的树,高耸无比,枝叶繁茂,起码有着百年树龄。“谢谢,谢谢。”我道完谢,马上在榕树边挖了起来,“你在干什么。”她奇怪的问道。   “这榕树边一尺深处埋着一件孩子衣服,我一定要找到他,不然要出大事。”我一边挖一边说着。“我来帮你。”她竟挽起袖子,也蹲了下来。我突然感到一阵温暖,面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竟然愿意帮我。   “好,你挖那边,我挖这边。”我吩咐完,顾自挖了起来,可是把榕树的半圈都快挖完了,依旧没有见到什么小孩子衣服,按理说,一尺不算深,应该很容易挖到,我正着急,突然树的一头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是不是这件。”她拿着一件衣服往我这走了过来,手上全是土泥。   我接过衣服,确实是一件孩子穿的马褂,马褂上内衬竟贴着一张符咒,符咒似乎是受了潮,颜色竟退去了一半,我想这也是小亮为什么能活动的原因,只可惜封印依旧存在,他依旧离不开这条公路。   ”谢谢你。”我激动的一下子抱住面前的女人,弄的她不知所措,我太过高兴,突然自知失态,放开了她,她一脸的尴尬,我也有些脸红。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马上把小马褂放在地上,准备烧掉。   我一排自己的脑袋,我要烧掉这马褂,可是我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尼玛的我没有打火机!我现在真想找一条绳子吊死在这棵榕树下。“你怎么了。”白衣女子看着我兴奋突然转成忧虑的样子问道。“我要烧掉这件衣服,但是,我没有打火机。”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吶。”白衣女人向我递过来一个小东西,竟是一个打火机,“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你应该不是一个坏人,来爬山的时候,我带了个打火机,一直放在口袋里。”白衣女子笑了起来,在月光下显得好美,笑嫣如花,我竟看的有些痴了,她是哆啦a梦么,有一个随身的百宝袋。   “快,拿去啊,看着我干嘛。”她催促道,我才回过神,马上接了过来。小亮不要怕,哥哥就要来救你们了。我打开打火机,点在小马褂上,马褂有些潮,烧了很久,最后终于烧了起来。   看着马褂一点一点的烧着,公路那边突然传来尖利的叫声,这一声啸叫响彻云霄,让我的心都抖了一下,白衣女子明显受到惊吓,往后退了两步。这声音,是小亮么?   “在那。”突然草丛里传来一个声音,糟了,那打手照过来了,一定是这火光把他们引了过来,眼看着马褂烧尽,我一下子抓住白衣女子的手又跑了起来。我担心着公路上的情况,我分不清小亮的那一声可怖的啸叫是痛苦还是什么。   我带着这女人一个劲的向出口跑去,“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白衣女子被我拉着,问道。“小姐,都什么时候了,先出去再说吧。”我脚步不停,一直在跑,这女人体力似乎不错,一点也没有落下的意思。   “那我先自我介绍吧,我叫关伶,请多指教。”这妮子,在这种时候还能做自我介绍。//////410963[/ ☆、第二十一章 暴走   我带着她终于是跑到了小径,一直在跑的我终于喘了起来,跟在我们后面的打手好像没有再追来,我算是服了,我都把他扔下斜坡了还能起来继续追,那权明的福利该是有多好才能让他如此拼命。   虽然胸口已经跑的生疼,可我一点都不敢怠慢,心中的不安已经被那一声啸叫无限的放大,我急于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拉着关伶的手一直往黎正那边跑去,直到跑到那个路口我已经傻了眼,我觉得我好像已经脱力了,“啊。。。”关伶已经尖叫了起来,捂着嘴,眼神惊恐。   我下意识的遮住关伶的眼睛,将他揽到怀里,不让他看,场内的黎正半跪在地上不断的喘气,那白胡子男人倒在地上,似乎是昏过去了,小亮已经变成了满身血肉的可怖模样,权明倒在地上,睁大着双眼,已经死透了,小亮趴在权明的身上,不断的啃食着,像一只进食的野兽,哪还有一点可爱的稚气模样,现在的他,像一个可怖的恶鬼。   我捂着关伶的眼睛,和他走到黎正旁边,将喘气的黎正扶了起来,他已经浑身是伤,全身布满了焦黑痕迹,衣服竟然已经破开好几个洞,里面血肉毕露,触目惊心。“我没事,是我的错,让你解了小亮的封印,不曾想释放了小亮的怨气,他已经化为厉鬼,这白胡子男人都不是对手,权明被他活活咬死了。”黎正说着说着,竟流下了眼泪,看向还在啃食着权明的小亮,权明的身上没有伤口,我知道,小亮在吃的他的魂魄。   “要阻止他,我们是来救小亮的,今晚一定要送小亮入地府,不然他要成鬼妖了,他心中的恨随着封印依旧爆开了。”黎正艰难的推开了我,一瘸一拐的往小亮走去,我怀里的关伶依旧在哆嗦着。   “乖,不要怕,在车上呆着,你已经到山下了,快可以回家了,电话给你,找到一个叫做顾宇的人,打给他报案,他是警察。”我轻轻的把关伶放开,让她坐进了车里,将手机递给他。然后迅速赶上黎正,扶起了他。   “你怕么,会送命的。小亮现在已经没有人的意识了。”黎正对我苦笑着问道。我淡然的摇了摇头,“得了吧,担心你自己吧,被个老头伤成这样。有些事情,只要有意义,赔上命又如何。人心,有时候比鬼还可怕。”我虽然说的淡然,但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我帮这白胡子老道挡了一道,不然这老头早已经死了,刚才我与他对打的时候,他竟说出了我师傅的事情,我不能让他死,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他老人家。”黎正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那白胡子男人竟然知道黎正的师傅,事情的走向也太过曲折了吧。   我和黎正已经走到了小亮的面前,小亮还在不断的吃着,权明在他的身下,早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他的眼珠子爆出,嘴巴张的老大。“我不知道能不能制住他强行超度他。”黎正对着我说道。   “你要我怎么做。”我问道。“将这四张符咒摆在四个不同方位,我来吸引小亮,这定身阵法一成,他就暂时无法逃出。先将他困住,再另想他法。”他将四张定身符递给我。我点了点头,咽了口口水。   黎正给我一个眼神,我往后退去,拿起符咒慢慢像各个方位挪去。“小亮。”黎正对着小亮轻轻的唤道,小亮虽然已经失去了理性,但却记得自己的名字,黎正一喊,马上就转过了头,嘴里还在咀嚼着,那权明的整个魂魄好像已经被啃的差不多了,只剩几道残影。   小亮用它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黎正,眼神凶狠,凶光毕露,就好像看到食物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小亮,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冷静下来,安心的去地府,你现在已经解除了封印,可以投胎了,不要再作恶下去。”黎正有些站不稳,捂着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对着小亮说道。   我已经偷偷的放置了三张符咒,分别用石头压住,只剩最后一个方位,那个方位刚好在小亮的身后。我趁着黎正说话间悄悄的挪了过去。小亮依旧仇视的看着黎正,一幅蓄势待发的模样,好像完全听不懂黎正到底在说什么。   我将符咒刚放下的那一瞬间,小亮突然转过了头看向我,然后就在那一瞬间,他就像个饿狼对我扑了过来,我吓得一个踉跄,摔倒了下去,我本能的拿手挡在自己的脸前,却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小亮的身体竟然被生生的弹了回去,我见状,赶紧将石头压在符咒上,我的脸上已经是一脸的汗。   小亮突然像发了狂一般撞击着这定身法阵,耳边不断的传来咚咚咚的撞击声,每一声震颤在我的心头。   “够了,小亮,够了,就当哥哥求你,回来吧,回来吧。”黎正对着已经发狂的小亮大声的呼喊道,声音悲切,小亮已经被定身阵法撞的遍体鳞伤,可依旧在不断的撞着,这法阵屏障每受一次撞击,就摇晃的越厉害。   “呀,....”小亮的眼珠子已经爆出,嘴里传来尖利的啸叫,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怎么看见的他的牙齿在不断的变长,身上的皮肤像蜕皮一般的迅速下坠。   “不好,他要变鬼妖了!”黎正焦急的大喊。“那怎么办。”“压住西边的符咒,要破开了,快,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超度已经没有用了,只能诛杀他了。”黎正大吼起来,我能看见他的眼睛已然留下了眼泪。   “你疯了吗?我们要救他啊“我跑到西边,那符咒果然已经裂开,我扑上去,死死的压住符咒。黎正已经握紧了桃木剑,木剑身上已经瞬时间被黎正贴上5.6张符咒,口诀不断,符咒霎时无火自燃,玄火沾上剑身。   “没有办法了,他已经变成鬼妖了,已经无法超度了。没有办法了!”他大声的嘶吼起来,已经蜕皮完毕的小亮大声的嘶叫起来,一跃而起,往屏障用力的撞了上来,我的胸口一闷,口中一甜,一口血竟喷了出来,被弹开数米,屏障被生生的撞破了,我的身体撞到一个柔软的物体停了下来,竟是关伶,他扶着我,眼睛看向场内,已经不再害怕。   小亮已经破阵而出,张开着大嘴,眼睛里充满着杀戮的渴望,往那站着一动不动的黎正扑去,黎正低着头,肩膀不断的耸动,似乎在抽泣。“小心啊。”我憋着劲大吼一声,对着一动不动的黎正叫喊道。   就在小亮已经到了黎正眼前的那一瞬间,黎正猛然抬头,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已经泛满了眼泪,顺着脸流了下来。“对不起。”黎正大喊了一声,声音悲切,我仿佛能感到那一刻,黎正的心,疼的快要死过去。   黎正手中燃烧的桃木剑用力的挥向小亮,空气传来一声爆音,剑身削过小亮的身体,小亮痛苦的一声大叫,身体突然爆裂而开,化为黑烟消散。   万籁俱静,时间仿佛已经凝固。黎正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桃木剑倒在一旁。“呜....啊....”黎正抬头望天,悲伤的大声的吼了起来,我竟也流了泪,眼泪滑进嘴巴,咸的苦涩。   天上竟在这时下起了雨,啪嗒啪嗒的打了下来,打在我的脸上,打在了黎正已经疼死过去的心上。“谢谢你们。”我不知道是否是我的幻听,我竟听到了小亮的声音,那声音空洞微弱,伴随着雨水的冰凉。   我看向身后的关伶,她似乎看明白了,已经泣不成声。我们就这样站着,任雨水侵袭着。//////411721[/ ☆、第二十二章 医院的叹息   呼啸而来的警笛打破了雨夜的宁静,黎正被医护人员扶起,抬到了担架上,此时的黎正已经意识模糊了,只是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着,关伶一直陪着我,也不离开。   在我的要求下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报了平安,然后陪着我一起进了医院,顾宇看着我,欲言又止,似乎又要责怪,到最后还是放弃。   “你们先去医院,现场我来处理。”顾宇将伞塞到我的手里,往现场走去。若顾宇想要保全我们的清白,他又得撰写一份假报告。我知道,他甚至都想不到用什么理由去向他的组长解释,为什么每个案发现场,都会有我和黎正的身影。   白胡子男人没有死,深度昏迷,和黎正一起被带上了救护车,我向顾宇说明了这人的身份,顾宇特别吩咐严加看管这个男人。   “关伶,你录完笔录就回去吧,别让你同学和父母担心,毕竟这与你不相干。”“恩。”关伶似乎也收了闹腾的性子,变得安静,乖巧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向别人说起的。”她轻声的对我说道,我向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毕竟我们本就素不相识,我问医生拿来一条干毛巾盖在她的身上,防止她受凉,她已经浑身都湿透了。   黎正躺在车里,闭着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明白黎正心里的痛苦,小亮是他亲手诛杀的,我们是来帮这个孩子的,谁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结局。   小亮的暴走发狂,都不是我们所愿意看到的。一切都是如此突然。我解开了封印,却也解开了小亮那被积压两年的怨气,怨气倾身,化为厉鬼,到最后,变成鬼妖。可是,那白胡子老道都被小亮打倒,到最后为何却露出如此大的破绽让黎正诛杀,我不知道那时的小亮还有没有记忆,又或许,一切都只是天意吧。我看着黎正憔悴的脸,又想起了小亮最后消散的时候,那微弱的道谢声。我能做的,却也只是这轻轻的一声叹息。   在我眼里无坚不摧的黎正,现在缺颓废的不堪一击。我们被救护车带到了医院,军区医院。黎正全身都是擦伤,所幸都未伤及筋骨,只是黎正的右脚踝扭了,肿的很厉害。我受的只是轻伤,胸口有一块黑青的痕迹,按一下就疼的我龇牙咧嘴,我也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而黎正却被包成了个木乃伊,全身大大小小的绷带缠满,黎正一直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   我从他的上衣口袋取出他的墨镜,给他戴了上去,我知道,他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看到他的赤瞳,在眼镜戴上的那瞬间,仿佛是错觉,我发现黎正的右眼瞳比之前看到的更加的红,红的刺眼,似是要滴出血来。   医生奇怪的看着我的举报,我只能抱歉对他笑笑。黎正被转到了普通的病房,我也跟着进了去,关伶裹着毛毯一直坐在我旁边,很快警察就到了军区医院,给我们做笔录,这个案子死了人,死的又是余塘里的有钱人,事情若不控制好,势必是要闹大的。   关伶和我配合的做了笔录,我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到小亮。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想要糊弄过去,那做笔录的警察竟也没有深究,想必顾宇这边已经事前打好了关系,只是黎正,不管警察怎么问,始终都是一言不发,盯着天花板。   我急忙向警察解释,说他精神状态不好,警察这才作罢,表示明天再来。警察离开之后,关伶也被赶到医院的她的父母接走,我们在她父母没来之前,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聊了很久,她是大学生,在市里的大学读大三。   我很讶异她对今晚看见鬼魂一事竟然能接受的这么快,她告诉我,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鬼。她17岁的时候,有一天上街,走过路口的时候突然迎面开来一辆汽车,她躲闪不及,可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把她用力的撞开,让她躲过了一劫,她倒在地上的时候,看见她已经死了多年的外婆,慈祥的对着她笑着,一瞬间就消失了。这件事,她放在心底,一直未对他人提起,甚至是父母,她一直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幻想,是自己眼睛看错,直到今晚看见了小亮这一事。   他详细的问了我小亮的事情,当他听到小亮是被权明害死的时候,激动的捶在自己的大腿上表示愤慨,她根本无法想象,为人父母,会为利益,而去害死自己的亲身儿子。还要封了儿子的魂,以免他报复,可是,到了最后,因果报应,权明到最后,却死在了自己害死的儿子的鬼魂的手里,魂魄被吃,永不超生。   关伶一直皱着眉头听着,还不时的配上表示愤怒的手势,显得颇为可爱,我对这古灵精怪的小妮子充满了好感,自然也愿意与她多说话。我并没有什么邪念,虽然她的脸很容易让别人起邪念。   未施粉黛,却有种说不出的漂亮,皮肤光滑,眼睛水灵,抱歉,每次只要看到漂亮的女孩子,我都会词穷。“对了,我早就告诉你我叫什么了,你怎么还不说你叫什么。”她突然想到,对着我说道。   我挤出一丝微笑,向他伸出了手,“我叫吴钦阳,今年24岁,经营一家破烂侦探社,目前员工只有我一人。”“哇,私家侦探。”她的眼睛扑闪着,带着光一般的看着我,我要是告诉他我其实就是一个抓小三的妇女之友,估计她就不会拿这个表情看我了,也好,至少在普通人看来,这个职业,充满了神秘但在我们自己看来,却是各种苦逼,每天像个跟踪狂一样举着相机,跟着一个个腆着肚子,搂着小三的男人。   我们正聊得兴起之时,他的父母赶了过来,母亲虽年过40,但是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能生出关伶这样的女儿。他们的父母向我道了谢,就匆匆的带着关伶走了,妮子走的时候还朝我比划电话的动作,我也对她报以微笑。   我起了身,走进黎正的病房,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样。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个时候说安慰的话都说没用的,我叹了口气,关上了灯,一开门刚好碰上楚荷。   “楚小姐,你怎么来了。”我好奇的问道,“我听说黎正被送到医院了,怎么样,他受伤重不重,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她着急的问道。难道这妮子真的对黎正有意思?消息这么灵通,黎正一进医院就知道了,但是她不是被警察保护着么,我转头看向走廊,果然,那两个便衣正站在走廊里,聊着天,看来是陪楚荷来的。   “楚小姐,黎正没有什么大伤,都是皮外伤,只是脚扭了,需要静养,现在他情绪比较低落,你等他好一点了再来看他吧。”我抱歉的对他说道,“一定是他把护身符给我踩害的他受伤。”楚荷咬着嘴,自责的说道。   “楚小姐,不是你的错。没事的,先回去吧。”我不知怎么应付他,楚荷向我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了,她的气色和昨天比起来已经好了很多,面色红润了许多,显得更加漂亮,看来黎正这小子也是艳福不浅。   我问了护士长,那白胡子老道已经没事了,但是深度昏迷起码也要到明天才能转醒,他的病房已经有警察看守了。这白胡子男人为权明做事,却知道黎正师傅的事情,原本不相关的事件,突然连在了一起,真是峰回路转。   我不愿进入病房打扰,算了,只好在这走廊长椅上对付一夜了,也不知道顾宇那边忙活的怎么样了。//////411723[/ ☆、第二十三章 波澜再起   护士长还贴心的给我借了条毯子,我差点感动的热泪盈眶。我缩在长椅上,强迫自己去入睡,整个人肌肉酸痛,加上胸口上的淤伤,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走廊的灯光惨白,照着我的脸。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折腾了多久,到最后终于是睡去了。我做梦了,梦见自己又到了那个林子,我一直不断的跑,不曾停下,我累的快要死去,可双腿却并不听我的使唤,一直在跑着。   脸被一阵冰凉触碰,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竟是佟尧俏丽的面庞在我面前,我吓得一颤,差点就亲到她的脸,她一阵窘迫,缩了回去。我尴尬的坐了起来,这长椅可真够硬的,这一夜睡得我腰酸背痛,我不好意思的看着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   佟尧穿着一身制服,竟红了脸,我不禁觉得一丝好笑。“佟尧,你怎么到医院来了。”她赶紧接过我的话,以免自己再尴尬下去。“嗨,还不是你惹得,权明已经解剖完了,我把尸体给送到医院了。结果处理完事情就看到你躺在这里睡,就想着叫醒你还有,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从那天你从我眼前跑掉之后我就想问了,顾宇这小子躲躲闪闪的不告诉我。”   我看着她的脸,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欲言又止,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来搪塞她。“佟尧,事情其实很简单,也很复杂。只关乎你相信不相信而已。我把毯子收到一边,给她腾出了个位子。   她靠着我直接坐了下来,“说吧,我听着呢。我当法医这一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你还怕我怕么。”她干练的马尾辫梳在脑后,化着小淡妆,面容清丽,我突然听着她说话的那一瞬间,还以为小开坐在我的旁边。这佟尧的性格和李小开很像,很直,从不拐弯抹角。   我甩了甩自己的头,甩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觉得隐瞒不再必要,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了她,说来也怪,昨晚也在这张长椅上,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一个漂亮的女孩。现在才过去一晚,我的身旁,又坐了一个漂亮的警花。   想来,艳福似乎也是不错,可这故事,实在也不是什么轻松的陈述,把伤口再撕开一次,疼痛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减轻。“吴钦阳,你确定不是在讲什么聊斋,而是真的?”佟尧一听完,便正色的问道,脸上写满了不相信,眉头微皱。   “我说过的,这件事情很简单,也很复杂,就取决你相信不相信,呐,我说的那个道士现在就躺在这病房里,如果没有她,小开已经魂飞魄散,警方可能一辈子都查不出来。”我对着佟尧说道。   佟尧依旧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眼睛望向我身后的病房,露出好奇的眼神。“其实我在医学院的时候,经常有这种鬼怪的传说。只是我都没有遇到过,看你说的这么详细,姑且相信你,其实,除了你的说法,我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去解释为什么陈锋要把这些女人脸皮割下来。”她嘴巴微微嘟起,若有所思。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两具顾宇之后找到的女尸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么?”我问的急,差点扭到脖子。“哦哦,已经出来了,这件案子的尸体所有的尸检上头全都让我来的。”   “那快告诉我。”我着急的问道,佟尧点点头,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本小小的工作笔记。“都在这上面了,其实这四具的尸体死亡原因都是一样的,凶手陈锋也已经死了。可是顾宇那边还是没有结案,也不告诉我原因。现在按你说来,陈锋的背后还有人。”   我急忙接过她手里的笔记本,佟尧的字很好看,娟秀干练。果然如她所说,两具尸体的尸检结果都大同小异,死的两个女人,一个叫林芝初,一个叫谢琦安,林芝初的死亡时间是10月28号,而谢琦安的死亡时间是10月28号。我想起接到李小开的死讯的时候是11月5号,而李小开的尸体是被弃之两天之后发现的,当时发现之时已经死亡三日,意思就是李小开是11月3号死亡,而王静死亡时间是李小开发现尸体的后一天,也就是11月6号。”我的脑子在不断的整理着这些人的死亡时间,有些混乱。   “吴钦阳,我有一个很重要的发现。”佟尧对着我说道。“我知道,我也发现了。”我看着她的脸,缓缓的说道。佟尧点点头,“死亡的时间都相差三日,我们几乎同时说了出来。”   “得把这个消息告诉黎正。”我掀开毯子,急急的站了起来,也不管黎正是不是还睡着,直接开门走了进去,“唉,等等我。”佟尧也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跟我进了病房,他对黎正有着很大的好奇。   黎正戴着墨镜躺在床上,让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我走到他窗前,佟尧一看到黎正浑身绷带的模样吓了一跳,“怎么了。”正当我准备叫黎正的时候,黎正头转了过来,看着我,缓缓的问道。   “我和佟尧有新发现,关于他们的死亡日期。陈锋是按照规律杀人取脸的。”我急着把病床的小桌子给架了起来。将笔记本的撕出一页,写了起来。   林芝初谢琦安李小开王静   10月2810月31日11月3日11月6日   黎正一接过纸条就看了起来,他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若按这死亡时间,那陈锋的杀人时间规律是三天,不好,吴钦阳,今天是几号?”黎正突然激动的对我问道。   “怎么了。”我被他的激动吓了一跳,“今天是11月9号。”佟尧回答到。我一听到这个日期,突然汗都流了下来,王静是11月6号,那么今天,11月9号,是第三天。。。“快,快去看楚荷还在不在!”黎正对着我大吼道,整个想要从床上爬起,可他身体一动就疼的龇牙咧嘴,扭伤的脚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   “好,我马上去看,你别急。楚荷有警察保护呢,不会有事的。”我对着黎正说道,马上拉着佟尧就往外跑,我感觉我整个人就要疯掉了。昨晚我还见过楚荷的,她不会出事的,她不会出事的。她不会出事的。   我带着佟尧就往楼上跑,“钦阳,这楚荷是不是就是那晚你们从陈锋手里救出来的女孩子。”我点点头,“今天是第三天了,快,去病房再说。”我没有什么时间和佟尧说话,一直抓着她的手,她的手心传来柔软的温度,我却无暇顾及。   我乘着电梯到了4楼,跑到了楚荷的病房。可病房的门口的两个便衣竟然不在,我心中的不安加重,心用力的跳了起来。病房的门虚掩着,我用力的推开,空空如也的病房让我感觉天昏地暗,楚荷不在病房里,连便衣也不知所踪。   “完了,真的出事了。吗的。”我用力的捶在门上,牙咬得咯咯响。佟尧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我马上走出病房,直接找到值班的护士。“请问,407房的病人去哪了,她不是还不能出院么。”我脸色焦急,把那值班护士都搞的神色紧张。   “我...我不知道啊,407的病人不是警方保护着的么,她没有办理出院,我...我也不知道。”那护士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们难道没有看着病人么,她现在不见了,你们医院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我大声的呵斥着,宣泄着情绪。   “钦阳,别这样。”佟尧从后面拉住我。“啊。”我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声音来自于楼道,我心下一急,赶紧又拉起佟尧跑了过去,一打开门,一个护士站在楼道口,捂着嘴看着台阶。   我的心突然沉了下来,那两个不见了的便衣正倒在台阶上,一动不动。佟尧赶紧走上前,走到台阶上,摸向那两个便衣的脖子。“他们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快,帮把手,送他们去治疗。”   我赶紧上前,帮着佟尧把人抬了起来,护士的尖叫引来了几个工作人员,他们七手八脚的把另外一个警员也抬了起来,送去急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和黎正报告,这楚荷,已经可以确认,被人抓走了,对方竟然敢闯到军区医院,打昏两个便衣,大摇大摆的把人带走,我的拳头捏的紧紧的。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来的如此迅速和猛烈,连让我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我摸着胸口上的伤,气的浑身发抖,连续几天的作战,我和黎正早已经疲惫不堪,特别是黎正,他已经遍体鳞伤了。   我站在急救室门口,百感交集。佟尧已经拿出电话,向总部汇报情况,   “咚,咚,咚。”我的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我转过身,身上满是绷带的黎正,驾着架子站在了我的面前。//////412367[/ ☆、第二十四章 绑架   “黎正...”我刚想说话,他抬起了手,“好了,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楚荷被人带走了。陈锋后面的人终于动手了,他们已经为了他们的目的杀了四个无辜的女人了,不会轻易的放过楚荷的。佟小姐,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监控室。我需要调取一下监控,那两个警察,我猜想,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了。”黎正说完,就转过了身。   驾着架子往前走去,我看看佟尧,佟尧看看我,然后和我跟了上去。“其实我早就想解决完小亮的事情之后再来看楚荷的,只是小亮的事情起了太多的变化,超出的我预料太多。”提到小亮,黎正的语气突然软了下去。   黎正和我们走到了医院的监控室,因为佟尧的法医身份,医院也知道事态严重,马上就同意了调取监控的要求。我昨晚11点多还见过楚荷,也就是说楚荷是失踪时间是11点以后,我告诉操控的人转到11点以后。   果然,没有5分钟。我们就找到了楚荷被带走的画面。可让我们震惊的是,架走楚荷的人竟是那两个便衣!他们神情呆滞,死死的驾着楚荷,一个人死死的捂住楚荷的嘴巴,将她从病房里架了出来。   “怎么会。”佟尧失声叫道。“这俩警察可能被鬼上身了。这陈锋背后之人果然道术了得,连警察这种阳气旺的人都能附身。”黎正冷冷的说道,画面上已经显示楚荷被带进了楼道。   “快,转到楼道的画面。”佟尧对着操控的人说道。操控的保安马上将4楼楼道的画面调取了出来,调拨到楚荷被带进到楼道的时间。楚荷被那两个人驾着带进了楼道,往楼下走去,画面上的楚荷极力挣扎,可依旧挣脱不开,突然楚荷的手一下子扯到自己的脖子上,把一个吊坠似的物品给扯了下来。我和黎正都是面色一沉,那是黎正的护身符。   楚荷一扯出护身符,用力的砸在旁边的便衣上,那便衣如遇电击一般,浑身抽搐的倒了下去,另一个便衣还来不及反应,楚荷又把护身符给打了上去,那便衣也抽搐起来,倒在台阶上。正当我以为楚荷能够逃脱时,楼道里突然冲出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把湿毛巾捂住楚荷的嘴巴上,一下子楚荷就昏了过去,被她扛起,往楼下跑去。   “我的护身符之所以能制服那俩被鬼上身的警员,是因为警察本身阳气就旺,附在他身上已经勉强,加上护身符上的法力,才将他们打出体外,他们早已经做好两手准备。楚荷一挣脱就有人把她抓走了。”黎正盯着屏幕,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隐隐的愤怒,我知道,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惜这戴帽子的男人看不清楚脸。”佟尧皱着眉头说道。“今天要是不救出楚荷,那么楚荷今天就凶多吉少,他们的法阵也会成功,那么我们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黎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正当我们说话间,监控室的门被一下子推开了,顾宇走了进来,蓬头垢面,眼圈肿大,脸色很差,一看就知道昨晚没有睡。看来,接踵而来的事情,最焦头烂额的反而是他。   “到底怎么样了。人怎么会不见。”顾宇对着我说道。我们把详细的情况告诉了他,并把监控录像又放了一遍给他看,我感觉他快要崩溃了。“吴钦阳,你能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么。我有些力不从心,撑不住了。你们的烂摊子我都快收拾不过来了,现在又出了事,要是楚荷再出了事,我这个副组长这个位置可就要丢了,我这处分肯定也是跑不了了,我真的已经很认真的在调查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他太久没有休息,以至于情绪非常的不稳定,我扶着顾宇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说。“啊。”顾宇一声惨叫,我吓了一跳,佟尧的脚结结实实的踹在顾宇的小腿上,“我说顾宇,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才这么点的事情就把你压垮了,你还要不要干下去了啊,出点事就在这扮黛玉,哭丧着个脸,葬花啊,是个男人就去把楚荷给救回来,不要说你佟姐看不起你,你再这幅德行我揍死你。”佟尧对着顾宇吼道。   我和顾宇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傻呆呆的看着佟尧。“佟姐教训的是,教训的是,我马上就去调查。”这小子被佟尧这么一踢一吼,立马精神了。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救楚荷,陈锋的背后的人,我们一无所知。”顾宇气才刚顺,又泄了下去。“我知道楚荷被抓哪去里了。”站在一旁的黎正冷不丁的说道。   顾宇突然喜出望外的望着黎正。“大师,楚荷现在在哪?”   “五行阵的土位,也就是三恒路陈锋的家,我们最初,救出楚荷的地方。”黎正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我和顾宇,墨镜有些微微发亮。   “可是那个地方早已经被封锁,而且他们怎么会傻到将楚荷带回原来的地方。”我思考了一下,想要反驳。“今日若是最后一天,五行阵法四位已成,只剩这土位,他们抓走楚荷,必定是将楚荷带回去,而且,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黎正推了推他的墨镜,眉头紧锁。   “那既然如此,我立即调派人去救人。”顾宇说完就挠了挠已经像鸡窝般的头发,退了出去。“我也去。”黎正对着顾宇说道。“得了。黎正,你现在全身是伤,怎么救人,我和顾宇去就好,你呆在医院里,不要逞强,昨晚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们负责冲锋,你做好断后就好,况且,你不是说那白胡子老道和你的师傅有关系么,你只需要等到那王八蛋醒,把事情搞清楚。”我拍了拍黎正的肩膀。   “嗯,我知道了。你多加小心,还有,跟我来病房,我把东西交给你,你再上路,那人并不好对付。这次若起冲突,必定要伤及无辜,我不能亲自上,就全拜托你了。”黎正说完,柱起架子往门口走去,我拉了拉佟尧,跟了上去。   佟尧一直将信将疑的看着黎正,她似乎一直想要验证黎正是否如我们口中所说,那般神通。我和黎正回到了病房,他从外套里拿出了两个铃铛给我,造型古朴精致,就是他对付鬼怪时用的法器。   “这两个铃铛,一为镇魂铃,一为摄魂铃,这上面雕着佛像的,乃是镇魂,雕着恶鬼的,乃是摄魂。铃铛用法也不同,口诀自然也不同。口诀你现在抄下,务必烂熟于心。镇魂口诀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这其实是净身神咒,为防你们鬼附身,一有情况,摇动铃铛,驱动此决。接下来是摄魂口诀,听好:居收五雷神将,电灼笔光纳,一则保性命,再则缚鬼邪,一切都逃亡,道我必长生。急急如律令。”   我找了纸笔认真的记下,不敢漏掉一丝,连一旁的佟尧都被搞得紧张兮兮的。“镇魂效果多用,但对于普通人只能驱动防鬼,而摄魂,你虽无法力,一旦遇鬼纠缠抑或它在暗处,摇动铃铛,铃声会使其痛苦,震慑心神,还有你记住,保命要紧,不要与鬼怪硬拼,你并无道法,我这两个铃铛是让你自保而已。还有,通过几日观察,你的身体素质很好,其实适合修道。还有这些符咒,拿好,这些符咒你没有法力,可能威力较弱,符咒须配合咒语方能发挥最大威力,但是咒语太长,我就教你基础四句,方可驾驭这里所有符咒,但是威力很弱。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此四句记好: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诸鬼伏藏,烂熟于心,切记。”黎正说的很正式,我都不禁严肃起来,就像一个即将要上那战场的战士。   “此乃玄火符,此乃落雷符,此乃定身符,要看清楚,莫要弄混。好吧,你去吧。”黎正和我淡淡的说道,“嗯,我会记好的,我会把那人渣给抓回来的。”我对着黎正点了点头,收起纸条,放在了兜里。   “万事小心,我不在身边,没有人能保护你了,就这样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黎正走到了窗边,没有再看我。“干嘛搞的跟个生离死别的一样,你在这好好的等着我吧,我会把你媳妇儿带回来的,你吴哥我哪有这么容易出事,这几天这么多的事情,你看我,还不是好好的么,这是老天给的历练,而我要做的呢,就是通过他,等我回来,和我一起往妇女之友的路前进吧,走了。”我语气轻松的走出了病房,其实我知道黎正知道,我的心,比任何人都紧张。   “吴钦阳小朋友,这么威猛,可比顾黛玉强多了。”佟尧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顾黛玉,这顾宇可又多了个新外号,想想不禁好笑。”好了,去和顾宇汇合吧,我也得回鉴定中心了,万事小心,完事了我请你吃饭。”佟尧捏了捏我脸,往前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和她有熟到可以这样子,不过被美女掐一下,好像感觉不是很坏。//////413011[/ ☆、第二十五章 鬼域   我赶到了了顾宇身边,他正准备回局里整顿人手出发,他本不愿意带我前去,但他到了最后还是执拗不过我,同意了。按他的说话,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对我违规了。   我坐上了警车,回头看向医院的三楼,黎正正站在窗口,看着我们,墨镜遮着的脸看不出表情,但我明白,他在为我担心着,我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对他一个微笑,然后钻进了警车。   警局早已经整装待发,顾宇的车一到就和那些警车一道往三恒路开去,总共四辆警车,估摸有十几个干警。我坐在这些警察旁边,有些尴尬。“钦阳,等一下你在车上等我们,我们不能带你进去执行任务。”顾宇从腰部将枪拔了出来,小心的擦拭起来。   “为什么不能让我进去,那我跟着来还有什么意义。”我申辩道。“钦阳,听我的,这里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干警,我们都不知道我们要对付的人到底是什么,为了你的安全,你只能在车上等,懂么。还有,如果你出了事,我担不起这个责任,你想我自责一辈子么?”顾宇将枪插回腰间,严肃的对我说道。   “还有,就算我允许,我们组长也不会答应的。”顾宇对着我安抚道。我摸着在口袋里的铃铛,有些不是滋味。但我又能如何呢,这是警方的行动,我本就没有资格参与,我不能总是害的顾宇难做。   “好吧,我在车上等你们。”我最终还是屈服了。顾宇眼神略带抱歉,对着我笑了笑,“打起精神,如果证人真的被绑到这个宅子,那么这伙人肯定准备了武力反击。都检查武装。”顾宇对着车上的干警命令道。   那些干警动作迅速的检查了起来,干净利落。车开了1个半小时终于到了三恒路,顾宇示意所有警车放下警铃,停在离陈锋宅子还有两百米的地方,以免打草惊蛇。然后顾宇一声令下,所有干警推开车门,下了车。“小心点。”我担心的对顾宇说道。“在车上等我们,去去就回。”顾宇从腰部拔出枪,几个干警编成小队,往那屋子移去。   我坐在车里,心情却无比复杂。我只能坐在这里看着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我一直看着他们,他们已经挪到了屋子的门口,顾宇在最前头,不断的打着手势,两个干警分别站在左右,敲开了锁。   顾宇点了点头,做出进入的手势,干警们轻轻的推开门,然后鱼贯而入,我的心也吊到了嗓子眼,顾宇走在最后,跟着走了进去。   “轰。”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那屋子顷刻间火光冲天,火舌一下子冲了出来,我坐在车子里都被吹来一阵热浪,整部警车都摇晃了起来。我已经傻眼了,呆呆的看着那个被火苗包裹的房子。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爆炸来的太过突然,我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顾宇在里面,顾宇在里面。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车,人已经慌乱的快要崩溃。我不断的往前跑着,往那不断燃烧的房子跑去。   我已经害怕了,甚至开始懊悔,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跑到了房子门口,整座房子都被火气缠绕,那灼人的温度让我感到害怕。我拉出袖子,捂住自己的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头冲了进去,没有一丝犹豫。   “顾宇,顾宇。”进了院子我大声的喊叫了起来,浓烟呛了进来,熏得我直咳嗽,院子里七零八落的倒着干警,有些还未死去,在不断的呻吟和扭动,触目惊心,让人不安。我看到了顾宇,他倒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衣服已经被烧了一半。   我急忙捂住嘴,跑到他的身边。可是我怎么摇他都没有反应,他紧紧的闭着眼睛,脸上全是灰,混着血水。我的眼泪差点就这么流下,“喂,醒醒,醒醒。”我使劲的摇晃,整个屋子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浓烟滚滚,一片狼藉,木制的房子早已面目全非,我掏出手机,想要呼叫救援,可是就像老天在和我们开玩笑一样,手机信号全无。   没有时间了,得先把他们带出这个房子,现在烧的越来越厉害,如果不把他们带出去,他们真的要死在这里。我强忍住悲伤,将顾宇从地上扶了起来,把他的手抗在肩头。突然而来的重量,扯到我胸口的伤口,疼的一阵龇牙。可我却不能停下。我跌跌撞撞的把顾宇带出了房子,幸好大门已经被炸开,石砌的围墙并没有着火。我将顾宇带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又捂着嘴冲了进去,我速度得快,现在房子全身着火,万一烧到煤气罐引发二次爆炸,说不定我也要葬在这里。   我的眼睛被黑烟熏的一直在掉眼泪,我不断的进进出出,将那些警员从院子里搬到门外,有几个警员手脚都被炸断,疼的都晕死过去,满地都是血。我的力气在慢慢的耗尽,当我把最后一个人抬出院子的时候,已经接近极限,完全精疲力竭,由于黑烟吸得过多,我的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   我坐了下来,甩了甩混沌的脑袋,顾宇依旧昏迷着,只是还有呼吸。没有信号,我该怎么办,在这荒郊野外,我该怎么呼叫救援,他们受伤很重。不争气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从刚才憋到现在。   后面的木屋终于已经烧透,“哐当”一声倒了下去,整个房子已经散了架。我本混沌的脑子被后面的巨响打了一个激灵,真他吗的不是男人,这个时候不是哭的时候,现在能动的就我一个人,这十几个人的命就在我手里,我要死倒了,那就是害人。   我把脸上的眼泪一下抹掉,摇摇晃晃从地上撑了起来。刚才我搬出来的还有呻吟声的警员现在已经没有了声音,横七竖八的十几个警员倒在我的面前。对,警车上有与警察总部联系的无线电,我得回车上呼叫救援。   我从没有如此狼狈,我想要奔跑,可就是提不上力气,体力被严重的消耗。我试着往前小跑。才刚迈开步子,身后突然传来怪异的笑声。我以为我产生了幻听,根本不相信为何会传来笑声。   我转过了身,竟看见顾宇的倒在地上,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空洞,他咧开嘴不断的笑着,口水顺着牙齿滴到地上。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顾宇,顾宇,你怎么了。”他的笑声刺耳,这根本不是他的声音,难道他被鬼附身。   我倒吸一口凉气,想跑却不忍离开。顾宇的手已一种怪异的姿势撑在地上,身子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脖子歪在一侧,还在对着我笑着。“啪,啪,啪。”他竟然鼓起了掌,手萎缩着像个小儿麻痹的患者。“好好好,感人至深。”顾宇的脖子咔哒一声又转了起来,脖子似断了一般。   “你他吗的滚出他的身体。”我大声的吼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顾宇大声的笑了起来,下巴就这样掉了下来,被皮连着,似脱臼一般。他笑着突然扑了上来,我下意识的躲开。   突然眼睛被刺眼的光一下子刺中,我一下子遮住了眼睛,待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却傻了眼。眼前是一片漆黑,脚下也是,连路都没有。我像陷在一个巨大的深渊里。这里是哪?我,明明就是在陈锋的家门口,为什么突然会在这里。   身边的那些警员全都消失了,我茫然的不断的往四周看,迎接我的,还是一片幽深的漆黑,似没有尽头。我看向自己的身上,竟然一点损伤都没有,可是我的衣服明明早被那些火给烧的破破烂烂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中已经被疑问塞满,这里是真实的么?刚才的爆炸是真实的么?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如果刚才的爆炸是假的,那为什么我现在体力接近耗尽,全身乏力。   我迈开步子,环顾四周,往前走去。这片混沌的黑暗,就像黑洞一般,有着灼人的压迫感,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可是我往前走了很久,可是身边的景色依旧一点都没有变,一片漆黑,混沌。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真的很想嘶吼了。对了,镇魂铃,我想起了黎正交给我的铃铛,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什么科学能够解释的了,我摇响铃铛,也可以根据回音判断这里到底有多大。   想到这里,我赶紧从口袋里将镇魂铃拿了出来,古铜色的铃铛,佛的造型安详端庄,让心稍稍的安定下来,“叮铃。”我轻轻的摇动了起来,声音传开,可没有响多久,声音就断了,就像被吞噬了一般。   我的眉头一皱,用力的摇了起来,可声音刚传到耳边,就立即消失了,我已经完全蒙掉了,这个地方,连声音都能吞噬。我差点栽倒下来,这个地方已经超出了我能想象的范围。   如果这个时候,黎正在,该有多好。手里的铃铛,又捏紧了几分。//////413757[/ ☆、第二十六章 深渊   “出来,给我出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望着这无边无际的黑暗,慌了神,我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无力的呐喊,声音根本没有传出去,声音一旦讲出,马上消失,只能存在几秒。   玄火符,我想起了黎正除了给我铃铛,还给了我符咒,我将口袋里的符咒拿了出来,挑了好久才挑出玄火符,这些符咒形状怪异,想要辨认还真的有些困难,想了老半天才记起黎正向我所说的通用咒语,我试着模仿黎正御符的姿势,手指夹着符咒,眼睛望前,屏气凝神。“: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诸鬼伏藏。”   我大声的念出咒语,似乎也在为自己壮胆,“去。”我低喝一声,将符咒甩出,符咒一脱手,竟稳稳的往上飘了起来,符身无火自燃,虽然只燃烧起了一小块角落,但还是让我兴奋不已。   符咒飞到半空中,稳稳的停住,竟发出淡淡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路,可这个黑漆漆的如地狱一般的地方,竟然连光也能吞噬,符火泛出的光芒只照亮了前方4.5米的地方。其实我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个地方就是个类黑洞,吞噬光和声音,又或者,一切皆为幻象。   我又想到了小亮那次的鬼打墙,可是这次又好像与那次有很大的不同。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这绝逼不是一件正常的事件,我知道我又讲废话了,差点呼自己一巴掌。   不能慌,不能乱,不能走,那我到底要什么?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被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就像一只蚂蚁在地上爬着,突然被一个盖子给盖住了,茫然无措。   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没有尽头,我必须得往前走,坐在这里思考人生屁用都没有,我又不是释迦摩尼,坐着就能成佛。我摇了摇酸痛的身子,只有胸口的疼痛才让我知道我并不是在做梦。   从地上爬了起来,头顶的上的玄火符依旧在燃烧着,只是烧着缓慢,就快要见底,我果然只是个门外汉,无法控制这符咒不烧烬,我想起了黎正,符咒在他手里甩的得心应手,而且那符火久燃却不燃烬。正思考着间,符咒终于燃烧殆尽,化为灰烬掉了下来,散落在地上。   这个空间连风也没有,灰烬没有被吹散。我从兜里掏了掏,黎正给我的玄火符还有2张,得好好利用了。我试着开启手机,可是手机就像吃了哑药一样,怎么开机都开不起来,最终还是放弃。   没的办法,我又如法炮制,祭出了第二张玄火符,不知是熟练了还是怎么的,这次玄火符飘起的速度明显比第一次快了许多,只是依旧不稳,我都害怕他突然掉下来点着我,我对火现在有了本能的害怕。   黎正也从没有告诉我,御符也是需要气力的,我本就不多的体力又被耗了许多,而且那停在半空中,稳当当的照明玄火符,好像也在不断的抽着我的气力,只是太过微弱,没有太大的感觉,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每次黎正与人斗法完,总是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不过这玄火符,别人拿来抓鬼,我拿来照明,好像大材小用了一点,其实如果照明范围广的话,以后在侦探社里都不用点灯了,好像也能省笔钱,我其实也挺佩服我自己的,越是这种逆境之时,我越是能胡思乱想,自己吐槽自己。   我保持着匀速往前走着,根本摸不清方向,我只能尽量往直线走,大约走了十多分钟,我终于累的开始喘气了,这鸟地方,难道真的没有尽头么,我看着身边一成不变的黑色,心里真是来了气。   要是被我抓到整我的人,我一定弄死他。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我就不信,我走不到头,头上的玄火符依旧照着明,不过走了十多分钟,已经燃了一半了,大概还能再撑十多分钟。其实也根本不需要照明,因为我根本看不清前方,又或者说看清了也一点意义都没有,只是这小小的微光会让我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我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再接着走了十多分钟,头上的玄火符终于燃尽,我的四周终于又漆黑了下来,玄火符只剩一张,我不能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这一片漆黑,拉开了领子,脚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   我又接着走了整整半个小时,感觉自己像一个行脚僧,完全没有目的的行走,我已经精疲力竭了。可更让我绝望的是,我身边的景色,始终没有变过。我又累又饿,腹中空空,我又坐了下来,一坐下来整个人就躺了下去。   我躺在地上,望着上空,浑然一体的黑色,黑的浓郁,像浓稠的墨汁。谁能告诉我,这他吗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要出去,楚荷还没有揪出来,顾宇他们也是生死未卜,其实陈锋家的爆炸我有些糊涂,无法分辨真假,可是那种感觉很真实。   我记得顾宇扑上来,我被强光一刺,就到了这里。我本烧的破烂的外套却完好无损。我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头动了一下,耳边却传来纸屑碎裂的声音,我一阵狐疑,将身子挺了起来,摸向自己的后脑勺,好像是碰到了什么纸屑。   我从头发里竟扒拉出一些纸灰,已经烧尽,很脆,捏一下就碎了。我的眉头一皱,看向一边,零星的纸屑四散在一旁。我的心突然抖动了一下,这...这不是我第一张玄火符烧尽的地方,也就是我出发行走的地方!因为这玄火符燃尽掉落下来,四散开的形状规则,又没有风吹,所以我记得住。   我走了一个多小时,又走了回来。我突然很想咆哮,大声的吼。这尼玛玩我呢。我又倒了下来,我已经很累了,急需休息。如果不出所料,这应该就是鬼打墙,不,应该是比鬼打墙更高级的东西,那个把我抓进这个地方的人,是想要困死我么。   封锁了我与外界一切的联系,把我扔在这里。我微微的闭上眼睛,我必须休息了,补充体力,不然我真的要累垮了。我打起了盹,但是逼着自己只是浅睡,我不敢睡深,万一从这黑暗里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我这小命可就不保了。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大概一个多钟头,其实浑身疲累,但还是逼迫着自己起来了。我强撑起身子,体力已经回了一小半。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望着还是一样的景色。这次我换个方向走,我和这里杠上了,我既然没有什么道法可以破开这个空间,那我就只能不断的尝试。   我在睡的时候也不敢换方向,因为这个地方根本没有辨认方向的东西,我一旦身体变了方向,就会分不清前后。我撑起了身子,将身体调整了一下,往右走,这次我留了个心眼,我把那些纸灰都弄在一起,形成一小堆。如果我再走回来,就能很快的看见。   我第一次往前走,到最后却走了回来,这本身就是个谬论,我没有转过身,一直坚定的往前走。如果往右到最后也走回了这里,那这里一定就是鬼打墙。如果这时候有两个人在这里,我往前走,他往后走,那是不是我们就能在半路相遇,简直太荒谬了,我拿初中的物理水平完全无法支撑起这个荒谬的现实。   我不再多想,调整好角度,往右走去,尽量在一条直线上行走,之后的一个小时,我都在不断的行走中度过,直到我看见了那一小堆纸灰,我终于绝望了下来,我托着又变得疲惫的身子走到了那对纸灰旁,没错,这纸灰确实是我出发前堆起的,吗的,又回来了。   老子一直向右走,却最终从左边回到了原地。我又坐了下来,比起身体上的疲惫,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幸好我没有幽闭恐惧症,如果有的话,我估计在这个破地方,连走路的气力都没有。   我安静的坐了下来,连叫骂的力气都不想给。我思考了起来,其实小时候我常常学着一休哥的那个方式,拿两个手指头在太阳穴上转啊转的,小时候常常认为这种思考方式会让自己变的聪明,但换来的却都是别人的嘲笑,到最后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思考的方法都是大傻比的时候,我将所有一休哥的录像带扔进了垃圾桶。   我又胡思乱想了,也许这种自嘲的乱想才不会让我疯掉,让我沉下心来,我觉得,要是换做别人被扔到这种地方来,估计都要疯掉了。我嘴角苦笑起来,手竟真的扬了起来,开始在太阳穴上转着圈,我知道,我这行为逗比极了。   心安定下来,我是个侦探,我有一个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的大脑,我能出去,我能出去,我能出去。我不断的给着自己心理暗示,开始思考从我两个小时前到了这个古怪的地方的前因后果,我手已经放了下来,搭在腿上,像个坐禅的和尚。//////416948[/ ☆、第二十七章 破解   如果按物理学来说,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用鬼打墙来解释就一下子通顺了,就跟上次遇到小亮一样,不管怎么跑都跑回那个加油站,可这一次和上一次又有很大的不同,这才是让我最疑惑的地方的地方,这个空间,姑且称它为一个空间,他是真实存在的,而我不管怎么走,最终回到的,就是我出发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它吞噬声音,吞噬光,却没有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可以见得,那个抓我进来的人,就是为了折磨我,也许根本没有爆炸,我从一开始就进入幻觉之中,他想我到房子里来,他想折磨我。要知道,看到受伤的顾宇的时候,我是多么难过。他抓到了我的软肋,我又想起了那个怪异的顾宇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还挑衅似的鼓着掌,他说了什么。我在脑海中仔细的回想了起来。   “好,好,感人至深。”我的脑子里浮现了这句话,他是在考验我,还是在折磨我?我提出了个大胆的猜测,如果房子的爆炸是幻象,那么顾宇他们可能根本没有出事,这从我本已经烧的破烂的衣服到了这里却一点破坏都没有的细节看出,这如果是个关卡,那是不是也就是意味着,爆炸是第一关,我通过了考验,所以他把我丢到了这里,进行下一个关卡,我必须自己找到路出去。   吗的,我的拳头捏紧了几分,捶在地上,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玩具,在不断的被人戏弄,那个抓我的人,多半就是陈锋背后的人。可是,爆炸和火烧的感觉如此真实,根本就不像幻觉,就像做梦,你在梦里被人捅了一刀,可是你不会感到疼痛,但是这个灼人的幻觉,让我浑身酸痛。想到这里,我使劲的捏了捏自己的手,疼痛告诉我,这是真实的,但我却依然不确定。   冷静,冷静。我强行压抑已经躁郁不安的心,又把思绪拉回来思考中。他并没有想杀我,而是想折磨我,他想看到我痛苦,因为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我,早可以动手,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从他能制造出如此大的幻象来说,他的阴阳道法,已经远远甩黎正几条步行街了。我们现在对付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思考到这一层,脉络似乎渐渐清晰。我现在很需要一张纸和笔,将我凌乱的思考给汇总下来。我祭起最后一张玄火符,将他飞至半空,照亮我这一片只有微光的区域。   我从兜里掏了半天,只掏到一张纸条,这是黎正告诉我的咒语。有总好过没有,我将纸条翻了过来,摊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笔,可笔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四分五裂,我只好将笔芯拿了出来。   我把想到的各个点都写了出来,标出箭头。最后留了一小块地方来研究这个诡异的空间,这个地方很像鬼打墙,对,确实很像。他表现出来的各种因素确实就是鬼打墙,但是他可以吞噬声音,光,为什么要设置成这样。我往前走,到最后回到原地,我往右走,还是回到这里。   我想到了球体,如果这个诡异的空间是一个曲面的球体,那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就像地球,你在赤道中间开始行走,你到最后,还是回到这里。如果是球体,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连起来,不管我往哪里走,我都会走回原地。   我为我想法感到兴奋,但是还没兴奋几分钟,我又被我另一个想法而打的粉碎,就算我知道这个地方是个规则的球体空间,那么我能做什么呢。显然,想要走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然,等待着我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死循环,我所做的,都是无用功。   我挠起了头,虽有进展,但依旧懊恼,说不定,那个玩我的王八蛋正在窥视着这里,我还要出去救楚荷,回去见黎正。   我在纸上画了一个球体,分别打上不同的箭头,然后正襟危坐,死死的盯着这个球,思考了起来。脑子真的太久没有动了,都快生锈了。我整整盯着这张纸半个多小时,脑子都快想炸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头上的玄火符光线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完全熄灭了,就在那熄灭的一瞬间,一个想法啪嗒一声冒了出来,我好像都能听到脑子流的齿轮声,那个想法几乎像电流一般通过我的身体。   如果这个空间真的是个球体空间,那么,我所存在的地方,就是在他的表面。我根本不可能通过表面而出去,他之所以吞噬声音和光,就是为了掩盖这个空间是曲折的,那么也就是说,如果我想出去,唯一的通道就是...就是我脚下踩的土地,我要挖开这个地方!   我又重新变的兴奋,我要进入球体的内部。可我并没有工具,我掏遍了全身,唯一坚硬的东西,就是钥匙,我拿起钥匙,试着在地上划,一进入这个地方之后,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个空间上,并没有注意这个土地,我现在才发现,这个土地的材质很怪,并不像水泥,或者土,但是质地坚硬,钥匙划不出任何痕迹。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几张符咒,我的手中,还有三张落雷符,虽然我并没有法力,但是那玄火符我都能驱使,那按黎正给我的法咒,这落雷符应该能打出一点威力。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诸鬼伏藏。”“破。”我眉头一皱,对着地上打去,那落雷符直直的往地上飞去,一接触到地面,一阵电光疾闪,有些刺眼。   “啪。”符咒砸到地上发出碰撞声,符咒很快的燃烧殆尽,碰撞也只是电光火石,一夕之间。我赶紧跑上前,扒拉开纸屑,地上有一块焦黑的痕迹,整块地裂开了一条小小的裂缝。   光从裂缝里漏了出来,果然如我所想,这空间的地下才是出口。我急急后退,如法炮制,也不吝啬符咒,现在能出去才是最重要的。我一口气将两张落雷符接连打出,往那条裂缝打去,如烟花般,电光火石。   待符咒燃尽,我跑了上去,可是裂缝依旧还是那么小小的一条,之后的符咒没有对它造成一丝伤害,我差点绝望,怎么会,这符咒怎么造成不了伤害。正当我懊恼时,那小小的裂缝突然呲啦一声迅速的裂开,强烈的光从地缝里漏了出来,我的眼睛又是一刺,我感到整个地都在摇晃,透出来的光突然将整个空间照亮,我还没反应过来,我脚下的地顷刻裂开,我重心不稳,一头栽了下去。   “啊....”我急速的下坠,慌乱的大叫了起来。到最后下坠终于停了下来,我以后摔下去会很疼,结果我发现,我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我就这样径直的摔在地上,吗的,难道又掉到另一层幻里去了?   我艰难的站了起来,身边大雾弥漫,看不清前方,我还开迈开步子,大雾突然急速的撤去,我终于看清楚了前方。我正站在陈锋家的门口,那所木制的房子孤零零的在这荒地里,果然,这房子根本没有爆炸。全是我的幻象。“进来吧。”屋子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我被这声音一激,打了个冷冷的寒颤,屋子里有人要我进去,可是,顾宇他们去哪了?我看向身后,那两百米处,四辆警车停在那里,里面并没有任何人,我急急忙忙的拿出手机,手机依旧是没有信号,但是却开了机。   11点24分,从爆炸到在那空间里,我整整用去了4.5个小时,可为什么,手机显示的时间,才过去了1个小时不到?我脚都有些发软了。//////416949[/ ☆、第二十八章 老人   我走进了院子里,我竟看到顾宇还有那些pol.ice直勾勾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站成一排排,面无表情,都闭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赶尸人赶的僵尸,我有些毛骨悚然。   “不用想着弄醒他们了。进来吧。”里屋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带着一丝命令。我咽了口口水,轻轻推开们,走了进去。客厅里竟站着一个六十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皱纹横亘,松垮的脸透出一股安详,我怎么也无法把他和陈锋的案子连在一起。   “来了,坐。”他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坐下,他正在泡茶,手艺很讲究,我看不太懂,心中已经被疑窦塞满。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我走到沙发旁边,缓缓的坐了下去。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楚荷呢。”我问道,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他的气场让我感到压迫,虽然他只是在泡茶,我却感到强大的压迫感。他淡定的转了过来,对着我笑了笑,然后端着一个杯子,在我面前放下,将茶倒到杯子里,热气弥漫,香气四溢。   “你也累了,喝口茶吧,解解乏,刚从杭州运过来的龙井。”他对着我笑了笑,我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感觉无所适从,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看着他,却没有动那杯茶。   “放心喝吧,茶里没毒,这种好东西,你喝到的机会可不多哦。”他淡淡的说着,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上一杯,凑到鼻前,享受的闻了闻,小小的呷了一口。“你到底在干什么,那些pol.ice也是你干的吗?你快解开他们。”我皱着眉头对他说道,尽管我知道,我并没有什么和他谈判的资本,我就像一只蚂蚁,他轻易的就能捏死我。   “年轻人,火气不要太大,那些pol.ice没什么事情,和你一样,我把他们的魂给困住了。”老头又品了口茶,将杯子放了下来。“你很聪明,能从我设的鬼域里逃脱出来。我本也没有伤及他人的心,我只想拿到我想要的而已。”他看着我,笑笑说,好像在讲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你想要的,你想要的可就是那些年轻女人的脸皮,你杀了她们,她们难道就该死?就有罪?”我对着他吼道。“我管不了这么多,你说我在作恶,我却觉得我在行善,让他们活着,到最后还是被玷污,倒不如让他们纯洁的死去,还为我所用。”他说的淡然,好像杀的,只是几只蚂蚁。   “谬论,你道法非常,却用来做如此损阴德之事,因果轮回,必遭报应。”我捏紧了拳头,仇视着看着他。“果然是正气凛然,孩子,我想告诉你,今天那楚荷的命,我取定了,你是阻止不了的。你是不是也非常奇怪,为什么我没有杀你,而是让你坐在这里。”他依旧说的淡然,我明显像是只被逼急了的猴子。   “很少有人能从我的鬼域里逃出来,你是第二个。故人之子,果然继承衣钵了。哈哈哈,还有你那个小道士朋友,年纪轻轻,身手不凡,处事冷静,将来必是大将之才,若我们不是敌对,我还真想把这龙井茶,也请他喝上一杯。”他还是笑着。   “故人之子,你认识我爸,还是老猫。”我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看着他,身体都有些发抖。“坐下。不要激动。”老头对着我压了压手,“你快说!”我气的想冲上去,牙齿都在打颤。   “我叫你坐下。”他突然提高了音量,这声音似要把我压垮,我的腿竟哆嗦起来,不自觉的坐了下去。“年轻人,你要知道,我老头子要不是欣赏你,早让你死在幻象里了,人这一生,如镜花水月,孰真孰假,你真以为你能判断么?我老头子叫赤裸裸的恶,却不像某些人,是披着善的恶。你和他很像,性格都一样,我当初也在想,他为什么收留这么一个小子。”   “老猫,你怎么会认识老猫,那从鬼域中逃脱的第一人,是不是老猫?”我鼻子突然发酸,老猫在我心里的那个角落,真的尘封太久了。   “这个世界,有恶才有善,有坏人才能突出好人。孩子,你觉得我是个好人么。”他突然转过头,看着我,他的问话来的突然,毫无逻辑,他根本没有任何回答我问话的意思。   我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他收回了目光,又笑了起来,“人老了,都多愁善感起来了,我哪是个好人,我天生就是个坏人。”他叹了一声,我却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悲伤。   在和他短短十多分钟的谈话里,我就像个跳梁小丑,而他却像个泡着茶享受悠闲时光的老人,我没有任何能力对付他。“好了,和你聊的很开心,你回去吧,我不会动你的,时间差不多了。”他淡然的从沙发上起了身,准备往里面走去。   “我不会让你动楚荷的。”我一听,心一急,便想冲上去,“不要自讨苦吃。”他背对着我淡淡的说道。话音刚落,我感觉身体被人突然提了起来,一下子失去平衡,砸落在门窗上。   “我不动你,是念在旧情,这些pol.ice我也不会杀,死这么多人,我可不想事情闹大。走。”那一声走抑扬顿挫,带着不容置疑。我挣扎着从门边爬了起来,胸口的伤口又疼了起来。我捂着胸口,“我是来救人,不是来和你喝茶的。我不知道你要这脸皮,摆这五行阵有什么目的,但我只要这口气还在,我不会让你这么顺利的。”   “哦?连五行阵都能分析出来,你那小道士朋友,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他欣慰的笑了起来,完全没有一点被揭露阴谋的慌乱。“我劝你最后一次,不要再做徒劳无功之事。不要把我最后一点耐心都消磨掉。”他缓缓的往房间里走。   “站住。”我已经没有了顾忌,鲁莽就鲁莽,我若真离开,那楚荷今日必定是要死在这里了,那么我会愧疚一辈子的。”我往前冲了过去,“哎,不听劝。”他动都没动,我全身一窒,整个人像被撕裂般打落开去,我剧烈的咳嗽起来。   “弱肉强食,你要记住。你现在还只是一张白纸,没有染上这个社会的规则,收好你那肆无忌惮的正义感。”他没有理我的意思,依旧往前走着。我的拳头捏的很紧,我恨我这懦弱的身体。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规则的碰撞声,我的头缓缓的转了过去,缠满绷带的黎正拄着架子缓缓的走了进来,在逆光里看不见表情。我看到黎正的那一瞬间,差点哭出来。   那老头子的脚步停了下来。   “老人家,请留步。”黎正望着那个老头子,淡淡的说道。我从地上挣扎起来,走到黎正身边,“你怎么来的。”我问道,我想掩饰内心的激动,嘴角都有点发抖。   “我要是再来晚点,你这个二愣子可就葬在那老头子手里了。”黎正转过头,对着我说道,然后手指了指身后。   我看向门外,离陈锋家不远处竟停着一辆红色的大众POLO,里面坐着个穿着白色外衣的长发女孩,正不断的往我们这里看着。   关伶!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也来了!我看的神色诧异,目瞪口呆的看着黎正。“你们前脚刚走,关伶后脚就来医院来找你了。然后,我就搭了个顺风车。”黎正的嘴角微微翘起。   “小道士,你也来了么,老夫现在正忙,不然可要招待你这壶龙井了。”头子转过了身,慈祥的笑了起来,皱纹舒展,好似看到老朋友一样。   “老人家,茶我就不喝了,我是来救人的。”黎正也不咸不淡的回道,空气里气氛诡异,我神经绷紧,咽了口口水。   “救人,救什么人,小道士,我这可没有你要救的人。”老头子看着黎正,与他对视着。黎正也不慌乱,撑在架子上,一点也没有相让的样子。   “不知老人家是老糊涂了还是跟晚辈装傻,你和我这朋友的对话,我可都是听到了的。老人家,我师傅他老人家说过,善恶有报,您可得掂量掂量。”黎正还是淡淡的回话,不慌不忙,从容的看着老头子。   之前我一直被老头子的气场压制,可是,现在黎正竟然能扛住这份压迫,还没有处于劣势。正当我佩服的时候,我的眼睛却突然瞟到了黎正别在背后的右手,竟在隐隐的发抖,手指一直不安分的动着。   果然,黎正的从容和淡定都是装出来的,他的内心其实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可他现在的样子的从容,从外面看却看不到任何的破绽,我真想颁个奥斯卡影帝给他。   我给他投去一个信任的眼神,他对我点了点头,戴着墨镜的最大好处,那老头子永远看不到黎正的眼神。   //////417626[/ ☆、第二十九章 老姜还是小道辣   “笑话,我还你需要你一个小辈来教训,快快滚开,不然莫怪我不客气。”老头子脸色一沉,喝斥道,显然他被黎正这淡然自若的态度给激到了。   我的心一抖,看着场内这一触即发的局势,“老人家,我们已经呼叫警方的支援,已经调派离三恒最近的警员聚集到这里来了。您今天想要动楚荷的想法,可要再想想了。”黎正笑着说道,手慢慢的移到了腰间,一小撮符咒从衣服里漏了出来。   “滚。”那老头显然已经按捺不住,怒吼一声。我感到一阵阴风,还没反应过来,黎正用力把我往墙边一推,我直接摔落开去,黎正也是一个打滚,拐架丢在一旁。我们原来的站的地方突然一阵晃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上去一般,发出巨大的声音。   黎正面色一沉,突然对着空气接连打出两张符咒,符咒无火自燃,急急脱手而去,啪的一声爆音,符咒直接打在半空中,发出火光。空气突然传来一阵浓重的鱼腥味,阴风四起,整个客厅的地板都隐隐的摇晃了起来。   “吴钦阳,过来。”黎正对着我大吼一声,我马上从角落爬了起来,往他那跑去,“小心,快,摄魂铃。”黎正对着跑来的我大喊一声,风已经刮到了我的脸上,就在那一瞬间,我拿出了口袋里的摄魂铃,大力的摇动起来,叮铃声迅速在房间传开。   可我还没缓那一口气,身形突然一窒,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侵入的我身体,突然袭来的疼痛让我大叫了起来,“吗的,吴钦阳,念咒。”黎正对着疼痛的我大喊了一声,他又是一个打滚,似乎在和什么东西缠斗。   我身体已经完全无法动弹,有个看不见的东西一直在钻进来,我看向那个老头,他像在看戏一般看着场内的我们。我怒火中烧,集中精神,念起了咒文。   “居收五雷神将,电灼笔光纳,一则保性命,再则缚鬼邪,一切都逃亡,道我必长生。急急如律令。”我几乎是用吼的将咒文念了出来,突然手里的摄魂铃无风自摇,似借到力一般不断的摇晃起来,铃声密集,在房间里四散而开。   我的身形顿时一轻,我一下子瘫软下去,身上撞上一个柔软的物体,我抬起头一看,竟是关伶,我的头刚好枕在她的胸部上,她的脸色一红,赶紧把我推开,我重心不稳,作势要倒。她又把我给拉了回来,就这样,我的头再次触碰到了这柔软的物体。   我就这样被动的吃了她两次豆腐,不过现在哪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扶正身形,赶紧对关伶说道。“这里危险,你快去呼叫救援,不要在这里。”   “我.,..我担心你们,所以想来帮忙。”关伶脸上的红潮还未退去。“走,你帮不上忙的,快去呼叫警方支援。“我对她喊道,将她推开,人还没站稳,胸口又是一疼,被撞到一边。   关伶喊了起来,连连后退,想往外跑。“抓住她。”那老人气定神闲的说道。   身旁又是一阵阴风,关伶尖叫一声,身子竟被提了起来,挣扎不开,从我的眼前被拽到了老头子那里。“关伶。”我心下一急,想要冲上去,但刚起身就又被那个东西打下去。   “破。”在那一边的黎正对着空气暴吼一声,面前的空气传来一声清脆的爆音,青烟四起。那老头一定操纵着恶鬼在和我们缠斗,可我什么都不看见,显得极为被动。黎正一瘸一拐跑至我身边,将我拽了起来。   “我看不见,怎么办,关伶在他们手上了,你也真是,为什么要将她带来,让人家陷入危险。”我起了身,对着黎正怒道。   “不是说废话的时候,闭上眼睛,我帮你开眼。“黎正话音刚落,手在半空中不断的画着,我赶忙闭上眼睛,就感到眼睛被人轻轻的一点。   我悠悠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有的时候,我宁愿自己看不见,这小小的客厅里,散乱的站着一堆恶鬼,粗粗一数,起码有十几个。   我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有些站不稳,那些恶鬼直勾勾的盯着我们,面色阴沉,像在看着猎物一般,恶鬼之中竟还有女鬼,全身赤裸,皮肤像被晒干的腊肉,让人作呕。   “小道士,怎么不说话了啊。”老头子坐在沙发上,喝起了茶,关伶被一个恶鬼抓着手,她眼睛隐隐的泛起泪光。   “黎正,怎么办。”我低低的问道,力量对比完全悬殊,我们根本没有胜算,况且黎正满身是伤,行动都不便,我的道法几乎没有,根本无法和这些恶鬼对打。   “老人家,就这么急赶尽杀绝么。”黎正将左手缠着的绷带一点点的解开,丢在地上,扭了扭脖子。我真不知道黎正到底在想什么,都这种情况了黎正还在激怒他。   “唉,小道士,你说这话我这个老人家就不爱听了,你们现在若放弃,我保你们和这个女娃娃安然离开。”老头子占了上风,挑衅似的看着我。   “唔。”被抓着的关伶痛苦的呜咽一声,那抓着他的恶鬼加重了抓的力度,我看着他的样子,满是心疼,刚想说话,黎正却比我先开口。   “老人家,你放开这个女孩子,我知道我们斗不过你,你放开她,我们这就离开。”黎正将手中的符咒塞回口袋。   “哦。小道士,果然识趣了么,别说老头子没有警告你们,你们若敢再耍花样,别说这女娃娃,外面站的所有警察,我会让他们永远都醒不过来。”老头子轻蔑的看了我们一眼,对着旁边的恶鬼抬了一下手,关伶被放开了,她赶紧跑到了我们的身后,脸带泪花。   “好了,滚吧。和你们磨蹭了太多时间,不要等我改了主意,把你们全都留在这里。”他冷哼一声,转身要往里走,那些恶鬼机械似的突然靠了过来,横着排成一排,站在我们面前,面色阴冷。   阵仗太大,吓的我倒退好几步,关伶瑟瑟发   抖起来,把头靠在我的肩膀后面。她难道也看的见那些恶鬼?   “辛苦你了,关伶。”黎正突然嘴角上扬,推了推圆角墨镜。我完全摸不懂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黎正突然左手成指,指向前方,右手不断的比划,似乎在结印,大声念起咒文,那个老头子突然转过身,好像意识到什么,勃然大怒的冲回来。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   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   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幡   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   破地狱咒!我记得这个咒语,那日黎正在地下室救我之时,念的就是这个咒语。突然,整个房间不知从何方向灌进一阵大风,风势急急,却不像那些恶鬼冲出之时带起的阴风,这刮起的风带着一丝暖意。   整个房间的四角突然同时亮了起来。老头子原来坐的沙发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符咒,在咒语声中飘荡起来,飘向墙头。   “你耍我,小子。”那老头子冲了回来,可已经来不及了,他额头青筋暴起,哪还有刚才的轻蔑样子,他的手直接抓向那张已经开始燃烧的符咒,可手一碰到符咒就如遇电击一般缩了回去。   一阵橙色的光芒从四个角落的符咒传了出来,我看的有些目瞪口呆,黎正是什么时候将那些符咒放置的,还有,那老头子的沙发旁边为何也有符咒,难道是关伶放的?难道关伶被抓走,一开始就是黎正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将这符咒放置在那老头身边?   黎正的左手突然用力的点在地上,嚎叫声四起,那些橙色光芒竟然迅速聚拢,直接将整个客厅包裹住,那老头子被卡在光芒外,正仇视着看着黎正,却不能靠近。   ----------更新一点道法知识,在后面也经常用到,小小普及。   符咒是山、医、卜、命、相、五术之根本;是修行者之宝鉴【宇宙之灵源】   符籙分四大要诀:   符:就是书符,代表灵界公文和法规。   咒:就是咒语,代表灵界密码与歌诵号令、说服作用。   印:就是手印,代表灵界的权威和印信。   斗:就是步罡斗,分五行、七星、八卦等各种不同罡步,是代表不同作用威力。   符咒是中国道家灵修的哲学,也是心灵最高艺术升华。古云:『若知书符穷、惹得鬼神惊。不知书符穷、惹得鬼神笑。』   符咒不是迷信而是古人对宇宙气场深刻体验的记录:   曲线符:表现柔缓的气。   直线符:表现刚烈的气。   咒语:表现的是强大意念。   符籙组成及功能:   符:是用来调整气场的;也就是记号里面存储书符者意念,意念越强存储的时间就越久,释放出来的能量就越强,小者可以治病调心、大者可以消灾解厄。   符者:通取云物星辰之势,皆出自然虚物空中结气成字,生於元始之上出於空洞之中;古云:「上符天、下符地、中合人体。」   符组成:是由圆、螺旋线、卧8、横竖、斜线及方据以及寓意深刻汉字语句所组合。   书符秘诀:上三十六天罡、下七十二地煞、留人门、绝鬼路。   一道符的构成有五个主要部份组织而成:   点符头:符咒开笔最为重要,就如同人的眼睛一般。   主事符神:每道符的功用各有不同,什麼事就该找什麼主事之神符,如同现今使用者权威或教授。   符腹内:此道符功用要用於何事作用、斩妖除邪或镇宅,在此处即可明了。   符胆:为一道符的精华所至[生魂及灵魂],符能不能灵验全在此诀。   叉符脚:[觉魂]为请兵将镇守之意,符脚变化很多,全看此道符本身用途而定,叉符脚也有口诀。   符的用法   每道符因功用不同可分为七种用法,每个人必须了解其用法才可发挥功效,其用法如下:   化法:也就是一般人所说的焚化,直接用火烧即可,要注意火化时,一定要从符尾开始点燃,如果能摺成令剑形状则效果更彰。   佩法:就是将符纸摺带在身上,大多摺成八卦形,然后用胶套装封,便於随身携带。   贴法:直接将此道符贴於物品上,另外有种药符是直接将符的正面贴在患处,或是火化后与药物混合一起使用。   吃法:先将符放在碗中或茶杯中火化成灰,然后再冲阴阳水,等符水澄清后再饮用。   煮法:又叫煎法,就是把符放在药壶里煎煮,煮法有两种不同的形式,一是只用一张符与白水共煮[有时符水会变色,甚至有药味],一是和一些中药合煮。   擦法:符火化后加冲阴阳水,用剑指或金刚指沾符水来擦身体,通常先擦头部,再沾符水拍一拍胸前以及背部,有时可佐以喷法,所谓喷法是施术者口含符水,并用剑指放在自己嘴前,用力一喷,符水经由剑指而到达被施术者的身上。   洗法:可直接在浴盆或脸盆,将符火化成灰后再加阴阳水来洗,洗完后将符水泼出户外或是无人空地,或是让其流入水沟内均可。   符咒之印(指法)   道指:   左手中指及无名指向内弯。   大姆指压住中指及无名指指尖。   左右手均同。   法师作法时常用。   三清指:   1.左手五指指尖全朝上。   2.中指及无名指收弯入掌心。   3.大姆指、食指、小指,各朝上伸,即成此指诀。   4.此指法乃捧净水或符水作法用之。   五雷指:   1.左手五指均收伏在掌心,但须注意指甲不可外露。   2.左右手方法均相同。   3.用时捧起「哈」一下,说「打」,脚跺一下往前用力跩去,一气完成   金刚指:   1.右手无名指从中指指背过。   2.食指勾住无名指,指尖向下。   3.大姆指、小指指尖皆收入掌心,中指朝上。   4.此指诀须拿起放右肩上约一尺处。   5.此法可行使各种法事,也可敕符。   请神指:   此乃用於请神用。   八卦指:   此乃敕八卦、安八卦或行使各种法事,破煞有力之指法,用途非常多   太上老君指:   其指从指上可见「太上」二字。此乃法师法事之时用以敕命神兵法将,意谓道祖之亲临,可增加威力。//////418309[/ ☆、第三十章 困兽斗   “四方列阵。起。”黎正手指微微一划,那在白日都显得刺目的光芒急剧收缩,将那十几个恶鬼死死捆住,“吴钦阳,摇起摄魂铃。”黎正身形有些颤抖,死死的抵着门框,这个阵法肯定耗了他不少的元气。   听到他的命令,我赶忙将捏在手里的摄魂铃大力摇动,口中念起咒文。被捆绑着的恶鬼痛苦的嘶嚎起来,剧烈的挣扎起来,浑身泛起青烟。“小道士,心思缜密,不过你全身是伤,又能阻我老头子多久。”老头看向我们这边,冷哼一声,竟从怀中掏出一个杯子状的小物品,直接放置在地上。“可别怪我老人家欺负你。”老头子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直接割破指头,滴入小杯子之中。   “不好,没算到这一步,他要用精血破我四方列阵。”黎正神色一慌,“吴钦阳,不要停下,我要一口气诛杀这些恶鬼,不然阵法被破,恶鬼冲阵而出,我们撑不住的,关伶,走,离开这。”黎正身形一晃,险些摔倒,脸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他的嘴唇都已经咬破了,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关伶被黎正一喝,自知已经帮不上忙,反而还会拖累我们,赶紧跑出了门。“哈哈哈,多久了,没有这么狼狈过,还是被一个小兔崽子。”老头大笑起来,流血的指头点在地上,竟画起了符。   我揽住黎正的腰,他的腿受了伤,加上阵法耗了他太多法力,我能做的,却只是扶着它,摇着铃铛。“恶鬼恶行,上天入地,金光重山,尽鬼伏诛。”黎正大吼一声,怀中的所有的符咒接连祭出,手上的结印呈莲花指状。   黎正已经浑身颤抖起来,死死的咬住牙齿,“小娃娃,为了对付这些我养的小鬼,你竟自损道行。可笑可笑。”那老头子虽然嘴上在笑,但眉头紧皱,显然是被黎正震慑。黎正这几天接连出战,他太过辛苦了。   “若不除去这些恶鬼,如何救人,你没了这些鬼怪护驾,如同砍手。”黎正对着老头子说道,“太上老君助我,灭!”黎正大吼一声,嘴角的血也涌了出来,只见那些浮在半空中的玄火符,突然有了方向一般,急速的燃烧,那火光亮的刺眼,符咒直接打在那些被橙光包围的恶鬼,恶鬼满脸惊恐,鬼哭狼嚎起来,大力的撞向橙色屏障,想要从阵法里出去。   可那些符咒哪给他们机会,符咒一入阵法,自动贴身,如炸弹一般直接爆炸开来,顿时,屏障中满是刺目的火光,青烟不断散出。可还没等我和黎正松下口气,那橙光屏障,竟裂开一道大口子,我和黎正神色大惊,还未后退,那老头子已经从阵法中冲了出来,他全然不管后面正在爆炸的恶鬼。   “小娃娃,你杀我的鬼,我要你的命。今日若不是你们,我的五行阵早已经成了,还要多费力气对付你们。”那老头子对着我们凶狠的说道,人已经到了我们身前,手上竟带着电光,又是掌心雷,比起昨晚那白胡子老道,这电光更加纯粹,我都能听到空气里传出的清脆暴音。   啪的一声,黎正口中鲜血迸出,直接连着门框被打落到院子里,连戴在脸上的墨镜都被打飞,“呜...”黎正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他捂着左眼,他的红眼不能碰到阳光,看着他的样子,我心下一急,直接拳头挥向老头子,那老头子冷哼一声,直接握住我的手,用力一提,打落我手中的摄魂铃,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我小腹一疼,摔落在黎正身旁,黎正捂着左眼,指缝里有眼泪流出,那眼泪浑浊,带着微红,他难受的大口的吸着气。   我挣扎的从地上爬起,将他被打落的墨镜捡起,给他重新戴上,将他扶了起来,老头子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我们。“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如此拼命,值得么。我本已经决定放你们一马,可你们竟杀尽我养的小鬼,你们不要想着阻我的路,你们就算能飞起来我都会把你们拍死。”   “我虽不知你的目的,但是自古这五行之阵便是不详之阵,你雇佣陈锋,杀了处子之身的女人,割了脸皮,坏事做尽,一件事情,既然做了,就要管到底,我这条命,今日就算葬送在你这老道手里,也无怨。”黎正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冷冷的对老头子说道。   “这可是你自己不要这条命,怪不得我。”老头子冷哼一声,怒不可遏,直直往我们冲来,黎正已经很虚弱,再捱下这一击,后果不堪设想。我直接甩开手中的黎正,挡在他身前,生生挡下这一击,耳边一声爆响,肩膀一疼,浑身如触电一般。我咬着牙,抓住他打在我肩膀上的手,“真是毛秋逸教出的好儿子。”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终于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黎正突然从我身后走了出来,用头撞向老头子,将他撞开。我握着肩膀,靠在他的身上,“下次不要犯傻,为我挨这一下。”黎正对着我骂道,我们俩相互扶着,看着那个老头。空气里带着剑拔弩张的味道,我和黎正没有一丝后退,他刚才说了毛秋逸,这个名字,我就算化成灰都不会忘记,那是老猫的本名,他果然认识老猫。   “吗的吗的。”老头子已经怒不可遏了,显然被我和黎正这俩狗皮膏药一样粘的人给气疯了。又再次像我们走了过来。   吗的,两个年轻力状的男人怎么会打不过已经六十花甲的变态老头,我咬着牙,盯着靠近的老头。“等等。”我扬起了左手,示意老头停下。“你动手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认识老猫,还有,老猫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我问道,希望这老头别不理我,现在这种情况,能托多久是多久,黎正浑身是伤,虽然心思缜密,已经做好计划,奈何这老头实在道法高深,四方列阵被轻易冲破,只是黎正自损道行的阵法幸好还是将那十几个恶鬼给杀了。   “为何我要告诉你,就算我告诉你,那毛秋逸是我杀的,你又能奈我何。没有结果的事情,知道又如何。”老头子走上前来,黎正刚想反抗,被老头子一个掌心雷打翻在地,老头子面色冷峻的看着我,“每个人心中都有珍爱之人,那些都是累赘,是包袱。反而会让人畏首畏尾,我不一样,我这条命,早就活够了。”   “珍爱之人,就算是累赘,我也会将他抗在身上,男人的肩膀,本就该扛上责任。”听了他的话,我反而有些淡然。我的脖子一窒,他已经掐上了我的脖子,卡进了我喉咙,我有些不能呼吸。   我挥舞着手,想要挣脱开。“我是个可悲之人,其实你也是。毛秋逸把你教的很好。他为了你,不当警察,去当个酒饭不保的私家侦探,世事无常,他怎么也猜不到的就是他最爱的养子,现在正捏在我的手里。”   “我求求你告诉我,老猫是怎么死的。”我脸涨的通红,看着他。“没有机会了,你自己下去问他吧。”他的手顿时加力,我的舌头都微微的吐了出来。黎正从地上挣扎起来,一下子抱紧老头子的大腿。“滚开。”老头子一脚将黎正踢开,手上继续加力,“小道士,不要急,下一个才是你,你以为对付了我养的鬼,就能抓住我老头子。”   “放开他。”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头头一扭,循声找去,我竟看到关伶,她站在客厅里,肩膀上扛着楚荷,空出的手拿着一个小罐子,罐子口被布盖着,绑的紧紧的。   老头子突然神色紧张的看着关伶,不,应该说是看着关伶手中的小罐子。“你什么时候进去的。”老头子对着关伶吼道,手一下子放下,我直接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眼前一片红红的,看不清楚,眼睛应该因为窒息爆了血管。   黎正很是虚弱,一直在喘着粗气,被绷带缠着的胸口伤口早已经开裂,血染红了绷带,触目惊心。我看向场内,老头子转着身,与关伶对峙着。“你管我什么时候进去的,你让我们走,不然我就砸烂这个罐子。”关伶毫不示弱的对着老头子喊道,一边说一边作势要摔。   “等等,你敢摔,我就让你们全死站在这里。”老头子怒不可遏,指着关伶叫道。“还敢凶我,你看我敢不敢。”关伶一下子把手扬了起来,“等等,好,我放你们走,你把罐子给我。”老头子显然已经慌了。手都有点颤抖,看来那个罐子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会不会和五行阵有关。   “关伶,过来。”我已经从窒息中缓了过来,对着她招了招手,关伶是什么时候进到屋子里的,其实我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关伶这一闹,我们从下风马上转为上风了。   “嗯,死老头,不要耍花样啊,你敢动手我就摔,我现在过来了,你别乱来啊.”关伶嚷道,其实我知道她心里紧张的要死。关伶说完扶着楚荷一步一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死死的盯着老头,慢慢的向我挪来。 ☆、第三十一章 往事?   我将地上的黎正扶了起来,黎正现在神色憔悴,嘴唇都泛白,残留的血粘在嘴角。关伶已经扛着楚荷到了我身边,手里的罐子捏的死死的,她一直死盯着老头子,脸上一副不依不挠的表情。   “把罐子还给我,我放你们走。”老头子眼睛还盯着罐子,神色紧张。“关伶,把罐子给我。”我对着关伶挥了挥手,关伶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那个老头,然后将罐子塞到了我手上,到了我的手上我才看清楚了这个小罐子,罐体呈青白色,如青花瓷般,造型古朴精致,一看就不是什么仿货,该就是什么前朝文物,罐身绘有花纹,花纹缠绕,看不出形状,颇为怪异。   一握到罐子就传来冰冷的感觉,仿佛刚从冰箱拿出来一般,握久了竟有些握不住,这冷的感觉从手心直接传遍全身,让我冷的一激灵,难道这罐子里面有着什么东西?罐子口被一块布盖着,被一根绳子绑住,邦的死死的,这块布似乎又不是布,倒想一块皮,只是不知是羊皮或牛皮,布上用朱砂的红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印。“这是封印,专门封印鬼怪的。”黎正似乎恢复了点神智,望着那瓶子说道。   封印鬼怪?怪不得那老头如此紧张这罐子,我拿着罐子,看着老头,他额头已经青筋毕露,眉头连着皱纹,整张脸都有些扭曲,“我已经说过,放你们走,臭小子,把罐子还予我。”若我们手上没有这个罐子,他早将我们杀了。   “老头,若不想这罐子摔碎,那么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然大不了玉石俱焚,我可保不住这摔碎的罐子会放出什么。”我死死的捏着罐子,对着老头子说道,现在我手里有筹码,他如此在意这个罐子,那么这就是他的软肋。   “臭小子,不要得寸进尺。”老头子拿手指着我,愤恨的说道,袭来的风刮起他额头的白发。“为什么你认识老猫,告诉我。”我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怨恨,将罐子举至半空。   他仇视着盯着我,显然是没有料到今天会被我们这几个愣头青弄的如此狼狈,还被关伶拿到了这罐子。”老头,快说,不然我们可真要砸了这罐子,别以为本小姐不敢。”关伶翘着下巴,耀武扬威的样子,若不是现在局势紧张,我肯定会会心一笑,这妮子真是可爱。   “二十年前,我犯下大案,负责抓我的人,就是毛秋逸。”那老头不情不愿的说道。“说清楚!”我对着他喝道。“二十年前,我身无分文,为了生计,干起伤人之事,当时我道术小成,无用武之地,四十好几却一事无成,到最后干脆接起害人的勾当,我什么活都接,下降头,扎小人,那些刚起步的大老板很喜欢找我,九十年代社会刚稳定,做生意的很多,竞争激烈,他们来找我,让我弄残弄死那些他们的眼中钉。我为了钱,倒也不再顾忌,道术这种东西,若只看看风水,抓抓小鬼,岂不浪费。”他说的满不在乎,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渣滓。”黎正靠着我,冷冷的骂道。“说下去。”我对老头子说道。“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轻易的将那个暴发户弄死,我给他下了吊死降,买通了饭店,在他的菜里下了降头,他最后上吊自杀而死,警方根本毫无头绪,只能裁定自杀。我得了一大笔钱,当时侦办这件案子的人,就是毛秋逸,我本以为自己万无一失,根本不会被抓,哪知道那毛秋逸根本不相信那个暴发户是自杀的。到最后竟找上门来,我当时早已经是衣食无忧,人情世故早摸透,他找上门来我也只是简单打发,他没有证据抓我。我以为这个毛头警察会放弃调查,结果他非但没有放弃,反而推翻自杀案,申请重新调查,我那个蠢笨雇主被抓,竟和盘托出,将我供了出来。我刚过上的好日子就让那个一根筋的毛秋逸给毁了,警方虽不相信那雇主的说辞,但依旧对我下了逮捕令,我见情况生变,买上逃往外省的车票,跑路了。我不知那毛秋逸有什么神通,我逃到哪个地方,他就能追查到,他整整查了我三年,我就像一只过街老鼠般到处躲着。就在那一次毛秋逸闯过我的鬼域,快要将我生擒之时,却放弃抓我,反而与我喝了一次茶。”老头说到这,笑了起来。   “说下去,为何老猫没有抓你。”我对着老头吼道,我搞不清楚老猫辛苦追查了这个人三年,却到最后为何放弃。“我们聊了整整一个下午,他告诉我,他早已经辞职,不再是警察,开了一家私家侦探社,当起了一个私家侦探,其实警方早就没有再抓我,根本没有批捕我,所有的追查都是他一个人自己在做。警方是不可能相信雇主所说,那自杀的暴发户是被下降头而死。毛秋逸苦追了我三年,但那天下午,他告诉我,他要抓我,只是为了解开一个人的怪事。”老头子说到这,眼神看向我。   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你继续说,看着我做什么。”我有些气结。“毛秋逸是来求我帮忙的,这一切似乎太过峰回路转,追了我这么多年的警察,竟会和犯人聊天谈心,到最后还放过他,只求他帮助一个七岁的孩子。”老头冷冷的说道。我被他说的眉头一跳,他说老猫追查他三年,也就是十七年前的事,那时候的我,刚好是七岁,难道老猫要帮的孩子,是我?   我看着老头子,思绪拉回十七年前,我的脑袋不断的翻找着,那久远的记忆。我确实记得,那一段时间,七岁之时,也就是被老猫收留三年之后,我的身体突然变得很不好,全身长出一点一点的红斑,灼热而瘙痒,但最后老猫找了一个医生一样的人,为我治疗了一段时间,那红斑才消退,那医生每次都戴着口罩,从不和我说话,一直自顾自。   思绪拉回,老头又继续说了起来你。“想必你也猜到了,吴钦阳,那毛秋逸为了治你,放弃了抓我。”“你说清楚,当时我得的是什么病,老猫告诉我,我那时候得的只是寻常的皮肤病,为何他要找你来医治。”我心下着急,对着他喊道。   “皮肤病,是,那百鬼侵身,似乎和这所谓的皮肤病很像,毛秋逸当然不会告诉你。”老头子眼神突然戏谑了起来,看着我。“你说清楚,什么百鬼侵身。你不要胡言乱语。”他说的太过荒诞,我根本无法接受。   “小时候你见过我的,吴钦阳,你忘了么,我就是戴着口罩的叔叔呢。”他突然大笑起来,“吗的,你再不说清楚,我可就砸下去了。”我被他气的浑身发抖,罐子都有些拿不稳。他明显神色一慌,赶紧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别激动。   “我不知当时为何要帮他,这毛秋逸害我东躲西藏了三年,我却要帮他,这对我来说实在荒谬。但那个下午的谈话,让我改变了注意,我害的人不少,是该积点阴德,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你当时被百鬼侵身,全身长满红斑,根本不是什么医院可以治的,当时你身体已经极度虚弱,被那么多恶鬼入身,普通人早就死了,可你却依然活着,我曾问过毛秋逸,你为何会招惹如此多的恶鬼入身,他却总是欲言又止,他不肯告诉我,我也不再多问。当年,为了根除这些恶鬼,我耗费了不少元气,我整整治了你三个多月。而你一毛头孩子什么都不懂,依旧玩玩乐乐,我履行完我的职责之后就离开了余塘,没有再回来,和毛秋逸也没有再联系过,直到一年前回到余塘之时,才知道他已经死了两年,而且是自杀。我虽然感叹,哪知他养的好儿子,毁我计划,还想着破我法阵。“他淡淡的说完了这个故事,我真的觉得,这应该只是个故事,可是,为什么他将这些东西说完,我的心中的疑窦却丝毫没有减少,老猫在我的世界里好像更加的模糊,这个和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直到他离世,我都没有看清楚他。   “吴钦阳,我说完了,把罐子还予我,我放你们离去,你要兑现承诺。”老头子对我伸出了手,让我将瓶子还给他。关伶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带着一丝同情,我无法接受这个故事,其实我宁愿没有听到这个故事,我的记忆已经混乱,老猫的死在我眼里更加的扑朔迷离,如果老头子说的是真的,那么老猫,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他收养我,又出于是什么目的。   我死死的捏着罐子,嘴唇都要咬破了。“吴钦阳,快把罐子给我,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只要你把罐子还给我,你的朋友,还有这里所有的警察,我不会再动他们。”老头子又嚷了起来。   “放过我们...你若真放过了我们,那你的五行之阵该怎么办,若我没有猜错,这罐子里封印的东西,不只是恶鬼这么简单,看上面的符印,我从没见过,那里面封印着的东西,可比恶鬼要厉害的多,你的目的,就是解开这个封印么,你如此紧张这个罐子,是不是这罐子有禁制,不能摔碎,不然里面所封印的东西就会和这罐子一样,四分五裂,化为尘粉呢?“靠在我箭头的黎正突然开了口,冷冷的说道。   那老头子已经神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黎正。//////419513[/ ☆、第三十一章 罐子   “这罐子里关着什么,说!”我来不及去细想那二十年前的过往,老猫胡子拉碴的脸都变的深邃,隐遁在黑暗之中。老头子已经神色快要崩溃,“臭小子,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你莫不要欺人太甚,我该说的都说过了,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   “过分?你杀了小开,杀了这么多无辜的女子,为了一己私利,欺人太甚的人是谁!”我对着他吼道,他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你给不给。”老头阴沉着脸,语气已经带起了威胁,死死的盯着我,看的出来,他现在,真的是想杀了我。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哪是打退堂鼓的时候,我将罐子握于胸前,毫不示弱的看着老头。“现在罐子在我手里,你最好配合。”我不示弱的回嘴,要知道,这个罐子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砝码,万一真还给他了,我们可就惨了。   “怪不得我了。”老头子突然疾步向前,朝我们奔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抓上了我的手,开始抢夺了起来,肩上的黎正被一阵晃动,他现在身子虚弱,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被一下子甩在地上。他中气十足,力气很大,我被他捏的生疼,但是死也不放开。   我敌不过他,右肩膀被打伤,还隐隐作痛,被一下子压在地上,我还是太过大意,以为拿到筹码,老头子就会就范,可这老江湖竟直接靠蛮力来强夺,我和黎正都受了伤,根本无法和他对打。   “死老头。”关伶大叫一声,将楚荷放下,冲了上来帮忙,可女人能有多少力气,一直拿着他的玉手锤着老头,不痛不痒,老头子怎么也不理会。我死捏着罐子不放,不断的反抗。我紧咬着牙,从没有如此坚定过,老子竟一时拿我没什么办法,他手里竟又祭出掌心雷,作势要向我打来,不好,我虽意识到不妙,但被他的身子压着,动弹不得。   “关伶,帮忙啊。”我情急之下,大声的喊了起来,左手早已经麻了,掌心用力过猛,捏的生疼。“哐当”一声,在我身上的老头子突然表情一愣,然后眼睛突然失去了神彩,抓着我的手突然松开,身子砸在我身上。   关伶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一个花盆,惊恐的看着已经昏厥的老头。我这才嘘了一口气。“她...她不会死了吧,我是不是杀了人。”关伶惊恐的说着,手一松,花盆掉了下来,那花盆不偏不倚,一下子砸在我的脚上,“啊。”疼的我一声大叫,叫声在院子里回荡开来。   关伶将老头搬开,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的脚疼的要死,肿了一大块,踩不下地,但看着她一脸抱歉的脸,却怎么也怪不下嘴,毕竟两次扭转战局的人,都是这个漂亮的妮子。   “关伶,你去找张椅子,再找找看有没有绳子,把这耀武扬威的老头绑起来。”我坐在地上,对着关伶吩咐道,黎正坐在一边,正休息着,院子里一片狼藉,那十几个警察包括顾宇,正整整齐齐的站在院子的角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僵尸一般。   楚荷还没有醒,黎正将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他手里拿着罐子,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研究。关伶像个小媳妇一样忙进忙出,很快就从里屋找到了根还算结实的绳子,在我的指示下将老头绑在了椅子上,她还担心绑不紧,干脆将自己的围巾也卸了下来,绑在老头子周围,看的我不免有些好笑,不过要关这个老头,多做些事情也是无妨的。   “关伶,你为什么大早上跑到医院里来。”我见事情差不多了,问道。关伶拍了拍手,也不嫌脏,坐在了我的身边。“噢,昨晚我走后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样东西,我想应该是你的。”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耳钉,黑色的玫瑰形状,我看的眉头一跳,赶紧往自己的身上摸去,这耳钉是从小开那拿回来的,一直放在外套内侧口袋,本是一对,可口袋里只剩下一只,难道是昨晚不小心掉在他身上了,昨晚的情况比起今天混乱的状况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我的,谢谢了。还麻烦你大早上送过来。”我对她谢道,接过了她手里的耳钉,想到小开,我的身子就不自觉的缩了缩,心微微的疼了疼。“这是你那个小开的朋友的吧。”关伶声音突然温柔下来,我缓缓的点了点头,关伶得到答案却也没有再问下去。我突然想起来,黎正一到这就说警方的支援就要来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待我问出口黎正才告诉我,哪有什么支援,整个三恒路都没有信号,连警车的无线电也报废了,他说出支援的事情就是为了吓住这老头子。可现在老头子也已经抓到了,可呼叫不了支援,也解不开对面那十几个警察,他们现在一定陷在鬼域里面,还在和我一面,无头无脑的找着出路,我在里面待了四五个小时,在现实生活中才过去了1个小时,现在自我突破这鬼域到现在,已经过去起码两三个小时,那这些警察粗略的算来,已经被困在那个黑棋无比的空间,整整十几个小时了,我们却毫无办法破解,连黎正都是摇头。   他说这鬼域乃是道法高手才会使用的法术,我们敲晕这个老头也是运气好,他一心夺这小罐子,根本没有把关伶放在眼里,才给了关伶可乘之机,毕竟年事已高,反应大不如前。   “关伶,这罐子还有楚荷,你是从哪里找到的。“我对着身旁的关伶说道,不过这妮子真是不一般,经历昨晚还有今天的事情,倒也是淡定异常,没有多少的害怕,此番定力和接受能力,连我都有些自愧不如。   ”哦,刚才我趁你们在大闹之时,偷偷溜了进去,找到了一个地下室,就是你告诉过我的那个,我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女孩子躺在那里,我一想那应该就是楚荷了,我把他扶起来的时候,看到那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罐子,我见这小罐子长的精致,就想着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先拿出来,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你和黎正被打成那样,所以就想试着威胁他,结果这死老头果然就范了。”关伶说到这,有点小得意。   “那你可曾见到那些脸皮。”我赶忙接着问道,说到脸皮,关伶的脸明显的害怕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我在地下室里,并没有看到什么脸皮。”咦?这脸皮没有在地下室,那在哪里?   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那十几个警察完全没有醒过来的迹象,那老头子估计这一下重击被敲的够呛,昏了半小时多了还没有醒来,不过看他那副中气十足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的大碍。   “黎正,这罐子你看出什么来了么?”我转过头,问黎正道,黎正拿着那小罐子已经好一会儿,一直没有说话。黎正依旧摇了摇头,缓缓的说了起来:“这罐子造型古朴精致,触到罐身就能感觉些许灵气,绝不是凡物,而且罐子的顶部被一块皮盖着,这皮似乎是羊皮。这皮上面的符印我从没有见过,颇为怪异。而且奇怪的是,这块皮似乎是年久,竟有些开裂。这罐子阴气很重,里面定是封印着什么邪灵恶鬼,我试过,这皮根本揭不下来,这老头的目的可能就是释放出这个罐子里的邪灵,他布这五行之阵,可能就是为了解开这个封印。”黎正分析道。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现在呼叫不了支援,再说他们被鬼域所困,若真来了支援,从外部挪动他们的身体,那他们若是困死在鬼域里面,可就真要耗去性命了。事情真是不会断,我有些懊恼。   现在虽然才下午三点,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就慢慢的暗了下来,我看了一眼天,似乎有很多黑云聚了过来,隐隐的要下雨的样子,可我前几天才看过天气预报,近几天都是大晴天,不会下雨。   不过现在哪是管天的时候,我没有多想,我们几个坐在一起又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可那老头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我体力恢复了大半,示意关伶将我扶起来,一贴到她身上,就有一股清新的味道飘过来。她身上很香,却不是香水的味道,就只是单纯的沐浴露味道,清新怡人。我拿了个杯子,灌上水,直接往老头脸上泼,现在不把他弄醒,我们还真是走不了。   我的右脚肿了一大块,行动不便,只能一直靠着关伶,不过这种被动吃豆腐的事情,多点也不是什么坏事。关伶一直认真的盯着老头子,显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又泼了一杯水给那老头,看他没什么反应,准备再灌一杯水的时候。“咳咳,咳咳....”老头子竟然咳嗽了起来,悠悠的醒了快来,耸拉着眼睛,脸上全是湿漉漉的水,像条丧家之犬,我觉得这个形容词来形容现在的他再好不过。   结果他醒来的时候,却不是看我们,而是看天,他突然神色大惊,脸色的惊恐的对我们大叫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我被他搞的有点莫名其妙,看了看手机,四点半,便老实的回答。   “快,砸碎那个瓶子,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快砸碎他。”他脸上慌乱到接近崩溃,对着我们大喊大叫起来。砸碎罐子?他想要干什么?之前还是誓死要保住这个罐子,现在却叫我们砸碎他?   “啊...”突然身后的黎正传来一声痛苦的喊叫,那罐子从他的手里滚落了下来,黎正的手好像被烫伤一般,但那痕迹却是青色的,天空突然风云变色,原本灰暗的天空突然完全黑了下来。   那滚到院子中央的罐子,竟不断的晃动起来。//////420258[/ ☆、第三十二章 今日断更   今天有事,实在无心写作。拿出这本小说开头被毙掉的第一章,对不住,为了不被扣全勤。   古有言,人死成鬼,鬼死成聻,一切的终了却也是逃不过轮回,鬼入地府,聻入冥河。小时候,我常常拉着老猫给我讲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从不害怕,倒是听的十分入神。老猫是个老警察,办案几十年,肚子里奇怪的事情很多,他看着我长大,自然也愿意和我说,其实当初他是准备吓我的,不曾想我却一点都不害怕。   老猫自称是警队里面的文艺骨干,说起故事来信手拈来,我不知道他戏说的成分到底占了多少。每个故事总是惊险刺激,吊人胃口。我总是觉得,老猫肚子里故事就像隔壁的三炮兜里的弹珠一样,倒不完,直到老猫蹊跷的死去。   老猫死的时候50多岁,到死也没有娶妻生儿,一直是孤身一人,在村里,老猫是一个有名的老光棍,为人也是古怪,村里的人大都不愿意接近他,谁也不知道老猫这个老警察到底在哪里上班,到底是个什么官。   村子里,和老猫说话最多的恐怕就是我这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孩子了吧,我想,那时候我身子弱,关于我的出身妈妈总是讳莫如深,从不告诉我。   但不知道为什么,村里的孩子也不愿和我玩,每次看到我,就和看到脏东西一样,嫌隙的跑开,我常常哭,一个人躲在院子角落里,我原以为我的那个糟糕的童年,会这样一直糟糕下去,直到那天我在哭泣的时候老猫递过来的那颗糖果,让我明白,我的生活,还存在让人快乐的事情。   村里最不受待见的老光棍和最不喜欢的孩子,似乎有些讽刺的组合。那时候老猫和我的讲的故事大多已经忘记,只记得那时候认真的讲着故事的老猫那张满脸褶子微笑的脸。   没有人告诉我老猫是怎么死的,我问了妈妈千百遍她也是无奈的摇摇头,也是,怎么会有人关心老猫的死呢,除了我这个毛都没有长全的小子。   老猫的就葬在后山的那个小山坡上,村里人没有人愿意给他办丧,老猫也没有其他的亲人,来了几个似乎是他的同事的人,匆匆的帮老猫办了丧,给他葬在了后山。我记得那时,我就这样泪眼朦胧的站在老猫家门口,傻傻的看着那几个人忙进忙出,置办着丧事。   后来我自己找到了老猫的坟,那天我在他的坟前哭了很久,直到天黑,最后跌跌撞撞的回了家,急的妈妈差点哭出来。   我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孤孤单单,没有人陪我玩耍,再没有人和我说奇怪的故事。直到母亲和我搬到了市里面,我突然有了一个后爹,他对我很好,说话柔声柔气,总是给我买很多东西,他在妈妈面前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妈妈也总是笑,在我记忆里,妈妈自从爸爸走后从没有这样子笑过。   但是我不喜欢这个男人,我也感觉的到,他其实也不喜欢我。我被妈妈送到了市里最好的中学,全宿制的学校,终于让我缓了一口气,我不用再每日回到那个看似温暖却让我冷到骨子里家。   我孤僻的性格在学校里渐渐的打开,也许我本就是闹腾的孩子。就这样,我就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经历了中考,经历了高考,直到现在的大学,波澜不惊的生活,如水一般,我就像河流上的木筏,随着水流稳稳的往前走。   老猫似乎也渐渐的消失在了我的记忆里,不再轻易想起,想起那个总爱穿着棕色大衣,留着胡渣,满脸都是褶子却总是对我微笑的老男人。   直到上个月的大学郊游,我不知道是谁提的主意,可能是李青,或者是陈数,他们把郊游的目的地定在了扇尾村,那个让我抑郁了整个童年的老家。其实我本是不愿意去的,但他们热情高涨,我实在也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们包下了一辆大巴,市里离村子只不过两小时的路程。大巴很快就开到了村口,我被他们拖着下了车,村里的景象映入眼帘,似乎与10年前并无多少区别,只是那泥泞的黄泥路,已经换成了平坦的水泥路,我有些踌躇不安,但在他们面前,却也不得不刻意掩饰起来。   陈数把我的手一拉就带着我往前走,脸上是无法掩盖的兴奋,在别人看来我们的动作似乎有些暧昧,但在她看来却没有任何不妥,有时候我真觉得她不像个女孩子,大咧咧的。   “我们去村子的后山吧,我听别人说这后山有条小溪,那水清的咧...啧啧啧。”陈数对着后面跟着的3.4个同学说道,他们都带着烧烤的材料,陈数本就是带头的,自然同意。   我们一行人就往着后山走去,村子很静,似乎还没有睡醒一般,空气里带着一股泥土的清新,我却感觉到了一丝清冷,不自觉的搓了搓手臂。陈数蹦跳着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子,和一个农妇打起了招呼,打听这后山该如何去。   那农妇也算是个好客之人,当下便笑了起来,为我们指点路线。我知道她,她是村子里的寡妇,男人死后,那破的木门,在村里虚掩了一辈子。她指路的时候眼睛却不时的瞟向我,我怕她认出我,便把头扭向一边,手紧紧的攥着衣角。我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那种孤单彷徨之感,每个人看到我的都是那种眼神,嫌恶和鄙夷。   “嘿,吴钦阳,想什么呢,走了啦。”我被陈数的一声吼回了神,露出一丝苦笑。”好了,谢谢大娘,那我们走了。”李青像那寡妇挥了挥手,带着后面的人往前走去,那寡妇还在盯着我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我感到极度的不舒服,把头一撇,跟上了队伍。   其实这帮同学,我真正熟的人也只有李青和陈数了,其他人都只是在班级里看到了互相点个头而已,有时甚至都只是擦肩而过而已,我知道他们在我后面是怎么说我的,说我这个人总是冷着张脸,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钦阳,出来玩,开心点嘛,干嘛老是崩着张脸。”李青搭着我的肩膀,笑着说道。“没有,只是坐车太久,还没缓过来呢。”我也笑着打起哈哈,“得了得了,跟我装什么林黛玉。”陈数锤了我肩膀,跑到了队伍最前面,和王琦聊了起来,陈数喜欢王琦,这是全班都知道的事情,却唯独王琦不知道。也许她也早就知道,只是心照不宣的不点破而已。   我们走的很快,陈数在队伍跟前还唱起了歌,是孙燕姿的第一天,歌声干净,在微冷的空气里带着清脆,让人惬意。突然我的心重重的一跳,我仿佛都听到我的心重重的一声闷响,我们尽然走到了老猫的家门前。   回忆如潮,老猫的脸突然穿越了多年的时光,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房子似乎已经空置了多年,院里的杂草遍布,房子早已经破败不堪,好像一阵风就能刮倒它一样。   我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已。队伍在陈数这妮子的歌声里走上了后山,途中又经过了我的老家,因为母亲会叫人定期回来打扫,老家竟然还保持着十年前的老样子,我看向院子里的角落,心又抽动了一下。   上了后山,我们七歪八拐的带着我们绕了很久,差点还迷了路。我一直知道怎么走,只是不想说而已,最后终于走到了那条小溪前。一帮人见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原本迷路的沉闷顿时化开,又热闹了起来。   “吴钦阳,楞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啊,跟个死人一样。”陈数叉着腰,对着我喊道。我赶紧走到这妮子旁边,张罗起烧烤的东西。烤架很快搭了起来,李青谄媚的帮着王琦点着碳。   烟很快就起来了,一行人似乎也是饿了很久,不断的把鸡翅和香肠放上烤架。我却没有什么胃口,呆坐在旁边,望着那冒油的串串,出了神。我想起了老猫,我想起了他的坟,好像就在这条溪河的附近。   “呐。”陈数拿着一串鸡翅,给我递了过来,我回过神,摇了摇头,表示不饿。“吴钦阳,难得出来一次,你干嘛搞得跟个怨妇一样。”陈数骂道,我听的出,她是真的生气了。   可我现在没有多少心情和她多说什么,索性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数,我人有些不舒服,我去附近走走。”说完,就走了出去。“怪人。”我听到身后的李芊合低低的骂了一句。   “别走远了。”陈数对着我喊道。这妮子就算生气,可还是关心我的。“知道了。”摆了摆手,我直接走进了林子里,我心情复杂,脚下却不停顿,我的目的地很明确,我要去到老猫坟,去看看他。   我想,他一个人葬在这荒凉的后山,一定很孤单吧......//////420859[/ ☆、第三十三章 怪物   那罐子剧烈的晃动起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云里竟还伴着闪电,轰隆声震慑心神。老头子表情惊恐的无以复加,脚不断的抽动,想要挣脱开。“说清楚,那瓶子里面到底是什么!”我被这突然而来的情况搞的六神无主,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了,本来能赶上的,他要出来了,他要出来了,放开我,放开我。”老头嘴唇都发起了抖,眼睛撑大的看着在场中央不断的在晃动的罐子。我一下子抓住老头的领子,“到底是什么要出来了!”我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搞的怒火中烧。   “钦阳,先别管了,砸碎它,兴许还来的及。”站在一旁的关伶对着我说道,我被她的话一语点醒,赶紧点了点头,放开了老头,他现在已经接近失神,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什么东西,像个疯子。   我一下子转过身,往那罐子跑去,右脚踩在地上钻心的疼,这脚肿的跟猪蹄一般。我跑到罐子前,那罐子就如装了个马达般不断的晃动,那封口上的皮竟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吴钦阳,不要碰它。”黎正对着我喊了起来,可是已经晚了,我已经弯腰将晃动的瓶子捡了起来,手一触到罐身,一股疼痛的感觉瞬间通过指尖传了过来,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一般,五脏六腑都在被一个吸盘吸住,快要移位的感觉。   “啊。”我疼的大叫一声,手马上抽了回来,手上留下青色的痕迹,隐藏在皮肤下,我差点栽倒,被关伶扶住,我脸色惨白,似乎已经没了血色。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威力。   罐子又滚落在地,抖动的更加厉害,天空的雷声一刻不停,伴随着将黑暗打的亮如白昼的闪电。这时候我才发现,楚荷已经醒了,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她脸上害怕的表情根本隐藏不住,她缩在黎正的肩膀后,瑟瑟发抖起来。   “来不及了,快跑啊,她要出来了。她要出来了!”老头子已经绝望了,声音接近嘶哑,苦痛的叫喊着。“拿花盆砸它。”我无计可施,对着关伶喊道,关伶马上点点头照做,操起旁边的花盆就对着那个罐子砸去,花盆重重的砸在罐子之上,摔的四分五裂,泥土四溅。   可那个罐子却丝毫没有碎裂,依旧抖动着,而且抖的更加厉害,封口上的皮依旧开裂到了底,整块皮一分为二,那复杂的符印也没完全扯开,失去了连接。“咔。”我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开裂声,在雷声中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的身体突然感到一阵极度的压迫,空气中有一股极大的推力推了过来,我本就站不稳,竟被那巨大的推力直接往后摔去,关伶也是站不稳,大叫了一声直接随我摔落开去,黎正也是不好过,他靠着墙没有被吹倒,但是肯定也不好过,他死死的护着楚荷,浑身颤抖。   “他...他出来了,出来了。”老头已经癫狂了,大声的叫喊着,喉咙已经完全嘶哑,他的眼角竟有眼泪流下。他的反应让我更加的害怕,突然那罐子口一股黑烟冒了出来。   源源不断,不停的从罐子里跑出来,就像个被囚禁多年的囚犯,得到了自由一般。那黑烟不断的在院子里弥漫开来,整个院子都被黑烟笼罩,没有一丝光亮,连闪电的白光都看不见了。   “咯咯咯,咯咯咯。”空气里突然传来了讥笑声,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根本分不清楚来自哪里。关伶害怕的直接躲到了我的怀里,我抱着她的身子,眼睛看向这黑烟,神色慌乱。   罐子里的黑烟渐渐的停止了,抖动也停了下来,恢复了平静。正当我以为已经结束了的时候,那笼罩在院子里的黑烟突然极速的收缩了过来,往中央收缩而去。   那黑烟收缩的速度极快,一个人形竟在我们面前慢慢的形成,黑烟不断的聚拢在这人形身上。不一会儿,院子里的黑烟完全消散,全都聚集在了面前这个人形的东西身上。   “啊...啊....”老头绝望的喊叫了起来,望着这个黑色的人形,脸都松垮了下来,像一个将死的人。气氛诡异,我们几个动都不敢动,紧紧的盯着那个黑色人形,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黑色的人形突然动了起来,扭动着脖子,甩了甩手,似乎是在适应身体。他的皮肤竟然露了出来,像被烤焦的肉,皮肤上竟还有许多的裂纹,暗红色的血肉从里面露了出来,他全身都被这样焦黑的皮肤包裹,连脸也是,他没有五官,整张脸都是龟裂的焦肉。   我看向黎正,他也看向我,我向他征询该怎么办,他谨慎的朝我挥了挥手,让我到他那去。我看着那个黑色人形,咽了口口水,和关伶轻轻的往黎正那挪了过去。   那黑色人形似乎热身完毕了,他的双手摸着自己的脸,摸了很久,突然手指对着脸用力的抠了下去,手指直接插进了焦黑的皮肤里,大力的抠动了来,左手和右手一样也抠进了肉里,不断的搅动,我似乎都能听到搅动的声音,恶心欲吐。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已经完全超出了我认知。那老头子已经疯癫到失神,愣愣的看着黑色人形,眼神变得呆滞。那黑色人形将手指拔了出来,手指上还戴着红褐色的血肉,他的脸上多了两个窟窿,突然两个眼珠子从窟窿里钻了出来,不断的转动,好像在调整一般。他竟然在自己没有五官的脸上抠弄,直接抠出了两个眼睛,在那层如同烧焦的皮肤上,多了两只暗红色的眼睛,   他似乎很满意,右手右抬了起来,往自己的嘴巴那块地方用力的将手指插了进去,从左拉到右,那手指如同刀一般削了过去,一只舌头从出现的裂缝里钻了出来,带着粘稠的口水,他缓缓的放下了手,猩红的舌头不断的舔着嘴角,好像在舔什么糖果一般。   “呀....”那黑色人形,应该说是黑色怪物,他突然仰起了头,发出了难听的呻吟,他的裂缝竟在被撑大,他的嘴越张越大,裂缝竟生生扩大到了耳根,尖利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关伶已经害怕的捂住了嘴,我们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盯着这个恶心的怪物。他的舌头将裂口反复的舔着,头却不断的转了起来,一下子竟赚到了我们这边,他看着我们,舌头还在舔着,眼珠子在打量着我们。   “怎么办,黎正。”我惊恐的看着这个怪物,嘴巴小声的问道。“我怎么知道,能不问我么。“黎正看着那怪物,说道,得,他也慌了。那怪物只是打量了我们一下,却没有下一步的行动,而是把头转了过去。看向被绑在椅子上的老头,他竟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他只有两个眼睛和嘴巴,可那种兴奋却掩藏不住。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老头,老头已经完全没有了神彩,呆呆的看着怪物,神色呆滞。那个怪物蹲了下来,看着老头,竟修了起来,他明明没有鼻子,用什么闻的?难不成他双手并用,每只手一个指头抠出了个鼻子?   那黑色怪物嗅了半天,突然张开了嘴,那嘴大的惊人,下巴都掉了下来,他的牙齿竟连到了耳根子下,他一口咬在老头的手臂上,用力的撕扯了下来,”啊!!!!!!“那老头好像突然回过了神,撕心裂肺的喊叫起来,血从右肩膀喷溅而出,溅散在那怪物的脸上,血真的是喷溅出来的,血一下子就洒了一地。   那怪物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嘴巴叼着那只断手,脖子一仰,整只手没入了嘴巴,他咀嚼了起来,老头子还在叫着。关伶已经哭了起来,场面太过血腥。得想个办法,不然他吃完老头子,就该吃我们了。   我整个人发抖了起来,这黑色怪物,竟会吃人。“咔”的一声,那怪物又是一口,生生的将老头的另一只手也咬断了下来,享受般的咀嚼了下来。突然,那些站在角落的警察齐刷刷的睁开了眼睛,似乎是醒了过来,他们从鬼域里出来了?   不,是老头子被咬断双手,鬼域撑不住,自行解除了。顾宇率先叫了起来,看着正在啃咬的怪物,那些警察哪见过这种东西,全都神色慌乱起来。“吴钦阳,这是什么东西!”顾宇慌乱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算了,先救人。都给我开枪。”顾宇从腰间直接拔出了枪,那些慌乱的干警立马掏出了枪,迅速的恢复冷静。“开火。”顾宇一声令下,手里的64式手枪火力集中的打在黑色怪物身上。   “奥。”那黑色怪物被不断打来的子弹打的皮开肉绽,血肉纷飞,但完全没有一点倒下的意思,应该说,完全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感觉。他怨恨的转过头,看着刑警们,将最后一口肉咽了下去。//////421556[/ ☆、第三十四章 逃亡   那怪物怨恨的看着那些向他射击的警察,头转过来的时候刚好一颗子弹打在他脑门上,子弹穿透皮肤,血肉四溅,“嗷呜。”他嚎叫了起来,像一只狼一般,他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子弹不断的射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早已经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口,但人却完全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一步一步的往顾宇那边挪去。   “顾宇,停下,跑,子弹对他没用。”我见情况不对,对着还在射击的顾宇喊道,那些干警也慌了神,犹豫不决的换着弹夹。“第一小队,去把吴钦阳他们扶着,第二小队,继续射击,防止他靠近,我们撤退。”顾宇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对着旁边吩咐道。   那几个干警点点头,会列成队,摸墙直接跑到我们身边,直接将我和黎正扛起,楚荷和关伶并没有受伤,跑动没有问题。我们一行十几人一边打一边往外面退,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老头还在叫喊着,全身是血。   “能不能救他。”我被那几个警察扛着,我脸看向老头,突然有些心软。“你疯了么,还回去,这鬼东西连子弹都打不死,他吃人,回去找死么。”我看向身后,那怪物不紧不慢的走出院子,摇摇晃晃的追着,看着他的步伐,我突然想到了他将眼睛和嘴巴抠出来的画面,脑子里想到了什么。“不用害怕他追上,这东西刚生出来,还未适应自己的身体,跑不快。这老头还有太多东西没有说,我们必须救他。”我对着跑在后面的顾宇喊道。   “吴钦阳,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救人,他被咬断两条胳膊,流了这么多血,就算救出来很可能撑不到医院啊。”顾宇对着我喊道。“我要救他!”我一下子挣脱开扶着我的警察,直接转身往院子里跑,右脚每跑一步,都是钻心的疼,这老头我还有很多没有问清楚,关于十七年前,关于老猫,还有关于脸皮,还有这个恶心的怪物,现在还不能让他死。   “真他吗的拿你没办法。”顾宇一声吼道。“李杨,孙兵,随我来,救人。”顾宇对着身后的干警喊道,手里的枪重新上膛,跑到了我身边。“我们三个人吸引他,你进去把这老头带出来,我们几个只能撑一会儿,你时间不多,真是服了你了。”顾宇对我皱着眉头,“谢谢。”我对着顾宇点了点头,不愧是和我穿着一条裤衩长大的朋友,就算是此刻会耗上性命他也愿意随我救人。   “开火,不要让他抓住吴钦阳。”顾宇对着旁边的警察喊道,子弹率先打出,打在那怪物身上,我一瘸一拐的往前跑去,人越来越靠近这个怪物,他的眼睛突然盯着我,暗红色的眼睛似乎看到了猎物一般,手一下子向我抓来,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感觉他的动作在慢慢加快,若真等到了他完全适应了身体,那我们都要出事,我不要因为我的任性而造成人员伤亡,一切都得快。   “啪”就在那怪物的手要抓住我之时,子弹一下子打在怪物的手掌上,怪物手偏了方向,“吴钦阳,快,我只剩一个弹夹了。”顾宇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心下一急,侧身一滚,滚到了房子门口,肿胀的脚踝一触地疼的我眼泪都快要出来,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了老头子的身边。   我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他呆滞的看着我,眼睛无神,似乎已经接近昏厥了。“为什么要来救我。”他虚弱的对着我说道。我没有理会他,直接卸开了绳子。他的手已经没有了,没有扶的东西。   我急的一咬牙,直接将他身子抬了起来,扛在了肩膀上,我的右肩膀有伤,只能扛在左肩膀,重量一下子压了上来,我差点摔倒。都到了这节骨眼上,哪还能退,我“啊”的一声嘶吼,直接跑了起来,全然不管右脚上那钻心的疼痛。   我直接跑出了院子,那怪物还在和顾宇他们缠斗着,顾宇的已经没有了子弹,其余两人还在射击,不让他靠近。我一咬牙,直接跑过那怪物身边,不敢停下。“撤退,撤退。子弹不要停。”顾宇看到我跑了过来,担心的看了我脚踝一眼,对着身边的人大喊了一声。   我们四个人跑了起来,我感到右脚好像已经跑的没有了知觉。那怪物看着老头被我们抗走,突然“嗷”的大声的嚎叫起来,好像猎物被抢走一般,喊声愤怒。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了过来,不,应该说是小跑起来,“不好,他速度又变快了,我们快。”顾宇看向身后,焦急的喊道,那怪物刚开始还是小碎步的跑着,但现在越跑越快,张着恶心的大嘴追着。   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冲刺的运动员,身上扛着那个老头速度竟和顾宇他们相差无几。警车停在两百多米的地方,警车旁还停着一辆大众POLO,关伶坐在车里,神色焦急的看着我们。“快,上车。”几个干警已经在车门口等着我们。   待我们跑到一下子把我们推进车里,那怪物的愤怒的叫喊越来越大,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几个一上车,警车立马发动,往前面开去,“关车门。”顾宇对着旁边的警察叫道,那警察手一伸,一下子将车门拉上,就在门要关上的那一个瞬间,一只焦黑的手伸了进来,刚好卡住,那怪物的脸贴着车窗,舌头甩动,他愤怒的嚎叫着,吓得车厢里的我们连连后退。   “把他弄出去,把他弄出去,车速加快,快。”顾宇大叫道,那焦黑的手被们卡着,关门的警察一刻都不敢放松,手死死的压着车门,害怕那怪物将车门弄开。焦黑的手不断的抓着,我们早已经退开,他伸不进来,只能乱抓。顾宇从旁边的警察腰间一下子拔出枪,对着那手连开数枪,那怪物手微微一抖,“开车门。”顾宇一声令下,在车门开的那一个瞬间,顾宇的脚一下子踹了过去,生生的将那怪物踹了下去。   那怪物滚落在地,车门终于关上,车速极快的往前开去。我看向后车窗,看到后面的怪物从地上爬了起来,竟没有再追过来,像只狗一样蹲在地上,看着我们离开。   我转过头,旁边的老头脸色惨白,我赶紧脱掉满是血的外套,直接撕碎长袖,旁边的警察有抢救经验,将撕碎出来的布条绑上,简单的止血,老头的伤口很不平整,还有碎肉挂在伤口上,连着皮。布条一触到伤口,疼的他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谢谢...谢..."老头子躺在我的怀里,虚弱的挤出几个字眼,谁能想到,几个小时前还耀武扬威,本事通天的他,现在没了双手,满身是血的躺在我的怀里。顾宇吩咐开车的警察往最近的医院开。   “这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看着老头问道。“禁...禁魁。”老头虚弱的回答道。“禁魁,到底是什么。”“他...他是我儿子。”老头嘴唇已经发抖起来。   “你儿子!”整个车厢都震惊了,我们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个吃人怪物竟是这个老头的儿子,这东西,他哪有一点像人,“是我的...是我的错..”老头子突然悲从中来,哆嗦着,眼睛看着上方,竟昏厥了过去。   “完了,失血过多休克了。”旁边的警察说道。“再开快一点,他快撑不住了!”我大吼了一声,车厢内气氛紧张,警车再次加速,刺耳的警铃在公路上呼啸而过。//////422187[/ ☆、第三十五章 入院   警铃呼啸,警车开道,没有车子阻拦,自然的让开一条路。车子开的很快,很快就开到了离三恒路最近的医院,医院的急诊室门口早已经有医生和护士在等着,老头的鬼域崩坏之后信号也随之恢复了。   一到急诊室门口,老头就被迅速的抬下了车,随之抬走的还有黎正,他已经虚弱的没有多少力气,被护士也抬了进去。我也被几个护士引导着进入了急诊室,比起他们,我伤的最轻,只是右脚已经完全不能走路了,肿的吓死人,连碰都不能碰,肿块都呈黑紫色,护士看的都害怕。刚才的奋力奔跑,直接加剧了肿胀。   我胸口的伤口也早已经撕裂,虽然伤的不是最重,但也却是全身挂彩,满身都是老头的血,有些可怖。楚荷一直跟着黎正那边的护士,而关伶则陪在我的旁边,她开的没有我们快,稍后才到的。   一个颇具经验的老医师过了来,将我的脚洗净,在我的右脚踝抹了一点消炎药,拿一把小刀割开了一道小口子,黑紫色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放血时竟没有一丝疼痛,反而有一丝冰凉的酥麻感,疼痛竟然减轻不少。   大概放了一小杯血之后,医生将伤口按住,小心的用绷带包了起来,肿的像猪蹄一般的脚竟小下去了一大块,关伶一直在旁边耐心的陪着,顾宇还有别的警察一直在外面走动,顾宇焦躁不安的通知着上级,我猜想他一定要疯了吧,毕竟这种东西该如何解释,怎么会有人相信呢,不过这已经无法隐瞒了,那名为禁魁的怪物还没死,他对这个城市有着巨大的威胁。   我总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因为那黑色的焦皮怪物实在太过触目惊心,太过的不真实。关伶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气氛里缓过来,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恐惧,难为这个妮子了,明明与她没有关系的两次行动,她都亲眼参与了,对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来说,是否太残忍了。   胸口和肩膀被缠上了绷带,由于脚伤很严重,医院要求必须留院观察。只是曾经碰过那瓶子的手指那青色痕迹却怎么也消不下去,只是不再疼痛,猜想应该是被禁制破开之时的力量灼烧了。   黎正这个不死小强昨晚的伤未愈,今日又添新伤,幸好这家伙命够硬,够耐操的,这样子都无大碍。只是全身被包的像个木乃伊一般,我特地吩咐过医生,不管如何都不要取下的他的墨镜。他全身缠着绷带,就露着一个戴着圆角墨镜的头,颇为滑稽。   医院这些治疗费用也不用我们这些人担心,顾宇会帮我们申请报销,这次出勤唯一安慰的就是,顺利的救回楚荷,而且警方没有人员伤口,甚至连受伤的都没有,反而伤的最重的是我和黎正这对冤家。   黎正和我被分在了同一个病房,楚荷像个媳妇一般小心翼翼的照顾在一旁,她满脸的心疼和歉意,一直责怪着自己被人抓走,害的黎正伤成这样,不过黎正这小子破天荒的竟安慰起了楚荷,在我眼里是赤裸裸的打情骂俏。   关伶在确认我没有事情之后,下楼给我们几个买来了晚饭,我真的是饿坏了,吃的狼吞虎咽,不过黎正现在只能喝粥,楚荷在一旁像个小媳妇一样喂着他。顾宇告诉我们,他已经通知特勤组带上装备再去三恒路查探了,因为来自于警队亲眼所见,所以上级颇为重视,立马调派小组前去再勘察。   不过我估计那怪物应该已经不在那里了,一种隐隐的直觉,老头子还在抢救,他毕竟年事已高,这种伤加上失血过多,情况不容乐观。关伶在和我们吃完饭之后,遍离开了医院回了家,不然父母又该担心了,她说这几天学校没课,会每天都来看我们。   楚荷在顾宇的一在要求之下,被带回了军区医院,黎正和我的情况不适合转移,黎正嘱咐顾宇紧盯还在军区医院的白胡子老头,若一醒过来就把他控制起来,并向他报告。顾宇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事情多的根本处理不过来,我都有些心疼他。   楚荷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到最后还是和顾宇离开了医院。原本喧闹的病房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我和包的像个木乃伊一般的黎正躺在病床上,白炽灯照的有些刺眼。黎正一直没有在说话,一直看着天花板。   我们俩的脚都被吊在那里,他伤了左脚,我伤了右脚,包的像个粽子一般的脚被吊的老高,别说,我们俩伤的还挺对称。病房里安静的让我无所适从。突然,黎正打破了沉默,“吴钦阳,你真的很像一个傻子,那么危急的情况你还要回去救那个老头,如果我还能动,我一定把你打昏扛着你走。”   “哈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是你说的,男人的肩膀上,要扛的是责任,那个老头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搞清楚,不救他很多事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若我不管他,他肯定要被那怪物啃食殆尽的。”我看着天花板,说道。   “对了黎正,那个老头说,那个怪物叫做禁魁,你听你师傅提过这个么?”我不想把话题停在这件事情上,事实上我确实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我想,如果当时黎正没有伤的如此重,他也会跑回去将这老头救下的吧。   “不知道,师傅从没有提过这东西,不过这种东西,应该已经超出了鬼的范畴了吧,甚至不属于鬼妖,要知道,所有的鬼,都是虚的,不可能会有实体,而这个被封印的怪物,竟然是实体的,而且凶悍无比。”黎正摇了摇头,对着我说道。   “对了,那老头说过,那个禁魁是他的儿子,也就是说,这个东西是人变成的,可是既然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疑惑的问道,”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东西,是老头自己制造的,而且很有可能,那先前的封印,也是老头自己封印的,他将这个东西封印在罐子里,我想,他割这些女人的脸皮,凑成五行阵,不是为了召唤这个禁魁,而是为了再次封印他,老头根本没有办法对付他。但是,今日是禁魁解封之日,老头的计划被我们破坏,也间接的放出了这个怪物,那怪物一出世,没有先动我们,而是先吃老头,这也是佐证,这个怪物,对老头子充满了怨恨。“黎正分析道,黎柯南就是黎柯南,受了如此重的伤,脑子却还是像个小马达一般,转的飞快。   一切似乎都说的通了,我需要把之前的一切都重组起来,陈锋只是个小喽啰,猜想他在最落魄之时,也应该是一年前,那老头回到余塘的日子,他收留了陈锋,给陈锋住的地方,给陈锋吃喝,并教他道术,叫他替他办事。陈锋为了报恩,帮着老头杀人,他可能也不知道老头子为什么要杀这几个条件相符的女人,只是按照吩咐做事。   老头子杀人取脸的根本原因,不是为了召唤这个怪物,而是为了再次封印禁魁,黎正说过,那罐子上禁制,罐身摔碎的话,罐子里的东西也会灰飞烟灭,这老头费尽心机的想要再次封印,却舍不得砸碎他,他不忍诛杀这个禁魁,因为这个怪物是他的儿子,他只想要封印他,而不是剿灭。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了老头下午问的话:   “你觉得我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心里多了一丝感叹。//////422188[/ ☆、第三十六章 遗言   我本还想着继续说话,可床那边突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黎正竟睡着了。算了,不吵他了,他太累了,我心里对老头还是有些担心,不知他撑的过撑不过这一关,还有太多事情没有搞清楚,早已经吩咐过医生了,不管多晚,只要一出手术结果就来通知我。   老头的命,就交给老天爷吧。我伸出手关掉了病房的灯,病房里陷入黑暗的沉寂,我终于全身心的安静下来,虽然全身劳累,但却毫无睡意,谜团根本没有一点减少,反而更多,连我最亲爱的老猫,都好像掩藏在了黑暗里,他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   其实我不止一次问过老猫,为什么他要收养我这样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为了我这样的人,放弃了结婚,独自一人拉扯我长大,没有抱怨过一句。他总笑着说,我长的和他小时候很像,他一看见我就很喜欢。那一次车祸,我失去了双亲,失去了依靠,他不希望我在孤儿院长大,所以收养了我,他的理由总是温情,带着笑意的温柔让我无法再问下去。   老猫就是我的父亲,从小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但我总是倔强的不愿这么叫他,他倒也显得无所谓,就让我叫他老猫,介于爸爸和叔叔两个称呼之间,微微带着一丝熟悉的亲昵。   可这样的老猫,到底瞒了我什么。什么百鬼侵身,到底是为何发生在我身上,老猫费尽心思,抓到了那个老头,到最后却只是为了救我,百鬼侵身,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单纯的偶然发生的,老猫辞去了警察的工作,专心的追查那老头的下落,就是为了我。   但我想,不管怎么样,老猫不管瞒了我多少,他在做的事情,全都是为了我好。想到这里,眼睛竟也有些润湿,我抹了抹眼角快要留下的眼泪,长叹了一口气,我不想我的人生过的如此的不明不白。   再过五六天,就是父母的死寂了,虽然父母的样子在我心里早已经模糊的像烧尽的纸灰,但是老猫总是要求我,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必须带上一束小黄花,去看看他们,让他们看到我现在长成了什么样,陪他们说说话,老猫死后,我也将他的墓葬在父母的身边,我在他们附近种上了秋菊,每年到了秋天之时就会盛开,一片温暖的黄色。   脑子里七零八落的片段不断的袭来,让我逐渐产生了困意,眼皮终于是撑不住盖了下来,伴随着黎正均匀的呼吸声,我也睡了过去。我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被一阵光亮刺的眼睛一疼,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快,那个老人快不行了,他要见你。”   我的身体被这声音一激,坐了起来,眼前站着一个喘着粗气的护士,她捂着胸口,说话都有些不利落。“手术失败了么?”我赶紧问道,护士点了点头,“那老人送来的时候太晚了,失血过多,加上岁数大了,身体机能退化,对他是致命了,医生抢救了六个小时,还是....”护士对着我说道。   “快,带我去。”我听的心下一急,赶紧把挂在吊架子上的右脚放了下来,护士给我推来了轮椅示意我坐上,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从床上挪到了轮椅上,黎正也被吵醒了,转过着身子,盯着我。   “吴钦阳,快去吧。”黎正头侧向一边,看着我,我点了点头,示意护士小姐推我出去,黎正现在这副样子没人帮忙基本是动不了了。护士推着我的轮椅往前跑着,推过了医院的前台,我看向时间,3点30分。   老头快要不行了,但他却要见我,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事情。想到这里,拳头不禁捏紧了几分,护士推着我往前跑着,终于跑到了重症监护室,门被一下子推开,我被推了进去。   老头躺在病床上,脸上套着氧气罩,白发散乱,整个人像老了十几岁,他已经不是那个浑身是法的老道了,现在的他,只是个垂死老人而已。那心电图微弱的跳动着,他的样子好像随时会死去。   看到他的样子,我居然有些恨不起来,他是杀了小开的凶手,我却多了一丝同情,他是到最后落得个如此的下场,真的无法评说了。他看着我,眼睛有些浑浊,淡而无光,看到我的时候多了一丝丝生气。   护士将我推至她的床前,然后转身离去了。他看到我有些激动,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氧气罩不断的被水雾遮盖。他没有了双手,身子艰难的动了起来,他的眼睛一直往氧气罩看,示意我拿开它。我让他不要动,然后小心的将氧气罩拿开,他一离开罩子,用力的咳嗽了起来。   他说话有些吃力,断断续续的。“你想说什么,慢慢说,不要急,我在听着。”我小声的问道,他的眼睛里竟流出了眼泪,有些感激。“是...是我的错,是我把彦邦害成这样的,求求你们一定要...一定要除了他,我造的孽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让他在世上再造一份恶,再受一点罪了。”他的声音悲伤,近乎是哀求。   “我...答应你,只是,你为什么将你的儿子变成这样的怪物。”这个时候,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也是好的,让我杀了这怪物,我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能力可以除去这个恶心的东西。   “彦邦的娘...死...死的早,跟...着我受苦,可他长到二十岁的时候,害...害了场怪病,根本无人...咳咳...能够医治,儿子...儿子是我唯一的寄托,我不想让他死。二十年前我的作恶,根...根本不是什么因为一事无成,而...而是为了彦邦,可就算我赚了足够...足够的钱,却最终也没能救彦邦的命,我在年轻时...偶然得到了制作禁魁的道法,我走...走投无路,就把彦邦的尸身制成了禁魁,哪知这...禁魁根本没有人性存在,乃是至邪之物。我被逼得没办法,又不忍诛杀它,只能将...将他封印在罐子,我觉得这样,彦邦...彦邦就在我的身边了。”老头说到这,眼泪早已经止不住,从眼眶里滑落到耳朵,   “慢慢说。”我伸出手,小心的抹去他的眼泪,心陷进去了一大块。“只是这封印着至邪的禁魁是靠着我那死去的老祖宗留下的人皮,那皮乃是需要五个年轻女子的脸皮取最光滑部分缝制在一起,并画上...画上符印。我不知道我哪老祖宗为何要制作这样一块皮,我把还未成型的彦邦封印在了那个罐子里。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人皮只能封印十八年,彦邦已经在我身边陪着我那么久了,我不要失去他,我只能再次作恶,我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女人。”老头子气息微弱,说话声越来越小。   “我李志落的如此下场,也是因果报应,我没有怨言。”他悲叹了一声,“关于老猫,你还知道什么,求你告诉我。”我赶紧问道。“毛...毛秋逸的事情,我都和你说了,我并,..并没有隐瞒,我不了解他。我只是答应帮他治疗你,关于百鬼侵身...为何会...会在你身上,我不知道。”老子微弱的说道。   “吴钦阳...我要走了,彦邦的事情,就拜托...拜托你了。”老头子声音越来越小,浑浊的眼睛盯着我。我向他点了点头,“还...还有,你的病我...我并没有根除,只...只是...封....."我张大这耳朵想要听清那越来越小的说话声,几乎贴到他的嘴前。   ”嘟.....“身旁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平整的直线,发出刺耳的警报声。//////422825[/ ☆、第三十七章 受宠若惊   护士和医生早已守在了门口,一听到声音马上冲了进来,做着最后一刻的徒劳的努力,我被护士小姐推出了病房,他不知道这老人家是我的什么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只能安静的把我往自己的病房推。   老头子名叫李志,他死在了我的面前,我心中竟有些百感交集,悲伤满溢。面对这样一个结局,我能做的,只是一丝感叹。老头在下午捏着我脖子之时,曾说过,我们所珍视之人,只会成为累赘,绊手绊脚,他自己却又何尝不是呢?二十年前为了赚钱治儿子的病,用道法杀人,二十年后为了封印心爱的儿子,再次的作恶,残杀无辜之人。   我想,看到儿子变成如此模样,他的心,应该比谁都要疼吧。李志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真的是,无法评判了呢。护士将我推回了病房,警方的几个守着医院的人也赶了过来,往李志的病房跑去。   我有些累,心里除了伤感,却一直琢磨着李志在死前说的最后一句未完的话,侵入我身体的百鬼,他没有根除,而是封,封什么呢?最有可能的就是封印,也就是说,李志十七年前并没有完全治好我,他无法根除,而是把剩下的恶鬼给封印了。   我的心一抖,顿时就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冷汗就流了下来。如果那老头说的是真的,那我的体内,可能封着鬼?可是我健康的活到了这么大,连病都很少生,怎么可能有恶鬼在我的体内。而且小开附在我身上之时,并没有提起这件事,如果我体内真的有鬼,那黎正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   要知道,我与黎正第一次的见面就是他把小开从我的身体里驱了出来,按黎正所说,鬼附人身,吸取阳气,身体会越来越不好,小开附在我身上之时,确实是如此,那几天我身体差的要死,根本没有多少精神。   想到这里,虽然心存疑惑,但稍微有了些安慰,也许是李志死前神志不清,说错了也有可能,我的身体里怎么可能封着那种东西。我自顾自的安慰自己,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压抑下来,不至于显得太过害怕。   我进了病房,护士耐心的将我扶上床,帮我把右脚重新挂上架子,给我盖好了被子,对我温柔的拍拍肩膀,然后离开了病房,我的世界又这样安静了下来。“说吧。”黎正那边突然出了声,声音不大也不小。   原来他一直没有睡着,我叹了一口气,尽量不带任何的情绪,将李志的话复述给了黎正听,黎正听了之后,许久没有说话,我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吴钦阳,你怀疑老猫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相信他是爱我的,都是为了我好。”想到老猫,我的心又乱了起来。“他在你面前,有没有表露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我知道你不忍怀疑。”   “老猫是个很简单的人,爱喝点酒,爱和女孩子说些油嘴滑舌的话,但是在我印象里不记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回答道。“吴钦阳,我和你说,现在有两种可能,一就是那所谓的百鬼侵身,只是偶然,你刚好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从而让恶鬼侵入到了你的身体,李志说过,这百鬼侵身,在普通人身上,早已经死了,你却没有事。这是无法解释的地方。”   “那二呢。”我赶忙问道。黎正停了很久,“二,就是老猫当初收留你的目的就是不单纯,你这百鬼侵身,绝对不是偶然。”“不可能!”我吼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我无法接受这个答案,虽然这个答案早已经在我心里被重复问了自己千万遍,但我还是不相信,这样子的一个善良的老猫,会被讲的满是阴谋的味道。   房间里重新陷入了沉默,我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但却不想再开口。“钦阳,我们认识虽不深,但我并没有恶意。”“我知道。”我的头偏向墙一方,月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墙上一片小小的倒影。   “我并没有在你身上感觉到什么恶鬼的气息,不过,将死之人,其言也善。那李志虽然未将话说完,但大致意思已经说了出来。如果他并没有什么将恶鬼清除干净,其余剩下的是封印了起来。那么,那些恶鬼很有可能还留在你的体内。”黎正淡淡的说道。   “好了,睡吧,不要再想了,割脸的案子已经结束了。李志也已经死了,我们已经帮小开报了仇。你现在要想的是找你的师傅,这不是你来余塘的目的么?”我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下去,脑子已经乱成了浆糊。   黎正知道我现在情绪不稳,便也不再多言,顾自睡了去。我也在这心乱如麻的情绪里睡着了。   第二天在一阵香味里醒了过来,黄豆炖猪蹄,我一闻就知道了,人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床头竟然站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关伶,一个是佟尧,关伶正在把煲里的汤倒到碗里来。我看向时间,已经是中午时分。   佟尧正在一旁削着苹果,我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我在做春梦么?“你醒了啊,来,把这黄豆炖猪蹄吃了,我亲自做的。”关伶看向我,笑着说道。我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关伶将碗放置在我的床头柜上,然后把另一个碗給黎正,黎正早已经醒了,靠在床上,感激的接过。   “吴钦阳小朋友,够惨的,新伤叠旧患,在这医院可要呆上一段时间咯。”佟尧削着苹果,打趣的对我说道。“这叫光荣负伤。”我也不管有没有刷牙了,拿起勺子就吃起了猪脚,“吴钦阳,黎正,你们多吃点,猪蹄补脚的。煲里还有,不要担心不够。”关伶搬了张凳子,坐在了我们旁边。   这关伶的手艺还真是好,这猪蹄松软适中,不硬不软,很香,汤的味道也很好。我感激的看了关伶一眼,“哎呦,吴钦阳,伤没白受啊,倒是赚了个小女朋友。”佟尧看着关伶,笑着说道。   “我不是...”关伶听的一急,赶忙说道,脸色微红。“我说佟大法医,别乱侃关系,话说,你今天不上班么,怎么来看我来了。”我面色有些窘迫。“今天刚好轮休,听顾宇说你进了医院,伤的挺重。就顺道过来看看你,哪知道早有佳人相伴了。”佟尧站了起来,将苹果塞在我嘴里。   我嘴巴塞了苹果,说不出话,只好咬了一口,将苹果放在一边准备等会儿吃,我感到佟尧脸色有些微变,但很快就变回调侃似的样子。“昨天的事情,顾宇有和你说么。”佟尧点了点头。   也对,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是要征询法医。“我想根据你们所说的东西,我在一个地方见过。”佟尧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见过!在哪见过”我一下子支起了身子,连那边埋头苦啃猪蹄的黎正也停了下来,嘴里塞着骨头,看着佟尧,关伶也是一脸错愕。   “电影里啦,电影不都是这么演的么。”佟尧突然看着我们的反应,突然笑出了声,捂着嘴,眉梢上扬。“切...我说佟姐姐,没你这么耍病患的。”我泄了气,无语的看着佟尧,虽然她笑的颇为好看。   我看向黎正,他又恢复了啃着蹄子的状态,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在那川菜馆里他的吃相,这货果然有吃货属性么。“好了,吴钦阳,既然你有佳人相伴,那我就回家好好休我的假了。”佟尧笑着站了起来,拍拍我翘着的右脚。   “姐姐,我送你。”关伶站了起来,亲昵的叫道,然后站了起来。“吴钦阳,有事电联。”佟尧朝我挥了挥手,走出了病房。   他们一走,病房里只剩下了黎正的啃猪蹄的声音,戴着个圆角墨镜,全身包的像个木乃伊,手里握着个猪蹄,这场面,让我颇为无语。   我终于是笑了起来。//////422880[/ ☆、第三十八章 故事(1) 关伶很快就回来了,带着笑意,混着窗外的照射进来的阳光,那样的微笑就像在苦咖啡里的方糖化开一般,让我苦涩的心情带上了一丝微甜,柳叶眉,大眼睛,脸型却不是那种瓜子脸,而是有些微圆的鹅蛋脸,白皙的皮肤,一层薄薄的刘海挂在额头,长发及肩,说不出的清新漂亮。   想来这妮子在大学里也该是门庭如市,追随者众多吧,再加上这妮子人畜无害的性格,对谁都是那么热情,那些寂寞骚动的大学男人,该是如何悸动,争先恐后般的献殷勤和示好吧,我看着关伶微笑的脸,脑中脑补着她如女王般接受着万千臣子进攻,翘着小指,左一句本宫,又一句哀家的场面,果然是被黎正这萌物带坏,满脑子都是清辫子戏。   “猪蹄好吃么。”关伶扑闪着眼睛,在我身旁坐下,接过黎正递来的空碗,又给他盛了一碗猪蹄给他递了过去,果然是吃货,吃的可真够快的。我还未说话,黎正便麻利的点起了头。   “好吃。关姑娘的制蹄手艺想必是极好的,若假以时日,必定是前途无量,统领一方人物。”我吃着肘子,对着她说笑道。“少来了你,不正经。”她被我逗的有些乐。   “姑娘不必自谦,本道自不会骗人。”我见她笑了,便继续插科打诨,突然右侧的床悠悠的传来了一句...“蠢蛋。”眼睛瞥过去,黎正又自顾自吃着蹄,完全没有一点理我的意思。   “反正那么无聊,钦阳,你讲点故事给我听好不好,你是私家侦探,肯定有好多奇奇怪怪的故事吧。”关伶坐在我身边,期待的看着我,我神色大窘,这妮子果然是把我的职业想的太过崇高了,哪有什么故事,抓奸在床?我倒是想起了上一笔生意,我跟着那个男人还有他的情妇进到酒店,本以为万事搞定,跟了这么多天总算有收获,就等那男人的凶婆娘过来抓奸就能万事搞定,可哪知那男人哪是省油的灯,早知道他那婆娘派私家侦探查他,早就设好了局等我们,那个他搂着的女人一上楼就从酒店后门走了。   以至于我带着那个凶婆娘兴冲冲到了酒店房间,砸开房门里面竟只有他男人还有另外个男人,他们在一起喝酒谈生意。最傻x的事就是我驾轻就熟,以为万无一失,就没有带相机,什么都没有拍下,那凶婆娘脸上挂不住,两夫妻突然一个鼻孔出气,竟然怪罪于我这个无辜之人。   到最后的结局就是,我一分钱都没有拿到,还被那个男人的手下给胖揍了一顿,打的好几天走不了路,那凶婆娘还在主妇界大肆宣扬我的坏名,我多笔生意积累下来的抓奸好能手的口碑毁于一旦,想到这就是一把辛酸泪。   “吴钦阳,吴钦阳。想什么呢。”关伶的手在我眼睛挥着,硬生生把发呆的我拉了回来。“关伶,我资历浅,哪有什么奇怪的故事,要不你给我们讲讲吧,你这么古灵精怪的人。”我笑了起来,为了掩盖我脸上的窘迫,如果我把刚才的故事告诉她,她和黎正这俩人肯定要笑我一个下午。   “那黎正,你有么。你这么厉害的道士,肯定有什么刺激的故事吧。”关伶把头转向了黎正。“我不太会讲故事,还是你讲吧,这人爱听。”黎正撇了撇嘴唇。关伶性格大喇喇的,没听出黎正话里的画外音,脸上一阵失望,但是马上就拍了拍手,神色恢复了高兴。   “那好吧,那我就和你们说说我奶奶的事情,你们可要认真的听着奥。”关伶看着我说着,我马上点了点头,作出期待的表情。“这是我奶奶告诉我的,她说这是千真万确的,真的是她自己的故事,本来我觉得这个故事不像真的,但是奶奶每次说起来都是信誓旦旦的,直到前晚还有昨天的事情过后,我才相信奶奶和我说的事情,多半就是真的。”   (以下是关伶的口吻)   那是1958年的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奶奶才11岁,那时候三大改造刚完成两年,人人都呼着主席好,主席万岁。我奶奶没上过学,啥也不懂,只知道随着村子里的人信毛主席,万事随着主席走,那时候家家挂着主席像,村村传着主席语录,我奶奶大字不识,红歌倒是极好(这妮子讲故事真有意思,还要交代一下时代背景。)   那时候物资啥的肯定缺乏,整个村子里就一个供销社,东西种类不多,糖果是孩子最爱的东西,我奶奶8岁起就开始帮起家里做起农活了,那天她在山上割完猪草,那天奶奶说自己劲特足,割了好几捆,把多出来的猪草顺便卖给了隔壁家的二叔,卖了一分钱,那时候一分钱对一个孩子来说那是大钱了,我奶奶心下高兴,就兴冲冲的往供销社跑去,我奶奶家和供销社离的有点远,一个在村东,一个村西,我奶奶揣着钱,别提有多兴奋,她早就想吃供销社的糖了,那时候的农村可不比现在,糖这东西都是稀罕物了,更别提什么进口的巧克力了一类的,想都别想,就只有那种简简单单用那种皱巴巴的彩纸包着的糖,那彩纸颜色还特单一,我奶奶到现在还有保存着,现在看来,特别难看。但那时候我奶奶懂什么,她早就想要吃上这糖了,爱吃甜是孩子的天性,虽然那个糖果味道并不是那么的好。   我奶奶跑的像个兔子一样快,满脑子就想着那糖,她跑着跑着,突然被绊了一下,人一个踉跄,直接摔倒了,那时候幸好是刚入秋,奶奶的衣服穿的还算多,没有被划伤,要知道那时候的地是黄泥地,都是石子,摔在上面的滋味可想而知。   奶奶的裤子被磨出了个大口子,差点哭出来,一想着回去准给娘亲责骂,可她奇怪的事,她怎么会被绊倒,奶奶转过头看向刚才跑的路,路边是条河,村里洗衣洗菜都是往这里打水。路面虽然不平整,但也不坑洼,路上并没有什么路障什么的东西,都是些细小的石子,奶奶的可以确定的是她确实是被什么绊倒的,而不是脚踩在石子上滑到的,奶奶是个野丫头,平时机灵的紧,不会弄错。奶奶摔的一头雾水,心疼自己的裤子,使劲的拍着衣服上的灰。   看着裤子破开的口子,奶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奶奶最怕她娘了,也就是我太奶奶,太奶奶很凶的,一定会拿藤条抽我奶奶的。奶奶越想越气,走回到刚才的地方,认为是这石子害的她跌倒,她虽然感觉不是,但毕竟是个孩子。她使劲的踢着,脚突然踢到了一个东西,我奶奶说踢到的感觉就像脚踢到皮球一样,不过是漏了气的,很软,吓了奶奶一跳,往下一看,什么东西都没有。可奶奶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原本平静的河面扑通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一头扎进了水里,水花的溅的老高,吓的我奶奶失声叫了起来,往后一个栽倒,奶奶马上想到是不是什么谁家的调皮孩子故意逗她,赶紧环顾四周找人,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是正午时候,就算刚入秋也是闷热的,哪会有人走动。奶奶突然起了鸡皮疙瘩,她又看向河面,刚才水花四溅的河面恢复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可在这时候那河面突然刮开了一阵水花,那场面奶奶说,她一辈子都不敢忘记,这青天白日的诡异。   那水花往两边溅开着,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一般,但却什么都看不见。那水花直直的往前有着,那河有一大片芦苇林子,那水花到了林子前,终于是停了下来,我奶奶一直害怕的不敢动,她本以为结束的时候,那片芦苇突然摇晃了起来,好像被什么压着了一般,纷纷的倒下去,一片一片的往后倒,像是有什么东西直接盖了上去在爬动一般。   奶奶差点就吓哭了,哪还有心思买糖,从地上爬了起来,灰也不拍,直接往家跑去,边跑边哭,跑的飞快,没一会儿就跑回了家。   关伶悠悠的说完了,说的我在这阳光明媚的下午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头皮发麻。关伶自己也捂着手臂,好像自己也被自己说的吓到了。“怎么样,这故事可是我奶奶亲口和我说的,奶奶说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关伶对着我和黎正说道。   我看向黎正,他戴着墨镜看不清楚表情,但应该也在认真的听着。“那是水鬼在晒太阳,刚好被你奶奶给撞到了,你奶奶踹到的东西,乃是水鬼。”黎正不紧不慢的说道。   “哇,你怎么知道的,道长就是道长,但是呀,我这故事还没有讲完呢。”关伶崇拜的看着黎正。“这故事还有后续?那快继续说。”我这人,跟着黎正啥鬼怪都见过了,但是听着故事却还是害怕,却对着这个故事的后续有着无限的好奇。//////423429[/ ☆、第三十九章 故事(2)   关伶随手把那个佟尧削好的苹果拿了过来,也不避讳我刚咬过,张开嘴就咬了一大口,满足的嚼着。“甜。”嚼了半天吐出这么一个字。关伶吃了几口苹果之后,终于又说了起来,她似乎非常享受我专注的表情。   (以下还是关伶的口吻)   然后呐,奶奶就哭着跑回了家,可太奶奶一看到我奶奶这幅脏兮兮的鬼样子,裤子还破了一个大口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那裤子可是太奶奶刚给我奶奶做的,怕入秋我奶奶着了凉。太奶奶操起藤条就打,奶奶哭的伤心,一边哭还一边和太奶奶说刚才在河边看到的诡异情况,可奶奶哭的哆哆嗦嗦,被藤条一边打着,哭的更响了,太奶奶哪会相信奶奶,又认为奶奶是为了不被打而编出的借口。   奶奶被打的一直哭,太奶奶也心疼奶奶,抽了她两三下就不打了,直接把我奶奶的裤子扒拉下来拿去补了。奶奶光着屁股回了屋,就躺在了床上,如果没有刚才的状况,奶奶应该是快乐的吃着供销社的糖,开心的笑着。   不过孩子的天性就是爱玩,忘的也快,很快奶奶就忘记了这档子事情,也没有向别人再提起这件事,不过每次都下意识的靠房子走,尽量离河远点。那天奶奶割完了两捆猪草,嘴干口渴,可自己带来的水早已经喝完了,奶奶想着今天的猪草已经割完,就准备回家。结果一下山到了河边,就看到几个顽童在水里嬉戏游泳,天气才刚入秋,却也是闷热异常,河水冰凉,那三个个顽童玩的好不快活,看的奶奶都有些心痒痒,可是她对这河有着阴影,那件事之后就不太敢靠近。   那三个顽童奶奶都认识,奶奶是村里出了名的疯丫头,和那些男孩子没有啥两样,啥都玩,处的很好。一个是阿牛,还有一个是四叔的儿子阿细,阿细其实只是他的外号,我们这边细也有傻的意思,阿细平时呆呆笨笨,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外号,还有一个是村子里的小胖子,叫三炮,才9岁就肥的一甩全是肉,在那个物资紧张的年代他的身材倒是滋润。   “二丫,你也下来啊。”三炮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奶奶,对着奶奶挥手叫道,(奶奶的小名叫二丫)奶奶现在虽然全身是汗,也想入这水好好游一番,但一想到上次的事情就一阵后怕,“不了,我娘还在等我的猪草呢,我回去了。"   奶奶对着三炮说道,“二丫,下来吧,和我们一起啊,这么热的天。”阿细憨笑着,怂恿道,“是啊,下来吧,等会再回去嘛。”旁边的阿牛也跟着叫道。“不了,你们玩吧,我走了。”奶奶拉了拉肩上的猪草,回绝了他们,往前走去。   “扫兴。”三炮撇着脸对着奶奶喊了声,然后自顾自往那片芦苇林子游去,芦苇林子在河中心,一大片阴影,太阳晒不到。三炮一游到那就示意阿牛和阿细过来,阿牛和阿细的水性没有三炮好,不怎么敢到那去,但三炮一直怂恿,他们最后还是往那片芦苇游了过去。   这时候奶奶已经走的挺远了,没有再看他们,就在我奶奶准备拐弯的时候,突然身上传来阿细大喊的声音,奶奶一下子回过了头,看见阿细和阿牛正在大喊大叫着,两个人使劲逮着三炮,三炮的头一直浮上来,潜下去。奶奶本以为他们只是在玩耍,只是这叫声可并不像。   难道是三炮淹水了,奶奶一想到这里,赶紧把肩膀上的猪草丢在地上,往河那边跑去,她突然想到了上次的事情。她跑到岸边,看见阿细还有阿牛脸涨的通红,死死的拽着三炮,三炮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的往下扯一样,一下浮上来一下子又沉下去。奶奶慌了神,大声的呼喊起来,“二丫,看什么呢,快过来帮忙。”阿细对着奶奶大喊道,奶奶虽然怕这河,但是看到三炮的样子,心下一急,直接跳了进去。   要知道,奶奶的水性可不比那三炮差,可这河中心的芦苇林子她却从没有游过来过,这里吃水很深,大人都很少游去那。奶奶很快就游到了阿细那边。正准备救人的时候,突然脸上被一滩水砸中,奶奶满脸是水,整个头发都湿了,阿细还有阿牛突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三炮一下子钻了出来,抹了抹脸,指着我奶奶哈哈大笑。   奶奶这才意识到被整了,脸有愠色,“二丫,不这样你还不下来呢,哈哈哈。”阿细看着奶奶狼狈的样子说道。奶奶很是生气,感觉被耍了,转身就要游走。“我再也不和你们玩了。”奶奶愤愤不平的对着他们说道,往河对岸游去。   “二丫,别嘛,别这样,一起玩嘛。”阿牛当着和事佬,对着奶奶叫道。奶奶懒得理他们,现在她只想早点离开这条河,几天前的事情对奶奶留下很大的阴影。   就在奶奶快要游到对岸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拍水的声音,拍水声急促,奶奶转过头,看向他们,那个三炮又在一沉一浮,手不断的拍着水,旁边的阿牛还有阿细惊愕的看着三炮。   “你们不要想着骗我,我不会再上当了。”奶奶对着阿细他们叫道,突然阿牛和阿细抓着三炮的手,死死的把他往上提,三炮的头不断的浮出,嘴巴张的老大,吃了不少水。   “二丫快过来帮忙,这次是真的啊,有什么东西在扯着三炮。”阿牛对着奶奶憋着脸大喊。奶奶一听,马上调头游了回去,阿牛还有阿细死死的拉着三炮,三炮不断的挣扎着,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扯着他一般,不断把他往下拉,阿牛啊阿细都快要被他拉下去了。   奶奶赶紧游到了他们旁边,帮着阿细抓着三炮的手,手一抓到三炮的手就感到一股子钻心的冷,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拉着他下沉,三个人竟都拉不住,奶奶大喊了起来,想要寻求大人的帮助。   奶奶渐渐的也感到力不从心,那拉着三炮的力量越来越大,阿牛和阿细的力气就快要耗尽了。“救命啊...”奶奶不断的喊叫着,这时候刚好走来一个人,扛着锄头,好像刚干完农活,是隔壁的二叔,他一听到呼救就跳下了水,很快就游到了奶奶这,帮着抓着三炮,大人的力气果然不一样,三炮被生生的拉了上来,可还没等奶奶放下心来,出了半个身子的三炮突然被猛力的拉了下去,那力气巨大无比,直接把二叔扯了下去,连二叔都被拉了下去。   奶奶吓的一声大叫,可当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一头沉进水里,他只看到二叔不断的弹着脚,想要拉住三炮,奶奶说,她一辈子不会忘记那个东西,黑乎乎的一团,只有露出两个闪着青光的眼睛,三炮已经失去了意识,脚上被一块黑色的东西缠着,不断的往下拖。   奶奶被那东西一吓,嘴一张开,被水呛了一口,直接浮了上去,没过多久二叔也浮了上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但三炮却再也没有浮上来,二叔没有把三炮救回来。   后来村子里炸开了锅,三炮的爹娘哭的快要昏死过去,这么可爱的大胖小子就这么没了,连尸体都没有捞到。奶奶因为这件事情受了刺激,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出家门,后来三炮的尸体三天后浮了上来,肚子里胀了水,全身青黑色,胖的像个球一般,他的脚踝上,有着五个清晰的指印,村子里的人都说是水怪扯走了三炮。   奶奶整整在家里躲了一个多月,害怕的不敢出门,后来听太奶奶说村子里来了个道士,免费帮村子里的人抓那河里的水鬼,后来水鬼就这样除了,村子也就恢复平静。   关伶悠悠的说完,“我靠,就这样没了?虎头蛇尾啊。”我看着关伶,叫喊道,“没有办法呀,奶奶那一个月都在家里躲着,后面的事情她根本不太清楚,我也没有没办法。”关伶摆了摆手,表示无辜。   “你奶奶的村子可是花斗村。”那边的黎正冷不丁的问道。关伶突然神色欣喜的看着黎正:“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的,这村子早在三、四十年前就已经拆掉和别人的村子合并了,你这怎么知道的。”   “若是花斗村,那想必是没有错了。”黎正看着我和关伶,一抹浅笑。看的我一头雾水,人家的故事你也能掺和一脚?   “你奶奶说的那个抓鬼的道士,应该是我的太师傅,既然如此,就让我把这个故事,继续讲下去吧。”黎正的墨镜在阳光下闪着光。卧槽,这个世界当真有这么小?   这也能扯上关系,还没等我吐槽,黎正便讲了起来...//////423431[/ ☆、第四十章 故事(3)   黎正扭了扭胳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左腿,推了推墨镜,将小碗放向一边,清了清嗓子,说了起来。黎正声音有些微哑,兴许是昨天喊的太过用力,伤了嗓子,微哑的声音竟带上了些许磁性,让人听着颇为舒服,   (以下为黎正的口吻。)   这是我小时候师傅告诉我的,我没有见过太师傅,他老人家很早就去世了,按我师傅的说法是我太师傅泄了太多天机,帮了不少人,却没有帮到自己,损阳折寿,到壮年便去世了。太师傅死的时候是1977年,50多岁就走了,多病缠身。   但我看过太师傅的照片,慈眉善目,神采奕奕,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像个干部一样。那花斗村之事,是我的师傅告诉我的,太师傅名叫蒋呈,年轻之时,老毛子还没拿到政权的时候,别人常常叫他蒋公,带着玩笑的意思,那时候太师傅年轻,自然也很享受这个名讳,只是老毛子建国之后,没有人再敢这么叫了,这样子是要被当特务啥的给逮走的。   花斗村的事情师傅在我小时候反反复复的和我说过多次,刚才关伶一讲起这故事我便觉得有些熟悉。现在问清了村子,刚好时间也吻合,那想必关伶说的道士就是我太师傅了。   话说那时候我太师傅道术小成,三十而立,喜欢到处游历,太师傅是城里人,家里也体面,听说是个大地主什么的,老毛上了之后就给打倒了,几代家业就这么没了。但家里还是留了点家当的,所以太师傅的日子过的还算凑合,那时候人人都想往城里挤,太师傅却总喜欢往农村里跑,那时候大跃进还没有开始,农村的风气比城里好上许多。   但后面的事情确实如太师傅所料,六几年开始的文革,破四旧,打倒牛鬼蛇神,太师傅虽然积德不少,但因名气不小,被批斗的很惨,还被流放到了农村。当时的那些人,人人都跟红了眼似的,天天批斗这个,批斗那个,情分都不留,很多人争相举报自己的亲戚,美名其曰大义灭亲,人人都是主席的红卫兵。太师傅撑到了老毛子死,文革结束,但还是离世了,虽然师傅说太师傅是因为年轻之时帮人太多,泄了天机,才会早早的殒命,但我总觉得这场莫名其妙的运动,才是导致太师傅在壮年之时离世的原因。   好了,这些都是后话,扯的有些远,我们回到花斗村的事情上来,师傅那时候家里虽然被没收了土地,但组织上为了补偿这些,就给了太师傅个闲差当,算个小干部,太师傅的一身道术都是和一个江湖术士学的,这里不是我啰嗦,我又想提一提这个江湖术士,那时候的江湖术士和现在的人看他们的观念没有什么大区别,从古至今,皆都称之为神棍。   太师傅小时候身体很不好,常常患病,一病下来经常卧床数月,身体越来越差,那时候太师傅的父母在那地方也算是有些脸面的人物,可对这家里唯一的儿子没有什么办法,请过了多少大夫,吃过了多少药都没什么见效,看着太师傅一天比一天虚弱,家里的人几乎都快急红了眼。就在他们没了办法的时候,有了江湖术士找了上来,说可以为太师傅治病,但他的要求就是要太师傅认他做师傅,授他道术。   那时候太师傅的是因为八字轻,给野鬼缠上了,江湖术士给太师傅驱了鬼,收下了太师傅这个徒弟,其中细节我也不甚了解,师傅告诉我时他也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   好了,这次真的回到花斗村上来(虽然黎正说了一堆和故事无关的东西,但我和关伶听的却颇为认真,想来那些带着年代的故事,在现在看来,是颇为怀旧的。)那时候的城里纷争很多,动不动就会有人举报,虽然没有像文革一般,但是也够呛,太师傅混的闲差,并没有多少工作,所以他特喜欢往农村里走,村子里很淳朴,人也单纯,不像城市里。   那天太师傅就刚好到了一个叫花斗的小村子,村子不大,二十多分钟就能走完,人口也不多,他一到村子里的时候,刚好碰上几个村民在打捞什么东西,围着的人很多,还有个女人跪在地方不住的哭泣,一个男人抱着他,也眼巴巴的望着河面,眼眶深红。   太师傅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赶紧走上前去,他从村民里挤了进去,村子里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太师傅,因为太师傅并不是村子里人,这村子不大,家家户户都知根知底的,连谁家的猪下了几个崽大伙都清楚,太师傅一看就是外乡人,而且这笔挺的灰中山装,一看就是城里来的。   太师傅一往前便看见几个村民拿着木棒往水里挑,河面上飘着一个大胖孩子,全身浮肿,身体呈青紫色,想必已经是已经死了多日了。那些村民将尸体挑到了岸边,然后小心的把那孩子的尸体给抬上了岸,放到了早就准备好的草席上,那个女人一见到那孩子的尸体就扑了上去,整个人都快要哭死过去,身后的男人应该是那女人的丈夫,紧紧的抱着那女人的肩膀,眼眶含泪,咬着嘴唇。   “我的三儿啊,我的三儿啊。是谁害死了你啊。”那女人声音悲伤,后面站的几个村妇,也忍不住的抹起了泪。太师傅打量着那孩子的尸体,突然发现那孩子右脚的脚踝上有几道清晰的印迹,呈青黑色。   太师傅立马蹲了下来,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个动作一下子就激怒了在场的村民,你说人家刚刚丧子,你个外乡人却像看个什么似的折腾孩子的尸体。正当那些村民刚想指责太师傅的无理之时,太师傅突然发了话,他对着旁边哭的昏天黑地的妇女问道:“你这娃娃水性如何。”   妇女哭成这样,哪回答的上来,她旁边的男人替他答道:“我这娃娃,虽然才9岁,但从小就爱扑腾,水性也是极好,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溺了水,二丫他二叔还说是...是被什么东西给拖下去的。”那男人似乎说到了伤心处,捂着脸哭了起来,那时候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哪家要是没了个儿子那跟把这家给弄垮了差不多,何况这样一个大胖小子,谁不心痛。   “那就没错了,你这儿子,是被这河里的水鬼给抓了下去。”太师傅看向孩子的左脚踝,五个清晰的指印,小拇指处的青黑最重,似要滴出墨来。此话一出,身后的村民顿时炸开了锅,人心惶惶。   他们一听我太师傅说的话就知我太师傅不是什么普通人,那时候的农村,哪个村子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村民早就怀疑这三炮是给水鬼给抓去的,可就是没什么人敢乱说话,怕刺激三炮的爹娘。   “先生是何处人也,若不介意,借一步说话如何。”人群里一个老人家走了出来,太师傅站了起来,自我介绍道,“我叫蒋呈,略懂阴阳之术,不用借一步说话了,这孩子全身青紫色,带着黑气,脚踝上有五个清晰的指印,定是被水鬼给托了下去。”太师傅指着三炮的尸体,严辞说道。   “你说我三炮是给水鬼给逮去的?”那个妇女听到太师傅的话,惨兮兮的望着太师傅说道.......................//////424065[/ ☆、第四十一章 故事(4)   那女人的眼睛已经红肿不堪,满是血丝,让人同情。太师傅竟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天杀的东西啊,要了我三儿的命,还我三儿的命啊。”那女人突然望着平静的河面,大叫了起来,声音都嘶哑了,她竟一下子从他男人怀里挣脱开,想往河里跳。   还好太师傅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那个女人,生生给拖了回来,那些村民也是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把那女人安抚住,“三儿他娘,有什么都都不要想不开啊,你要是也没了,你让大柱(三炮的爹。)咋办。”村民纷纷劝慰道。   “先生,我家三儿死的冤,但是这河关系到全村的用度,看你便不像我们这些山野村夫,请先生发发善心,把这河里的水鬼给治了吧。”那男人突然跪了下来,对着太师傅恳求道。“是啊,蒋先生,你就帮帮三儿他爹吧,做做好事。”那些村民也在旁边附和道。   太师傅突然脸色犹豫了起来,他看向那个已经哭的快要虚脱的女人,心里犯了难,治水鬼的事情太师傅当然要做,但是他却有些无法开口,要知道水鬼,就是专门是逮了别人来接替自己,然后自己去投胎的东西,专门喜欢拖游水的孩子下去,也就是,现在这条河里的水鬼,不是别人,正是那女人哭闹着的三炮啊,刚才光是说他那儿子是被水鬼拖走那女人就已经受不了了,再实话实说,这女人非得殒了自己的命去给儿子当替身不可。   “先生,求求你,治那水鬼吧,我大柱给你磕头了。”那男人头一下子低了下去,当真给太师傅磕起了头,太师傅一下子慌了,赶忙把他扶了起来,他哪受的起这份跪拜。“这水鬼我一定会治的,今儿个我就在这村子里住下,做些准备工作,明日便收那水鬼,可好。”太师傅对答应了下来。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那男人捂着嘴,对着太师傅不住的道谢,太师傅虽然应了下来,但是心却是五味杂陈。“那先生晚上就住于我这,我王老在这就先谢过先生了,这三儿的事情出了之后,村子里的人好几天都不敢来这河里打水了,村子里的二丫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整日躲在房子里发抖呢。”刚才和太师傅说话的老头走了出来。   太师傅点了点头,对三炮的父母说道:“这水鬼侵过的身体,尽早掩埋,切勿放于屋子中,最好在天黑之前就埋了,我掐算了一下,你们那后山风水极好,你们往东南面埋,越快越好。“太师傅对着那男人说道,众人当然也不敢有异议,毕竟是这种邪乎的事情,那男人也没有迟疑,当下便和几个村民将草席卷了起来,连棺木都没有,草草的和太师傅一起把这孩子埋了,做了个简陋的墓碑,太师傅告诉他们,这尸首要在除去水鬼之后七七四十九日才可从这埋的地方起出来,再带上棺木厚葬。   忙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天已经渐黑,村民也各自回了家,三炮他爹也扶着已经哭的虚脱的那女人回了家,太师傅答应明日正午之时开坛作法收那水鬼。   太师傅和那个老人回了家,这老人姓王,村里的人都叫他王老,六十岁的年纪,是村子里的村长。太师傅一到他的家,就让王老拿来纸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太师傅写的是压惊茶的方子,方才他听说村里有个孩子受了惊,这才写了下来。   “竹叶五钱、籐两钱、蝉螁一钱、熟薏米三钱、山楂两钱、谷芽三钱、独脚金半钱、羚羊角骨一钱、糖冬瓜五钱。”王老,照着这个方子去抓个药房,熬成汤给那受了惊的娃娃服下,还要麻烦你去给我弄点香灰,最好是庙里的,那种香灰对水鬼最为有效。”太师傅将纸递给王老,说道。   王老也不敢怠慢,将药房赶紧送到了二丫的家里,自己摸黑去了半山的庙去弄香灰,搞到天完全黑才回来,此时的太师傅已经调好朱砂,画好符咒了,正拿着桃木剑擦拭,太师傅这人总是把这些东西放在包里,随处带着。   那王老进了房门,就把一罐子的香灰放在了太师傅面前,太师傅拿手弄出来点,轻轻的搓了搓,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王老的媳妇儿也早就煮好了饭菜,就等王老回来吃,太师傅便将香灰放下,也跟着去吃了饭。   吃饭时,太师傅把水鬼的事情和王老说了一说,那水鬼是逮人做替身的,那死的孩子已经成了水鬼,他明天要除的,正是那孩子。这可把王老惊的不轻,筷子都拿不稳了,可思来想去,却也是没了办法。   这条河关乎全村子的用度,更何况,这水鬼不除,全村都人心惶惶,谁家还敢靠近那河,那水鬼会抓人当替身,那些村子里的半大小子都有危险,王老在这村子活了一辈子,对这村子的感情颇深,哪舍得村民受如此的罪,况且他也有个7岁的孙女,他也害怕。   “蒋先生的意思我知道了,三炮既然已经成了水鬼,那就请蒋先生除去他,换村子的平安,这事情,我不会告诉三炮的爹娘的,他们还年轻,还能再生孩子,不能让这件事让他的婆娘死了心。”王老轻轻的把筷子放下,对着太师傅说道,眼角竟泛了泪。   太师傅向王老点了点头,“明日若收了这水鬼,我必会超度他,引他入黄泉路,给他指引方向。”太师傅扒拉了几口饭,无心再食,放下筷子,早早入了屋睡觉,此时太师傅却也是百感交集,不想表露。   第二天一大早,村子里的人就早早的聚到了王老的家里,他们一直在记挂着除水鬼的事情,当太师傅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被这阵仗给吓了一跳,“蒋先生,谢谢你,二丫喝了这压惊茶,好多了。”人群中一个村妇走了出来,对着太师傅谢道。   “有用就好,有用就好。”太师傅点了点头,可现在才早上9点多,离正午还有一段时间,但已经是可以去做准备了,太师傅随便吃了点早饭,便准备出发了。太师傅拍了拍王老家的八仙桌,示意他们抬到河边,又从王老家里讨了点米酒,带到了那里。   村民们七手八脚的把八仙桌抬到了河边,太师傅在桌子上摆上两支蜡烛,取出准备好的一个香炉,去了盖,把香灰倒了进去,然后在四个角落放上小杯子,倒上米酒,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太师傅拍了拍手,找了处阴凉地方做了下来,闭目休息,等下肯定要耗上不少力气。   村民们也各自在一边聊天,也不敢打扰太师傅休息,三炮的爹娘也在一旁站着,没怎么说话,但是三炮他娘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不再哭了,只是那眼睛,肿的厉害。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当午,到了正午时分,村民刚想叫太师傅醒来,太师傅却准时睁开了眼睛,别看他睡着,掐着时间呢。太师傅整了整衣服,将脖子上的扣子解开,挽起了袖子,拿出火柴点燃蜡烛,那蜡烛在正午的大亮时分竟也分外的亮,起了风却也只是倾斜,却是不灭。   那蜡烛乃是尸油蜡,里面混着死人的尸油,所以光亮异常,起风不灭。太师傅在香炉里插上香,然后一个叩拜,抓起桌子上的桃木剑往后退了退,那些村民一见到这阵势,都是纷纷往走到一边,摈弃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太师傅取出一张符咒,和平时所看到的黄色符咒不同,这符咒乃是红色符篆,上面用朱砂画着符印,有些看不清。   “起。”太师傅脚步微移,像唱戏的跳大神一般,走了起来,符咒插在桃木剑上,随着风摇摆着。突然太师傅的脚步停了下来,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出来!"   旁边的村民突然心神都震了震,太师傅这一声吼,铿锵有力,仿佛能钻到人的心里。在这一声响这后,那河中心的芦苇林子突然摇动了起来,河面上竟起了一股子怪风,风力极大,往岸上飘来。   围观的村民都捏紧了手,看着那怪风,脸上都带上了害怕的神色。//////424071[/ ☆、第四十二章 故事(5)   那怪风刮来的很急,一瞬间就到了岸上,这岸上顿时狂风大作,吹的那些村民都退后好几步,“这怪风好冷。”那些被吹到的村民纷纷说着,这风乃是水鬼作的怪,当然阴冷。   很多人都以为,只有晚上才是鬼出没的时间,但其实也不然,白天阳气足,鬼怪法力自然要削减不少,但白日有几个时分,阴气比夜晚更甚,便是中午12点至下午2点,这两个钟头的阴气是最重的,同样也是阳光最烈之时,话说这水鬼也是个例外,喜阳也喜阴,经常会从水里上岸晒太阳。   很多孩子没有下河游泳,可是在岸边被突然拖下水,很多情况都是那水鬼就在岸上。好了说回太师傅。那阴风刮的太师傅的头发有些散乱,太师傅紧握桃木剑,怒目圆睁,桌子都被风刮的晃动起来。   “大胆水鬼,今日我蒋呈就镇了你,让你作不得恶。”太师傅说完,将手里的桃木剑用力的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响,那八仙桌竟稳定了下来,不再晃动,太师傅身形急急后退,桃木剑上的符篆直接伸到尸油蜡上,符篆被点燃,竟发出劈啪的声音。   太师傅手上结印,无名指弯向手掌,一下子点在桃木剑身,符篆上的火竟有了方向般,往下燃烧开来,直接燃至整个剑身,桃木剑周身被火沾满,太师傅虎虎生风,握紧桃木剑,大声念起咒语,那阴风还再刮着,似乎非常愤怒,刮的更甚,人群中有几个身子一斜,竟被生生刮倒。   村民一看也是慌了神,没想到这水鬼如此凶悍,赶紧扶起地上的人往后退开数米。那阴风还想再往前,可似乎被关住一般,无法突破。“小小恶鬼,莫想突我阵法,伤人性命,若现在伏法,本道度你上路。如若不然,莫要等到魂飞魄散才后悔。”太师傅的桃木剑指着刮的正起的阴风,狠狠的说道,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喝住这水鬼,太师傅得控制住力道,不能伤及这水鬼魂魄,毕竟这水鬼是那昨日的胖小子。   那阴风突然震怒一般,不再撞向那禁制阵法,直接往太师傅扑来,太师傅早就料想到这水鬼会突然发难,桃木剑握于手掌,直接挡在胸前,生生挡下那阴风一击,那阴风触到这桃木剑上的火,似触电般急急的退开,那风竟被打散,场内恢复了平静。   太师傅虽然用桃木剑挡下这一击,但是那阴风的攻势过猛,震的太师傅虎口发麻。那些村民一见刚才还狂风大作的场内突然平静下来,每个人都一脸狐疑,太师傅握着桃木剑,环顾四周,面色凝重,水鬼出了水,便化为无形,天眼也无法看见,他碰到桃木剑上的业火,定是吃了痛收了身形,躲了起来,只是太师傅早在周围布下法阵,水鬼一旦进入,是出不去的。   “蒋先生,蒋先生,那水鬼是已经除了么?”王老被几个村民扶着,颤巍巍的问道,刚才他也被阴风刮倒,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一下子还没缓过来。“你们莫要靠近,这水鬼已经掩了身形,不过它现在躲在一处,但出不了我的法阵。”太师傅面色凝重,紧盯四周,以防水鬼再次发难,太师傅心里也是吃惊,这三炮才当上水鬼没多久,这法力却不生疏。   “呀。”正当太师傅想着之时,突然耳旁传来一声啸叫,那水鬼终于是按捺不住,扑了上来,阴风四起,直刮的人发冷。太师傅眉头一皱,嘴里冷哼一声,身形一闪,桃木剑却未脱手,而是直接戳向那香炉,桃木剑直接戳进了开口,进到香灰之中,“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太师傅身形一动,桃木剑被猛的拔出,带出一阵香灰,整个八仙桌都摇晃了起来,尸油蜡的火被吹的都快变成九十度角了,可依然火势迅猛,硬是不灭。   太师傅的咒令一下,被桃木剑带出的香灰突然有了方向一般,直接往太师傅前方飘散而去,那香灰似有粘着力一般,竟贴上了那真阴风,“恶鬼,显出你的身形。”太师傅一声喝,手上的结印变换,呈莲花状,直指那面前的怪风。   香灰粘着在那阴风表面,竟勾勒出了身形,竟是一个孩子的形状,“看你望哪躲。”王老这才明白这太师傅为什么要他去取这香灰了,那些村民活了这么大,哪见过这种东西,每个人脸上都有些害怕,有些女人吓的都闭上了眼睛。   那水鬼已经愤怒到了极致,见自己已经现了身形,气的直接往太师傅扑来,太师傅手握桃木剑,虽惊不乱,抵住身形,左手又拿出一张符咒,口中口诀念的急急,这符咒一下子脱手而出,桃木剑随即跟上,一剑戳穿飞至剑身前的黄色符咒,剑身却未停下,直接贯穿那水鬼的身体,剑身的业火一突然收缩,直接往那水鬼的身体燃起,眨眼之间,那水鬼已经全身是火,痛苦的在桃木剑下嘶叫。   “蒋先生,杀了他,杀了他,杀了这个恶鬼。”村民一见太师傅制服了这水鬼,纷纷神色大喜,大声的喊叫着,叫着太师傅杀了这水鬼。那水鬼挂在桃木剑上,全身燃着业火。   火本怕水,但这业火却不是普通之火,对寻常人毫无杀伤力,对鬼却力量非常。只是这水鬼虽全身是火,但形体却不灭。个钟原因只有太师傅知道,若要诛杀这水鬼,是不用在之前加上这道黄色符咒的,那黄色符咒为聚魂符,能保持鬼的形体不被打散,但也只有几分钟而已,但这几分钟对于太师傅来说,已经足够,这业火虽看起来可怖,却不是燃在这水鬼身上,往近了一看,其实能看到那聚魂符的黄光早已经包围住水鬼的身体,那业火只是燃在黄光之上,太师傅是有意做给村民看的,他有心放过这水鬼。   “好了,是时候渡你去那黄泉路了,只是变了水鬼,没有了替身,无法轮回,此为遗憾之事,你莫要怨恨。”太师傅的语气突然温柔了下来,小声的对着剑身上的水鬼说道,那水鬼似乎听懂了太师傅的话,竟点了点头。   太师傅无名指向内,将桃木剑一下子拔出,水鬼摔在了地上,那些村民个个在喊着,三炮的爹娘怨恨的看着那个水鬼,三炮的爹拳头捏的紧紧的,可最讽刺的是,他们现在怨恨的那个水鬼,正是他那最爱的胖儿子。   太师傅一声轻叹,褪去衣服,露出上身膀子,将衣服摊在八仙桌之上,将桌上的四杯米酒洒在地上,水鬼已经无法反抗,安静的趴在地上。四杯米酒撒完,太师傅将桃木剑收好,念起了超度咒。   孤魂等众   九玄七祖   四生六道   轮回生死   出得地狱   及望东极天界   救苦门庭   救苦地上好修行   只有天堂无地狱   阎君一见不敢高声   童子夜叉敬拳拱手   牛头马面尊敬归依   一十八层地狱狱狱逍遥   三十三天宫宫宫自在   超升天堂之镜   即无地狱之声   出离地狱,永离苦难   竟往人天,超升净土   快乐无量,一去一来,无挂无碍   太上救苦,法力无边精命威灵,负命奉行太乙寻声救苦天尊。   在场的人突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太师傅念的缓慢,带着悲悯,咒语带着安定的力量一般,村民的脸上竟都露出了虔诚,那声声咒语仿佛能触到人的心灵。那水鬼起了身,在咒语中慢慢的消散身形,突然他跪了下来,跪的不是别人,而是大柱夫妇,也就是他的爹娘。   在那咒语声中,水鬼给他的爹娘,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头一直磕在地上,没有再起来,直到身形完全消散。那三炮的娘突然又哭了,大柱扶着那女人,也有些动容,“婆娘,别哭了,那水鬼除了,给三炮报仇了。”那女人点了点头,头靠在丈夫的胸膛里,抖着肩膀,眼泪不停。   场内终于平静了下来,太师傅心中突然一阵悲伤,脸色沉了下来。他将蜡烛轻轻的吹灭,将这些工具收回了包里。村民打破了安静的气氛,都叫好的鼓起掌来,水鬼已经除了,这河终于又可以用了。   他们不住的感谢太师傅,太师傅只能应付的笑笑。整个村子家家户户都很高兴,杀鸡宰猪的庆祝,那一顿是太师傅吃的最丰盛的一顿,也是吃的最不是滋味的一顿,只有王老知道太师傅的难。   三炮的爹娘没有来吃饭,而是去了三炮的坟,祭拜儿子。那天太师傅喝了很多酒,一杯接着一杯,喝的伶仃大醉,有些时候,撒了谎,最苦的人,却不是被骗之人。   太师傅第二日早早的醒来,离开了村子,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从此再也没有来过这个村子。   黎正淡淡的说完,推了推墨镜,我和关伶听的面色有些沉重,这个故事,似乎不该是悲剧结尾的。   安静的病房,阳光打在关伶的侧脸上,我们都有些沉默。//////424663[/ ☆、第四十三章 出院   关伶在下午时分就回去了,其实我也很奇怪,我与这个女孩前天才认识,却出生入死了两次,熟络异常,我也无法解释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吧,把它称之为艳遇么?但这种艳遇,一个不小心可就丧命了。   不过这姑娘虽然长的文静柔弱,但却胆大十足,永远一股兴奋劲,蹦蹦跳跳的。她走的时候还对着我那肿成粽子的脚不住的道歉,颇为好笑。她和我们说只要没课就会来看我们。   我和黎正在医院整整躺了两个星期,我已经差不多好了,只是黎正比我惨点,全身还绑着绷带,但也已经好了大半,他自己也坚持要出院,也对,这样枯燥的日子让我们俩都快要发霉了。   这半个月唯一的乐趣就是关伶还是楚荷的到来,让这毫无生气的病房带上点色彩,楚荷早就出了院,她竟然和关伶是同个学校的学生,只是系别不同,之前并不认识,之后经常和关伶一起来看我们,楚荷这妮子傻子都看的出来对黎正有意思,我不知道黎正这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总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不过仔细想想,应该是真傻,一个需要看清辫子戏来了解女人的男人,估计恋爱经验为零,可难为了这个长的清秀十足的脸了。   不过关伶我真心有些看不懂,我与她也不算深交,可她来医院的次数最为频繁,每次都是变着花样给我们带好吃的,让我们在医院的营养餐之外能吃到不少好东西,关伶这妮子也是颇为细心,知道我们有伤,从不做那种虾类海鲜给我们,我总在怀疑是不是我人格魅力太足,让她喜欢上了我,每每这么想的时候,脸上总乐开了花。   这两星期期间,佟尧也来过两次,只是每次看到关伶在之后,总是调侃我两句之后匆匆走掉,我还欠她一顿饭,在想着出院之后挑个时间请她吃一顿,毕竟她也帮了我们不少。   顾宇就来过一次,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胡子拉碴没时间打理,他说我们倒是舒服,天天躺着,那李志老头留下的一屁股事情他都没解决完,还有那禁魁,上头都怀疑是不是他们整个行动小组眼花了,因为那禁魁消失了,根本找不到。他们费尽了心思去找着禁魁,连那禁魁的皮毛都找不到,还有最诡异的是那禁魁被打的皮开肉绽,那些被打在地上的碎屑竟然也找不到,仿佛那东西没有出现过一般。   不过幸好那东西的脚印还在,那禁魁的脚并无什么特别,与人类相仿,只是踩在地上的力道很大,那脚印陷入地里足有4.5公分深。警方还没有解除对这怪物的抓捕,但是消息全面封锁了,不让市民知道,怕搞的全城恐慌。   在我们住进医院的第二天,那白胡子老头就已经醒了,只是黎正全身是伤,不方便移动,所以警方将他拘留,理由是有分参与权明害死儿子的案子,只是警方最多拘留他两个星期时间,不然就会因为证据不足释放他,毕竟这种阴阳术的东西在警方那里站不住脚。   这才是我和黎正匆匆出院的原因,黎正心里记挂着师傅,来余塘市里二十多天,终于有了找到师傅的希望。我问过黎正,白胡子老头说了什么才会让他认为他和他师傅有关联的,黎正说他在使用铃铛之时,那白胡子老道竟直接报出了他师傅的名讳,仿佛对他师傅很是了解。可任凭黎正如何问,那白胡子老道都避而不答,直到被小亮给生生撞昏。   还有就是我最担心的一点,黎正的左眼,越来越疼了,常常看到他捂着自己的左眼不说话,我想起那天被阳光照射之后他左眼留下的眼泪里带着血。现在的当务之急也是找到他的师傅,不然我真怕哪一天黎正的眼睛会瞎掉。   我也向黎正提过,让他戴一副隐形眼镜,纯黑色的,这样既可以阻挡阳光,又看起来很正常,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告诉我这圆框墨镜他已经带了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我不好强求,但早就托关伶买好了一副隐形眼镜,以备不时之需。   我和黎正带着初愈的伤回到了侦探社,那辆老本田静静的停在那里,顿感亲切,顾宇早让人给我开了回来。开了侦探社的门之后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熏的我咳嗽不止,果然太久没有回来了。我将侦探社的门推开,把所有的窗户都给开了通风,然后重重的伸了个懒腰,还是自己的狗窝好,终于是回来了。   我半个月不在,竟然连一桩生意都没有,望着这个侦探社,不免也是一阵叹息,黎正回到房间,去洗漱间擦洗了一下身体,他现在还没有拆绷带,不能洗澡,只能擦洗。他换了一身衣服,一件老式的毛衣,看上去颇有些年头了,可穿在他身上竟然也不奇怪,反而有种复古的味道。他将他早已经洗净的黑色风衣重新穿了上,我也是早已经穿戴整齐,在门口等着了,我本想再在家里待会儿的,但黎正心急着去见他白胡子,一刻都不想多留。   我们走到门口,正要关门之时,我的眼睛突然瞟到茶几下有一张纸,我的眉头微皱,将门重新推开,走了过去,手伸到茶几下把那张纸扒拉了出来,拿起来一看。   “吴先生,听闻你最近不在侦探社,手机也不通,若能看到这张纸条,务必联系我。电话:13xxxxxxx,心急如焚,望快回电。刘霞,十一月19号。”11月19号,也就是前天,估计是生意上门,见侦探社关着,所以才写了张纸条塞在门下的吧,可能刚才进门之时推的有些用力,带起的风把这纸条吹到了茶几下。   “怎么了。”黎正走到了我的身后,对着蹲在地上的我问道。“没事没事,大伤初愈便有活干,运气真是好,我还怕这侦探社就这么倒了呢。”我笑着站了起来,将纸折好放到了上衣口袋,从怀里掏出手机,才发现早已经停机了,只是这几日在医院一直没有发现,难怪这个叫刘霞的会打不通,听这名字,应该是个女人,又轮到我这个妇女之友出马了,估计又是抓奸的案子,等一下充上话费就给回电吧,我心里想着和黎正出了门。   开着老本田在路边充了话费就往警局开去,黎正有些坐立难安,不断的打着电话,其实这住院的十几天他经常打电话回去,黎正的家在子归,一个小县城。他不断的询问师傅是否已经回了家,但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没有,他也是不厌其烦的询问,只希望师傅已经平安的回了家。   车子半个小时到了警局,此时已经是4点多了,我们进了警局之后很快就找到了顾宇,顾宇就带着黎正去找那白胡子了,我不好跟进去,只好在外面等着,只希望黎正能问出什么,早点找到他师傅。   我坐在走廊里,将纸拿了出来,照着纸上的电话给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才接了起来,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问什么可以帮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女人突然带上了哭腔,吓了我一跳,当即安慰起来让她慢慢说。   “吴先生,我的孩子失踪了,我已经没的办法了。”那头的女人哭诉道。失踪?这种事为什么会来找我,应该找警察才对,哪知道我刚一开口,女人哭的更厉害了,“我早就已经报案了,我家女儿失踪了一个星期了,鸟无音讯,警方也是什么都查不到,我没的办法了,只好想到找私家侦探了,孩子的寻人启事我都贴遍了,什么消息都没有了,吴先生,请你帮帮我。”   那女人的哭的我一阵揪心,我一直办的案子都是婚外情,哪查过这失踪案,但也是没有办法,听着那女人的请求,怎么也拒绝不下去。我只好答应,“刘小姐,我接下了,我们找个地方碰个面吧,好详谈。”我对着那女人说道,她当然是满口答应,我们约在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她很急,现在就要见面,我见黎正进去十多分钟也不见出来,便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说了一下情况,说等事情谈完之后回来接他。便走出门开了老本田,往市中心驶去,我知道我为什么接这个案子,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我不想再见到悲剧发生了。//////425369[/ ☆、第四十四章 失踪案   我开着车往市中心开去,约好了是在品尚咖啡,那破地方可是个高消费的地方,随便一杯咖啡就是一天的饭钱,自然不是我这抠门定的地点,不过从这约好的地方来说,这刘霞家庭条件也应该不差,我市中心很少来,好在那品尚实在太过显眼,很快就找到了。   我到了咖啡馆,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正了正衣领走了进去,一进门就打起了电话询问她在哪,角落里一个女人伸出了手朝我挥了挥,我走到她面前,坐了下来,打量了一下她,竟是个颇为年轻的少妇,大约三十岁上下,想来她那失踪的女儿应该也不会很大。   她的脸色也有些诧异,显然是没想到我这个私家侦探如此年轻,我大学刚毕业一年,在这社会混的还不够久,一身的学生气,也难怪她惊讶,我这样子总给人不靠谱的感觉。   为了打消她的顾虑,我也没客气,直接坐了下来,点了杯蓝山,就对她说道。“刘小姐,请把你女儿的身份资料给我看看。”她赶忙点了点头,从提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我点点头,接过照片,看了起来,照片上是一个颇为可爱的孩子,大概6.7岁上下。趴在桌子上,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镜头,柔顺的头发贴在额头,长发及腰,甜甜的笑着。这么漂亮的女娃娃,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啊。   “刘小姐,你这女儿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在哪里不见的。”我将手机拿出,将那女孩的照片拍了下来,存在手机里。我这一问,那女人原本就满是血丝的眼睛眼泪又溢了出来,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要是别人看到,准以为我欺负了人家。   “我家乐乐是一个星期前走失的,11月14号,都怪我,以为她在小区里就没什么事,害的她不见,我没有资格当她的妈妈。”那女人抹起了泪,我将手边的纸巾递了过去,她感激的接过。   “刘小姐,别太难过,慢慢说,我会帮忙找的。”我语气尽量温柔。“谢谢,乐乐是在小区里不见的,那天我把她放到老李那剪头发,但是公司突然有事叫我马上过去,我想着女儿在小区里,应该没什么事情,就和女儿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公司,乐乐有家里的钥匙,老李的店和我家又近,我不该想当然的,乐乐....”刘霞眼泪又掉了下来。   “刘小姐,那老李你们可熟悉么?”我问道。她点了点头,又说了起来。:“老李在我们小区开了十几年的理发店了,虽然小区早已经开了一家更大的美发沙龙,但小区里的人都念旧,总喜欢往老李那剪发,老李的手艺很好,乐乐一直都是在她那里剪头发的。”   “那乐乐是在老李那里剪完头发之后才失踪的么?那有问过老李有看见乐乐去了哪么。”我循着她所说的问下去。“老李说当天乐乐在她那剪完头发,就出了理发店,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乐乐,乐乐直到天黑都没有回家,我和老公都快急死了,满地方找她,到最后都没有找到。”   “那刘小姐报警之后,警方有调查出什么么?”我喝了一口将面前的咖啡喝光。然后认真的记起了笔记,笔似乎没油了,有些难写。“没有,都一个星期了,警方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我们家的人几乎天天都往警局跑,警方调了监控,什么都没有查到,也盘问过老李,也没有结果,那时候是下午三点多,小区没什么人,没有人看见乐乐。”刘霞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果然棘手,警方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如果乐乐是被人拐卖了,凭我根本不可能找到,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尽量帮忙吧。这只是普通的失踪案,并不归重案组的顾宇管,想着从他那了解情况应该没戏了,再加上他现在焦头烂额的,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他了。   “那刘小姐,既然你找到了我,我自当是全力去调查。”我将笔记本合上,对她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吴先生,我也是没了办法,乐乐是因为我才不见的,要是她出了点什么事情,我真当是没法活了。”刘霞擦了擦眼角的泪。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推了过来。“吴先生,这是一万首付款,乐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如果有乐乐的消息,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自有重谢。”我尴尬的点了点头,将信封接了过来,一拿到那信封,在外面一捏就感觉厚实,不免手都有些抖,好久没有接到这么大的生意了,但是仅凭着刘霞的叙述,线索仍是寥寥,既然接下了这份工作,就得好好调查了。   我突然想起了小亮,手有些捏紧,自然也是希望这个小女孩能够平平安安的。刘霞还将乐乐的身份资料都给了我,上面写着各种信息,包括就读学校,还有出生日期。   从品尚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和刘霞做了告别,告诉她明早会去拜访她。我将乐乐的照片夹在了笔记里,坐上了老本田。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得赶早起来,先去刘霞的家里,既然乐乐是从小区里走失的,那就从小区查起,再去查她就读的幼儿园。   计划好之后我发动了车子,往警局开去,估计黎正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开了约莫一个小时,终于是开到了警局,这个城市真是让人受不了,到了7点还能堵成这样,让心情也堵得慌。   我停好车子往警局里走,黎正竟没有坐在走廊里,我眉头一皱,拿起了手机打了过去,突然不远处响起了铃声,竟来自审讯室,不是吧,到现在还没出来,从黎正进去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三个多小时,还没有结束?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铃声还没有响几下,就被按掉了,这小子把我的电话给按掉了,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我小心的走到审讯室门口,里面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声响,我耳朵趴上去想要听清楚一点,耳朵刚贴到门上,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嚎叫,声音痛苦,但显然不是黎正的声音。   我被吓了一跳,差点栽倒,如果这声音不是黎正的,那应该就是白胡子老道的了,这黎正和顾宇在里面严刑逼供?想到这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想直接开门进去,但思来想去,还是作罢,叹了口气坐回了走廊里,警局大部分人已经下班了,只有重案组亮着灯,里面只有一个人坐着,对着电脑打着字。   我坐在椅子上,耐心的等了起来,我屁股都还没有坐稳,里面又是一声惨叫,吓的我的心又是一抖。和黎正接触了这么久,他是个温和的人,虽然杀鬼之时凶神恶煞,但现实中的性格却是颇为温吞,在我看来有些呆傻,有原则,说一不二的。   但又想来,也许是黎正心里太过记挂着他那师傅,所以才没耐心的动起了手来,顾宇这人我知道,最挺朋友了,现在他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再多想,我干脆拿出笔记本,研究起了乐乐的事情,晚上还要回去做做功课,这毕竟是我第一件婚外情以外的案子,况且收了这么多钱,也该好好对待。   我正想分析乐乐的情况的时候,突然审讯室的门吱啦的一声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昏暗的灯光打在那漆黑的墨镜上,反着光。黎正面无表情的往我这里走来,紧握着拳头,拳头上竟带着不少血。   我的心一下子就绷紧了。//////425371[/ ☆、第四十五章 担忧   黎正阴沉着脸走到我面前,微微甩了甩手。“喂,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还动起手来了。”我看着他的样子,担心的问道。黎正却一句话都不肯说,直接擦过我的肩膀往门外走去,我看着他有些消沉的背影,心被揪了一下。   正当我想要追上去之时,审讯室里又走出了个人,是顾宇,他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既然黎正不说,只能问顾宇了。顾宇走到我身边,看了我一眼,“小杨过来,送到军区医院,别和护士说太多。”他转过头对着重案组还在敲着键盘的那个人喊了一声。   “到底怎么了,问黎正他什么也不说。”我焦急的问道,顾宇竟也对我摆了摆手,“整整审了那白胡子两个多小时,那白胡子一直都是那幅无关紧要的死样子,什么也不说。那黎正一气之下就对那白胡子打了过去,我拉也拉不住。我也没了办法,只能走到门口给他守着,让他自己审问了。你没看到,那黎正揍那白胡子,就专往一个地方打,其他地方碰都不碰,黎正打的手都出血了还是不停下,硬是把那白胡子生生的打出话来。”   “你是说,白胡子说出来了。”我听的眉头微皱。“我站门口离的有些远,没有听清楚。那白胡子被打的有些神志不清,说话很轻,黎正的耳朵几乎都贴到白胡子的嘴上去,然后还没等我听清楚黎正对着白胡子的那个伤口就是一脚,一下子就把他踹倒在地,然后阴沉着脸开了门走了,他那个样子跟个恶鬼一样,看的我都渗得慌,连话都不敢问。”顾宇咽了口口水对我说道。   “那白胡子现在还能再审么,我想问清楚。”联想到刚才黎正的样子,那白胡子肯定是说了什么重要的线索,狠狠的刺激了黎正。莫不是,黎正的师傅已经死了?想到这我就有些害怕,想要亲自去问那白胡子。   “别想了,都快给打死了,幸好这死老头没有家人,不然非得追究我们责任不可,现在那白胡子被打的神志不清,估计要讲清楚事情,要好几天了。“顾宇叹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收拾着准备下班。   我的心捏的紧,和顾宇道了别,转身准备离开。“好好看着黎正,他大病初愈,可别再做出什么傻事来。”顾宇对着我喊道。“行了,他比我们有分寸多了。”我摆了摆手,出了重案组,嘴上虽然这么说,却依然为她而担心着。   我走到了门口,黎正却没有在那,我环顾四周,也没有他的踪迹。我拿起手机,一打过去显示已经关机了。这个时候她去哪了?我不知道白胡子到底说了什么事让黎正变成这副样子,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从没有见过黎正这样子过。   平时的他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会这样,生人勿进的样子。心乱如麻,想着他这么大一个人了在外面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兴许只是想要出去走走,晚些时候就会回侦探社了,就算在外面遇上打劫的什么的,受伤的估计也是那打劫的。   想到这里,开了车门,坐进了车里。大概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开回了侦探社,心里虽然有些担心黎正,但一切只能等他回来再问他了。我开了灯,坐在了沙发椅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拿出笔记本,将乐乐的照片取了出来,然后对明天的行程规划了起来。乐乐应该不是被绑架,虽然这也是最有可能的原因,因为刘霞的家境富裕,但是离乐乐出事已经一个星期,若是绑架,绑匪早就该打来了勒索电话,所以排除绑架的可能。还有的一种可能就是拐卖,如果是被拐卖,事情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应该早就已经被带出了城,看来还得去车站一趟,如果真的是拐卖,人贩子乘的应该是汽车,火车已经实名制,他们不会做这么笨的事情,当然也不排除他们自己开车。   我把可能性写的七七八八,没一会儿黑板就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用各种箭头标识,当然,这一切都是初步的推论,真的东西还是要靠调查来得出,突然肚子咕的一声响,这才想起,晚饭还没有吃,我拿出手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黎正还没有回来,我从厨房拿出泡面,倒上热水,等了起来,如果黎正在这里,那我这晚饭可就丰盛了,不,应该说是夜宵。   拿出手机,又给黎正拨了过去,依旧是关机状态,我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吃了一口泡面,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给他发了条短信,“晚上给你留了门,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照顾好自己。”点击了发送,我又吃起了泡面,想着他开机应该能够看见,如果他晚上回来的话。   世上去哪找我这样一个那么好的室友,还会给他留门,不关门也就意味着今晚我得睡沙发,以免遭贼,虽然我想不到我这破侦探社有什么可偷的,我将今天从刘霞那拿的信封放进了柜子里,锁好,然后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深夜的电视节目依旧无聊,不厌其烦的重播着那些电视剧,搞的我满脑子都是小鬼子。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一早被闹钟吵醒,我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8点,好久没有起的这么早了,我打着哈欠看着侦探社的门,没有什么变化,一直都是虚掩着的,难道黎正昨晚没有回来?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起了来,往房间里走,打开黎正的房间门,没有人,果然,黎正这小子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他去干什么了?我一肚子的疑问,这个城市他还有别的住的地方?掏出手机又给他打了过去,“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依旧关着机。心里虽然担心,但也没有办法,也许他真的有什么事。   我洗了漱,穿好衣服便出了门。还要调查乐乐的事情,黎正若是忙完了,自然会回来的吧,我在路边随便对付了点早点,便往刘霞的那个小区那开。那刘霞的小区叫紫竹苑,在余塘算一个老小区了,虽然老,但里面的房子却不老,新建了好几栋套房,那地房的房子可不是我们这些穷小子买的起的,现在房价涨的厉害,让我连看都不敢多看。   我还是守着我的老侦探社好了,虽然破,但是地理位置好,走哪都方便。提前和刘霞取得了联系,小区的保安也没有拦我,让我开了进去,一进这小区就感觉有些怪异,以前只是听说,现在一看还真如别人所说,极度的不协调。   老房子旁边伫立着几栋崭新的建筑,显得极为不协调,风格不统一,老房子显得格格不入的感觉。刘霞的家在5幢,我停好车便往五幢走,到了5幢的时候,对面那幢房子的一层的理发店刚好开了门,一个穿着厚厚的外套的老头将门支了起来。这应该就是刘霞说的老李了。   看了一眼他的理发店,小小的一间,大概只有十几平方。我多看了几眼之后便上了楼,乘着电梯到了3楼,敲开了306的房门,门很快就开了,刘霞给我开了门,现在已经是早上9点,刘霞自从女儿失踪之后就向公司请了长假,刘霞的老公也在,一个微胖的男人,也是三十岁上下,对我很客气。   进了他们家我才知道刘霞对女儿是有多么的宠爱,客厅里面的一面墙上,挂满了照片,全都是乐乐的。“吴先生,坐吧。”那男人招呼我坐下,我向他笑了笑,整了整裤子,坐了下来,眼睛往墙上看去。   这乐乐长的真的是聪明可爱,照片里的她笑的很阳光,露着两个小小的酒窝,两颗小小的虎牙。“这些都是我们给乐乐拍的,乐乐最喜欢拍照了。”那男人看着那些照片,对着我说道。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心痛,但男人终归和女人不一样,男人总是隐忍着情绪不愿意表露。   “乐乐很可爱。”我向他点了点头,“我的女儿,你到底在哪。”刘霞靠着她的老公,又哭了起来。那男人抚着她的肩膀,小声的安慰着,我不敢多说话,怕说错什么,耐心的等着。   “吴先生,我们家也是没有了办法,警方那边没有了消息,我也是动用了我能调动的所有的资源在找乐乐了,请你务必上心。”那男人拍着刘霞的肩膀,转过了头看着我。   我实在有些无法应付这种场面,有些尴尬。那男人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乐乐的事情,我也不管有用没用,通通都记了下来,以免让他们以为我不认真。弄完以后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我站了起来,向他们道别,然后转身准备离开,眼睛又停在了那片照片墙上,总觉得有些不对,但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多看了几眼之后迈开步子要走,突然看出了什么,赶紧转了回来。“吴先生,怎么了。”那男人从位子上站起来,问道。   那些照片虽然很好看,但奇怪的是,乐乐在这十几张的照片里,每张的发型都不一样,有扎着马尾,有绑着麻花辫的,也有长发披肩的,各种各样的发型。我有些奇怪,“请问,为什么这些照片乐乐的发型都不一样。”我看着那些照片,问道。   那男人显然也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有些诧异,也是,这种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好问的,但既然在调查,总归是多问几句比较好。“乐乐最喜欢做发型了,时常缠着我到老李那给她弄头发,我自己不会弄,每次乐乐编完发型都会嚷着让我们拍照。吴先生,问这个是为什么。”刘霞回答道。   “没事,只是随便问问。”我得到答案之后便离开了刘霞家。听他们说起来,这老李和乐乐的关系应该很好,先找他问问吧,黎正依旧是没有什么消息。//////426108[/ ☆、第四十六章 失败的演技   从刘霞家里下来,走到楼下的时候,刚好看到那理发店的老李坐在理发店门口,晒着太阳。阳光暖暖的穿过楼道,打在理发店前,老李眯着眼睛,眉头舒展着,嘴里吐着烟圈,一幅悠闲的样子。   我在思考着该怎么上前询问,有些踌躇不定,不过看老李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难接近的人。我挠了挠头,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发也是颇长了,都盖住耳朵了。算了,就当来剪头发,顺便套套这老爷子的话好了。   这老李看上去也就六十岁上下,似乎是一个人经营着理发店,我走到了老李面前,笑了笑,老李一见是生意上门,赶紧从位子上起了来,将烟屁股丢在地上,用脚跟碾了碾,“先生是洗头还是剪头发啊。”老李声音有些沙哑,听着有些刺耳。   “师傅,剪头发。”我对他笑着说,“哎,好,先去那边洗个头。”老李很热情的把我迎了进去,兴许是诧异我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没有选择不远处那家更大的美发沙龙,而是来了这儿吧。   我躺在椅子上,低着头,老李麻利的给我洗着头,很多人都说老年人身上有股特有的味道,我们这儿方言叫老人臭,但是老李身上却完全闻不到,也不是被洗发水的味道盖了,他的身上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类似檀香的味道,可是比檀香的味道香的多,不是我愿意去闻着老李的味道,而是他这味道实在太重,老是跑到我鼻前来。   幸好这味道不难闻,不然我得被熏死不可。老李给我洗完了头,便招呼我坐了下来,给我围上了围布。“小哥要剪个什么发型。”老李眯着眼,问道。“精神点就好。”我心思不在头发上,敷衍的回到。   “哎,好的。”老李从抽屉里摸出剪刀,剪了起来,老李神情轻松,气定神闲的剪着。那刘霞果然没有说错,这老李的手艺很好。“师傅,我想问一下,你听说了这小区有个叫乐乐的小女孩失踪的事情了么。”我看着镜子里忙活的老李,故作轻松的问道。   “知道的,这乐乐平日里最爱来我这店里剪头发的。”老李修着我的刘海,一边比对镜子一边回答道。“小哥似乎不是这个小区的人,为什么问起这个。”额前的头发从眉毛处滚落下来,掉在围布上。   “嗨,这不是好奇嘛,我有个亲戚住在这里,今天来串门刚好听说而已,那乐乐似乎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我脑子转的很快,立马编了个理由。“哦,这乐乐呀,是这小区的刘霞的女儿,平日里最喜欢来我这里剪头发了,一个星期前在我这里弄完头发之后,出门就失踪了。”老李开始修剪起我的鬓角。   “什么,这女孩儿是在您这剪完头发再失踪的?”我故作不知,接着说道。“小哥莫不要乱说,那乐乐是在我这剪完头发之后失踪的没错。但这可跟我老李没有关系呀。”老李依旧笑着。   “吉人自有天相,乐乐这么乖的孩子,一定不会出事的。”老李将我鬓角处一根翘起的头发剪断。看着老头子的脸,表情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虽然他是最后一个见过乐乐的人,但好像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重要的东西。   老李一直笑眯眯的给我剪着头发,他似乎想与我拉家常,但看我一脸思索的意思也没好意思和我说话,这老李并没有什么可疑,我若再继续问下去反而我自己容易露了馅,之前都说自己是来串亲戚的,再多问也不好,干脆闭了嘴。   头发很快就剪完了,老李拿了个老式的吹风机在各我吹着,那吹风机和它的外表一样,都上了年头,风力很小。不过他的手艺真是不错,我看着我的发型也是颇为满意,站了起来付了钱,老李只收了十块钱,果然是老手艺人,价格也是公道。   “那老爷子,这乐乐当天在你这里,你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么。”我付钱的时候借机问道,尽量显得不经意,“小哥,我看你不像是来串亲戚的,倒像是来查案子的?你是警察?”老李将找出来的钱递给我,依旧笑眯眯的。   靠,露陷了,果然是演技太差了。我被他问的一阵尴尬,表情悬在那里半天说不上话,“老爷子说笑了,哪有我这么吊儿郎当的警察,我只是好奇而已,侦探小说看多了,想了解点情况。”我赶忙圆到。   “这样啊,该说的我都和警方说了,那天刘女士带着乐乐到我的店里来,刘女士在一半的时候有事离开了,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这个答案,小哥不知还满意么。”我被他讲的有些接不上话,我果然还是太嫩了。   “谢谢老爷子了。”我接过钱,走出了理发店,“下次再来啊小哥。”老李在身后热情的叫道。我尴尬的回了个笑容,得,屁都没有问出来还让人家给了个下马威,我有些懊恼,这方面还是得再练练。   也许是刚才怀疑的口气,让老爷子有些不快,才不给我台阶下的。我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现在要去的是乐乐就读的幼儿园,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情况,可又想起刚刚在老李那的遭遇,我不是警察,有些没有立场去问话。   顾宇那边又忙,不能找他帮忙,他帮的已经够多了,我想他又在忙着编写白胡子受伤的原因了吧。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腹中有些饥饿。突然想起佟尧,如果能拉着她帮忙,事情能好做很多。刚好还欠佟尧一顿饭,我拿起手机厚着脸皮打了过去,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听说我要请她吃饭,很快就答应下来,今天刚好她调休,没有事情做。   巧的是,佟尧家竟和紫竹苑很近,也帮我省了不少油,我的车很快就开到了她们家所在的小区,这一片地方都是旧城区,小区都是十几年前的,看起来有些旧。   佟尧很快就从楼道里跑了出来,她没有穿制服,而是穿着便装,米黄色呢子外套,穿着紧身的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的腿型。围着一条卡其色的围巾,头发也没扎着,而是放了下来,长发飘飘的模样,看的心都有些跳了起来,和穿着正装的样子很不一样,谁能把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和天天对着尸体的法医联系起来,我看的有些发呆,她拉开了车门,坐了进来。“看什么呐,开车呀。”佟尧推搡了我一下,笑着说道。   被他这么一推才回过神来,赶紧收了收痴汉的表情,一阵尴尬的发动了车子。“怎么,一出院就想着请你佟姐吃饭啊。”佟尧将卡其色围巾解了下来,放在腿上,慵懒的挠着头发。   “哎,那是,佟姐在我受伤之时,抽出百忙的时间来我看我这个残疾人,这顿饭当然是要请的。”我打着哈哈,其实佟尧比我小三个月,但这彪悍的性格可逼得我不得不叫姐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橡皮女啊,可御姐可萝莉。   “得了吧,嘴这么甜,是不是又有事情来找你佟姐。”佟尧拨了拨耳边的头发,我听的眉毛一跳,我的演技真的有这么差么?怎么是个人都能看穿我,“佟姐真是冰雪聪明啊。”我见目的败露,就直接说了。   “别用这么矫情的词来形容我,要称之我为知性。”佟尧拍了拍的脑袋瓜子,“说吧,什么事,还有你的小男朋友呢,平日里见你俩跟个连体婴似的,怎么没和你一起啊。”   我的方向盘差点打滑,口中含着口热血差点喷出来,“什...什么小男朋友,我说佟尧你从哪学的这些东西,我和黎正那叫战友,不是什么...基...”我都有些说不下去了,佟尧突然笑的乐不可支,拍着我的肩膀,“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到底什么事找我啊。”   “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告诉你把。我请你涮火锅。”正说话间呢,火锅店就到了,没有什么比大冬天吃火锅更暖的事情了。我们找了个位子坐下,她也没跟我客气,啪嗒啪嗒的点了一堆东西。按她的说法就是我本就欠她一顿饭,加上我又有求与他,所以这顿要当两顿的份请,看着她的模样,我又好气又好笑,东西很快就上来了,整整摆满了一桌。   然后我们俩吃了起来,我把案子的事情告诉了佟尧,毕竟后面要涉及到调阅监控的事情,小区当天的监控都已经送到警局了,如果想要看到,只能佟尧出马了。佟尧答应的倒是很爽快,她筷子都没停下来过,一直在吃着。   “行了,这两天我都帮着你查好了,既然你那黎小哥不在,那只好让我这个女神探出马了。不过可说好,要包我三餐。”佟尧将涮好的羊肉放进嘴里,这妮子在我面前倒是一点都没有拘束的样子,性格很直率,和关伶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女生。//////426753[/ ☆、第四十七章 巷子遭劫   午饭期间佟尧还和我说到了禁魁的事情,如顾宇告诉我的,整个陈锋家前后都找遍了,都没有禁魁的踪迹,甚至是皮肤碎屑组织什么的都没有发现,案子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当然,警方对外还是宣称已经破案,以安抚市民对割脸的恐惧,只是那禁魁的行踪,一直都是让警方头疼的地方,他们甚至都觉得这事情不该他们管的,他们要抓的,是犯人,而不是打不死的怪物。   佟尧对这个怪物也是颇为好奇,一直追问这怪物的长相,“行了,别问了,再问下去你刚吃下去的都该吐出来了。”我打趣的对着佟尧说道,我不知道禁魁存不存在智慧,能否思考,毕竟他在没有变成怪物之前,是个活生生的人。   不过从之前和他交手的情况来看,他似乎只有本能,对食物的原始本能。但要知道的是,他解开封印的时候,吃的第一个人不是我和黎正这一帮人,也不是那些站的笔挺的警察,而是神志不清的老头,这又该如何解释。如果他真的有智慧,那么现在他很可能已经躲起来了,潜伏在一个地方,也许现在就在窥探着我。想到这里,在这温暖的火锅店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着佟尧的吃相,我也有些饿了,便也动起筷子,不再多想,夹起一块羊肉,放在沸水里涮了起来。我和佟尧酒足饭饱之后,便和佟尧先去了乐乐所读的幼儿园了解情况。   我不知道什么幼儿园都如此高级了,感觉和高中一样,整个幼儿园很大,刷着漂亮的颜色,到处都是童真的笑声还有亮眼的彩色。看着这些嬉闹的孩子们,心情不禁好起来,乐乐是已经上大班的孩子,教室在三楼,让我和佟尧一阵好找。   还好很快就找到了幼儿园老师的办公室,佟尧的证件可比我的笑脸好用多了,其实我也觉得自己笑起来的时候略微有些猥琐,乐乐的老师一幅嫌隙的样子看着我。从老师嘴里并没有了解到什么情况,我有些失望,虽然早就料到了是这个结果。我还和佟尧讨好似的问了这幼儿园里乐乐的同学,不过一帮小鬼头除了吃了我的糖,但是一个屁都没有放给我俩,啥也不知道。   从幼儿园出来我,我和佟尧又去了汽车站,拿着乐乐的照片到处问人,问工作人员,问清洁阿姨,问乘客,都是摇着头说不知道,我和佟尧忙活了两三小时什么结果都没有,没有一个人提供有用的线索。   我和佟尧坐在候车大厅的椅子上有些泄气,“吴钦阳,你制定的计划行不行啊,累死本姑娘了。”佟尧哀怨的看着我,“乐乐到底是被绑架还是被拐卖,我需要将我的假设一一验证过去,辛苦你了,不枉我请你这顿饭。”我欣慰的拍了拍佟尧的肩膀。   “好了,我看这汽车站找不到什么线索,要不要试着调取这里的监控看看,还有,我的证件是法医执照,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就栽了啊。”佟尧哀着脸对我说道,“怕啥,法医也是人民警察的一份子嘛,这监控估计没有什么指望了,这汽车站客流量这么大,就算乐乐被拐卖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将乐乐带出城的时间,要真调取监控,我们坐在这里一个星期都看不完。”我这说的是大实话,确实,靠这里监控找到乐乐不太现实。   “请问,你们是想找一个小女孩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走到我们面前,,染着一头金毛,对着我们说道。“是啊,你有见过这女孩么?”我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将乐乐的照片拿在手上。“嗯...”那小伙子对我点了点头,眼睛不时的看向坐在那的佟尧。   “先生你是在哪里看到的呢,能否告诉我们。”佟尧也站了起来,“这里说话不方面,你们随我来。”小伙子转过了身,示意我们跟着她,听这小伙子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我和佟尧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还是跟了上去,我还在心想运气真好,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线索,可后面的事情我才发现天上不会有什么突然掉馅饼的事情。我和佟尧跟着这个小伙子穿过车站,走向离车站不远的一个小巷,这小巷子似乎没有什么人来,墙皮都剥落的差不多了,还有股潮湿的霉味,有些难闻。   我心里也是奇怪,说个线索为啥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喂,这位小哥,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在我身旁的佟尧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那年轻人一听,就转过了身子,停了下来,他的脸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   “请问,你是在哪里见过这女孩的,现在在这地方,不会再不方便说话了吧。”我客气的走上前去,对着那个金毛小子问道。他突然抬起了手,拇指和食指摩擦着,表情轻浮的看着我。   感情这线索还是要钱的啊,“小哥,这是三百块钱,快和我们说吧,这女孩对我们很重要。”看着他的样子,我真想扇他一大嘴巴,可是他说他见过乐乐,没有办法,只能装孙子。“吴钦阳,你给他钱干嘛。”佟尧扯了一下我,那小伙眉头一皱,从我手里将三百块接去,塞到了口袋里,我本以为他把钱收进去就要告诉我们了。   可哪知他的手又抬了起来,继续做着要求的动作,头撇向一边,“我说哥们,诚意不够啊,才三百,我又不是叫花子。”“你...”佟尧一下子走上前就想和这小子理论,被我一下子拉住。   “不知道兄弟要多少钱才肯告诉我们呢。”我又客气的对他笑了笑,他一见我我这样,下巴又抬高了几分,伸出了个手,手掌摊开在我们眼前晃。“五百?”我问道。“五百,我和兄弟们喝酒都不够,五千...”这小子狮子大开口,轻蔑的看着我们,一幅吃定我们的表情。   “你想讹我们?“佟尧瞪着他,显然已经动了气,“我说兄弟,这不对吧。”我也有些气,先不说他是不是狮子大开口,连他到底是不是见过乐乐我都开始怀疑。“没有五千,免谈。”那混小子挑着眉毛。   “钦阳,我们走,完全就是想讹人。”佟尧一下子拉住我的手,将我往外拉,“恐怕你们走不了喽。”那小子突然吹了个口哨,哨声小亮,突然我们后方传来脚步声,几个打着棍子的混混走了出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前后方都走出来了人,粗粗一数,有五,六个,“讹人不成,改明抢了啊。”佟尧怒气冲冲的叫道,我看着这阵仗,有些冒气,真是够倒霉的,对方有五六个人,都拿着棍子,我如果上,撂倒两三个应该没有问题,可是佟尧在我身边,我得保护他。   如果强行反抗,佟尧和我都会受伤,我头上的汗就这么冒了出来,这小子果然没有安什么好心,故意用乐乐的线索为借口把我们引到这,抢劫我们。“呦,小姑娘的脾气挺冲,不想受伤的话把手机,钱包,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不过,小姑娘来陪我们玩两天也是可以的。”那小子色眯眯的扫着佟尧的身体,猥亵的说道。   “吴钦阳,我数到三,我们就动手。”佟尧恶狠狠的盯着那帮小混混,小声的对我说道。“喂,对方有六个人啊,怎么动手。”我一听就傻了,以二敌六?况且,佟尧有战斗力么?   “擒贼先擒王,我数到三,就揍那个小子,那些拿着棍子的一看就是软柿子,虚张声势的东西。”佟尧低低的说道,“好,就听你的。”我看着佟尧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   “哎我说,小俩口商量什么那,没听见我的话啊,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别逼我动手啊。”那金毛小子趾高气昂的叫道,对于我和佟尧的无视颇为不悦。“一。”佟尧的拳头微微捏起,   “二。”我和他一起念着,没想到身体刚好就要投入战斗了,我小幅的抖了抖右脚,“三!”佟尧这一声三突然提高了音量,吓了那小子一跳,不知道我们搞什么,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和佟尧就齐齐的冲了上去。   那站在两边的混混立马舞起棍子朝我们俩打来,“有气无力。”佟尧低低的一声冷哼,直接抓着挥舞棍子的混混的胳膊,用力的一甩,脚对着那混混的右腿就一踢,那混混被直接打倒在地,看的我目瞪口呆,这动作干净利落,完全没有点拖泥带水。   不过这时哪是惊讶的时候,我照着那往我挥棍子的混混脸面就是一拳,直接将他按倒。“啊,”那小子一见这场面不对,吓的往后跑去,我们身后那几个混混也跟了上来。   佟尧不急不慢的操起地上的那根棍子就对着逃跑的金毛扔了过去,不偏不倚,只听一声咚的一声闷响,棍子结结实实的砸在那金毛的脑袋上,他一个踉跄,摔倒下去,我赶紧跑上前去把她压住。   佟尧一个转身将口袋里的证件拿了出来,“警察,都别给我动。“佟尧对着那几个还想上前的混混吼道,那几个混混一见这证件吓傻了,偷到狼窝里来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金毛,马上逃走了。   刚才还一堆人的巷子,现在只剩佟尧和我,还有我身下呜咽着的金毛。“啊,五千,五千.五千...你怎么不喊了。”想到我就气,使劲的拍着他的脑袋,佟尧蹲了下来,一下子将金毛的领子提了起来,金毛跟看到鬼一样,脸上满是害怕。   “姐姐饶命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他神色慌乱的叫道。“说,你在哪看见那个小女孩的,不说清楚,我带你回局里,关你个十天八天,再告你个袭警。”佟尧恶狠狠的对他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现在的佟尧很是可爱。   结果,我其实也料到了,这金毛果然是来讹我们的,他哪见过乐乐,纯粹就是想抢我们,他看我和佟尧在车站里找孩子很久了,就想着骗我们的钱。佟尧最后还是把金毛给放了,没有给抓回去。   “神勇女法医,演警察演的可真像啊。”我和佟尧走出了巷子,调侃似的说道。“算他倒霉,抢谁不好,抢到我头上,活该。”佟尧整了整有些乱的衣服,愤愤的说道。   “等等。”我刚想说话,佟尧一下子转过身来盯着我,我被她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她突然将手伸了出来,摸到我的脸上,我有些尴尬,身子却不知道该怎么躲。他小心翼翼的将我脸上的灰抹掉,动作自然,结果窘迫的反而是我。   气氛里,有些微微的暧昧。//////427410[/ ☆、第四十八章 线索   我有些尴尬,自从小开之后,我从没有离女人这么近过,呼吸都有些急促,她将我脸上的灰尘抹去,看到我窘迫的样子,突然嘴一咧,笑了出来,“哎呦呦,脸红了啊。”   “哪...哪有,走...走了。”我感觉脸烧的有些厉害,吗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如此的纯情,看着佟尧笑靥如花的模样,心陡然刺了一下,那一瞬间,我竟把她认成了小开,两个人影像重叠在了一起。   “好了好了,走吧。”佟尧扯了扯我的衣角,笑着说道。然后自顾自往前走去,回忆突然翻卷,我突然记起两年前的那一个夜晚,我和李小开也是在这样的巷子里这样的笑过,情景似乎都是一样的。   那晚我们喝了点酒,经过一条小巷,却遇上了一群混混,我喝的有些高,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李小开凶的像个疯子,舞着砖头保护着我,一个混混不信邪的上前,被小开狠狠的砸倒,到最后那些混混竟真的怕了已经接近疯癫的小开,跑开了。我只记得她从竭斯底里的状态缓和过来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好了,没事了,咱回家。”   小开的案底就是这么留下的,可笑的是,是那几个混混报的警,后来我才知道,小开的拼命反抗,只是为了因为那几个混混想要抢走小开耳朵上的玫瑰耳钉而已。“吴钦阳,走了啦。”佟尧转过身子,对着我大喊道。   我将拉长的思绪收回,鼻子竟有些发酸。“来了。”我不再多想,跟了上去。原本以为可以得到线索,结果只是空欢喜一场,还差点被打了劫。现在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小区的监控上了,我看过小区的监控布置,由于小区的很老,所以监控很少,但是幸运的是,刘霞的那和老李的那两幢楼刚好设着一个监控,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只祈求不要再出刚刚的乱子了,我的第一宗正经的案子,我希望能够完美的结束它。我和佟尧上了车,往警局分局开去,失踪案归他们管,而顾宇他们在总局,专管刑事案子。   我们到了局子里,佟尧竟然在这个局子里也有熟人,是接待处的一个女孩子,有些微胖,但笑起来很可爱。她看到佟尧就甜甜的叫了一声学姐。待我们说明了来意之后,她答应的也是颇为爽快,转身就进去和那些警察商量了起来。   左一句师哥右一句师哥的,直把那办案的民警骨头都叫酥了。一切顺利,我们很快就看到了监控的影像,警方一共调阅了两个个地方的监控,分别是5幢和6幢之间,,还有就是大门口。   之前我曾给这紫竹苑的保安递过根烟,聊了会儿,保安很实在,我问啥他就回答啥,当然答案就是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入小区,当天也没有什么可疑车辆出入小区。   但既然有监控,当然也是要详细的看了,也许保安执勤有疏漏也说不定。直到我点开了那五幢到六幢之间的监控才感到了一阵失落,难怪警方什么线索都没有,那摄像头所拍摄的虽然是五幢到六幢之间的影像,可那老李的理发店到五幢的那之间,竟然是监控的死角,刚好被一个遮阳棚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我和佟尧都是一脸的失望,也是,如果能从这里找到线索,警方肯定找到了,哪还轮的到我们。“佟尧,你在这看这个监控,我去看门口的,有发现通知我,虽然监控是在死角,但是如果乐乐被人从五幢带出来,那还是看的见的。   我走到旁边的电脑,打开另外一个监控,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看监控影像是世界上最枯燥的事情,但你却不能分一下心,必须全神贯注,分一点心线索就可能被漏掉,虽然不知道能不能从这些已经被警方看过十几遍的监控里找到线索,但现在我似乎也没有了别的办法。   如果监控找不到线索,那明天又该制定新的调查计划了。我整整和佟尧看了一个下午的监控,我不断的快进快退,眼睛都看的眼睛酸了,竟隐隐的泛了困意,眼皮打架,有些垂了下来。   ”吴钦阳,快过来。”就在我接近睡着的时候,佟尧的声音一下子将我从半睡半醒中拉了回来,我打了一个激灵,赶紧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怎么了,佟尧,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我赶紧上前询问。   “等一下,你看。”佟尧见我来了,鼠标点在进度条上,小心的往回拉,监控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3点20多。“仔细看。”佟尧不断的点着快进和快退,在一个片段里来回的播放着。   我的眼睛瞪的老大,愣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眼睛都看的疼了。“这没有什么特别啊,你让我看什么啊。”我疑惑的问道,但佟尧让我仔细看,那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笨,你看着。”佟尧将视频的画面不断的放大,影像都有些模糊了,那个原本就大的遮阳棚显的更大,都快遮住画面了。“继续看,仔细看。”佟尧将画面放大,继续播放起来。   那片段只有三四秒。佟尧将他放慢了十几倍,我终于是看清楚了,那遮阳棚下伸出了一只小手,似乎刚好伸出来的,不断的甩动,一个马尾辫从遮阳棚露了出来,,似乎是被突然给抓住一般,但整个画面只有短短的几秒,具体的根本看不清楚。   怪不得警方没有注意,因为实在太难看清楚了,得亏佟尧细心,这样子小的线索都能够发现,我差点抱住佟尧。“这说明,乐乐是被人绑走的,那男人应该是捂住了乐乐的嘴,突然抓走的。虽然只有这个小片段,但是足够说明了,只是没有看清楚绑的人的样子。”“算了,已经够了,至少得到了线索,那手这么小,肯定是乐乐的手,时间也是吻合。”我安慰佟尧道。   “对了,你那边有发现什么么。”佟尧问我道。我摇了摇头,那门口的监控根本没有线索,那个下午连进出车辆都很少,那些进出的人手里也并没有拎着什么大的包。   “吴钦阳,我想到了一个假设,你要听么。”佟尧悠悠的说道。“说。”我赶紧让她说,现在,任何假设都是好的。“我在想,我们跑了这么多的地方都没有什么线索,会不会那个小女孩,现在还在小区里面,根本没有离开。”佟尧一字一句的假设到。   她的话如一道电光一下子打中我,他的假设并无道理,其一,乐乐丢失的地方,在自家的小区,这本来就不正常,任何一个有脑子的匪徒都不会把撸人地点选在人多的小区,其二,我在大门监控里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如果排除匪徒是从别的地方出小区,那么很有可能乐乐还在这个小区里没有离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已经从监控里看到,乐乐是被人掳走的,而不是自己丢失的,匪徒似乎很了解这个监控,刚好选在死角掳走乐乐,但百密一疏,乐乐的小手和头发露了出来。   那会是谁掳走了乐乐,我的眼睛又看回屏幕上的监控,老李的店刚好对着监控的方向,露着一个招牌,其他被遮住了。如果乐乐是在那个角度被抓走,那么,那老李如果在店里会不会刚好看到呢?   又或者,老李根本就是看到了,却不愿告诉别人,又或者,这老李,就是绑走乐乐的人。//////427364[/ ☆、第四十九章 验证   (接上一章节,线索。)   “佟尧,把视频给警方,我现在马上回小区,我有一件事情要验证。”我心里有些急切,和佟尧说完就想走。“吴钦阳,你急什么,等等我呀。”佟尧看我一走,叫道。   “行了,乖,在这里等我,等我验证完了,就来接你去吃大餐。”我急急忙忙的跑出警局,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知道什么事情,就非得弄清楚不可。佟尧竟没有再骂我,也许是已经习惯我这样子了,我记起我们第二次见面,我似乎也是这个样子,丢下她去追黎正了。   我车子开的飞快,往紫竹苑赶,天色已经渐黑,果然,天气一冷,这夜也来的快,才五点多,天色已经很暗了。我开到紫竹苑的时候,已经快要六点了。我从手边拿出带红外线的手电筒,急急忙忙的往五幢跑,一跑到那的时候发现老李刚好在关店门,他将铁门放了下来,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天色有些暗,只能靠路灯看清。   几撮头发从袋子里露了出来,吓了我一跳。直到看清楚我才舒了一口气,那袋子里原来都是头发,“呦,小哥,又来找亲戚啊。”老李转过身看到我,笑着问道,我发现我竟有些怕这老头,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怕,总觉得有一丝不舒服。   “嗯,对呀,我这亲戚啊,非要我来她这吃晚饭,这不是推不掉嘛,老爷子下班了啊,慢走啊。”我故作熟络的打着招呼,然后转身上楼。老李笑眯眯的看着我,然后对我挥了挥手,转身走了,手里满是头发的袋子攥的紧紧的,他拿着这些碎头发干什么去?兴许是要扔掉吧,我没有多想,进了五幢我就按亮了电梯,我也没多想,直接按了顶楼。   到了顶楼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一个台阶,通向天台,可被大锁锁着,锁的紧紧的。我必须上这天台去验证我的想法,可现在大门锁着,根本上不去,我到了大门前,拨弄着这锁,这锁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锈迹斑斑的样子。   没有了办法,突然想起刘霞的家就在三楼,不管了,去问他借个撬棍,撬开这锁。如果黎正在就好了,我又想起了他用镜腿开锁的场景。身边没有黎正的帮助,总觉得少了什么,和他接触才这么点时间,我竟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了。   我兴冲冲的跑到了刘霞家里,也懒得和她解释什么,直接借来了撬棍,她被我搞的一头雾水,我心里很急,不愿多少,她倒也是不敢怠慢。我又跑回了顶楼,将撬棍卡进门缝里,手上加力,用力的一撬,这锁看来也只是外强中干,轻松的就被撬开了,我将撬棍丢在一边,直接跑上天台。   天台颇为空旷,风很大,冷风吹的我不断的哆嗦,我竖了竖大衣的衣领,往角落走去。我顶着风,很快就走到了最右边的角落,一个如路灯一般的监控摄像头出现在我面前,我将身子慢慢的趴了下来,因为如果半蹲这类的姿势太过危险。我整个人趴在地上,整个胸膛已经出到了外面,我尽量调整到和监控一样的角度,我的眼睛果然看到了那个碍眼的遮阳棚,一切都与监控影像里的一样。   那么,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确定乐乐被绑的方位,我拿出红外线手电,点亮了手电筒,红色的光从我手上发射出去,笔直的照射在地上。现在我红点照着的地方就是乐乐被绑的地方,地点精确。我拿出胶带,将红外线绑在摄像头上,红外线的光直直的照着那个地方。我从地上起了身,往楼下走去,我乘着电梯下了楼,找到了那红外线照着的地方,我站在照着的地方,往上看去,确实,这地方是监控的死角,这绑匪很聪明,更应该说,他很了解这里的监控布置。   我微微的转过身,现在我站的地方,离五幢的正门差不多有二十多米的距离,而老李的店在我的左斜上方,我还要要作一个验证。我慢慢的走到老李的店门口,然后往红外照射着的地方看去,老李的店视野开阔,如果乐乐是在这个地方被人抓住的,那么,老李是不可能看不见的,要知道,老李店口根本没有什么遮挡视野的东西,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那么,一切验证完成,老李说了谎,他说他并没看到乐乐从哪里失踪的,而根据那个监控,乐乐是在离老李的店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被掳走,这个老李,肯定有问题,我的眉头皱了起来,身后的那个“老李小店”四个字的招牌顿时都有些诡异起来。   我知道我接下来几天要干什么了,也是我最擅长的工作,蹲人还有跟踪。我回到天台,将红外线拆了下来,然后离开了小区。我开着车到了警局分局的门口,佟尧一个人低着头玩着手机,坐在台阶上。   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感到有些抱歉,我做事还是欠考虑,就这样把一个女孩子丢在这里,那晚上只好再破费请她吃顿好的了。我按了按车喇叭,佟尧低垂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看到我回来了,脸上一阵欣喜,从地上起了来,跑到了车前,坐了进来。   她笑着看着我,眼睛微微的眯着,好姑娘啊,并没有生我的气啊,“走...我带你...”我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佟尧突然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我一下子吃痛头直接倒在方向盘上,喇叭被压的一直叫唤。   “行了,舒坦了。走吧,把本姑娘丢在这里,我要吃回来。”佟尧满足的拍了怕手,表情轻松,我残念的看着她,果然善解人意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幸好钢才没吃东西,不然非得被她打出来不可。   我带着佟尧到了一家有名的小吃店,店面虽小,但生意却是好的不得了,小小的店面坐满了人。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佟尧神情兴奋,她告诉我她早就听说这家店很好吃了,一直没机会来。我这才放下心来,我真怕她嫌我请的地方太寒酸,这小吃店生意总是很好,我常常排不到位子。   我和她点了两份招牌豆花卷,这豆花卷面皮酥软,入口即化,内里包着鸡蛋豆芽还有豆腐,配上香菜还有特制的汤汁,十分入味,在冬日除了吃火锅,吃这个温暖的小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佟尧一口气吃了好几个,大呼过瘾,”太好吃了。“她一边吃一边赞叹,店里人声嘈杂,她嘴里塞着东西竖着拇指的样子很是可爱。   我一边吃着豆花卷,一边把刚才的所做的验证告诉了佟尧,佟尧又点了一份蟹粉豆花,然后看向我。“行啊,吴钦阳,脑袋瓜子这么好使,这理发店的老头看来确实有些问题,但是也有可能乐乐被掳走的时候他刚好在忙别的没看到也不一定,但是他确实最有嫌疑,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要知道,只要他一口咬定没有看见,警方并没实质的证据抓他。”   “这点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决定从明天起,长伫小区,监视这个老李,希望能找到有力的线索。”我将豆花塞入嘴中,嚼了起来,“嗯,好样的,要不要你佟姐陪你。”佟尧筷子点着碗,等着蟹粉豆花卷。   “算了,佟尧你还是不用来了,很枯燥的,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就只能盯着那个老头一天。”我也不好意思让佟尧跟着我一起监视,实在太过枯燥了,我最牛逼的记录就是监视一个出轨男三天,每天就这么跟着,那男人虽然警觉性很强,但到最后还是被我和他的那个恶婆娘收服了。   “也是,那我给你送送吃的还有喝的好了,聊表慰藉。”佟尧将刚上来的蟹粉豆花卷赛到嘴里,说道。“那就先谢过佟姐了。”我放下筷子,感激的说道。“别跟老娘扯皮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妈得担心我了。”佟尧又往嘴里塞着。   我想起她今天的身手,要是真遇上事,受伤的应该是对方吧,我满是黑线的想着。饭后我将佟尧送回了他住的公寓,便往家里开,顺便打了黎正的电话,依旧是关机状态,这小子到底干嘛去了,我越来越对那白胡子和黎正说的事情感到好奇,这白胡子老道到底和黎正说了什么,让黎正把他打成这样,一天一夜都没有踪影。   可惜那白胡子已经昏迷了,黎正这手下的可真黑。我想着黎正,车子直直的往侦探社开去,我心里多希望回到家的时候,黎正已经坐在大门口等着我,然后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现实和希冀果然是差了很多,侦探社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如果没有想错,今晚黎正也不会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黎正,再也不回来了,他就像没有出现一般,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许他只是怕,牵连到我吧。我停好车,叹了口气,走进了侦探社。//////428135[/ ☆、第五十章 诡   疲惫了一天,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找出衣物,好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浑身轻松,虽然知道黎正晚上也是不可能回来了,但依旧还是睡在沙发上,给他留了门。那老李每天早上都是8点到9点之间开店,晚上看他的样子,似乎他是住在小区里的,明天除了监视他之外,还要跟着他,看看他住的地方到底在哪。   我还是照例打了电话给刘霞,报告这一天的调查情况,老李的情况被我省略不说,以免刘霞一时情急去找老李,导致打草惊蛇,坏了计划,明日又是要早起,晚上还是早点睡的好。   我将棉被裹紧,关掉了电视,虽然才晚上十点多,但已经起了困意,最后再看了一眼虚掩的门,睡了过去。不知为什么,自从小开离开我的身体之后,我几乎都没有再做过梦。   可当我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已经完全傻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哪。我似乎又回到了鬼域一般的地方,一片黑红色交杂的空间,刺的我眼睛发痛,站的地方似乎是个河流一般的地方,水几乎漫过了膝盖,那水带着浓烈的腥味。   我将身子下蹲,摸了摸脚下的水,捧起来一看,这哪是水,这是血。我吓得眉毛都跳了起来,我怎么会在这儿,周围满是断壁残垣,似乎是建筑的痕迹。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到处都是浓烈的腥味,我几乎失去了方向。   就在我刚想喊之时,突然脚一疼,似乎有什么被什么东西抓住一般,我想要挣脱,可脚怎么也抬不起来,我不断的动着,溅起的血水打到身上,让我几乎作呕,我只听到几声冷笑,那笑声忽近忽远,很飘,似乎没有着力点一般,在我的耳边晃悠着。   我被这诡异的笑声惊的冷汗四起,神色慌张,那声音让我感觉到了极度的不舒服。我的手直接伸进血水里,往自己的小腿上摸去,我很害怕,想要摆脱脚上的束缚,可我一触到小腿就如触电似的缩了回来,我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我的小腿上,有一只手...   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整个人一个踉跄,那抓着我小腿的手一下子加力,把我扯了下去,那站着的地方突然有了吸力一般,整个人被吸了下去,任凭我如何挣扎都没有用,我想起了关伶说的水鬼,整个人已经六神无主了,手不断的拍打血水。   我就这样生生的被扯了下去,血水一下子漫过我的头,灌进我的嘴巴里,恶心的铁锈味,我已经接近绝望了。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惊醒,喘着粗气,浑身都是汗,连枕头都被汗水浸湿。原来只是梦,可,为什么这个梦境如此真实,我的嘴里仿佛还残留在那让人作呕的铁锈味。我拿手抹了抹自己额头的汗,掀开被子,冷的我一哆嗦。   我穿上拖鞋,看向闹钟,才7点多,天色已经亮了,几缕阳光跑了进来,却没有一点温暖。我有些被这诡异的梦境搞的失魂落魄,下意识的看向侦探社的大门,竟然是关着的,我眉头一皱,有些奇怪。   昨晚我睡觉之时,明明是将门虚掩着的,为何会关上,如果有风,也应该是吹开,而不是关上啊,侦探社的窗户都是关着的,不可能会有风。我正疑惑的时候,眼角突然瞥到办公桌放着一个东西,上面盖着一块黑布,下面盖着的似乎是个盒子一样的东西。   我虽然是个作息邋遢的人,但是还是很爱干净的,家里有什么东西放在哪儿我都知道,这东西肯定不是我的,也不是我放在这里的。难道黎正回来过了?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往桌子那走去。   走到桌子跟前,看着这个黑色的物体,皱了皱眉头,将打结的黑布解开,小心的揭开了。“哎呦卧槽。”我被吓的浑身一哆嗦,腿没有站稳,直接栽倒开去,冷汗不断的流,本就湿漉漉的头发,完全被打湿,在这大冬天还能被吓出这一身汗。   我的嘴唇都有些发抖,心跳的厉害,一个棕咖色的骨灰盒静静的躺在桌子上,阴阴沉沉的。“吗的哪个王八蛋把这玩意放在我这的。”惊吓过后,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嘴巴不断的骂着娘,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走到骨灰盒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这骨灰盒似乎是新买的,成色很新,我小心的抬了抬,确实有些重量,也就是说,这里面确实有骨灰。我的汗又留了下来,他么的是不是哪个狗日的娃娃故意来吓唬老子,我转了一下骨灰盒,骨灰盒上没有照片。   我还心悸着,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那种感觉很是难受,刚从噩梦中醒来,又碰上这档子事,没被吓死算我命大了。我的眼睛突然看到黑布旁边有一封信,被笔筒压着,刚才注意力全都在这骨灰盒上,没有注意到。   我将骨灰盒放下,将笔筒移开,将信拿了起来,信封没有封住,直接打开了。里面有一张纸,我将纸拿了出来,打开,干净的字跃入了我的眼睛,纸上只写着简单的一句话,却看的我一阵紧张。   “狗子的骨灰替我保管,我会回来。我必须救我师傅,好好过你的生活不要想着找我,.............黎正”   狗子是谁?我看着骨灰盒,想了起来,那时黎正告诉我,他师傅出门之时,带上了另外一个徒弟,这难道就是黎正口中的狗子哥,他...他死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有些站不稳了。   这中间到底是出了变故,黎正消失了一天一夜,到底去干什么了,为何他带回来的,是他师哥的骨灰。我的心都捏紧了,他自己一个人去救他师傅了,不想牵连我,我根本无法想象,他到底面对的,是什么人。如果他师哥死了,那么是不是,他的师傅,也是凶多吉少了呢?   “好好过你的生活,不要想着找我..."我看着这句话,突然感到一阵心疼。我发疯似的打着黎正的手机,手机还是关着机,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把我扯进去,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了。   我望着这个骨灰盒,只能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现在我这个朋友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帮他守着这个骨灰盒,等着他回来吧。我将黑布重新盖住骨灰盒,打了结,小心的放在了抽屉里。   我将抽屉上了锁,有些失落。黎正应该是昨晚半夜回来的,竟然没有弄出一点声响,悄无声息的离去,连一句道别都没有。我拍了拍大腿,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多想,到卫生间洗了漱。   黎正若是有心隐藏,按我的水平,肯定是找不到他了。还是着眼乐乐的案子吧,离乐乐事发已经过去8天了,我也必须尽快查出真相。等手头的事情弄完,才能没有负担的去寻找黎正的下落。   我收拾妥当,出了门,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懒洋洋的照着,但被昨晚诡异的噩梦还有黎正的不辞而别搞的有些阴郁,人生,总是不能按照我的希望过下去。   我在街边随便糊弄了点早餐,便开去了紫竹苑。我小心的将车停在一个地方,地点选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距离刚好,可以看清楚老李的动向,也不是特别显眼。   现在是早上的8点半,老李已经开了门,在店里忙活着,神情轻松,说实话,我无法把这样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和绑匪联系在一起,他若不是主犯肯定也是从犯,但是可惜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抓他。   我点开了收音机,调到音乐频道,爵士小调一下子让我安静了下来。好了,枯燥的一天又要开始了,我将双手枕在脑后,看着老李忙进忙出的样子。无所事事的盯着那老李整整一个上午,他很正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早上的生意一般,只有两三个人,大多都是妇女。   佟尧还真给我送来了午饭,虽然尝过了关伶的手艺,但没想到佟尧做的东西也是很好吃,也许是饿了吧。佟尧在送完饭之后就走了,说他晚饭的时候再给我送来,我当然是满嘴的感谢。   下午之时关伶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这几天一直忙着课业,似乎被作业搞的焦头烂额的,和我打电话时候的声音都有些疲惫。我嘱咐她不要太过劳累,照顾好身体,但这个下午最可怕的事情还是楚荷的电话,柔声柔气的问着我为什么这几天黎正的电话都打不通,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她还说煲了一个汤想给我们送来,到最后我只能说黎正回了老家,可能这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我明显听出来她语气的失落,轻轻的噢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害的我像个和事老一样安慰着她。   黎正啊黎正,你倒是走的轻松,把我还有你媳妇扔在这里,但愿你不要出事就好。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黎正不想牵连我,那么他面对的事情,肯定很危险,甚至涉及到人命。   整个下午都是乱糟糟的,倒是那老李,井井有条的。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428411[/ ☆、第五十一章 异   佟尧打来了电话说局子里突然有事找她回去,不能给我送晚饭了。我当然也不能责怪,不能耽误人家工作,我钻出车子,在小区里找到一家卖茶叶蛋的,随便买了几个茶叶蛋和咸菜饼对付了,也不敢走远,买完就跑回了车子里,小区里的路灯亮了起来,路灯的灯泡太久未更换,灯光都有些惨淡,有些微弱。   理发店大部分灯都关了,老李拿着扫帚,慢慢的扫着地,这个时间点已经没有客人了,理发店口显得冷冷清清的,我将咸菜饼塞到嘴里,眼睛盯着理发店。。老李低垂着头,慢慢的扫着。地上的碎发慢慢的被扫到中心,被扫成了一堆,黑乎乎的,看着这些头发,不知是咸菜饼太难吃还是怎么的,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老李扫的很慢,打扫的很细致,似乎是生怕漏掉一点垃圾,这再平常不过的打扫,在我眼里竟也显得不正常,或许是我真的有些累了吧。这老李,完全看不出一点不正常的地方,作息规律,开店准时,到了中午就坐在理发店口吃午饭,吃的是最简单的快餐,一碗白饭,一点青菜,清清淡淡,遇到小区的人会亲切的打招呼。我在这里蹲了整整一天,都找不到这老李一点不正常的地方。   太过正常也就是不正常,老猫曾告诉我这句话。我糊弄似的将茶叶蛋咽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看来今天算是毫无收获了。我有些丧气,歪着头,看着还在打扫的老李,这老李前前后后已经扫了二十多分钟了,我想不出这小小的十几平的理发店能扫这么久,理发店正中那一堆黑乎乎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的黑。   老李终于放下了扫帚,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袋子,似乎和我昨晚的看到的是同一个。他将袋子口打开,将头发往里面装,刚开始是用手装的,到后面头发太碎了,就用小刷子一点一点的扫进袋子里,很快,袋子就装满了头发,显得鼓鼓的,觉得自己也是真够无聊的,看着一个老头扫地看到这么认真。   老李小心的将地上的碎发扫进袋子,脸上竟然笑了起来,嘴角微微的上扬,眼睛微眯,眼角的鱼尾纹挤在一起,在昏暗的灯光下显的有些渗人。我被他这一笑搞的起了鸡皮疙瘩。老李检查了一下理发店,确定没事了之后按灭了最后一盏灯。   “呲....”老李一手拿着袋子,另外一只手拿钩子将铁门缓缓的拉下,待铁门关好以后,老李双手别在身后,捏着袋子缓缓的往我这里走来,车子完全是熄火状态,我也不敢开车灯,看到老李往我这里走,还以为他发现了我,吓的我赶紧钻了下去。   我人趴在车里,生怕被老李发现,老李缓缓的走过了我的车子,却没有多做停留,伏在方向盘下,这老李竟然在唱歌,听到这嘶哑的歌声我都有些不自在。我缓缓的抬起身子,偷偷的往外看,老李一直往前走着,幸好不是被发现,我刚才最害怕的就是他突然停下来,然后敲敲我的车窗,娘的,太渗人了,想都不敢想。   我轻轻的将车门打开,钻了出去,小心的跟了上去,这小区的路灯时亮时暗,搞的我一阵紧张,手都出了汗。老李在前面那个口子拐了弯,我赶忙跟了上去,我走的很轻,生怕被老李发现,始终保持很长的一段距离,路面空旷,要是跟的太紧,很容易被发现。   我走到了拐弯口,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靠在墙边观察着,老李的家到了,是个小小的平房,只有一层,大约只有6.70平,一个小区里有一间这样子的房子是很奇怪的事情,仿佛是独立在这的,显得和这些一幢幢的建筑格格不入。   老李手里还是握着那个袋子,并没有扔掉,我的眉头微皱,无法明白,昨晚我原本以为他将这些头发带出来是要扔掉,但现在他竟然把这些头发带回了家,他要干什么?   老李进了房子,按亮了等,灯光从窗户里散了出来,我刚想迈出步子走过去,哪知道人刚走出来,那老李一下子出现在窗户那,我吓得差点栽倒,赶紧蹲了下去,这感觉跟做贼一样。   老李往四周看了看,然后猛的把窗帘拉上了。看老李这个样子,似乎一个人生活的。我见没有异状,小心的靠近那个平房,摸到了窗户下,只可惜窗帘闭的严实,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我很想找到什么缝隙能看进去,可找了半天什么都看不到,我有些失望,没有了办法,只好将耳朵贴到窗户上,想听点里面的动静。耳朵贴到冰冷的玻璃上,冷的我一个哆嗦。   我好像听到咀嚼声,声音很大,有些微微的刺耳,难道老李现在在吃晚饭?我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听着,脚本是架在突出的石块上,结果身子贴的太过里面,那石块受力不住,突然断裂,我一个踉跄,头砸在窗户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险些摔倒。我突然听到平房里一阵关门声,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赶紧起了身连滚带爬的往前跑。   我跑的飞快,一下子就跑到了拐弯口,幸好我反应快,因为在我跑到拐弯口的那一瞬间,老李的家门被猛的拉开,他脸色阴沉的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一直往四周看着,我缓了口气,捂着胸口休息着,往老李那看着。   还没等我喘口气,那老李突然往我这个方向看来,“谁,出来。”一边说一边竟我这里走来。我这一下被吓的不轻,哪还敢多呆,身子急速而退,往自己的车跑去,可不能不发现,不然就暴露了。我一下子钻上车,发动车子就往外开,我一下子打弯,往大门口开去。   我喘着粗气,只期望老李没有看见我,结果当我看向倒车镜的时候,差点大叫起来,倒车镜里,老李正站在拐弯口,远远的看着我的车子,脸隐在黑暗里,气氛里带着一丝诡异,我眼睛瞪的老大,显然是被吓的不轻,今天真是倒大霉了,又是做恶梦又是收骨灰盒,大晚上还要被个阴森森的老头子给吓个半死。   但愿他没有看到我是谁,我风风火火的将车开出了小区,抹了抹额头细密的汗,这才缓了下来,一想起他一动不动的站在拐弯口我就后怕,那种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终于是开回了侦探社,一进房门,给自己倒了杯水,也不管水有多冰,一口气给自己灌了下去,这才感觉自己有些冷静下来,真想骂自己,什么大风大浪,什么鬼怪没有见过,晚上被吓成这德行。   要是黎正在就好了,我又想到了这个,我发现我这个人,竟有些依靠黎正了,他的头脑冷静,总是能告诉我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我靠在沙发上,发着呆,走到了黎正的房间,他果然是走了,衣服什么的都已经搬走了。   我却注意到他的床头用一个铃铛压着几张符咒,我认出来了铃铛正是摄魂铃,他是忘记带走,还是故意留给我的?我将铃铛拿起,把压在下面的符咒拿到眼前,符咒不多,只有寥寥几张,如果是黎正留给我的,想来应该是走的匆忙,来不及多画。   这符咒有五张,玄火符三张,落雷符一张,还有一张定身符,这应该是黎正留给我自保的。我嘴角莞尔一笑,算这小子有些良心。我关掉了房间的灯,走回到客厅里。   我坐在沙发上,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事情和老李有关系了,但是蹲了他一天都没有什么发现,他正常的过分。但是从晚上我在他窗口发出声响到他开门,只用了二十多秒,我听到用力的关门声,那时候他应该在房间里,如此快的速度,说明他的疑心很重,反应很快,这真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么?   而且我听到了很大的咀嚼声,如果那声音真的来自房间,那这咀嚼声该是有多大。仔细想想,不可能是老李的声音,那会是谁的?难道老李家里还有别人。我思考着,拿出手机给刘霞打了过去。   我依然没有提老李的事情,只是打着擦边球问着,希望从刘霞这里能找到什么关于老李的线索。“老李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小区里的,十几年了吧,早几年还有见过他的孙女,但是这几年就没见到过了。”刘霞很配合我,老老实实的说着,她其实很想问我为啥要问老李,但还是忍住了。   不过我还是尽量让她多说,编个正常的理由让我的问话变得合理。“老李的老伴在我们很搬进来之前就已经走了,老李也是可怜,一个人支撑着理发店,他那外孙女是儿子带来的,我就见过他儿子一次,似乎身体不好,面色枯槁,完全不像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老李人很好的,但总是对家人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刘霞淡淡的说道。   刘霞还想多问关于我调查的情况,我打着含糊挂断了电话。根据刘霞所说的,对老李也有了些大致的了解。明天不把车开进小区,免得被老李发现,虽然人没被看到,但是车应该被老李发现了。   明天等老李开店,想个办法溜进他家查查看。我看着手里乐乐的照片,眉头皱了起来。//////429290[/ ☆、第五十二章 诱惑   因为刚才的紧张,身上又是一身的臭汗,我脱下衣服,进了卫生间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没有什么比在大冷天洗上一个澡更解乏的事情了,我将所有的脏衣裤丢进了洗衣机,不再管它。   我忙完所有的东西,正准备休息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多了,我心想奇怪,这个点了怎么还会有人打给我,难道是黎正,我赶紧跑到桌子边,将电话拿了起来,打来的竟是关伶,我不免有些失望,不过这个时间这妮子打给我干嘛,想我了?   我不假思索的接了起来,“喂。”哪知道我刚喂了一声,还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关伶就哭了出来,哭的我接不上话,哭声哽咽,让人有些心疼。“怎么了,别哭啊,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有些慌乱,赶紧想法子安慰。   “你不要说话,就让我...就让我哭一会儿。”关伶一边哭一边说着,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只能愣愣的听着她哭泣,说实话,我这个人虽然总不爱正经,话很多,但到了真的要安慰人的时候,我却是个死哑巴,挤不出什么词。   我一边听着电话里关伶的哭声,一边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说话,正当想着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外面也有哭声,哭声有些小,刚才太专注在关伶的声音里,没有注意。我眉头微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走到门口,轻轻的打开了门,把头探了出去,门一打开,那哭声瞬间清晰了很多。   可最让人奇怪的是,这门外的抽泣声竟和电话里的关伶的哭声那么像,不,简直就是一样的同步,难道关伶在这里,我今天被吓怕了,有些踌躇,但还是迈开了脚,走了出去。   我走到楼道口,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坐在台阶上,手里握着手机,肩膀不断的抽动,顺直的长发,削瘦的身材,不是关伶是谁。我捏着电话,站在她的身后,有些不敢往前,楼道口的灯光打在她的肩膀上,显得更加的柔弱。   我还是走了上去,在她的身边缓缓的坐下,将手机挂断了。她显然没有想到电话会突然断掉,手机放下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坐在她身边的我,有些微红的眼睛带着泪光,淡色的眼影被哭花,顺着眼泪在脸颊上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   关伶看着坐在旁边的我,突然一阵委屈,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我,脸贴在我的胸膛上,眼泪蹭在我的衣服上,润湿了单薄的睡衣。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没有了主意,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她哭的雨带梨花,抱得很紧,也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弄的我连安慰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住在我楼上面的张叔刚晚班下班,一到楼道口就看到一个女孩子抱着我不断的哭,他还对我报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看着张叔的样子,只能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别哭了,先来我家吧,外面冷。”我柔声说道,其实主要是外面冷,我刚洗完澡,就穿着一件薄睡衣,风一吹就灌进来,我冷的都有些发抖了。   关伶似乎是哭够了,将手放开,低垂着头,缓缓的点了点头。我小心的将她扶起,往自己的侦探社走去。我心里有些小鹿乱撞,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艳遇这一范畴,要知道,关伶是第一个进我家的女孩子,晚上会发生什么,对于我这么一个孤单惯了的人来说,突然冒出的邪恶想法让我有些脸红,真想骂自己,人家姑娘哭的如此伤心,不想着安慰倒还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打开侦探社的门,把她带了进去,关伶一直低着头。我将她带到沙发边,安抚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顺便将空调给开了。关伶握着水杯,一言不发,空调打了一会儿之后,房间这才有些暖了起来。   我怕尴尬,坐到了一边的小沙发上。关伶已经没有在哭了,“好了,到底怎么了,说吧。”我语气温柔,关心的问道。“晚上...我可以住在你这里么。”关伶轻声的说道,语气里有一丝请求。   我被她这请求吓的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住在我这?我真的看起来有这么纯良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我镇定了下来,继续柔声问道,阻止自己脑子里不断蹦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没事,只是和父母大吵了一架而已,我从家里负气出来,学校这个时间又回不去,所以,只能到你这里来了。”关伶轻声的说道,“那你这样出来,你父母该多担心你,听话,早点回去。”我轻声的安慰道。   “我不要回去,他们根本不能理解我,我努力了这么久,却永远得不到他们的认可,我喜欢画画,我已经大三了,他们还是不能接受我这个专业。我不想再听到他们的数落了。”关伶突然将手压住耳朵,头发垂了下来。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今晚真的没了办法,那你就住在我这里好了,黎正刚好不在家,你可以住在他那个房间,你把你父母的电话给我,我去给他们报个平安。”我将手伸出,尽量温柔的说道。   “谢谢你。”关伶轻轻的对着我说道,然后将手机递了过来,我接过手机,通讯记录里竟有十几个未接来电,署名都是妈妈,打了这么多的电话,肯定是要担心死了,都二十多岁的姑娘了,还搞离家出走这一套。   我叹了一口气,将号码摘下,给她妈妈打了过去。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才想起来,会不会因为我这样的一个电话,将事情弄的更加的复杂,我满头的黑线。   当我说明了意思之后,她的母亲立即质问我是谁,我只能如实回答,我就是半个月前把关伶从山上救下来的人,她的母亲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语气,“阿姨,你放心,她晚上会住在我这里,我会让她明天早上就回去的,她现在情绪很不好。”我其实也很烦躁,感觉事情真的多的要死,一桩接着一桩的来。   她的母亲还是满肚子的不放心,毕竟让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儿住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任何一个父母都是不会同意的,在我再三的保证还有说明之后,她的母亲最终还是同意了,她曾经见过我,也许是记起了我这纯良的外表,并不是什么坏人。   放下电话之后我才舒了一口气,终于是把她妈妈应付过去了。我走回了沙发,将手机还给了关伶,将她父母同意的事情告诉了她,她显然还是很难过,只说了谢谢就往洗手间走。   “你有衬衣短袖一类的衣服么,我...我想洗个澡...”关伶轻声问道,听到洗澡两个字,我身体本来已经降下的荷尔蒙突然又沸腾了起来,一下子直冲脑袋,我脸都红了起来。   我的脑子竟然已经浮现出关伶一丝不挂的样子,我使劲的捏了捏自己的小腿,让自己的缓了缓,“有...有,你等等我。”我不敢看她,结巴着从位子上起来,往房间里走去。很快就找到了一件白衬衣,关伶身材娇小,我估计这衬衣都可以给她当裙子穿了。   看着这衬衣我脑子浮想联翩,感觉脑子都有些冒了烟,吴钦阳啊吴钦阳,你也未免太过肉欲了一点,我在心里骂着猥琐的自己。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将白色衬衣递给了关伶。   关伶感谢着从我手里接过衬衣,现在的她,根本没有一点活泼的感觉,情绪低落。洗手间的门被喀拉一声关上,里面很快就响起了水的声音,我坐在沙发上,有些坐立难安,我从没有这样子过。   晚上会不会发生什么,我感觉自己浑身有些躁热,正经一点啊,吴钦阳,我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尽量让自己安静下来,可奇怪的是自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那种感觉像在给我不断的挠痒痒。   感觉自己浑身都快冒了烟。艹,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欲了,我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干脆将侦探社的门打开,走到走廊里,突然吹来的冷风让我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吴钦阳啊吴钦阳,怎么可以对这样一个小姑娘有遐想,人家是信任你才住到你这里,你想这些东西会不会太贱了一点。我狠狠的骂着自己,让冷风吹着我的脑袋,让自己清醒。   “喂,吴钦阳。”就在我刚刚觉得自己正常了以后,屋内突然传来了关伶的声音,我赶紧从外面进了屋,结果我的鼻子差点喷了血,那种躁热的感觉蹭的冒了上来,艹,这妮子是故意的么?   关伶怀里抱着衣服,身上穿着宽大的衬衣,衬衣有些微微的透明,透出黑色的内衣,白花花的大腿在白炽灯下晃的我眼睛都有些花,湿漉漉的头发,配上一副无辜的表情,她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感觉脸上有些烧,“我晚上睡哪。”她轻轻的问道。我赶紧收回了目光,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刚才还想的好好,现在还这幅样子,让人家姑娘怎么看你。我赶紧带着她到了黎正的房间,将床上的被子抖了抖,这房间黎正其实也没住过几天,被子很干净。   我眼神尽量避开关伶,“你...你先睡吧,明天早上我还要早点出门。我...我出去了。”我感觉自己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眼睛却总是往她的大腿上瞄。   “嗯。”关伶点了点头,然后,将房门关上了。我从房间一出来,直接奔向厕所,虽然刚刚才洗过澡,我立马开了冷水,不断的冲着自己的身体,将躁热一点一点的冲下去,这冷水冷的我浑身哆嗦,但确确实实把我的欲望给压制了下去。   我对我这样的生理反应感到有些不解,这感觉来的太过强烈,我感觉刚才的我有一刻的瞬间想直接将关伶扑倒。我抹了抹我的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红潮渐渐的退了下去。   我从卫生间出来,房子里很安静,关掉空调,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笑笑,兴许是寂寞太久了。   我挠了挠头,关掉了灯,进了房间,黎正那房间灯已经熄了,想来关伶已经睡了。//////429889[/ ☆、第五十三章 表白?   我躺在床上,却发现根本睡不着,整个人浑身乏累,但意识却是异常的活跃,脑子不断的闪过回忆,还有不断夹杂的情欲的画面,吴钦阳啊吴钦阳,你什么时候被一个女人搞成这幅样子,魂不守舍的。   我干脆将枕头盖在脑袋上强迫自己入睡,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是睡了过去,但这一睡却像是昏过去一般,我没有再梦见那满是血的地方,一夜无梦。   早上被聒噪的闹铃声给吵醒,我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累的眼睛都睁不开,感觉整个人被什么千斤重的东西压过一般,我甩了甩似铅重一般的脑袋,从床上爬了下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为什么这么累,我走到卫生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一幅纵欲过度的样子。我自嘲的笑了笑,洗漱了起来,现在是早上8点,要去紫竹苑了。我想着将关伶叫起来,一想到昨晚她性感的样子,脚步都有些犹豫。   我走到房间门口,刚准备敲门,门却自己开了,她穿戴整齐的站在我面前,脸上带着笑意,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打了进来,在地上斜照出一块不规则的形状。“早。”关伶笑着对我说道。   “我今天还有些事情,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吧,我答应了你妈妈的。”我也挤出一个笑,关伶脸带着红晕,点了点头,从我身边钻了出去,往洗手间走去,我将新的牙刷递给了她。   等她洗漱完毕之后,我带着她出了侦探社。我问清楚了关伶家的地址,在市中心那边,离我家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既然答应了送她回去,那也无所谓远或不远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送我回去的。”关伶坐在副驾驶座,对我说道。“嗨,没事的,顺路,反正我今天还要去那附近工作。”我看着前方,故作轻松的说道,不过紫竹苑与市中心也只有半小时车程,也算近了。   “吴钦阳,谢谢你让我住在你这。”关伶终于是恢复了点元气,脸上带上了点活泼的神彩。“小事,不过你这么晚到一个单身男人家里,你就不怕,我吃了你啊。”看着她恢复了神彩,我开起了玩笑。   “所以现在验证了呀,你什么也没干呀,或者,有贼心没贼胆。”关伶大笑起来,我被她这话说的神色大窘,仿佛被戳到痛处,竟不知道怎么回话,想起昨晚的鬼样子一阵心虚,幸好昨晚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我是正人君子,绝...绝不会做什么乘人之危的事情的。”我结结巴巴的说道,“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吴大君子。”关伶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动作自然。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心也跟着放松下来,关伶也跟着在笑,可还没等我缓上一口气。“吴钦阳,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关伶突然蹦出了这句话,仿佛只是很随意的问话。“问这个干嘛,很漂亮,性格很好啊。”我如实的回答,关伶显然对我的答案很满意,不自觉的捋了捋耳边的乱发。   “那,你会喜欢这样的人么?”我被他问的一呆,又答不上话来了。傻子都能感觉到她问这句话什么意思,我又不是黎正那个榆木脑袋,我方向盘都捏不稳了,脑海中又浮现出小开微笑的样子,感觉突然心情都有些乱糟糟。“你问这个干嘛。”我停了半天才挤出这句话,“没有啊,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问问看,我有没有机会。”关伶答得很随意,仿佛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喜欢我?我们才接触没多久,她怎么会喜欢我。我被这突入其来的表白搞的有点慌乱,难道我真的这么有...这么有魅力?我看向关伶,她脸带笑意,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答案。   “关伶,别逗我了,不好...不好玩的。”我尴尬的笑着说,我真希望她蹦出来的下一句是逗你玩的。但是她看着我,突然表情变得很认真,“吴钦阳,虽然我常开玩笑逗你,但这次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关伶咬着嘴唇。   “别这样,你知道我最怕这样子的场面。”我突然回忆起一年前的那场毕业晚会,心揪了一下。“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关伶嘟着嘴,一本正经的问道。“别逼着我做选择。”我也有些来了气,我似乎很讨厌这种必须的选择。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那就说明你不讨厌我,我知道这样子很突然,算了,我不逼你了,你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够了。”关伶赌气似的把头转了过去,看向前方。   “那就谢谢姐姐你的宽容了,小人真是受宠若惊了。”听见她这么说我才缓了口气,刚才整个人都坐立难安了。“你放心吧,我会让你喜欢我的。”关伶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脆沉默了下来。我将关伶送到了她家的门口,是个复合式的小区,她和我道了别,更亲昵的抱了抱我才下车,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为什么我认识的女孩,都是如此的主动,还是因为我太过被动,才让他们变得主动。我叹了一口气,将车往紫竹苑的方向开去,事情已经够多了,现在又多了一样,真是有够受的。   虽然在别人眼里,被一个女孩子表白,更何况是个漂亮女孩表白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可我却一点快乐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对这唐突的表白充满了恐惧。也许是我对谁都是人畜无害的善良模样,才会常常让人会错了意。   这几天似乎一直都被艳福包裹着,不管是佟尧还是关伶,为什么都是一副暧昧的态度,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车子开到紫竹苑已经是十点多了,我没有将车开进小区,直接停在了小区外的露天停车点,选择走路进去。   保安都已经和我熟识了,都没有拦我,我走到五幢的方位,偷偷的看向老李的店,现在把杂七杂八的儿女情长全都抛开,专心在案子上。老李依旧正常的坐在店门口,抽着烟,安静的等着客人上门。   我想起了他的家,那一座与这小区格格不入的小平房。我看了老李两眼,并没有什么异常,身子慢慢的退了下去。往老李的家那方向摸去,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走的很小心。   现在老李在店里,应该不会回来。我沿着大道走到了昨晚的拐弯口,突然想起昨晚老李就是站在这里看着我匆忙逃窜的,一下子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我看向那平房,半天都感觉阴森森的。   我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人发现我的时候,悄悄的摸了过去,走到门口,大门紧闭着,我将耳朵贴在窗户上,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很安静,没有一点声响,应该没有人在里面。   我放下心来,摸到门边,竟然发现这门是最老式的门锁。这种门肯定很多人都见过,并没有什么东西防着,用最简单的ic卡插到缝隙里面,门就能开了。现在普遍的门都有了防护措施,基本已经很难见到这种门锁了。   我心下一喜,这倒是免去了我该如何进去的麻烦,我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将银行卡轻轻的插进缝隙里,我眼睛往四周扫着,这种感觉就跟当贼一样,我现在心虚的要死,万一被看见就是进局子的命。   咔哒一声,银行卡推了进去,锁应声而开,我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我小心的进了门,再次确认没有人看见之后,轻轻的将门带上了,我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430642[/ ☆、第五十四章 尸   门被我轻轻的关上,客厅里很暗,整个房间拉着窗帘,没有多少阳光透进来,但还是能看清楚,整个客厅很简单,只摆着一个老式电视,还有一个已经接近破烂的沙发,厨房连着客厅,一个小小的绿皮冰箱摆在厨房的角落。   空气中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让我有些不舒服,我好像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我闻着这股怪味,脑中突然想了起来,这味道我在老李身上闻到过,这空气里弥漫的味道和老李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类似于檀香的味道,但是更浓。   我感觉自己就像煤气中毒一样,有些呼吸不畅,这味道闻的我有些犯恶心。这老李难道从来不通风的么?还有,这味道来自哪里。我皱了皱眉头,走了进去。客厅和厨房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平房里似乎只有一个房间,多出来的小房间是厕所。   我推开厕所,整个厕所很干净,显得很正常,上面放着我们年轻人早已经不用了的黄苓牙膏。我的眼睛却不自觉的看向下水道口,整个浴室没有水,地面很干,我蹲了下来,手摸向下水道口,轻轻一抹,手指上立即缠了很多头发在手指上,这些头发很长,一看就不是老李的,我粗略的摸了一下,下水道口头发很多,都黏在一起。   我眉头微皱,突然想起老李每晚都将理发店里剪下来的头发带回家,会不会是这些碎发,可仔细一看,这些头发都很完整,不像是碎发,这头发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手里的交缠的头发,会不会头发就是乐乐的,突然想起乐乐的照片,那一头及腰的漂亮长发。我心下一紧,走出了厕所,往那个唯一的房间走去,一走到房间门口我就感觉到了不对,那一股檀香味更加的浓烈,我闻的都有些头晕了。   这味道似乎就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我将鼻子凑向门缝,仔细的闻了闻。这股浓烈的檀香味肯定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我将手摸在门把手上,却发现门已经锁了。我看向门,却发现这房间的不像是门口可以用银行卡开的,这门锁很新,好像刚换上没有多久。   这门里有什么,让老李这么重视,会不会乐乐就在里面。我使劲的摇着门锁,有些没了办法,门锁的死死的。突然,我耳朵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些听不清楚,我将手从门把手那撒开,将耳朵贴到了门上,这声音似乎来自于房间里面。   我耳朵贴到门上,听着这个声音,“呲.....”那声音拉的很长,似乎是用指甲在挠门的声音,这声音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乐乐,乐乐,你是不是在里面,开门。”听着这个声音,我敲起了门,焦急的喊道。   里面却没有一点开门的动静,那窸窸窣窣的挠门声没有停下来。“乐乐,快开门。”我敲着门,把声音提高,虽然很担心会不会被听到。门锁被我摇的一阵乱响,可纹丝不动。   我心下一急,往后退了两步,抖了抖肩膀,现在只能撞开它了。我咬了咬牙,真是没见过像我这么高调的贼。我一声闷哼,撞在门上,门被轰的撞开。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那股刺鼻到恶心的檀香味像挣脱了牢笼一般,直接灌进了我的鼻子。   “呕...”我被这味道熏的干呕起来,吐又吐不出来。我将头抬了起来,一个小女孩站在我面前,一袭长发,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身怪异的连衣裙,有些脏。   乐乐!这个女孩的模样,不是乐乐是谁。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一动不动。“乐乐,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出去,你妈妈担心你好久了。”我一下子半蹲下去,想要抱她走。   她的脑袋却慢慢的转到了左边,然后直勾勾的盯着,我被她这样搞的毛骨悚然,她似乎听不到我说什么。我的头也转了过去,看向她所看的地方,这一看吓的我大叫起来,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头皮发麻,我一下子从半蹲栽倒在地上,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地方。   冷汗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我的呼吸都停止了。前面那一张小小的双人床上,躺着一个人,那应该说是人么?身形只有六岁般孩子的大小,穿着纯白色的连衣裙,全身上下的肉如风干的腊肉一般,褐色的肉勾勒出骨头的形状。五官都凹陷下去,嘴唇干瘪,露出褐黄色的牙齿。我的嘴唇都有些发抖,我想起了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干尸。   那女尸的头发被梳理的很整齐,虽然头发早已经枯黄黯哑,失去了养分的头发像枯死的草一样,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双手放在小腹上。那女尸旁边的位置放着一层叠好的被子。   我的心剧烈的抖了起来,鸡皮疙瘩早已经爬满了全身,那老李难道每天晚上都谁在这女尸旁边...这诡异的氛围让我有些失声了,我想要逃离了,这太过诡异了,不,应该说是恐怖了,已经超出了我心理的承受范围了。   得先带着乐乐出去,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一下子抓住乐乐的手,想要带她走。一抓到她的手,就感到一阵冰凉,这阴冷的感觉让我吓了一跳,我看向乐乐的脸,她还死死的盯着那床上的女尸,她竟然在笑,笑的诡异,笑的渗人。   她的头又慢慢的转了回来,直勾勾的盯着我,脸上依旧带着诡异的笑容。“他吗的。”我狠狠的碎了一口,我不想再多看,免得受不了,直接拉着她往外走,当我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我已经失去了喊叫的力气了,人再次栽倒在地上。   老李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阴沉的看着我。我就这样倒在地上,和他对视着,感觉自己呼吸都不畅了,不断的吞咽着口水。乐乐突然挣脱了我的手,一下子跑到老李的身边,一下子抱住老李的腿,显得很亲昵。   “小哥到寒舍做客,怎么不通知一下老李呢。”老李爱怜的摸了摸乐乐的头,淡淡的对我说道,我在他的语气里竟听到了一丝阴冷。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抱着她脚的乐乐,“床上的女尸是谁,为什么要绑架乐乐。”我大声的质问道。   老李手旁多了一个小袋子,他手伸进袋子里,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竟都是一团一团的碎发,扔在乐乐面前。乐乐突然像看到什么一样,两眼放光,一下子跪了下去,抓起地上的头发就往嘴里塞,发出巨大的咀嚼声。   我瞪大着眼睛看向大口的吃着头发的乐乐,“姓李的,你用了什么法术,为什么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声音都有些颤抖,原来老李每天将碎发带回来,是为了给乐乐吃,他一定使了什么阴阳术法,眼前的吃着头发的女孩,肯定不是乐乐。   “小珍,慢点吃,不够爷爷这里还有。“老李爱怜的摸着乐乐的头,说道。   我一个退后,撞到了床脚,小珍,爷爷...我的头又看向床上躺着的女尸,空气里浓重的檀香味。难道床上躺着的这个女尸就是这老李的外孙女,我记起昨晚刘霞和我说的,她曾见过老李的孙女,但是后来没有再见过了。   她为什么叫乐乐小珍,难道,乐乐被老李的外孙女附了身?我的手慢慢的摸向裤子的后口袋,将黎正留给我的符咒捏在了手里。   “小哥,不如当什么都没有看到,怎么样。”老李笑着抬起了头,看着我。//////430644[/ ☆、第五十五章 挣扎   我强自镇定了身形,收起慌乱的神色,以免自己太过狼狈,空气里诡异的气氛感觉已经爬满了我全身。“乐乐今天我必须带走,你对这个小女孩到底做了什么,你也是做爷爷的人了,你下的去手?”我手别在背后,将符咒捏的紧紧的,以防老李突然发难。   为什么我遇到的全都是这种害人的阴阳道法,我的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老李。“大哥哥,我记得你的味道。”跪在地上的乐乐突然抬起了头,笑着看着我,嘴里满是碎头发,黏在牙齿和舌头上。   “什么记得我的味道,你快滚出乐乐的身体。”我对着阴笑着的乐乐吼道,这不该是一个孩子的神情,诡异,整个人的肤色都是铁青色的,像一具冰冻已久的尸体,毫无任何生气。   如果真的是有什么恶灵附在乐乐的身上,那乐乐的阳身肯定已经是很虚弱了,如果再不救出她,他的魂魄很可能会被拿恶灵挤出体外,到最后被阳气被吸尽,魂飞魄散,心神顿灭。   黎正和我说过,孩子不能比成人,孩子阳气本身就较弱,特别是女孩子,女人属阴,很容易被上身。可为什么乐乐会吃人的头发,看她的样子,似乎是以头发为食,如果附在乐乐身上的东西是以头发为食,那么更可怕的是乐乐的身体,怕是无法负荷,每日摄入如此大量的头发。   “哥哥,今天你留下陪小珍好不好,小珍想再尝尝哥哥的味道。”乐乐看着我,不自觉的伸出了舌头,不断的舔着嘴唇四周,将黏在脸上的头发带进了嘴里,满足的吞下。我突然想起前天在老李这里剪过头发,想到自己的头发已经被这东西吃进去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老李一直戏谑的看着我的反应,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我与她们对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论打斗,这老李肯定不是我对手,应该能三两下撂倒这个老头子,就怕他使什么道法,这方面我是个连初学者都不算的大半吊子,若他发难,我肯定是不敌的,没有了黎正帮忙,一切只能靠自己。   “爷爷,我能吃了大哥哥么。”乐乐转过了身,不断的摇着老李的胳膊,像在求什么糖果一般。“小哥,若你还是这种态度,那这样子我也只好对不住小哥你了。”老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语气带着威胁。   “别逗我了,我发现这些事情,就算我当做没有看见,你也不会放过我,我不傻。”我皱着眉头,别在背后手里的符咒捏的紧紧的。“哈哈哈,年轻人就是聪明,那既然这样,小珍,去把,吃了大哥哥,不过只能吃头发哦,肉要留给姐姐。”老李怜爱的摸了摸乐乐的头。   “谢谢爷爷,大哥哥,留下来陪小珍和姐姐玩吧。”乐乐一点一点的往我走来,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头发,眼神里带着贪婪。姐姐!什么姐姐,难道这屋子不止一个鬼魂?   捏着符咒的手突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我疼的一声喊叫,符咒一下子脱手掉了下去,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脖子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卡住,我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脖子,两只如枯木般的手卡在我的脖颈处,那手上的肉早已干瘪,如风干的腊肉,带着褐色的光泽。   我的冷汗一下子渗满了全身,一个小小的头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头缓缓的转过了过去,那原本躺在床上的女尸,现在已经趴在了我的背上,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原本深陷的眼窝已经张开了,没有眼珠子,一片空洞。她竟然笑了起来,肌肉早已经坏死,嘴角只有一边翘着,枯黄的牙齿露了出来,外翻的嘴唇让人作呕。   我已经浑身发抖了,她枯死的头发贴在我脖子上,我一动不敢动,应该说,是不能动,这女尸仿佛已经钳制住了我的身形。“嘿嘿嘿嘿,姐姐都忍不住了。”站在我前面的乐乐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趴在我身上的女尸。   刘霞只说见过他的孙女,可这老李的孙女竟然有两个,而且都是这幅模样。抱着我的女尸嘴巴微微的张开,一条黑褐色的舌头慢慢的伸了出来,像一条熏黑的腊肠,失去了水分,整条舌头缩在一起。我已经恶心的快要吐了,浑身开始挣扎,她的舌头舔到了我的脸上,我的脸一阵疼痛,就像被砂纸磨到一般。   老李还是站在门口,如看戏一般的看着我,看着我身上的女尸眼神里竟然带着怜爱,他么的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就不能让我办一件正常的案子么,每次都是这样,那女尸的舌头不断的在我脸上舔着,像在品尝食物一般,我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磨破了。   “小珍也要吃,姐姐,小珍也要吃。”乐乐站在我面前,身高只到我的膝盖,不断的跳着,张开双手。我浑身都无法动弹,已经快要接近绝望了,卡在脖子上的手根本无法弄开,都有些窒息了。   “吗的,老李,你看看你的孙女,都成了怪物,你开心么,啊,把自己最爱的孙女变成这种东西。”我龇牙咧嘴,破口大骂。“如果她们可以一直陪着我,那又怎么样,清河已经走了,我只剩她们了。”老李的脸色明显一窒,但随即又恢复了阴沉。   我的身子慢慢的低了下去,趴在我身上的女尸一点一点的把我压了下去,乐乐神情兴奋的看着慢慢弯腰的我,舌头不断的舔着嘴唇。我的头已经弯到了乐乐的位置,她兴奋的一下子抱住了我的头,像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开心的摸了起来,“哥哥,我记得你的味道。”乐乐摸着我的头发,阴测测的说道。   我就像一个被控制的玩偶,无法反抗,那女尸趴在我的身上,不断的舔着我,脖子,背部。“姐姐,那小珍要先开吃了。”乐乐笑了起来,张开了嘴巴,张开嘴就要咬过来。   玛德,你们真的当我有这么好欺负吗。我气得浑身发抖,开始剧烈的挣扎,就在乐乐的嘴巴已经咬在我脑袋上的那一瞬间,我的手猛然间挣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摄魂铃,此时我的头皮已经感到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居收五雷神将,电灼笔光纳,一则保性命,再则缚鬼邪,一切都逃亡,道我必长生。急急如律令”说时迟那时快,握着铃铛的手一下子砸在乐乐的胸膛上,大力的摇动起了摄魂铃,咒语停下的瞬间,铃铛仿佛有助力一般,声音更加的清脆,铃铛声直接在这狭小的房间回荡开来。   “呜...呀。”乐乐一声痛苦的嘶叫,身体急弹而开,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直接往后飞去,砸在墙上摔了下来,整个人浑身抽搐起来。那老李神色一惊,马上往乐乐那跑,我感到脖子一松,这铃铛声对着女干尸似乎也是有用。我哪敢停下,继续大力摇晃铃铛,身体不断的甩动,直接将身上那恶心的女尸从身上甩开,直接甩落的到地上,咔哒一声,那女尸砸在地上传来清脆的断裂声,似乎的骨头被摔断了。   我浑身一轻,险些站不稳,抓起掉落在床上的符咒离开床沿就想往外跑,等我跑到门口的那一瞬间,脚却一疼,整个人一个踉跄摔了下去,正面朝下脸磕在地上,转头看去,那女干尸竟抓着我的脚踝,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嘴巴一张一合,慢慢的往我身上爬了过来,脚似乎摔断了,无法走动。   “臭小子,敢伤我孙女。”老李将乐乐放下,盛怒的站了起来,往我这里走来。//////431286[/ ☆、第五十六章 困   我一下子挣扎起来,一脚将抓在我脚上的手踢开,人从地上爬起来想要逃跑,那老李一下子压在我的身上,直接把我按倒,不让我起来。他的手直接卡在我的脖子上,他脸色阴沉,目露凶光,他真的想杀了我。   我面色涨的通红,手死死的被老李压着,无法动弹。那女尸慢慢的爬了过来,她诡异的笑着,脚已经在地上拖了,但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老李的手劲很大,我已经无法呼吸了。那女尸竟张开嘴巴,一口咬在我的大腿上,大腿处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小珍也要,小珍也要。”原本被我打落在一旁的乐乐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这个情形,又蹦跳着跑了过来。我的舌头都已经被被卡了出来,半伸出一截,我被掐的有些意识模糊了,那女尸直接将我的裤子一下子咬开,对着我大腿又是一口。   我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乐乐一下子跑到了我跟前,脸上兴奋,那摄魂铃对它没有起什么更多的作用,只怪我法力低微,根本无法对付她们。突然咬着我大腿的女尸痛苦的嚎叫一声,捏着自己的脖子打滚起来,嘴里沾满了血,我的大腿已经一片血红了。   那女尸嘴里竟冒着烟,血在她的嘴里像硫酸一样腐蚀着她,不断的发出呲呲的声响,老李被这一幕吓的一怔,往那女尸看去,脖子上的力气一下子小了许多,我一咬牙,手忍着巨大的疼痛从老李的膝盖处挣脱开来。   “啊。”我愤怒的一声吼,一拳头直接打在老李的门面上,老李被这一拳打倒,从我身上摔落,倒在一边,我一个翻身,压在老李身上,操起拳头就往老头的门面打去,连打三拳,我手上没有收力,老头被直接打昏过去。我还没喘上一口气,胸口顿时一疼,乐乐竟然抓在我的胸膛之上,脸色阴沉,那力道根本不是孩子能使出来的,比老李的力道还要大。   我嘴角一甜,一声闷哼,血直接从嘴里流了出来,乐乐的表情已经愤怒到扭曲,竟一下子抓住我的胸膛直接把我摔在墙上,那女尸还在地上打滚这,满嘴的血已经不见,我的血好像硫酸一般,完全渗进了她的皮肤,她的声带似乎是坏了,嘶叫的声音像指甲划在黑板上的声音,让人整个人犯恶心,如同弥漫在空气里的檀香味道。   我被乐乐摔的眼冒金星,叫苦不迭,娘的对付完一个还有一个,乐乐扭曲的脸冲到我面前,直接抓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砸,我的脑袋被她一下一下的往墙上撞,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沉闷的响声。   我的手似乎脱臼了,根本提不起来,乐乐兴奋的叫喊着,我已经被撞的神志不清,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是要死在这里。我怎么能死在这里,我还要把我的身世弄清楚,我还要去帮黎正,我还有太多的东西没有做,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我的左手颤巍巍的往自己的大腿上摸去,那女尸似乎是被我的血给伤成这样,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的手指直接插进大腿上的伤口里,我疼的眼睛都瞪大了,手指一下子拔了出来,用力的抹在乐乐已经扭曲的五官上。   乐乐眼睛瞪的很大,血一抹到她的脸上,她一下子倒了下去,沾到皮肤的血并没有渗下去,而是直接发出呲呲的腐蚀声,”啊...啊。“乐乐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脸痛苦的打起了滚。   我整个人已经狼狈至极,浑身疼痛,“吗的,刚出院又要回去了。”我从地上慢慢把身体支了起来,扶着墙,那女尸好像已经不动了,乐乐还在嚎叫着,捂着自己的脸。   我从怀里将符咒拿了出来,黎正曾经告诉过将鬼打出体外的方法。我其实也曾经见过,就是他将小开从我身体里打出来的时候。我跳着脚,走到乐乐身前,从钱包里掏出一根小小的针,这针是银针,也是黎正送给我的,只是一直没有用过。   我一下子将乐乐抓了起来,虽然觉得心疼,但也没有办法,针直接扎进了乐乐的肩膀处,腰间的符咒拔了出来,这是定身符,为了防止乐乐再次发难。“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诸鬼伏藏”符咒点在乐乐的身上,这次符咒却没有燃烧起来,而是直接贴在了乐乐的身上,或许是因为乐乐的身体是人身吧。   “米嗬呢波嘛弘。”我大声念起口诀,一咬牙,将针直接拔了出来,“额...啊。”乐乐叫的撕心裂肺,满头都是汗。针拔出来的那一刻,一阵青烟从她的身体里被带了出来,那青烟在小小的伤口里不断的泄出来。   乐乐停止了叫喊,一下子昏了过去。那出来青烟迅速的聚拢,竟是一个孩子模样,那样貌竟颇为水灵,只是皮肤青黑,眼神凶狠。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一袭披肩的长发,竟和乐乐有些相似。   她似乎受了伤,形体都有些飘忽不定,她恶狠狠的看着我,但是却不上前,似乎是吃了我的亏,不敢轻举妄动。乐乐浑身颤抖着,好像突然很冷的样子,但是脸上却不断的冒出细密的汗珠。我看着她的样子,赶紧把她抱在怀里。   腿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吗的再不止血我也要昏过去了。我把乐乐的裙子撕下来一块绑在大腿上,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那个飘在我面前的鬼魂却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冷冷的盯着我。   我心生奇怪,但还是戒备着,从地上用左手将乐乐抱在怀里,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大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我咬着牙,一瘸一拐的抱着乐乐往前走去,身体竟直接穿透了这个女孩的鬼魂。   突然没等我多走两步,身体又是被一绊倒,连着手里的乐乐一起摔了开去,乐乐从我怀里滚落到了地上。我身子其实已经很虚弱了,再这么一摔差点昏死过去,我看向身后,动手的不是那个鬼魂,而是那个女尸,她竟然还能活动。   我这才看清楚了她的脸,整个嘴唇和脸都已经被腐蚀殆尽,露出牙床,可怖异常,她抱着我的腿,眼神空洞。她一点一点的往我身上爬,我滴落的血液被她蹭到,发出呲呲的腐蚀声响,她却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吗的,她要跟我同归于尽?   我的嘴唇发抖,脸色惨白,已经没有多少反抗的力气,失血过多的让我意识模糊了。那女尸爬到我的胸口,被腐蚀的只剩一半血肉的手掌摸到我的脑袋上的时候,我已经接近了绝望,做了那么多的反抗和努力,到最后还是这个结局么。   我不知道是否是我的幻觉,我竟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近的好像到了我的耳边一样。身上的女尸突然被一把剑猛的插入,那女尸闷哼一声,被直接打落开去,我已经看不清楚了。   只见到一个人一下子从我身上跨了过去,直接将床整个掀开,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盒子一样的东西,一下子砸碎在地上。脚一下子踹在房间里被封死的窗户上,阳光一下子涌了进来,伴着清新的空气。   那个人一直背对着我,他似乎在祭符咒,一下子贴在窗户的裂口上,屋内竟起了风,那风直接往裂口灌去。仿佛有个抽水机要把房间里所有的空气都抽走一般。   那被砸碎的盒子里都是粉尘一般的东西,被这怪风卷起,不断的往外卷去,那被打落在一旁的女尸竟然痛苦的嘶叫起来,身体竟然像溶解一般,不断地化为粉尘往那个裂缝口吸去,才短短四五秒钟,身形就化为无形,全部消散,只留下那纯白的连衣裙,瘫在地上。   我的头微微的侧了过去,这个人是黎正么,他来救我了么,只有一个背影,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的眼睛慢慢的闭上,眼睛一黑,随后整个人昏死了过去。//////431289[/ ☆、第五十七章 胖子   在一座城市里太久,就会想要逃离,我总是觉得,这座城市生了病,他在哭泣。我不知道自己何时那么的多愁善感,我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算是土生土长,却无比的陌生,好像我根本就不是属于这里一样,这样一种没有归属感的感觉总让我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我知道自己在昏迷,但却醒不过来。我二十多年的人生在我眼前不断的扫过,却对于四岁之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画面里不断的闪过的,是和老猫一起生活的画面,第一次去到学校,第一次去旅行,那么多的第一次,好像都是老猫牵着小小的我往前走,老猫的样子却是十几年没有变过,穿着大大的风衣,带着一顶帽子,胡子总是好几天没有剃的样子,蹭在我脸上的时候总是扎的叫疼。   我渐渐的长大,无脑却温吞的性格,让我的叛逆期比起别人来的更长,那一段时间,我总是不愿意回家,和老猫的关系到了冰点,现在看来,那时候的我,实在是太过不懂事,老猫从没有打过我,骂过我,但那时候的我,却总是看不起这样的老猫,一幅的老好人样子。   他是我与这个世界唯一剩下的联系。画面却进行到了老猫的死亡,那一段我总是不愿意回忆起的画面,伤痛到一个阶段之后,会自动选择将记忆锁在一个角落,不去触碰。   那段回忆像极了我看过的电影,可遗憾的是,他却是真实的。我下了课照常回到了侦探社,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看到的却是悬挂着的双脚,老猫上吊死在了侦探社里,老式的电风扇不断的吹着,咯吱咯吱的笨重的摇着头,将一侧的窗帘不断的吹起,昏黄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打了进来,被分割成一条条打在地上,昏暗却带着一丝刺眼。   我已经忘记了当时的情绪,也忘记了我当时的想法,我无法形容,文字晦涩,难以表达。画面终于定格,然后变得支离破碎,化成碎块,眼前再次化为黑暗。   我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眼睛缓缓的睁开,白晃晃的一片,阳光有些刺眼,我手摸向自己的眼睛,竟挂满了泪,我刻意回避的画面却在潜意识里如此的清晰,让我软弱像一张白纸。   我抹去了眼角流下的眼泪,嘲笑着自己,哭的像个娘们。我似乎又在医院里,大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手上打着点滴。我从床上支起了身,靠在床头,环顾四周,却没有什么人。   我是怎么到这来的,脑子迅速的回想,我想起了昏迷前的画面,我似乎是被一个人救了,那个人会御符,除掉了那女干尸,可那个人是谁,是黎正吗?只有一个背影,好像是好像又不是,是他送我来医院的么?手机放在一边,我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我整整昏睡了一天。   我想要下床,却发现腿很疼,那女尸咬下的伤口肯定很深。想来一阵后怕,如果我的血对女尸没有作用,恐怕现在的我,只剩下一幅骨架了。这时候一个护士进了来,我认得她,就是那晚推我去见李志最后一面的人。   如果是她,那这个医院就是我上次的医院。“你醒了啊,你可真行啊,才出院没几天又回来了。”护士小姐将餐车推了过来,将晚饭放在我床头柜上,然后将床上的折叠桌给推了过来。   我尴尬的笑笑,如果每次接的案子都是那么凶险,赚多少都不够付医药费的,不,是多少条命都不够。“护士小姐,请问是谁送我进来的。”我喝了一口粥,问道。   护士似乎急着要去送饭,“噢,好像是个年轻人,你慢慢吃,吃了不用收,放在这里我等下过来收走。”护士说完就推着餐车离开了。年轻人?难道真的是黎正救我的,一想到这,心突然有些暖。   “呦呵,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还要睡上几天呢。”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转过头看去,一个穿着运动外套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人有些微胖,脸上有点婴儿肥,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歪着嘴角看着我,眼睛笑得都快挤在一起了。   “你是?”我疑惑的问道,脑海中不断的搜索着,记忆里似乎没有这号人物,那胖子走了进来,弄来张椅子一下子坐在我面前,傻笑着看着我,幸好这胖子看起来不像什么坏人,不然我真很想一拳头抡过去打在他傻笑的脸上。   “噢,你忘了,我救了你啊。”胖子推了推黑框眼镜,笑着说道。“是你救得我?”我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胖子,怎么会是他救得我,听到护士说是年轻人送我进医院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是黎正没跑了,还想质问着小子几句。   结果救我的人,竟然是面前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人。“你这是啥态度啊,我救了你啊,你不谢我还这种表情。”胖子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哦,不不不,我没有不好的意思,只是惊讶而已,我本以为救我的是我的朋友。”我赶忙解释道。   “嘿嘿,这种东西,普通人还是对付不了的。”胖子有些得意的说道,又笑了起来。“请问,你为什么会在那里。”我把粥推到一边,问道,这个男人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哦,我还奇怪呢,怎么会有人比我先动手呢,那老头子我观察好几天了,调查的差不多了准备动手的时候,就看见你鬼鬼祟祟的进了那老头的家,我还真以为你是贼,我没有立即出手,而是躲在暗处观察着房里的动静,后来那老头子回来了。我听清楚了你们的对话才动手的,我要是再晚一点,你的命可就没了。”那胖子嘻嘻哈哈的说着,好像在他看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哦,对了,我姓诸葛,诸葛巍。”胖子对着我伸出了手,“吴钦阳。”我向他点点头,和他握了握手。诸葛,姓这个姓的人倒是真的不多。“这么说来,你也是个道士。”我将手抽了回来。   “嗨呀,称不上称不上,三脚猫的功夫。”胖子的眉目间明显带着一丝丝得意,“昨天我所见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接着问道。胖子也是表情变得狐疑,奇怪的看着我,“你和我不是同行么,这你都不知道。”   “我压根就不懂道术,那些符咒都是我朋友教我防身之用的。”我如实的回答。“那附在小女孩身上的是食发鬼,而那具干尸,其实根本不是鬼怪,可以说是妖物,靠一种特殊的香料活着的。”胖子平淡的说道。   “食发鬼?还有那女尸是用香料续命的?”我被他说的更加摸不着头脑,脑海中突然想起那充满整个屋子的檀香味,难道说的香料就是这个味道。“跟你们这些外行人解释起来也是麻烦,算了,今天我心情好,就跟你说说清楚。先说那食发鬼,这种鬼怪其实就是普通的孤魂野鬼,靠人的头发为食,其实头发,也包含了人的阳气,这种鬼怪大多不会害人,那老头把这食发鬼弄到小女孩的身上。是想要给这鬼魂找个肉身。可以这么说吧,这食发鬼没有多大的威胁。”胖子慢悠悠的说道。   “可附在乐乐身上的时候,这鬼怪力气很大。”我皱着眉头说道。“那他之前是否进了食。”胖子接话道。对,老李确实在之前喂过头发给乐乐吃,想起那个样子我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我点了点头,“那就难怪了,刚吸完阳气,力气足的很。”胖子从我床头拿了个橘子,不知是谁买的放在这的,他倒也不客气,剥开吃了起来。“那女干尸呢,这又是什么东西。"   “其实这女尸就是尸体而已,用一种香料续着命,不过细节我也不甚清楚,这种邪物,那老头子养着这两个东西,还想要抓别的人当做肉身,真是罪恶深重。”胖子将橘子扔进了嘴巴。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脑海里女干尸的样子挥之不去,我突然想到了禁魁,似乎和这女干尸有些相似,但是明显不同,女干尸被我从背上甩落下来就摔断了腿,哪像那禁魁,刀枪不入。   “乐乐怎么样了,你把我送进医院,她呢。”“那女孩子没有事情,只是阳身被鬼侵入太久,身子很虚,我昨天已经把她送回了家,给她喝了符水,休息几天就好了,倒是那老头子,被我扭到警局了,我想应该能给他套个什么拐卖儿童的罪名。”胖子将橘子核吐在手上,甩进垃圾桶。   我这才放下心来,看着面前的胖子,依然是满肚子的疑问,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我说吴小哥,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什么我会盯着那李老头吧。”胖子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又傻笑起来。   --------------------------------(以下是科普,对后面有用。可不看)   其实上本小说里我已经写过这个,但是还是想重提一下鬼的种类,只是节选了二十三种鬼怪,在我小说后面会有写到。   1.食气鬼:凡是身体虚弱,或病重的人,应有人守护,否则为此类乘机而入,吸取其气,人就会死亡。   2.食法鬼:常於世人劝善之处,闻说善法,就会觉得不饿。   3.食水鬼:常在阴沟或水边,以水以食。因此,幼小孩童,不宜在阴沟或水边游戏。   4.食血鬼:常在屠宰场,或杀鸡杀鸭杀蛇等一切杀生之屠家,或牲畜肉类市场的黑暗处,以血为食,尤喜食人血。对於妇女的月经更感兴趣,故希妇女特别注意,妥善处理,不可乱弃,免结鬼缘。   5.食吐鬼:喜欢与饮酒的人亲近,崇其酩酊大醉,伺其呕吐而饱食恶气。   6.食粪鬼:经常潜於堆粪黑暗之处,食其粪气。   7.食唾鬼:喜欢亲近有吐痰习惯的人,每闻咳嗽声及痰喘囗唾之声,非常高兴,伺其唾痰而食之。   8.食发鬼:喜食婴儿胎发与此婴儿结鬼缘。因此,每於男女婴儿第一次之胎发,不可乘方便随意乱丢,应当妥为处理。成人之头发,尤其是未婚女子的的秀发,此鬼最喜。理头发,当於室内,并以火焚化,免为鬼食,结上不善鬼缘。   9.无食鬼:经常寻找不着自己所吸食之物,常会感到饥苦难受。   10.希恶鬼:专门希望世人为恶,此种鬼的精神就会感到满足。   11.食肉鬼:专门吃动物死臭的尸体传染毒菌。因此,对於动物死尸,不可乱抛於垃圾桶或水沟、脏乱之处,以免鬼食。   12.食小儿鬼:此鬼吸其小儿之气血,因此,小儿入晚即回家,出外必须与大人同行。   13.伺婴儿便鬼:此鬼对婴儿之便,甚觉香美,时常窥伺,希得食婴便,与此婴终身结缘。所以,为人父母者,必须将婴便收拾於厕所内。   14.伺便鬼:专门吸人类之大便热气。因此,人类不宜在有露天便池及破露的厕所上大便,以免结此鬼缘。   15.食人精气鬼:专门伺候有病苦的人,生命垂危时,吸取人之精气。   16.火炉烧食鬼:伺於火炉食物,吸其食物气味。   17.炽燃鬼:生前为人时,瞠心太重,死后入炽燃鬼类,经常感到烈火中烧之苦。   18.食香鬼:专门喜欢亲近身上有涂抹各种香气的女人,吸其香气,喜崇妇女作邪恶。   19.地下鬼:专门居住於地下洞穴或黑暗之处,尤其阴湿地方。久之渐生疫气,不利於人类生活。   20.疾行鬼:於夜间以身靠墙而横行,足不着地,顷刻千里。   21.护身饿鬼:其身体貌俱黑如锅底。喜亲近衰败人家,常崇懒惰妇女,不为灶事,以便栖身於冷灶之内。   22.饿鬼:肚大喉细,口如针孔,遇其,人饮食不能下咽,饥火中烧,痛苦不堪。   23.神通鬼:此为鬼中之精灵,专门假借人之灵气,说神话,做鬼事,诱惑世人入迷崇邪,渐离人道,而行鬼道。   //////431930[/ ☆、第五十八章 杂乱   他的问话让我即将出口的话生生憋了回去,只能点了点头,“没什么,工作而已,你们是为了赚钱,我为了杀鬼。”胖子摸了摸头发。淡淡的说,他说的话让我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我脱口而出。   胖子却始终是笑笑,不再回答。我却越发好奇起来,“吴钦阳,你真的醒了啊。”正当我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一声甜甜的女声,关伶带着笑颜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煲。   胖子看了关伶一眼,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好了,我走了,有人来陪你了。”“喂,你还没说清楚呢。”我心下一急,动了动身子,哪知扯到了腿上的伤口,疼的我龇牙咧嘴。   关伶一看我的模样赶紧冲进来按住我,“世上之事,是否都要弄的明明白白呢,吴小哥。”胖子背对着我,慢慢的往门口走,“你除了那女干尸,那食发鬼呢,你如何处置了。”我对着他喊道。   “那种小鬼,打的灰飞烟灭了。”他冷冷的说道,语气里哪还有一点嬉笑,“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微胖的背影,黎正和我一起所有的除鬼,到最后都是留最后一手,超度入地府,但是这个胖子给我的答案却是轻描淡写的一句灰飞烟灭。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既已为恶,不管是不是身不由己,孽障已犯下。你还担心一个鬼的生死么。”胖子头微微的转了过来,眼神带着一丝凶狠。“喂,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关伶见此状,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无言以对,他说的事事在理,我没有反驳的理由。我看着他的样子,拳头微微的收紧,吊针扎在皮肤里扯的有些疼。“我救了你,我会来找你要答谢的。”胖子摇了摇手,走出了病房。   “钦阳,他是谁啊。”关伶看着胖子离去了,好奇的问道。“是昨天救我的人,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已经死了。”我泄了气,靠在枕头上。“下次不要再接这种工作了,你才刚出院又出事。”关伶关心的说道,将煲汤拿了出来,是木耳莲子汤,盖子打开之时一股清香伴着丝丝热气飘了出来。   整个下午关伶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我却没有听进去几句,一直沉默着在想事情。这叫诸葛的胖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我的血可以驱鬼,是不是因为我的体质,想到血就想起那个诡异的梦境,那满是血的空间,断壁残垣,荒凉萧瑟。   一下午都被乱七八糟的想法覆盖,我感觉自己都快陷入到了一个漩涡里,被越卷越深,那份疑惑的无助感让我心神烦乱。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猫为什么自杀,可能还留在我身体里的恶鬼,黎正的断然出走,留给我的骨灰盒,还有老李,看他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道法,那是谁教他的,如此阴损的法术,教授他的绝非什么善类。   我烦的快要爆炸,感觉自己就像提线木偶,被这些偶然出现的线索一直牵着走,但那些线索却什么帮助都没有,反而却让我越发的疑惑。关伶的态度很亲昵,她的喜欢来的有些莫名其妙,让我有些无法接受,我现在焦头烂额的,实在是无心去关心这些事情。   接下来的三天陆续的有人来看望我,那个叫诸葛的胖子始终没有出现,刘霞带着她的老公将余款给我送了来,那信封厚厚的一叠,竟足足有两万多,还帮我垫付了医药费,他们很高兴,能看到自己的女儿平安回家比任何事情还要开心,他们不住的感谢也不住的抱歉,对我的伤势,他们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以为是老李绑架了乐乐。   佟尧这几天总是在十点多的时候来的,带着一脸疲倦,她工作多,常常加班加点,最近的市里依旧是不太平。三天后我终于出了院,伤口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缝合伤口的线已经拆了。   我出院的第一件就是去找顾宇,他这几天没多大空来看我,每天被工作缠的焦头烂额。我很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但现在老李在局子里,能让我见到他的人只有顾宇了。   我和顾宇说明来意之后,他真的很想一巴掌对我抽过来,满脸的残念,但我们这个同穿一条开裆裤的战友情怀到最后还是让他妥了协,带着我去了分局,这件案子不归他们管,上次是佟尧拉关系,这次轮到了顾宇。   不得不赞叹,这俩朋友真好用,我被我贱兮兮的想法弄的有些好笑。现在找到老李,要问的东西很简单,是谁教授他如此阴毒的法术,伤天害理。脑海里想起黎正,他已经没有音讯接近一个星期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生是死。   顾宇很快很同僚打了招呼,老李还没有招供,现在见老李是不合程序的,好在顾宇这张脸算是金字招牌,还是把我带了进去。我跟着一个警察往拘留室里走,“警察同志,可不可以告诉我关于这老李的情况。”我和他走在走廊里,我忍不住,开了口。   前面的民警拿着一本小册子,点了点头,“这老头子名叫李建国,孤苦一人,没有任何亲人,老伴死了多年,儿子李清河害了癌死了,媳妇抛下一双孙女走了,那对孙女原本健康,但突然查出先天性心脏病,没查出来,姐妹俩突然发了病,双双殒命了。李建国整个审讯过程中极不配合,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事实证据俱全,就算他不招,我们一样能提告他。”站在我前方的民警缓缓的说完,已经到了拘留室门口。   我听着老李的身世,突然觉得他变得很可怜,似乎对他变成如此的模样产生了理解,心有些软了下来。哎,可怜和可恨,总是相伴相生,想起那从乐乐身体里打出的食发鬼,现在已经被那胖子打的灰飞烟灭,黎正说过,人死成鬼,鬼死,就该成聻了吧。   民警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拘留室的门,“5分钟,快点。”他对我说道,“哎,谢谢了。”我感激的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推开门的那一个瞬间,我的血液整个凝固,眼睛不可置信的撑大,我的腿一下子瘫软下去,站在门口的民警看到我的样子,一下子将门推开,吓的大叫起来,掏出无线电大声的呼叫起来。   老李吊在铁窗上,上身赤裸,衣服拧成条绑在脖子上,眼睛撑的很大,半截舌头露在外头,身子腾在半空,在墙上微微的摇动着。那尘封的回忆如子弹一样打中了我,让我惊的说不出话来了,我捂着自己的嘴,不舒服的感觉让我快要吐出来。   身上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他们把我从门口弄开,全都跑到老李的尸体旁边,顾宇也跟着过来了,把我一下子架了起来,架到了外面的座位上,顾宇显得很是无语,拍着自己的脑门,感觉都快冒出气来。   “我说吴钦阳啊吴钦阳,我以前咋没这么觉得你像这名侦探柯南啊,走到哪人死到哪。”顾宇摸着脑门大感不解,幸好这不归他管,不然他真的是要疯了。我说不出话,老李的尸体很快被抬了出来,往外面抬,身体已经接近僵硬,手伸的很直,脖子上有一条深深的紫黑痕迹。   “清河已经走了,我只剩她们了。”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句话,这是老李对我说的,那两个邪物,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现在小珍还有她姐姐都已经被打的灰飞烟灭,那么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牵挂都已经没有了,他之所以绑走乐乐的原因,也是因为小珍吧,小珍的鬼魂,真的和乐乐很像。   我颤巍巍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伤口还有完全愈合,隐隐的疼痛。心虚杂乱。“哎,名侦探,你要去哪儿啊,人都已经死了。”顾宇从身后叫了起来,“没事,我回去睡觉...不用管我了。“我摆了摆手,走出了分局。   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没有顺利过,不管我多努力,多执着,到最后的结果,都是如此。我开着老本田,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侦探社,习惯性的再次打出黎正的号码,关机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停机,我将手机扔在桌子上,脑子乱的很,太阳穴突突的在跳。   我走进了老猫的房间,每当我心烦意乱的时候,我总是会来这里躲着。我躺在老猫的床上,眼睛看向床头柜上相框,那里面是老猫的照片,照片已经十几年了,老猫穿着那件宽大的风衣,摆着做作的姿势,故作深沉的模样,以前我总笑他,把这种耍帅的照片放在床头,每天是不是会被自己帅醒。   我身子坐了起来,将照片拿在了手中,心慢慢的静了下来。我伸出手,将镜框上的灰尘细细的擦去。门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大跳,手一下子没抓稳,照片一下子从手上滑落,嘭的砸在地上,玻璃四溅。   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懊恼的将身子弯了下去,小心的将镜框上的碎玻璃扫开,我的眉毛突然一跳。   一张纸从照片后面露了出来。//////432710[/ ☆、第五十九章 数字   我看的眼皮子一跳,将镜框上的碎玻璃弄开,小心的将照片拔了出来,一张不规则的纸露了出来,似乎是撕的匆忙,纸的形状很不规则。这相框自从老猫走后我就没有再动过了,平日里最多只是擦一擦,完全不知道这相框里会有张纸条。   我将纸条拿了出来,“215674”纸条上写着这三个数字,我眉头一皱,丈二摸不着头脑,数字写的很草,但一看就能看出来是老猫的笔记,老猫写字习惯总喜欢在最后一划稍微弯折,虽是单纯的数字,但我敢肯定是老猫的笔记。   老猫已经死了三年,那这纸条是什么时候存在的?难道是老猫死前留下的,看上面的字迹,似乎写着非常匆忙,纸都是随意撕下来的,看着这纸条的样子,我一下从床上蹦跶起来,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本就怀疑老猫的死不单纯,因为在自杀之前,老猫没有任何的不正常,还总是问我想吃什么,我上了大学之后,就很少回家。老猫的所有的东西,工作笔记一类的都已经被我收在了一个小箱子里。   我打开箱子,将所有的笔记本全都拿了出来,门外的手机也不再响了,我现在根本没有多少心情去接电话。那些老式笔记本被我飞快的翻着,和纸条的样式做着对比。   笔记本有很多,大多都是老猫以前当刑警时的工作笔记,年代久远,还有几本当私家侦探的时候笔记,专门记录案情,大多记录的都是那些奸夫的行踪。终于被我找到了和纸条相似的笔记本,我不断地翻动着,终于在本子的中间左右找到了只剩一半的一页,将纸条合上,完全吻合,看来老猫就是从这本笔记本上撕走的。   我重头翻看了笔记本,这本笔记本很新,里面没有记着多少东西,和其他笔记本没有多少差别,老猫的字很好看,虽然潦草,但总给人一种工整的感觉。我干脆坐在了地上,开始翻看起老猫所有的笔记。   我坐在地上,开始一本接着一本看了起来,希望能找出这三个数字的线索,老猫将这纸条塞到这相框里,明显就是不想别人找到,他是为了防谁?也许老猫的死本就不单纯,就像黎正所预估的,老猫不是自杀,很有可能是他杀,李志曾提过一种降头术,名为吊死降,老猫的自杀也许就是被人下了这种阴邪之术,只是当年我对道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了解,尸体也早已火化,现在想要追究也是根本不可能。   想到这里,额头的汗渗出更多,我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一本接着一本的看下去。当我把所有的笔记本看完之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我已经坐在地上不吃不喝整整6.7个小时,却什么收获都没有。   老猫的笔记根本没有一点可疑的地方,如果老猫将纸条藏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别人找到,那他是希望我找到么,如果他的死真的不单纯,那么老猫的自杀现场很可能还有人,他也许和我一样,把老猫所有的笔记本都翻找了一遍,老猫笔记本虽多,但我大部分都有记忆点,老猫自杀之后,我收拾遗物之时,并没有发现有笔记本缺失的情况。   我从地上爬起来,将纸条小心的收好,来回的踌躇,思考着这三个数字所代表的意义,首先要确定,这张纸条到底是留给谁的,老猫怕被别人发现,那这纸条很大一部分可能是留给我的,那么老猫是怎么有信心我会发现这张纸。   发现这张纸条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三年,如果不是今日我的无心之过,那么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这张纸,如果老猫是专门留给我的,那这纸条的三个数字也许就是与我有关,老猫没有写明真正的原因也许是担心被害他的人找到,所以写成数字留给我,那这数字是否是单纯的数字,还是另有所指。   “21.56.74.21.56.74.21.56.74......"我的嘴巴不断的念叨着,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到最后还是放弃,我试过拿这些数字和我生日对比,根本没有任何的关联性。   我的脑袋想的都快要爆炸了,人一下子有些郁闷,我挠着脑袋,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眉头一皱,望着有些杂乱的房间,少了黎正,我都不知道该把这些事情向谁说起,黎正啊黎正,你到底去了哪里。   黎正留给我的骨灰盒,我已经锁进了保险箱,为保万无一失。虽然我这一带的治安很好,就算有贼进来也不会打着骨灰盒的主意,但既然是黎正教给我的东西,也该好生看管。   我走出了老猫的房间,走到门口,开了门。一开门就看到关伶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一看就是饭菜,她笑嘻嘻的看着我,我有些诧异。“嘿嘿嘿,晚饭没有吃对不对,在工作对不对,连我电话都不接,那本小姐只好自己找上门来了,吴大侦探,请用。”关伶摇着手里的饭菜,可爱的笑着。   我对她对我的好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甚至到了现在我都觉得他说她喜欢我的事是在开玩笑,可从她对我上心的态度上来看,又好像是真的。我虽然现在并没有多少心情应付这个妮子,但是人家一番好意,我也不该拒绝。   我将她放了进来,她兴奋的蹦蹦跳跳,我在想,如果那晚我对她做了什么,那么一切都会顺理成章起来吧,我其实也不太确定我对关伶到底是何种态度,有些暧昧不清的感觉,也许我就是贱吧,喜欢享受别人对我的好,好像李小开一样。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对关伶的感觉还没有到禁不起诱惑,随便一点魅惑就让我就范,但回想起那一晚,我的表现确实有些怪异,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冲动,我不是想把自己说的如何正人君子,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因为这几天事情实在太多太杂,我才没有深究这件事,但现在想来,确实有些不正常。“想什么呢,快过来吃。”关伶从厨房里拿出碗盆,将饭菜放在上面,这饭菜似乎不像是外面买的,因为现在这个点似乎也不会有快餐了。   我不再多想,也不想再想了,现在在我脑子里已经够乱的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如果晚上关伶提出住在这里,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拒绝的,我不想因为我自己的过失造成太多不必要的问题,以及对别人的伤害。   我坐在沙发上,吃起了晚饭,脑子用的太多,加上腹中饥饿,我吃的很快,再加上饭菜确实可口,不一会儿桌上就是杯盘狼藉,风卷残云了。正当我吃饱喝足的时候,却发现关伶没有在我旁边,我眼睛看向四周,竟发现关伶站在老猫的房间门口,不住的往里望。   “吴钦阳,你这房间怎么这么乱呀,你住这里的吗,要不要我帮你收拾。”关伶好奇的问道,我这才想起老猫的房间的门没有关,赶紧起了身,把老猫的门给关上了,“这房间没有人住,是我....是我爸爸以前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说爸爸两个字,平日里,我都称他为老猫,其实也带着一丝故意的成分,他也愿意听我这么叫。   也许我的潜意识早就把老猫认作父亲了吧。“噢...”关伶从我的表情读到了什么,淡淡的点了点,她很聪明,知道不该再问下去,于是她又岔开了话题,“那黎正呢,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他去哪了。”   “他...”我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想起那个骨灰盒,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他已经回老家了,近期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我故意说的淡然,想让自己自然一点。   “那....那我晚上可以住在这里么,今天可以不用回学校...”关伶突然有些扭捏,小声的问道。   虽然早就知道这妮子会来这一招,但这赤裸裸的要求还是让我有些不淡定。 ☆、第六十章 夜   “关伶,就算是喜欢,但也不要过分的直接,我不知道我哪一点吸引了你,但喜欢是相互的,你对我好我知道,但是给我们各自一点时间好么。你回去吧。”我缓缓的说道,语气尽量温柔。   关伶脸上一阵失落,可没多久又笑了起来,表情有些不自然。“好啦,我开玩笑的啦,那我回去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她笑笑着从我身边擦过,将茶几上的垃圾收拾进了垃圾袋,背影有些落寞,她没有告别就离开了我的家,我虽然有些心疼,但有些事情,还是讲明白一点比较好,我的情感没有别人来的如此的迅速。   我将侦探社的门关上,关伶似乎是开车来的,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车驶离的声音。我不知道关伶在急什么,似乎是急于想和我在一起。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艳福都能拒绝,大概全世界就剩我一个了吧。   老李的案子虽然还留下来不少疑点,但还算是基本完成,我从这案件中赚到了三万多,这就是所谓的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过这工作虽然让我赚到了钱,可没让我多少开心起来,尤其是今天见到老李吊死在拘留室里,想来竟有些心酸。   我找来扫帚和簸箕,将老猫房间里的碎玻璃清扫了一下,然后将笔记本收拾好,重新装进了箱子,一边收拾一边还在念叨着那三个数字,可是脑袋想破了都无法想出。   将东西收拾干净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想的脑子都有些糊涂了。老猫到底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也许他的死就和这信息有关,也许是老猫知道了什么才被人除掉,老猫死的那一年,也正是我和老猫最疏远的那一年。   我关掉了老猫房间的灯,轻轻的关上了门,洗漱了一下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入睡,明天并没有工作,我没有该忙的事情了,最近这一笔的收益可以让我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接工作,我先应付眼前的事情再说吧。   我躺在床上,不再多想,安然入睡。   结果半夜时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虽然声音很轻,但因为这几天我睡的都不深,所以硬是将我弄醒了。   我被这声音吓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这声音并不是来自于我的房间,而是来自于隔壁,而隔壁,是老猫的房间...我的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特别是在这寒冷的夜里,一下子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其实心里虽然害怕,但却竟隐隐的希望是老猫的魂魄归家。我看了一下时间,半夜两点半,我小心的把耳朵贴到墙上,仔细的听起了动静,那声音很轻,显得有些窸窸窣窣,但还是能听出好像翻动什么的声响。   我的神情一惊,难道是是贼,因为和老猫的鬼魂比起来,贼还是占着最大的可能。我一下从床上起了身,小心翼翼的披上衣服,从房间找找有没有什么顺手的武器,到到最后我房间里唯一的可以了揍人的就是一个奖杯了。那奖杯是玻璃做的,是大学社团活动得的,一直被我扔在角落吃灰。   我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奖杯被我捏在手里,我小心的走到老猫的房间门口,耳朵趴在门上,那翻动的声音显得更加的明显,我看向侦探社的门,关的牢牢的,并不像被闯入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贼,为啥客厅里的值钱货不偷,反而到老猫的房间里去。我小心的将手搭在门把手上,缓缓的拧开,轻轻的推开,黑暗里,一个人在不断的翻动着什么东西,房间太过漆黑,看不清楚,走廊里我也没有点灯,怕被发现。   房间里唯一的光亮就是打进窗户的月光,吗的,真的是贼,我站在门口,透过门缝观察着,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办。我捏紧了奖杯,小心的将门推开一道小缝隙,刚好够我进去,娘的,不管对方是谁,趁他没发现,打昏再说。   我慢慢的靠近着他,那个人似乎翻的很专注,他那边似乎打着手电,只有一小块小光亮。我赤着脚,走的声音很轻。我现在其实很紧张,奖杯拿的都有些抖,我将奖杯缓缓的举起,准备砸过去。   可好死不死,我的手一抬起来就抬到了窗户边的位置,这玻璃奖杯被月光一照,竟直接打在那个贼的位置,那贼突然一下子转过身来,我就这样,拿着奖杯,和他对峙着,这人戴着一顶帽子,宽大的口罩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只露着两只眼睛,帽檐压的很低,连眼神都有些看不清。   我手举的高高的,被他这么一看,吓得我奖杯差点砸下来,幸好我虽惊不乱,还是扬起奖杯对着他砸了过去,那人一下子的身手也是灵敏。往旁边一个打滚,我砸了个空,差点摔倒。   “你是谁。”我大声质问,那人看了我一眼,马上从地上爬起,拉开门就往客厅里跑,我哪敢怠慢,马上追了出去,哪知刚跑到客厅,还来不及反应,身子被猛的一扑,一下子被扑倒。   黑暗里有一些看不清对方的脸,可他似乎卸了帽子,皮肤都是小疙瘩。“嗷。”对方竟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嚎叫,浓重的口臭差点把我熏晕过去,我被按住,大力的挣扎了起来。   我一脚踹在这人的肚子上,一下子把他踹开,往后退了两步,老猫的房门大开,月光直接照到了走廊。还没等我喘口气,那人竟然又扑了上来,刺的我眼睛一疼,我再次被压制住。   他的身体经过月光的那一瞬间,我看清楚他的模样,差点失神大叫起来,现在和我搏斗的玩意,是禁魁!我吓得一下子六神无主,因为害怕拼命的挣扎,怎么会是禁魁,他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他想要干什么。   禁魁的眼睛在漆黑中发着微微的亮光,可怖异常,我感觉自己的胆都要给他吓破了,这玩意,是吃人的啊。“嗷...”压着我的禁魁显得很兴奋,满是疙瘩的皮肤被我死死的抓着,没有任何的温度,冷冰冰的像一具尸体。   他突然张开了嘴巴,牙齿在月光下显得寒意森森,一下子对着我的右手咬过来,我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咬来的血盆大口,右手还握着奖杯,我下意识的对他的脸砸了过去,哪知道奖杯一下子砸在他的脑袋上,竟被它的一口咬住,我吓得赶紧脱手,那禁魁咬着奖杯,竟生生的咬碎,溅了我一身,他将咬碎的奖杯丢在一边,有再次对我咬了过来,我已经没的反抗了...“好了,禁魁,停下来。”突然走廊里传来一个声音,声调怪异,分不清男女,那人隐在黑暗里,根本看不见。   那禁魁的嘴已经停到了我的胳膊上,我的脸上都已经感觉到他呼出来的气,带着腐臭。他恋恋不舍的从我身上离开,慢慢的走回了阴影里,像一只狗一样。我喘着气,躺在地板上,眼睛瞪的很大,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里反应过来,刚才的那一个瞬间,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好自为之。”空气里再次传来那个怪异的音调,侦探社的门被一下子打开,随即关上。我乱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别走,你是谁。”我大吼道,啪的把灯开了往门外追去,我追到了楼道口,结果空无一人,那人已经离开了。   我还在刚才的慌张里没有缓过神来,捂着还在剧烈跳动的心,惊恐的盯着这空荡荡的楼道。   我已经没有了主意,为什么禁魁会出现。那个声音到底是谁,禁魁咬我的那一瞬间,竟然会听从那个人的话,这已经完全不是贼了,到底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我的暗处,到底还隐藏着什么东西?   我有些魔障了。//////433297[/ ☆、第六十一章 怀疑   我从走廊里走回了侦探社,将灯点了起来,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还没有从刚才的状况里缓过神来,侦探社的门锁没有被撬开的痕迹,那么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他到底要在老猫的房间里找什么,我走到他身后的时候,他在翻动老猫的笔记本,会不会要找的东西就在笔记本里,可是,为什么禁魁会出现在这里,自从那次和禁魁那里逃脱之后,这畜生就失踪了,现在他又再度出现,而且被人控制。   我想起李志死前的嘱托,让我除掉禁魁,他之所以封印禁魁的原因,就是因为禁魁已经无法受他控制,这人是什么来头,竟然可以控制禁魁,我挠着头,快要崩溃,压在身上的重担又多了一件,为什么事情如此的复杂,已经完全的超出了我的预估。   我走到了房间门口,走道里满是玻璃碎片,被咬的粉碎的奖杯只剩个底座,我看的心惊肉跳,如果禁魁咬的不是奖杯,而是我的手臂,我觉得我可能连连手臂到半个胸膛都会被咬掉,可那人却没有让禁魁这么做,而是选择了逃走,可以确定的是,因为我的干扰,他并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而且,他也没打算伤害我。   我将手机打开,时间已经是三点钟了,我想了一会儿,没有办法,将电话给顾宇拨了去,电话打了很久那头才接了起来,“喂...谁啊。”电话那头传来顾宇的嘟囔声,显然一幅好梦被吵醒的状态,带着微微的怒气。   “是我,快到我这里来。”我答道。“吴钦阳,你是不是有病...我艹,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啊。”顾宇嗔怒的喊道,,骂骂咧咧的语气。“禁魁出现了。”我冷冷的说道。   “什么!”本来嘟囔着的声音突然清亮起来,隔着电话都能听到顾宇慌乱的下床声,“吴钦阳,真的假的啊,你有没有出事。”顾宇焦急的问着,那边还伴随着在地板上跳动的声音,他现在应该一边蹦跶着一边穿裤子。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过来。”我将电话给挂断了,脑子一片混乱了。我走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视发起了呆,等着顾宇来,半夜清冷,我将毛毯盖在身子上。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用力的敲门声,我被敲门声拉回了思绪,起了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了,顾宇穿着一件羽绒服,浑身发着抖,嘴巴里不住的哈着白气。   ”吴钦阳,你有没有受伤。”顾宇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女声,佟尧从顾宇身后窜了出来,眼袋有些肿,头发随意的扎着,显然出门走的匆忙,顾宇怎么把她也带过来了,这大半夜的。她一下子走到我的跟前,捧住我的脸,左看看右看看,“哎呀,怎么流血了。”佟尧失声的叫道。“哪呢哪呢。”顾宇紧张的问道。   我感觉自己有些像个小丑,一下子把门被打开,挣脱开来,走进了客厅,“哎,吴钦阳,干嘛呀,你流血了啊。”佟尧和顾宇走了进来,外面实在太冷,他们进来之后把门给带上。佟尧兴冲冲的跑到我面前,手里多了一张纸巾,直接往我脖子那里擦了过来,擦完之后小心的帮我贴上了创口贴。“吴钦阳,你傻了啊,受伤了都不知道。”佟尧瞪着我骂道。   我手摸向创口贴,真的是有些疼,看向那纸巾,半张都被血给染红了,这伤口估计是被奖杯的脖子给割伤的,自己现在接近麻木,根本没有发现。顾宇蹲在走廊里,小心的查看着这满地的碎玻璃。   “吴钦阳,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宇手小心翼翼的摸在墙壁上,背对着我问道,“禁魁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快告诉我们啊,你知道么,我快吓死了。”佟尧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我说道。   我将情况告诉他们之后,顾宇和佟尧也是一脸吃惊,脸上比我刚才的神情差不了几分,尤其是顾宇,吓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他知道禁魁的厉害。“吴钦阳,你是不是得罪人了,还是衰神附体啊,我感觉这一个月你根本就没有太平过。”顾宇从地上站了起来,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有些东西说不清楚,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的目标不是我,而是老猫房间里的东西,我刚才检查过老猫的房间,没有东西失窃,他并没有找到他要拿到的东西。”我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佟尧示意顾宇离开走廊,自己走到了那里,“好了,也许那个贼会遗落点什么线索下来,我先勘察一下,只可惜工具都没有带。”佟尧蹲在玻璃碎片里,小心的在那块地方看了起来,“你们看,这墙上有一个清晰的爪印,里面的砖都露出来了,普通人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了,我现在是有点相信了这禁魁的的威力了。”佟尧手摸着墙壁,说道。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你都说了那人没拿到他要的东西,他可能还会回来。”顾宇走到我身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有没有发现,所有和我有关的案件,包括这整一个月的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虽然他们的死各有理由,各有原因,陈锋,李志,权明,老李。我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我将水杯放下,有些难受,现在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顾宇了。   “黎正呢,他人呢。”顾宇皱着眉头问道,我有些心绪很乱,干脆将所有的事情一股脑的都告诉了他,以前不告诉他是为了不把他牵扯进来,但现在黎正不在身边,能帮上我的我还信任的,就只有顾宇了。   顾宇听完我的叙述,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型,仿佛这一切都太过复杂了,“吴钦阳,你确定真的不是在拍电影啊。”顾宇摸着下巴,吐槽道,我知道他现在被我搞的也是一愣一愣的。   “行了,晚上的事情先不要报备到上头去,禁魁出现在城里的事情先瞒着,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拍了拍顾宇的肩膀。“吴钦阳,既然是冲着你来的,你是不是发现或者找到了什么。”顾宇看着我,我的眼睛看向还蹲在地上的佟尧,将口袋里的纸条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21,56.74...吴钦阳,这是什么意思。”顾宇看着纸条,奇怪的问道,这数字没有逻辑,也难怪他奇怪。“这是下午我在老猫房间找到的,我谁都没有告诉,这东西藏在镜框里面,我怀疑老猫死的蹊跷,这东西是他留给我的,但为了不被发现,藏在了相框里,已经三年了,我昨天才发现。”我回答道。   “也就是说,你昨天下午才发现这个东西,半夜就有人来找了?”顾宇瞪着眼睛,“我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要找这个。”我将纸条塞回口袋。“如果真的是想要拿到这个,那这人动手的速度也是够快的。”顾宇一说完就往侦探社四周看去,“你在怀疑什么。”我赶忙问道。   顾宇毕竟是刑警,脑子反应很快,他不断的往房间四周看。“我在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监视你。”被顾宇这么一说,我的心也是一跳,对啊,我怎么没有想过这个,时间点上太过巧合,我前脚刚拿到这张纸条,后脚就有人来找。   “说,你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走的很近。”顾宇接着问道,我看了一眼还在仔细找着的佟尧,“只有佟尧还有关伶。”我老实的回答,“佟尧的嫌疑可以排除,她太简单了,性格虽然直率火爆,但是我和她认识了两年了,不会是她。这关伶,算是凭空冒出来的。她会不会有嫌疑。“顾宇说道。   被顾宇这么一说,我也起了疑心,本就有些顾虑,只是一直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关伶的出现的确有些莫名其妙,虽然有些顺理成章,但之后我和她的交集却越来越多,她对我的态度很亲昵,甚至向我表了白。   但从之前的接触来看,这丫头性格是颇为单纯的,不像是有嫌疑的。可我又想起了那一晚的躁动难安,那一晚我浑身燥热,蠢蠢欲动的,而且现在的关伶,似乎想要急于和我在一起,若真的如顾宇所考虑的,那关伶,是不是有问题呢?然后就是纸条,晚上只有关伶曾经到了我这里...   “喂,吴钦阳,说句话啊。”顾宇拍了拍在思考中的我,其实我是万分不愿意将这种嫌疑往朋友身上拉的,但现在似乎很有这个可能,关伶的漂亮的脸在我心里却突然阴暗了起来。   “现在不是怀疑朋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这数字代表的意思解出来,老猫可能因这个而死,他留给我的,一定是重要的线索。”我回答道,不想再谈关伶。   “我倒是有个主意。”顾宇摸着下巴,看着我说道,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什么主意?”我赶忙问道   “把那控着禁魁的人,再引出来一次,顺便看清楚,他到底是谁。”顾宇冷冷的答道。//////433815[/ ☆、第六十二章 诸葛   “再把禁魁引出来,你疯了啊。感情咬的不是你。”我一听顾宇这破主意,真想大骂他。“如果不把他引出来,他一辈子就会躲在暗处,敌在暗,我们在明,吃亏的永远是我们。”顾宇语重心长的说道。   “就算我们把这人揪出来了,又能拿他如何,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对付禁魁,那天我们能逃掉是因为他没有适应身体,刚才他扑到我身上的时候,动作敏捷的像一只狗一样,分分钟都能把我撕碎。”我丧气的喝了一口水。   “你还记得救你的那个诸葛胖子么?”顾宇突然问我道,顾宇怎么会突然提起那个胖子,他们认识?“你认识他?”我将水杯放下,皱着眉问道。顾宇摇了摇头,“我和他只见过一次,就是你被送进医院来的那天,我来的时候你还昏迷着,这胖子除了说了自己的名字,啥都不提,搞的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过刚才听你所说,这诸胖子该是有点本事的人,把他拉进来帮忙,应该可以增强点力量,黎大师是指望不上,估计他现在是自身难保。”顾宇悠悠的回答道。   “我们就算想让别人帮忙,也要看人家帮不帮,况且我们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若有所思,抿着嘴唇。“放心,这胖子我会找出来的。好歹我也是个副组长,嘿...”顾宇拍了拍我的肩膀,往佟尧那边走去。   顾宇说起黎正现在可能的处境,其实我早在心里琢磨了一万次,那狗子的骨灰盒现在正静静的躺在保险箱里,黎正是在离开警署的第二天将骨灰盒放在我这里的,如果他根据白胡子老头所说的信息,找到了狗子的尸体,那么我想,黎正急于将尸体火化的原因也许是狗子的尸体染上了什么东西,所以黎正才急切的去寻找师傅,但这也是我一时的猜测,黎正现在也联系不上,白胡子老道现在又昏迷在医院里。   “吴钦阳,你要不要到我那里住个几天,我担心那禁魁会再来。”佟尧从地上站了起来,担忧的看着我。应该没有什么发现,那个人戴着帽子口罩,一看就是谨慎之人,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给我们的。   “行了行了,钦阳住你那像什么样子,大男人躲你那小女人家的。”顾宇笑呵呵的说道,可他嘴角刚刚扬起就是一脸肉痛的表情,佟尧一下子扭住顾宇的耳朵,表情嗔怒,“死顾宇,皮痒了是不,顶撞你佟姐。”扭得顾宇直讨饶。   “行了,别闹了,你们明天还要上班,快点回去吧,我还是住在自己家吧,我想到了一点,就是晚上在禁魁要咬我的时候,那人让禁魁收手,也许我对他们还要利用价值,没这么快弄死我的,你们别担心了。”我打着圆场,对着还在闹的顾宇和佟尧说着。   “那行,我和佟尧先走了,你把自己这里收拾一下,明天把门锁给换掉,他们既然是偷偷的来找东西,也就是说他们不想被你发现,但你发现之后,他们已经是打草惊蛇,所以,我觉得近一段时间他们不会出现,还是要考虑我的主意,把他们引出来。”顾宇缓缓的走到我的身边。   “那我这几天该怎么做。”顾宇和我自己的分析合在了一起,很对,他们现在打草惊蛇,不会急于出现的,当今之计,似乎只剩下主动引他们现身,总比他们躲在暗处突然发难要来的好的多。   “先全力调查纸条上三个数字的意义,等结果出来,那个躲在暗处的人,肯定会现身。”顾宇让佟尧先去门口等着,转身对我说道,“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拍了拍顾宇的手臂。   “那胖子我争取在两天内找到,走了,小心点...”顾宇挥了挥手,打开门和佟尧走了出去,佟尧一脸担心的看着我,还是走了出去。把他们送走后,我叹了一口气,心情已经平复很多了。   我将走廊里的碎玻璃扫进簸箕,将老猫的房间的东西收拾妥当,干脆一股脑的都塞进柜子,锁了起来,再把老猫的房门锁上,盘算着明天叫锁匠把侦探社的锁给换了,换个牢靠点的锁再说。   忙完的时候已经快要5点,我终于是忍不住疲惫,躺在沙发上,盖上毛毯睡了过去,但不敢睡的深,虽然心知他们应该不会杀个回马枪,但是还是得吊着神经,小命要紧。   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一直在做着杂七杂八的梦,乱糟糟的,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时分,我才睡醒,一睡醒感觉整个脑子都是糊涂的,我甩了甩有些肿胀的脑袋,给锁匠打了电话,对方见生意上门,很快就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我的旧锁给卸下来了,我让他帮我看看旧锁里面有没有被撬动的痕迹,但是答案却是没有。   其实我早就料到了,对方要是连禁魁都能控制,开个锁应该也不在话下吧,我煮了泡面,锁匠还在换着锁,我也不能出门,这能等着,一边吃一边想着那三个数字。   锁匠给我鼓捣了防盗锁,看起来就很牢固,因为连自己开起来都很麻烦,左转右转的才能开掉,我还让他在门框上安了几个插销,多重防备,我就不信那人还能轻易的进来。   弄完锁之后,我打发走了锁匠,脑子在思考着怎么办,数字的事情完全没有头绪,我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去逛逛,顺便透透气。一打开门的时候吓了我一跳,诸葛这胖子竟笑眯眯的站在我侦探社门口,顾宇还想着去找他,结果这家伙自己出现了。   “吴钦阳,我来找你要答谢来了。”胖子朝我招了招手,笑着说道。既然这胖子自己出现了,那也省去了我们找他的功夫了,如果现在就把他搞定,拉入伙来,我也显得稍微有底气一点,至少不是孤军奋战。   “那你,想让我怎么答谢你。”我问道。“我呢,平时除了杀杀鬼,唯一的爱好就是吃饭了,吴小哥,走吧,请我撮一顿吧。”诸葛这胖子说完就往外走,压根就没有给我拒绝的权力。我关上了侦探社门,跟着走了出去。   我打开车门,胖子麻利的坐了上来,其实我一直叫他胖子胖子的,但是其实他只是微胖,应该说是壮,而且他总是笑眯眯的让我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按照诸葛胖子的指引,找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这小巷子竟然开着一家饭馆,现在虽然是饭点时分,但是显得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来,从外面看来这饭店有些其貌不扬的。   “这饭店这么冷清,你确定好吃?”我疑惑的看着胖子,胖子莞尔一笑,“人少,好说话。”胖子下了车,要还人情,也不能拒绝,我也只好跟着下了车。胖子推开饭店的门,服务员站在门口,看到胖子就像看到贵宾似的迎接,一进到饭店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这饭店外面看起来其貌不扬,但里面装修考究,真的可以用豪华来形容,里面所有的东西非常古朴精致,整个饭店都是中式的。   胖子背着手,笑眯眯的听着服务员的恭敬,直接走到了包厢里面。“老规矩。”胖子带着我坐到包厢里,对着那穿着马褂的服务员吩咐道,那服务员“哎”了一声,退了出去,把门轻轻的拉上。   “诸葛,这饭店什么来头,从来没听过啊,我在余塘活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有这个地方。”我看着这包厢,问道。“这饭店不对普通人开放的。”胖子轻描淡写的说道,拿起茶壶给我倒上了茶。   不对普通人开放?这胖子到底是什么来头?这胖子笑笑的脸越发深邃神秘起来,“喝吧,今天,我也不是来找你答谢的,不要以为救你一命,一顿饭就能搞定了。”胖子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   “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行了,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什么事。”我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我听说了点事情,所以来问问你。你最近不是很太平,我只是怕隔墙有耳而已,这地方安全。”胖子喝完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行了,别拐弯抹角的了,我最近够烦的了。”看着胖子的这幅故作神秘的死样子有些来气。   “你的那个道士朋友,是不是叫做黎正。”胖子不咸不淡的问道,他怎么会知道黎正的?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问。“那黎正的师傅,是不是失踪了,他为了找寻师傅才来到这余塘市。”胖子问的不急不缓。   我再次点了点头,却心生奇怪,这胖子从哪里知道的。“那么我想问,他现在去了哪?”胖子终于问到了正题,笑眯眯的看着我。这次我摇了摇头,我还想知道他去了哪呢,留了几个字的信就走了,还叫我不要找他。   “是真的不知道么,还是瞒着呢?”胖子依旧不急不缓,好像早就料到我的答案,“我骗你干嘛,我还想找到他呢,喂,诸葛,到底什么意思,你问黎正的事情做什么?”我问道。   “没事,我师傅他老人家,在一个月前也失踪了。”胖子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架在嘴里,啪的点着了。   他看着我,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烟味弥漫开来。//////434367[/ ☆、第六十三章 非鬼非妖   诸葛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这件事情和他无关一样,“你师傅也失踪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着眼睛问道,这时候包厢门被轻轻的推开,几个服务员端着菜色走了进来,将菜摆在了我们面前,不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竟是些我没见过的菜色,菜色装点精致,看上去倒是非常诱人,香气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菜色上齐之后,服务员都退了出去,包厢门被重新带上,胖子拿起筷子,却不急于和我解释,夹了一块鱼肉,沾了沾汁水,放进嘴里。“师傅大概是一个月前被带走的,他老人家生性平和,一生未做伤天害理之事,也未与人结仇,年介60,早就住在了山上,过起了一个人的逍遥日子。”胖子嚼着鱼肉,又夹来一块肉,沾了酱汁,放在我的碗里,示意我吃。   我哪有心情吃东西,注意力全在胖子的讲话上,“一个月前,我去山上拜访她老人家,师傅有个规矩,过午不见人,所以我早早就提着花雕酒烧鸡去了山上,结果一到山上,房门洞开师傅却不在里面。”胖子又直起身,拿小碗舀了汤。   我快被他这幅德行搞的不耐烦,不紧不慢的,但也不好催促,皱着眉头专心听着,手放在膝盖上,根本没有一点动筷子的欲望。“我以为师傅只是去散步了,可一想却觉奇怪,师傅老人家心思缜密,不会做如此不放心之事,师傅没有手机,我没有办法联系他。再看那屋里,虽看起来整整齐齐,但却和之前有些许差别,师傅是个老顽固,最不喜欢的就是变化,家具摆设从来不挪位。”胖子喝了口汤,继续夹着菜。   “我自知觉得师傅出了事情,便到山上的林子找,我动员了我所有的人,快把山都掀了,都没有找到师傅,师傅恐怕是被人绑走了,我丧气回到师傅的屋子。结果找到了一点东西。”胖子快把我胃口给吊翻了,“找到了什么。”我语气急切。   “我有说过,师傅的家具的位置被人动过,但是整个房子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我发现房子里却少了一样东西。”胖子继续不紧不慢,急的我快抓狂,“大哥,能说快点么。”   “符咒,是一张符咒,贴在天师像旁边,如果不是我心细,记得住师傅的习惯,不然真的很难发现。那符咒不是普通的符咒,而是地灵符,专门对付至邪之鬼的符咒,与天灵符是一对,但现在贴在天师像旁边的,只剩下天灵符,地灵符不见了。要知道,这种上等符咒不是普通道士可以使用,御使此等符咒得道行非常,不然很可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身体抵挡不住,反噬之力很有可能要了道士的性命。”胖子眉头有些皱了起来,光听到他对符咒的叙述,我就可以想到,他的师傅,失踪之前在对付的东西该是如何可怕。   “带走我师傅的人做的很干净利落,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给我,但我最终还是在一张椅子脚下找到了一小块燃尽的纸灰,师傅被抓之前,动用了地灵符,这符咒当做摆设贴在天师像边已经十多年了,不曾动过。那抓师傅的人,定不是普通人,很有可能懂得御使恶鬼,不,不是普通的恶鬼,很有可能是已经变异的鬼妖,半鬼半妖的孽畜。”胖子表情不变,捏着筷子的手却有些微微的颤抖,他一直在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鬼妖!我的心被触动了一下,我至今无法忘记小亮变异时的样子,眼珠子爆出,全身的皮肤都如蜕皮一般落下,没有任何残存的意识。“诸葛,我知道一件事情,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和你师傅的事情有所关联。”我想起了昨天半夜的袭击,那扑过来的禁魁。如果按诸葛所说,御使鬼妖该是道法非常之人,那么,这可以操控禁魁的人,会不会当中有联系。   “说。”胖子讲的干脆,我能察觉到,他有些激动。现在轮到我说了,我抓不住重点,就只能从头开始说起,诸葛一直听着,没有打断,筷子都停了下来,他越听眉头越皱。   禁魁这东西,黎正没有听说过,不知道诸葛会不会有所耳闻。“这种鬼和妖都不沾边的怪物竟然也出现了,妈的,情况是有多复杂。”胖子显得很焦躁,哪还有一点刚才不紧不慢的样子。   “你知道禁魁?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见他似乎知道禁魁的情况,赶紧问道。“这禁魁,我也只是耳闻,曾听我师父提起过。这东西不属于鬼,不属于妖。最言简意赅的形容,就是怪物。师父也只知一点皮毛,禁魁是由人所化,将死之人的躯壳放进十个怨气接近鬼妖的恶鬼,和自己的魂魄挤压在阳身之上,吸尽所有阳气,放进尸油浸泡15日。才能制出如此怪物。但是这种东西,失败的几率很高,现在竟真的有这种东西出现。”胖子又点了一根烟,重新平静下来。   我被他说的有些毛骨悚然,脑海中想象着这禁魁的制作过程,有些犯恶心。   胖子显得心事重重,“这一个月,我一直在追查,不放过一丝线索。你那黎正朋友我一定要找到。”胖子将烟灰弹在烟灰缸里,眼神里带着一丝狠厉。“黎正的行踪难寻,他在不在余塘我们都不知道。”我看着胖子,回答道。   “他们不可能是一个人,应该是个组织,你现在被他们盯着,那能操控禁魁的人,很可能只是个棋子,他们背后一定还有大鱼,黎正还有我师傅的失踪很有可能都和这条大鱼有关系。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头,道上根本没有听过这一伙人。”胖子将烟屁股碾在烟灰缸里,最后一丝烟气从烟头那冒出来,在半空中消散。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看起来,胖子似乎和我们利益一致,站在同一条钢绳上。“他们想要这纸条,那么我们就要尽快破掉这个纸条上所写的东西,引出那操控禁魁之人,从他嘴里敲出东西。”胖子对着我伸了伸手,示意我将纸条交给他。   我从怀里掏出纸条,虽然对这胖子的来头一头雾水,但是他应该和躲在暗处的人无关。现在,我们这一边的实力太过薄弱,只能信任他。胖子将纸条放在了桌子上,看了起来。   “这纸条我已经反复研究了很久了,根本没有头绪,我不知道老猫到底要和我说什么。”我有些丧气的说道。“现在要搞清楚的一件事情是,这纸条上的数字是单纯的数字还是有隐含的信息,这才是最重要的。”   胖子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只钢笔,随即走出门,没过一会儿就从外面回来了,手机拿着一张白纸,“吴小哥,现在就到了解谜时间了,吃饱点。”胖子笑笑着坐了下来,又动起了筷子,看来这胖子是想要和我一起解开这数字了,这也就是意味着,他现在,是我们的人了吧。   我一丝苦笑,也动起了筷子吃了起来,这些菜色果然都是上品,味道很好,我食指大动,吃了起来,胖子一边望着数字,一边往嘴里塞东西,表情严肃,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们俩用最快的速度扫光了桌上的菜,吩咐服务员将菜色收掉之后,胖子将刚才就拿来的白纸放在桌子上。   看来胖子已经有些想法了。//////435033[/ ☆、第六十四章 死忌   胖子将白纸摊平,在纸上写上21.56.74三个数字,然后缓缓的说了起来   “这是我的猜测而已,不知是对是错。21.56.74...他们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关联,但是如果把它们全都拆开,全变成了215674,让他们变成了单纯的个位数,可以发现,这三个数字完全没有重复的地方。”我点了点头,似乎真的是这样。   胖子继续说道。“如果把它们拆开之后从小到大开始排列,就是1.2.4.5.6.7,你看这之间少了少什么。”“3。”我如何回答,“对,就是3,但为什么会少了一个3呢。”我本来被他吊起的胃口突然啪的掉在地上摔的个粉碎,我残念的看着他,“大哥,你这他妈的什么猜测啊,你当是小学数学题啊,我们要不要找一找这三个数字之间的规律,顺便推算下第四个是什么数字啊。”我碎他一口。   这结论实在不靠谱,胖子也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只是说明这一个可能性而已,我还有一个猜想。”“说吧。”我答道,“我在猜想着数字是不是有所指,你看电视里演的,什么摩斯码一类的密码,可以靠敲击频率或者别的方式来表达意思,这会不会是什么对应的数字,可以表达出意思,21表示一个字,56表示一个字,74同样也表示一个字呢?”胖子缓缓的说道,我有些惊讶,我没有往密码这一类的东西上想过,现在想来,还真的有可能。   “可是就算这东西是对应数字,那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哪方面的密码,还是无头查起啊。”我看着这三个数字,“老猫有什么朋友么?”胖子突然问道,我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老猫没有朋友,和别人最多都是案子之间的关系。”在我印象里,老猫确实没有什么朋友,总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行了,没事,今天就这么着吧。”胖子突然从兜里掏出打火机,一下子把纸条点燃了。   我看的眉头一跳,“你他吗的干嘛。”我大吼一句,手就去抢胖子手里的纸条,胖子轻轻一侧身,没有理会我。“这纸条还是烧掉为好,这数字现在有几个人知道就好,不要再让他泄露出去,要是不小心落到那帮人手里,我们连唯一的筹码都没有了。”胖子冷冷的说。   我被他说的一愣,只得眼巴巴的看着纸条慢慢的在他手里燃烧,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将燃烧的纸条扔到烟灰缸里。我叹了一口气,胖子说的没有错,这纸条留着也只是隐患,现在这密码只有三个人知道,顾宇,我,还有诸葛胖子。   现在关伶有嫌疑,不能告诉他,而佟尧,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保险起见,也还是不要告诉他,昨晚我和顾宇的对话她并没有听见。“密码的事情你得尽快的解出来,我也会帮忙,我要出去两天,去请几个我师傅的朋友出马,他们也早已退隐,但现在情况复杂,请他们这些老人家出来坐镇,你万事小心,有事打我的电话。”胖子推开包厢门,对我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随他走了出门。这饭馆很是奇怪,我并没有结账,胖子只是对那服务员点了点头就把我们送了出去。“你到底是干嘛的,既然咱俩已经是同条船上的人了,你也应该坦白了吧。”我走出饭馆,问道。   “我,只是个刚好有点小钱的道士而已,走了。”胖子摆了摆手,管自己走了,没有上我的车。算了算了,逼他反而不说,我还是回家吧。我坐进了车里,将车门关上,突然感觉车子的后视镜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一样,我回头仔细的看了看,小巷幽深,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赶紧发动车子驶离了小巷。中途给车子加了个油,这几天东奔西跑的,油箱都见底。开回侦探社的时候已经8点多了,新装的门锁不是一般的难开,我站在自己家门口开个破门开了十多分钟才找到方法开进去,累的我差点破口大骂。   进了侦探社,我先给顾宇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诸葛的情况,顾宇有些骂骂咧咧,说他找了他整整一天一点东西都没有找到,他差点就去调查全市户口了。   我挂断了电话,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突然注意到了日期,明天是老猫的忌日,半个月前是父母的死忌,但是那几天受伤在医院里,出院了以后一直被这些破事缠着,没有机会去。   想到老猫,那种怀念的酸楚感又泛了上来。明天就去拜祭老猫吧,再给爸妈赔个不是。眨眼一晃,我已经从一个四岁的孩子,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   这几天操劳成这幅德行,差点把老猫的忌日都要忘了,真的想给自己一巴掌。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了床,去到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秋菊,就往安葬老猫的山头开去,老猫坟建在父母的坟旁。那里地势偏远,离市里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秋菊放在副驾驶座里,安静的躺着。   记得以前,这副驾驶座里,坐的永远都是我,老猫看着前方,悠闲的吹着口哨。开了两个小时左右,终于开到了山脚,我将车停在山脚,这里空荡荡的,但是这山脚竟然还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是来爬山的?想想也不可能,这破山基本没有什么值得爬的地方,兴许今天也是谁的忌日吧。我经过黑色轿车,往山上走去,我一边走一边将山路旁的小黄花摘下来,没一会儿就摘了许多,这是带给妈妈的。   这山不大,没一会儿就爬到了山顶,我找到了父母还有老猫的墓,墓静静的躺在那里,好像时间不曾流逝。   我的心有些疼,我走到父母的墓前,拿手将墓边的蜘蛛网弄掉,给他们去了去灰,然后将那一束小黄花摆在他们的墓前。看完了爸妈,就往老猫的墓走去,但当看到老猫的墓前很干净,好像刚刚打扫过一样。   一束鲜艳的秋菊静静摆在老猫的墓碑前,黑白照片里的老猫笑的很开心,看着这一束秋菊,我心生奇怪,这秋菊颜色鲜艳,很明显是刚放上去的,除了我,还有人来拜祭老猫?我突然想到停在山脚下的黑色轿车,难道这开这车就是来拜祭老猫的人?   我将秋菊摆在老猫的墓碑前,然后追了上去,这里下山的路只有一条,我上来的时候这车还停在那里,说明他可能还没有走远。老猫一直孤孤单单的,没有什么朋友,那会是谁来拜祭他,一定找到那个拜祭的人问清楚。   我跑的很快,一小子就跑到了下山的小路,站在山顶,果然看到有一个人正在下山,穿着黑色大衣,戴着一顶帽子,手别在后面,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已经走到了半山腰。   我看的差点有些无法呼吸,这背影...这背影,像,,,像极了老猫。我以为我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是我哪敢多想,看到了那个人,赶紧追了上去,我拼尽了力气的往山下跑,那人是用走的,应该可以追上。   我跑的很快,没一会就跑到了半山腰,那人终于出现了再了不远处,他还在不紧不慢的走着。我咬了咬牙,继续跑了起来,终于,那人离我越来越近,“喂。等等。”我对着前方的男人喊道。   那个听到了我的喊声,缓缓的转了过来。   我的心跳的很快,不知道是因为跑的太急还是因为什么,口水已经吞干了。//////435036[/ ☆、第六十五章 黄韩   我站在原地,有些害怕却又有些期待,甚至都开始想象,如果这时候转过来的是老猫,我该怎么办,我身子有些微微的发抖,看着他的身子慢慢的转了过来,一张沧桑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帽子遮着额头,有些看不清楚眼睛。   “你有什么事么?”面前的男人将帽子轻轻的摘了下来,我的心怦的一下摔了下来,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老猫。我不禁有些苦笑起来,看把自己紧张的,老猫怎么可能还活着呢,他早已吊死在那空荡荡的侦探社里,葬在我身后的山顶上啊。   我吸了一口气,“你好,请问,你认识老猫么...不...是毛秋逸。”我看着面前的沧桑的中年男人,问道。那个男人的脸色微变,眼角的皱纹随便面部抽动了一下,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恕我冒昧,请问你是。”中年男人看着我。   “我...是毛秋逸的养子。”我如实回答,那人表情却是微微的惊讶,看着我,“你就是毛秋逸收养的孩子啊,一晃眼,都这么大了啊,这时间啊,过的可真是快。”他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当年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点高,都长这么大了。”中年男人看着我,不住的夸赞。“请问,你和老猫是什么关系,是你祭拜他的么?”我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问道。   “今天是老毛子的死忌,所以顺道来看看他。我和他是以前的同事,二十年前一起做事的。”那个男人笑笑说,“那我可以跟叔叔你聊聊么?我想多了解了解老猫。”我请求道,这人是老猫二十年前的同事,那么她会不会知道一点关于二十年前的事呢,他有心来祭拜老猫,说明他和老猫的关系应该并不差。   没想到这男人欣然答应了,答应的很干脆。我提出先让我拜祭了父母和老猫,他同意了,和我一起走回了老猫的墓地。我将老猫和父母的墓仔细的扫了扫,给他们磕完头,讲完话之后,和男人一起下了山,我在拜祭的时候那个男人就一直站在一边,不说话,就这么淡淡的看着。   他约了我去了他的家里,他家离这座山并不远,他告诉我,他已经退休了,为了图清净,就在郊外买了一套房子住。我当然是答应,他开车在前面,我开车在后面跟着,大概开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到了一栋房子前停了下来,房子不大,但是周围很是安静。   他开了门,邀请我我进去,我将车在旁边停好,点了点头,跟了进去。这房子一看就是上了一点年头的老房子,地处偏远,价格肯定很低。中年男人招呼我坐下,然后脱了大衣和帽子,挂在衣架上,整个房子充满一股老房子的潮湿味道,但并不难闻。   几乎可以一眼就能看出来,中年男人是独居的,一个人生活的痕迹太过明显,房子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的,摆设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如果没有记错的,你叫吴钦阳对吧。”中年男人笑眯眯的对我说道。   “叔叔的记性真好。”这倒不是奉承,他见到我之时,当时我才4岁。而且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他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哈哈,老了老了,以前脑袋更灵光呢,脑子比老毛子好使多了呢。”中年男人哈哈的大笑起来,眼睛里仿佛满是回忆。   “噢,对了,一直忘了说,我叫黄韩。”中年男人朝我伸出了手,我礼貌性的和他握了握,“那么,你想问我什么呢,我如果知道,都会告诉你的。”这个叫黄韩中年男人正襟危坐,俨然一副汇报工作的姿态,果然是退休的老刑警,职业习惯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您知道,为什么老猫会收养我么?还有,关于老猫的死,您是否知道什么呢?”我礼貌的问道,语气恭敬,黄韩奇怪的看着我,大概对我问的问题有些疑惑。“老猫收养你的原因,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本来是刑警队的骨干,但是收养了你之后就辞了工作。和我们这些同事也渐渐的疏远,其实我和老毛子啊,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黄韩淡淡的说道。   “老毛子死了的时候,我们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连我都是去年才听说的,所以今年才想着来看看他,毕竟同事一场,以前在警队就属我和他关系最好,可自从收养了你之后,就基本断了联系。”   “那你了解老猫么,关于二十年前的车祸,既然老猫是经手案子的人呢,那您是不是也参与在这件案子里了呢?”我接着问道,如果老猫和他是同事,那么很有可能参与到处理车祸当中,毕竟在当年,这是一起严重的事故,虽然最后事故的调查原因都没有出来,只能归咎在客车年久失修。   “老毛子这个人,心眼不坏,做事也挺认真,但性格其实有些古怪,和警队里的人处的其实并不是特别好,唯一聊的来,应该就是我了吧,当年我确实也一起经办了那场车祸,我不是想刺激你。”黄韩认真的看着我,“叔叔,没事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车祸实在太惨了,哦,那车子撞断栏杆之后,整辆车翻了下去,直接摔到了山底,整辆车严重变形,车身已经开裂了,只有一块铁皮让车还连着,到处都是血,连呼救声都没有,搜救队下到山谷费了很大的功夫,因为车门这些早已经打不开,只能强行锯开车子,司机是第一个被抬出来的,头已经被压的变形了,身上满是碎玻璃,整辆车里那么多人,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正当我们已经放弃希望的时候,结果从车子里传出了小孩子的哭声,我们一听到这哭声赶紧加快了分解车体的速度,车子被我们一分为二,正当我们要进入车厢救你的时候,你自己却从尸堆里面爬了出来,当时吓了我们所有人一跳,你爬动着身子,全身上下都是血,像鬼一样。但我们还是很快把你抱了出来,把你披上毛毯,把你送到了上面,负责接收你送你进救护车的人,就是老毛子,我不知道老毛子收养你的原因,但我想,他应该是看到你这副可怜的样子,才会收养你的吧。”黄韩缓缓的说完,看着我,我表情很难看,虽说早就对二十年前的车祸记忆模糊,但从黄韩只言片语的叙述里也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惨烈。   “我们在救了你之后,都夸你命大,这样子都还能存活下来,没有被闷死在尸堆里,也可以看出你当时对生的渴望,虽然你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好了,咱们不谈这个,太沉重了。”黄韩摆了摆手,似乎回忆起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也是痛苦的事情。   我理解他的心情,就如地震一般,你拼命的搜索挖掘,到最后救出来的人,只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你,是我那次车祸中,唯一的收获。”我突然想起老猫在我某一年生日之时对我说的话,想到这里,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泛了上来,眼眶微红,我赶紧擦了擦眼泪。   “对了,我这还有些当年老毛子的照片,我拿来给你,我怎么也算你叔了,晚上留这吃顿饭,酒就不必喝了,你还要开车。”黄韩拍了拍我的肩膀,站了起来,往里屋走去。//////435654[/ ☆、第六十六章 血色   他很快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相簿,厚厚的一本,他将相簿放在我面前,然后打开相簿,往中间翻去,“老毛子这人啊,长的俊,也上相,但总不爱拍照,我这其实也只有几张他的照片而已,你要是喜欢,就拿走吧,当个纪念。”黄韩翻动着相簿,跟我说道。   相簿很快就翻到了中间,老猫的几张照片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梳着中分的发型,穿着一身笔挺的绿制服,不苟言笑的看着镜头,照片已经上了一定的年头,表面上都起了黄斑。   还有几张老猫在伏案工作的照片,表情认真,这不像是摆拍,更像是偷拍。“这老毛子的几张照片啊,很多都是偷拍的,这老毛子一上相就是一副死鱼脸。哈哈,想起那时候就好笑。”黄韩给我指着照片一边笑一边讲解。   我的心有些暖了起来,正如黄韩所说,老猫很不爱拍照,留给我的照片也只是寥寥,恐怕最夸张的就是床头那张摆着怪异pose的照片了吧,我摸着这些上了年头的照片,仿佛在触摸老猫一般。   “钦阳,如果喜欢都拿走了,留个念想也好,在我这里也没有用。你长得这么高大结实,看来老毛子真的把全部的精力去抚养你了。”黄韩将照片从相簿里拿了下来,塞到了我的手里,我的眼泪突然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就是亲人吧,虽然我与老猫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却曾经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牵绊。   我感激的向黄韩叔道着谢,将照片小心的放进了上衣口袋。黄韩也是感慨良多,“除了性格,你真的和老毛子很像呢,得。叔给你炒几个小菜,叔今天高兴,陪你叔喝几杯,你喝茶,叔喝酒。”黄韩笑着站起来,往厨房走。   我在客厅没等多久黄韩就拿着一两碟炒好的小菜走了出来,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看的出来,他是真的高兴。其实如果我今晚不开车,我也是真心的想和黄韩叔喝上个几杯。   我以茶代酒,敬着黄韩叔,他很高兴,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喝的脸犯红晕,但眼神充满着惬意,兴许是很久没有人这样陪他喝酒了吧。我突然想起那几个数字,我研究两三天都没有研究出什么结果来,会不会黄韩叔会知道什么线索呢。   我看黄韩叔喝的高兴,就借机向他发了问,一边问一边给他斟酒,黄韩叔喝的很开心,但却没有一点醉意,当即让我将数字告诉他,其实我也有一丝犹豫的,因为诸葛说过,这数字的事情我们三个人知道就好。   “叔,其实告诉你也可以,但是请不要漏出去,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这...可能是老猫用命保下来的。”我其实本不想讲话说的如此的重,“我当了一辈子警察,还能不知道这个,钦阳,你要相信你黄叔,能帮我就会帮你的。”黄韩笑了起来,夹了一口花生米丢进嘴里。   看着他的模样,最终我还是说了出来,但是别的东西都没有提,只是单纯的说出了这个数字的是从哪里来的而已,虽然我觉得这个地方应该很安全,但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   黄韩叔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用手沾沾了杯子里的白酒,在桌子上写下了21.56.74三个数字,看后迅速的用手抹掉,“叔,你看的出来这三个数字想表达的意思么。”我小心翼翼的问道,黄韩叔轻轻的摇了摇头,“钦阳,现在这么短时间肯定解不出来,你给叔几天时间,叔要是有线索就告诉你。”“谢谢叔。”我将手上的茶端在面前,一饮而尽。   随后喝的高兴的黄韩叔一直在给我讲当年的老猫的事情,有些还颇为好笑,老猫性格很闷,所以常常被黄韩叔骗和欺负,我听的都有些乐起来,因为这些整人的事情我也没少对老猫做过。   到了8点左右,黄韩叔早已经喝的满面红潮,但是一直在笑着,我留下了自己的电话,以便黄韩叔能找到我,现在只希望能快点解出这三个数字的意义,虽然还是对这在暗处之人有些隐隐的担心。   我开着车回到了侦探社,实在太远,以至于回到侦探社的时候已经接近11点了,走到侦探社门口,刚要开门脚却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弯下腰去看,竟然一个类似热水壶的东西,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个煲,轻轻的拧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散发出来,竟然是雪梨汤,里面还飘着西洋参和枸杞,一看到这个汤,大概也能猜到是谁放在这里的。   我将侦探社的门开了,将煲汤放在桌子上,带上了门。掏出手机,竟有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全都是来自关伶,“电话又没人接,也不在家,在工作吧,保重身体,这是雪梨汤,降火的,舒缓一下你的压力。关伶留。”发送的时间是7点多,那时正和黄韩叔喝的开心,才漏接了电话。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汤水,心里一阵温暖,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孩子,我实在是不忍心怀疑到她的头上,在没有确实证据之前,还是不要胡乱怀疑为好,不然容易自乱阵脚。   我坐了下来,拿了一个小碗,盛汤,坐在那里喝了起来,这温暖的汤水甜而不涩,润肺解疲,我很快喝完了。出于礼貌,我还是拿出手机给关伶回了一条短信,我估计这会儿她已经睡了。   我将侦探社的大门锁好,把插销全都插上,确定检查无误之后,才放下心来去睡觉,诸葛胖子后天应该会回来,如果他真的请动了一些老道士出山,那么对于我们来说肯定是帮助很大的,至少禁魁再出现,也不至于落荒而逃。   我洗了个热水澡,一身轻松,然后就睡了下去。   一到了床上我竟然就睡着了,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然后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不对。眼前是那一片血红色的空间,深邃漆黑,断壁残垣,我站在了一条血河之上,血漫在我的膝盖,整个空间都透露着诡异,我已经很明确知道自己在做梦了,但就是醒不过来。   虽然知道是在做梦,但这真实的感觉让我不寒而栗,浓重的血腥味,还有这阴冷的空间,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又到了这里?   想起上次脚踝突然被被抓住就一阵后怕,我迈开步子,往前走去,这血很粘稠,阻力很大,我走的很累,但现在似乎除了走,我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走,仿佛又回到了鬼域,那种孤单和绝望的感觉。   “有人么?有人在么?”我大声的喊了起来,往前走着,没走多久,我就已经全身是汗了,累的我有些喘,我很奇怪,我明明就是在做梦,可是为什么会累,这种劳累的感觉根本不像是假的。   我扶着一小块断壁休息着,这断掉的墙体看起来很奇怪,上面雕着奇怪的符号,好像是一只只的眼睛,形状各异。我看的有些不舒服,喘了口气就继续往前走。   “有人么,回答我,喂。”我扯着嗓子喊着,脚在血里一直往前走着,我只听得到我的回音,却没有听到一点其他的动静。我有些失落,为什么明明知道这是一个诡异的噩梦,但我的肉体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正当我失落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利的声音,就像指甲刮在黑板上,刺的我赶紧捂住了耳朵。   然后,深邃的天空突然一阵晃动,我感觉整个空间都在晃,我惊讶的看着上空,那深邃漆黑的天空突然开了一条裂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裂缝竟缓缓的拉开,一只巨大的眼珠子从裂缝里钻了出来,我被惊的说不出话来,紧接着,那只巨大的眼睛旁边出现了无数个小裂缝...   那漆黑无比的空中突然布满了眼睛,我看的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   那些眼睛就这样,定定的盯着我看。//////435662[/ ☆、第六十七章 大雨   那些大大小小的眼珠子,密集的挤在一起,整个漆黑的半空都被这些眼睛占满,这些眼睛定定的盯着我站在血河里的我。我看着这些眼睛,动都不敢动,空气的诡异气氛几乎让我窒息。   以前我总不承认自己有密集恐惧症,直到看到这些星星点点的诡异眼睛,我才真正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浑身发抖,不舒服,感觉整个人隐隐的泛恶心,鸡皮疙瘩根本消不下去。   “呕...”我被这些眼睛弄的终于是忍不住,扶着膝盖开始干呕起来,头晕目眩,浓稠的血倒映着半空中那些眼睛,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这里是哪里,回答我。”我的手微微的扬起,指着那个最大的眼珠。   那眼珠子仿佛能听懂我的话,眼珠子里的巨大瞳孔动了动,仿佛在打量我一般。“时间还没到。”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突然发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分不清远近,声音仿佛飘在半空中四处游荡一般,心就像琴弦一般,被猛的一下拨动。   眼睛突然接连不断的闭上,那巨大的眼睛也紧跟着闭上,我刚想阻止发问,突然整条血河流动了起来,变得极度的湍急,我仿佛处在急流上一般,一下子被这湍急的血给推倒,人一下浸入这粘稠的血液当中,那股恶心的铁锈味突然又灌进了身体。   眼睛猛的一下子睁开,我喘着粗气,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向厕所,一个劲的呕吐起来,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只吐出来一堆水,嘴里的那股铁锈味怎么也挥散不去,我满头都是汗,神色有些憔悴,在洗漱台我擦着刚吐完的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迷茫,又做这个梦了,这次出现的那些密集的眼睛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为什么明明是梦,那满嘴的铁锈味道如此的真实。   我洗漱完,从厕所里走了出来,一下子坐在沙发上,人已经从刚才的梦境里脱离出来,只是还是有些喘,喉咙还是很难受。这应该只是个简单的噩梦而已,对,急是这样,不要想太多了,我坐在沙发上,这样子安慰自己。   “时间还没到。”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眼睛在闭上之前所说的一句话,什么时间还没到,时间到了会发生什么事?我怔怔出神的发着呆,这梦境真实到诡异,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他。   我甩了甩微微发昏的头,躺在了沙发上,外面竟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雨声点点打在窗户上,带着一肿特有的节奏,声音密集,可以听的出来外面的雨很大。我虽然人很累,但是却毫无睡意,只能坐在沙发上发呆。   看了一下时间,竟已经早上10点多了,被这莫名其妙的梦搞的心绪杂乱,打开侦探社的门,出去透透气,站在楼道口,雨大的惊人,整个城市都变得灰蒙蒙的,这雨一下子就打消了我想要出门的欲望。   我又悻悻然的回到了侦探社,厨房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没有了办法,又只能吃泡面了。   我靠在沙发上,捧着泡面,看着电视,享受着一丝闲暇,最近实在有够累的,感觉自己的精神被消磨的很厉害,一直支撑着我的是关于老猫的真相,我太想知道这一切了。   而且似乎,现在的事态也进行到了我不得不继续下去的地步了,我早已经淌进了河里,想要抽身已经不可能了,我这才发现,这一个月,让我原本平静的生活悄悄发生了变化,又或许,我之前的生活,只有假象的平静,只是未被打破而已。   就在发呆的时候,手机意外的响了起来,我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来的是关伶,我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接了起来。”喂。”我轻轻的应道,“吴钦阳,有空么,出来和我喝一杯吧。”关伶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了起来。   她的语气很淡,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开心,我对关伶其实早已起了防范之心,毕竟在那控制禁魁的人没有再次出现之前,她是最有嫌疑的。   但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下来,“栀子酒吧,我们待会儿见。”关伶没有多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不知道这妮子到底怎么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时分,外面的雨却没有一点小的意思,天色已经很暗了,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出门。   我整了整衣服,拿上雨伞就出了门,开着车往那栀子酒吧开去,心里想起昨晚黄韩叔答应帮我解开这数字,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帮上忙。车子很快的开到了酒吧门口,我打开雨伞,下了车,顶着雨进了酒吧。   现在时间还没有到,所以酒吧里的客人很少,驻唱的人也不在,酒吧里开着缓慢的英文歌,配上木制的装修,让整个酒吧都带上一股小资的情调,节奏舒缓,让人很容易安静下来。   关伶早已经坐在那里了,侧着身子,望着眼前的杯子,杯子已经见了底,她的手拿着杯子里的小樱桃,眼睛有些无神,穿着一身白色的碎花裙子,裙子外套着一件棕色的小外套,长发都被拨到右手边,配合着音乐,全身仿佛都带上了慵懒的味道。   我轻轻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她看到我来了之后,马上调整了一下坐姿,脸上带上了一丝笑容,“怎么了,突然找我出来。”我柔声的问道,“没事,心情不好,找你喝一杯。”她说完话随即对着吧台上的服务员报了一串我听不懂的酒名,我很少来这种地方,再加上自己基本也不喝酒。   “关伶,别了吧,我晚上回去还要开车。”我抱歉的对她说道,“就当是陪我,好么?”关伶咬着嘴唇,眼神里竟带着请求。看着她这个样子,竟然有些无法拒绝。   酒很快就上来了,关伶将酒给我倒上,再把自己的杯子倒满,然后就将杯子举了起来,虽然不想喝,但还是和她碰了杯,碰完之后,她拿着酒杯一饮而尽,我没有办法,也只好一口喝干。   “好了,喝完了,可以说了吧。”我将酒杯放下,问道。关伶却没有理我,又讲酒给我倒上,然后给自己倒满,又举了起来,“再喝掉这一杯。”关伶看着我,我又讲杯子和她碰了碰,皱了眉头,一饮而尽。   我抹了抹嘴巴,满嘴子的辛辣味道,这酒不能多喝,一入嘴就知道度数高,万一后劲翻上来,我得趴这了。我刚把酒杯放下,一抬起头就看到关伶已经满脸都是泪,眼圈很红,眼泪不断的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我一下子慌了神,“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我手忙脚乱的从一旁拿出餐巾纸递给她,她就这样看着我哭着,也没有接过我手里的纸巾,“到底怎么了,乖,别哭了。”我没了办法,手伸到她的脸上,拿着纸巾小心的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关伶一下子将我的手打开,“吴钦阳,我从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男孩子,你是不是一直都认为我对你是假的,逃着我,躲着我。”关伶终于开了口,我拿着纸巾的手缩了回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别这样...”我轻轻的说道,“什么都是别这样,别这样,你永远都是这一句,遇到自己所不能决定的事情,就希望别人改变决定,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对于李小开,对于我,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关伶的声音有些响。   她的话像刺一样扎在我心头,我一下子就傻了,她说的没有错,我永远都是这样,遇到无法决定的事情,就希望别人能够改变他的决定,可现实就是这样,不会让你随心所愿。   “我不回答不代表我逃避,关伶。我们的关系,并不需要如此的急迫的决定。”我略带抱歉的回答,确实,就算是强逼着我,我也不可能做出不负责任的决定。“今天把你约出来,只是为了和你告别而已,呵,本来只是简单的任务而已,却让我自己陷进去了。”关伶将酒倒满,一下子喝光。   “告别?什么意思,还有什么任务的,你在说什么”我瞪大着眼睛看着她,不可置信的问道,但脑子突然开始混沌起来,眼前的画面一下子变得模糊,连关伶哭泣的脸都变得看不清楚。   我这是醉了么?不可能啊,我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差,我看着关伶,想要说话,嘴巴微张,却说不出来,脑袋慢慢的垂到了桌子上,手机响了起来,我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接通的时候,却拿不稳啪的掉在了地上。   面前的关伶缓缓的站了起来,将手机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在我的桌子上,“别怪我,再见了,吴钦阳。”关伶缓缓的走了出去。   躺在桌子上的电话一直发出嘈杂的声音,我意识模糊,无法动弹。   “喂,钦阳,喂...密码我破解出来了,但是好像有人在我的门外,喂,钦阳,你在么,你快点过来....”手机里传来黄韩叔慌张的语气。   我的脑子最终空白,手臂垂了下来,失去了意识。//////436254[/ ☆、第六十八章 吊   身体被大力的摇动,我听到耳边有个人大声的呼喊我的名字,意识在模糊里被一点一点的拉出来,渐渐变的清晰。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灯光昏暗,耳边还伴着嘈杂的歌声,“你终于醒了啊。"我的头抬了起来,胖子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戴着黑框的眼睛的脸,皱着眉头。   我扶着自己的头,头痛欲裂,“我这是怎么了,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关伶呢。”我半眯着眼睛,揉着昏胀的脑袋问道,“什么关伶,就你一个人,我刚回到余塘,打你电话也不通,幸好我有个朋友在附近看到了你,我就来找你了,结果一进来就看到你跟个死人一样趴在这里。”胖子说道,酒吧里的歌声很吵,有些听不清楚。   我突然回想起昏过去之前的场景,将手机拿了起来,手机里一堆都是胖子的未接电话,转到已接来电,果然,昏过去之前听到的不是幻觉,黄韩叔的电话静静躺在通讯录里面。   他说他破解出了密码,但是有人在他的门外,糟了!不会出事了吧,“诸葛,扶我起来。快。”我一下子手伸了过去,胖子马上抓着我的手,将我从位子上提了起来,扶着我往外走,我拿着手机就给黄韩叔拨了过去,连打几次都是无人应答的忙音,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关伶去哪了?她果然有问题么,我真是,永远都是如此,明知道她有问题,依然选择相信她,我想起她说的那句话,“只是简单的任务,”是不是意味着,她接近我,对我好,,所有的一切都是带着目的的。   “胖子,去郊外,快,我现在开不了车。”我对扶着我的诸葛喊道,“到底怎么了。”胖子有些疑惑,“黄韩叔要出事了,他破出密码了,快,他可能已经出事了。”我焦急的说道。   胖子本还想再问,但似乎从我的语气里听出事情确实严重,赶紧把我拖上车,开着我的老本田火急火燎的就往郊外赶,我将黄韩叔的情况向他说了一遍,胖子脸上阴晴不定,“吴钦阳,你明知道那女的有问题,还栽在他手里,你这人,真是懒得骂了。”胖子开着车,狠狠的训斥道。   我的拳头捏紧,心里不是滋味,既担心着黄韩叔的安全,心里又想着关伶,真的是我错了么,是我太天真太容易相信她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已经7点多了,离你那叔打给你已经一个小时了,那女的就是想拖住你,现在你那叔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胖子捏着方向盘,皱着眉头看向前方。   “那帮人的动作越来越快了,他们已经到了要收尾的阶段了,撒了这么大的网。我这两天找了去了好几个地方,师傅的那几个朋友全都失踪了...他吗的,感觉在被他们耍的团团转。”胖子啧了一声,狠狠的拍了拍方向盘。   我一直靠在座位上,脑子还有些晕眩,我没有说话,如果黄韩叔真的出了事,那我真的要内疚一辈子,是我将他牵扯进这件事情里来的。可昨晚我说的很小声,是怎么被发现的,难道我一直被人跟踪着,一直有人在监视我?   诸葛胖子的师傅失踪了,黎正的师傅也失踪了,包括那些胖子师傅的朋友,已经有几个道士失踪了,对方到底要干什么。如果关伶只是一个棋子,故意过来接近我,那么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他们没有伤害我,而是想让关伶名正言顺的和我在一起。   到底是为什么?我心里疑问快要溢出来,卡在喉咙里,车子开的飞快,胖子一直皱着眉,神情严峻。“吗的。”胖子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速度再次加快,路灯灯影晃晃,不断的从我身边划过。   当我们开到黄韩叔家门口的时候,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望着洞开的大门,我几乎快要抓狂,打开车门下了车,差点从位子上摔了下来。我一下子支起身子,胖子一下子过来扶着我,我们俩直接往房子里面。   房间里一片漆黑,当我打开灯的那一刻,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腿一下子软了下来,瘫倒在地上,黄韩叔吊在半空,头微微的下垂,一根绳子绕在他的脖子上,空气里带着一丝清冷的味道。   胖子一下子将我放开,从旁边扯来一张条凳,就站了上去,”吴钦阳,你他吗的看什么看,过来救人啊。“胖子怒不可遏的大吼一声,我被他的一声喝拉回了意识,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跑到黄韩叔的身体下面,抱住他的双腿。   胖子从兜里掏出小刀,一下子将绳子割断,我的身上猛然加力,我稳住身形,缓缓的将黄韩叔的身体放了下来,我将他放在地上,一摸他的鼻息,已经没有了气,手点在脖子上,也早已失去了脉搏。   我感觉自己就要疯狂了,我捂着自己的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黄韩叔的尸体,肩膀上突然一疼,被人一脚踹开,“扮娘们滚一边扮去。”胖子一下子走到黄韩叔的尸体前,开始拼命的按压着他的胸膛,没按三下,就给黄韩叔做一次人工呼吸。   胖子皱着眉头,喘着气,拼命的做着抢救措施。我瘫软在一边,我讨厌这样子的自己,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又变成了这样一个令自己都讨厌的样子。黄韩叔是被我害死的,如果我没有讲数字告诉他,他不可能遭此厄运,他死了,和老猫一样吊死了。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怎么也忍不住,心里的悲伤和愤怒快要到了极点。胖子整整做了十几分钟的心脏复苏措施,到最后累不可支,一下子往后倒了下来,躺在地上喘了粗气,摇了摇头。   “吴钦阳,不要像个娘们一样,起来,找找这个房间里的线索,既然黄韩破出了密码,他被那帮人弄死之前可能给我们留了线索也说不定。”胖子从地上支起身子,满头都是汗的看着我。   我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将不争气的眼泪却不抹干,看着黄韩叔的尸体,对关伶还有她背后的组织的怨恨,恨意已经快要深入到了骨髓里,我已经很难保持理智了,我捏着拳头,牙齿咬的生响。   “分头找找,他们很可能已经从黄韩口里得到了密码,你想要报仇,就越是要冷静。”胖子拍了我一下就往黄韩叔身上摸,把他大大小小的口袋都摸了个遍,但是却什么可疑的线索都没有发现。   我向胖子点了点头,往左侧找去,我向顾宇报了警,顾宇已经完全相信我就是个灾祸之星了,真人版名侦探柯南了。他答应我很快就会赶过来,我和胖子分头找着,整整找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吴钦阳,黄韩在最后的电话里还有没有说什么。”胖子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什么,问我道,我摇了摇头,“我只听到他说门外有人,说明他解出密码的时候,那帮人已经准备下手了。”我如实回答。   “我找了一个手机的后盖,在沙发后面,那,黄韩的手机呢。”胖子突然摸着头问道,我和胖子眼睛一对,同时趴下了身子,往柜子底下看去,用手机的光亮照着,果然找到了已经残破的手机,已经摔的电池和手机分离了。   我从柜子底将手机扒拉出来,又从旁边扒拉出电池,将电池一推入手机,按下开机键,屏幕上的玻璃已经完全碎了,竟然没有摔坏,还是能够开机,手机一下子打开,胖子赶紧围了上来,看着手机。   手机里显示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并没有打给别人。”看看短信。“胖子对着我催促道,我赶紧按着按键往短信上按,进入界面之后检查了一下收件箱,也没有可疑的地方,发件箱也没有。   “这种功能机如果发送未成功会送入草稿箱的吧。”胖子的话如电一般弄醒了我,我赶紧按动方向键,点到草稿箱,点了进去,里面竟真的有一条短信,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看这条短信的保存的时间,竟是6点10分,也就是在我打完电话给我之后!!!   我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啪的一声点进了短信的内容里,可让我和胖子大跌眼镜的是,整条短信只有一个字,“照”,“看来黄韩确实想要告诉你,但是估计在他打字的时候那帮人已经闯了进来,将他的手机打落,那短信最后自动存入草稿箱。这也是黄韩最后的努力了吧。”胖子有些泄气的摸了摸头。   我看着这个字,“照”,“照”什么?照片!“相簿,黄韩叔的线索可能在相簿里!这照是照片的意思!”我一小子惊醒,一个箭步就往书房跑,刚才在检查的时候看到了摆在书柜上头的相簿。   我的心紧张的快要跳出来了。//////436834[/ ☆、第六十九章 相片   我连滚带爬的跑到书房,扯来一张凳子站在上面,手将相簿猛的扒拉下来,扯下相簿的那一刻,由于太过急躁,人差点站不稳,书柜上的灰一下子散开来,呛的我挥着手,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从凳子上下来,急急忙忙的跑到客厅,直接将相簿摊开在桌子上,“吴钦阳,你怎么确定这照就是照片的意思。”胖子翻着相簿,皱着眉头问道,“那你现在有更好的猜测么,先找找,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照就是照片的意思。”   胖子不再言语,和我一起翻找了起来,结果翻到最后的都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把这些照片拿出来看看。”胖子推了推眼镜,对着我说道,我点了点头,手脚利落的开始将相簿里的照片给拿出来,查看正反面,一圈下来,依然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现在怎么办。”我征求性问胖子道,“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漏了什么,或者还有一本相簿。”胖子看着散在桌面上的照片,黄韩叔的尸体静静的躺在我们旁边,那种面容仿佛睡着一般。   “没有了,只有这一本相簿。”我摇了摇头,“咦。”胖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翻动着相簿,直接翻到了中间,“吴钦阳,你看这里少了四张照片。”胖子指着相簿,我一下子惊觉,这少的四张照片就是昨晚黄韩叔送给我的。   我手一下子摸向上衣口袋,鼓鼓的感觉传来,照片在我的口袋里!我赶紧伸进口袋,将照片拿了出来,“这照片怎么会在你这。”胖子厉声问道,“是昨晚黄韩叔送给我的,说是留个纪念。”我如实回答,将四张照片摊在桌子上。   “那这黄韩说的照片会不会指的就是这几张照片。”胖子盯着那四张照片,“可这四张照片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啊。”我看着这几张泛黄的照片,上面都是老猫的照片,除了一张是正面摆拍,其他的都是工作时的偷拍,老猫拿着钢笔,眉头紧皱,一丝不苟的模样。   “他要给的信息肯定是很明确的,八成就在这几张照片里。”胖子的手慢慢的摸着这几张照片,“等等,你看!”我的眼睛突然瞥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老猫伏在工作桌上,手拿着两张纸,像素模糊,有些看不清。   但隐隐约约看起来像个对照表,数字后面标识着文字。“他吗的这玩意是什么,是不是跟那密码有关系。”胖子眼睛都快贴到照片上了。“不许动,趴下,把手全都举起来。”门外突然闯入几个拿着枪的警察,指着我们。   我和胖子赶紧将头抬起,双手抱头蹲下,“叔叔别开枪,一等良民啊。”胖子抱着头叫了一声,“闭嘴。”那举着枪的干警对着胖子吼道,“行了,把枪放下。”门外传来顾宇的声音,顾宇皱着眉头走了进来,示意干警放下枪。   “拉起警戒线,佟法医他们随后就到。”顾宇对着两个干警吩咐道,走到了黄韩叔的身边,蹲了下来,检查着尸体,“顾宇...”我刚想开口,叫了一声顾宇就抬起了手,“行了,知道跟你们没关系,是那帮人干的。”顾宇淡淡的说。   “行了站起来吧。说吧,查到了什么。“我警觉的看看了门外,几个干警在拉着警戒线,还有几个守在门外,看来是顾宇特别吩咐过了。“黄韩叔解出了密码,被人灭口了,看来对方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密码的意思。但是黄韩叔最后还是留了线索给我,我怀疑跟这张照片有关。”我将那张因为带着黄斑的照片举了起来,指了指那看不清晰的对照表。   正说话间,几个人走了进来,佟尧和同事们带着工具走了进来,都带着口罩。“吴钦阳,你没事吧。”佟尧走到我面前,问道,她眼睛里有些担心,我摇了摇头。   佟尧便蹲下身子,开始检查黄韩叔的身体,她轻轻的将他脖子上的绳子取下,开始检查起身体来,他捏住黄韩叔的脸,看了看口腔,然后站了起来,“这人是自杀的。”佟尧淡淡的说。   “自杀!”我神色大惊,黄韩叔怎么可能是自杀的,我突然想到了老猫,他的死状也是这样,到最后被确定为自杀,我的手一下就捏紧了,“确实是自杀,死亡时间不过三个小时,你看,绳子接触脖子的地方有痕迹,类似炎症一样的红肿,脸色发青。”佟尧又轻轻的打开黄韩叔的眼睛,“你看,眼球血管都爆裂了,而且,自杀是不会伤损舌骨舌头的,他的舌头没有受伤的痕迹,如果舌头被自己咬伤,那多半是被勒死的,所以,这人是自杀的。"   佟尧缓缓的站了起来,对着顾宇说道,胖子将我轻轻的推开,从身上拿出一张空白黄符,嘴里念念有词,一下子点在黄韩叔的身体之上,我不知是自己看错还是什么,我竟看到一丝黑气跑了出来,那空白黄符竟然迅速的变黑,如同沾了墨一般。   “法医说的没错,他确实是自杀的,只不过不是受自己的意愿自杀的,给鬼附了身。”胖子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啪嗒将符咒点燃,甩在一旁的地上,我神色讶异,那帮人,用鬼上身,强行让那个黄韩叔上吊,制造出自杀的假象,免去后顾之忧。   担架带了进来,几个法医小心的把黄韩叔的尸体抬上架子,带了出去,“吴钦阳,你要小心点."佟尧拍了拍我的胸膛,然后跟着那帮法医要出去,“等等。”我喊了起来。   佟尧奇怪的转过了头,看着我,我将手里的照片递给她,她接过,奇怪的看着照片,“这照片时间实在太久,可能保养的不好,起了斑,可以修复这张照片么,对我们来说可能很重要。”我对着佟尧说道。   “行,我会试着用电脑还原看看的,我们法医里有专门做照片修复的。”佟尧点了点头,用镊子将照片放进了塑胶袋里,“看什么啊,跟我一起回去啊,修复照片很快的。”佟尧对着我侧了侧头,让我跟上。   “可顾宇,笔录这些事。”我看向顾宇,顾宇无奈的看着我和胖子,“行了行了,滚吧,烂摊子我来收。现在我也得小心了,免得一个不小心也挂了。”顾宇朝我们摆了摆手。   “好兄弟。”胖子对顾宇竖了竖大拇指。“他吗的谁他吗的跟你是兄弟,快点滚蛋。”顾宇对着胖子吼道。我和胖子跟着佟尧出了门,顾宇一个人留在现场调配,通知家属上级。   我们坐上了厢车,黄韩叔的尸体被放在了车后头,我和佟尧坐在了一起,她将口罩缓缓的摘了下来,清丽的脸又显了出来,胖子竟然眼睛一亮,看的有些发愣,直勾勾的盯着佟尧看。   我白了胖子一眼,佟尧的手突然搭在我的手上,搞的我一阵紧张,有些想把手抽出来,胖子从刚才痴呆的眼神转变成了残念,满脸黑线的看着佟尧搭在我手上的手。   “钦阳,我知道关伶的事情了。”我被她说的一愣,她是怎么知道的?脑海中浮现出顾宇皮笑肉不笑的脸,有些头疼。“怪不得人,怪我太过相信人了。”我轻轻的将手抽出来,现在这个节骨眼,这种略显暧昧的动作让我浑身不舒服。   “那晚袭击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关伶,控制禁魁。我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出现就像是一场被安排好的戏剧。”车摇摇晃晃的开着,我看着前方,淡淡的说,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了,看了看躺在车厢后面的黄韩叔的尸体,上面盖着一块白布,指甲嵌进肉里都有些疼。   “是你没脑子,是个人他吗的脑子都比你好使,你当人家姑娘傻啊,没有目的就接近你,对你好啊。他吗的知道她有嫌疑还赴约,还跟别人捱的这么近。”胖子坐在我的一侧,一下子对我骂道。   我被他这么一骂心情更加的不顺,可我没有立场回嘴,而是陷入了沉默,佟尧也是不再言语,只是轻轻的抚了抚我的背。   和关伶相识的这快一个月的画面迅速的在脑海里走着过场,我喜欢关伶么?也许吧,还是只是暧昧,喜欢这一种靠近的感觉,就像和小开的在一起那种没有负担,吵吵闹闹的日子。   关伶藏的太深,如果她真的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那么很有可能,在禁魁出世那天,她是故意来到现场的,或许,在现场她所有的举动都是有预谋的。她救出了楚荷,带出了那个罐子,那个罐子虽然造型精致,但是应该是很难注意到的,她为什么把罐子也带了出来,还知道用这罐子威胁李志就犯。   而且那罐子在禁魁出世之时,上面有着灼人的禁制,将我和黎正的手都伤出青黑伤口,但是之后伤口却消退了。而且关伶用花瓶砸都砸不烂那罐子,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灼人禁制。   而且我才想起那时,关伶的车是最后才到医院的,整整晚了半个小时,那时候我们伤的厉害,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来,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带上了阴谋的味道。   真的是我太过单纯了么?//////437467[/ ☆、第七十章 数字表   在车上颠颠簸簸的开了将近两个多小时,车终于到了法医鉴定中心,我失魂落魄的下了车,和胖子一起跟着佟尧进了门,黄韩叔的尸体由她同事负责,被带到了二楼尸检,佟尧在车上就已经通知鉴证科的同事过来帮忙,虽然现在是下班时间,但那个同事却是一口答应。   我们在一楼等了一会儿,佟尧的那个鉴证科同事就背着个包来了,一脸书卷气,带着个斯文的小眼镜,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佟尧熟练的将手架在他的肩膀上,“介绍一下,金齐,他是我鉴定中心最牛的。”佟尧一脸自豪的对我们说道。   “佟姐你太抬举了,好了,东西呢,先办正事吧。”那个小男生显然已经习惯了佟尧这幅样子,说实话,我也习惯了,佟尧这种大喇喇,对谁都是一副大姐头的样子。   关伶从兜里拿出塑胶袋,交给那个叫做金齐的腼腆男生,金齐从她手里接过,推开检验室的门,将背包放在了一边,我们几个赶紧也跟了上去,“佟姐,这张照片看起来肯定已经超过二十年了,我没有多少信心修复它。”金齐用镊子夹出照片,对着佟尧说道。   “尽管试试吧,拜托你了,金齐先生。”我对他说道,语气恭敬,“金齐,姐知道你行的,尽管干吧,这是私人活,不是上头派下来的。“佟尧拍了拍金齐的肩膀,笑了笑坐到一边的凳子上,也招呼我们坐下。   我们自知站着也帮不上忙,就找了几张凳子,和佟尧坐在了一旁,胖子一坐到佟尧身边,突然一幅谄媚的嘴脸,看他在车上就想搭讪了,终于给她逮到了机会。   “你好,佟法医,我叫诸葛巍。”胖子伸出手,佟尧礼貌性的握了握手,“不知佟法医可有男友,若不嫌弃,我诸葛倒是可以胜任这一角色。”诸葛扶了扶眼睛,一幅正经模样,我差点吐出来,如果现在我在喝水,我一定会喷出来,尼玛的要不要这么直接,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搭讪。   佟尧听的先是一愣,眉头一皱,“诸葛先生,我有丰富的医学知识,如果你不想躺在台子上被我开膛破肚的话,请你收回刚才的话,如果你不是钦阳的朋友,我的拳头已经抡在你脸上了。”佟尧笑逐颜开的说道,讲的很是淡然。   胖子也没想到这一碰还是个狠角色,碰了个一鼻子灰,尴尬的哈哈笑起来,“钦阳,佟法医真幽默,哈...哈哈。”说完脸一沉,转过了身子,看向一丝不苟的金齐。   我想笑又笑不出来,本来阴郁的心情被这一幕逗得有些乐,但我发现,却笑不出来,我的脸是僵的。我看向正在做实验的金齐,他夹着照片在一个试液里反复的扫着,就像冲洗照片一样,他表情认真,动作小心翼翼。   在反复清扫了三四分钟之后,将照片用镊子夹起,甩了甩上面的试液,然后放到扫描仪中,将照片扫到了电脑中。他坐在电脑前开始鼓捣了起来,佟尧和我都从位子上站起,站到他的背后,看着他工作。   他开着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软件,正在处理着老照片,他小心的在那些黄斑上弄着,没过一会儿,那些丑陋的黄斑被去掉了,照片渐渐的清晰了起来,“佟姐,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还原这张照片,但我不能保证会把这张照片修复成原来的样子。“金齐扶了扶滑至鼻间的眼镜,说道。佟尧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金齐转过头,对着我们说道,话音刚落,还在闹着别扭的胖子也挤了上来。照片现在被处理的很是清晰,看起来几乎和新的一样在电脑里,类似于现在的数码照片。   好家伙,果然是有些本事,我心里暗暗赞叹,眼睛看向照片里老猫手里拿着的那张纸,“可以放大么?”我指着纸的位置,对着金齐问道.“可以,等等。”金齐滚动鼠标,照片被慢慢的放大,他将画面拖到了纸的那一块,那张纸终于清晰的显了出来,可以看清楚字迹了,只是半边被老猫的身体挡着,看不清楚。   “这个看上去很像数字本一类的东西,就像十几年前那种呼机电台那种对照表唉。”佟尧看着那放大的纸,说道。我们这些半大的人对什么呼机的东西其实很模糊,虽然也是经过那个时代的人,但当时岁数实在也小,对这种东西也没啥映像。   胖子摸着下巴,看着照片,皱着眉头,“嗯,确实看着像,数字都是对应字的,会不会可能是那种警方的联系暗号什么的。”“嗯,是有这个可能,我让顾宇问问局里有没有那种当了二三十年的老警察,说不定他们能够知道。”我看着照片,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顾宇打了去。   顾宇明显不怎么想理我的意思,但最终还是给我了一个地址,上个月他们警局刚好有一个老刑警退了休,顾宇才当警察没两年,对于这种数字本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再去打扰别人也不好,我和胖子商量好明天一早就去拜访那个老刑警。   照片被装在塑胶袋里还给了我们,佟尧千恩万谢的把金齐送走了。我们也不好多做打扰,和佟尧挥挥手告了别,佟尧从刚开始就没给胖子好脸色看过,搞的胖子一幅吃了鳖的嘴脸,看着就好笑。   我和胖子走出鉴证中心,“行了,吴钦阳,在密码没查出来之前,先住在我那里,免得又坏事。”胖子开了我的车门,把我赶到了副驾驶室里,发动车子往外开去,“说真的,吴钦阳,我和你认识不深,如果不是利益相同,我是不可能跟你这种人做朋友的。”胖子开着车说道。   胖子的脾气很火爆,但是该冷静的时候却也会冷静,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不是开玩笑,我这个人,总是思前想后,而且内心敏感,任何打击对我来说都像是致命,但奇怪的是每次都能承受下来。但是和胖子的暴脾气比起来,和我这样的人交朋友确实是一件痛苦的事。   我清楚的记得当我问起他如何处置那个食发鬼的时候他的眼神,凶狠没有一丝同情。但我可以看出,他内心里还是善良的,除了嘴巴直接了点。我没有理会胖子的话,头靠在一边休息,“记住,这个社会,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的。这次的事就是给你的教训,你若是再这样子的做事方法,下次可能死的,就是你的朋友。”胖子继续说道。   我被他说的一肚子的怨气,却有些无法发泄,想起黄韩叔的尸体,心里就是一阵揪痛,他是因我而死的,如果不是我的疏忽,不是我的想当然,他不可能会因此送命,我想起昨晚他满脸红潮,开心的脸。我捏着衣角,依旧不言语,我没有反驳胖子的理由和资格,他说的没有错,如果因为我,害到了自己的朋友,那么我该怎么办?   胖子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继续开着车。“现在我们对付的这帮人,处心积虑的靠近你,躲在暗处做着事,你对他们很有可能很重要。我拖人查过了,根本查不到一点线索。他们取得了密码,很有可能要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凭你一个人势单力薄,我现在其实也有些没了主意,师傅还有那些叔伯都被他们抓走,走一步是一步。”   “嗯。”我轻轻的应了一声,表示同意,又把头转了过去。“又给我扮个死人脸。”胖子碎了一口,也不说话了,专心开起车来。   我们开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在一个一看之下就知道是高档小区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别墅区,这里的平方均价非我等底层人民所能想象的,算是余塘的标杆地了,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这胖子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么有钱?   我跟着胖子下了车,胖子带着我走到一间别墅前,然后用钥匙开了门,一开门就看到一个佣人模样的女人迎了上来,将拖鞋地上,胖子点了点头,穿上拖鞋走了进去,似乎非常习惯这样子。“这是少爷的朋友吧。”女佣问道,“算是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也给他弄一双,给他收拾个房间让他睡。”胖子头也没回的往里走。   女佣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尴尬的点点头,穿上拖鞋走进了胖子的家里,富丽堂皇,这是我心里唯一冒出的词汇,这房子让我对胖子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他到底是个普通的有钱人家,还是另有身份呢,为什么问他他从不回答。   我皱着眉头看着坐在沙发上,哼着歌的胖子,“在外面看个p啊,进来啊。”胖子一转头,不客气的叫道。   我只好走了进去...........................//////438035[/ ☆、第七十一章 档案   我坐在沙发上,有些不自在。胖子翘着二郎腿,点了根烟,自顾自吸了起来,女佣给我倒了杯水,我礼貌性的道谢然后接过,胖子明显一幅嫌弃我的表情,他抽完烟,将烟屁股拈在烟灰缸里,然后站了起来往楼上走,“王姐会带着你去房间的,我先去睡了,这房子就我一个人住,有事到三楼叫我。”   “知道了。”我喝着手里的茶,应了一声。随后我被王姐安排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很干净,房间就是客房。我将房门轻轻的关上,空调呼呼的吹着热气,吹散着房间里的最后一丝清冷。   我不愿再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都似乎如噩梦一般。我脱下衣服,躲进了被窝。我现在只希望自己能抓住走下去的主动权,而不是永远的被动的被人推着,被人操控。   躲在暗处的那帮人,本事很大,而且处心积虑,他们撒网,撒在了我的四周,将我围困起来,监视着我所有的动作。我是老鼠,而他们是猫。   我将枕头盖在头上,强迫自己睡过去,不再多想,辗转反侧几个钟头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被大力的敲门声弄醒,揉着眼睛开了门,胖子站在门口,穿戴整齐,“去洗漱一下,准备走了,去找那个老刑警,你的那个警察朋友已经和那老刑警打好招呼了。”我打着哈欠走进了厕所,这厕所太过高级,搞的我洗漱都洗了半天。   我穿好衣服,和胖子一起出了门,我们循着地址找到了老刑警家的地址,老人知道我们要来,早就等着我们了,老人家起的也早,早上7.8点时分正在小区的公园里打着太极,很是享受退休后的清闲生活。   我和胖子走到公园,走到老刑警旁,老刑警姓郑,姑且就叫他老郑吧。老郑专心的打着太极,只是对我和胖子点了点头,我和胖子是来求人帮忙的,当然得看别人的脸色,我和她坐在了公园的石凳上,耐心的等了起来,公园大多都是老爷爷老太太的,穿着褂子,遛鸟舞剑,空气里还飘着早餐的味道。   其实胖子家的女佣已经给我们准备了早餐,但胖子嫌时间拖拉就没有吃,带着我出门了。我坐在凳子上,肚子有些饿,看那老郑不紧不慢的样子,估计还要一时等,干脆起了身,到小区里的早点摊买了几个包子,然后递给胖子,胖子倒是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   我和胖子早餐都吃完了,老郑那的太极还没打完,那缓缓的一下又一下看的我就快睡着了。终于老郑收了动作,慢慢的向我们走来,胖子赶紧拍了拍我,把我弄清醒。   我和胖子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们就是顾宇介绍来问事情的人把。”“哎,对对,可能要麻烦一下郑老先生了。”我向他恭敬的说道。“嗯,行了,年轻人有礼貌,跟我来吧,到我家来说吧。”   “哎,麻烦郑老先生了。”胖子也哈着腰说道,老郑走在前面,我和胖子跟着,跟着到了他的家。老郑回到家里,换了一身衣服,优哉游哉的泡了壶茶,给我们俩倒上,一点也不急,倒把我快急死了,连胖子都有些按捺不住。   老郑喝着茶,“你们要问什么,说吧。”我和胖子一听,我赶紧从口袋里拿出照片修复的复印件,给老郑递了过去。“郑老先生,我们只是想问这照片上的数字表您知道么。”我问道。   老郑从我手里接过照片的复印件,我们已经把数字表的部分单独的放大放在另一张里面了。“这照片上的警察是是谁。”老郑接过复印件问道,“这...这是我的养父。”我轻声的说道。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你的养父,却来问我呢。”老郑接着问道,“他...去世了。”我实在不知怎么回答。“对不住,对不住,老了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别介意。”老郑赶忙道歉。   “没事,郑老先生,请务必仔细查看这张数字表,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请求道,“好,不用担心,如果能帮的上忙的话。”老郑拿着照片仔细看了起来,我就这样看着他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我和胖子不动声色,看的也是一阵紧张。又不敢多问,老郑戴上老花眼镜,继续看了起来。“这数字表好像是二十多年前上头曾用过的,专门拿来传递暗号的东西,一般不对外公开,至于是不是,我也不太清楚。”老郑抬起头,对着我们说道。   “那郑老先生的意思是您曾经见过?”我焦急的问道,终于有了点眉目。“不是见过,而是曾经用过,但是只用过一段时间,这数字表只有极少一部分警察才能使用,相当于摩斯电码一类的,要求那小部分警员必须掌握,但是使用一段时间之后,后来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就不再使用了,如果不是你们今天拿来这个,我早已经忘记有这个东西了。”老郑说道。   “那您还记得这数字表的顺序吗?”胖子问道,胖子明显收住了嘴,不把那三个数字说出来。“这我哪还记得住,都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不过可能档案馆里还能找到这方面的记录。”老郑摇了摇头。   “那能麻烦您老待我们去吗?”我赶紧接话道,老郑看着我们俩焦急的脸,点了点头,“行吧,当出去走走好了,顺便见见以前的同事也好。”老郑站起了身子,并没有拒绝我们,我们和胖子很是开心的向老郑道了谢,老郑穿上外套,梳了梳微白的头发,和我们出了门。   老郑要去的地方是老档案馆,那里有着余塘近三十多年来的档案,虽然现在大部分的档案都已经输入进了电脑,但时间跨度一般都在十年左右,超过十年的老档案都没有输入电脑,所以也就意味着我们要去档案室里找。   老郑一到档案馆就和那看门的老头说说笑笑,一幅熟络样子,那老头组自是满口答应,给我们走了后门,一般翻查档案都是要走程序,等上面审批的,但老郑和那看门的关系一看就是故交,就把我们放了进去。   我们被领到了一间小房间,当我们一进去就傻了眼,密密麻麻的档案摆在架子上,而且似乎这档案馆已经许久没有被打开过了,都是霉味,很是难闻。架子上面写着年份,这间档案室是专门收纳警局的案件的,还有警队的资料。   老郑转着转着就转到了一个架子前,时间显示是1990年,也就是二十年前。“好了,你们在外面等着吧,我一个人找就好。找到了会叫你们的。”老郑对我们说道,从架子上拿出一个文件夹,拍了拍上面的灰,解开绳子看了起来。   我和胖子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办法,只好走了出去,在门口蹲了下来,胖子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显得有些烦躁,我其实心情也很反复,一方面是担心着这数字表是否真的能够找出,另一方面也在担心着那帮家伙还会不会再次出手。   总之现在就看老郑能不能找到数字表了,如果能够解出密码的秘密,那么我们能够确定下一步我们应该干什么,该如何继续下去,那伙人如果取得了密码,很有可能已经展开了行动,我们也不能落下,关伶现在已经消失,想找到她基本没有可能,况且她手里很有可能还控制着禁魁,虽然胖子的道术看起来和黎正不相上下,但对付禁魁,估计也是够呛。   我和胖子百无聊赖的蹲在门口整整三个小时,档案室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都怀疑老郑是不是在里面睡着了。胖子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一句话也不说。   “诸葛,如果查出来密码之后,你准备怎么办。”我问道,胖子吐了口烟,看着我,“当然是追查下去了,他们去哪我们就去哪,我师傅还可能在那帮人手里呢。”胖子说道。   被他顶的不知道说什么,本来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才问的,“吴钦阳,你那个道士朋友快点把他找回来,让他跟我们一条心一起走,这样子力量也大些,我身边的人大多只能出出武力,钱这方面什么的你完全不用担心,我都会负责。”胖子丢了烟屁股,又拿出一根烟。   “黎正明显不想让我介入他的事情,如果可以,让你的人脉帮忙找一下黎正,我是真的找不到他,我拖顾宇找过,还是没线索,我怀疑黎正已经出了城了。”我皱着眉头说道。   “行,我马上找人查。”胖子点了点头,我将我手机里黎正的照片传了过去,胖子一看就乐了,“哎,我说你这朋友也真是怪逗的,戴个圆角墨镜跟个半瞎似的。”胖子瞅着黎正的照片说道。   “那是有原因的,下次再跟你说。”我料想到胖子会吐槽,胖子按着手机将照片发了出去,“只要这小子不出了这个市,遁到下水道我都能把他挖出来。”胖子合上手机,抽了口烟,陪着他吸了三个多小时的二手烟,头都疼了。   “找到了,你们进来吧。”老郑的声音终于在档案室内响了起来,我和胖子一激灵,从位子上蹦了起来,急急忙忙的往档案室里走。//////438636[/ ☆、第七十二章 数字所代表的   我们推开档案室的门,穿过一层层架子,找到了在中间架子的老郑,老郑拿着一本文件,蹲在地上,地上散落着十几张纸,依次排开,老郑戴着老花眼镜,手里拿着一张已经接近泛黄的纸,头也没有抬。   “郑老先生,麻烦你了。把东西给我们看看吧。”我半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行了,拿去吧,这人也得服老,给我搭把手。”老郑将手抬起来,胖子赶紧把老郑手接过,把他扶了起来,老郑明显在地上蹲了很久,一站起来差点没有站稳,幸好胖子站的直,才没让老郑摔下去。   老郑摆了摆手,站稳身子,将手里的纸递给我们,我赶紧接过,一张密密麻麻的数字表出现在面前,从1到100,分别对应一个字,数字一对应我,数字二对应你,数字三对应他...然后字层层递进,颇有些复杂,想到当年那些警察要记这些东西,就替他们头大。“行了,把那三个数对上去看看。”胖子打断了我的思路,对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向21,数字21对应的是单字临,“临。”胖子念道,手指继续往下移动,往50那排靠去,停在了56的数字上,“崖”,56对应的是一个崖字,临崖?我将两个字合在一起,眉头微皱,“别管了,74”胖子叫道。   手指继续往下走,我的心都有些颤抖了起来,好像这密码的答案近在咫尺一般,最终停在了74这个数字前,眼睛瞟向数字后面跟着的数字,“谷。”胖子神色冷峻,有些严肃,冷冷的念道。   “临崖谷,临崖谷?这怎么听起来像是个地名?”这三个字被我们组了起来,我皱着眉头看着这泛黄的数字表,“行了,把这数字表拍下来,然后再给打印下来,不要声张,不要因为这样害了郑老爷子。”胖子反应很快,马上示意我做事。   “知道。”我将手机拿出,将照片拍了下来,然后迅速将数字表和地上的纸捡起来,塞回了文件袋里,放回在了架子上。我深吸一口气,和胖子走了出去,老郑站在门外等着我们,我们一出门就忙不迭的感谢老郑,老郑虽心安理得的接受,但却拒绝了我们请吃饭的要求,“知道你们事多,我就不要麻烦你们了,虽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但是,万事小心。”老郑和我们握了握手,然后从容的离开了,也没让我们送,按他的说法中午要和档案馆的那个老头叙叙旧。   这自然也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尽量不和老郑发生交集,想起黄韩叔的自杀,心里就是一阵揪心的痛,通往真相的路,难道真的要伴随这些离别么,包括老猫。“行,我们去那个饭馆,哪里都不安全。”胖子拍了拍我,对着我说道。   我看着老郑的背影,点了点头,和胖子离开了档案馆,我们很警觉,四处打量,生怕被人跟着。我和他开着车,到了那个在巷子里的饭馆,这饭馆我不知道他是靠什么营业的,这大饭点的,饭馆里一个人都没有,或许真如胖子说的,这个饭馆是不对普通人开放的。   我们到了上次去的包厢,点了一桌吃的,就把包厢门给关上了,胖子和我坐了下来,手里拿出一张白纸,在白纸上写下21.56.74三个数字,再接着写上临,崖,谷三个字。然后把这三个字整个圈起来,“说说你的看法。”胖子将笔放下,看着我说道。   “按我的想法,这三个数字所代表的,应该就是这个,这是老猫写下来的,而且这个数字表是二十年前属于一小波刑警的暗号方式,虽然很快就弃用了,但老猫应该属于那一小波的刑警,而他也是二十年前辞的职,他既不想被别人发现,又想把东西留下来,就很有可能用这个数字表的暗号来代替。”我看着胖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道理,而且这临崖谷听起来似乎合乎逻辑,更像是一个地名,对方很有可能已经拿到了这个地名赶过去了,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人,这地方到底是在哪。”胖子推了推眼镜,掏出手机,打了出去,这胖子的在余塘的人脉似乎很广,什么都能打听到。   电话接通胖子就把这地名报了出去,然后说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往桌子上一丢,吐了一口气,“行了,已经叫人去打听这地方了,先把饭吃了吧。”胖子刚说完,包厢门就被推开了,服务员一个一个上着菜。   菜色和上次的差不多,上次吃的急,都没有好好吃清楚味道,我腹中饥饿,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密码终于解开,虽然还是对这个地名还是一知半解,其实如果真的查到了地名,我们所知还是知之甚少。   “如果今天能查到这个地方,我们明日就动身去这地方,越快越好。”胖子夹着菜,对着我说道,“嗯,关伶那帮人估计已经去了,如果问到了,尽快动身追上他们。”我点了点头。   正吃饭间,胖子的手机响了起来,想来是有结果了,胖子接起电话,表情严肃,不住的点头,我有些紧张,放下筷子,等着胖子打完电话。终于,胖子挂掉了电话,“是不是查到了?”我赶紧问道。   “嗯,查到了,这临崖谷确实是个地名,是一座山,在三花市,离我们余塘18个小时的火车,我们的人已经去火车站机场查过,并没有见过那个女人,说明他们可能是自驾过去的,我马上订票,我们明天坐飞机去,今天的机票已经没有了。”   胖子说完,我没想到查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不出半小时就把事情查出来的,效率够快的。   “行,明天就去三花,他们如果是开车,到那里也要二十几个小时,他们怕曝光,没有坐飞机和火车,自驾去三花肯定要一天一夜,现在离我们昨晚他们收到消息十几个小时,我们明早的飞机到那里只需要三个小时,他们可能也就比我们早到几小时而已。”我分析道。   对于这即将展开的旅程,我的心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今天写的很水,这章确实挤不出什么东西,故事已经快要接近高潮了,黎正到底去哪里了?也是时候让他回来了...下面的不是正文,上次鬼的种类的补充,也可以不用看了,确实凑字数)   22.住海渚鬼:   此鬼常住海水或溪河中之小沙洲.伺機取其替代   23.使執杖鬼:   即閻王以下.地獄中之一切鬼吏.專執刀杖.對鬼執行刑罰27.火爐燒食鬼:   火爐烹調時.聞其香味而食28.住不淨巷陌鬼:   凡人煙稠密之處.若有小巷陌弄.髒亂不淨.汙濁不堪.疫氣充滿.皆為此鬼所居   26.羅剎鬼:   男惡鬼總名.黑身朱髮綠眼.極兇惡.女性惡鬼總稱為=羅叉私.常化成最美麗的婦女.使人不識其為惡鬼29.食風鬼:   夜間出現.吸納腥風而為食   30.食火炭鬼:   專嗅火炭之氣而食.故世人堆放火炭..應加注意.以免鬼祟.引發火災   31.食毒鬼:   世上各種毒氣.此鬼均喜吸納為食.故瓦斯等希能妥善處理   32.曠野鬼:   居無人曠野.平原.山坡.森林.山谷中   33.住塚間食熱炭土鬼:   都住墓地.尤喜古墓.凡有人在野外地上燒炭之後.鬼既企圖前往吸其土炭熱氣.   故野外地上燒火.或墓地化紙錢後.須用水澆灑.使火盡土冷.方可離開   34.樹中住鬼:   居於多年古木或空心大樹中及樹下.有時顯靈異.使世人愚迷.送食掛紅.為鬼享受.不理為好.理之不利   35.住四交道鬼:   住各交通道旁陰暗處.專戲弄心中有惡之人.走失迷路.或墮山落水.為其替身.故陰暗處應避免   36.殺身餓鬼:   此類多係自殺而生.專門尋找機會.助人愚蠢而行各種自殺.增其同類眷屬   阿毘達摩順正理論將鬼分為三類   鬼有那些種類?每一種類的鬼,他們的身形又是如何呢?阿毘達摩順正理論將鬼分為三類:传送鬼   贪党为罪,是人罪毕,遇人为形,名传送鬼。   役使鬼   贪成为罪,是人罪毕,遇明为形,名使役鬼。   魍魉鬼   贪明为罪,是人罪毕,遇精为形,名魍魉鬼。   魇鬼   贪罔为罪,是人罪毕,遇幽为形,名为魇鬼。   饿鬼   贪傲为罪,是人罪毕,遇气成形,名为饿鬼。   疠鬼   贪忆为罪,是人罪毕,遇衰成形,名为疠鬼。   蛊毒鬼   贪恨为罪,是人罪毕,遇虫成形,名蛊毒鬼。   魅鬼   贪惑为罪,是人罪毕,遇畜成形,名为魅鬼。   魃鬼(女妖)   贪色为罪,是人罪毕,遇风成形,名为魃鬼。   怪鬼   若于本因,贪物为罪,是人罪毕,遇物成形,名为怪鬼..........   //////439305[/ ☆、七十三章 采风   (明天出发去云南,最近很累也很忙,对于高潮部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火车三天无法更新,我贴的是周德东的短篇,每日一篇,调味品,很恐怖。去云南当做采风,对小说也有很大的好处,对于我来说,如何漂亮的写好他才是最关键的,特此说明。给我点时间吧。)   (看到这章的同学,请果断跳到目录,从八十六章《出发》开始看。之后的采风全是旅游之时凑字数的,不用看)   我的童年很压抑。   黑龙镇绝大部分时间都停电,天黑后,星星点点的油灯就亮起来。那时候,我和伙伴们在外面的泥土中玩得正起劲,满头是汗,就传来母亲尖尖的叫声:“东子!———睡觉!———”   想起那遥远的情景,幸福,而且悲伤。   回到家,家里黑糊糊的,为了不让蚊子飞进来,家里人早早吹了灯,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节省灯油。   漫长的黑暗培养了我超凡的想像力。   我躺在黑暗中,静静地聆听。   窝里的鸡挤在一起,它们站着睡觉。好像谁踩了谁的脚,偶尔有一声含糊地嘀咕。   懒懒的猪在圈里“吭哧”。   无精打采的狗吠。   酸菜缸里的水冒了一个泡。   什么昆虫在窗子上扑翅。   房檩好像不堪重压,“吱呀”,呻吟了一声。   哪个邻居家传来清晰的呼噜声。   一个遥远的人喊了一句什么……   我长到7岁的时候,一天晚上,我在家里的一只箱子里翻出了很多陈年照片,在油灯下看。   油灯在黑暗的重围中疲倦地眨着眼,灯油味刺鼻子。   大多是一些黑白的老照片,已经泛黄,上面的人我都不认识。照片里的年代,地点,人物,衣服,表情……十分老旧。   “这是你爷。”我妈说。   照片上的老头穿着一身黑衣黑裤,正襟危坐,一脸死板。   “这不是我爷啊?”   我妈想了想,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对我说。我爸插嘴说:“这是你亲爷。”   我似懂非懂,继续翻下去。   我妈又指着一张照片说:“这是你姥爷和你姥娘。”   照片上的姥爷和姥娘同样穿着黑衣黑裤,神色严厉、冷酷,好像我做了什么错事,或者是父母做了什么错事。   他们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年了,我一面都没见过。   我害怕他们的眼睛。   他们结婚时就是这样的眼神吗?当时我这样想。   “这是谁呀?”   我指着一张照片问我妈。照片上是一个老太太,长相和神态跟姥娘有点像。   “这是……你姥爷的表妹。”我妈说完,转头问我爸:“东子应该叫她什么?”   我爸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叫姑姥吧?”   黑龙镇的人不流动,不是血亲就是姻亲,远远近近的亲戚像树的根须一样,像姑姥这样的亲戚,实际上已经淡如水。   我家之所以有姑姥的照片,是因为乡下人有收集照片的习惯,亲戚的朋友的邻居的,密密麻麻镶满一相框,挂在墙上,当摆设。   我端详着照片上的姑姥,忽然感觉这个老太太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有个老太太,曾经在供销社门口,给过我一根冰棍。当时,她的冰棍没有卖完,天却下雨了,不可能有人买她的冰棍了……不是她。   过年时,来了跑旱船的,锣鼓点敲得欢天喜地。我往人群里钻,不小心撞了一个老太太,她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是她。   我发烧了,半夜里我爸背我去卫生院打针,走在黑糊糊的走廊里,路过一个病房的门,我看见脏兮兮的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面色苍白,双眼充满绝望和哀伤。护士说,她要死了……不是她。   我努力地想,终于没有想起来。   那应该是一个很久远的记忆了,她曾经在我的眼前一闪而过。我7年的生命里有成千上万个这样的镜头,我无法捕捉到她……   “姑姥现在在哪儿?”我问。   “她早死了。”   “可是,我见过她呀!”   我妈愣了一下,说:“你在哪里见过她?”   “我想不起来了。不过,我肯定见过她。”   我妈看了看我爸,又看了看我,说:“小孩子不要胡说。”   夜里,我在黑暗中听见我爸我妈在低声说着什么。他们以为我睡着了。   我迷迷糊糊,感觉他们的声音极其诡秘。我听出来,他们好像在说我。   远方,有一个小孩隐隐约约在哭,哭得极其缓慢,极其悲惨,肯定不仅仅是找不到家了的问题。   前面说了,我出生时是正午,向日葵金灿灿开放。   在我出生前大约半小时,我妈正在炕上爹一声娘一声地叫,有个人坐在我家门口嚎啕大哭。   是个疯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他大约30多岁,满脸灰尘。他穿一身破败的棉袄棉裤,里面是空的,连个背心都没有。光着脚,脚上都是皴。   他哭得十分凄惨,好像有一个大悲剧就要上演一样。   三两个过路的人站在他旁边看热闹。   接生婆悄悄对我爸说,这件事有点晦气。   我爸却不在乎:“一个疯子,别理他。”   邻居家有个少年放狗去咬疯子。   狗是势利眼,一条狗冲上去,左邻右舍的狗都冲上去了,看热闹的几个人惊惶逃开,而那疯子继续嚎哭,连眼睛都不睁。   奇怪的是,那几条狗并不理疯子,而是猛扑那几个逃跑的人。直到那几个人跑远,它们才折回来,围住了疯子。   你咬棉袄,我咬棉裤,疯子被拽倒在地,腾起一片尘土。   他爬起来,脸上就有了血,他哭得更惨烈了。   狗的狂吠,人的哭嚎,搅和在一起,那一定很揪心。   终于,少年的家长看见了这一幕,大声喊道:“快把狗叫回来,一会儿出人命了!”   少年这才跑过去,把几条狗弄了回来。   那干枯的号啕声一直响在窗外。   正午的植物都蔫蔫的,无言地倾听。   我出生时,听说不是很顺利,接生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拽出来。我弱弱地哭着,接生婆忙活着为我剪脐带,洗血水。   那一刻太紧张了,谁都没注意到疯子的哭声什么时候停止了。朝窗外看去,他已经蹒跚着离开。   三个小时后,有个老太太走进了我的家。   那时,完成了任务的接生婆已经走了。我躺在了“悠车”里(东北四大怪之一:生个孩子吊起来)。我妈倦倦地睡过去了。   这个老太太就是“姑姥”,她本名叫李香枝,就住在我家后面。   她成了我的“踩生人”。   我家那儿有一种说法:一个孩子出生后,第一个来串门的人就是这个孩子的“踩生人”,据说这孩子的长相、性格和命运保准像他或她。   谁知道冥冥中“踩生人”跟这个孩子之间有什么黑暗的关系。   据说,李香枝年轻时就成了寡妇,再没有结婚。   不过,她的房门虚掩了一辈子。   我只想知道,难道我的一辈子会有她那么多机会?老天在我经历一切一切之前,缄口不语。   有一点她跟我很巧合:她最爱讲吓人的故事,满肚子都是。   黑龙镇流传着很多吓人的故事,绝大多数发源于她。   我听大人讲过一些,现在都记着,那绝不是《聊斋志异》、《子不语》、《镜花缘》、《搜神记》上的故事。我想,那都是李香枝“原创”的。   (我有个故事叫《看不见的女婿》,就在这套书里的哪一本上,据说最早就是她讲出来的。)   她并不知道我出生,她是来我家串门,进了门她才知道妈妈已经生下了。   当时,我爸在外屋为我妈做饭,小米粥拌红糖,还有煮鸡蛋。当时我妈睡着。   “隋景云生了。”我爸说。他的声音很大,因为李香枝的耳朵有点背。   我妈叫隋景云。   “生啦?男孩女孩?”耳朵背的人说话的声音总是很大。她以为别人听不到。   “男孩。”   “我看看!”   李香枝一边说一边挪着碎步进了里屋。   她进了里屋,很快就出来了。从时间上看,她可能仅仅是凑近襁褓看了我一眼。   爸爸一边盛粥一边大声说:“你进去坐吧。”   “我回去了。你好好伺候隋景云吧。”   她走到门口回头大声补充了一句:“周羡春,你家小孩的眼睛黑亮黑亮的,还看我呢!”   这是我爸听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天晚上,她就一命归西了。   那天晚上停电。她侄女松生从外地来看她,住在她家。松生是黑龙江农业大学的学生。李香枝死时,正和松生在炕上说话……   李香枝的身子骨本来挺硬朗,看上去再活十年八年都没事。她的死引起了黑龙人的许多慨叹,关于生和死。   我长大后,见过一次松生,那是1990年的事,我退伍回到了黑龙镇。她对我讲了一些李香枝死前的一些细节。   她说,当时李香枝还说到了我:“老周家那个小孩的眼睛黑亮黑亮的,还看我呢!”   在李香枝死前大约半个小时,松生听见窗外有人笑了一声,吓了一大跳。   那笑不是造出来的,就像一阵风吹起浪花,自然而然,就像突然遇到一件喜事,情不自禁地爆发了出来。   松生小声问:“姑,谁在窗外笑?”   李香枝看看她,大声问:“你说什么?”   窗外的人又笑起来,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她可以听得见,而李香枝却听不见。   “有人在笑……”她害怕了。   “有人在叫?”李香枝的声音更大了。   窗外的人通过李香枝的话,肯定能判断出松生说了什么,甚至能判断出她害怕的程度,他又笑了起来,声音还是不大不小,轻轻的。   松生的双腿都软了,她全部的支柱就是李香枝了,她紧紧靠在李香枝的身上,不再说话,盯着黑糊糊的窗户看。   她没想到,李香枝的脑袋软塌塌地垂下来,有气无力地说:“我怎么这么困呢……”   松生仍然盯着窗外,小声说:“姑,那你就躺下睡吧。”   李香枝没有动,她的脑袋实实地压在了松生的肩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那笑声消失了。或者,那笑的人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   过了一会儿,松生感到有点不对头,轻轻动了动肩,叫了声:“姑……”   李香枝直撅撅地摔倒在炕上,像一根干木头。   松生一下就跳起来,踉跄着跑出屋:“来人啊!———”   一个人影儿从院子里慢腾腾走出去,他穿着一身破败的棉袄棉裤。   李香枝死于脑血栓。   李香枝死于我出生的当天,这完全是巧合。   我想,我死的时候,也一定有无数的人出生,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直到今天也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我看她的照片会感到那么熟悉?   我知道,读者只会对恐怖故事的情节感到害怕,而不会对另一个人的恐惧产生恐惧。   但是,我恐惧,这感觉就像装在我鞋子里的一颗石子,一直悄悄地磨砺着我,啃噬着我,诅咒着我。   我必须把它倒出来。   而且,你千万别断言这种事跟你毫无关系。辩证法观点:事物是普遍联系的。   我只见过李香枝一面。   在我出生之后几小时,在她临死之前几小时。   她伸头看了襁褓里的我一眼,也许,她还做了一个奇怪的表情,或者是我对她做了一个奇怪的表情,这个就只有当年我家墙上的那面镜子知道了。不过那镜子已经碎了。   我和她,在生与死的门前,擦肩而过,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我和她,各走各的路。   就一眼。   多少年过去了,我竟然清晰地记着这个人的长相。   就如同,你闭上眼睛想自己,你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你自己的模糊影像,这影像很熟悉,但是你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个模糊的你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定格在你脑海里的,或者是无数次看镜子、看照片、看录像的记忆总和?   那么,现在李香枝是不是也记着我的长相呢?   我觉得这是她留下来的一个最恐怖的故事。   //////439702[/ ☆、第七十四章 采风2   (极度鸡皮疙瘩短篇)   丁凡一个人漂泊在京都,在一家时尚类杂志当编辑。   他是单身,一个人住在市郊的一个小区里。每天他下班回家,都觉得空荡荡的房间里少了一点生气。一次,他跟同事到乡下去玩,从农民家买了两只小鸡雏。   回到家,他把小鸡雏放在阳台上,它们立即“叽叽叽叽叽”地叫起来,生活里便就多了几分喧闹。   丁凡一直给小鸡雏吃小米,偶尔喂点水。其中一个小鸡雏越来越瘦弱,一周后竟然死了。丁凡是个很善良的人,他看着那只小鸡软软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抽搐着闭上了眼,难过了半天。后来他想,小鸡雏总吃米营养不全面,应该领它到草坪上吃几条虫子。   到了周末,他就领着那只小鸡雏出门吃虫子。人家领的宠物是狗,只有他的宠物是小鸡雏。它紧紧跟在丁凡身后,丁凡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因为它他太柔弱了,一只莽撞的脚板就可以要它的命,所以它万分胆怯。   那天,小鸡雏吃了很多蚊子之类的昆虫。对于这些昆虫,小鸡雏表现出了它的强大,它用尖尖的嘴把虫子一只只啄起来,迅速地吃掉,那动作灵敏、准确、有力……只几个月的工夫,小鸡雏就长大了。   这一天,丁凡下班坐公共汽车回家。他下车的地方离小区大门还有半站路,步行。   这时候已经是黄昏。水泥路平展展,酡红的夕阳光稠稠地铺在上面。除了丁凡,四周没有一个人。路的两旁是齐腰深的荒草。小区里的草坪当然不一样,有人浇水,修剪,喷药,看上去,像绿茸茸的地毯一样。   突然,丁凡停下了脚步,他看见一条虫子离开了路旁的荒草丛,慢吞吞地光洁的路上朝前爬。   丁凡第一次见到这种长相的虫子——它通体草绿色,如果潜伏在草丛中任何人都发现不了。它像小指一样大,圆滚滚,全身没有骨头。它有无数的草绿色的脚,更像身子下面长着密麻麻的毛发。那些毛发一起舞动着,它就平稳地朝前移动了。   丁凡看着它的样子,全身不舒服。他马上想,应该把它捉回去,给小鸡饱餐一顿。   于是,他掏出身份证,放在虫子前面,然后用一支圆珠笔把它拨拉到身份证上,端起来迅速朝家走。   那虫子在身份证上静静地伏着,一动不动。它的脸太小了,丁凡怎么都看不清楚哪里是它的额头、眼睛、鼻子、嘴,更看不清楚它的表情。但是,丁凡明显能感到它正在冷冷地盯着自己的眼睛。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那条虫子突然爬到身份证的边缘,猛地把身子抻得直挺挺,大半截身子悬空。   接着,它那抻得直挺挺的身子猛地转了方向,盯着丁凡,而且它在转动中,碰到了丁凡的手,软软的,胖胖的,凉凉的,肉肉的,毛毛的,丁凡一哆嗦,一下把手上的身份证和虫子都甩掉了。   那虫子掉到地上之后,开始朝草坪里爬。丁凡蹲下身,又把它捉起来,然后,迅速走进家门。   回了家,他把那虫子放在阳台的地板上,逗引小鸡吃它。   小鸡走过来,围着它转了几圈,似乎不太敢下口。终于,它用尖尖的嘴试探着啄那条虫子,那条虫子立即紧紧地卷成一团。小鸡的胆子大起来,它把那虫子叼起来,甩下,再叼起来,再甩下……这样重复很多次之后,它竟然没啄破那条虫子的皮。   丁凡觉得那条虫子尽管蜷缩着身子,但是,它那看不见的深藏的眼睛一直冷冷地盯着丁凡的眼睛。   最后,小鸡放弃了它,“咯咯咯”地叫着,跑开了。它跑到阳台一角,回过头来眨着眼睛看。丁凡怎么叫它,它都不过来了,似乎很惊恐。   丁凡很沮丧,接下来,他想把这条虫子扔到阳台外面的草坪里。又一想,让这样一个讨厌的东西活在世上太多余了,于是心中生出一种暴力欲望。   他跑进房间,拿出一把锋利的刀子,来到那条虫子跟前蹲下,咬咬牙,拦腰切下去。   可是,他竟然没有切断它。   那条虫子好像感到了疼,它保持着一个圆圈的形状,却猛地翻卷了360度。它不会叫。在虫子的翻卷中,丁凡看到了它的肚子。其实,他没看见它的肚子,因为它的身下是密麻麻的像毛发一样的腿,那些腿深不可测,一起舞动着。   丁凡的心一冷。   尽管它的身子看起来很娇嫩,可是他切它的时候,却觉得很坚韧,像极具韧性的胶皮。   他实在不想再跟它打交道了,决定把它扔到马桶里冲掉。于是,他把卷成一团的虫子拨拉到身份证上,来到厕所,甩进马桶。   那条虫子落到了水中,立即弹直了身子,漂在水面上,密麻麻的腿在水里滑动,它的头一直朝着丁凡的方向。丁凡明显觉得它在盯着自己。   他不愿意再看它,一按水开关,强大的水流“哗哗哗”地冲过去,那虫子转眼就无影无踪了。   那管道里无比黑暗,固若金汤,千回百转,万劫不复……那条虫子在被冲下去之前,丁凡感觉它的眼睛(一只或者几只)还在冷冷地看着丁凡,就像一个死囚犯在被砍头的那一瞬间看刽子手的眼神。   那条虫子就这样消失了。   不久后,有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丁凡的生活中,大家都叫他小贾,是个自由摄影师。   丁凡负责经典家居栏目,文章需要配发高品质的照片,因此他采访的时候,总要带上摄影师。就这样,通过一个画家朋友,他跟小贾认识了。那个画家朋友是女性,是个很浪漫的人。   据她说,这个小贾是个摄影奇才。   沉默寡言的小贾始终没答应丁凡拍片子的事,他只说有机会的话可以跟他去看看,他强调,如果他没有感觉决不会拍。   小贾今年30多岁了,没结婚。他长得很瘦小,脸色苍白,胡子稀稀拉拉,经常不剃。   那个画家朋友说,小贾对那种豪华的房舍和家具肯定不感兴趣,他喜欢的大都是一些自然的静物,比如一棵树的局部,高高的草,枯枝败叶,收割之后的庄稼……等等。可是,丁凡一直没有见过他任何的作品。所谓高人不露相吧。   小贾的性格果然很孤僻,极少说话,常常一个人凝视着一个地方发呆,好像总有什么心事。一次,丁凡来到他身旁,顺着他纹丝不动的目光看过去,只是一面白色的墙,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也许搞艺术的人都这样。   一天,丁凡和那个画家朋友一起吃饭,也约了小贾。吃饭之前,丁凡讲起了那条绿虫子。   当丁凡讲到它突然翻卷360度的时候,那个画家朋友吓得惊叫起来,连连说:“别讲了别讲了别讲了!我从小就害怕虫子,今晚,肯定做噩梦。”   小贾冷冷地坐在丁凡的另一侧,看着眼前的茶杯,好像没听见一样。   “好了好了,不讲了。”丁凡笑着说。   那个饭店生意一点都不好,只有他们三个吃饭。灯光也无精打采,一片昏黄。   正吃饭的时候,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只鸡尖厉的叫声!   小贾好像受了巨大的惊吓,猛地哆嗦了一下——那个画家朋友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丁凡却看在了眼里。他回过头望去,原来一个戴着白帽子的厨师从外面拎一只芦花鸡,正走进里面去。   小贾平定了一下心神,继续喝茶。他一口酒都不喝。   他奇怪的反应引起了丁凡的警觉,他在心中画了一个阴森森的问号。   有一次,丁凡采访一个美国人,他在北京租了一个四合院,中西结合,布置得极具特色。这个美国人也是个摄影师,曾经获普利策奖。丁凡采访去的时候约上了小贾。   小贾白天总是睡觉,谁的电话都不接,他只在傍晚的时候才起床工作。   因此,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过一片草地,丁凡看见有两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远处,月光昏暗,他们的黑影显得鬼鬼祟祟。   小贾停下来,面对草地发呆。   丁凡说:“这个场景让我想起小时候,我们在家乡的草甸子上捉迷藏……”   小贾似乎在听。突然,他打断丁凡,怪声怪调地说:“要是我藏在草丛中,你能发现我吗?”   他的声调让丁凡感到很瘆.他转过头,看小贾。小贾那苍白的脸在暧昧的月光下竟然呈现出青绿色,他穿的旧军服也跟草的颜色一模一样。   他定定地看着丁凡,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是两个黑洞洞。   丁凡打了个冷战,他突然觉得小贾的神态是那样的熟悉............................................................................ (未完、)//////439708[/ ☆、第七十五章 采风3   (接上一章)   有病!他骂自己......................................   房子里有很多门,大都敞开着,丁凡一个个地观看。   他没看见卧室、厨房、书房,甚至没看见卫生间,那些房子好像都是摄影工作室,放着一些希奇古怪的器材。   有一扇门紧紧闭着。   丁凡走到这扇门前,回头,见小贾正死死地盯着他。他的心里有点害怕那眼神,就强做笑脸,说:“这是什么房子?”   小贾说:“你别碰那扇门。”   丁凡感到身上发冷,说:“对不起,不方便我就不看了。”   小贾突然怪怪地笑起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   丁凡看着他。   小贾停了停,继续说:“那里面都是我的摄影作品。”   丁凡说:“我还从没有欣赏过你的大作呢,应该看一看啊。而且,这次如果刊登你的房子,肯定要有一点关于你的介绍,最好配发几幅你的摄影作品。”   小贾慢腾腾走过来,慢腾腾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孤单的钥匙,慢腾腾地插进那扇门的钥匙眼。他慢腾腾地说:“你想看就看吧。但是,你别后悔。”   窗外已经是无边的黑暗,寂静得有点压抑。   小贾打开门的那一刻,丁凡的恐惧感骤然浓烈,心“怦怦怦”地狂跳起来。   门打开了。丁凡注意到那是一扇特殊的门,有半尺多厚,如果关上的话,在里面把一个人剥了皮外面都听不见。那房间里亮着一盏暗淡的浅绿色的灯   丁凡看去,猛地哆嗦了一下:那个房间很狭长,两面的墙壁上,棚顶上,地板上,都贴满了照片。   那竟然都是小贾的照片!   小时候,丁凡听过这样一个说法——半夜里,你看陌生人的照片,超过一万张,一定会被吓疯。而此时,在这漆黑的夜晚,在这古怪的房间,丁凡看见同一个人的密麻麻的照片,已经要崩溃了!   照片多得数不过来,没有一张重复。只是,小贾的表情都是一样的,直勾勾地看着镜头。   丁凡扶着门框,深深吸口气,尽量平静地说:“你……拍了这么多照片啊?”   小贾在一旁看着他,静静地说:“我的作品拍的都是我自己。”   “有多少张?”   “一万多张。”   丁凡硬着头皮朝里面走了几步,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噩梦中,他紧紧闭上眼睛,退了出来。   他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小贾跟着他,也在沙发上坐下来。他坐在了阴影里,盯着丁凡的眼睛,那表情跟照片一模一样。   丁凡的胃在抽搐。他想找一个话题,大脑却一片空白。坐了一会儿,他生硬地说:“我,我得走了。”   “你走不了。”小贾的口气更生硬,他的眼睛在阴影里闪着光。   “为什么?”丁凡打了个寒颤。   小贾笑笑说:“太晚了,这荒山野岭的,根本没有车。”   丁凡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住在我这里吧。明天早晨你就可以走了。”   丁凡的大脑在飞转,可是,终于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   小贾站起来,从一个吊柜里抱出被褥,说:“你就睡大厅吧。”   “好……你呢?”丁凡问。   小贾说:“你不用管我。”   然后,他打了个哈欠,就朝那贴满照片的房间走去了。丁凡一直在盯着他的背影。他反身关门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就睡这个房间里。我这个人睡觉特别死,有什么事你就擂门。”   丁凡讨好地笑了笑。   等小贾把门关上后,他把被褥铺好,躺下来,关了灯,却怎么都睡不着。   外面起风了,像一个女人在哭。   丁凡越来越感到这个瘦小的摄影师很可疑。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那个介绍他认识小贾的画家朋友,在这万分恐惧的时刻,他想给她打个电话问点什么。   他悄悄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朋友的电话。那个朋友惊诧地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我都睡啦。”   在黑暗中,丁凡压低声音问:“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这个小贾的?”   “怎么了?”   “你别多问了,立即告诉我。”   “我和他认识很偶然。”   丁凡屏息聆听。   “有一天黄昏,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纱巾被风吹跑了,我就追。当时,有个人正坐在草丛里,看夕阳。那纱巾就落在了他的身旁,他帮我抓住了它……后来,我知道他叫小贾,是搞摄影的。”   又是草丛!   丁凡的心好像跌进了万丈深渊。   这时候,丁凡听见那个装满照片的房间似乎有动静,他说:“好了,我知道了。就这样。”没等那个画家朋友说话,他就把电话挂了。他把被子朝头上拉了拉。   那声音又没了。   丁凡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那扇门上。风越来越大,整个世界动荡不安。   不知道什么时候,丁凡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那条虫子钻进了这座房子,一点点爬向他的被窝。他害怕极了,跳起来想逃出这间房子。忽然想到小贾还在房子里,就朝他大喊:“小贾!快跑啊!”   那贴满照片的房间里传出小贾懒洋洋的声音:“怎么了?”   “来不及了!你快出来!”   停了半晌,小贾的声音才传出来:“好吧。”   那虫子像影子一样向丁凡逼近。丁凡一步步地后退,一边躲闪它,一边等待小贾出来。   可是,过了好半天,小贾还没有动静,他心急如焚地大叫:“小贾!你在干什么?”   小贾的声音慢腾腾地传出来:“我还没有穿完鞋呢?”   他有点气急败坏,大步冲向那间贴满照片的房间,猛地踹开门,看见小贾脸朝着里面,佝偻着身子,果然还在穿鞋。丁凡拍了拍他的背,说:“你妈的还想不想要命啦?”   小贾慢条斯理地翻过身,丁凡吓得头发一下就竖起来——他的前面密密麻麻都是腿!他的脸不见了,他的肚子不见了,他的胳膊和腿都不见了,整个人像一只毛刷子!那些腿慢慢地舞动着,舞动着.........................................................   丁凡惊怵至极,一下就醒了,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小贾的门。那扇门在暗淡的夜色中像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他越来越感到这房子有些不对头,这个大厅里似乎不是只有他一个活物。   他猛然想起来,那天他收到这个摄影师的一张照片,夜里就爬来了一条虫子;几天后,他又收到了这个摄影师的一张照片,于是夜里又爬来了一条虫子。而今天,他看见了这个摄影师数不清的照片!   他打个冷战,伸手打开灯,目瞪口呆!暗青色的房子里,爬满了那种草绿色的虫子!   他的被子上,褥子上,枕头上,都是虫子。那密麻麻的腿,都在慢腾腾地舞动着。   突然,他明显感觉到有一条毛烘烘的虫子已经快速地钻进了耳朵眼。他惊恐万分,伸手用力往出抠,可是已经晚了。他摸到他的头发上、脖颈上、肩膀上……到处都爬着那种绿色的虫子!接着,他的脑袋里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疼得一下就跌倒在地,一边翻滚一边惨叫。   那些虫子并不朝柔软的地方钻,而是像橡皮擦铅笔一样,专门吞食坚硬的骨头。它走过的地方,骨头就变成了粉末。它越吃越厉害,在丁凡身体内的行走速度越来越快。   丁凡又像油锅里的鱼一样弹起来,嚎叫着在房间里狂奔,他的头不停地撞在坚硬的墙上................................................................   最后,他躺下来。他身体里的骨干都粉碎了,他竟然还有一口气,在地板上抽搐着,像虫子一样软软地翻滚,忽而朝前卷曲360度,忽而朝后卷曲360度。   无数草绿色的虫子又慢腾腾地爬过来,钻进他的嘴巴、、鼻孔、眼睛……   他仿佛看见了周围的虫子越聚越多,密匝匝铺满了地板,有的就爬上了另一些同类的身上..............................................................................................   他终于看清了它们的脸,它们在笑,它们笑得跟人类极其相似。   其实,是两个不相干的故事,而它们交叉在一起,就编织成了上面这个阴森的故事。之后,再说它们是两个不相干的故事,估计连大学教授都不会相信了。很多的恐怖就是这样产生的。   那几天,丁凡单位附近的超市里,杀虫剂大减价,一筒才一元五角钱。   //////439713[/ ☆、第七十六章 采风4   踏破铁鞋寻保姆   小宋姓高,他是个导演。   在电影厂,什么都不会干的人就当导演,一大堆,就像菜市场的土豆。   小宋仅仅是挂了个名,一直闲着。   他拍最后一部戏,还是五年前。   有个大土豆,他拍的一部古装戏火起来了,烧了全国,于是,奔他的名头,很多影视公司拿着剧本找他。   大土豆没时间,可是,面对钞票的诱惑,他又不忍心放弃,就全部接过来,交给那些嗷嗷待哺的小土豆去做,他只挂个总导演的名分。   小宋就是执行导演。   那部戏叫《你我他的爱情》,二十集。剧组住在位于市中心的一家星级宾馆。   演员都已经到位。   挑选女演员这种迷人的工作,都叫大土豆做完了,而且他完成得很漂亮。小宋仅仅是劳动——天天赶写分镜头剧本。   但是,因一个女配角临时有变故,小宋必须在开机前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一个个做明星梦的女孩被带到他的房间,让他过目、审查。他尝到了决定人命运的快感。   很快,他就选定了一个。   可是,还有一些女孩陆续赶来报名。其中有个自称是小宋老乡的女孩很纠缠,尽管小宋反复对她说,演员都齐了,可是,她还是三番五次敲他的门。一次,她深更半夜给小宋打电话,威胁说:如果不让她上戏,她就剁掉一根手指头……   还有一个男人,非要饰演戏里的一个私人侦探。   尽管小宋苦口婆心地对他说,那个私人侦探已经有人演了,他还是不肯放弃。   他经常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小宋的面前,挡都挡不住。小宋最后只好对他提出警告:“你要是再干扰我的工作,我就报警了!”   一次,小宋从外景地回到宾馆,用钥匙打开门,吓了一跳——他竟然端端正正地坐在房间里!   他重重地说:“相信我,对于侦探这个角色,我会比任何人都演得好!”   小宋怎么都想不出他是怎么进来的。为了这件事,他还对宾馆领班发了一通脾气……   那部戏拍完,小宋就没戏了。   电影厂不景气,他的工资很微薄。而他的太太在教师进修学校,只是一个语文教研员,工资也不高。   平时,小宋偶尔给人导一些商业广告短片,赚一点钱。   小宋和太太还没有弄清楚两个人的日子该怎么过,又生了个小孩。   从小孩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生活立马忙乱起来,手和脚都不够用了。   他们特别需要一个保姆,可是,保姆太难找了。这一点,可能很多人都有体会。   劳务市场的保姆排着队,但是,她们都太贼了,有一套套对付雇主的下三路办法,往往干不了几天,不是你炒她们,就是她们炒你。临走,还会顺手牵羊拿走你一块手表。   如果不通过中介,自己找,又不放心。   一个陌生人住进你的家,她有你家所有房门的钥匙,她知道你每个月挣多少钱,她知道你家哪个抽屉里放着安眠药,她知道你和太太分别几点钟说梦话,她知道你家的菜刀一共有几把……   以前,小宋家雇过保姆,好几个。   第一个保姆懒。   她无论干什么,都得监工,否则就玩电影里的慢动作,几件衣服从早晨洗到第二天早晨。   第二个保姆笨。   她做饭像猪食一样难吃,手把手都教不会,日复一日做猪食。那么长时间,一个大宾馆的厨师都毕业了。小宋的老婆蔓红对她发脾气,她乖乖地听,吃饭的时候还是猪食。   第三个保姆要求高。   她想要的月薪比小宋的月薪还高,最后小宋只好自己做保姆了。   第四个保姆恶。   她刚刚来小宋家第二天,就跟蔓红吵了起来。她像一只好斗的公鸡,颈上的羽毛都竖立起来,差点把蔓红吃了。   蔓红平时挺强硬,算一个巾帼英雄,最后却吓得拨了110。真是软怕硬,硬怕横,横怕不要命。   第五个保姆理想太远大。   也许,她到小宋家来工作,就因为小宋是一个导演——因为她想当影星。小宋没好意思说,他其实一直都想当影星来着,可是,至今都没有实现这个梦。   那灿烂的梦跟又苦又累的家务活冲突太大,这个保姆很快也走了。   送她到车站,分手的时候,小宋还对她说:“以后我这里要是有了机会,一定和你联系。当然,要是你遇到了机会,也别忘了我……”   第六个保姆四十多岁,特别怪。   她说的话小宋听不懂,小宋说的话她也听不懂。   没办法,小宋就用手比画,比如他想吃鱼,就做出鱼在水里游的样子;想吃花卷,就把两只手抱成一个圆,十个手指扭在一起……他想,就当是请了一个外国保姆吧。   因为有过这种训练,小宋出国去,尽管不会英语,但是他的手语基本保证了他的日常交流。   他渐渐发现,这个保姆经常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蔓红也发现了这个异常情况,很害怕,悄悄对小宋说:“把她辞退吧?”   就在辞退她的前一天晚上,她突然拿着菜刀闯进了小宋两口子的卧室,小宋一下跳了起来,他认为这个外国人是来杀他和蔓红的。   她站在门口,低声说:“有小偷。”   这一次她突然说了一句清清楚楚的普通话。   小宋至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七个保姆,也是最后一个保姆,长得特别漂亮。   因为她长得太不像保姆了,蔓红辞掉她比辞掉以前所有的保姆都坚决。   她真是一个有眼光的女人。   朋友哈尔滨   小宋经常感叹:现在,找个保姆比找个老婆都难!   有一次,他回老家哈尔滨,跟一个在杂志社工作的朋友说起这件事,请他帮忙。这个朋友姓哈,名字就叫哈尔滨。一家报纸还报道过这件趣事。   哈尔滨的老家其实在绥化农村。   他说:“好吧,什么时候我回老家,帮你找一个知根知底、老实能干的。”   小宋千恩万谢回了北京。   他没抱多大希望,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大约半年后,哈尔滨突然打来一个电话,对小宋说,他有一个小学同学,叫魏金花,一直生活在老家农村。她结婚第三年,丈夫就被车撞死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守寡,日子很困苦。前不久,她终于又嫁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有三个儿子,都快娶媳妇了,而她女儿也十七岁了,两家人组合在一起很别扭。前些日子,魏金花到哈尔滨看病,找到他,托他给女儿在城里找个活。哈尔滨对她说,北京有个朋友需要一个保姆。她说北京太远了,她不放心。哈尔滨做了半天思想工作,最后她说,她回去跟女儿商量一下,女儿要是同意,她就让她来……   小宋听说过,哈尔滨的老家很偏僻,很贫穷,从那里出来的人应该能吃苦。   “她家离你家很近吧?”小宋问。   “我们小时候在同一个村子,后来她家就搬走了,搬到了齐齐哈尔地区,一个什么屯。”   “那个小孩你见过吗?”   “没有。不过,我和她母亲是一起长大的,你放心吧。”停了停他又说:“要是她做不好,你就让她回来。”   八千里路云和月,说回去就回去?   半个月后,小宋接到哈尔滨打来的电话,他说那个女孩已经到了哈尔滨,晚上他就送她上车,次日早上到京,T18次。   “她从来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你得到车站接她。而且,她刚刚十七岁,没有身份证。”哈尔滨说。   “你谈没谈薪水?”   “我想,她主要是为了换一个环境,你只要不亏待她就行了。”“她叫什么?”   “方难。方圆的方,困难的难。”   小宋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不吉利,好像是一个冤家的名字。   “她有小名吗?”小宋希望她有一个顺嘴的小名。   “没有。”   “她认字吗?”   “她认识她的名字。”   “你告诉她,我举个牌子,写着方难两个字。”   接站   次日,小宋起了个大早,到火车站接人。   熙熙攘攘的旅客不停地拥出来,小宋瞪大眼睛寻找。   可是,T18次的旅客都走出来了,始终没有人走近他。   他有点着急了。   突然,他听到有人在身后怯怯地问:“是高大哥吗?”   小宋回过头去,看见一个瘦小的女孩。她长得不像十七岁,很老相。可能农村孩子都这样。   “我是。”   她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小宋的长相,然后眼睛微微低下去,说:“我是方难。”   她操一口味道浓郁的东北话。   “我一直看不到你,还以为半路出了什么问题呢。你去哪里了?”   “那边还有一个接方难的,我以为……”   “在哪儿?”   她朝一个穿风衣的男人指了指,那个人也举着牌子。小宋往前凑了凑,他举的牌子上果然写着两个大字:方难。   这是方难出现之后发生的第一件怪事。   想想,T18次从哈尔滨开来的列车上,竟然有两个叫方难的!   看来,那个穿风衣的男人运气也不太好,他到现在也没有接到人。   小宋认为方难至少要带一个包,装一些换洗衣物。可是,她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   “你的包呢?”   “我没包。”   “……那好吧,我们走。”   小宋带着方难,上了地铁。   他坐在她对面。   “你这次来北京,是头一回坐火车吧?”他怕她不自在,没话找话。   “是。”   小宋指着脚下说:“这也是火车,叫地铁。”   她点点头。   “你以前坐过汽车吗?”   “坐过。”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尽管方难是第一次坐地铁,但是她好像并不新奇,也不左顾右盼,她眼帘低垂,只是看自己的脚尖。   她的头发很长,很密,梳着马尾巴辫子。穿的衣服很土气,一看就是在乡镇集市上买的几元钱的廉价货。   她的眼睛挺小的,长得也不白。//////440351[/ ☆、第七十七章 采风5  小宋刚刚把方难带,蔓红就把她领进了工人房,对她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那个房子其实是个阳台,封闭得很好。作为阳台,它挺大的,可是住人就显得小一些,只能放一张床。   方难探头看了看,点了点头。   “那是啥?”她指了指床下的一台旧电脑,问。   “那是电脑。”   她显然不知道电脑是什么东西,但是她没有再问。   “我们买了一台新的,这台旧的没地方放,暂时放在你这个房间里,你不用管它。”   接着,蔓红又领着方难四处看了看,告诉她每天应该干些什么。   她跟在蔓红身后,不停地点头。   最后,蔓红也问到了她怎么没有带包。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什么东西都没带……”   蔓红有点不高兴地说:“你出来,至少要带一些换洗的内衣啊。”   方难手足无措地摆弄着手指。   “我们管吃管住,但是不管你穿。你明白吗?”   蔓红的口气咄咄逼人。小宋有点不自在,转到厨房去了。   过去,小宋总抱怨蔓红的嘴太锋利,可是,经过跟几个保姆打交道,他觉得这样也许是对的,丑话说在前头,否则,日后都不愉快。   小宋走出厨房的时候,看见蔓红从衣柜里挑出了两件旧衣服,对方难说:“你换着穿吧。”   “谢谢。”方难低声说。   好像为了补偿似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古旧的东西,好像是银的,长长的,尖尖的,前面有个很小很小的勺。   她说:“在村里,我掏耳朵的技术是出了名的。哪天,我给你们掏耳朵,特别舒服呢。”   小宋和蔓红只知道有人修脚,有人捶背,还没听说过有人掏耳朵。   蔓红岔开了话题:“你坐了一夜火车,也累了,先休息吧。”然后她走出来,把工人房的门关了。   又一个陌生人就这样进入了小宋的家。   他给哈尔滨打了电话,告诉他,已经接到方难,不要挂念了。   晚上,蔓红小声对小宋说:“我看这个保姆比前面那几个都顺眼。”   啼哭   早上,小宋和蔓红吃过早饭,都去上班。中午,他们都在单位吃饭,晚上才回来。   白天,方难带小孩在家。   小宋的儿子叫高家将,快一岁了,还不会说话。   几天后,小宋和蔓红发现这个方难是个很难得的保姆,没什么毛病。   她不像第一个保姆那样懒。   平时,她很少歇息,很少发呆,一直在忙碌,干活也麻利。   她不像第二个保姆那样笨。   令小宋惊诧的是,她做的饭菜竟然很好吃,而且各种菜系都能来两手。这不是灵感问题,她一定是偷偷学过菜谱。   她的要求不像第三个保姆那样高。   蔓红说了每个月的薪水后,她轻轻地说:“我吃住都在你家,要不了那么多钱,你们给我一半就行。”   她不像第四个保姆那么凶恶。   有一次,她把蔓红的一条白牛仔裤跟一件红毛衣一起放进了洗衣机,结果那白牛仔裤被染红了。蔓红发现之后,很生气,因为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裤子,而且她对方难交代过那件红毛衣退色,因此,她大声对方难吼起来,方难的眼帘垂得更低了,一言不发。   她不像第五个保姆那样想入非非。   在小宋的印象中,她总是低着头扫地,或者擦桌子,对花花绿绿的电视从来都不看一眼。   她不像第六个保姆那样怪。   她除了不爱抬头,基本没什么异常。   她长得也不像第七个保姆那样漂亮……   只是,有一件事让小宋感到很别扭。   一天晚上,蔓红没在家。小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方难轻轻打开工人房的门,站在门里,手里拿着那个长长的尖尖的旧旧的银质掏耳勺,轻轻地对他说:“高哥,你掏耳朵吗?”   小宋急忙说:“不,不,我不掏。”   方难来了之后,小宋家一切都正常,最早发生变化的是孩子。   最近,只要小宋下班一走进家门,高家将立即就会“哇”的一声哭出来,把两只小胳膊伸向小宋,好像很惊恐的样子。   这情况有些反常。   这天,小宋回到家,高家将又“哇”的一声哭出来。小宋把他抱起来,在房子里走来走去。   方难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中午给他吃东西了吗?”小宋问。   “吃了。我给他吃的米粥,拌了瘦肉丁,还有蔬菜末。”方难说。   晚上,到了半夜,高家将突然醒来,大哭。   蔓红哄了半天也哄不好,就恼怒地说:“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小宋想了想,说:“他跟方难在一起可能不适应,过几天就好了吧。”   蔓红把灯打开,看见高家将直直地看着卧室的门,瞳孔里充满了恐惧。   她朝那门上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她六神无主地看了看小宋。   小宋低下头,抱起高家将一边摇晃一边若有所思。   方难起床了。   她敲响了门,轻轻地说,“蔓姐,我来哄他。”   “不用,你睡吧。”蔓红说。   门外就悄无声息了。   高家将哭了很久,直到筋疲力尽,才睡了。   小宋在单位整天没事干,天天上网。   他的网名就叫“小宋”。   他喜欢到一个叫“无忌斋”的聊天室。   经常聚在这个聊天室的人,年龄大多在三十岁左右。   他很喜欢这个聊天室的风格,很实在,不浪漫。比方说,别的地方聊的可能是男人和女人对待感情的区别,这里聊的就是男人和女人大脑构造的区别。   几天前,小宋在这里认识了一个女人,她叫。   两个人聊得很投机。   先是小宋跟她打招呼,他用半个括号和一个冒号做了个笑脸:你好。   她回道:你好。   她接着说:我怎么一上网就看见你?你的工作跟电脑有关吗?   小宋:不是,我在电影厂混事,坐办公室的,茶水,报纸,聊天,这些就是我工作的内容。   :你是厂长?   小宋:不是,我是给厂长倒水的。   :副厂长?   小宋:也不是。有时候,副厂长的水我也得倒。   :那你就是导演。   小宋对她的追问有点反感,就不说话了。   他家过去的保姆就有一个共性,喜欢跟人打听职业和职务,她们在寻找一切机会改变她们的命运。   聊着聊着,只剩下了三个人,除了小宋和,还有一个游客670407。   给没有在网上聊过天的人注解一下:游客是没有注册名字就进入聊天室的人,后缀的编号是网络自动给的。这种人一般只是进来观望一眼。   游客670407一直不说话,也不离开。   小宋和海阔天空地聊着,最后谈起了人性。   :所有人都在撒谎,但是,没有一个人挑破这层窗户纸。   小宋:指什么?   :全人类都在掩盖人性中假的、恶的、丑的东西。假如,你变成一只苍蝇,跟踪一个人,日日夜夜窥视他,最后,你会大惊失色——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木木地拉上窗帘,在黑暗中把内心深处的那些东西倾倒出来,用手慢慢拨拉……你发现,原来他和你一样肮脏。   小宋:我这样看——人类不可能消灭垃圾,你能把垃圾摆在客厅里吗?   :因此,本来你很想见我,但是你不说。你为什么很想见我呢?你更不会说。   跟一个成熟的女人,或者说跟一个哲学的女人聊天,最累,也最简单。   小宋:有一副对联——论心不论迹,论迹世上无孝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君子。在这个问题上,我沉默吧。   他们一直聊了很久。那个一言不发的游客670407始终没有离开。   天惶惶地惶惶   几天来,夜里高家将一直哭,而且越哭越厉害,有一次甚至哭到大天亮。   蔓红领他去医院,大夫说,他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于是开了一堆昂贵的药。   儿子吃了一段时间,还是不见好。   有人介绍了一个民间偏方:枸杞鲜蘑炒猪心。据说,这种菜镇静、除烦、安神,专治小儿惊吓症。   蔓红让方难照做。然后,她一口口嚼碎,喂儿子。   吃了三天,没有一点作用。   蔓红又想起了那个土办法,在电脑上敲出这样几行字:   天惶惶   地惶惶   我家有个夜哭郎   过路君子念三遍   一觉睡到大天亮   然后,打出了几份,让小宋贴出去。   小宋拗不过老婆,就在夜幕中贼眉鼠眼地溜出去,像贴违法小广告的人一样,把那几张符咒贴在了小区的墙上。   也许,根本没有“君子”念三遍,也许这个符咒根本就没有效果,反正高家将到了夜里还是哭闹不止。   方难又敲响了门:“蔓姐,我哄他吧?”   蔓红烦躁地说:“去去去,这里没你的事。”   方难就没有声息了。   蔓红突然对小宋说:“我怀疑她给这孩子施了什么妖术!”   小宋的头皮一麻:“你别胡说。”   这天,小宋和边缘一萍又在聊天室相遇了。   聊天室里,除了他俩,还有一个人——。   又是他!   小宋的生日是1967年4月7日,因此他记着这个名字。   难道,这个人两次进来,机器给他(她)的编号碰巧都是670407?或者,这个名字不是机器胡乱给的,他(她)就是用这个名字注册的……   ——后来,小宋曾认真地琢磨过这件事,他发现了一个办法:假如你进入聊天室,机器赐给你的名字是,下线时,只要你把这个网页放进收藏夹,下次点开,还可以继续用这个名字。   和上次一样,不离开,也不说话。   小宋有种直觉,这个好像是一副男相。   这次,小宋和边缘一萍聊起了爱情与物质。   边缘一萍:人人都是在尽可能的范围内挑选最高层次的配偶。这个最高层次几乎与他(她)的位置大致相同。因此,每个人都可以通过配偶,很准确地看清自己的位置。这就是为什么世上没有公主和乞丐联姻,也没有听说哪个市长的公子哥找了一个保姆做老婆的原因。   小宋:保姆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喜爱起来。   边缘一萍:为什么?   小宋:她们不仅仅是档次低,而且总是深藏敌意。孔子的一句话被误读了几千年——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小人”实际上指的是“仆人”,女子指的是“丫环”,孔子是在感叹和这些人最不好相处。你家雇保姆了吗?   边缘一萍:没有。   小宋:我们中国人总是过于“含蓄”。比如,妓女不叫妓女,叫小姐;仆人不叫仆人,叫保姆……这就会造成一些问题。比如,保姆不知道自己是仆人,总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总觉得委屈,总觉得不满足,总觉得受了侮辱……   边缘一萍好半天不说话。   小宋:你在干什么?   边缘一萍:我在看。   小宋:你怎么不说话?   边缘一萍:我没雇过保姆,没有这方面的心得。   小宋:等以后你雇了保姆,可以从我这里取经,我会教你一些如何管理保姆的经验。跟保姆相处,每时每刻都是在周旋,在斗争。   这时候,突然说话了,他(她)对小宋说:她就是保姆。   聊天室总共就三个人,在对小宋说话,剩下的只有边缘一萍了。   他正愣着,边缘一萍已经对说话了:你是谁?   没有回答就下了线,消失了。   空荡荡的聊天室里,只剩下了小宋和边缘一萍两个人,还有一个巨大的秘密。   边缘一萍:我是保姆。   小宋在屏幕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边缘一萍:你不相信?   小宋:在国外还是在国内?   一些本来很优秀的女人,跑到国外去,为了站稳脚跟,常常给孤寡老人当保姆。小宋想,也许这个边缘一萍刚刚从国外回来。   边缘一萍:我从来没有出过国。   小宋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边缘一萍: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聊了?   小宋: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刚才那个怎么知道你是保姆?   边缘一萍:你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他(她)是谁;而我只知道你是谁,却不知道他(她)是谁。他(她)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你是谁。   小宋:事情有这么复杂?那你说我是谁?   边缘一萍:你是小宋。   小宋当时就傻了。这么多天,他一直在跟一个熟识的人聊天,而他浑然不知,这是多么尴尬的事啊。   小宋颤颤地用键盘问:那你是谁?   边缘一萍:我是田菁菁。   小宋:我不认识你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小宋?   边缘一萍:你的名字就是小宋啊。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小宋糊涂了。接着,他岔开了话题:你有思想,有见识,怎么不找一个更体面的工作呢?   边缘一萍:如果我告诉你原因,你会害怕的。   小宋:为什么?   边缘一萍:我们今天说得太多了。下吧。//////440740[/ ☆、第七十八章 采风6 头 发     方难的工作还是无可挑剔。   孩子每天晚上还是哭闹不止,小宋和蔓红都瘦了一圈。   又有人介绍偏方:生栀子,葱白,面条,一起碾成末,用唾沫调成黏糊状,敷在小儿腕内关节穴位。   小宋和蔓红也照做了。几天过去,不管用。   这天夜里,蔓红在床上小声对小宋说:“方难肯定虐待咱的孩子了。”   “不可能。”   “那孩子为什么这样反常?”   “可能是得了什么病。”   “她没来的时候,咱的孩子怎么不得病?我担心……要不,让她走吧?”   “人家千里迢迢地来了,也没犯什么错误,怎么好让人家走呢?观察观察再说吧。”   孩子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极其刺耳。   工人房里一片漆黑,方难好像在睡着。蔓红对她说过,孩子半夜哭不用她管。   终于,蔓红把孩子哄睡了。   小宋也很疲惫,把被子一拉,要睡。   蔓红又小声说:“小宋,她……的太长了。”   也许是四周太黑了,这句话让小宋抖了一下。   方难的总是低低地挡在额前,很难看清她的眼睛。   “长怎么了?”   “我……只是说说。”   第二天,小宋和蔓红都没有上班,在家里观察孩子。   高家将的情绪很好,早晨吃了很多,然后就在地板上爬来爬去。小宋和蔓红陪他玩了一天,积木,画册,玩具,布娃娃……扔了满地。   天黑后,小宋和蔓红睡不着,一直在等着孩子像往常那样在梦中惊醒,然后大哭大叫。   可是,今夜他竟然没有哭,睡得很安静。   过了午夜,蔓红突然小声对小宋说:“你说怪不怪?”   “你别疑神疑鬼好不好?这房子都让你弄出鬼气了。”   蔓红小声说:“我要上厕所……”   “你去呗。”   “我不敢……”   从他们的卧室到卫生间,要路过工人房。   方难呆在那里面。   方难平时很少开灯,干完活,就静悄悄地走进去,摸黑脱衣躺下。因此,她的门缝总是黑糊糊的,不见一丝光亮,也没有一点动静。   “怕什么?”   “我也说不清……”   “那怎么办?”   “你跟我去。”   “嗨,你怎么这么夸张!”   “你跟我去嘛!”   小宋只好起身披上外衣,说:“走吧。”   他轻轻打开卧室门,和蔓红蹑手蹑脚地走向厕所。他一边走一边瞟了方难的房间一眼,那里面死寂无声。   蔓红刚要推开卫生间的门,突然那扇门自己开了。   蔓红惊叫了一声!   小宋也吓得一哆嗦。   借着月光,他们看见方难穿得整整齐齐站在卫生间的门里。   “你干什么?”蔓红惊魂未定地问。   “……我解手。”   蔓红长长吐了一口气,闪身让她走出去,然后回头深深地看了小宋一眼。   “你去呀。”小宋说。   蔓红想了想,走了进去。   小宋回头看,方难不见了,她已经静悄悄地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小宋站在黑暗中等待蔓红。   很快,蔓红就出来了。她快步走回卧室,躺在床上,心还在猛烈地跳,小宋甚至觉得方难那个房子都能听见蔓红的心跳声。   她一直不说话。   小宋轻轻抚摩她的心口。   “你说……”她把声音压低:“方难的是不是太长了?”   这句话再次让小宋哆嗦了一下。     仇 视     蔓红似乎对方难越来越刻薄了。   她很少和方难说话,偶尔说一句,也是刺刺的。有时候,还指桑骂槐,一听就是针对方难的。   方难当然有所察觉。她一如既往地干活,言语更少了。   小宋觉得主仆之间的气氛有点僵硬,想和和稀泥。   可是,他不敢。   他知道蔓红的脾气,如果他当和事老,就等于火上加油,蔓红非爆发出来不可,那时候就更不可收拾了。   这天,方难洗茶壶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个茶杯弄碎了。那是配套的。   蔓红听到响声,立即跑了过去。   “对不起……”方难小声说。   “你的手是干什么的?吃饭的?连一个茶杯都拿不住?什么样的人家抗得住你这样败坏?我那条白牛仔裤才扔掉几天?你想不想干了?”   方难不说话。   “这个月我要扣你的工资——你赔的不仅仅是一个茶杯,而是一套茶具!”   方难还是不说话。   蔓红一边走出来一边气咻咻地说:“不要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你的漏洞大了!想算计我,想害我,没门儿!”   小宋站在客厅里,瞪了蔓红一眼。   蔓红越说越气:“要是我的孩子少一个指甲,我让她拿命赔!”   方难还是一声不响。   小宋低声对蔓红说:“你说话太难听了!”   “想听好话,她就别干这个!”   小宋一把把蔓红推到卧室去,蔓红尖叫起来:“你推我干什么?这是我的家!我还用躲着谁吗?”   这顿晚饭,方难一直没抬头。   吃完,她把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进了她的工人房,不再出来。   她没有开灯。   她从来不开灯。干完一天的活儿,她就回到那个黑糊糊的房子里躺下。小宋觉得,她可能是不敢用电,怕主人不高兴。   晚上,蔓红去卫生间的时候,方难突然打开了她的门,站在那个黑糊糊的房间里,手里举着那个长长的尖尖的掏耳勺,低低对蔓红说:“蔓姐,你掏耳朵吗?”     试 探     方难没有离开小宋家。   蔓红说话算数,扣了她的工资。   小宋发觉,自打蔓红对方难大发脾气之后,方难对蔓红确实有点怯。   这一天,小宋下班回到家,蔓红给他递了一个神秘的眼色,转身就进了卧室。   小宋跟她进了卧室。   “今天中午我回家取个东西,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她在用电脑!”   “你撞见了?”   “我进门时,发现她有些慌乱。我摸摸主机,还烫手呢。”   “也许她是想学学电脑吧。”   小宋嘴上虽然这么说,实际上,他在心里画了个阴森森的大问号。   他推开门走出卧室,正巧方难一边扎围裙一边朝厨房走。   小宋在她背后突然叫了一声:“边缘一萍!”   她一下就站住了,却没有回头,仅仅是愣了愣,马上又朝前走了。   平时,如果小宋说一声什么,即使方难没有听清,她也会转过头来,探询地看着他,问:“高哥,什么事?”   她的反应,使小宋肯定了他的猜测。   吃晚饭的时候,方难还像过去那样,低头吃饭,像小猫一样无声无息。她的长发挡着她的眼睛。   小宋也像没事一样,只管吃。他不想对蔓红说有关边缘一萍的事。女人都醋。   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方难不会写字,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么学会了那么多汉字?   她到北京还不到两个月,怎么就学会了电脑?难道她一直在用她床下的那台旧电脑练习?   还有,她在北京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那个游客670407怎么对她那么熟悉?   这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又一个秘密     这天,小宋上网后,又遇到了边缘一萍。   奇怪的是,那个游客670407又出现了。   小宋马上查边缘一萍的IP——千真万确,她用的就是他家的电脑!   两个人搭上了话。   小宋:你给人家当保姆,是不是经常受委屈?   边缘一萍:我很少委屈。   小宋:看来,你的主人对你很好。   边缘一萍:主要是我性格的原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对你的委屈负责,因此,委屈是没有用的。   小宋:你在哪里上网?   边缘一萍:主人家。   小宋:你不带孩子吗?   边缘一萍:孩子在睡觉。   小宋:我家也有一个保姆。   边缘一萍:哪里的?   小宋:东北农村的,她叫方难。   边缘一萍:这名字真怪。   小宋还没有回话,那个游客670407突然插进来,对小宋说:她不是保姆。   他刚说完,屏幕上就出现了一条自动告示:游客670407离开了聊天室。   毫无疑问,游客670407说的是边缘一萍。   她不是保姆是什么?     疼     小宋越来越感到,这个方难很深邃,他要探出她的谜底。   高家将半夜时仍然哭闹。   这次,一个医生给出了个偏方:灯芯蘸油点着烧成灰,搽于小儿眉毛上,奇效。   他们也做了,根本无效。   蔓红只好休了两天假,在家陪孩子。他好了些。   这一天,蔓红要上班了,她和小宋还没有走出家门,正在沙发上玩耍的高家将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大哭起来。   蔓红正在换鞋,她直起身,心地回头看儿子。   高家将哭得很凄惶。小宋也很无奈。   方难低声说:“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他们最终还是走出了家门,把儿子的哭声关在了门里。   他和蔓红步履沉重地顺楼梯朝下走,越来越慢,终于停下来,竖起耳朵听。   过了好久,那模糊的哭声停止了。他们从此不知内情。   晚上是小宋先回来的。他进了门,见高家将正站在沙发上朝门口看,他一定是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眼神里充满了渴盼。   他见了小宋,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爸爸爸爸爸爸!”   这时候,他已经学会了两个单词:“妈妈”和“爸爸”。   夜里,没有星星和月亮,黑得很。小宋看不见蔓红,蔓红当然也看不见小宋,他们在黑暗中都倾听着中间的高家将。   大约过了午夜,高家将猛地大哭起来,很突然,像被针扎了一样。   蔓红一下就坐起来,打开灯,把孩子抱起来。   高家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门板,大哭。   “乖乖,不哭噢!”   高家将根本不理睬。   “乖乖,不怕……”   高家将的哭声越拉越长。   “你到底是怎么了?”蔓红急得满头是汗。   高家将烦躁地用小脚使劲踢。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更憔悴。   “高小宋,假如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蔓红乱撒气,一边说眼泪一边流下来。   接着,她又气鼓鼓地对高家将喊道:“哭哭哭!你再哭,我打你屁股!”   高家将不管妈妈打不打屁股,哭得更加厉害,都声嘶力竭了。   “你!”蔓红的声音都变了调,像疯了一样大吼道:“你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   “!”   高家将嘴里竟然蹦出了一个字!   这是他除了“爸”“妈”之外,说出的第三个音节!   !   这个字像一根长长的针,在黑暗的夜里一下刺进了小宋和蔓红的某个穴位,他俩都傻住了。   小宋蓦地想起一个传闻:有个孩子,夜里大哭不止,粗心的爸爸妈妈不知怎么回事。直到天亮,那孩子死了,他们才发现在孩子的头发里,钉进了一根短钉子!   他的手当时就不好使了,哆哆嗦嗦地伸手在高家将的脑袋上摸索……   没有钉子。   他放下心来,又仔细摸了摸他全身的每一个部位,摸了摸他脱下的衣服,摸了摸他身下的褥子……什么都没有。   蔓红知道小宋在怀疑什么,神情更紧张了。   孩子终于哭累了,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蔓红轻轻把他放下。房子里一片难得的安静。   蔓红没有关灯,看小宋。   小宋忽然有些恼怒:这里是他和蔓红的家,可是,他们却像两只生活在猫爪下的老鼠一样。   他起身下了地,走出卧室,敲响了方难的门。   方难很快就开了门。她穿得很整齐,好像一直就没脱。她的头发挡着半张脸。   “高哥……”   “方难,这孩子白天怎么了?”   “没怎么呀。”   “他说!”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 证     小宋回到卧室,把灯关了。   蔓红在黑暗中说:“你有没有发现,她有时候说出的话没有东北味。”   小宋想了想。方难偶尔冒出的一句话,确实不是东北话,而是普通话。   东北话和普通话最接近,也是最难改的一种口音。她从小在东北农村长大,口音不是一个月半个月就能改过来的。   而且,她和外界几乎没有接触,接触的只有三个人,小宋,蔓红,高家将。   高家将根本就不会说话。   小宋和蔓红虽然出来这么多年,但是口音一直没有改,还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小宋说:“有两种可能。一是原来她就出来打过工,但是,哈尔滨不知道。二,她是一个要强的小孩,她怕被人瞧不起,一到了北京就刻苦学习普通话。”   “我还怀疑,她……是冒牌的。”   “胡说!”   “你问问哈尔滨,是不是他搞错了?”   “不可能!”   “你问问呗!打个电话,又不费什么事。咱的孩子这么小……”   “好吧,明天我打。”   第二天一早,小宋趁方难出去买菜,给哈尔滨打了个电话。   “哈尔滨,是我,高小宋。”   “哎,方难在你那里怎么样?”   “挺勤快的,就是不爱说话。”   “乡下孩子都这样,能干就行。”   “我忘了,她继父有几个孩子?”   “三个,一个二十三岁,一个二十一岁,还有一个十八岁。”   “她自己家呢?”   “只有她一个。”   “她继父对她怎么样?”   “她母亲说,挺好的。”   “她对她继父呢?”   “好像不太好。你问这些干什么?”   小宋静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送上车的是方难吧?”   “那还能有错!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核对一下。她是不是长头发?穿一件红上衣,灰裤子?”   “对呀。”   “你能肯定她是你那个老同学的孩子吗?”   “什么意思?”   “她是怎么找到你的,你把过程对我说一下。”   “魏金花回去之后,过了大约半个月,方难就来了,她按照魏金花写的地址,到杂志社找到了我。当天,我就把她送上了火车。”   “你给那个老同学再打个电话,问一下,看她女儿到底出来了没有。”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是。”   “什么问题?”   “几句话说不清楚。”   “她家那里很偏僻,打不通电话。这样吧,我现在就动身,专程开车去一趟。”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得明天。”   “你回来后,立即给我打电话。”   “你放心吧。”   晚上,小宋下班回来,方难正在厨房做饭。   他想了想,走过去,和她一起做。   方难说:“高哥,不用你。”   小宋说:“我喜欢吃自己做的豆豉鱼。”   方难就不说什么了。   小宋一边做鱼一边和她聊天:“方难,你继父有几个孩子?”   “三个。”   “他们都多大了?”   “一个二十三岁,一个二十一岁,还有一个好像十八岁。”   “哦。你家几个孩子?”   “只有我一个。”   “你继父对你好吗?”   “不太好。”她的态度很冷漠。   “他对你母亲好不好?”   “他们的事我哪知道。”   “哈尔滨说,今年你的个子长得特别快,他说他去年见到你的时候,你比现在矮半头。”   方难笑了一下:“他记错了吧?我这次来北京,是第一次见到他。”   她的回答没一点破绽。   小宋听了一夜儿子的啼哭,第二天困倦地来到电影厂,正要给哈尔滨打电话,哈尔滨已经打过来了。   “小宋,坏了,出事了!”   小宋急问:“出什么事了?”   哈尔滨说:“你接到的那个人不是方难!”   “我接错了?”   “不,我送的那个人就不是方难!我刚刚从魏金花家回来,我见到了方难!魏金花说,方难压根就没出来!”   “那这个方难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反正她是假的!”   危险一下就笼罩了这安安宁宁的三口之家。//////440927[/ ☆、第七十九章 采风7 孩 子     小宋没敢打电话告诉蔓红这件事,他立即朝家赶。   从单位到他家,坐出租车大约需要四十分钟的时间。一路上红灯莫名其妙地多了起来,总是塞车。   小宋给家里打电话,他想刺探一下“方难”有没有逃离,有没有危险。   电话响了好长时间,终于被接听了。正是方难。   “方难,没人给我往家里打电话吧?”   “没有。”   “噢,那就算了。好吧?”   “他睡着呢。”   “没事了。”   放下电话,小宋一直在想:这个“方难”到底是谁?   她必须得熟悉小宋和哈尔滨两方面的情况,才有可能钻这个空子。   如果说她这样做仅仅是为了找个工作,这显然不合乎情理。她可以去劳务市场,不必花费这么大的心计。   她想干什么?   快到家的时候,小宋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又给“方难”打了个电话:“方难,有我的电话吗?”   “没有哇。你在哪儿?”   “我很快就到家了。”   她还在。   车开进电影厂家属院大门,小宋急匆匆地下了车,司机找的零钱都没要,“噔噔噔”地朝家跑去。   他正从楼梯朝上跑,就听见了凄惨的哭声。   他的腿一下就软了。跌跌撞撞地进了门,他看见躺在地板上,脸色苍白,哭得满头是汗。   他没看见“方难”。   他扑过去,一眼就看见的耳眼挂着浓浓的几滴血。   他抱起发疯地朝医院狂奔……     急 诊     医生利用电耳镜对高家将进行了检查,结论是:   有人用尖利的东西穿透了孩子的外耳;鼓膜大穿孔,听骨严重缺损;连构造精妙的内耳都遭到了破坏……   医生立即开始对这个不幸的孩子进行救治。   高家将一直呕吐,昏迷。   “会聋吗?”小宋急切地问一个医生。   那个医生叹口气:“耳朵的结构、功能极其复杂,涉及一系列神经通道、化学递质、物理环节……这孩子的耳朵不可能治愈了。”   接着,他又说:“这个凶手的手法很高超,她精确地破坏了孩子的听觉,却没有伤害到脑袋里的其他组织。”   “能不能……影响说话?”   “如果听觉丧失,他就不能获得基本的声音刺激;没有语言刺激,就不能打开大脑中的言语中枢,就不能启发说话的功能。”   小宋的心一下就碎了。   蔓红闻讯赶到了医院,她刚走进急诊室的门,就昏厥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她苏醒过来,哭得死去活来。骂完了方难,骂哈尔滨,好像这一切都是哈尔滨造成的。   接着,蔓红又开始骂小宋:“你要是早点听我的话,能出这么大的事吗?那个乡巴佬把你迷住了,是不是?”   心如刀绞的小宋怎么都想不通,这个“方难”为什么要害他的孩子。   最大的可能是:蔓红的暴躁,引发了她的仇恨……   他向警方提供的线索是有限的。   “方难”没有身份证,也没有留下一张照片,小宋只能描述她的外貌。另外,他告诉警方:这个人在网上叫边缘一萍,本名很可能叫田菁菁。   警方一直没有抓到凶残的“方难”。   这一天,高家将终于脱离危险,回到了家中。   一个原本伶俐的孩子变得怔怔忡忡,到了夜里就咿咿呀呀地哭。   他永远不可能学会说话了,他将“咿咿呀呀”一辈子。   小宋满腔仇恨,在网上守株待兔。   他清楚,即使在网上遇到了那个边缘一萍,他也奈何不了她。可是,他还是咬牙切齿地寻找她的踪影。   边缘一萍一直没露面。   一天夜里,小宋去卫生间,路过黑糊糊的工人房,突然听见里面好像有声音。他一下就停住了脚步。   他轻轻走上前,从窗帘缝隙朝里观望,好像有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里面。   是她?   小宋的眼前出现了这样一个幻觉:“方难”挡在长发后的眼珠死死盯着他,慢慢举起一个脏乎乎的银掏耳勺,另一只手指了指她自己的耳朵,好像在问:你掏耳朵吗?   小宋没有勇气推开门查看,他退了几步,胆怯地回到了卧室……   一天晚上,边缘一萍这个名字终于在“无忌斋”闪闪烁烁地出现了。   聊天室里还有一个人:游客670407。   小宋压制着心中的仇恨,主动和她搭话:你好。   边缘一萍:你好。   小宋:怎么一直不见你?   边缘一萍:我也一直没见你啊。   小宋:最近你在干什么?   边缘一萍:我辞职了。   小宋:你是逃跑了。   边缘一萍:我做保姆只是一种表演。   小宋:为什么?   边缘一萍:你想听吗?   小宋:想。   边缘一萍:那我就详细给你讲一讲——我从小就梦想当明星。五年前,我不顾家里人阻挠,只身离开东北老家来到北京,想在演艺方面闯出一条路。后来,我的钱花光了,却痴心不改,坚决不回家,跑到地下通道里弹吉他卖唱。有一天,我在路边看到一张海报,说有一部戏招聘演员,我就去了,乞求导演给我一次机会。那不过是个保姆的角色,我相信我能演好!可是,他三番五次把我拒之门外。我彻底绝望了,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喝醉了酒,剁断了一根手指,发誓再也不做这个梦了……   小宋的心悚然一惊。   她在他家工作那么久,他和蔓红竟然都没有发现她少一根手指头!   边缘一萍:两年前,我曾经假扮成某通讯设备公司的宣传员,敲开了那个导演家的门,向他赠送了一部电话机,他欣然接受了。那部电话机里被我安装了一个窃听器,于是我成功地钻了一个空子,冒充方难进入了他家。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可以成功地扮演一个保姆!   小宋猛地想起来,两年前的一天,确实有人主动上门赠送他一部高档电话机,说是他们公司正在推广新产品。可是,他早记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了。   小宋:认识这么长时间,我才知道,你变态!   边缘一萍:我把剁下来的手指放进了一个瓶子,用酒精泡着。直到现在,指甲还在长,你信不信?前些日子,我离开那个导演的家,还想去地下通道卖唱,可是,我的手再也弹不成吉他了……   这时,小宋仿佛看见,她坐在电脑另一端,挡在黑发后的眼珠闪过亮光,那亮光像她的掏耳勺一样凶残。   小宋:你可以到大街上给人掏耳朵,现在,还没有人推出这项服务。   边缘一萍:是一个好主意。   实际上,这时候小宋已经气愤得抖成一团:我愿意接受你的服务,蔓红也愿意!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忍心把那尖尖的掏耳勺插进他娇嫩的耳朵?畜生!   边缘一萍:你说什么?   小宋:你装什么糊涂!   边缘一萍:我没有装糊涂!   小宋:你为什么跑掉?   边缘一萍:你说你快到家了,我就离开了——孩子怎么了?   小宋:你把他的耳朵毁了!   边缘一萍半天没说话。   小宋一边敲字一边流泪:他才只有一岁,他刚刚学会叫你“姨姨”!   边缘一萍终于说话了:你有没有感觉到你家里还有一个看不见的人?   小宋像被电击了一样傻住了。   他忽然想起,那天夜里,他去卫生间,路过黑糊糊的工人房,看见里面好像有个人,端端正正地坐着……   边缘一萍:我在你家工作了两个月,总觉得除了你家三口人和我,还有一个隐身人存在,我半夜里经常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小宋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边缘一萍:我想,就是他害了高家将!   就在这时,那个无声的“游客670407”,突然无声地离开了聊天室。   小宋不抖了,他在电脑前呆如木桩。   蔓红和孩子都睡着了。   小宋躺在床上,陷入极度的恐惧。他在黑暗中转动着眼珠,看看房顶,看看地下,看看门,看看窗……   他越来越感到边缘一萍说的是真话。   最近一段日子,在这个房子里,除了小宋一家三口,还有“方难”,确实好像还有一个人,他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   这个人对发生在小宋家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正是他告诉小宋,边缘一萍就是家里的“方难”;正是他告诉小宋,家里的“方难”是假冒的保姆……   也许,就是他乘“方难”不辞而别,而小宋还没有到家的空当,对孩子下了毒手……   谁都会以为是“方难”干的。   小宋努力地想,这个隐身人到底存不存在。   不管睁眼还是闭眼,他眼前总是出现“方难”举着掏耳勺的样子,赶都赶不掉。   他的思路就像一只手,顺着“方难”这根藤,曲里拐弯地摸上去,摸上去……   突然,他摸到了一张脸,吓得一哆嗦。   这是一张神出鬼没的脸,他重重地说:“相信我,对于侦探这个角色,我会比任何人都演得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宋睡着了。   恍恍惚惚,他走上了大街。没有一个行人,也没有一辆车。这不像是北京的大街。   小宋有点害怕。   突然,地下通道里拥出来一些人,他们黑压压地围住了小宋,手里都举着银质的掏耳勺,纷纷问:“你掏耳朵吗?”   小宋恐惧至极,想突围。   那些人一个挨一个,只有一个空当,刚好通过一个人。   小宋刚刚冲过去,就听见那个空当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游客670407。” //////441975[/ ☆、第八十章 采风8 吊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将兄吊起来……   周日,两男两女四个学生到北山玩。   北山在凤黄城北,三里远。山腰上有一条粗糙的隧道,不知道为什么,凿通之后却废弃了,里面黑糊糊的,像一张巨大的嘴。   穿过这条深深的隧道,是一个山谷,四面环山,很封闭。   平时,很少有人到那里去。据说,那里空气新鲜,花草茂盛,景色奇美。   没有人说那个山谷里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由于没有人气,它透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尹学军、小小、姜春梅都在美术学校学画画,只有葛冬在一个专科学校学医。尹学军、小小和葛冬从小就认识,他们都是财政局家属,住在同一个大院里。   到北山玩的建议,最早是葛冬提出来的。   葛冬长得帅,不过,他从小就是野孩子,经常打架,还偷过东西。他爸爸过去是财政局一把手,因为受贿进了监狱,判了18年,那时候葛冬还在读小学。他上初中的时候,他妈妈跟一个商人远走高飞,偶尔给他寄回一些钱。   姜春梅是个小美人,她和葛冬认识之后,很快就碰出了火花。   尹学军一直爱慕姜春梅。他想不通,姜春梅喜欢葛冬哪一点。   听说要去北山玩,尹学军有些犹豫,说:“我们去市里玩吧,我不喜欢探险。”   葛冬说:“是郊游,不是探险!我去过,没事的。”   姜春梅也说:“多刺激呀,去吧!”   最后,尹学军勉强同意了。 提前一天,葛冬和尹学军出钱买了一堆好吃的,装在旅行包里,第二天进山时,他俩轮流背着。   这一天的太阳好极了,四个人都没有想到,会遇到那么吓人的事。   他们一路谈着笑着,爬到山腰,停在了黑糊糊的隧道口。一股凉森森的风从里面掠出来,令人骨髓发冷。   穿过它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因为它并没有巩固。   尹学军说:“算了吧?”   如果四个人这时候返回,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可是,葛冬一步就跨了进去。   姜春梅看了看尹学军,说:“不会有什么事的。”然后也慢慢走了进去。   只剩下尹学军和小小了,他们只好跟着走进去。   越走越黑,只听见四个人的脚步声,很响。   尹学军的心“怦怦怦”跳起来。   小小紧紧拉着他的胳膊。   他看不到姜春梅和葛冬,心想,姜春梅一定挽着葛冬的胳膊,这让他有点醋。   突然,葛冬在前面大声唱起京剧来,他是在显示自己一点都不害怕:为贤弟赴汤蹈火,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兄吊起来……   ——事后,大家联想起来,这一天好像从开始就不对头,包括葛冬唱的京剧。   终于,尹学军拉着小小走出了隧道。   一个绿油油的山谷呈现在他们眼前,午后的阳光明朗而宁静,能听见树丛中小鸟清脆的叫声。   小小松开了他的胳膊,眺望远方,说:“这里太美了。”   尹学军说:“他们呢?”   小小这才意识到那两个人不见了,她四下看了看,张大了嘴巴。   隧道外面,都是草,还有一些零碎的石头,根本藏不住人,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山谷下。   尹学军回头朝黑洞洞的隧道里看了看,陡然感到了恐惧。   葛冬和姜春梅本来走在前面,怎么就不见了?   隧道里很狭窄,尹学军和小小如果超过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尹学军努力地回想,葛冬和姜春梅的脚步声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葛冬!”他朝里面喊了一声。回声传出来:“葛冬!”   尹学军和小小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惊惶不安。   “我们……回去吧?”小小六神无主地说。   尹学军朝隧道里看了看,低低地说:“你敢再走进去吗?”   小小一下就抓紧了尹学军的胳膊。   “我说不来的!”尹学军气恼地说。   “你别怪我啊。”小小都快哭了。   接着,两个人都静默了。   风一点点大起来,吹得草木哗啦啦响。   这时候,两张白色的脸从黑糊糊的隧道中显现出来,他们在笑着。 “他们出来了!”小小喊道。   尹学军盯着葛冬,生气地说:“你胡闹什么!”   葛冬看了看姜春梅,依然笑着。   姜春梅走到尹学军跟前,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跟你们玩玩,生什么气呀?”   小小说:“把我们吓死了!”   葛冬接过尹学军身上的旅行包,说:“好了,我们走吧。”   四个人顺着那条羊肠小道朝山谷下走去。   他们来到一片平展的山坡上,坐下来。葛冬打开旅行包,拿出面包、卤菜、熏鸡、茶蛋、啤酒。大家争着抢着,热热闹闹地吃完,都四仰八叉地躺在草上,享受美丽的阳光。   四周除了清爽的风,没有一点声音。   “这么好的地方,我们干什么呢?”懒洋洋的葛冬看着天,好像在自言自语。   “我给你们读诗吧。”姜春梅一边说一边从挎包里掏出一本诗歌刊物。她喜欢文学,经常写诗,在市级电台发表过四首了。   她翻到一页,轻轻读起来。其中有这样的句子:太阳的脸,吊在半空中,五官在燃烧……   这似乎又是一个前兆。   后来,几个人回忆当时的情景,越想越怪。葛冬唱的京剧,还有姜春梅朗诵的诗歌,都有“悬挂”之意…… 小小第一个察觉到了某种不祥之气。她坐起来,说:“今天……不会出什么事吧?” 姜春梅停下来,迷惑地望着她。   尹学军敏感地坐了起来,问道:“你感觉到什么了?”   小小说:“我总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头……”   姜春梅说:“你别神叨叨的,怎么了?”   小小皱了皱眉说:“我也说不清。”   姜春梅把那本刊物收起来,说:“你败了我的兴。”   葛冬把嘴里衔的一根草吐出来,笑着对姜春梅说:“她是被咱俩给吓的。我给你采野花去,喜欢吗?”   姜春梅说:“喜欢喜欢!”   葛冬站起来,就哼着歌朝山顶走去了。姜春梅望着他的背影,满眼幸福。   尹学军在旁边观察着她的神态,心想,她之所以喜欢上葛冬,也许就是因为葛冬会哄女孩子吧……   正发着呆,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尹学军猛地转头朝后面望去。   有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从山坡上滚下来,速度很快,它几乎是擦着尹学军的身体滚了过去,一直滚到了山坡下的草丛里。   尹学军滚到一旁,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朝山坡顶上望了望,警觉地说:“有人!”   这个山的形态很古怪,山坡朝上爬着爬着,突然不见了,折成了一块平地,平地后突然又陡峭了,像椅子靠背。   现在,几个人在底下看不见山坡顶端的那块平地。   尹学军说的就是那里藏着人。   小小颤颤地问:“他想砸死我们?”   姜春梅小声说:“这地方怎么会有人呢?”   这时,葛冬举着一束野花,从一侧跑过来:“你们知道这些花叫什么吗?”   没有人说话。   葛冬停在姜春梅面前,看了看几个人的脸色,说:“你们都怎么了?”   姜春梅指了指那块石头,说:“上面滚下来一块石头……”   葛冬看了看那块来历不明的石头,说:“这有什么奇怪的!”   山坡顶上一片安静,没有一点动静,更不见有人露头。尹学军目不转睛地朝上面望着,说:“有人。”   葛冬说:“肯定是风吹下来的。”   尹学军收回眼睛,看了看他,说:“风怎么能吹动那么大的石头?”   葛冬说:“上面的风大,别说石头,就是人都站不稳。”接着,他斜了尹学军一眼,说:“哥们,你的胆子太小了。”   尹学军看了看姜春梅,又看了看葛冬,不服气地说:“你比我胆子大?”   葛冬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说:“我们不比胆子,比力量,怎么样?”   尹学军说:“怎么比?”   葛冬说:“举重。我们就举那块石头。”   尹学军说:“行啊。”   接着,他大步走过去,把石头搬起来,一下下地举。那是一块青色的石头,上面有古怪的白色花纹。他举了六下,双臂剧烈地颤抖起来,终于没能举起第七下,“扑通”一声,他把石头扔在了地上。   葛冬看呆了,过了半晌才说:“天!我服了……”   尹学军得意地看了看姜春梅,姜春梅抱着那束野花,笑吟吟地看着葛冬。尹学军疲惫地躺在了山坡上,把脑袋转向了小小:“小小,你不是会唱陕北酸曲吗?唱一支给我听。”   小小仍然不放心地朝山坡顶上看着,说:“尹学军嗓子好,他唱吧。”   尹学军说:“我只会那一句京剧。”   姜春梅说:“小小,还是你唱吧。”   小小想了想,果然唱起来,她的嗓音太清脆了,甚至有些尖厉,显得很突兀,山谷显得更寂静。   她唱了两句之后,就住口了,然后继续心事重重地朝山顶看。   姜春梅讲起了故事。葛冬一直笑吟吟地望着姜春梅,津津有味地听。   尹学军的脸色又一次黯淡下来,也朝山顶上看。太阳一点点偏西了,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消退了,天地间一片祥和。   姜春梅讲完了,葛冬又讲起来,他说:“我叔叔是演杂技的,他最擅长走钢丝。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他从钢丝上失足摔了下来,被吊在了半空中……”   小小突然说:“我们得回家了!”   葛冬住了口,朝天上看了看,说:“就是,一会儿天就黑了。”接着,他把吃剩的东西装进旅行包,站起来,说:“走吧。” 另外三个人都站了起来,跟在他后面,顺那条羊肠小道返回。   小小走在最后。   走着走着,她停下了。   尹学军走在她前面,他察觉到小小停下了,就回过头,问:“你怎么不走了?”   小小突然说了一句让大家震惊的话:“我想到山坡顶上看看。”   尹学军想了想,说:“我去。”//////442702[/ ☆、第八十一章 采风9 姜春梅望着他的背影,见他一直不回头,就说:“我们跟他一起去吧。”   “麻烦。”葛冬小声说。   三个人最终还是跟在了尹学军后面,一起朝那个山坡上爬去。   尹学军爬得很快,转眼就爬到了山坡顶端,他刚刚直起身,就傻在了那里。突然,他转身就朝下跑。   “怎么了?”葛冬惊惶地问。   尹学军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快跑!——”   三个同伴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但是都感到大事不好,连滚带爬地朝山坡下逃窜。   姜春梅和小小跑在后面,小小哭喊起来:“等等我们!”   尹学军根本不理会,他像疯了一样在前头狂奔。   葛冬停下来,转过身等她们。   山坡上,除了姜春梅和小小在一前一后地跑,并没有任何东西追下来,山坡顶端依然是一片阴森森的死寂。   姜春梅气喘吁吁地说:“他到底看见什么了?”   葛冬说:“我哪儿知道!”   小小冲到葛冬跟前,一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没事儿。”葛冬说。   可是,她的身子抖成一团,死死不放手。   葛冬就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姜春梅,快步朝前走。   尹学军已经跑下山坡,冲上了那条羊肠小道。   姜春梅说:“他是不是看见了蟒?”   葛冬说:“肯定不是!”   姜春梅想了想,说:“……难道那里真的埋伏着一个人?”   葛冬迷惑地说:“可是,什么人会藏在那里呢?”   姜春梅说:“我想是个疯子,说不定他在这个山谷里生活很多年了,满脸都是长长的头发……”   葛冬还是摇头:“我想,要是个疯子的话,他不至于吓成这样。”   尹学军跑到了那条隧道前,终于停下来,坐在地上,惊恐地朝那个山坡的方向张望着,大口喘着气。   实际上,从这个角度看不到那个山坡,中间被一个山包挡住了。   三个同伴终于来到了他跟前。   “尹学军,你到底看到什么了?”葛冬弯下身,急切地问。   尹学军呆呆地说:“一棵树……”   “一棵树?”   “山坡上面只有一棵树……”   “树怎么了?”   “它很高很粗,长着密匝匝的叶子,离我只有十几米远……”   “我问你跑什么?”   “树上吊着一个人……”   小小和姜春梅几乎同时抖了一下。   葛冬低声问:“男的女的?”   “应该是男的。”   “是不是谁在树上挂了个假人?”   “肯定是真人!”   那一幕已经深深刻在了尹学军的眼睛里——山坡顶上有风,那个人的衣服‘哗啦啦’地抖着。他穿的是一件墨绿色上衣,一条黑趟绒裤子。   “你看清他的脸了吗?”   “他的脸上蒙着一块黑布。”   葛冬慢慢直起身,说:“我还以为是强盗呢。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尹学军颤巍巍地说:“那个人吊死的姿势特别怪……”   “怎么怪?”   尹学军好像眼看就要精神错乱了,他低下头,烦躁地说:“别问了!”   葛冬就不问了。   停了一会儿,小小小声说:“我早就感到今天不对头。你们看,上午我们来的时候,在隧道里……”她说到这里,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咽了回去。   姜春梅说:“我们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尹学军站起身,说:“对,赶快走!”   可是,他朝黑洞洞的隧道里看了看,又迟疑起来。   姜春梅想了想说:“我在前面走。”   葛冬说:“我在最后面。” 姜春梅第一个钻了进去。   随后,尹学军也钻了进去。   小小紧紧跟在尹学军后面。   他们走进隧道之后,突然听见还没有走进来的葛冬尖叫了一声:“谁!……”   他们撒腿就跑!   隧道里太黑了,尽管三个人惊恐至极,但是跑得并不快,尹学军撞在了姜春梅的身上,又绊了小小的脚,他们磕磕碰碰,你推我搡,一起朝隧道的另一端奔逃……   他们跑出那条隧道之后,又朝前跑了很远才停下来。   三个人站在一起,惊恐地朝后看。   天色暗下来,隧道里更黑了,它死寂无声,深不可测。   过了很久,葛冬还没有出来。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完了,他们把葛冬留在了隧道的另一端,留在了那个可怕的山谷里,他可能永远都出不来了……   这条隧道,似乎是隔断幽明两界的一条黑暗通道。   有人嘤嘤地哭起来。   是姜春梅。   没有人劝她。   此时,大家的脑袋里都是一片空白。暮色中,只有姜春梅不知所措的哭泣声。   现在,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返回去看个究竟。   现在,他们只有等待。   突然,隧道里传出了脚步声。   姜春梅一下就不哭了,惶恐地看了看尹学军。   尹学军紧张地看了看小小。   小小不安地看了看尹学军,又看了看姜春梅。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是跑,而是走。   山谷里除了葛冬,就是那个吊在树上的,再没有其他人。三个人都意识到,假如走出来的这个人不是葛冬,那么,他们谁都别想走了……   尹学军的双腿开始哆嗦起来。   葛冬从隧道里显现出来时,脸色显得十分苍白。   这次他没有笑,他冷淡地走向了三个同伴。   小小站在了尹学军的背后。   尹学军远远地问道:“你遇到……谁了?”   “一个守山的人。”葛冬一边说一边慢慢走到三个同伴面前,停下了:“我告诉他山谷里有个吊死的人,他就让我带路,领他去看看……”   “你去了?”尹学军问。   “去了。”   “那个人的姿势怎么……怪?”   葛冬摇了摇头:“还是别说了。”   “为什么?”   “说了你们会害怕。”   “你不说出来我更害怕!”   葛冬看了看姜春梅,过了半天才低声说:“他的舌头耷拉着,从蒙着脸的黑布下伸出来,都快舔到胸脯了。还有,他的脚尖朝下,直直地垂着,像跳芭蕾舞的一样。他的身子太长了,骨头都脱节了,已经不像人。一双胳膊张得大大的,好像正在扑过来……”   小小紧紧抓住姜春梅的手。   停了停,葛冬又说:“那棵树上,还刻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姚三文之墓’。”   尹学军叨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姚三文……”   姜春梅突然说:“葛冬,你穿的是谁的衣服?”   尹学军这才注意到葛冬穿的是一件墨绿色上衣,一条黑趟绒裤子!他猛地朝后退了一步。葛冬嘻嘻地笑起来。   姜春梅又问:“你说呀,这是谁的衣服?”   尹学军死死盯着他。   葛冬说:“这是一套新衣服,穿在一个死人身上,风吹雨淋,不是浪费了吗?”   姜春梅说:“你快脱下来!”   葛冬说:“我穿着不合身吗?”   姜春梅生气了,大声说:“你不脱,我再也不理你了!”   葛冬说:“好了,我脱。”(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8 0 8 0 t x t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他慢腾腾地脱下那身衣服,使劲一甩,扔进了路旁的山沟里,里面是他自己的衣服,然后他说:“走吧!”   四个人顺着山道朝凤黄县城走。   天已经黑下来,风有些凉。山道上很静,只有几双脚板磨擦沙石路面的声音。   葛冬和尹学军走在中间,姜春梅走在葛冬旁边,小小走在尹学军旁边。   除了葛冬,另外三个人的脸色都很白。   小小又说:“我早就感到今天不对头……”   三个人都停下来,转头看她。这是她在隧道那一端说了一半又咽回去的话头。“你们看,上午我们来的时候,在隧道里,葛冬突然唱起了京剧,什么‘不该把兄吊起来’;到了那个山坡上,春梅又朗诵诗,说什么‘太阳的脸吊在半空中’;后来,葛冬又讲他叔叔走钢丝摔下来,被吊在了半空中!”   姜春梅说:“这事儿太蹊跷了……”   她们说话的时候,葛冬总是不时地看尹学军的眼睛。   尹学军敏感地说:“你总看我干什么?”   葛冬欲言又止。   尹学军追问:“到底有什么事?”   “我说出来你别害怕啊……”   尹学军紧紧盯着他,不说话了。   葛冬终于说:“你可能不知道,老辈有一个说法——所有吊死的人,都会变成恶鬼,他们上吊时垫脚用的凳子、砖块、石头,千万碰不得,否则他们的阴魂就会追随你,一直把你缠死。”   “你什么意思?”   “刚才我到山坡上观察了一下——那棵树下的草很高,很荒,有一堆石头,肯定是上吊的人事先捡来的,他把那些石头高高地垒起来,踩着它们,把脖子伸进了树上的绳套里……我发现,最上面的那块石头不见了。”   “你是说……”   “那块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石头,就是那个上吊的人死前蹬开的石头。”   它是一块要命石。   比举重的时候,尹学军却摸了它……他的脊梁骨渐渐发冷了。   小小和姜春梅都看尹学军。姜春梅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不安地问葛冬:“你没有碰它吧?”   葛冬摇了摇头。   此时,尹学军万念俱灰。   小小小声说:“学军,别想了,不会有事的……”   葛冬也说:“对,那只是一种迷信说法。我们走吧。”   四个人继续朝回走。   那个黑洞洞的隧道已经消隐在沉沉的夜色里,看不见了。低处,红红绿绿的灯火闪烁起来。   尹学军突然停下来,对葛冬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守山人,对不对?”姜春梅和小小看了看尹学军,又看了看葛冬,不知道什么意思。   葛冬毫不掩饰地说:“是的。本来,我想回去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比如手表之类,可是什么都没有,我就把他的衣服扒下来了。”   姜春梅皱了皱眉。   尹学军想了想说:“咱们得报案。”   葛冬似乎不愿意和警察打交道,他说:“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尹学军说:“不,我们四个一起去。”   葛冬没有坚持。   他们回到县城,直接来到了公安局刑警大队。   只有一个警察值班,他认真做了笔录,然后打电话又叫来了两个警察。   警察希望几个学生能给他们带路。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终于,葛冬说:“我一个人去吧。”   葛冬和警察钻进了一辆警车,漂亮的警灯闪烁起来,同时拉响了警笛,开走了。   尹学军和两个女孩站了一会儿,姜春梅说:“我们回去吧。”   尹学军说:“回去吧。”   从公安局到美术学校不太远,一路上,尹学军始终不说话。   姜春梅说:“尹学军,你别想了,肯定没事的。”   尹学军说:“我没想。”   小小隔着姜春梅,小心地看了看尹学军的脸色。在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脸色很难看。   三个人回到学校,走进了宿舍楼。男生宿舍在三楼,女生宿舍在一楼。已经熄灯了,楼道里一片黑暗。   姜春梅说:“用不用我俩陪你上去?”   尹学军犹豫了一下,说:“不用。”   然后,他一个人朝楼上爬去。   这是一座旧楼,只有十几个住校生,显得很空旷。   他爬上三楼,首先朝左边看了看,楼道空荡荡的,没有什么。接着,他又朝右边看了看,头皮一下就炸了——靠近窗子的地方,模模糊糊好像高高地悬挂着一个人,纹丝不动,正冷冷逼视着他。   他惊叫一声,撒腿就朝宿舍冲去——宿舍正对着楼梯口。   他一头撞开宿舍的门,把睡在门口的男生A吓了一跳——已经熄灯了,房间里黑糊糊的。A在蚊帐里大声问:“谁?” “我,尹学军!”   “怎么了?”   “楼道里吊着一个人!”   A愣了,没说话。   睡在窗下的男生B被吵醒,他在蚊帐里不耐烦地说:“那是我晾的衣服。”   尹学军软软地靠在墙上,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发现屋里的晾衣绳上也挂着一身衣服,它吊在半空中,黑糊糊,轻飘飘,越看越阴森。   他站直了身子,小心地绕过它,摸黑钻进蚊帐,在床上躺下来。他没有脱衣服。   A和B很快都睡着了,发出一粗一细的鼾声。隔壁的水房有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尹学军睡不着。在失眠状态下,强行闭上眼睛是一种体力劳动。他一睁开眼就能看见那身挂着的衣服。   那是一身西装。   看上去,就像一个人高高地吊在那里,他没有脑袋,没有双手和双脚。   尹学军猛地坐起来,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穿墨绿色上衣黑趟绒裤子的葛冬是葛冬吗? //////443083[/ ☆、第八十二章 采风10 不是自杀,不是他杀,是谁杀?   第三天晚上,A和B到隔壁去打牌,只剩下尹学军一个人。   昨天,尹学军对他们讲述了昨天的经历,并且叮嘱他们,从此,谁也不要在房间里挂衣服。   那身西装是A的,A把它摘下去了。   此时,尹学军躺在床上,凝视天花板上那盏苍白的吊灯。   他知道,那个上吊的人已经跟他回来了。他那长长的身子就附在悬挂的衣服上,衣服摘了,它就附在那个吊灯上……   突然,有人敲门,他一下就坐起来:“谁?”   “我。”是姜春梅。   “你有事吗?”   “葛冬来了。”   “他来干什么?”尹学军警觉地问。   “他带来了公安局那边的消息。我们都在操场上,你下来吧。””   “好,我这就下去。”   尹学军走出宿舍楼,拐个弯,来到了学校的操场。   平时,总有男生在这里踢球,今晚却没有,影影绰绰只有两个女生,坐在操场外的一条长椅上,低声聊着什么。   远处的草坪上有几个黑影,其中一个对他喊:“尹学军,过来!”   他快步走过去。   葛冬、姜春梅、小小坐成了一个三角,尹学军走到他们跟前,没有坐,他站在葛冬旁边问:“公安局查出什么了?”   葛冬呆呆地说:“那个人是姚三文。”   姚三文跟葛冬、小小、尹学军都在同一个大院住。后来,姚三文的爸爸调到了水利局,搬走了。姚三文也在那个专科学校学医,和葛冬在同一个宿舍,他们都住校。   尹学军吃惊地问:“是他?他死了?”   葛冬说:“法医说,他的死亡时间是两天前。”   姜春梅插了一句嘴:“那就是说,昨天滚下来的那块石头不是他蹬下来的?”   葛冬说:“我早说过,是风刮下来的。”   尹学军似乎不关心姚三文的死,只想着自己,他说:“不过,那块石头肯定是他上吊时踩过的!”   葛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警察在现场搜索了半天,找遗物什么的,我也跟着四处看了看,那附近再没见到一块石头。”   “他为什么上吊呢?”姜春梅问。   “警察也搞不清。姚三文在家里是个好儿子,在我们学校是个好学生。两天前,他不见了,我们都以为他回家了……谁能想到,他吊死了!”   “是不是被哪个女孩抛弃了?”姜春梅又问。   “我了解他,没有这回事。”   “能不能是因为网恋呢?”   “他从来不上网。”   “他没有留遗书?”   “没有。”   “这不像自杀……”   “从哪方面看,他都不可能是自杀。”   “那就是……他杀?”姜春梅有点害怕了。   “他没有任何仇人,谁杀他!”   “怪了。”   一阵风吹过来,小小抱紧了肩膀。今天,她没说一句话。葛冬突然说:“还有一件怪事……”   三个人的眼睛都转向了他。 “那棵树的另一面,还有一行字——吴小美之墓。”   一直缄默的小小突然在黑暗中哆嗦了一下。   其他三个人一致看她。   小小姓吴,大名叫吴小美。   葛冬接着说:“从痕迹上看,吴小美之墓那几个字很旧了,是很多年前刻的。”   “这个吴小美是谁呢?”尹学军盯着小小的脸,声调却像自言自语。   “不知道。”葛冬说。   “多年前,那棵树上一定还吊死过一个女人……”姜春梅说。   “公安局查了,凤黄县从来没有一个叫吴小美的女人吊死。”葛冬说。   小小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尹学军依然盯着小小,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小小,你怎么了?”姜春梅问。   “没,没怎么。”   “你好像病了?”   “有点不舒服……”   “那你回宿舍吧。”   “好的。”说着,小小站了起来。   “用我送你回去吗?”姜春梅说。   “不用。”小小说这话时,头都没有回,快步朝宿舍楼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姜春梅说:“小小怎么了?”   葛冬说:“可能因为树上的那个死人跟她重名……”   尹学军一直望着小小消失处,没有说一句话。葛冬刚说那棵树上还刻着“吴小美之墓”时,他就陡然想起:小小经常在课堂上画树,画各种形态的树……   这件事让他越想越瘆。尹学军一直在苦思冥想:姚三文为什么要上吊。   一个人自杀,选择投海,割腕,吃安眠药,甚至坠崖,都不会让人如此害怕。哪种死法能让人直接从人变成恶鬼?只有上吊,非常直观。   尹学军相信,如果那棵树上真的吊死过一个叫吴小美的女人,那么,这个女人一定变成了恶鬼,姚三文就是被她勾去魂魄害死的……   可是,公安局为什么查不到?   尹学军怀疑她已经死去几十年了,那时候自己还没有出生。   从此,他经常有意接近一些本地的老人,打探凤黄县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叫吴小美的女人——所有人都说,没听说过这个女人。   一次,老师带着学生到南山写生。   他们是坐一辆伊维柯去的。南山在北山的相反方向,也很近,那里有一条细细的河,还有很多漂亮的树。   在车上,学生们又说又笑,很兴奋。大家在猜脑筋急转弯,一个人从飞机上跳下来为什么没摔死之类。   尹学军靠窗坐着,一言不发。姜春梅坐在他旁边。   “你还在想那个姚三文?”   “没有。”   “那你就是在想吴小美。”   小小坐在他们前面,她听姜春梅说她的名字,转过头看了一眼。   “我早把那件事忘了。”尹学军说。   “南山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高兴点。”   “我挺高兴的。”   一个男生大声说:“我给你们出个谜语——有个女人吊死在家中,半个月之后,邻居才发现。警察赶到后,发现她脚下没有任何踩踏的东西……你们说她是自杀还是他杀?”   “他杀。”一个笨蛋当即下结论。   “错了,她是自杀。”   “可是……”   “她脚下踩着一个冰块,冰块一点点化成了水。”   尹学军突然吼了一声:“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那个出谜语的男生说:“你不猜就算了,嚷什么?”   A了解内情,赶紧打圆场:“我出一个吧。有个女人在房间里洗枣……”   到了南山,学生们都下了车,寻找各自的位置。   尹学军选了个远一点的地方,坐下来,用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搭成方框,取了一处景,然后支起画板,开始画草图。   他有些心不在焉。   山风从背后吹过来。   他画着画着,感到脊梁骨好像有些凉。   他移了移身子,用一棵树干挡住了山风,继续画。   画了快一半的时候,他又感到脊梁骨发凉。他觉得有点怪,就回头看了看,他的头皮一下就炸了!   树干上有一行阴森森的字,差点撞在他的眼睛上——吴小美之墓。 这行字歪歪扭扭,看得出,已经刻了很多年头,就像要长平的丑陋的伤疤。   尹学军猛地抬头朝上去,一根粗壮的树枝横在头顶,好像专门为上吊的人长的。上面并没有人。它太适合挂一根绳子了,几乎是一种诱惑。   尹学军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大家都在默不作声地作画。   他低头收拾了画具,快步朝姜春梅走过去。   姜春梅说:“尹学军,你怎么了?”   他坐在她身边,大口喘着气说:“我又看见她了……”   小小离姜春梅不远,她敏感地朝这边看了看。   周末,姜春梅约尹学军到公园去玩。   姜春梅可能对葛冬的痞气产生了反感,她和葛冬的关系似乎越来越疏远了,她对尹学军倒亲近起来。   尹学军不敢肯定,姜春梅是喜欢上了自己,还是感觉到他最近有些异常,出于女性的体贴,在照顾他。   两个人走在一片树林中,姜春梅说着一些逗他开心的话。   是个阴天,树林里有点暗,除了他俩,再没有一个人。   尹学军说:“下雨了。”   姜春梅抬头看了看,说:“没有啊。”   尹学军也抬头看了看,说:“有一个雨点落在我头上了。”   姜春梅伸手接了一会儿,说:“哪来的雨?”   尹学军迟疑了一下说:“咱们还是回去吧。”   姜春梅说:“你总是一个人憋在宿舍里,时间长了,心要发霉的。”   尹学军靠在一棵树上,淡淡笑了笑,说:“总出来,就不怕心风干了?”   姜春梅也笑了:“讨厌。”   尹学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站直身子,回头看了看。树干上除了干硬的皱褶,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姜春梅朝后望了望,说:“我买两瓶饮料去。”   “我去吧?”   “不用,你等我就行了。”   姜春梅说完,朝回走去。树林边上有一个售货亭。   尹学军慢慢朝前溜达。   他的眼睛闲闲地在树林中瞄来瞄去,突然瞪大了,路边的一棵树上,又出现了那行字——吴小美之墓。   他朝上看看,在阴郁的天空中,一根粗壮的树枝平平地生长着,正在等待什么。   尹学军似乎不再害怕了,他望着那根横生的树枝,眼中竟然有几分痴迷……   隐隐有个声音在叫:“尹学军——”   他回过头,看见一个女孩远远地走过来。她好像在笑。   他一时想不起这个女孩是谁。   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她不是姜春梅,是小小。   他死死地盯着她,她笑吟吟地一步步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尹学军问。   “A说你俩到公园来了,我就来了。你们怎么不带我?”   “我们……”尹学军不知道说什么。   “刚才,你在这里傻傻地看什么?”   “没看什么。”   “我喊了你几声,你都没听见!”   小小一边说一边朝两旁的树上看去,很快她就看到了那行字,一下张大了嘴巴。尹学军一直盯着她的表情。   她转头看了看尹学军,惊骇地问道:“这行字又出现了!”   “是的,又出现了……”   这时,姜春梅跑过来,她的手里拿着两瓶体饮。   “小小,你怎么来了?”她的眼里明显有一种隔阂。   “你看!”小小指了指那棵树,目不转睛地看。   姜春梅看了看,也愣了,疑惑地看尹学军。   尹学军盯着小小,低声说:“她是来找我的。”   不知道他说的是树上的“吴小美”还是面前的吴小美。   小小转头问他:“你说谁来找你?”   尹学军朝那行字扬了扬下巴:“她。”停了停,他又说:“前几天,我在南山写生时,这行字曾经出现在我背后的树干上。”   小小说:“也许,这个叫吴小美的女人死前很犹豫,她一直在徘徊,先后选择了几棵树,又都改变了主意……” 尹学军突然说:“你对她太了解了。”   这天夜里,尹学军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在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山谷,又看到了那棵密匝匝的树。   树上吊着一个人,勾着头,背对着他。   他转身想跑,可是,后面却变成了万丈深渊,他差点跌下去。   他在悬崖边上站稳了,转过身来,紧紧盯住那个人的背影——墨绿色上衣,黑趟绒裤子,看不出是男是女。   一阵大风刮过,吊在树上的人被吹得转动起来,渐渐把正面朝向了尹学军——是个女的。她的脑袋上披着乱糟糟的头发,隐隐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是小小!   那阵风刮过去之后,她说话了,声音低低的,哑哑的,被绳子勒得透不出气来:“你…认…出…我…是…谁…了…吗…?”如果那块石头正巧是姚三文上吊时蹬落的,尹学军也许还不会这么害怕。可是,他们进北山的时候,姚三文已经吊死两天了。   那么,那块石头是怎么滚下来的呢?   想着想着,尹学军渐渐明白了——它是在为那个叫“吴小美”的女人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一直在执着地打听,到底有没有吴小美这个人。   他甚至通过一个人在公安局户籍科查过,除了小小,全县再没有一个叫吴小美的。   越找不到她,尹学军越恐惧。   他怀疑,有一天小小因为什么事想不开,已经吊死了,在树上挂了一夜,第二天蒙蒙亮,她自己解开绳索,跳到地上,一点点把舌头缩回去,梳了梳头,又回到了凤黄县城,回到了学校,回到了他们身边……   他提心吊胆,一天比一天神经兮兮了。 //////443334[/ ☆、第八十三章 采风11   白天走廊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天黑之后有人轻轻敲门,半夜里宿舍里的同学起夜……都会让他的心缩成一团。   这天,学校请来一个参加过圣保罗美术大展的画家座谈,还没有结束,尹学军就一个人离开了。   他刚刚走出梯形教室的门,后面就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他吓得一哆嗦。   回头看,是葛冬。   他神秘地说:“我知道姚三文是怎么死的了……”   “嗯?”尹学军马上盯住了葛冬的嘴,他希望听到这样的信息:姚三文之所以自杀是因为半个月前被班主任侮辱了一顿,或者是到医院检查发现染上了性病……   葛冬压低了声音,说:“因为他碰了一块不该碰的石头……”三个月前,葛冬带姚三文去过北山。这个年龄充满好奇,专门想去不该去的地方。   到了那个黑洞洞的隧道前,两个人谁都不敢第一个走进去。   葛冬首先打起了退堂鼓:“咱们……回去吧。”   姚三文说:“都走到这里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他朝里头看了看,又说:“咱们玩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走在前面。”   葛冬同意了。   第一次姚三文出的是石头,葛冬出的也是石头,不分胜负。   第二次,姚三文出的还是石头,葛冬出的也是石头,又一次不分胜负。   第三次,姚三文和葛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他们同时伸出手来——姚三文出的还是石头,而葛冬出的是布。姚三文输了。   葛冬幸灾乐祸地说:“你三次都出石头,肯定要输的。”   姚三文说:“没什么了不起,我先走!”   说完,他一头就钻了进去。   葛冬知道,姚三文表面上勇敢,其实他胆子最小。   葛冬随后跟了进去。   两个人走出了那条黑暗的隧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从那时起,姚三文似乎有些轻狂了,他一直走在最前面。   他们下了那条羊肠小道,又爬上那个平缓的山坡。   他们看见了一块平地,后面的山势突然陡峭起来。   那块平地上,长着一棵孤独的树,看起来它年龄很大了,又高又粗,叶子密密匝匝,深不可测。   树的周围是茂密的荒草,还有一堆石头,好像有人曾经要踩着它们摘到树上的什么。 姚三文像猴子一样爬了上去,踩着那堆石头,去抓那根横生的树枝,却够不着。   葛冬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   他跳了几下,还是差一点。最后,他爬下来,四处看了看,终于看见荒草丛中扔着一块石头,他把它搬起来,摞在最上头,又一次爬了上去。   葛冬突然喊了一声:“别动它!”   这时候,姚三文已经爬上去了,他转过头来说:“怎么了?”   葛冬的眼里闪出恐惧的光,他说:“你快下来!”   姚三文左右看了看,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头,他麻利地爬下来,来到葛冬跟前,:“你一惊一乍的,到底怎么了?”   葛冬想了想说:“没什么……”   “那你喊我干什么!”   “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吧。”   “为什么?”   “我觉得这个地方有点丧气……”   “丧气?”   “你看——” 葛冬隔着姚三文,胆怯地朝那堆石头指了指。   “那是石头啊。”   “你看那像不像上吊的地方……”   姚三文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嘴上却说:“我才不怕呢。”   然后,他径直走过去,围着树转了一圈。他被树干挡住之后,却没有闪出来。   葛冬等了一会儿,小心地走过去。   他看见姚三文愣在了那里,突然惊恐地叫起来:“这里真的吊死过人!”   接着,两个人撒腿就朝山坡下跑。   他们气喘吁吁地跑下山谷,又顺那条羊肠小道跑到隧道前,这才停下来。这时候,姚三文的脸色已经像纸一样白了。   “那棵树上刻着一行字:吴小美之墓。”   “看来,那里确实吊死过人……”   “完了,我搬那块石头了……会怎么样?”   “老辈人总说,吊死鬼踩的东西不能碰……”停了停,葛冬又小声说:“刚才,你三次出的都是石头……”   姚三文烦躁地说:“闭上你的乌鸦嘴!”   那天回来,葛冬先走进了隧道,姚三文走在后面。他的脊梁骨一直发冷。   他俩在同一个宿舍。   当天晚上回来,姚三文的神色一直很难看,看见寝室里挂的衣服,显得极其恐惧。受他的暗示,葛冬也害怕那吊在半空的衣服了。   寝室里其他同学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把衣服摘下来。   夜里,姚三文把蚊帐挡得严严实实,藏在里面,没有一点声息。   葛冬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里却被惊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看见姚三文影影绰绰坐在蚊帐里,指着房顶,大声叫着:“把那件衣服摘下来!”   晾衣绳上根本没有什么衣服!   葛冬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他急忙打开灯,说:“姚三文,没有衣服!你怎么了?”   姚三文隔着蚊帐盯着他,冷静地说:“别吵,是幻觉,是幻觉!”   “对了,是幻觉!”   姚三文似乎又清醒了几分,他低声说:“是做梦,我做梦了……”   就这样,每天半夜他都要坐起来,指着房顶惊恐地大叫:“把那件衣服摘下来!”……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三个月。时间长了,葛冬就不害怕了。   这一天夜里,没有月亮,寝室里一片漆黑。   大约半夜时,突然,葛冬看见姚三文的蚊帐慢慢撩开了,他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葛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他,想看看他要干什么。   姚三文没有走出去,他一步步走到了葛冬的床前,停下来,慢慢弯下身,把脸贴在葛冬的蚊帐上。   那张苍白的脸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十分恐怖。   葛冬抓着被角,连气都不敢喘了。   突然,姚三文说话了,他的声音很低,似乎怕别人听到:“葛冬,走哇,咱俩去北山……”   葛冬抖了一下,说:“深更半夜,你去北山干什么?”   “……去找她。”   “她是谁?”   “吴小美,她在等着我。”   “不,我不去!”   姚三文失望地叹了口气,直起腰来,轻轻地说:“那好吧,我一个人去了……”   说完,他直着身子走到门前,无声地拉开门,走出去,又无声地把门关上……葛冬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想起昨夜做的梦,他依然感到不寒而栗。   寝室里安静极了。他忽然意识到,昨夜里姚三文没有叫,他第一次睡得这样踏实。想到这里,他朝姚三文的床上看了看,发现他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人却不在。   他从来没有这么早起来过。   最初,葛冬以为他上厕所了,可是,等了半天,还是不见他回来。   姚三文一直没有回来。葛冬以为,他一定是受了刺激,离开学校,回家了,到父母身边休养几日。   两天之后,还不见他的影子。   葛冬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怪梦,渐渐明白了,姚三文就是在那天夜里出走的,他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看到姚三文出了门,于是才做了那个梦!   他对班主任说了这件事,班主任立即向学校领导反映了这个情况,学校领导马上给他家打电话……最后报了案。 第二天,尹学军没有去上课。   他发烧了,感到身子越来越轻,似乎飘了起来,最后,吊在了那根晾衣绳上。   那根晾衣绳一头系在窗户上,一头系在门框上。他吊在上面,居高临下,轻轻悠荡着。   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感到自己轻飘飘地落了下来。A走进来,走到尹学军的蚊帐前,朝里面看了看,说:“你退烧了吗?”   “好点了……”尹学军说。   “给,泰诺林。”他说着把一瓶药掏出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谢谢你。”   “我还得去上课,你快喝了吧。”   A说完就走了出去,轻轻把门关上了。   房子里安静下来。太静了,反而嘈杂起来,另一种声音缓缓泛起,那是尹学军耳朵里的声音。   他的身子又一次飘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开了,A和B下课一块回来了。   A一边把本子塞进枕头底下,一边拿起饭盒,说:“尹学军,你生病了?”   他倦倦地说:“还在高烧。”   “那得去诊所打吊针。”   “你不是给我买药了吗?一会儿我吃点就行了。”   A愣了愣:“我没给你买药哇!”   他也愣了:“刚才你没回来?”   A说:“没有啊。”   他打了个寒战,大声说:“你刚才明明给我买了一瓶泰诺林吗!”一边说一边朝床头柜看去,床头柜上光光的,什么都没有。   他张大了嘴。   A和B交换了一下眼色,接着,A走到他的床前,说:“你是烧出幻觉了,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我挺挺就能过去,你们吃饭去吧。”   A看了看B,对尹学军说:“你想吃什么,一会儿我们给你打回来。”   “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怎么行!”   “那你们就给我打回点米粥吧。”   A和B就走出去了。   宿舍里又剩下尹学军一个人了。他努力回想刚才A一个人进屋的情景,回想他的一举一动,越想越害怕——A分明回来过一次,他还走近了自己的蚊帐,把一瓶药放在了床头柜上,那不可能是幻觉!   门被推开了。   尹学军立即望过去,看见A轻轻走进来。尹学军不知底细,只有直直地盯着他。   “好没好点?”A一边说一边蹲下身,伸手在床下掏什么。   “好点了。” “我取个东西。”A又说。   尹学军想问他:“刚才是不是你给了我一瓶药?”但是,他没敢。   A好像拿出了一只碗和一双筷子,然后退了出去。   尹学军盯着门板,使劲地想——这个A是不是幻觉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的身子再次飘起来时,门被敲响了。   宿舍里的学生都去吃饭了,楼道里静极了,那敲门声显得很清脆。   他轻飘飘地落到了床上,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女声:“是我。”   尹学军的头脑一下变得十分清醒了,就像窗户上不太透明的玻璃突然被打碎。他猛地坐起来,撩开蚊帐,说:“你找谁?”   “请问,尹学军在吗?”   “我就是。”他一边说一边下了地。他站起来时,感到一阵昏眩,差点摔倒。   门轻轻开了,一个陌生的女孩走进来。   她头发直直的,穿着一件刺绣的白色旗袍,挺文气的样子。   他不敢肯定这个女孩是不是一个幻觉。他警惕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她打量了一下尹学军的脸,说:“你是……尹学军?”   “是。”   “听说,你一直在找我?”   尹学军的头皮一下就炸了:“你是……”   “我是吴小美。”   这一天终于到了!   她剪掉了蒙在脸上的长发,收回了吐出来的长舌,在苍白的脸上涂抹了血色,找上门来了!   她见尹学军不说话,又问:“你找我干什么?”   “我……曾经在三棵树上见过你的……名字,我想知道……到底有没有你这个人……”   她低下头,似乎笑了笑。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说:“没有我这个人。”   “那你……怎么站在我对面?”尹学军颤巍巍地问道。   “我的尸骨都没了。如果我活着,你该叫我奶奶的。”说完,她突然笑起来,脸上也迅速爬满了皱纹,转眼就变成了一个丑陋的老太太。   尹学军拼命地叫起来。   “嘭”一声,门被撞开了。   小小跑进来:“听说你发烧了?”   他盯着小小——另一个吴小美,冷冷地问:“你是谁?”   小小说:“什么?”   他双眼迷茫地说:“我出现幻觉了……你是谁!”   小小说:“我是小小,吴小美!”   尹学军不再说什么,爬起来,从她身旁走了下去。   她回过身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出去买衣服。”   “我陪你!”   “不!”他头也不回地说。   然后,他轻飘飘地走出了学校的大门,一直来到中心商场,在服装区转来转去,终于选中了一件墨绿色上衣,一条黑趟绒裤子。周末的晚上,小小步行从家里回学校。   这一夜,特别黑。   她经过一条黑暗的胡同,不禁想起了北山,想起了那棵树,想起了挂在上面的张开双臂的人……   突然,有人在后面张开双臂抱住了她,那力量不可抗拒。这个人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嘴,还没等她反抗,就昏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   有风,很大很凉的风。   她能感觉到,身下是长长的草。她一下坐起来。   黑暗中,有个声音响起:“这里是北山。旁边就是那棵树,它吊死过姚三文,吊死过尹学军……”   是葛冬!   小小傻住了:“你……”   黑暗中,葛冬继续在她耳旁说:“姚三文死的时候,穿的是一件墨绿色上衣,一条黑趟绒裤子,那不是他自己买的,是我给他买的……”   小小惊惶地问:“你,你,你杀了他?”   葛冬说:“是啊,我勒死了他,又把他吊在了这棵树上。本来,那天我带你们来北山,想用石头砸死他,可是,没有成功。没想到,我编了一个故事,就让他的精神崩溃了,很好。他上吊的时候,也穿上了一件墨绿色上衣,一条黑趟绒裤子,保持了服装统一。今天,我又到中心商场,给你买来了同样的上衣和裤子,你要不要试一下,合不合身?” //////443785[/ ☆、第八十四章 采风12 他不是爸爸   周继今年四岁半。   他是个男孩,虎头虎脑,长得很可爱。他在幼儿园中班。   这一天是休息日,爸爸带他到常青大街玩。   常青大街是A市有名的商业区,爸爸要给周继买一把玩具手枪。   这里是步行街,禁止各种车辆行驶,人很多,大家拥来挤去。   周继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他一路上都和爸爸喋喋不休。   “爸爸,你说,轮子是不是汽车的腿?”   “爸爸,天是小鸟的家,花是蜜蜂的家,对不对?”   “爸爸,你看路边的树就像一把把绿伞!”   爸爸不停地夸儿子有想象力,长大之后可以做诗人。   每一个孩子都是诗人。成年的诗人是被时光污染了的诗人。   走着走着,爸爸突然感到肚子有些疼。他看见路边有一个流动的公厕,就对周继说:“周继,爸爸去厕所,你在这里等爸爸,好吗?”   “好。”   爸爸有点不放心地说:“爸爸很快就出来,你站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记住了吗?”   “我知道。”   爸爸说完,快步走进了公厕。   只剩下周继了。   他在路边的花圃旁等了一会儿,目光透过人流晃动的身影,他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漂亮的阿姨在赠送气球,那些气球飘动在半空中,赤橙黄绿青蓝紫,很好看——那是一个快餐店在招徕顾客。   周继认为爸爸拉肚子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出来,就朝那个阿姨跑过去了:“阿姨,给我一只气球,好吗?”   “好啊,你要什么颜色的?”   “我要……那只紫色的。”   其实,周继并不是最喜欢紫色,而是因为那紫色的气球只剩下一只了,它在众多颜色里就显得很独特。   阿姨把气球递给他,他说了声“谢谢”,立即跑回去。   他没想到,爸爸这么快就从公厕里出来了,正站在公厕外焦急地东张西望。   “爸爸,我在这儿!”   爸爸看见了他,快步走过来,大声说:“你这孩子,真不听话!告诉你不要动,你还到处乱跑,把爸爸吓死了!”   “我只是到那儿拿了一只气球。”   “人这么多,一闪身就会走散!”   “好了,爸爸,下次我不这样了。”   爸爸把周继一举,让他骑在自己的脖梗上,说:“这次,你跑不了喽!”   接着,父子俩走进了旁边一家很大的商场。   来到儿童玩具区,周继的眼睛都不够用了,跑到这里看看,又跑到那里摸摸,对哪个玩具都爱不释手。   “周继,爸爸今天只给你买枪。”爸爸严肃地说。   他只好恋恋不舍放弃了那么多花花绿绿的玩具,直奔手枪。   他挑了一只最大的手枪,可以发出“哒哒哒”响声又可以发光那种。   爸爸把钱交到周继的手里,陪着他到收款台交了钱,然后走出商场的门。   今天的太阳真好。   爸爸看了看表,说:“天还早,咱们干什么去呢?”   “我想去游乐场,坐卡丁车!”   “不,爸爸领你去郊外玩,好不好?”   这个建议显然是勾起了周继的好奇心,他兴奋地说:“太好啦!”   爸爸领着周继,坐上一辆和天一样蓝的出租车,就驶向了野外。   出了城,走了不远,他们就看到了一片宽阔的草地,爸爸让出租车停下来,领着周继下了车。   草刚刚长出来,嫩绿嫩绿的,有蜻蜒在草地飞舞。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流水的声音。   父子俩下了公路,走向草地。   “爸爸,小草是不能踩的。咱家小区里不是写着吗?”   “小区里的草不能踩,野外的草可以踩。”爸爸只能这样解释。   周继想了想,说:“是不是小区里的小草有妈妈,有人管,而野外的小草没有妈妈,没人管?”   “算是吧。”   “那是不是说,笼子里的小鸟不能打,因为它有主人,而天上的小鸟就可以打了?”   “哪儿的小鸟都不能打,我们要爱护小鸟!”然后,爸爸马上岔开了话题:“你在这里随便撒野吧,你跑到哪儿爸爸都不怕了,我可以看见你。”   周继拿着他那只崭新的手枪,高兴地冲向了草地里。他的枪在虚张声势地响着:“哒哒哒……”   周继跑着跑着,脚步突然慢下来。   前面没有蝴蝶。他猛然意识到一个重大的问题:爸爸下巴上的那颗黑痣怎么不见了?   他是个警惕性很高的孩子。 平时,爷爷经常告诉他,不要给陌生人开门,遇到坏人要打110等等。他一个人在家时,即使是爸爸想进门都要经过一番复杂的盘问:   “你是谁?”   “爸爸。”   虽然周继熟悉爸爸的声音,却依然不开门,他还要进一步确认:“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一个编辑。”   “你编辑的杂志叫什么?”   “《小木偶》。”   说完这些,他才会放爸爸进来……   周继一边慢慢朝前走一边费力地回忆,确实没有看到爸爸下巴上的那颗痣!   难道爸爸到美容院把它挖掉了?   不对呀,早上爸爸领他出来时,那颗黑痣还在呀。   周继从早晨出门一点点朝后想,终于想起来——爸爸那颗痣就是从公厕出来之后不见的……   难道他不是爸爸?也许,爸爸并没有那么快就走出公厕,在他拿着气球跑回去的时候,真正的爸爸还在公厕里……   想到这里,周继的心“怦怦怦”跳起来,突然想哭。   终于,他转过身,朝回走去。爸爸还站在那里,笑吟吟地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爱意。   周继一点点走近他,双眼紧紧盯着他的下巴。终于,周继看清楚了,这个人的下巴上就是没有痣!   过去,爸爸曾经给周继讲过一个故事——有个孩子,他发觉爸爸不像爸爸,就使了一个计策,对那个人说:爸爸,明天我过生日,你可别忘了给我买生日蛋糕啊!——其实,他的生日早已经过去了……   周继停在了爸爸面前,仰着头说:“爸爸,咱们回常青街吧?”   “为什么?”   “明天我过生日啊!我刚想起来,你还没给我订蛋糕呢!”   爸爸看着周继的眼睛,笑吟吟地说:“忘不了,晚上我到咱家旁边那家蛋糕店给你订,订那种有音乐蜡烛的。”   周继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傻了。   他跟爸爸长得一模一样!   “你怎么了?”爸爸问。   周继突然转身,撒腿就跑!   “周继!你怎么了?快回来!”   周继跑得更快了。   他相信,真正的爸爸正在常青街心急如焚地寻找他!可是,他却被一个可怕的东西骗走了!   身后没有声音了。   周继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这一看吓得他魂飞魄散——   那个人趴在了地上,像游泳一样,朝他追来!   他的姿势是自由泳,双臂轮番朝后拨着土。他的胳膊比挖土机还有力,打进土里,挖出一条深沟,从身后扬出来,另一只胳膊又从前面打进土里……土和草叶翻飞。   他的脑袋在地面上朝上一拱一拱,好像在换气。   他的一双脚面击打着地面。   他的速度快极了,转眼就逼近了!   周继“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但是他没有停止奔跑。   就在那个人要抓到他脚腕子的时候,他跑上了公路,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周继一边拼命朝那辆出租车摆手,一边朝后看……   那个人已经停住了,慢慢爬了起来。   他的脸还是爸爸的脸,只是粘满了土。   他盯着周继,咬牙切齿,脸上的土不停地掉下来。他一字一顿地说:“小东西,我一定要抓住你的。”   然后,他像要沉入水底一样,猛吸一口气,慢慢陷进草地中——他的脚不见了,腿不见了,肚子不见了,脖子不见了,脑袋不见了……   最后,那个脑袋大的深洞自动填平,草地还是草地,完整无缺。……回到常青街,周继终于把爸爸找到了。   爸爸早就对他说过:如果你和爸爸走散了,就回到走散的地方等,一定要等,直到爸爸出现。他相信周继会这样做的。   周继扑到爸爸怀里又大哭起来。   无论周继怎么说,爸爸都不相信真的会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周继清清楚楚地记着那个人在地面上游泳的样子,他的速度跟草上的蛇一样快。   回到家之后,周继连续做噩梦——那个人在草地上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小东西,我一定要抓到你的。   他经常在梦中惊叫着醒来。   爸爸妈妈轻轻抚摸他的头,说:“不怕,不怕,没事的。” 我是谁   我是惟一知晓内情的人。   关于那个骗走周继的人,只有我,知道他的来历,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东西,知道他怎样改头换面,知道他为什么要猎捕周继,知道他抓到周继之后要干什么。   而且,我是惟一能对付他的人。   可是我想制服他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和他硬碰硬的话,胜负不定。   说起来你会觉得荒唐,所有这些都是我梦到的情景,可是我坚信这是谁在冥冥之中通知我。   我一定要保护周继。   只有我有希望救他。   为了孩子。   不要以为我是一个超人,其实我只是一个很正常的人。   我姓周,是一个国企技术员,相貌平凡,喜欢帮助别人。   我的工资不高,但由于我太太做生意,所以家里有一些钱,所以我到泉城来寻找我的保护对象——周继,还不至于没有盘缠。 正邪两方   泉城是个很小的城市。   梦只给我了一个信息——那个叫周继的孩子在泉城,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在哪个幼儿园。   我想在这个城市里找到周继,很难。   但是我又不能借助其他一些手段,比如找派出所,警察不会相信我的话。也不能在报纸上登启事,因为那个人看见了就会知道我的介入,他会更加疯狂,在我找到周继之前就把他捕捉到手。   我只有四处奔走,走访各个幼儿园。   到达泉城后天就黑了。   我得首先保证休息。   这天这里,我又做梦了,梦见那个人也正在寻找周继。   他发现了自己的破绽,现在他已经在下巴上附加了一颗黑痣。而且他探到了周继的出生日期。   现在他准备就绪,四处寻觅周继的气味。   周继太小了,他并没有发现,尽管这个人跟他爸爸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还是有一点区别——周继爸爸的脸很阳光,而这个人的脸很阴暗。   他四处奔走,鼻子不停地抽动着。   他的眼睛一点点变绿…… /////// ☆、第八十五章 采风13 老太太   我发现这个城市有点不对头。   大家好像都认识我,都在回避我。   我经常看到有人在角落或者在暗处对我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所有人的脸好像都有点模糊。   连楼房那黑洞洞的窗户都变成了一只只眼睛,有眼无珠,把我窥视。   我怀疑这个城市的人都成了那个人的同伙。   我把大衣领子竖起来,急匆匆地走在路上。   我没有戴手表的习惯,就想问问时间。正巧看见前面有个烟摊,一个老太太一边守烟摊一边听收音机。那是中国最早生产的收音机,“红星牌”。   “大妈,请问现在几点了?”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头都没有抬,说了一句:“十一点半。”   我一愣,现在明明是早晨,怎么可能十一点半了呢?   “不可能吧?您的表是不是不准了?”   她把头抬起来,看了我一眼,这时候,我发现这个老太太长得有点凶。她冷冰冰地说:“我的时间就是十一点半,你不信就问别人去。”   她的时间?这是什么话?   就在这时候,好像为了验证老太太的话,收音机正巧报时:……刚才最后一响,北京时间十一点半整。   它竟然跟老太太一唱一和!收音机报时哪有报11点半的呢?   我盯着那台古老的收音机,感到十分古怪:   老太太不再搭理我,把收音机紧紧抱在了怀里,像抱着猫一样,一只手还在收音机上亲热地摸摩着。   我必须赶快离开这个烟摊,赶快离开这个时间。   想到这里,我立即走开了。   走出了一段路,我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香烟架已经把那个老太太和那台收音机都挡住了。 孩子   周继又上幼儿园了。   他还是个小孩子,很快就忘掉了那段恐怖的记忆,只是夜里他偶尔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不着时,面对黑暗,才会忽然想起那一幕来。   这一天,他正在幼儿园玩耍,忽然感觉到那个人朝他走近了,走近了……   他哆嗦着哭起来。   老师感到很奇怪,周继平时很少哭的,今天怎么了?   “周继,你哭什么?”   “我怕……”   “哪个小朋友欺负你了吗?”   “不是,有个坏人,他跟爸爸长得一模一样,他在找我,他要害我……”   “别怕,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已经越来越近了!”   “就算是有坏人,你在幼儿园,他也不敢进来,有老师在。”   周继抬脸看着老师,毫无信任。   他觉得,那个东西是老师抵挡不了的。园长也不行。   “老师,你还是把我藏到床下去吧?求求你。” 这包子太香了   我得赶快找到周继。   可是,奔走了一上午,我竟然毫无所获。   我感到肚子有点饿了。我说过,我不是一个超人,而是一个平常人,跟你们一样,要吃喝拉撒。只不过,我是一个热爱正义、尊老爱幼的平常人。   但是,英雄也要吃饭。何况我现在仅仅是一个准备做英雄的人。   路过一个包子铺,我就进去了。   里面很冷清,没有一个人,连笼屉都没有一丝热气。人呢?   我喊了一声:“老板!”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男一女,女的年龄大一些,像个老板娘;男的年龄更大一些,像个伙计。   他们好像藏在外面什么地方,一直等着我走进这道门槛。   我甚至感觉到他们两个人都是刚刚把笑敛住,我从他们的脸上嗅出了那种味道。   “有热包子吗?”我特意在前面加了一个“热”字。   “有啊,要多少?”女的问。   “一屉。”我说。   那个像伙计的男人就从一个门帘下面钻进了另一个毗连的房子。接着,他递出来一屉包子。那女人端给了我。   我夹起一个咬了一口,还真是热的。我就大口吃起来。   吃着吃着,我忽然感到这包子哪里有点不对头,渐渐停止了咀嚼。   到底是哪里不对头呢?我一时说不清。它不大不小,不硌牙,也没有臭味……   我蓦地想到是什么问题了——这包子太香了。   不像是猪肉,不像是羊肉,不像是狗肉,不像是鱼肉,不像是驴肉……   那是什么肉?这么细腻,这么香!   我打了个冷战。   猛地抬起头,通过两个房间中间的一个小方窗,我看见那两个人正在鬼笑着偷看我。   他们见我抬起头,立即躲开了。   我不敢再吃了,我怕吃出一个指甲或者其它什么东西来。   我慢慢咀嚼嘴里还没有咽下的包子,胃里极不舒服,不知该不该把这屉包子舍弃。   终于,我朝着那个小方窗说:“老板,请问这是什么肉?”   那个女人根本没露头,但是她说话了:“这是李志全的肉。”   我一惊,李志全的肉!   我猛地站起来,大声问:“你这是人肉?!”   那个女的从小方窗探出脑袋,改口说:“我是说,这是我从李志泉那儿买的肉。至于是什么肉,我也不清楚。”   “那你怎么可以用它做包子?”我愤怒地问。   那女人不紧不慢地说:“那有什么?他家的店只卖两种肉,羊肉和牛肉。而我这个包子铺也只卖羊肉包子和牛肉包子,外面挂着牌子,写得清清楚楚。我不知道牛肉还是羊肉,但我卖的是牛肉包子价。怎么,不行吗?”   我卡壳了。   我觉得,这两个人在玩我。   他们和那个老太太一样,都是撒谎。   没有人对我说真话。 南辕北辙   我一边走一边打听。   一个穿蓝白相间病号服的老头走过来,他的样子很慈祥。   我正犹豫问不问他,他已经察觉到了我想跟他说话,竟主动停下来,说:“师傅,你是外地人吧?我是这里的老住户了,你想打听什么地方?”   “大伯,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幼儿园?”   “幼儿园?有啊。你朝前走,见到第一个红绿灯左转,见到第一个左转的胡同,进去就是。”   “谢谢啊。”   我按照大伯说的话左转左转,看到那条胡同直通一个大门。   我快步走过去。   大门的牌子上写着:夕阳红敬老院。   一群穿蓝白相间病号服的老人形如槁木,都呆呆地坐在圆形的花池前,盯着我。   他们那无数双混沌的眼神令人齿寒。   我木木地立着,不知这对视的结果会是什么。   又被人忽悠了?   也许是那个大伯年龄大了,耳朵背,搞错了……   正巧,这时走过来一个面色黑红的中年男人,一看他就是锅炉工。   我问他:“师傅,这附近有幼儿园吗?”   他指指那个敬老院的方向笑了:“那不是幼儿园吗?”   我一惊:“那是敬老院啊!”   他眯眼看了看,说:“噢,那一定是迁走了。这里原来是幼儿园。”   “哪里还有呢?”   “天王商场旁有一个粉巷,从粉巷进去有个红大门,那里是个幼儿园。”   “天王商场还远吗?”   “坐59路车走三站。”   “谢谢你。”   “不客气。”   我按那个人的指引又找去了。   这一次更阴森,我看见那个红大门竟是一个火葬厂!   哪有火葬厂建在城里的? 这家火葬厂治理得很好,厂内绿草如茵,花团锦簇,十分整洁。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找的是幼儿园。   我压制着内心的惊惧,索性走了过去。   看门的是一个妇女,她穿着整洁,眉清目秀。   “大姐,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你说。”   我就把事情的经过从头至尾对她讲了。   她听着听着瞪大了眼:“真有这事儿?”   “请你相信我。我现在必须赶快找到这个孩子。请你告诉我,这附近哪有幼儿园?”   “那孩子在哪个幼儿园?”   “我不知道,我现在只能盲目地找,哪家都行。”   她突然低声说:“那你就进来吧。”   我懵了,进这个大门?这是火葬厂啊。她也在忽悠我!   她见我呆愣着,就说:“你怎么了?我不是说了吗——你进来吧。”   “这是……火葬厂,我找幼儿园,幼儿园!”我生怕她听不清。   “我们厂有个后大门,从那个后大门走出去就是一家幼儿园——领导不让无关人员进入我们厂的!”   我不信,我不信幼儿园和火葬厂比邻。   我说:“我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然后看着她,一步步地退开……   穿病号服的老头子,像锅炉工的黑红脸膛大汉,还有这个干净的看门女人,她们都在撒谎!   我不知道他们都是谁。   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我只要找到那个孩子。他是那样天真,那样聪明,他的年龄是那样小……救救他,他越来越危险了。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请立即告诉我,我的QQ号是596184414。   我叫周德东,善良的周德东。 他真的来了   老师发觉周继的神态越来越不对头。   他经常避开其他小朋友,一个人站在窗前朝外面张望,眼神里充满不安。   “周继,你到底怎么了?”   “老师,他正在四处找我,他越来越近了……”   “你说的到底是谁?”   “一个土里的人……”   “周继,土里怎么会有人呢?”老师细心地摸了摸周继的额头,不热。   “老师,你相信我,他要害死我!”   “你怎么知道他要来了?”   “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是小朋友们在跑动!”   “不,里边有他的脚步声,我能区分出来。他越来越近了!” 另一个孩子   我看见一个中年男子,他骑着一辆旧自行车,后座上带着一个小孩。   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那个小孩戴一顶小红帽,很鲜艳,一下就把我的眼睛吸引过去了。   他们是去幼儿园!   自行车的速度很慢,我立即加快脚步跟上去。   我相信他们可以把我领进一个幼儿园。   路上的自行车很多,我一直紧紧盯着那顶小红帽。   突然,中年男子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好像做错了什么事,立即放慢了脚步,眼睛看别处。我感到自己的神态鬼崇得像个小特务。   我的心思似乎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警惕地放快了车速。   我小跑起来。   我判断幼儿园不会很远。   小红帽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乖乖地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   中年男子又一次回过头来,他是想看看把我落下了多远。   我又一次放慢了脚步,像没事儿一样看着他。   显然,我和他的距离让他感到了吃惊。他的眼神里显现出了十足的敌意。   他把自行车蹬得更快了,简直可以称为逃窜了。   我也不再伪装,撒腿奔跑起来。我一定要追上这个小红帽。   我有点担心,万一他们摔了怎么办?但是,我已经别无选择,我只有跟着这个小红帽才有可能找到幼儿园。   中年男子为什么要躲我呢?为什么所有人都对我心存戒备,如此诡秘呢?   我忽然想到,一会儿我得去照照镜子。   我离小红帽越来越近了。   中年男人回头看了看,然后他把自行车骑向了路旁的一家商场。   我快步跟随。   他迅速停好自行车,连锁都没锁,抱着小红帽快步走进了商场。   我追了进去。   商场里的人很多,挡住了我的视线,小红帽不见了。   商场里的顾客似乎也对我很防备,他们用异常的眼光看着我,而且都躲开了。   我顾不上这么多,急步朝前走,眼睛在人头中寻找。   没有小红帽。   前面有几个小姐披着红色绶带,正在促销化妆品。   我走上去,问一个小姐:“请问,你看没看见有一个戴小红帽的孩子?”   那个小姐好像害怕惹麻烦一样连连摇头。   我刚想走到另一个柜台问,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轻轻说:“你找的是我吗?”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突然消失的中年男子!可是孩子不见了,那顶小红帽戴在中年男子的脑袋上,怪模怪样的。他警惕地看着我,轻声说:“你找我有事吗?”   我愣愣地问:“那个小孩呢?”   “我就是小孩啊。”   我不想再受他的玩弄,低头朝外走。我放弃了。   中年男子在后面依然声音很轻地说:“叔叔,你去哪儿?” //////444990[/ ☆、第八十六章 出发   (对于之前旅行的更新,实在抱歉,确实是为了不断更被扣钱而贴的,现在回到了杭州,更新恢复正常,希望你们见谅,对不住。小说已经快要到高潮了,旅行的所见所闻都是小说的好素材,好了,正文更新吧,今天和明天都是单更,后天开始双更一个星期,说到做到。)   我开车回了侦探社,胖子先去准备明天的行程,而我也得回侦探社里收拾衣物,对于破解出的密码,对于这一个月以来从没有停下来的事件,我仿佛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般,可我却不能醒来了,我已经触及到了一块很大的棋盘,我不是棋子,也不是下棋的人,只是个旁观者,但是就算如此,我也要参与进去,把这里面关于我所有的一切都挖掘出来,就算头破血流。   黎正现在很可能在孤军奋战,我们要去帮他,虽然联系不上他,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就在三花,他之所以什么都不告诉我,是要保护我,不让我牵涉进这危险之中,但世事无常,一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黎正师傅失踪之事,竟然也和我的事情有关,我想,这也是黎正万万没有想到的吧,命运真是爱捉弄人。   我打点了几件厚棉衣和保暖内衣带上,现在是11月份,这三花冷的要命,曾经以前去过三花旅过游,回来就得了重感冒,发烧了一个星期还不见好。我将一切打点结束,也没有多带什么东西,就一个手提小箱子。   轻轻的合上箱子,往手里一提,却不自觉的又走到了老猫的房间,我将手提箱轻轻的放下,又坐在了老猫的房间,心中却涌起一阵极度的惶惶不安感,我一度不接受的自杀死因,现在被完全推翻,我却真正的不知所措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老猫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和那帮人会有瓜葛,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或许从刚开始,他就想要一个人。   我整了整老猫床头的枕头,被子,一丝不苟,扫了扫床板积起的灰尘。做完这一切,我将衣架上那老旧的棕灰色大衣摘下,裹在了自己的身上,长久没有洗的大衣有些霉味,但裹的我却无比的暖。   嘴角微微的扬起,我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以前常常嘲笑老猫的打扮,但当我自己真正的穿上这件大衣之时,我的心情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那种涌动在血液里的东西,真正的活了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提箱提了起来,走出了房间,轻轻的把门带上,这算是简单的告别了。离开了侦探社之后,就往胖子家里开,开到胖子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时分,天色微暗。   胖子打点好了一切,钱,机票,所有的一切都由他负责,我虽然不好意思,但我知道,拒绝也是没有用的。听胖子说起,临崖谷在三花的一个偏远的村子,是一座小山,基本没有什么名气,三花这城市的经济本不发达,靠旅游业起家,现在整个市非常富足,但是临崖谷所在的村子叫做措达,地处偏远,开发难度高,旅游业发达和这个偏远小村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这个村子的一直很穷。   但是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信息会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旁,我和胖子都有些诧异,但细细一想,如果他们苦苦追寻的东西在太过明显的地方,似乎也是说不过去,但是,我们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老猫在保护的,和他们在寻找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胖子一晚上都没有什么话,只是一口一口的抽着闷烟,我见到了他师父的照片,中气十足,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想来胖子和他师父的感情一定很深。   我也不好多问,但那些人似乎是有计划的来,先抓走老道士,再有目的接近我,最后套出密码,我还是太嫩了,被他们玩在鼓掌之中,但是奇怪的事,他们所有做的事情都是在暗中进行的。   他们派关伶接近我,想让关伶和我一起,就是为了老猫可能留下的东西。那天的禁魁,在咬我的最后那一瞬间收住了嘴,被喝令离开,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并不想伤害我,相反的,他们可能还在保护我。   想到这里,我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思绪突然拉回到了在陈锋家里的那一场大战,关伶带着黎正的突然出现,以至于到悄无声息的扭转战局,似乎关伶一直都是关键点。   她扭转了我们的下风局面,打昏了李志,拿到了罐子威胁,这当中看似自然,却不知她做了多少的手脚,甚至于那晚我的浑身燥热,差一点就将关伶压在身下,现在想来,却也可能是关伶给我下了什么媚药也说不定。虽说男人都好色,但是我定力却也不会差成这样。   带着满肚子的疑窦和对明天开始的旅程的担忧,我最终睡了过去,身子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了惊的猫。   闹钟定在5点半,准时响了起来,我却没有一点疲累,一下子起了来,洗漱完毕之后就在门口等胖子。   胖子出来以后也是有点诧异,见我这么早就起来了。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对我打了个手势就下了楼,他也只提着一个小包,看来也和我一样准备轻装上阵,佣人给我们准备好了早餐,也难为她这么一大早就起来给我弄早餐。   我坐在位子上吃着早餐,胖子一直和女佣交代着什么,,那女佣神色担忧,不住的点头。之后胖子只拿了两片麦芽面包就招呼着我出门了。我和胖子拦了辆的士就往机场赶去。   飞机飞了三个多小时就到了三花,我坐在飞机里连一个回笼觉都没有睡好,我们形色匆匆的出了机场,身边大多都是来旅游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倦意,眉头都组成了大大的一个困字。   措达并不在三花的旅游线内,所以我们要去措达必须自己找车过去。我和胖子拦了辆的士,那司机一听到我们要去措达,死活都不肯,脸上阴晴不定的,慌里慌张的。   胖子从兜里掏出根烟,对那个司机招了招手,示意司机下车,那司机虽然表情不对,但是也还是下了车,胖子将烟轻轻的递上,点燃打火机点上,讪笑着点上,那司机倒也没怎么推脱,客气的接过,我也点上根烟,虽然不会抽,但也跟着稍微装点样子,胖子这架势一看就知道是要套套这司机的话。   “师傅,为啥不愿意带我们去措达,据我所知,那措达和市中心的距离并没有多少远。”胖子抽了口烟,随意的问道。那司机也是大早班,现在也才9点时分,脸上有些疲累,抽到口烟表情甚是惬意,还有胖子这烟一看就知道不是啥便宜货,虽然我认不得牌子。   那司机惬意的吐了口烟,看了我们一眼,“你们要去措达干啥。”司机带着一些乡音,问道。“嗨,我们俩是来旅游的,我俩是驴友,不想走旅游线,想去点不一样的地方。”胖子笑笑着说道,我夹着烟,一直不出声,知道现在也不是我说话的时候。   “劝你们还是别去那地了,那地方,阴的很,本地人都不爱去那,路又难走,说说都晦气。”司机露出一幅嫌恶的表情。我和胖子眼神一对,知道问这司机肯定有门。   “真的还是假的,师傅,我们哥俩是无神论者,不信这些邪门的事情的,你尽管说。”胖子又回到,那司机抖了抖烟灰,突然压低了声音,“你以为我们这三花是故意不开发措达的么,政府想破了头都想把这村子开发成旅游区,那村子的很原始,自然风光很好,甚至比那些啥啥啥的AAAAA级景区好的太多,当然我也是听人说的。但是啊那村子,从来都是闭塞的,而且这村子从来不喜欢外面人进到他们村子,自然也不愿意接受政府的条件开发村子,甚至那些公职人员千辛万苦的爬到这老村,都跟狗一样被打了出去。”司机阴测测的说着,重重的吸了一口烟。   “然后呢,师傅。”胖子立马问道,那司机又抖了抖手,胖子一见那司机的烟要没了,马上掏出一根重新递上,估摸这司机也是个老烟枪了,手指头黄蜡蜡的。   司机吐了个眼圈,又说了起来:“后来啊,这政府哪容的下这村里人做主,直接强行开垦山道,造路开发,那村子里总共也就是二三十口人,一下子都造反了,男女老少的跟政府就要拼了,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可到最后政府却突然放弃了造路,退出了这个闭塞的村子。当时所有三花的人都是奇怪啊,这政府啥时候这么软了,后来我们才知道,你们猜猜,这当中发生了啥。”司机还故意吊人胃口,我和胖子马上摇了摇头。   “那些修路的工人啊,总共十三个,在施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死了6个,有几个是被铲车当场铲死的,还有几个是不注意摔下山道的,这事情啊,邪门的很,这事情出了,哪还有工人敢修路啊,都要退出,可这政府都做到这地步了,哪还能停,还是调派了6.7个工人顶上,可这工期是一拖再拖,这些山道根本打不进粧,就算打进了也是不牢固,隔三差五的还死个人,虽然没有当初一口气死那么多人,但是这路实在是难造,后来政府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撤掉工人,退出了山村,那些工人都说,那措达的村子里有诅咒,在诅咒他们呢,想想都有些害怕。”司机看着我们,压低着声音说道。   我和胖子皱着眉头,听完司机的故事,也有些不适,这样听起来,这措达村貌似是凶险无比。“现在怎么办。”我低低的问道,胖子压了压我的手,给那司机又递上根烟,那司机一接过烟,高兴的紧,夹在耳朵上。   ”师傅,帮帮忙,带我们去那措达一趟,不用送我们到村里,只需要送到山口子,我们自己爬上去,我多加你50,怎么样。“胖子讪笑着和那司机说道,那司机脸上有些犹豫。   “师傅,你就帮帮忙吧。”我也巴结道,最终司机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说好了,只送到山口子,还有,如果你们出了事情,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司机发动了车子,对着我们说道。   我和胖子自然是满口答应,千恩万谢的。   司机发动了车子,往机场外驶去。//////446006[/ ☆、第八十七章 化妆   车子摇摇晃晃的开着,司机的表情一直很不安,其实很多做这行的人都对这些神里神叨的事情很是忌讳,胖子坐在车前座,手里攥着背包,不知道在想什么。   估摸开了半个多小时,司机缓缓的停了下来,“到了,前面就是措达的山口子,翻过这山口子,再走条山涧小路就能到措达了,你们自己上去吧。说好了多加50的,快给我。”司机显得很不耐烦,虽说是在山口子前面,但我目测看来离那山口子起码还有1.200米的距离,这司机不是框我们,他是真怕啊。   胖子讪笑着将一张毛爷爷递给司机,“大哥辛苦辛苦,不用找了。”司机脸色也是一喜,应是好久没有见到如此大方的客人了,要知道三花这个地方的出租车,起步价才7块钱。   “那行,你们如果真是来旅游的,要注意安全,我真的提醒过你们了,我走了。”司机将钱塞到上衣口袋,劝我们道。   “行了,师傅慢走。”我和胖子下了车,胖子笑着和司机告了别。司机开出一段路之后,突然又开了回来,我和胖子一阵诧异,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难道是嫌钱少?   “噢对了,这是我名片,好人做到底,如果你们出村想要回市区,可以来找我,这荒郊野外的,连只鸡都没有。”司机从兜里掏出张纸片塞给我们,然后一下子就开走了。   “三花的人大多都是善良的,虽然对这古怪的地方他们也是忌讳。”胖子摇了摇手中的名片,塞进了裤兜。   “诸葛,现在咋办。”我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山口子,“都到这里了,还能咋办,走吧,现在才十点多,我们快点进村,对了,我们这样子关伶那帮人如果看见我们,肯定一眼就认出来了。乔装一下。”胖子面色严肃的对我说道。   “乔装,拿什么乔装?你以为拍电影啊。”我被胖子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胖子突然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咧开的样子让我很想一巴掌扇上去。   胖子把背后的包转到胸前,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我早就准备好了。”我看着那鼓鼓的背包,皱起了眉头。   事实证明,这个叫做诸葛的胖子,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是做事还是很有谱的,那个小包里满是瓶瓶罐罐的化妆品,还有各种各样的衣物,我甚至看到了女人的连衣裙。   胖子把我拉到了一个草丛里,虽然这里是荒郊野外,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胖子将包里的瓶瓶罐罐拿了出来,弄出一瓶就往我脸上抹。   “吗的你要干啥。”我被他这一弄,有些不舒服,“闭嘴,你当老子想伺候你啊,别动,帮你化个老妆,沾个胡子没人认的出你的。”胖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拼命的揉着我的脸,突然感觉自己很像小时玩的橡皮泥,被随意的捏着。   最后还是放弃了抵抗,任胖子动着,胖子一下子拿刷着一下子拿笔描着,表情严肃认真,大概化了一个多小时,胖子一下子呼出一口气,将手里的笔放了下来,然后将一边的圆镜子递给我。   我轻轻的拿起镜子,当我看到镜子里的中年男人的时候,吓的差点把这镜子扔掉,这种感觉跟拿了照妖镜一样,吗的,这还是我吗?   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蜡黄,还带着微微的皱纹,看起来皮肤都有些松弛,像个3.40岁的老男人,“你怎么给我整成这样!”我瞪大着眼睛质问胖子道。   “行了,就得整得你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才好,你脸上可全都是高级货,就算沾水,也能保证一个星期不会掉。”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撮小胡子往我鼻子下粘,他这一粘,我更认不出自己了,完全就是另外个人,这胖子从哪学的化妆术,这么厉害。   “好了,折腾完你,折腾我自己了。”胖子将我手里的圆镜拿了过去,自顾自化了起来,可这一化我就看出了问题,这根本就是在化女人妆啊,描眉,夹睫毛,画眼线,腮红,唇蜜,打粉,我看的目瞪口呆,这架势,比女人都还专业啊。   胖子一丝不苟的化着,完全一点理我的意思,我也只能干看着,大概化了半个多小时,胖子就满意的放下了镜子,一张女人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我面前,只是留着板寸平头,像个刚剃了度的尼姑,胖子看着我突然抛了个媚眼,然后妩媚的一笑,我一阵恶心,“吗的,少恶心我。”我骂道。   “哎呦大爷,小女子芳龄18,不知道大爷可有兴趣,带小女子回家,为您做饭洗衣,伺候您呢?”胖子妩媚的说道,这胖子不仅妆容变了,连声音竟都变得细尖,像极了女人。   “滚蛋,快点,你要是不抓鬼,去开个化妆品店,一定赚翻。”我拍了一下胖子的肩膀,眼睛不敢往她的脸上看,一想到她是胖子我就想吐。   “好的大爷,谢谢大爷夸奖。”胖子笑了一下,将眼镜摘下,戴上隐形眼镜,然后从包里面扒拉出一顶假发,往自己头上小心的戴上,然后对着镜子拨弄着。   后来的他的动作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看到最恶心的场景,他还从包里掏出了个胸罩,掀起衣服给自己套上,动作熟练,又把那连衣裙套上,下身套上一条紧身的牛仔裤。   “大功告成。”胖子撩了撩耳边的头发,说道。现在的胖子,已经是活脱脱的一个女人,而且按正常眼光来看,还是个美女,除了稍微胖了点。   “不行了,你先让我吐会儿。”看到胖子这幅鬼样子,我本就没吃多少的早饭,都快要交代了。   “哎呀老公,走了啦,我们还要去办事呢。”胖子带着细尖的女人声,做作的说道,我已经完全无语了,残念的看着他,“娘的你走不走。”胖子终于按耐不住,吼了出来,现在是男人的声音,这粗狂的男人声音配上他的外形,搞的我一阵鸡皮疙瘩。   “好好好,走走走。”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胖子将那些瓶瓶罐罐全都塞回包里,然后也跟着我站了起来。   我和胖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们向前走去,走到了那个山口子,也没有多想,就和胖子上去了,我现在和胖子的样子,背着个大包,像极了出来旅游的老夫少妻,如果真遇上那伙人,应该是认不出我们。   不过这山口子真如司机所说,特别的难走,这山口子还有原来修路的痕迹,旁边还有散落的钢筋,不过早就生锈了,绣的不成样子,和红土都快成一色了。   胖子虽然现在是女人样子,不过这地方没有啥人,胖子这走路方式还是男人的,所以颇为滑稽,有好几次我走着走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惹来胖子一顿骂。   我和胖子爬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这山口子才算走完,累的我和胖子都是气喘吁吁,胖子满头都是汗,干脆把假发拿了下来不断的扇着,吗的我坐在一旁又没忍住,大声的笑了起来,真的不是我想笑,他的这幅鬼德行,真心是忍不住。   胖子明显是累了,不想理我,拿着齐肩假发不断的扇着,扇了一会儿之后又重新套上,“行了,那司机说了再过这条小路就能到措达了,这什么破村子,原始人么,累死老子了。”胖子对我招呼道,自己往前走去。   虽然还没有休息够,但也是没有办法,也只好直起了身子,跟了上去。胖子走了一段路之后突然拉着我,然后指着前方的山路。“看。”   我循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这松软的山路有好些人的脚印,前面那块山路的土质应该特别松软,才留下这么多的脚印。   “吴钦阳,你怎么看的。”胖子望着那些凌乱的脚印,问道。“八成是那帮人,这措达村这么闭塞,基本不会有人来,而且这脚印明显是进村的,你数数大概有多少人,我们好做准备。”   我对着蹲在地上的胖子说道,胖子点了点头,开始数了起来。“大概4.5个人,其中一个脚印比较小,应该是个女人,会不会是那个叫关伶的女人。”胖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我。   我脸上阴晴不定,“4.5个,行了,走吧,我们进村小心点,免得露陷。”听到关伶这两个字,浑身不适,那种被欺骗的感觉又重新涌了出来。   我和胖子绕过那块地,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走去,那帮人果然已经在我们之前赶到了这里,虽然不确定这脚印是否是他们的,但是如果按那司机所说,应是八九不离十,这村子很小,我和胖子肯定会暴露,到时候就要看我们的演技如何了。   想到这里,心里都有些紧张起来。   “吴钦阳,镇定一点。”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甩了甩额前的头发,耸了耸胸部。这鬼样子让我又笑了出来,真是在如此紧张的时刻还能卖个骚,服了.....//////446603[/ ☆、第八十八章 入村   我和胖子绕着这山涧小路七歪八拐的,还差点迷了路,从12点多走到了三点多才算走到,累的我和胖子差点背过气,终于一个破落的村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和胖子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这个村子,我本是不相信司机所说的东西的,直到我看到了这个破烂的村子,这村子很原始,哪有什么水泥房子,全都是土砖草木搭起来的,整个村子小的一眼就能看遍,房屋前是一大片田地,现在已经秋收完毕,没有什么人在田野耕作,玉米秸秆堆了一地,放在田边,似乎是为了作为肥料使用,这村子如此闭塞,想来这些粮食也是自种自吃的。   我觉得我和胖子跋山涉水的,好像来到了陶渊明所写的桃花源,因为除了村子的破败,所有的景色都是未雕琢的自然风光,实在太过漂亮,而且这空气清新的让人舒适。   我算是理解了为什么政府想尽办法的想要开发这个村子,这样原始古朴的村子坐落在这自然之中,确实有一份别样的美,比三花那些标榜着自然风光的景区甩了好几条街。   “走,进去吧。”胖子也和我一样,脸上带着一丝讶异,如果我们真是来旅游的,那这几个小时的跋涉真的太过有意义了,只可惜的是,我们来这个落后的地方可不是来看风景的。   我和胖子迈开步子,胖子将手挽住我的胳膊,动作自然,我一阵恶心,但也逃不开,现在已经到了村子里了,演戏要演足,不然被关伶那帮人发现,是要出事了。   我现在的妆容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我自然不能露出年轻人的姿态,我酝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带着胖子进了村子,胖子表情妩媚,一只手挽着我一只手拨弄着头发。   我和胖子走在道上,村子里没有多少人,似乎都在休息,我和胖子刚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了一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我和胖子一下子转身,发现离我们不远处一个年轻男人看着我,表情有些警惕和戒备,穿着一身奇怪的服饰,像是少数民族的衣服。   我和胖子对看一眼,知道这人肯定是村里的人,司机说过,这村子里人不喜欢外人进入,在他发飙之前,一定要安抚住他,不然得出事,我们才刚到,可不想前功尽弃。   “吴钦阳,你别吵,让我来。”胖子扯了扯我,压低了声音,“哎,小哥,别误会,我们是来旅游的。”挽着我的手的胖子对着那个男人叫道,然后拉着我往那年轻人走过去。胖子扭着腰带着我走到了年轻人跟前。   年轻人眉宇间带着不信任,不过眼睛还是多看了胖子几眼。“来旅游,不去三花别的地方,来我们这做什么。”年轻人显得有些急躁,说话有些冲。   “别误会别误会,我和我丈夫是来度蜜月的,不想走那些旅游线,贪新鲜才来了这里,小哥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胖子笑眯眯的说道,声音尖细,听起来和女人无异,连我都有些错觉,觉得挽着我的手的是个真的女人。】   “我们村不喜欢外人,你们快走吧,不要想在我们这里打转,我们这里不喜欢。”年轻男人对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走,我和胖子爬了这么久才到这里,哪里是这么几句能打发走的。   胖子当即从兜里掏出一张毛爷爷,不由分说的塞到年轻男人的手里,“大哥,这是一点小意思,您收下。”“你干嘛。”年轻男人叫喊道,手一下子挣脱,钱掉在地上,他对这个钱完全一点兴趣都没有,胖子的脸一下子有些跨,还有人不吃钱这一套的。   我一下子拉过胖子,“胖子,你傻啊,人家这村子跟个荒村似的,哪稀罕钱的,给他东西。”胖子这才反应过来,这村子如此的闭塞,估计有钱也买不到个屁,垮下的脸一下子又笑了起来。   “哎呦小哥你看我,这不是急了么,我们夫妻俩真是来旅游的。”胖子笑眯眯的说道,从小包里拿出一包烟,这烟和刚才孝敬司机的一样,胖子这包里的存活还真不少。   “小哥,你抽抽,进口货,味道烈的很,您消消气。”胖子一下子把烟递了上去,刚才这年轻人表情还是斩钉截铁的,现在突然脸色微变,有些犹豫起来,这烟果然是通杀的好物。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左手有些忐忑,胖子一看有门,马上把烟给这男人点上,动作妩媚,像个少妇一般。   那男人从腰背后突然抽出个大筒子,吓了我和胖子一跳,以为他要揍我们,结果他将手里的烟放在筒子的一个小口上,嘴对着筒子的上分洗了起来,表情突然变得惬意,轻轻的吐了一口烟。   这筒子原来是用来抽烟的烟筒,不过这东西也太大了点,像极了那种历史书上贴的抽鸦片的烟筒,年轻男人满足的吸着,眉头舒展,看来肯定也是个老烟枪了,随身还带着烟筒......   “你们真的是来旅游的?”年轻男人的语气明显缓和下来,拿人家的手短。“哎,哎,我们夫妻俩真是来旅游的,烟的味儿正么。”胖子讪笑着说着,一下子把整包烟塞到年轻男人手里。   “这城里的东西就是好,好了,你们要呆几天。”年轻男人捧着烟筒,问道。“两天,两天我们就走。”胖子回答道,“两天....那行,你们跟我来,我问问我阿爸同不同意。”年轻人想了一下,对我们勾了勾手........   我和胖子一见有了谱,脸色都是一喜,跟在了年轻人背后,这年轻人要回去问他爸,估计他爸也是这小村子的小领导一类的。   “两位怎么称呼,我叫力扎。”年轻男人把烟筒上的烟取下,拧灭,小心的把还有半根没抽的烟收进上衣口袋,这村子里的人看来真没尝过什么好东西。   “我叫丽娜,我男人别人都叫他吴哥。”胖子挽着我,笑着回到,丽娜,也亏胖子取的出来。“小哥多多指教。”我也跟着应了句,礼貌性的伸出了手,哪知道这年轻人男人一点都没有伸手的意思,搞的我一阵尴尬。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握手的规矩。”力扎有些抱歉道,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我,活了三四十岁了,连入乡随俗都不懂,力扎小哥不要见怪。”   “我阿爸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你们快点跟上吧,我也不知道我阿爸会不会同意,如果他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了。”力扎加快了速度。   我和胖子也加快了步伐,始终跟在力扎后面,村里的人很多都走出了房子,每个人都穿着和力扎身上一样的服饰,上黑下白,有些像清朝的褂子,头上戴着顶毡帽一类的帽子,皮肤黝黑,眼神里都带着警惕和戒备。   那些眼神看的我和胖子都有些不舒服,我们不愿意多想。“小哥,我想问问,除了我们,这几天还有人进村么?”胖子冷不丁的来了一句,问着走在前面的力扎。   力扎摇了摇头,“没有,村子已经好久没有来外人了,村子就这么大,如果有别人进村,我们肯定就知道了。”   我和胖子眉头微皱,心生奇怪,“那些人没有来村子,那他们去哪了。”我低声问胖子道,胖子明显也是脸色诧异,这帮人没有进村,那会去了哪里。   “可能绕过村子,直接去了临崖谷,只是这地方山路难走,方位难辨,他们是如何走去的。”胖子也有些疑惑。   “力扎小哥,我想问一下,这临崖谷在何处,是否就在这村边。”我试探性的问道。   “你们问临崖谷做什么,这临崖谷确实是在我们村边,这山谷陡峭难走,连村子里都不愿意走那,如果你们是来旅游的,可千万别去那,连我们本村人都不愿意去那,太凶险了。”   力扎一字一句的说道。//////447330[/ ☆、第八十九章 东西   我们听着力扎的话也是一惊,原本以为这临崖谷应该只是座普通小山,现在从力扎这话听起来,这临崖谷竟是陡峭无比,连土生土长的措达人都不愿意去那,那我和胖子如何去的了那里。   算了,现在还是不要管这么多了,现在这个村子里住下打探虚实,关伶那帮人既然没有进村,那应该直接是绕村往临崖谷里去了,只是这山势如此陡峭,不知他们如何去得。   力扎带着我们走了没有多远,就在一座房子前停了下来,这房子上面盖着茅草,全木质的结构,看上去虽然有些破败,但比起村子里的其他的房子,这房子都能称的上豪宅了,那裸露在外的木头没有上漆,那颜色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的木头,该是什么百年树龄的老木,颜色纯实,看起来颇为厚重。   力扎轻轻的把门推开,提醒我们注意门槛,措达这地方的门槛很高,竟到我小腿这里。我和胖子小心的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胖子一直扮演者她的女人,全程一直挽着我的手紧紧的。走到厅里才发现,这个原始的村子竟然没有通电,连个电灯泡都找不到,那厅里的桌子上摆着一盏煤油灯,感觉算是这屋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你们在厅子里等我,我去请我阿爸出来。”力扎对我们说道,我们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等着,然后他转身走进了屋里。   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了笃笃笃的声音,里屋的帘布子被慢慢的揭开,一只苍老的手出现在我们眼前,手上的皮肤黝黑,带着龟裂的痕迹,好像被阳光晒的裂开了一半,干巴巴的没有什么水分。   紧接着一个头探了出来,吓了我和胖子一跳,这力扎的阿爸面容枯槁,活像个骷髅上套着一层皮,瘦的不成样子,看着实在渗人。这老头拄着拐杖笃笃笃的从帘布那走了出来,力扎在一侧恭敬的扶着,我和胖子赶紧收好不礼貌的表情。   “就是你们两个想来我们这里住下两日?”老头颤巍巍的坐在了凳子上,拐杖插在地上,手放在拐杖上看着我们,那眼神竟带着锐气,本来眼眶就已经有些凹陷,看的我浑身不舒服。   “是的老人家,我和我家男人是来你这里观光的,麻烦老人家通融通融,让我们能在这村里住上两日。”胖子甜甜的说到,这声音比女人还女人。   “闭嘴,哪轮的到你们这些女人说话,让你做主的说话。”老头子突然表情一狠,目露凶光,拐杖重重的戳了一下地,发出沉闷的突的一声。   胖子被这一喝表情顿时尴尬,一幅吃了鳖的样子。我见这场面不对,赶紧出声,“老人家不好意思,这女人家的不会说话,您老消消气,我和我这婆娘刚结婚,所以来这三花旅游,听别人说你们这村子风光好,所以才想来你们这村子住上两日,两日就走,当然,该给多少我们一分都不会少。”我恭敬的对着老头子说道,话语小心,生怕又惹得他不高兴。   老头子阴测测的盯着我们,半天都没有说话,整个厅子里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一般,带着一股诡异的味道,我和胖子站在原地,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就在我和胖子快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那老头突然开了口,声音沙哑。“行了,就两日,两日后就离开这村子,我们这不欢迎你们,力扎,把隔壁屋子的房间腾给他们。”老头子再次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拄着拐杖往回走,力扎陪在一侧扶着。   “谢谢老人家,谢谢老人家。”我不住的感谢,老头子头也没回,没有理会我的道谢,我竟还听到他轻蔑的一声冷哼,搞的一阵尴尬。   “这老不死的刚才吼我,娘的要不是有事在身,老娘非抽他个大耳刮子解解气。”胖子见老头进了屋,愤愤不平的说道,得,他现在已经完全入了戏,连自称都变成了老娘,我不禁有些好笑。   “行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人家的地盘就忍忍,要是你真扇了,我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出这个破村子。”我安抚胖子道。   “我也就是发发牢骚,正事要紧。”胖子摆了摆手,一幅臭脸的样子,显然心情不爽。   力扎很快就从里屋出来了,走到我们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歉意,“我阿爸的脾气不好,你们不要介意。”   “没事的没事的,老人家嘛,可以理解。”我摇了摇手,“那行,你们随我来吧,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力扎跨过门槛,招呼我们跟上。   我和胖子跟了上去,跟着力扎到了房子的隔壁,这房子好像很久没有人住了,有些破落。   “这屋子本来是我阿嫲住的,后来她老人家走了,这屋子就空置出来了,刚好给你们住了,钱这些你们随便给点吧。”力扎一边说着一边用钥匙开着门。   屋子门被推开,一股子的霉味扑面而来,熏的我有些咳嗽,看来这屋子真是很久没人住了,屋子里有些昏暗。   力扎进了屋子,将窗帘拉开,让阳光透进来,厅里的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里面是一个面无表情的老人,眼睛直勾勾的,在大白天都看的我渗的慌,感觉在盯着我一样。   胖子一进门就拉了我一下,表情有些不对,我一阵诧异,“怎么了。”我轻声问道,力扎已经进了里屋给我们收拾床铺了,胖子张着脖子,确定那力扎进了里屋之后才放下心来。   “这屋子阴气很重,肯定有东西在这里。”胖子阴测测的说道,我听的寒毛一竖,鸡皮疙瘩瞬间起了来,脸缓缓的转向那个遗像,看着照片里那个黑白老人,打了个冷颤。   “你别吓我啊,艹,大白天的。”我声音都有些抖,“不用太担心,应该不是什么厉鬼,等那力扎走了我们再说。”胖子挥了挥手,示意我不要多说。   我不敢看那遗像,一想到胖子说这里有东西我就慌,虽然见过这么多神神怪怪的东西,但是对这种东西还是有着本能的害怕。   “好了,床铺给你们扑好了,都是新的被子,洗过了的,你们可以住下来了。”力扎从里屋出来,抱着一床被子对我们说道。   我和胖子赶紧收了表情,又恢复原来笑眯眯的样子,“那谢谢了,麻烦你了。”我笑着说道,把力扎送出了门。   “哦,对了,在村里不要走动的太频繁,村里人不太喜欢外面的人。其实我们这里的人大多都善良,只是民风如此而已。”力扎走到门口对我们说道。   “还有,不要私自去临崖谷那,不然你们死在那里,我们村子可不管。”力扎说完,也没管我们回不回答,自顾自抱着那床脏被子走了。   我谢了一声,把门给关上了,阳光照的屋子里还是挺亮堂的,不过给胖子的话一说,感觉整个屋子都带着一丝诡异。   突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吓的我一声大叫,差点把魂都给吓没了。我喘着粗气转过头,发现是胖子,他妩媚的看着我,暗送着秋波。“你看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要不要...嘿嘿嘿。”   “滚一边玩蛋去,少恶心我,别给老子闹,你说这屋子的有东西,在哪那。”我嫌恶的把他的手拨开。   “在那老藤椅上坐着呢。”胖子手轻轻的一指,随意的说道。   我的头转向厅子里的那个老藤椅,感觉它好像在轻微的摇动,一阵阴风从窗外吹了进来。   突然打了个寒颤。//////447462 ☆、第九十章 婆婆   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空荡荡的老藤椅,不断的吞咽着口水,“胖子,你大爷的不要吓我。”我低低的吼了句,眼睛根本无法从老藤椅上挪开,胖子看着我紧张的样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他现在说话都是用女人的声音,这笑声显得更加的诡异,搞的我现在就像有人在给我挠痒,我却碰不到。   “好了好了,不用太紧张,只是个不愿意投胎的老鬼而已。”胖子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松。我被他这么一说,微微的吐了一口气,可哪敢放松下来,神经一直崩的紧紧的。   胖子莞尔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尖尖的小东西,“现在还不是什么开眼的时候,先用这个替代吧,我一进这屋子就闻到一丝鬼气,不过这鬼气很是平和,我才会放下心来,这鬼应是那力扎的阿妈,没有什么怨气的孤魂野鬼而已。”胖子一边说一边将那尖尖的东西放在四方桌上,那尖尖的东西颜色呈青绿色,绿中带黄,表面光滑,像是什么角一类的东西。   “去,把窗帘拉上。”胖子对我摆了摆手,我点点头,走到窗边,把窗帘刷的合了上,原本还算亮堂的厅子一下子又暗了下来,只有几缕阳光顺着窗帘缝钻了进来。胖子从小包里取出一个打火机,啪的打开了,微黄的火苗照亮了房间的一小块。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奇的盯着胖子,“这玩意难道是犀牛角?”我问道,这是我突然想到的,有不少电影还有小说都有提到过犀牛角点着能照出鬼怪,只是不知真假而已,看着胖子的样子,似乎真的是要点燃那个小角,我这才意识过来。   “呦,吴钦阳,有点文化啊,犀牛角都知道。这犀牛角啊,虽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神,但确实是可以照出鬼的,只是不会很清楚而已。”胖子将打火机挪到那小角前,火苗歪斜着碰在犀牛角的尖头上,火苗在那犀牛角上烧了很久才算点着了,一道幽绿色的火光缓缓的燃烧着,有些微弱。   胖子将打火机收好,然后轻轻的将犀牛角从桌子上拿了起来,带着我缓缓的往那老藤椅处走。犀牛灯的灯光微弱,看的我一阵紧张,生怕它突然熄灭,但奇怪的是,虽然火光微弱,但是那火却是直挺挺的,很是牢固的样子。   当我们走到老藤椅前的时候,一个穿着与那村子里黑白相间服装的老人显了出来,是个女人,大约6.70岁上下,神色安详,如果不是被这犀牛灯照着,我真的会以为面前这个老女人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老婆婆躺在老藤椅上,闭着双眼,似乎在睡觉的样子。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正在思考着怎么办的时候,突然老婆婆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直勾勾的看着我,跟那遗像上的眼神一模一样,我被吓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被胖子扶住,犀牛灯的火光摇晃了一下,却也没有熄灭。   “瞧你这点出息。”胖子扶住我的肩膀,碎了我一口,我有些尴尬,赶紧定住身形,告诉自己不能乱。“你们是谁。”那老婆看到我们,表情却并没有多少讶异,神色自若的问道。   “婆婆,从你的面色看来,你已经死了6.7年了,为什么不去投胎,赖在这房子里。”胖子没有回答老婆婆的话,反问道。老婆婆听到胖子的问话,原本安详的表情突然有些垮下来,眼睛里竟带上了泪,声音竟然都带上了哭腔。   “我舍不得我家男人和阿大啊。”婆婆从藤椅上坐了起来,不断的抹着眼泪,我看了胖子一眼,胖子举着犀牛灯,神色淡定,似乎早知道婆婆会说出这种话。   “婆婆,我本是不愿意管这档子事情的,但是我既然住进了这屋子,自然也是要管管的,你舍不得你家男人和儿子,赖在这屋子里不去投胎,你虽然没有什么怨气,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我要是猜的没错,你那男人肯定经常到这屋子里坐坐吧。”胖子慢悠悠的说道,言下之意就是那男人是知道婆婆的鬼魂还在屋子里的,我突然想起了那力扎的父亲老态龙钟的模样,瘦的皮包骨模样。   “我其实也是不愿意呆在这里的,我男人的身体最近越来越差了,我知道阴阳相隔,他的身子是被我拖垮的,但是我是真的舍不得啊。”婆婆把眼角的泪抹去,哽咽着说道,力扎的父亲的身体我想应该就是因为这婆婆的原因了,鬼的阴气重,再加上那老头子年岁渐大,阳气也不足,很容易被这阴气侵袭,让身体每况愈下。   从她的话语里能够听出来,那力扎父亲与她的感情肯定是很好的,不然也不可能死了这么多年都不愿意离开这个家。“婆婆,若你是真为了你家男人和儿子好,就该好好的去投胎轮回,而不是赖在这里害了自家男人。”胖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最近已经想要走了,但我家男人死活是不同意,他是真舍不得我,他昨天突然告诉我,可以让我复活,让我可以跟她一直生活下去。”婆婆突然眼神有些坚定,对着我们说道。   “复活!”胖子不可置信的叫喊道,就在我们还想接着往下问的时候,突然房门被人猛的踹开,阳光迅速灌入,本就微弱的犀牛灯一下子熄灭,婆婆一下子消失在我们眼前,力扎的阿爸站在门口,左手压着拐杖,双脚在微微的发着抖。   “你们在干什么!”他盛怒的对我们吼道,胖子迅速的将熄灭的犀牛灯塞进了袋子里,“你想要复活一个亡魂,你是疯了吗?”胖子对着门口的老头吼道,声音尖利,这种情况下胖子依旧表现出了影帝的水准。   “你们不是来旅游的,你们到底是谁!给我滚,滚出这个村子。”老头子已经震怒了,额头青筋暴起,深陷的眼眶里的眼神像要杀人,“到底是谁告诉你可以复活亡魂的。”胖子继续吼着,就在我刚要说话的时候,突然老爷子的身后,一圈又一圈的人围了上来,很快门口就站满了人,黑压压的,大概有3.40人,这架势是想干什么?   我和胖子被这阵势吓的一惊,连连后退,吗的来这破村子还没一个小时就犯上事了?我看的一阵心惊,这明显是来者不善的意思。“桑扎叔,现在怎么办。”老头子身后突然有一个身形高大的人问道,原来这老爷子叫做桑扎。   老头子压着拐杖,面色阴冷的看着我们,“早就知道你们不是来旅游的,还有这等本事,阿爸,复活阿嫲不是要个女人吗,就拿他们好了。”力扎站在老头子身旁,冷冷的说道,吗的这人半个小时前还是一副善良嘴脸,现在就成这幅德行了,还想要我们的命?   “嗯,抓住她们,这种人在村子里,留不得。”老爷子敲了敲拐杖,我和胖子简直就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村子里对我们的火气到底是如何而来的,为什么一下子就要抓我们,我和胖子做的只是照出了那个孤鬼婆婆而已,充其量和她多说了几句话而已,这样子就要我们的命?   老头子的拐杖声停下,身后好几个状如牛的男人走了出来,跨过门槛就往屋子里走了过来......................................//////447910[/ ☆、第九十一章 生变1 “胖子,咋办。”我低声问道,看着那几个往我们走来的大汉,“吗的,着了道了,肯定出事了。还能怎么办,打。”胖子把身上的包甩在背后,拿着卡子一下子卡住包,固定在身上,抢先冲了上去,不愧是影帝级别的,跑起来都还扭着腰。   我也没了办法,人家摆明了没啥道理的,跟他们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我咬了咬牙也跟着冲了上去,胖子一幅巾帼枭雄本色,连拽带踢,我也不甘示弱的和那壮汉扭打在一起。   .....................................................................................................................................................................................................................................................................................................................................   我以为我和胖子能够抵抗上几个回合的,结果那四个壮汉像提着猫一样一下子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一下子把我摔在门框上,我疼的龇牙咧嘴,叫苦不迭,胖子被死死的压在地上,因为是女人,并没有捱多少下,胖子一直在死命的挣扎,但无奈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也好不到哪去,刚摔下去就被人压住了,动弹不得了。“死娘们,力气倒挺大。”那个壮汉死死的压着胖子,狠狠的碎了一口。我和胖子一下子被人拿绳子绑在了一起。“桑扎叔,这样子会不会不好。”人群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怯生生的。   “如果不抓他们,难道要用村里的命么,没人会知道的。”那个叫做桑扎的老头冷冷的说,看着我和胖子。难道自从我和胖子一进村他们就先想要我们的命了,不会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的我们才进村一个小时不到,为毛变故会起的如此之快。   我现在完全已经是一头雾水了,胖子和我被五花大绑的提了起来,怪不得那司机把这破村子形容的如此凶险,都他吗的一群刁民啊。“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还有没有王法了,放开我。”我被人提着,大声的吼着。   “桑扎叔,现在怎么办。”那壮汉提着我,问老头子道。“免得夜长梦多,到傍晚就把那女人给祭了。”老头子看着胖子,冷冷的说道。吗的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胖子是个男儿身,要是现在们露了馅,可能立马就被弄死了,难活命了。   胖子一直憋着不说话,想必他现在也已经想到了,因为他们他是女人才抓的他,如果现在暴露出来,他们下不了台,肯定要直接弄死我们的,胖子的面色很难看,我们本以为这次要对付的是关伶那一帮人而已,结果现在才发现,还有一帮刁民。   ....................................................................................................................................................................................................................................................................................................   “老头,听我一句劝,这世上没有什么复活之法,你到底是听谁的,你那婆娘再不离开,你和他都得出事,你看你那身子,早就快撑不住了。”胖子对着桑扎老头好言相劝道,可那桑扎一声冷哼,没有理会胖子,挥了挥手,那壮汉一人一个提着我和胖子就往外走。   惨了惨了,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结果就要莫名其妙的被人弄死在这了,而且是一头雾水的状态,真是有够悲剧的。我和胖子被提到了一个小空地上,那俩壮汉也不客气,直接把我和胖子丢在地上,摔得我又是一阵疼。   整个村子的村民都跟着那俩壮汉到了空地,对着我和胖子指指点点,眼神复杂。“你们俩看着他们,都散了吧。”桑扎老头敲了敲拐杖,对着那帮村民说道,这桑扎老头果然是这村里村长一类的人物,说话很有分量,他话音刚落,围观的村民都纷纷散了。   那两个壮汉守在我和胖子身前,桑扎让力扎搬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起来,那力扎守在一旁,没有再看我们。“胖子,现在怎么办,虎口没到,先进了狼窝了啊。”我低声的问道,“怕什么,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是个男人,要是真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得挂,我在想告诉他那婆娘能复活是什么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复活之法。”胖子回答道。   “会不会是关伶那帮人?”我皱着眉头,想着刚才那婆婆所说的话,她说她已经准备离开了,但是那老头昨天突然说可以复活她,昨天,会不会是关伶那帮人提前到了村子,然后告诉了那个老头子,以此来获得某些特殊的条件呢,想到这里,不禁冷汗涔涔。   “没准的,那帮人阴邪法术这么多,据我所知,肉身要是已经毁坏,鬼魂不可能会复活,除非...”胖子突然瞪大了眼睛,“除非什么...”我赶紧问道,“借尸还魂...我知道了,他们以为我是个女人,想要用我这个肉身装那女人的魂魄。娘的,这么阴损的法术都能传授,这是一命换一命的邪术。怪不得要动我们这些外乡人,呸,心真他妈的的狠。”   我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桑扎,脸色有些沉。“就算这样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是个男人,能撑多久是多久,找个机会跑。”胖子皱着眉头低低的说道。手不断的在绳子上挣扎着。   但我和胖子弄了半天,这绳子却是纹丝不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阳光暗淡,整个村子都被一片暖色夕阳的光笼罩,老头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向还在一旁的我和胖子,他的神情很冷漠,像是看着牲畜一般。   “好了,动手吧。”老头子冷冷的说道,那些早已经散了的村民,突然又慢慢的聚拢了过来,围着空地。   我和胖子的冷汗流了下来,我的脑子拼命的想着到底该怎么办...........................................。。。。。。。。。。。。。。。。。。 (第二章写的脑子有点乱。待我明日梳理梳理)//////448096[/ ☆、第九十二章 生变2   那本站在我身前抽着大烟的壮汉,轻轻的吐了一口烟,然后将手里的烟筒丢在一旁,拍了拍手往我们走来,那壮汉把胖子提了起来,那些村民竟搭起了一个台子,桌子凳子摆齐,什么酒菜蜡烛都摆好,像极了7月半祭拜的仪式。   胖子被人死死按在凳子上,然后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跟凳子绑在了一起,“去把你阿嫲请来。”桑扎老头从口袋里摸出个小袋子,递给力扎,我定睛一看,这袋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的脑袋突然回想了起来,这不是引魂袋嘛,我曾见黎正用过,用这袋子装过李小开的魂。这种闭塞的村子,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果然这件事情不单纯,力扎说的在我们之前没有人进入村子,肯定是骗我们的,关伶那帮人不仅已经来了,还给了桑扎这种阴邪法术,还将这引魂袋交予了这桑扎。   那力扎接过袋子,匆匆的往人群外走,我被压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胖子被绑在椅子上,没有出声,似乎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似的。力扎很快的就回来了,这村子也就这么点大。   “阿爸,阿嫲在里面了。”力扎将引魂袋交还给桑扎老头,老头点了点头,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往桌子那走。村子里的人恭敬的给桑扎让开,“杀鸡,放鸡血。”桑扎动了动拐杖,对站在胖子旁边的壮汉吩咐道。壮汉领会的点了点头,人群中马上有人将一只活鸡递了上来。   那只鸡眼睛里布满了惊恐,一直在扑哧着翅膀,使劲的挣扎着,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己即将面临死亡,胖子沉着脸,没有什么表情,但我看的出来,他已经紧张的要命。   那壮汉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对着那扑哧着的鸡的脖子就是一刀,干净利落,血一下子从脖子处涌了出来,一个村妇拿着一个碗接在鸡脖子下面,那本还活蹦乱跳的鸡渐渐的没有了动静,身子垂了下来,脖子处的血不断的流到了碗里,很快就积满了一个小碗。   壮汉见碗里的鸡血已经放满,轻轻的一提,把鸡扔在了一旁的火盆子里,鸡毛迅速的烧燃,整只鸡都烧了起来,那壮汉将鸡血放在桌子上,一下子走到胖子面前,胖子明显一惊,”小娘们,该取取你的血了。”那壮汉一说完,抓着胖子的手指头就是一划,胖子眉头一皱,吃痛的表情。   整个场内气氛诡异,整个村的村民都神情严肃的看着场内,面无表情的像一群死尸。胖子的血被迅速的滴入还温热的鸡血里面,那壮汉死死的握着胖子的手指头,没有放开的意思,直到滴了大半分钟才放开。   他滴完血之后还用布条帮胖子绑上了伤口,“二娘,把女红布拿来。”桑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看到胖子放血结束之后冷冷的对着那个刚才接鸡血的村妇说道。“哎。”那村妇应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块小布条,那布条是白色的,长长的一条,布条中间部位有一块很深的颜色,像是血迹干了的颜色,呈红褐色。   我突然大惊过来,这布不就是女人月事之时所戴的东西嘛!这村子如此闭塞,肯定也没有卫生巾之类的现代东西,他们这施法竟用到如此秽物,想到这里,胃里翻江倒海,不禁有些想吐。“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你们快点住手。”我没了主意,大声的吼道,虽然自知只是徒劳的喊叫。   “别急,等事成了就到你了,犯法?犯什么法,在这里,我们就是法。不然你们以为,我们这村子能太平到现在么?”桑扎转过头来看着我,阴森森的说道,眼神里竟带上了一丝残忍。   我被他这话吓的一惊,冷汗止不住的流下,“这么说,那些修路的工人,不是因为意外死的,而是你们弄死的....”我咬着牙,不示弱的问道。桑扎看了我一眼,把头转了回去,没有回答。但从他那冷漠的眼神里看出,他已经默认了。   壮汉已经接过了女红布,在手上缠了缠,缠成一个小卷,桑扎从怀里取出一块红布,颤巍巍的打开,从红布里取出了几缕头发,一下子把头发扔到了那鸡血碗里。   “阿海,可以了,给他擦上。“桑扎扔完头发,对着早就准备好的壮汉说道,那壮汉一下子将那女红布浸到血里面,胖子明显也已经知道那布是什么东西,面色惊恐的看着那布,”卧槽,不要拿这种东西来恶心我,拿开,给我拿开。”胖子恶心的大叫道,可那壮汉哪容的他喊叫,一下子抓着他的脑袋,拿着那满是血的女红布拼命的往胖子脸上抹去。   胖子死命的挣扎,动弹不得。脸和脖子一下子全是血,看着可怖至极,胖子一直瞪着眼睛,眼睛里想要杀人,我刚想喊叫被站在我面前的另外一个男人一下子踢倒,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胖子被如此对待,我已经气的牙齿咯咯响,怪就怪在我和胖子把所有预想好的都是来对付关伶那伙人,可没想到茬子会出的这么快,而且是要命的茬子,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查清楚,和胖子怎么能死在这里。   壮汉终于是停了下来,胖子整个都是血,看的让人害怕,“桑扎叔,好了。”那壮汉转过身子对着桑扎说道,桑扎点了点头,“你去洗洗吧。”他上前一步,走到胖子面前。   那壮汉一得到吩咐,马上就嫌恶的把那女红布丢在火盆里,手在水盆里洗了起来。“不要怪我,怪只怪你们这些外乡人不听劝,非要到我们这村里来。”桑扎将那引魂袋拿在手里,对着胖子说道。   “嘿嘿嘿,你把我整的这么惨,我会还给你的,老头,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胖子看着桑扎,竟然笑了起来,胖子这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胖子还有什么后招没有使?   桑扎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就算你有点本事又怎么样,我那婆娘上了你的身,你的魂可就没有了。”桑扎阴测测的说道,完全不理会胖子的威胁,胖子依旧笑眯眯的,不再说话。   桑扎将手里的引魂袋拿了起来,轻轻的将袋子上的绳子解开,那引魂袋突然无风自鼓,整个引魂袋涨的很大,我突然听到空气里传来一阵啸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引魂袋里冲了出来,整个场内阴风大起,不断的有砂石被吹起刮蹭到我的脸上,弄的我眼睛都睁不开。   桑扎突然变得有些激动,整个人都发起抖来,“阿芬啊,快回来陪我吧,我等的太久了,太久太久了。”桑扎抖动着嘴唇,沙哑着说道,守在一旁的力扎也是心情激动,紧咬着嘴唇。   那股阴风形成一个小小的旋风,直直的往胖子身上刮去,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担心着被绑在椅子上的胖子,胖子却是一副神情自若模样,满是血的脸带着一丝可怖、   那股阴风直接打在了胖子身上,那四方桌子都摇晃了起来,围观的村民表情纷纷惊讶,他们似乎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哈哈哈哈哈,桑扎老头,你等着后悔吧。”胖子大笑起来,对着那桑扎吼道,整个人都在颤抖,那阴风刮的很急,不断的往胖子身体里钻,胖子大笑着,但是眉头紧皱,却也是万分痛苦。   我看的一阵揪心。“别逞徒劳口舌之快。”桑扎对着胖子喝道。   胖子本还在大笑着,那阴风一下子停了下来,场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胖子瞪大了双眼,头垂了下来。//////448580[/ ☆、第九十三章 借尸还魂?   本来严肃的围观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都瞪大着眼睛看着低垂着头的胖子,桑扎神色激动,人都有些站不稳,“阿芬,阿芬...”他嘴里不断的念叨着,看着胖子,力扎怕桑扎摔到,一直扶着。   胖子已经一动不动了,我看的心急,“胖子,胖子,给老子醒醒,吗的这么个小鬼就把你弄死了?醒醒啊。”我倒在地上大声的吼叫起来,对着那没有了生气的胖子,站在我前面的男人一下子又给了我一脚,这一脚一下子就踹在我的脸上,不偏不倚,我又被踹的呜咽起来,蜷缩着身子,疼的我呲牙咧嘴。   眼睛还是紧紧昏厥了的胖子,心里还在担心着。所有人都在看着胖子,桑扎也是不敢靠近,一直看着。   突然,胖子低垂着的头一下子抬了起来,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吓声,连桑扎都被惊的倒退好几步,那站在一旁的壮汉干脆被吓的摔在了地上,娘的果然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   胖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睛突然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妩媚,让我看的更加的丈二摸不着头,“阿芬,是你么。”桑扎颤抖着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道,胖子媚着眼睛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么,阿芬,我们终于又可以一起了。”桑扎激动的身形都不稳了,“阿嫲。”力扎竟然哭了起来,对着胖子悲声声的叫道,我看的一头雾水,这胖子是男人身,怎么可能可以借尸还魂呢,我奇怪的看着胖子。   胖子把头微微的转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我,我被她看的一阵毛骨悚然,我无法确定这看着我的人到底是不是胖子,突然他的眼睛微微的眨了眨,眨的很快,很难注意到,他眨完眼睛就把头转了回去,又看着桑扎老头。   果然,胖子没有被上身,他现在还在演着呢,如果有奥斯卡,我真的要颁奖给他了,活脱脱一个影帝啊,看着桑扎和他儿子的激动样子,我不禁有些好笑,“芬嫂回来了,真的是芬嫂。”围观的人发出了欣喜的声音,整个村子都骚动了起来。   “老头子,我有些累了,你快来扶我起来,这一身血的脏死人了。”胖子缓缓的说道,那桑扎哪敢怠慢,一下子把力扎支了上去。力扎马上上前给胖子松了绑,桑扎自己都站不稳了还要伸出手去扶胖子,胖子也不客气,一下子搭在桑扎的手上,那桑扎一个踉跄,拐杖都摔在了地上,但还是死撑着。我忍着笑,不让自己笑出声,幸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胖子身上。   “老头子,让大伙都散了吧,阿芬有些累了,想要早点休息了,和这人的身体还要磨合一段时间,晚上我要睡老屋子,有打扫好么。”胖子对着桑扎问道,“哎,当然有的,当然有的,阿大定期都在打扫呢。慢点走慢点走。”桑扎将地上的拐杖捡了起来,高兴的说道。   这胖子的演技真心是365度无死角啊,演的比女人还要女人,我一直憋着笑快要憋出内伤了,想起了小时候看的西游记,那孙悟空扮作金角银角的狐狸精干娘,耍的金角银角团团转,不过胖子充其量也是个猪八戒,算不上孙悟空。   “好了,你阿嫲既然已经回来了,把那男人做掉吧,尸首丢在深山里喂狼吧。”桑扎本来高兴的脸突然又阴沉了下来,对着力扎吩咐道。我一听这话就慌了神,吗的胖子是安全了,他们现在要做掉我啊。   我拼命的朝胖子挤着颜色,神色慌乱,胖子看着我的样子,对着我轻轻的压了压手,让我安静下来。我也不敢乱说话,万一把胖子给暴露了,我们俩可都走不了。   “唉,老头子,那人就放过他吧,我们已经伤了一条人命了,不要再杀生了,要损阴德的,我本来就是借尸还魂,地府不认的阴法,万一要是这男人去跟下面的阴官告状,那我可又要走了。”胖子摇了摇桑扎的胳膊,一幅老夫老妻的样子。   “对对对,还是阿芬考虑的全,那力扎,把他舌头剪了,扔到后山去让他自生自灭去。”桑扎再次吩咐道,卧槽,敢情不把我弄死也要把我舌头给剪了啊,“老头,我老婆都变成你老婆了,你还要把我弄残,你是人么?”我对他吼道。   “嘴巴不干不净,要不是阿芬刚回来,早杀了你了。”桑扎冷哼一声,不带一丝感情。“老头,还是先别了吧,把他先留着关起来,过几天再说,我现在急着要洗个身子,这一身血臭死了。”胖子安抚那老头子道,幸好胖子还有点良心,我还真怕他同意了呢。   “行,给他关到牛棚里去,大伙都散了吧,你们芬嫂刚回来,明天再来看她吧。”桑扎对着村民们说道,此时的天已经完全暗了起来,只有四方桌子上的烛火还在亮着,散着微微的烛光。   我这才放心下来,吐了口气,现在能活多久就是多久吧,只能把希望都压在胖子身上了,关伶那帮人如果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肯定高兴个半死,绊脚石有人自动帮他们除去了。   “力扎,阿苦他们几个有回来么。”桑扎扶着胖子往前走,突然转过头问道。“阿爸,还没有呢,这临崖谷这么难走,别担心了,阿苦是村子里最好的猎人,带着那帮城里人肯定没有事的。”力扎一边回答一边往我这边走。   那帮城里人?临崖谷?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关伶那帮人果然已经到了这村子了,而且已经出发去临崖谷了,他们传授这阴邪法术给桑扎以此换来一个向导,带着他们上临崖谷,娘的,我气的真想叫骂了,他们传授的这破东西,刚好害了我和胖子,不知道他们是故意还是无心为之,我还在怀疑这剪头发的老李那用香续孙女的命,还有把那孙女整成食发鬼也是他们干的,这太像他们的风格了,专用阴邪之术,不带任何感情。   胖子听到也是神色微变,但也是很快的调整了表情,以免露陷,她对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安分点,我也是点了点头,表示收到。胖子和桑扎往外走去,很快就走远了,力扎还有我面前的那个男人把我从地上抓了起来,动作粗鲁,我脸好像被踢肿了,扯动脸皮都疼。   他们带着我到了一个满是骚臭的棚子里,一下子把我丢了进去,压在地上用绳子绑在了木柱子上,这牛棚满是骚臭味道,里面并没有牛,像是荒废了许久了。   那男人把我弄好之后就走了出去,“力扎,你确定那女人就是你阿嫲么,我总觉得有些不靠谱。”男人在牛棚外问道,“那帮城里人还是有点本事的,不会骗我们的,我阿嫲的魂在那太久了。哎,现在我阿嫲回来了,整个村子都该开心。”耳边传来的力扎的声音。   我不禁有些好笑,对,关伶那伙人给的方法确实是对的,但是怀就坏在胖子是个假女人,真是鬼使神差,阴差阳错,这也可能是老天爷在帮我们吧,现在的胖子估计在被当神仙一样供着呢,不过这胖子演技再好,也有露陷的时候,只希望他能快点过来救我。   “好了,走吧,你也累了,我要回去看看我阿嫲。”力扎对着那个男人,耳边传来离开的脚步声。   整个牛棚一片漆黑,伴着恶心的骚臭味,我的心也开始忐忑起来,脑子胡思乱想着。//////448637[/ ☆、第九十四章 阻拦   在这骚臭难忍的牛棚里,我口干舌燥,不断的咽着口水,这牛棚似乎位于村子的角落,往外看只看见一片漆黑,淡淡的月光照在牛棚外的小路上,照亮一片沙石铺成的烂路。   因为被绑着,连时间都不知道,搞不清楚时间,不过现在应该是7.8点时分,我盘算了大致的时间,不知道胖子那怎么样了,他毕竟也只是演戏,不可能把那桑扎老婆演的面面俱到,那桑扎和力扎跟这个芬嫂一起生活了几十年,肯定会发现不对劲的,到时候胖子可就要栽了。   关伶那帮人看样子已经上了临崖谷,往他们的目的地行进了,而我和胖子却被生生的困在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随时都可能赔上性命,这是我万万没有计算到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从这里逃出去,然后追上关伶那帮人,好不容易解出了密码,我才不要被困在这地方。   只是就算我和胖子逃出来了,那么接踵而来的另外一个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去那临崖谷,这临崖谷陡峭凶险,没有向导,我和胖子从这村子逃出去也要死在那山谷上,事情真是他吗的糟透了,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我闻着骚臭味道,在这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被绑在柱子上整个人都僵了,酸痛无比,脖子没有着力点,只能将就着睡。   我不知道是因为我睡觉的姿势有问题还是因为心情太过反复,当我睁开眼睛之时,我又回到了那个漆黑一片的空间里,脚下还是那一片漫过膝盖的血色河流,空气中依旧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道。   我怎么又来了这里,我的脑子里充满着疑窦,因为有前两次的经验,我知道,如果没有这个空间的允许,我是不可能自行醒来的,这是一个接近于真实的梦境,而这个梦境,控制权却不在我的手上。   我不自觉的抬起了头,看向幽遂的半空,想起了上次密密麻麻的眼睛,这对于我这种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来,太过触目惊心。这个地方与其说是一个空间,对我来说更像一个肠胃,我脚下的血河就是溶解用的酸液。   “喂,你出来,为什么又把我带到这里,你到底是谁。”我眼睛望着幽邃的半空,大喊道。一条长长的裂缝突然在半空中撕裂而开,一只巨大的眼瞳从裂缝里挤了出来,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吓的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紧接着天空中突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缝,一只又一只的眼瞳从裂缝里钻了出来,围着中间那只巨大的眼瞳,我浑身恶心的起了鸡皮疙瘩,这些密密麻麻的眼睛让我很不舒服,甚至有些眩晕,就像晕车的感觉一样,如果现在是在现实当中,我肯定早就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意识如此清醒,知道自己现在就在梦里,或许就是那些眼睛故意让我知道的。它们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浑身都有些发抖,只盯着在那中间的巨大眼瞳,不敢斜视。   “你们到底是谁,这里到底是哪。”我对着那大眼瞳质问道,那巨大的眼瞳看着我,眼珠子微微的转了转,眨了眨。“不要再前行了,回去吧,回到原来的地方。”空气中突然飘来了一个声音,这声音语调怪异,忽近忽远,没有着力点,让人无法分辨位置。   “什么不要前行,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可能回头的,我不要做一个傻子一辈子,关于我,关于老猫的所有事情,我都要搞清楚,我是不可能做缩头乌龟回去的。”我咬着牙,不示弱的喊道。   “停下来吧,这不是你能对付的,不要前行,你和那个地方靠的太近了。”那怪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半空那些围绕在那巨大眼瞳周围的眼睛的眼珠竟都转了起来,不断的眨着眼,好像很是慌乱,我竟从那些单个的眼睛读出了害怕。   “说清楚,那地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接近这个地方,说啊,既然是提醒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我讲清楚。”我几乎不可遏制的大叫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如此的动怒,整个人都发抖起来。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不要再往前了,如果你执意要往前,这邪眼之门就会要崩塌了,滚出去吧。”那怪异的声音好像也动了怒,声音竟带着力道,震的我浑身发麻。   “吗的,当老子是什么,想跟老子说话的时候把我拉到这里来,又不说清楚...你....你...”我话还未说话,突然半空中密密麻麻的眼睛齐刷刷的闭上,我整个人天旋地转,一下往后栽倒进血河里,那血腥味道一下子又灌满了嘴巴,我不甘心的挣扎着,但这河水仿佛有吸力一般,不断的把我往下吸。   我的意识渐渐的模糊,却在现实中大口喘气中醒来,我满头都是汗,不断的喘着粗气,我懊恼的快要死掉,我很想嘶吼,为什么我要活在这谜一样的日子,所有的东西都是模糊的,没有一样是清晰的,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真的很想嘶吼与呐喊。   为什么叫我不要前行了,他说这地方叫做邪眼之门,那这地方到底在哪,难道在我身体里,为什么可以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让我没有一点选择的余地,你让我不要前行,我非要往下走下去,不管接下去是吉是凶,我都要靠自己的想法走下去,我不要再受任何人摆布。   就在我喘气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很轻,好像走的很小心,我转过头看去,一个人影在月光下显了出来,但是光线太暗,根本看不见。那个人已经跨到了牛棚里,声音已经清晰的在我的耳边。   我一阵紧张,“谁。”我低低的喝问道,“嘘。”那人一下子蹲在我面前,脸靠的很近,“是我。”一张大脸凑在我面前,借着惨淡的月光,我才认出来,是胖子。   我转惊为喜,胖子果然来救我了,“快,解开我,我就知道你会来。”我欣喜的说道。“嘘,别吵,我也是等那桑扎老头偷偷睡了才偷跑出来的,那色胚还想晚上跟我一起睡,给我赶了去,演他老婆可真够苦的,我差一点就破功露陷了,还好老子机灵。我们俩现在就偷偷出村,往临崖谷那走,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等白天再上去,那临崖谷这么陡峭,他们不敢来这找的。”胖子轻轻的解开我的绳子,把那绳子丢在一边。   “嗯,就按你说的办,可是,这临崖谷我们没有向导,想上去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我的手搭在胖子伸过来的手掌上,一下子从地上起了来,“别给老子扯这些犊子,先逃出去要紧,我演不下去了,要是被发现可就逃不了了,这破村子都是群刁民,残忍的紧,生吞活剥我都有可能。”胖子用力的揍了我肩膀一拳,疼的我龇牙咧嘴。   “行,先逃出去再说。”我不再多言,跟在胖子后面往牛棚外面走,我和胖子走的很小心,胖子身上背着个背包,手里还拿着我的背包,果然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小心点走。”胖子一边往前摸,一边轻声说道,“知道了,跟着你呢,你小心点才是。”我推了推他的身子,回到。就在我们已经摸出牛棚的那条路的时候,气都还没喘上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吓的我和胖子都是一声大叫。   小路的出门,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桑扎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拄着拐杖,阴沉着脸,眼睛里露出杀人般的目光,盯着慌乱的我们俩。人群里的人举着火把,这路的出口被照的分外亮。   “胖子,你不是说他们都睡了嘛。”我看着这帮刁民,对胖子喝道,“娘的,你胖爷我也有着了道的时候,被发现了,姜还是老的辣啊。”胖子懊恼的揉了揉顶上的假发,看着桑扎说道。   我的口水都已经咽干了,这下子惨了,胖子也暴露了,我们这俩苦命的娃看来是命不久矣了,我顿时有些绝望。“臭婆娘,我早就怀疑你不是阿芬,早就吩咐了大伙晚上要盯紧点,你果然露陷了。”桑扎冷哼一声,看着我和胖子。   “他娘的,都已经暴露了,也没啥好瞒了。”胖子眉头一皱,突然用力的把头顶上的假发扯了下来,“看好了,你才是婆娘,你诸葛胖爷是个纯爷们,滚你丫的。”胖子拿着那顶假发往桑扎扔去,不偏不倚的砸中桑扎,啪的一声,头发随即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老头,没想到吧。”胖子竟然大笑了起来,完了完了,胖子露陷了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死定了死定了,这死老头肯定要把我们大卸八块了,我满脸黑线的站在原地。   “你敢骗我们。”力扎气的大叫道,他旁边的桑扎老头已经气的眉头都挤在了一起,浑身都发抖起来,眼睛像是要活吞了我们两个,看的渗人。“抓住他们,拿烫油,烫的他们肠穿肚烂,烫烂他们的贱嘴!”桑扎已经气疯了,用力的敲起拐杖。   身后几个大汉随即走了出来,捋起袖子往我和胖子处走来,每个人都是气势汹汹的模样。“卧槽胖子,你还激怒他们,存心要害死我们俩啊,快点跑啊。”我看着那几个壮汉,抓起胖子就要跑,现在也只能跑了,能跑就跑吧。   “跑啥子,后面是死路,你能跑到哪里去。”胖子一下子把我的手弄开,手一下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香包一样的吊坠,高高的举起。   “全都不准过来,要是敢动我们,我就打的你那婆娘魂飞魄散。”胖子怒目圆睁,如罗汉菩萨般,手用力的按下香包,那香包的表面竟在黑暗里泛出橙色光芒,对啊,我突然想起来,既然那个女人并没有上胖子的身,那她去哪了?   “啊...”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声音疼痛悲切,胖子捏着香包。毫不畏惧的看着前方。   “你...”那桑扎整个人都抖了一抖,不可置信的盯着胖子。//////449298[/ ☆、第九十五章 对峙   那桑扎的面色铁青,手指伸在半空不住的发抖,他哆哆嗦嗦的指着胖子,半天说不上话,嘴唇都发抖了,我真怕他突然岔过气去。刚才还危急的场面突然急转直下,我和胖子突然就占了上风。   “不要过来,都退后,不然我就们救弄死你的婆娘。”胖子手握香包,另一只手指着那几个停在半路的壮汉。我耀武扬威的站在了胖子后面,也想逞逞威风,我一下子将脸上的假胡子撕了下来,呲啦一声,这撕的时候太过用力,疼的我捂着嘴蹲了下来。   我眼泪都被弄出来了,“煞笔,起来。”胖子的右脚往后一踢,踢了踢我,我揉着嘴,将那假胡子丢在地上。“你们到底来我们村子干什么,这样乔装。”桑扎看着我们,问道。   “我们来干什么,这你就不要管了,我且问你,在我们之前,是不是有一伙人比我们先进村。”胖子厉声问道,桑扎看着胖子,脸阴沉下来,“娘的,你不要婆娘了吗?”胖子脸色一变,手里的香包又捏了下去,凄惨的叫声再次响起,听的心生颤抖。   “住手,放开我阿嫲。”力扎气的大吼道,“放开,你他吗的当老子傻啊,我要是放了她,你们非得把老子皮剥了才甘心。问你们话呢,给我老实回答,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会不会玉石俱焚,打散你婆娘的魂。”胖子手里的香包又举了起来。   “你敢!”桑扎指着胖子,“你看我敢不敢。”胖子怒目圆睁,瞪大着眼睛看着桑扎,毫不示弱,香包已经被捏的快要变了形,空气中那凄惨的嘶叫声,声声痛苦悲切,划破了原本寂静的夜空,在这小小的残破村庄回荡开来。   “好,我说,我说,不要折磨阿芬。”桑扎表情痛苦,最终还是服了软。“也就是昨天,有一行人,四男一女到了我们的村子,我们村子从来不喜欢外人所以,就准备赶他们走,哪知道那伙人一到我那空置的房子前就知道阿芬在里面,阿芬的魂没走我一直是知道的,结果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说这屋子里有个亡魂。”桑扎被力扎扶着,颤抖着说道。   胖子转着眼珠,手里捏着香包的力气稍微收了点,“那女人可是颇为年轻?”胖子再次质问道。“嗯,那女人大概也就二十岁上下。”力扎扶着桑扎的身体,替他回答道,后面黑压压的人群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声,有些骚乱。   “老头,继续说下去,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什么都不要漏。”胖子对着桑扎叫喊道,桑扎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了抵抗的意思,“阿芬的魂还在的事情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也自知人鬼殊途,只希望她陪我再久一点,我的身体已经成这副样子了,我知道我很快就要去陪她了,但是这帮人带头的男人突然告诉我,可以给我一个让阿芬复活的办法,条件是村子里出个向导,带他们上临崖谷,这临崖谷陡峭无比,连我们自己本村的人都不怎么去,我不知道这帮人到底要去干什么,我本不愿意相信他们,可他们竟生生的把阿芬的魂显了出来。”桑扎说到这里,眼睛里竟噙着泪。   “少给老子装可怜,继续说,吗的你婆娘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了?”胖子碎他一口,充满了鄙夷,我愿意相信桑扎是真情流露,但他的品性,肯定不是个好人。“我相信了他们,他们告诉我,只要用一个女人的身子,用她的血混着鸡血,再将阿芬的头发放进血里,用女红布条沾血擦到那个女人身上,阿芬的魂就能轻易的钻到那个女人的身体里,把那个女人的魂生生的挤出去,那个身体就会变成阿芬的,而且那身体是真正活的。为此,我让村里的猎人阿苦带他们上临崖谷,第二天你们就到了,我本就犹豫不愿伤害村里的女人,刚好你们不知死活的进了村,所以...我就起了杀心,结果没想到,你们也能看到感觉到阿芬的存在...”桑扎老头缓缓的说道。   “好了,我阿爸把该说的都说了,快把我阿嫲的魂还来,我们放你们离开村子。”力扎厉声叫道。“娘的,我有说过你们说完我就放了这婆娘么,真当我傻啊,你们村里选一个人出来,带着我们上临崖谷,我们到了山谷之上,我自会解开封咒,放这婆娘回村,她投胎还是留世,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胖子对着前面的一群人说道。   黑压压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变的更大,桑扎面色铁青的看着我和胖子,似乎早就料到我们不可能如此轻易归还魂魄,拐杖死死的柱在地上,干瘦的手不断的发抖。“桑扎叔,我们村里只有阿苦熟临崖谷,如果真的要再派人,怕是没人了啊。”“是啊是啊,桑扎叔,你要想清楚啊。”人群中不断的传出疑问和反对的声音,从语气里听的出来,他们对这临崖谷之地,也是充满了害怕。   没有登上这临崖谷,我是万万想不出这临崖谷该是陡峭成何等样子才会让当地人都谈之色变,“好,我答应你,从村子里选个人出来带你们上临崖谷,只要你们不伤害阿芬,阿芬这一辈子命苦,我不想让她死后也要遭罪。”桑扎语气无奈,眼睛紧紧的盯着胖子手里的香包。   “嘿嘿,这才对嘛,老头,咱们这是对等生意,你先不仁,我才无义,只可惜你胖爷我留了一手,这香包乃是收魂用的,你那婆娘昨天下午钻我的身子,我是男儿身,她一进入我的身子就被弹了出来,硬生生被这魂包吸了进去,还好没出岔子被人发现,不然昨天下午就给你们弄死了。”胖子咧着嘴,有些得意的抓着香包的绳头,摇晃着香包说道。   “胖子,收敛一点,别得意忘形了。”我站在胖子背后,小声提醒道,“哎,没事,把柄在我们手上呢。”胖子轻松的对我摆了摆手,就在那个摆手的瞬间,我突然看到桑扎的眼神一狠,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子突然一疼,整个人滚倒开去,身子被死死的压住,一个人压在我的身上,反绑着我的手,脚抵住我肩膀,疼的快要叫出来,我看向胖子,他也倒在地上,被一个人死死的压着,香包从手里掉了出去,掉在离手不远的地方。   娘的这两个男人是什么时候绕到我们后面的,为什么我们一点感觉都没有,“放开啊,娘的。”胖子咬着牙大骂道,桑扎阴笑着向我们走了过来,脚步颤颤巍巍的,但丝毫无法掩盖他脸上阴森的笑意。   他走到胖子面前,弯下腰,将那香包捡到了手中,“你们真的以为你们能威胁的了我么。”桑扎的拐杖直接打在胖子的脸上,啪的一声,听的我心脏一跳,胖子的脸上留下了一条清晰的红印,“死老头,你又阴我们,你个王八蛋。”胖子咬着牙,不甘心的吼道。   “年轻人,你们还是太嫩了。”桑扎将手中的香包递到了力扎的手里,轻蔑的说道,我的脑子已经变成一团浆糊了,刚刚所有的优势都在我们这边,但是情况突然生变,这桑扎老头刚才的样子,完全就是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好让他的人能绕到我们身后,把我们抓住,这桑扎果然不好对付,是个纯正的老江湖,这下子连最后的筹码都到了他们手里,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把他们吊起来,煮锅热油,慢慢烫死他们。”桑扎眉头一皱,对着那压在我们身上的男人吩咐道,还有那几个和我们对峙的壮汉也都摩拳擦掌的走了上来,“吴钦阳,是我胖子昏了头轻敌害了你。”胖子被人逮了起来,脸上有些抱歉,对着我喊道, “娘的,什么时候说这个,艹。”我双手无法动弹,对着他吼道。   //////449768[/ ☆、第九十六章 归来   “要道歉,要说话,到下面有的是时间谈。”桑扎冷哼一声,示意那几个壮汉动手,我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在这些刁民面前,我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完全连擦鞋都不够,任人摆布。   胖子的双手被反绑,绳子甩过架子,被一下子驾到了半空中,“死老头,你这阴德积的,是他吗的要下地狱的,你放心,等胖爷我下了地府,肯定在下面好好的等你,等你死了,我打的你满地找牙。”胖子被架子半空,恶狠狠的对着桑扎吼道,我的手也被反绑,一下子升到了胖子旁边。   “死老头,不止是他,还有我,我们要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我对着阴笑着的桑扎叫道。   “村里的女人都回去,别让孩子出来。”桑扎一声冷哼,对着后面的人群说道,那些村妇听到桑扎的吩咐,听话的退了出去。   我被吊在半空,突然看到站在桑扎旁边的力扎身形一动,一拳头打在抓着绑着胖子绳子的壮汉脑袋上,那壮汉被一下子撂倒,胖子径直的摔了下来,吓的他一声大叫,重重的一下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   力扎身体动的很快,对着抓着我绳子的壮汉又是一下,那壮汉应声而倒,一切仿佛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我也摔了下去,磕在地上,疼的我龇牙咧嘴。是不是我眼睛看错了,这力扎为啥要打这些人。   “力扎,你疯了么。”人群突然发出一声质问,那些站在人群里的男人纷纷冲了出来,往那像是发了疯的力扎冲去,桑扎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这一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力扎一个鞭腿踢倒。“阿大,你干嘛!”桑扎倒在地上,质问道。   “都不要过来。”力扎阴沉着脸,对着那帮冲来的男人叫道,那几个被打倒的壮汉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与力扎对峙着。   “看清楚,我是不是你儿子。”那力扎左手握着香包,右手轻轻的抹了抹脸,原本黝黑的皮肤突然变的白皙,而他的右手沾满了棕黑色的痕迹,原本低垂的头缓缓的抬了起来。   这张脸,这阴沉木讷的表情,这种熟悉的感觉,站在我们跟前的这个男人,是黎正!!!!!!!!!!   我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子都有些眩晕,我讶异的连嘴巴都闭不拢了,胖子倒在地上,看着我的样子,一头雾水。   “你...你不是力扎,我阿大呢,你把他怎么样了。”桑扎倒在地上,整个人已经慌了神了。黎正阴沉着脸,手里拿着那个香包,看着那几个壮汉,“都给我滚开,不然我就毁了这香包,要知道,我的筹码,可不止这个香包。”黎正冷冷的说道。   “阿海,回来,力扎在他手上,不要动手。”桑扎倒在地上,对着最前面的壮汉喊道,那几个被黎正揍的壮汉每个人脸上都是盛怒的样子,喘着粗气凶狠的看着黎正,但还是没有办法,挪到了桑扎的身边。   “黎正,快过来解开我。”我语气欣喜,对着黎正喊道。“卧槽,吴钦阳这人你认识啊。”胖子瞪大着眼睛说道。黎正走到我是身边,从鞋子里拔出一把匕首,直接割断了绳子,我被束缚的双手一下子轻松,从地上爬了起来。   黎正接着又割断了胖子的绳子,我们三个站在一起,和桑扎他们对峙着,晚上发生的事就像做梦一样,峰回路转,跌宕起伏,更重要的是,消失了快要二十几天的黎正,现在竟站在我们面前,竟在这措达村里,我都感觉有一丝不可思议。   我还有一个疑问,我和胖子一进村遇到的那个力扎,是不是黎正扮的,如果一开始的人就是黎正,我和胖子竟然一点破绽都没有看出来,别说我了,就连桑扎都没有看出来这人不是自己的儿子,未免也太神了。   黎正转过来看了我一眼,赤红的瞳孔里带着复杂的眼色,随即把头转了过去,“吴钦阳,他是不是就是你那个道士朋友。”胖子揉着被拐杖打红的脸,对着我问道,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三个正在和整个村子的人对峙着。   空气里那股剑拔弩张的味道比之前更盛,几乎村里所有的精壮男人都站了出来,黎正木讷着脸,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化作我儿子在我身边的,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发现。”桑扎明显已经气疯了,本来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没想到又杀出了个程咬金。   “你不必知道,老村长,若不想你儿子出事,遵照刚才这位的要求,安排一个向导给我们上临崖谷。”黎正握着那个香包,“刚才的这位是叫诸葛巍,你好你好。”胖子竟然陪着笑脸,对着黎正殷勤道,黎正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桑扎这次是真的没有了主意,刚才他还能阴我们,可现在,我们的筹码又多了一个,他儿子的命,他婆娘的魂,全都在我们手中,他不得不就范了。黎正显得很是淡定。   “好,我答应你,良卓,你出来。”桑扎冷冷的吩咐道,人群里没有什么动静。“良卓,出来。”桑扎用力的拄了拄拐杖,声音又提起几分。终于,人群中一个瘦弱的男人慢慢的走了出来,看起来17岁上下,瘦弱矮小,浑身发着抖,眼睛都不敢抬。   “良卓,你从小跟你爹上山打猎,对这临崖谷很是熟悉,现在你爹跟着上一帮人走了,为了村子,你带着他们上临崖谷。”桑扎对着发着抖的良卓说道,“桑扎叔,可不可以...”良卓的神情近乎哀求,看着桑扎。   桑扎看着良卓,眼睛里竟也流露出了不舍,但还是摇了摇头,“带着他们上临崖谷,然后跟你阿苦一起回来。”桑扎对着良卓说道,我们三个看着这个场面,我的心竟也有一丝不忍,他太小了。   但是这已经由不得我们选择了,事情已经闹开了,他们不仁在前,我们无需同情。良卓没有了办法,转过头,看了我们三个一眼,眼神里泛起惊恐,但脚还是慢慢的挪了过来。   天已经有些微微发亮了,暗色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村里的鸡已经开始打鸣了,现在似乎已经是清晨时分,那良卓走到我们面前,什么话都没有说,低下头,和我们站在了一起。   “老头,你不要耍我们,派一个只会哭鼻子的小娃娃带着我们上山。”胖子对着桑扎吼道,“你们大可放心,这良卓是阿苦的儿子,阿苦从小带着他打猎,对那临崖谷他再熟悉不过,我不会耍花招的,你们快把力扎放了,还有我那婆娘。”桑扎喊道。   “那就谢谢老村长了。”黎正对着桑扎冷冷的谢道,没有一丝语气和感情。“我们走。”黎正对着我们说道,我和胖子点了点头,跟着黎正往前走去,那帮围着的村民纷纷给我们让开了路,我们三个还有良卓一直往前走去。   后面的村民跟在我们后面一段距离,黎正没有理会,让良卓继续带路,我们终于到了村子的后口子,“我们跟到这里,不会再跟下去了,按照约定,把力扎放了。”桑扎对着我们喊道。   黎正却并没有停下,一直往前走,“你儿子在房间的床底下,谢谢了老村长,这香包在我们这里,若我们能回来,再把你那夫人的魂放出,对不住,因为我并不信任你。”黎正一边往前走,一边淡淡的说道,音量不大,却足够听到。   “喂,听到没有,死老头,不要耍花样。”胖子转过头,趾高气昂的说道,然后迅速转头跟了上来。   我看向桑扎的脸,他的表情已经接近扭曲,感觉他手里的拐杖都要被捏断了。   我不再多想,往前快走了几步,站在了黎正旁边,往前走去。//////449829[/ ☆、第九十七章 断路   天已经微微的发亮了,泛起的鱼肚白还带着一丝阴沉,空气清冷,三花的冬日总是格外的冷,轻轻的说一句话就能哈出一长串白气。我们四人一行就这样走在了一条蜿蜒的山路上,土质松软,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脚下。   黎正和良卓走在前面,我和胖子跟在后面,胖子背着他的大背包一直皱着眉头,似乎对这条破山路颇有怨言,不过我最好奇的是胖子那背包里有什么东西,跑路也要带上。   我裹紧了衣服,手不读的搓着,我们已经在这条山路上走了接近一个小时了,连我都有些怨言了。“良卓,这临崖谷还要走多久才能到。”黎正对着走在前面的良卓问道。良卓明显是身体一抖,他似乎很怕黎正,“大...大哥,穿过这条路,就到了。”良卓给我们指了指。   黎正微微的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胖子耸了耸背包,跟了上去,我看着黎正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想想还是算了,在这走的一个小时当中,我很想找到机会去询问黎正,可到最后还是放弃。   算了,等到了这临崖谷再问吧。我摇了摇头,迈开了步子。“对了,胖子,我们这一去临崖谷,不知道几天,我们该吃什么。”我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对着背着个大包的胖子问道。   胖子听到我的问话,转过了头,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要是都跟你一样没脑子,我们早就死在那措达了。”胖子推了推黑框眼镜,原本在走的黎正也转了过来,熟悉的黑色圆角墨镜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了看天,突然明白这天已经是接近亮了,黎正的眼睛不能碰阳光。   胖子把身后的背包甩到了跟前,拉链一下子拉开,一堆压缩饼干还有真空肉干出现在我们眼前,胖子一脸得意。“这点食物本来是给我们两个人准备的,可以撑上一个星期左右,但是现在有四个人,算上哭鼻子小子的话,大概能维持个三天左右,能省则省吧,吴钦阳,把你包给我。”胖子说完,对我挥了挥手。   我把身上的背包递给了他,他拉开我背包的拉链就把那些食物往我袋子里塞,“我的包里还有登山用的绳索,德国产的,劳的很,还有强光手电,电棍,你们能想到户外装备我基本都带着,这背包,是用来保命的,吃的就放你那了,吴钦阳。”胖子笑嘻嘻的把背包甩给我,拍了拍胸前的大背包。   “诸葛,麻烦你了。”黎正看着胖子,竟然表示了感谢,这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黎正说完就转过了头,“不麻烦,现在咱们都是同一战线的人。”胖子对这感谢很受用,“大...大哥,如果没有食物,等上了这临崖谷,我可以去打点野味的。”良卓怯生生的说道,我到现在才算看清楚他的模样,瘦瘦小小,皮肤黝黑,黑白服饰穿在身上,显的有些宽大,但是手臂竟能看出有些明显的线条,果然是从小打猎长大的。   “继续走吧,就快到了,小鬼头,只要你合作,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你那阿爸跟着上一波的人走了,那些人都是亡命徒,指不定把你阿爸怎么了。”胖子耸了耸肩膀说道,良卓的表情明显一窒,显得极为担心,“死胖子,不能说点好听点的啊。”我碎胖子一口。   “小兄弟,你带着我们上山,顺便找你的阿爸吧,万事有我们几个罩着。”我和气的对着良卓说道,现在可得把这向导安抚好,我们能不能追上关伶那伙人就全靠他了。   良卓看着我,对我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善意,从眼神可以看出来,这孩子应该并不坏。“走吧。”黎正继续往前走去,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跟了上去,这条蜿蜒的山路已经快要到头了,看来这临崖谷也快要到了。   幸好现在是冬天,每个人都包的挺严实,不然这山路旁的野花野草肯定要我们刮伤。“大哥,到了,这就是临崖谷了。”良卓停了下来,指着面前那座山说道,这山看起来巍峨无比,看的我们眼睛都有些花。   “这就是临崖谷么,看起来貌似没有什么特别。”胖子看着山,皱着眉头说道。“该怎么上去。”黎正问道。“我以前和阿爸常来这里打猎,这山没有什么路上去,我和阿爸就靠着条藤蔓上的山,这里的猎物多,每次上去都能打的不少好东西。”良卓如实回答。   “带我们去那藤蔓,我们由那上去。”黎正吩咐道,要爬藤蔓上去,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人猿泰山的样子,我不禁咽了口口水,这山看起来明明很正常,怎么会如此险峻。   “跟我来。”良卓对我们挥了挥手,就往前走,我们几个赶紧跟了上去。良卓带着我们到了山的另一侧,这一侧山体没有被植被覆盖,光秃秃的,我终于知道了他们所说的不是假的,这山势的陡峭,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这完全就是山崖啊。   “卧槽,不是吧,真的要爬上去?”胖子也瞪大着眼睛看着这光秃秃的山崖,黎正也是脸色微变,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这山体如此陡峭,就在我们说话间,几颗拳头大的流石从上面滚了下来,幸好我们躲的快,那流石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咦。”良卓一声惊呼,急急忙忙的跑了上去,我们不知道他在叫什么,也赶紧跟上去看,良卓一下子蹲了下去,从地上捡起一根东西,我们定睛一看,这东西,是一根藤蔓,这藤蔓已经断了,散在地上,齐长无比。   “这藤蔓怎么会断了?”良卓握着藤蔓,疑惑的说道,“什么!断了!那我们该怎么上去。”胖子看的一急,大叫道。黎正脸瞬时沉了下来,蹲了下来,把良卓手上的藤蔓接过,“断面整齐,不是自然断裂,明显是被刀割断的,他们上了山,把路给断了。”黎正摸着那藤蔓的断面,冷冷的说道。   “这么绝?”胖子不可置信的说道,抬头望着高高的山崖,脸都垮了下来。“可是他们把路给断了,不让后面的人上去,但是他们怎么下来。”我望着黎正手里的藤蔓,奇怪的说道。   他们肯定是为了防止再有人上山,才把这藤蔓割断,可他们难道不下山吧,把这唯一的路的给断了。“良卓,这临崖谷可有下山之路。”黎正把藤蔓扔在地上,问道。   良卓看着我们,轻轻的摇了摇头,“现在有两种可能,这帮人进了这山,不打算回来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胖子看着山崖,悠悠的说道。“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说。”我急道。   “他们确定他们要找的目的地,是有出口的。”黎正没有等胖子卖的关子,说道。“对,还是黎小哥聪明,他们断了路,让我们上不去,说明,这临崖谷里,肯定有什么他们急需要找到的东西。”胖子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   “只有这一条路上去,现在也断了。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在这里干看着?”我心里想着关伶那帮人,有些着急,黎正站在那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对策,良卓的表情很不好,一定是在担心着他的阿爸。   “嘿嘿嘿,你们忘了么,还有你胖爷的百宝袋呢。”胖子突然邪邪的笑了起来,拍了拍身后的背后,然后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长串崭新的绳索。//////450441[/ ☆、第九十八章 攀爬   胖子手里拿着一大包绳索,还有登山扣,锁钩等装备,看起来颇为专业,“这是登山索,但是护具只有一套,有了这个,应该能够上去。”胖子对着我们说道,胖子这个人外粗里细,什么都有准备,不像我,这么重要的旅途,什么都没有准备。   “给吴钦阳吧。”黎正看着那护具,对着胖子说道,“哈,黎小哥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胖子笑了起来,把那护具直接塞在了我的手里,“干嘛给我。”我一下子有些生气,觉得自己好像被看扁了一般。   “穿上。”黎正只短短的说了两个字,仿佛是命令一般。“吴钦阳,穿上吧,我们这就你最娇弱了。”胖子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着手里的护具,有些不是滋味,他们把东西给我,也就意味着,他们三个是没有安全措施的,我有些百感交集。   我看了笑着的胖子还有黎正一眼,不再多言,把那套护具穿了上去。“小鬼头,要辛苦你了。”胖子拍拍了良卓的肩膀,将绳索交到了他的手中,“哥,这个,我不会用。”也对,这良卓从小在这村子,哪里见过这么专业的装备。   “来来来,我教你。”胖子一脸怪笑的招呼他,带着他走到崖底,教了起来,良卓不断的点着头,表情认真,他也生怕出错,毕竟这种东西,一不小心就会送命。   良卓穿上背带,胖子将活扣扣在良卓的腰带上,我和黎正站在一边,有些担心,毕竟良卓是第一次操作这个东西,我们与这孩子虽然并不熟悉,但也是因为我们才把他弄到这里来的,万一出了事,我们在良心上也不会好过。   良卓负责开道。他是爬山的好手,借着着力点很快的就爬了上去,脚踩这那些凸起的岩石,他遵照胖子的指示上去,他每爬一段路,就把钉头卡进岩石缝里,以保安全,我们三个仰着脖子看良卓,只有良卓爬上了顶,把绳子固定住,我们三个才能借助绳子爬上去,所以开道的任务,除了经验丰富的他,没有别人了。   良卓有条不紊的踩着岩石往上爬,山势陡峭,不时的有落石滚下来,好在都没有滚落到良卓的这边,我的脖子都快仰断了,终于,良卓慢慢的接近山顶了,他抓着山顶的石块,脚轻轻的跨在崖口,顺势翻了上去,我们三个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这山势陡峭,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肯定爬不上去,而且这山崖有一百多米高,看的人眼睛都晕。   良卓爬了上去,但上面却也没了动静,“艹,这小鬼头会不会管自己跑了。”胖子叫道,我们都死死的盯着崖口,有些担心。终于,胖子说的事情没有发生,山崖口处一个小小的头露了出来,对着我们挥了挥手,良卓已经把绳头固定好了。   胖子用力的拽了拽绳子,绳子绷的直直的,似乎非常牢固,“德国货就是不一样。”胖子弹了弹登山索,说道。“谁先。”胖子扯了扯绳子,问我们道,“我先上,诸葛你最后,吴钦阳你第二个。”黎正淡淡的说道。   良卓已经把腰带顺着绳索放了下来,“他在各个地方都插上了钉头,只要一边爬一边把登山扣住,应该不会出事。”胖子将腰带交给黎正,对着他说道,黎正点了点头,现在天已经完全大亮了,阳光打在黎正的墨镜上,反着有些刺眼的光。   黎正将背带穿上,将绳子吊在背带上,与那活扣相扣,就往上爬去,黎正爬的很快,大概也就爬了二十多分钟,就爬到了顶,良卓在上面接应着,把爬到顶的黎正抓了上去,绳索和背带被重新放了下来。我看着那根绳索,有些犹豫。   “看什么看,到你了。”胖子对着我叫道,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从没有爬过山,第一次爬就是爬这么高和陡的山崖,不紧张才怪。“不要想多了,这山势看似陡峭,但奇怪的有不少着力点,你只要握紧绳子,弄好扣子,肯定能上去的。”我穿上了背带,胖子安慰我道,我轻轻的点了点头,身上虽然穿着一身防具,但心还是剧烈的跳动着,穿着手套的手都被手汗浸湿了。   我握紧绳子,慢慢的踩在底部的一块岩石上,手攀在凸起的石头,借着力往上爬去,攀爬的过程我不想赘诉,这对我来说实在不是一份好的记忆,陡峭的岩壁还有那种紧张的无力感,当我爬到一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晕了,但也只能咬着牙爬上去。   我浑身都是汗,脑子晕的有些麻木,就在快要接近山顶,我的登山扣要扣在那一个钉头的时候,脚下的岩石突然断裂,我的整个人失去了依附,摔了下去,我仿佛已经没有了感觉,就只知道身体一轻,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往下跌去,眼睛望着崖顶,有些失神和绝望。   “吴钦阳!!!!!”胖子在崖底拼命的大叫起来,语气已经完全慌乱了,没有登山扣固定,我似乎就像个自由落体般往下跌,突然身子猛的一停,整个人被吊在了半空,我的身体一下子撞在岩壁上,撞的我七荤八素,但幸好没有继续下坠。   我抬头看向崖顶,一只手死死的抓着绳子,黎正咬着牙,手缠在登山索之上,死死的抱着在崖顶一侧的树干上,“黎小哥,千万不要放手。”胖子在崖底对着上面大声的喊道,黎正面色涨的通红,绷紧的绳子勒的他手快要变形了。   看着黎正的痛苦的脸,我突然从眩晕中清醒了过来,我到底在干什么,我真的很想抽自己一巴掌,从一爬上这个地方,我的脑子就变得有些晕,刚才竟然连自己摔下去都没有感觉,如果不是黎正,我早就已经摔死了。   “吴钦阳,抓牢石头。我撑不住了。”黎正咬着牙,发着抖说道。我赶紧调整悬空的状态,脚一下子踩在一块石头上,抓住岩壁,重新恢复攀爬的姿势,登山扣猛的扣在钉头之上,黎正一下子放开了手,绳子刷的弹了回来,弹的重心不稳,差点又摔了下去。   我的脑子已经清醒,开始继续往上爬去,我爬的小心翼翼,生怕再出刚才的茬子,一个不小心,真的是要送命的。我最终爬上了崖顶,被良卓扶了上来,一上到的崖顶,就看见黎正捂着自己的左臂,在一侧休息,他涨的通红的脸色慢慢退去,恢复白皙的样子。   “对不起。”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黎正抬起了头,对我竟挤出了个笑容,他竟然笑了,我很少见到他笑,他竟然笑了!虽然笑的如此生硬。“我没事,不要放在心上。”黎正说完,甩了甩捂着的左臂,似乎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吴...钦...阳,把...绳索放下...来。”崖底传来胖子的喊叫声,我赶紧把身上的背带脱了下来,把绳索扔了下去,然后把背带顺着绳索滑了下去。   胖子我不用担心,他比我灵活多了,应该不会出什么茬子,况且有良卓看着。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坐在了黎正的身边,黎正淡淡的看着天空,没有说什么话,我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似乎我们两个人,总是沉默大过于交谈,反倒是我和胖子,吵吵闹闹...//////450560[/ ☆、第九十九章 离开后的事   我和黎正靠着树,沉默的坐着,清晨的阳光照在树上,投射出斑驳的淡淡树影。我的头探了出去,胖子还在那艰难的爬着,动作虽然难看,但也是有条不紊,亦步亦趋的在爬着。   我看着身旁沉默着的黎正,欲言又止,想问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问。黎正突然转过了头,看到我憋屈的模样,“想问什么就问吧。”黎正看着我,淡淡的说道。   我的表情一下子缓了下来,“你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我把这个已经放在我心里好久好久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有些事情,我觉得与你无关,不想让你参与进来,师傅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好。”黎正推了推墨镜。   “白胡子和你说了什么,还有,那个你狗子师兄的骨灰,到底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我直到现在都一头雾水,还有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措达,我们是从老猫留下的字条里找到临崖谷的,那你呢?”我实在是忍不住,把肚子里所有的问题都连珠带炮的问了出来,我满脸的疑惑,看着依旧淡定的黎正,虽然他这样子常常让我抓狂。   “这白胡子老道,认识我的师傅,他们以前是一个所谓的道教协会的一员。”黎正的身子轻轻的靠在了树上。“那白胡子认识我师傅的时候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那道教协会算是个地下的,因为这种东西在二十几年前并不被官方承认,这协会存在了差不多十年时间,在接近两千年的时候解散了。白胡子说,一两个月前,有一个人找到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把当年那道教协会的老道士的地址告诉他们,白胡子那阵刚好缺钱,见钱上门,当然是来者不拒,但对方要的都是经验和道术高超的老道士的地址,对白胡子这种小辈的都没有什么兴趣,白胡子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把能给的都给了,在杭州的住处是白胡子安排的,我把那地址活活的打了出来。”黎正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头,淡淡的说道。   “可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去。”我急道。黎正没有看我,仰着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让你插手,况且,吴钦阳,就算带上你,你没有道法,对我来说,只会是个累赘。”黎正的语气很冷,听不到一丝感情。   我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累赘,这个词语仿佛一把刀一样插在了我的心上,可我却没有一点反驳的理由,对啊,我没有一点道术,斗法起来,我只能是个拖油瓶。“之后的事情呢,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不愿意再纠结在这个词上,继续问道。   “我找到白胡子给的地址,那伙人把这地方当做了落脚点,在我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走的匆忙,我很奇怪,似乎是有人向他们通风报信,我在那个屋子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已经接近腐烂的狗子哥的尸体,他被吊死在房间里,舌头被割断了,整个尸体都是青黑色。狗子哥是被他们害死的,他们还割了他的舌头,让他就算变成鬼,也无法诉说苦痛。”黎正淡淡的说着话,拳头捏的紧紧的,戴着墨镜的脸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很难受。   “然后你就把你狗子哥的尸体火化了,送到我这,独自去追查他们了?”我问道,黎正轻轻的点了点头,“你是怎么查到这里的?”我看着黎正有些难受的样子,并没有放弃询问。   “那几天我像疯了一样的在查着他们,他们在那出租屋里并没有留下多少的线索,但是可以看出,他们的人很多,起码有十多个,而且都是群体行动,我在余塘查了整整半个月,终于又找到了他们,虽然我手里并没有多少线索,但我可以确定就是他们,但当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却要离开余塘,他们人很多,我不敢轻举妄动,后来他们接上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是关伶,我没有多少时间考虑,只能跟着,他们开着车来了三花,而我也跟了过来,我雇了辆车,一直跟着他们。”黎正说到了关伶,我的心突然像被阵轻轻的扎了一下,有些不自在。   “但是到了三花的时候,我却跟丢了,他们兵分两路,结果我被甩掉了,我只知道他们一部分人开出三花市区了。我没有了办法,只能开始在三花开始盲目的寻找,结果,我看到你和那个诸葛也来到了三花,我没有和你们汇合,而是跟着你们来了这个村子。”黎正缓缓的说道。   “什么!你一直在跟着我们!”我有些惊奇,黎正是跟着我们进村的,但是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这么说,我们一进村子遇到的那个力扎,并不是你。”我问道。   “嗯,我看到你们被抓了,我本想要出手救你们,但那借尸还魂之术要的是女人身,那诸葛不可能被上身,她的样子明显是演的,我只能隐在暗处,等待时机,那诸葛在半夜时分从房子里溜了出来,但是那帮村民,竟也一个一个的起了身,他们根本就没有睡,我打昏了那准备出门的力扎,化成他的模样,穿上他的衣服跟了出来,之后的事情,就如你们所见到了的。”黎正语气淡淡,但在我的脑海里却是波澜壮阔,跌宕起伏。   他竟然一个人在辛苦的调查这件事情,但也许是因为上天的安排,他又和我们汇合在了一起。“吴钦阳,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那关伶和那帮人是一伙的,我看到他们一伙人的时候,师傅并不在...”黎正的头侧了侧,看着我。   我捏紧了拳头,把他离开之后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了他,我尽量抓重点说,复述的过程对我来说是极其痛苦的,黄韩叔是因为我而死的,他本来已经退休,应该颐养天年,却因为我的拜托,白白的耗去了性命。   黎正认真的听着,中途并没有打断我的话,就在我说完整件事情的时候,胖子爬了上来,良卓抓着胖子的手,把他弄了上来,胖子满头是汗,喘着粗气,“娘的,真够高的,幸好我不恐高,否则跟死了也没啥不同的。”胖子碎碎念道。   胖子走到我身边,左看看我右看看我,看的我都有些发毛,“你看我干什么。”我眉头一皱,骂道。“看你有没有受伤啊,你刚才从那上面摔下来,真他吗的吓死我了,我还真怕你出师未捷身先死。”胖子一下子敲在我的肩膀上,刚好敲到我刚才撞的地方,疼的我一阵龇牙咧嘴。   “诸葛,需要休息么,还是直接往前走。”黎正看着胖子,问道。“得了得了,我体力好着呢,走吧。”胖子把身上的背带和绳索收了上来,收进了包里,精神奕奕的样子。我看着胖子,突然想起了黎正说的话,“胖子,你师傅当年是不是什么道术协会的人。”我问道。   黎正突然眉头一皱,一下子看向胖子,胖子被我问的一怔,随后思考了起来,“道术协会...我师傅似乎有和我说过这个事情,貌似我那些失踪了师伯师叔,以前和师傅都是一个协会的,所以才会认识。”胖子摸着下巴,喃喃的说道。   当我把黎正刚才所说的东西告诉胖子的时候,胖子的表情也只是微变,一点也不惊讶。“他们抓了这些以前协会的老道士,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现在他们既然来这临崖谷来找东西,那就意味着,我们师傅对他们来说可能还有利用价值,应该还算安全。”胖子说道,黎正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   “走吧。”黎正没有回胖子的话,我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刚才摔下去的撞到岩壁那一下,撞的我浑身酸痛,幸好穿着护具,不然可能伤的更重。   “小鬼头,辛苦你了。”胖子拍了拍良卓的后背,笑着说道,良卓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山这么大,我们该往哪找那帮人。”我将地上的背包背上身,望着偌大的林子,有些茫。   “大哥们不用担心,只要他们不消痕迹,顺着脚印,排泄物,我能找到阿爸他们。”良卓对着我们说道,“嘿,你胖爷我真是小看你了。”胖子嘿嘿的笑了起来。   “那良卓,就麻烦你了。”我对着良卓谢道,“没事,我也想把我阿爸带回家,虽然你们在村子里闹成这样,但我知道,你们是好人。”良卓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孩子就是孩子,单纯的紧。   我们四个离开这百米悬崖,往林子里走去,良卓一直低着头,找着那帮人留下的痕迹,一丝不苟,生怕看漏,胖子拿着一把匕首,不断的把拦路的植被砍断,身旁的植被有不少已经被砍断了,肯定是那帮人所为。   我们一直在往前走,“大哥,不要再砍了,顺着这些断的枝叶,我们可以判断他们的方向。”良卓示意胖子收起匕首,现在在这山里,怎么走都得听良卓的,胖子也是很快收了匕首。   我们几个顺着那些断枝,继续往前走,突然良卓身子一歪,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一个踉跄摔了下去。我们反应过来,“啊。。。。。”良卓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带着极度的恐惧,他倒在地上,一下子缩紧了身子,恐惧的向后退去,瞪大着眼睛脸色惨白。   我们赶紧跑了回去,之间那一片杂草之中,一个人倒在那里,一根尖利的树枝插穿了他的身体,树枝上面的血早已经干涸,那人的表情扭曲,嘴巴微张,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   望着这具尸体,我们三个都沉默了下来。//////451161[/ ☆、第一百章 尸体   良卓一脸惊恐的看着这具尸体,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看到这男人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男人是不是良卓他爸,那个带着关伶上临崖谷的猎人向导,但仔细一看这尸体就发现了问题,这人应该是关伶那帮人当中的其中一个,不是良卓他阿爸。   这人的穿着明显是城里人的服装,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羽绒,大约四十岁上下,而根据措达村里的打扮,应是都穿着上黑下白的褂子似的服装,黎正已经蹲下身去开始检查身体,他的手放在这尸体的脖子上,确认已经死亡之后,又开始检查起别的地方,“尸体已经僵硬冰冷了,这山上冷气很重,应该死了一天左右,也就是那帮人一上山不久这男人就死了。”黎正看着尸体对着我们说到。   我把还在颤抖着的良卓给扯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死人,对于一个16.7岁的孩子来说,是有些残忍。我把他扶到一侧休息,“我阿爸会不会出事...”良卓的语气惊恐,我觉得他已经有些崩溃了,他现在还不能倒,必须安抚好他。   “放心,你阿爸是向导,而且经验丰富,他们不会做掉你阿爸的。”我安慰道,头往黎正那看去,胖子已经往尸体的右侧方走去,那是一个长长的斜坡,斜坡陡峭,沙石林立,还有尖刺的枝干。   胖子试着往上爬,但摸了几下摇了摇头作罢了,这地方无法爬,“这斜坡断了很多枝干,而且有些痕迹还很新,这人应该是从上面滚下来的。”胖子望着斜坡说道,黎正轻轻的把尸体翻了个身,果然,插在他身上的树枝不是断的,而是连在地上,像是刚生长不久的树,矮小尖利。   “应该不是被杀,他的脸上和手背都是擦伤,而且手指里全是黄泥,应该是失足摔下,滚到底的时候被树枝插穿心脏,造成致命的伤口。”黎正缓缓的说道,那根树枝造成的伤口触目惊心,掀开羽绒服,内衫全是血,连身下的黄泥,都是被血浸满,黎正轻轻的一撮,全都血的颜色。   这斜坡放眼望去,有二三十米高,沙石植被林立,这人从上面摔下来如果不死,也会落得个残废,随便砸到哪里,都可能是致命的。“这人还中了蛇毒。”良卓已经缓了很多,指着那尸体,说道。   黎正一听,眉头一皱,点了点头,显然刚才没有想到,“才死了一天不到,皮肤却呈青紫色,确实像是中了蛇毒。”黎正开始翻找起他的身体,胖子也从斜坡那退了回来,掂着脚走回了尸体身边。   “在这。”黎正翻了一会儿之后,对着我们的说道,我们的眼睛马上转向黎正的手,这男人裤腿被掀起,两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显露在我们面前,血液已经干涸了,但那血洞还是看的我浑身发冷犯恶。   “这是被什么蛇咬的,知道么小鬼头。”胖子对着还在微微喘气的良卓问道,“这蛇应该是槐清,天性喜阴,多盘绕在槐树周围,攻击性很强,牙齿带着剧毒,如果被咬伤,半分钟内毒性就能跑向全身,基本没救,我和阿爸每次上山都会绕着槐树走。”良卓把眼睛移向一边,不想多看那尸首一眼。   “这娘的就奇了怪了,你说这天气冷成这幅德行,蛇不都该冬眠了么,咋还会咬人。”胖子奇怪的问道,“不是所有的蛇都会冬眠。”黎正从尸体旁站了起来,良卓听到黎正的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这尸体身上有什么身份证明或者装备么。”沉默了许久,我开口问道。“什么都没了,口袋全是空的。”胖子回答道,我的眉头微皱,看了看着条陡峭的斜坡,“这人不是失足摔下的,是被他们自己人推下来的,这人应该是走之时,突然被槐清咬伤,你看那血洞上还有急救的痕迹,那帮人见无法救治,就拿去他身上所有的东西,把尸首从上面推下来了。”我推测道。   胖子的表情明显一惊,“卧槽,这帮人狠我知道,连自己都下手。”胖子看着这尸体,表情很难看。“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只能是个拖油瓶,他们只是利益关系,走吧,继续往前走,我们现在知道他们往哪走了。“黎正冷冷的说道。   我和胖子点了点头,把良卓扶了起来,那帮人竟然连自己人都杀,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从这尸体来判断,他们应该是去了斜坡顶的地方,良卓已经好多了,面色已经缓了下来,他对这山还算熟悉,不过他和他阿爸每次来这都不会逗留很长时间,这山上什么东西都有,难保安全。所以良卓最多只能带我们到半路,再深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往斜坡顶的方向走,那就避免我们走很多弯路,我们本就和他们已经拉开了差不多一天的距离了,再走弯路可能真的要追不上了。“那个,不埋了他么。”我走了两步,觉得有些不妥,问道。“吴钦阳,别装什么善心了,走吧,要是他活着,埋的是我们...”胖子碎了我一口,不再理会我。   我回头再看了那具尸体一眼,摇了摇头,跟上了他们。这林子像极了热带的灌木丛,到处都是植被,开的茂密,那些层层叠叠的茂盛之下,不知藏了多少的毒虫猛兽。   这山大的超过了我们的想象,直到走到中午时分,我们却还是没有走到那上那斜坡的拐口,我们几个都累的有些喘,“不行了不行了,停下来吧。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胖子弯着腰,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的说道。   从上崖开始胖子就没有休息过,况且还背着这么大一个包走了这么久,连我们都有些累,更不用说他了,黎正神色正常,好像没有一点累的意思,还有那良卓,不愧是常在山上走的人,气都没喘。   胖子也没管我们,把身上的背包扔在地上,出了一口长长的气,我们现在站的地方还算平坦,胖子也没有多少介意,坐了下去。“休息吧。”黎正说道,和良卓走了回来,我们四个围坐在了一起,胖子把我的背包拿了过去,给每个人分了个压缩饼干,胖子给良卓递去了个瓶子,让他去打点水,我们来的这一路有一条小溪,就在左手边不远处,水流不大,但看起来颇为清澈。   良卓接过瓶子,就往溪水那边走,我拆开压缩饼干,说实话,对这一大块的硬物实在没有多少好感,不过在这种地方,也不指望能吃上什么好的,“吴钦阳,吃下去,等下来了水,喝掉,这饼干就会涨开,一下子就饱了。胖子啃着压缩饼干,对着我说道。   压缩饼干的味道实在不敢恭维,但是果腹足以,良卓很快就打了水回来了,这种地方的水都是可以直接喝的,不像城市里的自来水,味道还有些偏甜,矿物质丰富。   我吃了半包饼干,喝了一大口水,果然如胖子所说,肚子一下就出现饱的感觉,我的食量本来就不大,吃这么多已经够了,反倒是良卓,哪吃过这稀奇玩意,一吃到嘴里,满脸的嫌恶,吃惯野味儿的人,哪受得了这种平淡味道。   黎正倒是吃的一声不吭,掰一点丢进嘴里,不急不慢的。   “哥,现在是中午时分,我们如果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山洞一类的地方,这地方晚上阴冷的要命,我也好打点野味,给我们加加餐。”良卓啃着难吃的压缩饼干,对我们说道。   “吶,这可是你说的啊,胖爷我要吃肉。”胖子拍了拍良卓的背,笑了起来。//////451741[/ ☆、第一百零一章 神   我们几个吃完压缩饼干,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起身准备继续走,胖子跑到溪水那灌了满满一瓶水,丢进了包里,我们几个继续往前走去,按良卓所说,幸好现在是冬日,林子里毒虫很少,如果换到了夏日,我们轻轻的被蛰上一口,就能肿好几天,严重的还可能会搭上条命。   胖子时时刻刻的捏着他那柄匕首,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我们现在走了已经将近4.5个小时,应该已经算是走到挺深的地方了,幸好这一路没有出什么茬子,没有被什么野兽袭击,这种生活在这与世隔绝山上的猛禽,按良卓所说,是极为凶悍的,在路上我们一遇到槐树就绕道走,想起那具尸体的样子我们都有些后怕。   途中还遇到几只野兔,一露头看到我们就跑了,一下子钻进丛里,气的胖子直跺脚。“胖子,你说这种会不会有什么妖物一类的东西。”我们走了这么久,一直都是沉默的状态,让我有些烦闷,我只好无聊随便和胖子说点什么。   胖子看了我一眼,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镜,“你别说,说不定的,我们能杀鬼,但是对付妖怪一类的东西,嗯...很难。”胖子自言自语的点了点头,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胖子答的很认真。   这世上连鬼都有,为什么不能有妖怪,这是当初我安慰自己时候的说辞,况且,我们还和这种东西对峙过,我还差点被那东西吃掉,虽然胖子说禁魁既不属于鬼也不属于妖,但要是妖物都长这幅德行,几个我们都对付不了。   “胖子,你杀过妖么。”我好奇的问胖子道,胖子想了想,“上次遇到的那个老头,用香续自己女儿的命,其实那干尸已经快要接近妖的范畴了,但是那种妖物很好对付,打破那香炉就能除掉。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我师傅说过什么山精,狐狸精一类的事情。”胖子也来了兴致,边走边说道。   良卓走在一旁,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转过了头,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像良卓这种土生土长的人,又常在山上打猎,也许见过也说不定,反正也是无聊,我便把问胖子的问题又问了良卓一遍。   “我是没有见过啦,毕竟太玄了,不过村子里世世代代的供奉着一个神,那神上身为人,下身为蛇。”“女娲?”胖子打断道,对,这描述似乎非常像女娲,上身人,下身蛇,供奉女娲神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是女娲。”良卓摇了摇头,黎正一直走在我们前面,但我知道,他也在听着。“那上半身的,是个男人,有六只手,胸膛之上,有个硕大的眼珠。”良卓说道。   “卧槽,这才是真妖怪啊。”胖子惊奇道,“闭嘴。”我一下子碎胖子道,要知道,在这种小村庄里对他们的神都是很崇拜的,胖子当着良卓的面说出这种话,颇为不当,胖子似乎也自知说错,挠了挠头。   “哥,没事的,只是村里的人相信这神,我并不相信的。”良卓对胖子的无礼并没有生气,“这神的名字叫般若生,其实我从小就觉得我们信仰的神长的像妖怪,你看看别人的神,都是慈眉秀目,但我们所拜的神,却是凶神恶煞,长相怪异。”良卓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也奇怪,一般来说,这种村子里的信仰都是很牢固的,世世代代,每个人都是虔诚相信的,但是良卓却是颇多微词,或许还是因为太年轻了。   “一切法不生,则般若生,一念不生,则大悲生。这神的名字,取自于佛教。”黎正突然冷不丁的说道,“取自于佛教?可按照良卓的描述,我可不记得有什么佛或菩萨是长这样的,这更像是那种作大恶的妖物的样子。”胖子接话道。   “又或者,这般若生取自于佛教,后又脱离于佛教,也有可能是这村里的祖先创造的也说不定。”我耸了耸背包,说道。“行了行了,在人家的地盘还是对人家管事的神仙恭敬点吧。”胖子挥了挥手,打断了这个话题。   其实刚刚听到那般若生的胸膛之上有一颗巨大的眼珠的时候,我的心都抖了一抖,我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他说我太过接近了,让我离开,是离什么太近了?还有那半空中的无数眼珠,每每想来都是一身鸡皮疙瘩,太过诡异。   我们本来还算有兴致的话题戛然而止,我们又恢复了沉默,继续往前走。“到了,从这个口子应该能走上那个斜坡。”就当我们已经走的浑身疲累的时候,良卓指着前面的草丛,对着我们说道。   我们几个走上前去,把杂草拨开,几只虫子一下子逃窜而开,吓了我一跳。一条根本不能算路的路显了出来,“哥,我和我阿爸最高只到过这里,之后的路,我也不会走了。”良卓望着这路,对我们说道。我们抬头看看天色,竟然有些暗了下来,毕竟是冬日,到下午4.5点钟天就快黑了。   “哥,我知道这个附近有个岩洞,我们晚上可以住在那里,不能再前行了,这里晚上的温度能到零下几度,你们是受不了这个温差的。”良卓焦虑的对着我们说到,黎正看着路,听着良卓的话,“行,今天走了一天了,先在这里住一夜,明早继续赶路。”黎正对着我们说道。   我和胖子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异议,这地方我们根本不熟,擅自乱走,很可能丢了命,跟那具尸体一样。“哥,就是这里。”良卓指着一个门口堆满乱草的洞穴说道,良卓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山洞,但山洞旁的很多杂草都被人割开了,明显有人住过。看着那人为破坏的痕迹,我们几个同时戒备了起来,胖子的匕首一下子捏紧。   “小心,虽然那帮人可能早已经走了,但不排除他们还在这里的可能。”胖子对我们说道,手伸进背包里,拿出强光手电,扔给我。良卓被我们这样子搞的也是有些紧张。   黎正开道,神情戒备的走在前面,我们几个往那山洞里逼去,我们几个站在山洞口,“我数1.2.3,我们就冲进去。”黎正转过头,对我们说道,我和胖子点点头,等待指示。   黎正数着数,一声令下,我们三个一下子冲了进去,冲到里面的时候黎正一下子停住,我差点刹不住摔倒,岩洞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不过地上有一堆灰烬,显然有人在这里面生过火,住过。   “我想是我阿爸带他们来这的,这地方,只有我和我阿爸知道。”良卓走了进来,摸着岩壁。我们戒备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没有危险,我们晚上就住在这里,吴钦阳,你和诸葛去外面捡些枯木生火用。”黎正把地上的木灰踢到一边。   我和胖子走到了洞外,开始捡那些散落的树枝,良卓用匕首把一根树枝削尖,准备出去打猎,我们很奇怪用这种东西能打到吃的么,良卓倒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和胖子把捡来的枯枝丢回洞里,很快就生起了火,枯枝有些潮湿,点了很久才点着。我们在洞里等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天都要黑了,良卓才回来,手里提着三只野兔,三只野兔身上都血淋淋的。   我们用树枝搭了个简易的架子,良卓用胖子的匕首熟练的剥皮放血,然后用树枝串了起来,递给我们。   我们就这样,在这入山的第一天,享受了一顿丰盛的肉食,胖子吃的尤为高兴,边吃边笑,合不拢嘴。//////451778[/ ☆、第一百零二章 夜   原本就知道黎正会做菜,没有想到这烧烤的手艺也这么好,外焦里嫩,就有没有调料,这新鲜的野兔肉也称得上美味,我们很快的就把这两只野兔分瓜的干净,还有一只野兔肉胖子用袋子装好,山上空气阴冷,不会那么容易坏,况且再深入这个丛林,谁也不能保证良卓是不是能一直打到猎物。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黑压压的,岩洞里生着大火,我们捡了很多枯枝,够我们烧一晚上了,不过这岩洞还是不够安全,晚上就算睡觉也要有人守夜,良卓把岩洞口的那些杂草全都扒拉回来,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巨大植株,挡住洞口,虽然如此,还是不断的有寒风漏进来。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几个商定好了守夜的计划,今天晚上三个人守夜,每个人轮流守三个小时,首先是良卓,接着是黎正,再是我,胖子轮空,不用守夜,因为胖子的体力消耗最大,胖子也是没意见,谁不愿意自己能睡久点。   分派完毕之后赶紧准备睡觉,只是这里的地面湿冷,实在是不适合睡眠,良卓笑着拍了拍脑袋说自己忘了,接着就说要出门拔些植株回来铺上,好睡觉。外面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还是可以看见东西的,不过良卓一个出去,也是有些不放心,手电在我手里,我自然陪同他一起去。   我和良卓出了岩洞,从温暖里一下子又走回了冰窟,我打了一个喷嚏,难受的醒了醒鼻子。良卓开始把路边的荒草植株捡起,我也跟着捡,我拿着手电照着,心里想着那温暖的火堆,巴不得马上回去。   我和良卓也没有捡多久,每个人手上都是满满的一大丛,“哥,好了,回去吧。”我如遇大赦般,赶紧将手电照着路面,和良卓回了岩洞,我们将那些杂草放在火堆旁烤了一下,去了湿气,然后把它铺开了,面积刚好够三个人睡。   “哥,你们都睡吧,我守着。”良卓坐在火堆旁,对我们说道。我们三个走了一天,也是真的累了,点了点头,躺在了草堆上,“喂,你说让这小子先守,靠的住么。”胖子躺在我旁边,小声的问道。   我看了良卓一眼,他坐在火堆旁边,望着洞口在发呆,火堆里的枯枝被烧的劈啪响。“你们放心睡,我不会睡太死。”黎正将他的圆角墨镜摘了下来,露出红色的瞳孔,看的胖子一惊。   “黎小哥,都到这山上了你还戴啥美瞳啊,大男人家的。”胖子奇怪的说道,胖子这一出声,可把我逗乐了,我咯咯咯的笑个不停,黎正看着胖子,脸有些沉了下来,胖子这无知的吐槽真的太欢乐了,我真的是忍不住。   黎正看了胖子一眼,人一个侧身,转过了身去。我赶紧把笑给憋住了,胖子也是一脸无辜,一幅“我说错什么了吗”的表情,我小声的像胖子解释了一下黎正的眼睛,天生赤瞳,不能碰到阳光,听的胖子一愣一愣的。   “怪不得一直戴着墨镜,我还以为这是造型呢。”胖子笑着说道,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行了,睡吧。”我推了一下他,胖子将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转了个身。   我也准备睡去,突然感觉口袋里的东西磕到了腿,我这才想起,口袋里躺的是我的手机,我将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开了机,从昨天上飞机的时候就把它关了,一直没想起他来。   手机的电量是满格的,但是却没有信号,也对,这种山区怎么可能会有信号覆盖,不过手机有很多短信,都是开机助手,显示在我关机时间有多少电话打入,我翻了翻,竟都是佟尧的,我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和这妮子联系了,这次走的匆忙,都没有告诉他来这里的事情。   我想了想,按下了关机键,把手机塞到了上衣口袋。我的眼睛突然注意到坐在火堆旁的良卓,他的头微微的侧着眼睛竟盯着已经睡着的黎正,表情怪异,我有些奇怪,他的眼睛一转,看到了我,然后又把头转了回去,看向外面。   我没有多想,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身上,睡了过去,这走了一天浑身酸痛,这烧起的火堆让那个整个岩洞都变得暖暖的,我缩了缩身子,很快就睡过去了,现在只有4.5个小时好睡,赶紧睡了补充体力。   在我睡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冷风给吹醒,冷的我一个激灵,我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睛,一个人站在火堆旁,我摸了摸左手边的位置,空空的,黎正不在。我仔细一看,那站在火堆旁的人是黎正,“这么快就到你守夜了啊。”我打着哈欠,直起了身子。   黎正转过了头,表情很难看,沉着脸。“怎么了。”我奇怪的问道,突然发现良卓不在,没有在火堆旁,我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在岩洞里。“良卓跑了。”黎正冷冷的说道。   “什么!”我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惊讶的叫道。“刚才我睡的不深,觉得有些动静,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那小子在洞口,准备走,我一起身,他一看到我就往外跑,我追了出去,他跑的很快,天又黑,我一下子就追丢了。”黎正沉着脸,说道。   我的脸也垮了下来,我使劲的推着还在睡着的胖子,胖子睡的很熟,跟死猪一样,我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他一下子醒了过来,满脸的慌张,以为出了事,一看是我,吐了口气。   “干嘛,吓死我了。”胖子捂着脸,嘟囔道,他将眼镜戴上,看到我和黎正的脸,一下子有些疑惑。“良卓跑了。”我说道。“跑了!真的假的!他能跑去哪?”胖子一脸吃惊的看着我和黎正。   黎正摇了摇头,坐在了地上,“不对啊,这一路他一直表现的非常配合,还给我们打野味,找路找山洞,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我揉着自己的头发,奇怪的说道。   “可能这一路都是装的,假装配合,卖乖,好趁时机逃,就知道这小子不可靠。”胖子看着那堆越烧越小的火堆,丢进了几个枯枝。黎正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摸出那个香包,胖子一看黎正,也赶紧把自己的背包拿了过来。   “绳索什么的都在,香包也在,那他能跑去哪,没了这些这些东西,他怎么下山。”我看着胖子从背包里拿出绳索,更加的疑惑。胖子也明显是一头雾水的模样,“按他所说,这上山下山的路就一条,就算他要跑回去,怎么下山。又或许,这下山的路不止一条,他骗了我们,可是,香包还在我们这里,桑扎婆娘的魂还在我们这,就算他回了村子,他怎么和那桑扎交代,这完全不...不合理啊。”胖子把背包丢在一旁。   黎正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我们没有了良卓,接下来的路都要我们自己去走了。”黎正终于是开了口,冷冷的说道。“吗的来到这破地方每一件事是顺心的。”胖子一下子有些气结。   我被胖子的情绪感染,也有些烦躁,突然发现岩洞外的天空一下子有些发亮,一颗绿色的发亮物体出现在天空,像极了烟火,这个点了会有人在放烟花?不对!这是在临崖谷,怎么可能有人放烟花。   “你们看天上。”我赶紧招呼黎正和胖子看向外面的天空。胖子和黎正马上转过头看去。   “艹,这是求救的信号弹!”胖子瞪着眼睛,惊道。//////452428[/ ☆、第一百零三章 夜行   “求救的信号弹!”我被胖子说的也是一愣,这山上除了我们两帮人,应该没有别人了,是在向谁求救?“艹,快,收拾东西,我们赶紧往那信号弹的地方。”胖子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把他那大背包背上身,黎正也是动作飞快,从地上起了来。   我赶紧把自己的外套穿上,急急忙忙的把自己装着食物的背包拿了过来,轻轻一摸,食物也没有少,想来也是,良卓什么都没有带,怎么可能把这食物拿走,他自己能打猎,在这丛林,饿不死的。   黎正把火堆一下子踢散,从里面拿出一根木头,上面还烧着火,我和胖子也跟着拿起一根木头,当做火把照明用。我们三个动作飞快,那信号弹还在半空闪着,但是越来越微弱了。   我一出岩洞,这强烈的温差冻的我直哆嗦,我冷的都发起抖来,“娘的,冷成这幅德行。”胖子搓着自己的手臂,黎正一句话也没有说,将火把插在地上,人一下子爬上右侧的树上,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不一会儿就爬到顶了。   我知道他是在确定信号弹的位置,我和胖子在下面等着,我冷的一直在跺脚。黎正很快就从树上滑了下来,“走,发信号弹的地方就在前面的方向,但是有些距离。”黎正冷冷的说道,从地上把火把拿了起来。   我们几个开始往前走去,我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凌晨2点左右,我们根本就没有睡多久。我们几个不敢怠慢,走的很快,只是在林子实在太大,如果不是黎正带着路,我肯定是要迷路的,漆黑的天空和清冷的空气,让整个环境都有些萧瑟起来。   我们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左右,突然天空又是一亮,我们几个赶紧抬头,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打在空中,照的半空微微发亮,“这信号弹的位置和我们要去的方向不对啊。”胖子望着那颗红色的信号弹,说道。   黎正眉头一皱,二话不说,将火把塞到我的手里,顺着旁边的树干就爬了上去,他爬到了顶,很快又滑了下来。“这信号弹肯定不是刚才的人发出来的,两个位置离的很远,这红色的信号弹不是求救,而是表示提醒。他们可能正在接近第一个信号弹发出的位置。”黎正冷冷的说道。   “那我们快点。”胖子急道,我们几个急急忙忙的继续往前走去,又出现了个信号弹,是不是说明了关伶那帮人是兵分两路在这个山里呢,难道他们半夜还在赶路?   我不再多想,抓紧了自己的火把往前走,火把上的火已经越烧越小了,没有油,照的范围有限,胖子已经扔掉了火把,拿出了强光手电,给了我一个。灯光强烈刺眼,可以照出好远。   我们走的很快,近乎于跑,走的我气喘吁吁的,大概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我们突然看到天空中又发出了一颗信号弹,还是绿色的,而且这距离就在我们不远处,“肯定就在前面了,都小心,把手电收了。”胖子对着我说道,我赶紧把手电给关了,黎正把自己的小火把扔在地上,一脚踩灭了。   根据这信号弹发出的位置,真的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我呼吸都有些急促,有些不安。我们三个悄悄的往前面摸去,偌大的林子显得很安静,漆黑一片的环境带上了一丝诡异。   我们走了没有多远,突然发现听到“哎呦,哎呦”的呻吟声,气息微弱,我们三个互看一眼,调整方向,往那声音的方向摸去,那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终于,我们看到了前面的不远处,有一个人在那里。   那个人只有半个身子,吓了我一跳,借着月光才看清,他的下半身子陷在地里,那块地方似乎是沼泽地一般,那人好像很冷,一直在打哆嗦,他的背包散落在一侧,他的手一直扒拉在平地上,让自己不至于整个人滑下去。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胖子看着那人的样子,问我们道。黎正沉着脸,没有说话。“还是救他吧,我看他快撑不住了,这天气这么冷,陷在这泥里会死的。”我对他们俩说道。   “可似乎他那伙人也在赶过来,我们要是撞到怎么办。”胖子有些踌躇,摸着自己的脑袋,“动作要快,在那伙人来之前把那人带走,现在还不是起冲突的时候,我们要从那人嘴里撬东西出来。”黎正说完就往前走去,我们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人之后,也跟着走了出去,我们打起了手电。   “你们终于来了,快拉我出去,我下半身冻的没...没知觉了。”那人一看到有人来了,语气都欣喜起来,直到我们三个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才惊觉我们不是他们自己人。   我的手电一下子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被这亮光一刺,马上闭上了眼睛,“你们是谁!”他哆哆嗦嗦的问道,显得有气无力。“笑话,问我们是谁,我们可不认识你,你肯定认识我们。”胖子蹲了下去,扇了那家伙一巴掌,耳光响亮。   我看向那个人陷进去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一小块面积的沼泽地,这人一定是走在这里的时候,一个不留神馅了进去,这地方的怎么会有这种沼泽地,真是奇怪。   “你们...你们竟然也跟来了。”那人哆嗦着,语气很是微弱,就在胖子要说话的时候,突然那人撑在地上的手一下子软了下去,整个人往下滑。“不好,他昏过去了,胖子快拉住他,别让他死。”我一下子急切道。   胖子也是吓了一跳,这人真是说晕就晕,一下子就拉住他的手,黎正眉头一皱,抓住他的另一只,俩个人合力把那人扯了出来,那人的身体已经浑身冰冷,下半身全是泥泞。   “不能让他死,吴钦阳,我们走,这里不能待了,把他带到个地方生火救他。”黎正掐着那人的人中,对着我说道。胖子打开我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件冬装,这是我包里唯一的一件衣服。胖子用衣服把那人裹了起来,   我把那人散落的背包捡了起来,也来不及细看,急急忙忙的想要离开。黎正扶着那个人和我们一起急急的向后退,“娘的,胖爷我累成这幅德行了还要救敌人的手下。”胖子一边走一边叫骂着。   “别吵了,这人快死了。”我碎了胖子一口,我们几个人往丛林里面退去,得赶快找到个地方救人,不能被关伶那帮人发现。   就在我们急急忙忙的撤退的时候,突然我右侧的灌木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过来,我吓得大惊失色,不会是狼一类的兽类吧,就在我要和胖子说话的那一个瞬间,一个庞然大物从丛里面一下子扑了过来。   那东西的样子我永远也无法忘记,月光打在他惨白的牙齿,奇长的舌头甩在一侧,龟裂的皮肤,如野兽般,是禁魁,我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它,脚都软了。   “吴钦阳!”胖子惊慌的大叫道,突然我的腰一疼,黎正一脚对着我踹过来,我滚倒在一侧,黎正带着那个昏迷的男人往左一个打滚,堪堪躲过。那禁魁一下子扑了个空,从地上站了起来,深邃的眼睛在黑夜中竟然发着微微的亮光,显得更加的可怖。   “嗷。”禁魁兴奋的叫喊着,看着我们几个人,硕大的嘴巴开的很大,目光里带着极度的贪婪。胖子站在一侧,身子有些不稳,不敢上前。   我觉得我呼吸都已经停了。//////452490[/ ☆、第一百零四章 恶战   黎正将扶在怀里的那个男人小心的放下,沉着脸看着兴奋着的禁魁,当初第一次和他斗的时候,它还只是个笨拙的怪物,现在他敏捷的就像一只狗,像一只没有自我意识的禽兽。   “吴钦阳,这...这就是禁魁?”胖子的匕首握在手里,声音都有些颤抖,显然是被这东西吓到了,“不要贸然动手,我们没有对付这个畜生的方法。”我对着一旁戒备的胖子吼道。   禁魁出现在这里,代表关伶那帮人肯定已经在这里了,完了完了,我们根本没有准备好这么快就和他们交手,我们三个没有多少胜算,那禁魁昂着头,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黎正,最后目光定在了我的身上,我被这毫无生气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月光打在他那如焦炭似的皮肤之上,显得更加的可怖。   我们三个根本不敢动,就这样和它对峙着,以防它突然的发难,而这禁魁倒也不心急,就站在场中央,咧着大嘴,像看着玩物一样看着我们几个。我们不敢放松,心都吊在了嗓子眼。   突然,那禁魁一声低吼,对着拿着匕首的胖子冲了过去,大手直接往胖子拍去,带起一阵阴风,胖子虽早有准备,但那禁魁发难的速度极快,胖子侧身一滚,显得极为狼狈,“娘的。”胖子从地上撑了起来,手上已经多了几张黄符。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诸鬼伏藏。”一侧的黎正也已经有了动作,一张玄火符直接打出,直接飞向半空,照亮这半块树影,照出影影绰绰的斑驳树影。   “吴钦阳,带着那男人走开。”黎正已经往那禁魁冲去,对着我吼道,我自知帮不上什么忙,赶紧往一旁跑去,扶起那个男人就急急的往外退。此时的胖子也已经御起符咒,与那禁魁斗了起来。   黎正嘴里咒语不停,手里的符咒接连打出,打在那禁魁身上,传出连续不断的爆音和火花,禁魁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似的,发了狂的向胖子发难,胖子狼狈的东躲西躲的,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出事,“诸葛,灵光阵法。”黎正对着焦头烂额的胖子叫道。   胖子手里的黄符捏在手里,根本没有多少机会打出,叫苦不迭,一听到黎正的叫喊,马上调整姿态,从手里的黄符抽出一张,刚准备念咒,那禁魁的手就打了过来,“娘的,给老子喘口气的时间行不行。”胖子收了符咒,又是一滚,无奈的叫喊道。   黎正的攻势凌厉,但符咒威力对那禁魁来说不痛不痒,黎正显得有些急躁,不似平时冷静的模样,确实,那禁魁现在是瞄准了胖子打的,根本不理会我们,胖子再这么被消耗下去,迟早要被打中,那禁魁的一拳的威力,我连想都不敢想。   “啊...”就在我担忧的那一刻,我刚才想的情况终于发生,那禁魁的手一下子抓在胖子的肩膀之上,胖子躲闪不及,被死死的抓着,疼的大喊了起来。“天雷尊尊,龙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远去朋友,接我号令,调到天兵天将,地兵地将,神兵神将,官兵官将,五雷神将,符至则行,急急如律令。”胖子张着嘴,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但终于有时间祭出符咒,他手里的黄符一下子贴在禁魁的手腕上,咒声一停,那符咒竟发出有些刺目的光,那些歪扭的符画发出耀眼的橙色光芒,“啪”的一声清脆的爆音,那禁魁的手腕的皮肤都生生的炸裂开,但那符咒却炸开了禁魁的表皮,禁魁嚎叫一声,一下子把胖子提了起来,往一侧用力的扔了出去。   黎正一下子往右一闪,一下子接住胖子的身体,但那股推力实在太大,黎正皱着眉头,接连退后数米,才停了下来,胖子捂着肩膀,从黎正身上下了来,我从未见过胖子如此生气,他的脸都气的扭曲了,眉头皱在一块。   我只能急的干瞪眼,却什么都不能做,也许黎正说的是对的,像我这种人,只能是个拖油瓶。黎正站在胖子旁边,和那禁魁对峙着,禁魁的手上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但伤口挺大,只伤了这畜生的表皮,依旧不痛不痒,反而让这禁魁更加的狂暴。   黎正对着胖子说了几句,离的太远,听不清楚。突然黎正和胖子身形一闪,各自一个方向,疾奔而去,手里不断的结着手印,那禁魁一声狂吼,往胖子那跑去,这畜生真心是死磕胖子了,胖子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惊慌,似乎早已知道禁魁会向他追来。   胖子手上结着一个我看不懂的手印,手掌无名指向内,一边跑一边念念有词,反观黎正,也结着同样的手印,迅速的跑到我面前两三米处,身子一下子停下,手上一张黄符祭出,打在地上,黄符迅速的开始燃烧,烧而不化。   “诸葛!”黎正对着还在奔跑的胖子大吼一声,胖子听到黎正的喊声,身子一下子刹住,将手里的黄符点在地上,那禁魁一见胖子停下,整个人都扑了上去,叫声兴奋。   那禁魁已经跳到了半空中,情况已经危急到我已经完全慌乱了,“胖子,躲开啊!”我用近乎全身的力气吼叫道,胖子却没有一点躲开的意思,手印一下子点在地上那燃烧的黄符之上。   黎正和胖子突然喊起了咒文,咒令清晰,字字珠玑,铿锵有力。“玉帝有勅,神墨炙炙,形如灵雾,上列九星,神墨轻磨,霹雳纠纷。急急如律令。”那禁魁已经扑到了胖子的眼前,突然胖子身前竟多了一道不甚清晰的屏障,带着黄光。   整个屏障从黎正的身前一直延伸到胖子那里,如一个罩子一般,那禁魁竟一下子停住了身形,整个人一下子撞在那屏障之上,整个屏障发生剧烈的抖动,胖子和黎正身子一晃,有些站不稳。   胖子的半蹲着身子,手压在符咒之上,满头都是汗,喘着重重的粗气,那禁魁的周围突然燃起火来,火苗迅速的蔓延,围城了个圈,那圈刚好是屏障大小,原来刚才黎正和胖子跑的原因就是要画出这个圈来,那火苗火势不大,但烧的很旺,这火竟然能烧在这湿黄的泥土之上。   黎正说起过,这火不是普通的火,和玄火一样,是业火,带有法力。   “娘的,老子活到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难缠的东西。”胖子一边喘着气,一边骂道,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我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黎正和胖子似乎已经关住了这禁魁。   黎正和胖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灵光阵法里面的禁魁。那禁魁显得更加的狂躁,拼命的往外撞着,每撞一次,这灵光阵的屏障都要产生剧烈的抖动,但所幸这阵法颇为牢固,依旧稳稳的罩着。   “这灵光阵困不了这畜生多少时间,我们快走,那帮人估计已经到了。”黎正对着我和胖子说道,我们点了点头,胖子已经跑了过来,准备和我们撤退,我扶起地上的男人,三个人刚想要走,突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爆响,一张红符燃着青色火焰从林子里飞出,一下子打在灵光阵屏障之上,那原本牢固的灵光屏障,突然在符咒出裂开一个大口子,那禁魁狂吼一声,一下子从那屏障处冲了出来,原本粘在地上的黄符失去了依附,一下子飞开,地上本燃的旺盛的火苗一下子熄灭。   禁魁已经发了狂,朝我们三个冲了过来。//////453117[/ ☆、第一百零五章 妥协   胖子和黎正显然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状况,胖子的肩膀受伤了,根本没有多少力气逃开,我望着越跑越近的禁魁,我几乎就是下意识的,用力的把黎正和胖子往一侧一推,整个人胸口一闷,口中一甜,整个人被生生的撞飞开去,我的人被整个撞开了6,7米远,身子砸在一颗树上才停了下来,我疼的快要昏死过去,捂着胸口,呼吸困难。   胖子和黎正当下就反应过来,直接打出两张符咒,打在禁魁身上,符咒是玄火咒,两张符咒直接撞在一起,发出刺眼的光芒,闪的那禁魁眼睛一闭,黎正和胖子借机跑了过来。   我的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吗的,吴钦阳,你他娘的没脑子的吗。”胖子一下子跑到了我身边,黎正也跟了过来,那昏迷的男人被丢在一旁,现在根本不是管他的时候了,我们已经自身难保,禁魁扭着脖子,咧着嘴,似乎在嘲笑一般,奇长的舌头挂在嘴边,显得可怖和恶心。   林子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脚步声不急不缓,似乎有好几个人。我们已经逃不掉了,那禁魁站在不远处,没有再走一步,一动不动的,表情乖顺了下来。我的胸口疼的快要撕裂一般,不知道肋骨有没有被撞断。   胖子和黎正蹲在我身边,神色戒备的看着那片林子,几个人从林子缓缓的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女人,梳着干练的马尾,穿着紧身的夹克,棕色的军靴,她的脸少了甜美,多了一丝硬气,我看到她的脸,心抽动看一下,是关伶,她现在的样子,和那小女生的打扮相去甚远。她的后面跟着几个男人,还有一个穿着上黑下白的措达的衣服,应该就是良卓他爸。   她神色轻蔑的朝我们走了过来,场内的玄火符烧尽,从顶上摇摇晃晃的跌了下来,场内一下子黑了下来,只有淡淡的月光还有眼睛微微发亮的禁魁。关伶已经走到了我们跟前,身后的男人已经打起了手电。   黎正阴沉着脸,拳头握的紧紧的看着关伶,“吴钦阳,没想到才没有过几天,我们又见面了。”关伶声音很冷,似乎比这寒夜的温度更冷,“是啊,才几天,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们舒舒服服的拿着老猫留下的线索走呢。”我从地上起了来,胖子扶着我。   关伶的眉头一皱,一巴掌就扇了过来,“臭表子。”胖子一下子气结,就想动手,关伶身后的那几个男人迅速的有了反应。我的手一下子拉住胖子,对着他摇了摇头,面对关伶他们,我们并不占优势,贸然动手,我们是要吃大亏的,一个禁魁,就让我们束手无策。   “我师傅在哪。”黎正冷冷的问道,关伶看了黎正一眼,“你的师傅?我想想,我不知道呢。。。”关伶摆了摆手,一幅轻佻的语气,这根本不是我认识的关伶,又或者,她之前的天真和温柔,全都是装给我看的,想到这里,心都有点疼起来,我喜欢她么。我不知道,又或者,我痛的只是被朋友背叛的感觉而已。   “你想怎么样。”我看着关伶,问道,“既然遇到了,就一起上路吧,吴钦阳,怎么样。”关伶看着我,轻浮的说道,“为什么我们要答应你。”我看着关伶的样子,尽量不带语气。   “你认为你们有选择权么,我知道你们道术很好,可你们对我们,有胜算么?”关伶啧了两声,打了个响指,禁魁就乖顺的走到了关伶身边,高大的身躯蹲在地上,温顺的像一条狗一般。   “死婆娘,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能驱使这种东西。”胖子气结道,对这禁魁颇为忌惮,这东西根本就打不死,符咒只能伤其表皮,却不能毁其分毫。关伶操起一脚就踹向胖子,胖子也早已经忍不住了,一下子闪过就准备和关伶对打,“胖子!”我低低的吼了一声,胖子皱着眉头,吐了口气,退了回来,“死婆娘,要不是老子不打女人...”胖子为了不掉面子,还碎了一口。   “现在由不得你们选择,你们必须和我们合作,你们难道,不想救你们的师傅了么。”关伶冷冷的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胁,黎正沉着脸,默不作声,胖子一听到关伶的话,气的又想叫骂。   “好,我们跟你们合作,但你要告诉我们师傅的位置,还有,你们来这临崖谷的目的。”沉默的黎正最终选择了妥协,因为面对这种状况,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相信,只要我们不合作,禁魁会把黎正和胖子活活的撕碎,就算他们合力能将禁魁制住,这群人当中,定也有道法非常的人,从刚才飞出的红色符咒轻易的打裂灵光屏障来看。   胖子有些泄气,但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很好,既然你们同意了,就把你们身上所有的东西交出来,包括符咒。”关伶看着我们,没有一丝感情,眼神冷漠,他身后的几个男人直接上前,把我身上的背包还有胖子的一下子夺了过来。   “臭婆娘,够狠。”胖子骂骂咧咧的从身上摸出符咒,估摸一数大概有十几二张,黎正也将身上的符咒的拿了出来,那几个男人把符咒全都收缴了去,“我们的工具和食物全在里面,你把他们拿走了,我们吃什么。”我看着关伶,问道。   “食物我们有的是,只要你们好好合作,不会让你们饿死的。”关伶转过了身去,对着身后几个男人耳语了几句,那几个男人迅速的往那昏倒在地上的人走去,把他扶了起来。   “你们到底要我和你们合作,要我们和你去哪里。”黎正冷冷的问道,“去哪里,还不能告诉你们,你们只需要跟着我们就够了,放心,你们俩的师傅都好好的,吃好的,说好的,说不定还和那些老道士在打麻将呢。”关伶没有再转头,回答道。   “我们走吧,不要让阿明死了。”关伶对着我们叫到,胖子扶着我,和黎正一起跟了上去,禁魁一直跟在关伶一侧,整整比关伶高了一个头。“娘的,要是知道怎么弄死这畜生,我一定要把这畜生活活的整死,吊起来打,娘的,真他吗的受气。”胖子扛着我的手在他的肩膀上,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着,我的心里也是不好过,局势突然变成这样,我们几个突然变成缴械投降的的状态,黎正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沉着脸,对于这么好强的他来说,认怂是最痛苦的。   如果不是为了他的师傅,黎正早就已经动手了,我想那几个关伶的手下,黎正就算是道术还是是身手,黎正都应该在那些人之上,除了禁魁,那禁魁符咒对他根本无效,要除去他,肯定要特定的方法,他才是这里最大的威胁,而且这畜生完全是听关伶的话,我们如果想要阴关伶,基本无望。   为了弄清楚真相,弄清楚到底一切是怎么回事,我们就必须隐忍,忍下来才有机会,我们几个如果强行突围,肯定非死即伤,现在还是妥协。   关伶带着我们一直往前走,他们两个手下一直拖着那昏迷的男人,不断的掐他的人中。我们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关伶带着我们到了一个岩洞里,这岩洞没有很大,燃着火堆,一走到里面,就感觉到一阵温暖。   他们一到洞里,就把那昏迷的男人全身都扒光了,关伶站在一旁看着,没有一丝尴尬,这男人浑身都已经僵硬了,嘴唇都发紫了。//////453222[/ ☆、第一百零六章 诅咒   “阿明救的活么。”关伶坐在火堆旁,冷冷的问道,那几个男人不断的搓着阿明的身子,火堆上有一口小锅子,里面装着水,不一会儿就烧的沸腾。“嗯,救的活,就是冻太久了。”那两个救人的男人一边搓着他的身子,一边回答道。   他们拿上干净的衣服,给他穿上,拿大衣当做被子给他盖上,阿明的脸色才慢慢的好转,发紫的嘴唇慢慢的恢复,脸色开始红润起来,我们三个坐在一旁,没有事情做,只能干坐着,良卓他阿爸脸色很不好,坐在火堆旁,不断的把枯枝丢到火里,眼睛里看不出一点的生气。   禁魁乖顺的躲的很远,躲在岩洞的角落,像一只狗一般。关伶这帮人到底藏了多少阴邪法术,连这种东西都能驾驭。“你们是怎么上来的。”良卓他阿爸突然转过了头,问我们几个道。   这良卓阿爸村里的人都叫他阿苦,确实,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被他这么一问,我们突然有些难以回答,关伶看着我们,“我们已经砍断了上山的唯一的藤蔓,这样子你们都能爬上来。”关伶将胖子的包拿了过来,翻找了一下,就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工具还真是齐全。”关伶晃了晃那背包,又丢向一边。   阿苦看着我们,目光灼灼,“是不是我家阿大带你们上来的,是不是?”阿苦神色激动,因为他并没有在我们身边看到良卓的身影,“嗯,确实是良卓带我们上来的。”我看着阿苦,点了点头。   “那我家阿大,他人呢?”阿苦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我看看胖子,胖子看看我,我又看向黎正,他低着头,没有一点说话的意思。“我不知道,我们晚上本在一起,他为我们守夜,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逃掉了。”我看着阿苦,如实回答。   “不可能,不可能。”阿苦突然冲了上来,一下子拽住我的衣领,他的黑眼圈很重,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他激动的摇晃着我,口水都爆到了我的脸上,看的出来,他在关伶的队伍里,快要崩溃了,再听到自己的儿子也上了这座山,终于是压抑不住了。   “我没有骗你。”我被他摇的很不舒服,关伶抿着嘴,一幅看热闹的表情。黎正的手突然搭在那阿苦的手腕上,一下子把他扯开,力道似乎极大,那阿苦这种魁梧的身材竟也是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我们没有骗你,你冷静一点,你儿子,确实是自己跑掉的。”黎正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   那阿苦摔在地上,这老猎手失魂落魄的看着黎正冷漠的脸,“我说大哥,我们死了你儿子都不会死,在这林子里就跟自己家似的。”胖子抱着手,扯着嘴角跟阿苦说道。   我整了整自己的领子,感觉大衣都要给扯断了,那阿苦倒在地上,突然神色大惊,刚才失神的脸带上了极度的惊恐,“鬼,鬼啊。”阿苦看着黎正,整个人大喊大叫起来,像一个疯子。   我和胖子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一头雾水,那几个救人的男人也侧目了过来,看向我们这边,禁魁被这阿苦的叫喊声影响,竟也躁动不安起来,低声的嚎叫起来。黎正站在原地,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冷冷的看着躁狂的阿苦。   “鬼...鬼!”阿苦连连后退,想要逃开,一转身又看到蹲在墙角的禁魁,又是一声惨叫,捂着头蹲在了地上,浑身缠着斗。“你要疯到什么时候。”关伶一脚踹在阿苦的身上,人站了起来,显然也是被激到了,关伶看着倒在地上不断发抖的阿苦,像看着一个疯子般的嫌恶。   “诅咒,走开,诅咒,红眼的诅咒。”阿苦捂着自己的头,拼命的叫喊着,他已经完全崩溃了。我和胖子突然侧目看向那站着的黎正,赤红色的瞳孔带着一丝冷漠和杀气。   “惨了,惨了,这货被黎正的美瞳给吓傻了。”胖子看着黎正的眼睛,悠悠的说道,我的手肘一下捅在胖子的身上,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吗的乱扯,“你到底什么意思。”黎正看着阿苦,没有一丝语气。   关伶看了眼黎正的眼睛,蹲在了地上,一下子把他揪了起来,`“别装疯卖傻,给我说清。”关伶抓着阿苦的领子,质问道,显然她也没有料想到会出这种茬子。   阿苦的表情慌乱,头微微的转了过去,看了黎正一眼,马上又转了过去,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劲很大,关伶一下子差点摔倒,那几个男人赶紧放下阿明,冲了过来,阿苦一下子挣脱关伶,“诅咒,我们都会死的,快跑啊。”阿苦边叫着边往外跑。   黎正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那阿苦刚跑到洞口,被黎正一下子抓着背后的领子,“没说清楚就想走。”黎正一声冷哼,一下子把阿苦给拽了回来,那阿苦身体一个踉跄,疯叫着对着黎正挥来了拳头。   黎正一下子抓住他打过来的拳头,用力的一扯,那阿苦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直接被扔在了地上,摔在火堆旁,那几个关伶的手下看到黎正的身手,都有些愕然。   黎正一下子压在那阿苦的身上,拽着他的衣服,“说清楚,为什么说我是诅咒,我的眼睛怎么了。”黎正显得有些生气,那阿苦还在惊慌的大叫着,不断的挣扎,躲在墙角的禁魁也已经狂躁了起来,关伶站在原地,转过头瞪了那禁魁一眼,嘴里念了句晦涩难懂的咒语,那禁魁突然痛苦的一声哀嚎,又蹲了下去,恢复了安静,不再造次。   “红眼诅咒,你会害死我们的,你会害死我们的,你快走开,走开。”阿苦被压在黎正的脚下,挣扎的乱叫道,“黎正,你走开,你再这样,他会疯掉的。”胖子走到黎正身边,想要拽他。   阿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在想,良卓是不是也是因为看到了黎正的眼睛才逃走的,我突然想起晚上睡觉之前我和胖子的打闹,那时候的良卓,直勾勾的盯着黎正,表情很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黎正称为诅咒,还说他会害死我们。   “黎正。”我也有些急,手放到黎正的肩头,黎正看了我和胖子一眼,一下子甩开阿苦的领子,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我们把阿苦扶了起来,他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满嘴的胡言乱语,黎正没有再看他一眼,走到了洞外。   “他之前有这样过么?”我看着站在一旁的关伶,问道,关伶嫌恶的看了阿苦一眼,“从带我们进山开始,就一直是这幅唯唯诺诺的死样子,现在干脆疯了,算了,他已经把我们带到了这里,接下去也用不上他了,等明天一早把他扔在这里吧,免得浪费吃的。”关伶冷漠的说道。   我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不想再看她,虽然我已经提醒了自己那么多次,但我真的无法把眼前这个冷漠的女人和善良可爱的关伶重合在一起。阿苦叫喊着,头一歪,突然昏了过去。   我的胸口的伤还在,刚才太过急了,扯到了伤口,现在才感到疼,我捂着胸口坐了回去,胖子把那阿苦放在了地上,挠着头。“来了这破山,每一件事情是正常的,你说他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黎小哥是个诅咒,说实话,我也从没有见过天生红眼的人。”胖子嘟囔着走回了我这边,坐了下来。   “少给老子胡说,如果不是黎正,我们早死在措达了。”我碎了胖子一口,“把他绑起来,免得醒过来又麻烦。”关伶对着身边的那两个男人吩咐道,那两个男人没有多说什么,拿出一根绳索,直接把那阿苦绑了起来。   “阿明怎么样了,我们不能再少人了。”关伶看着躺在火堆旁边的阿明,问道,“已经好多了,幸好没有冻的太久。”那两个人把阿苦绑完,抬到一边。那人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那两个人之前还给他喂了热水,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好了,你们早点睡吧,等阿明醒了,明天还要赶路。”关伶对着我们说到,“臭婆娘,你还没告诉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胖子不满的喊道,“等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之后有的是你们要做的事情。”关伶冷冷的说道。   黎正从外面走了回来,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阿苦,顾自躺了下去,“哦,对了,千万不要想着跑,我们睡了,他可没有睡。”关伶躺在了草垛上,指了指那半蹲的禁魁,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威胁。   胖子皱着眉头,他这种要强的性格最恨被人威胁,“臭婆娘,你最好能在我们帮完忙之后把我们师傅的下落告诉我们。”胖子叫骂了一声,气呼呼的躺下了,我看着关伶,突然她也转了过来,眼神撞在了一起,我撇开头去,避开了目光,躺了下去。   岩洞瞬时安静了下来,只听的到那被木头被烧的干裂的劈啪声。。。//////453840[/ ☆、第一百零七章 孤儿   第二天我在一阵嘈杂声中醒来,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我揉了揉眼睛,轻轻的摇动了一下胳膊,那种酸胀感还是没有消退,但比起昨晚,已经是好的太多,胸口现在也只是微微的发闷,没有那么疼了,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有一块面积很大的乌青,但似乎并没有内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胖子和黎正也已经起来了,胖子一脸便秘的样子,在门口抽着闷烟。“收拾收拾,准备走了。”关伶走到我这边,对着我吩咐道,从地上撑了起来,心想着收拾个屁,所有的东西都在你们那边,我拍了拍裤子,走到了胖子那边。   那个阿明已经醒了,只是嘴唇还是有些发白,那个老猎手阿苦被五花大绑着,依旧有些疯癫,关伶气的干脆把他的嘴巴也给捂上了。胖子看到我来了,从烟盒里掏出根烟递给我,我摆了摆手,推掉了。胖子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吐了口烟,靠在岩壁上,自顾自吸了起来。   “吴钦阳,你知道么,我是我师傅带大的。”胖子突然悠悠的说道,其实和胖子认识那天起,他就极少提到他自己的事情,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胖子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默不作声,安静的听着,身后关伶那伙人还在忙活着,黎正也站在我们一旁,虽不说话,但我们知道他也在听。“我被我师傅带到20岁,师傅跟我也算相依为命,然后突然有一天有一伙人找上我,说我父母死了,留了一大笔遗产给我,可我师傅一直说我是个孤儿,是被他捡来的。我质问师傅,师傅却什么也不说,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变成了有钱人,有车有房有存款,还有两张陌生的黑白照片。”胖子将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有钱了不应该开心么。”我对着胖子说道,“开心个屁。”胖子碎了一口,“那段时间我差点和师傅闹翻,师傅什么也不和我说,坚持说我是他捡来的,我一气之下搬了出去,让师傅一个人住在那山上,我生活变得富足,不似之前般拮据,但对我自己的身份,却一直是一头雾水,如果是我的父母把我送到师傅那里去的,为什么师傅却不老实说呢。后来我想开了,师傅不说自然有他的原因,我有了钱,就想着把师傅接下山来,师傅却不肯搬过来,说是山上住惯了。我也不再强求,定时会回去看看他,直到他出事。”胖子叹了一口气,空气清冷,哈出的白气迅速的消散。   “不要想太多了胖子,你师傅没事的。”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安慰道,“我也是我师傅一手带大的。”站在一旁沉默的黎正突然开了口,“卧槽,你也是啊。”胖子看着黎正的脸,惊道,黎正已经戴上了墨镜,对着胖子点了点头。   “嘿嘿嘿,我们仨好像都是孤儿,聚在一起,是不是也是一种缘分。”胖子拍了拍我和黎正,脸上笑了起,我也跟着笑,有些温馨的心酸,黎正推了推墨镜,嘴角竟然也微微扬起。   “走了。”关伶冷不丁的从后面走了出来,一句话把我们仨的温馨场面瞬间破坏,我和胖子笑容都僵掉了,干在那里。“死婆娘。”胖子愤愤的低声骂道,关伶的三个手下也从里面走了出来,背着个大包小包的,我们的东西全在他们那,禁魁没有跟着,我看向洞里,也没有它的影子,估计是关伶拿什么东西把他封了起来,阿苦依旧倒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着。   “看什么看,这傻子你们负责,”关伶转过头,对我们吼道,我和胖子互看一眼,没有办法,只能走到洞里,把那阿苦给抬了起来,抓着他,让他自己走,黎正戴着墨镜,没有露出眼睛,但阿苦看到黎正依旧跟看到鬼一样,浑身都颤抖起来,我们支了支黎正,让他走在前面,别和我们靠的太近。   黎正表情有些无奈,顾自走了上去。我和胖子带着阿苦,生怕他跑了,良卓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如果他看到自己的阿爸疯疯癫癫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那个阿明走在最前面,似乎在带路的样子。   我突然想起来昨晚那阿明为何会掉进沼泽里,他并没有和关伶的大部队一起,在这林子里一个人干什么?难不成是来找路的?我扶着阿苦,脑子思考着。   我们几个跟着关伶,一直在走着,大概走了两三个小时,我都开始累了,脚都酸了,那帮人却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很急。“臭婆娘,赶着去投胎啊,胖爷我要吃东西,要休息。”胖子喘着气,对着前面的那几个人大喊道。   关伶转过了头,看着我们,满脸鄙视和嫌恶,看了看前方,“都休息下吧,吃点东西。”关伶对一旁的人吩咐道,那几个人点点头,随便找了块地坐了下来,我和胖子抓着那阿苦,坐在了一旁休息,我敲着自己微微酸痛的脚,望着这片偌大的林子。   关伶打开包,给每个人都分了吃的,对我和胖子丢了过来,黎正已经吃了起来,我们接过那东西一看,竟是真空包装的肉干,关伶这伙人的伙食果然好,胖子神色大喜,撕开包装吃了起来,这肉干看起来只有那么一点,但分量却很足,我和胖子都嚼了好久,肚子竟微微的饱了。   胖子似乎没有吃饱,对着关伶叫喊起来,“婆娘,你胖爷的包里还有只烤兔子,给胖爷我拿来。”胖子不客气的大叫道,胖子的语气倒像是个领头,而关伶是俘虏。   “那东西,已经喂禁魁了。”关伶冷冷的说道,“卧槽。”胖子一下子骂道,有些气结,却没有一点办法,我拽了拽胖子,示意他算了。我把肉干撕开,把他嘴里的布条拿掉,喂给阿苦,他似乎也很饿了,狼吞虎咽的,吃东西的时候才不会胡言乱语。   我和胖子坐在一旁,吃完东西,力气也恢复了很多,这时候关伶突然走了过来,到了他的队伍以后,我很少和她说话,总觉得和她说话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说真的,对于她现在的样子,我无法接受。   她走到我们面前,没有多少表情,“干嘛,婆娘,吃饱了来我们这显摆啊。”胖子不客气的骂道,关伶似乎已经习惯胖子的说话方式,懒得和他计较,面色冷峻的站在我们面前。   “走开,想活命的话。”关伶看着我们,冷冷的对我们说道,手里的军刀弹了出来,看起来锋利无比。“咋了,现在就想做掉我们啊,你这婆娘也太言而无信了吧。”胖子握着拳头,一幅反击的样子,嚷道。   我刚说话,突然关伶一脚对我踹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踹在一边,“臭...”胖子看着关伶的动作,刚想叫骂,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的看着关伶,瞪着眼睛,关伶的刀砍在树干上,一条蛇被砍断了头,身子在微微的动着,蛇头掉在我刚才做的位子,张大着嘴巴,红杏挂在一旁,已经失去了生气。   关伶利落的把刀收了回来,将那蛇头踢到一边,冷哼一声,从我身旁走过,我回头看了看那蛇身子,倒咽了口口水,要是关伶刚才不出手,我恐怕已经被这蛇咬了。   我看向身后的树。槐树!胖子一下子从树旁弹了起来,走的远远的。良卓说过,这是槐清,我怎么把这茬子给忘了,差点搭上性命,看着已经不动了的蛇身,后背发凉,想起了那具浑身发青的尸体。//////454421[/ ☆、第一百零八章 洞   “吓死我了。”胖子喘着气说道,我也被吓的不轻,从地方起了身,赶紧把阿苦从那里拽了回来,阿苦嚼着肉干,痴傻的模样,一点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看着他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休息够了没,继续走,争取天黑之前走到。”关伶对着那三个手下叫道,我和胖子已经没有多少心情休息,拍了拍裤子就起了身,跟了上去。阿苦似乎已经安定下来,没有挣扎的样子,但是目光依旧呆滞。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红眼诅咒到底是什么,难道就因为黎正的红眼就把他吓成了这样,不过说真的,黎正对于自己的眼睛也是无法解释,他的师傅都不知道,书上都没有记载,黎正的眼睛为什么不能碰触阳光,这也许是我,也是黎正自己一直想搞清楚的原因。   这林子越往深处走越难走,似乎之前根本无人来过一般,植株遍生,而脚下的土湿黏异常,我们几个走的都很辛苦,不时要提防脚下,生怕一个不小心陷进去。   关伶途中一句话都没有跟我们说,我们只能被动的跟着,阿明一直在前面带路,似乎知道这路怎么走,连阿苦这老猎人都不知道的深处,这人怎么能带路带的这么驾轻就熟?   我想起了他掉进沼泽的事情,会不会是他们兵分两路,这阿明和另外一个人负责先出去探路,然后另一个人被蛇咬死,那阿明拿了他所有的东西,把他推了下去,自己找路,然后回来的途中遇到了沼泽地,中了招,才打出信号弹求救。   这么一想,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关伶那伙人走的很快,好像完全不用休息一样。“吗的都是铁打的。”胖子走的叫苦不迭,边走边骂,到最后累的没了声响,只听到喘气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下午的5点多,关伶那伙人突然停了下来,我们赶紧停了下来。突然走在前面的黎正快速的走到了关伶的身旁,那伙人好像在看着什么东西,我和胖子心生奇怪,赶紧带着阿苦走了上去。   我们走到他们的位置,眼睛一下子瞪大,我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乱草之中,一座石像立在那里,石像已经风化的厉害,坑坑洼洼的,带上了斑斑点点的痕迹,这地方怎么会有石像,这陡峭难爬的深山里竟然有一座人工雕琢的石像!   “啊...”阿苦突然叫了一声,带着哭腔,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双手被绑着,身子不住磕着。我看向这石像,上身是个男人,坦胸露乳,只是让人不舒服的是,他的胸前有一只巨大的眼睛,下身似乎是条蛇,盘踞在一起,总共有六只手,看他的头,虽然头部已经被风化的很严重,但仍能看出这东西的表情很狰狞。   “咦,这不就是良卓那小子说的措达拜的神么,叫..叫什么来着。”胖子看着这雕像,也是一脸惊讶。“般若生...”黎正望着那雕像,冷冷的说道。“对对对,就是般若生,难怪这傻子要给这像磕头,可这地方怎么会有雕像。”胖子奇怪的问道。   阿苦还在磕着头,关伶和那几个手下却是一脸欣喜,似乎早就知道这里有一座雕像,“果然和记载的一样。”关伶望着那雕像,欣喜的说道。“喂,臭婆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把我们带这里来的。”胖子对着关伶叫道。   关伶没有理会胖子,手摸着这雕像,“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关伶自言自语了起来,黎正看着这雕像,有些愣神,他一直盯着那雕像的胸口,没有说一句话,黎正自从昨晚阿苦这一闹,比平时更加的沉寂,完全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关伶摸着雕像,小心翼翼的从上摸到下,手突然停在了胸口的眼睛位置,关伶抿嘴一笑,手突然握住凸起的眼睛的边缘,手轻轻的转了起来,那个凸起的眼睛竟然被转动了,我都能听到那转动之时的摩擦声。   我们脚下的土地突然抖了起来,我差点站不稳,抓着胖子,阿苦不断的磕着头,表情虔诚,雕像后面被植株包围的山壁,突然出现了一块裂纹,那裂纹迅速的张大,发出石块摩擦的碎裂声。   你裂缝形成一道门的形状,地面的抖动渐渐的小了下去,那道石门缓缓的打开,扯断了粘连在石壁上的植被,一个幽邃的空间出现在我们面前,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阴风从里面吹了出来,吹在我们脸上,冷的我一个哆嗦。   “找到了,真的找打了。”那几个手下都欢呼雀跃了起来,我们三个站在后面,有些惊呆了,这与世隔绝的深山里,有一座雕像,竟还有一个神秘的洞,雕像上竟还有打开这个空间的机关,到底是谁修建了这个地方?   “卧槽,这破山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胖子瞪大着眼睛,茫然道。“进来。”关伶对着我们冷冷的吩咐一声,绕过雕像,手拨开草蔓,走进了洞里。那几个手下跟在后面,没有一丝犹豫,钻了进去。   黎正没有理会我们,迈开步子,也跟着走了进去,我和胖子互看了一眼,“算了,就算是虎穴也得进了,没的选择了。”胖子无奈的说道,挠了挠头,迈开了步子。   阿苦还跪在地上,嘴巴里念叨着奇怪的东西。我叹了口气,直接把他拽了起来,我知道,如果我们几个不管他,关伶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抛下。我拽着阿苦,往洞里走,那阿苦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雕像,脸上虔诚无比。   我们走进了石门,立刻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冷,这洞里的温度比外面低很多,我被这强烈的温差弄的直哆嗦,“吗的,这地方阴气很重。”胖子搓着手臂,不悦的说道。   关伶那帮人走在前面,已经打起了手电,这走道里竟还有积水,踩在上面水溅的声音清晰无比,在这洞里回荡开来,这洞像一条长长的隧道,不断的有水从洞顶漏下来。   关伶给我们后面扔来了手电筒,胖子打开手电,就开始好奇的照着。“这肯定是人工开凿的,天然的洞不可能是这样。”胖子摸着洞壁,对着我说道,“嗯,肯定是人工开凿。但是如果老猫留下的信息里指的就是这个洞穴,那这里面会有什么。”我望着幽邃的走道,喃喃道。   “怕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关伶要让我们帮忙,恐怕我们要当这探洞的炮灰了。”胖子照着前方,叹了口气说道。   阿苦显得很是安静,一句话都没有,眼睛一直睁的很大。关伶那帮人一直在向前走,这走道湿滑,积水重多,也不适合休息,我虽然已经很累了,但是也毫无办法。   整个山洞又摇晃了起来,吓的我还以为这山洞要塌了,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别担心,只是这洞门关上了而已。”关伶走在最前面,对着我们说道,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这洞门关闭还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隧道好像没有穷尽一般,我们几个人在这条长隧道里整整走了半个多小时,旁边的风景一点都没有变过,一点走到底的迹象都没有。“准备趴下,要爬着走了。”关伶把背包甩在自己的胸前,叼着手电,把腰弯了下去。   胖子的手电照向前方,一个低矮的洞出现在我们面前,大概只有一米多高,关伶已经率先爬了进去,那几个手下也把背包置于胸前,跟了上去。   从进这山洞开始,我一直觉得很不舒服,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我看着那个低矮的洞穴,总觉得,它通向地狱。//////454572[/ ☆、第一百零九章 摔落   可是问题阿苦现在双手都被绑着,他怎么爬,这让我和胖子有些犯难,如果把他扔在这里也不可能,思来想去,胖子干脆把阿苦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没事,让他爬在我们前面,这样他就逃不了了。”胖子对着我说道,我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似乎也只能这样,幸好阿苦痴痴傻傻的,没有一点反抗逃跑的意思。   我把他的身子往下压了压。让他进洞,他爬进了洞里,我和胖子一前一后,弯下腰,手撑在地上,慢慢的往里面爬去,胖子的嘴巴里叼着手电,照着前方,我们一行八人,就这样爬在了一个低矮的洞穴里,但这低矮的洞穴一看就知道是人工开凿的,洞壁平滑,用手电一照,还能发现很多坑洞,里面插着一些金属物,像极了现在的那种活扣,似乎是为了固定施工用的东西。   在这广茂的深山之中,为何会有如此浩大的工程,从那座雕像的风化程度来看,绝不像是现代的产物,时间上那雕像最少也有百多年的历史,而且开凿山道,肯定是一件费时费力的工作,更何况是如此之长的山道,这样调动多少工匠修建如此的山道,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山道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低矮的山洞是倾斜的,不是笔直的,也就是意味着,我们是在向下爬。越往里面爬心里越没谱,而且这低矮的洞穴潮湿逼仄,裤子都被渗的湿了。我总觉得我的身后有响动,不时的往后看,但身后总是漆黑一片,看不清楚。我是爬在这队伍的末端的,身后肯定是没有人的。   “胖子,把手电给我。”我拍了拍胖子的屁股,爬在胖子后面最难受的地方就是要一直看着他的屁股,圆滚滚的,生怕他突然放出个屁来,这样我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老老实实的闻着。   胖子转过了头,看了我一眼,嘴里叼的手电照到我脸上,刺的我眼睛一疼,“咋了。”胖子奇怪的问道,“没事,只是想确认一下,我总觉得我们后面有动静。”我对着胖子说道,“艹,怎么可能会有人,饿昏了吧。”胖子不耐烦的把嘴里的手电拿了下来,递给我。   “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这地方感觉邪的很。”我从胖子手里接过手电,往身后照去,我们爬行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我们也已经爬了大概20多分钟了,也已经算洞口有点距离了,手电筒照的身后的通道很亮,整条通道空空的。   我仔细的瞅了瞅,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以后,转过了身去,将手电还给了胖子。这个空间只准许我们弯着腰,抬不起身子来,我的膝盖已经磨得很痛了,不知道还要在这潮湿的逼仄通道里爬行多久。   “全都小心。”突然前面传来关伶的声音,声音急促,在这个洞穴里回荡开来,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前面突然传来了慌乱的声音,随即只听到关伶的一声尖叫,“咋了。”胖子对着前面叫道。   “吴钦阳,抱着头。”黎正突然对着我们大叫一声,一下子消失了,我看的眼睛都花了,阿苦也是一下子不见了,“艹,吴钦阳,是个斜坡。”胖子大叫一声,显然是没有想到,赶紧双手抱头,整个人一滑,直接滚了下去。   耳边不断传来滑行声,我赶紧抱着自己的头,身子一歪,重心不稳的滚了下去,手肘不断的撞着洞壁,疼的我龇牙咧嘴,但我哪敢放开双手,如果不保护好自己的头,肯定要磕的头破血流,这情况来的太过突然,我们根本一点准备都没有。   前面一直传来摩擦声,还有痛苦的呻吟,我们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任凭他不断的往下滚,这坡道的斜度已经快要接近直线,身子不断的和洞壁磕着,我旧伤未愈,疼的快要昏死过去,整条斜坡一片漆黑,我紧闭着眼睛,根本看不清前面,胖子的手电似乎已经掉了,什么也看不见。   我终于知道哪些金属扣子是要干嘛的,是工匠用来下这斜道的。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光亮,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条道终于到了尽头,我一下子飞了出来,却发现自己是在半空中,我慌乱的大叫一声,人直接从半空摔了下去,我慌乱的挥舞着双手,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下坠。   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人却重重的摔在了水里,水花直接溅了起来,整个人浑身一冷,冰冷的水直接灌进了衣服里,我浸在水里,开始挣扎起来,领子被什么东西抓住,我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人好像被一股力量慢慢的往上提,我张开嘴,空气直接化作水泡浮了上去。   我一下子钻出了水面,开始大口的呼吸,睁开眼睛,发现关伶那伙人还有黎正和胖子都浮在水面上,刚才把我提出水面的人,应该是胖子。阿苦也浮在水面上,满脸都是血水,被水稀释了以后,像被人泼了颜料,他竟然还在傻傻的笑,娘的,真的是傻了。   “快到岸上去。”关伶对着我们几个招呼道,我们几个赶紧跟着关伶向岸边游去,河水冰冷,我冷的直哆嗦,嘴唇都开始颤抖。这好像是个水池,面积并不大,像极了乡下的那种小水塘,但明显深度很深,如果不会游泳,肯定要溺死在里面。   我和胖子推着阿苦往前游,我们很快游到了岸边,关伶那伙人已经上了岸,我和胖子挣扎的上了岸,再把那阿苦给提了上来,他好像一点都不冷,还在傻笑,满脸都是伤口。   “吴钦阳,没受什么伤吧。”胖子问道,我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湿透的衣服,已经被石头磨的破破烂烂的。“快,离开这里,找个平地生火。”关伶全身湿透,也是冷的不轻,嘴唇都发白了。   这岸边的地都是凸起的岩石,根本不适宜休息,我们赶紧跟着关伶他们往前走,这个地方的很亮堂,却不知道光源来自于哪里,像是个天然的岩洞,不像是人工开凿的,那些石头不像洞壁那样光滑,凹凸不平的样子。胖子拍着他手里的手电,甩了甩,手电进了水,已经不亮了。“艹,亏老子死命的护着这破手电,还是给我坏了。”胖子懊恼的一下子把手电磕在岩壁上,手电竟然亮了起来。   我们8人已经浑身湿透,每个人都捂着自己的身子,颤抖着。我牙关打颤,跨过一块大石头,往前面走去。这地方更像是那种景区的岩洞,但这地方更原生态,没有被开发过。   那些修建山洞的人难道就是为了这原生态的岩洞?我奇怪的想着,大脑冷的都有些短路了。我们在这岩洞里大概走了十几分钟,衣服湿黏的粘在身上,浑身不舒服,不断的有寒冷侵蚀进来,冷的刺骨。   就在这里,快,生火。关伶对着我们这边叫了起来,我们赶紧跟了上去,关伶用手电照着一小块空地,这空地表面平滑,而且面积也挺大,在这里休息再好不过。关伶那几个手下就开始往前走去,大概是要去找能烧的东西,我们几个哆哆嗦嗦的坐了下来,黎正一路上一直没有说话,总让我觉得他还不如这阿苦来的有存在感,如果黎正在走的过程中莫名其妙的消失,我可能都发现不了。   胖子已经开始脱身上的衣服了,我被这湿透的衣服也搞的浑身不舒服,干脆也脱了起来,胖子把他脱下的外套轻轻的一拧,稀里哗啦的拧出一堆水。//////455044[/ ☆、第一百一十章 传说   我们大概等了十多分钟,那几个手下回来了,他们手里都抱着一堆树枝,他们把树枝都丢在了地上,胖子拿着手电照着,这些树枝似乎是刚砍下来的,而且这些树长的很怪,颜色近乎于黑色,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想来也是,这种不见天日的岩洞,没有阳光,这些植物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阿明从把身上的背包卸了下来,从里面拿出衣物,我竟然发现这些衣物被袋子包着,果然是有准备的,早已经做好防水的准备。他们从包里掏出一小罐东西,然后打开盖子,浇在那一堆木头上,随后点燃了木头。   火一下子烧了起来,整个地方开始明亮起来,火堆传来一阵温暖,“把衣服都脱了,免得感冒发烧。”关伶直接将她的夹克脱下,甩在地上,里面的线衣扯开,露出黑色的背心,娇好的身材一下子展露在我们面前,胖子看的眼睛都直了。   关伶转过头,瞪了胖子一眼,胖子赶紧转过了头,我也不好意思多看。全部人都在火堆旁脱起了衣服,关伶给我们几个丢来了几件衣服,都是我和胖子自己带来的,都是干的,看来他们之前也给我们的衣服套上了塑胶袋。   黎正坐的离我们很远,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不敢上前多问,他脱的只剩条短裤,身上套着一件干净衣服,望着火堆发着呆,他的圆角墨镜放在一旁。我哆哆嗦嗦的把衣服裹上,阿苦一直一幅笑眯眯的表情,我们搞定了自己,开始处理他,他的头已经磕破了,但是伤口多是擦伤,果然是打猎的,皮糙肉厚。   我们小心的帮他擦了擦伤口,然后把他的湿衣服扒拉下来,我们都把自己的衣服裤子里的水拧干,放在火旁烤着。“你们...你们全都转过去。”关伶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我们叫道,我们突然注意到关伶只脱了上衣,裤子还没有换。她手里拿着一条宽松裤子,我们看着她的样子,只好把身子转了回去,阿苦裹着衣服,看着关伶笑着,“把那个傻子也弄过去。”关伶对着我们骂道。我们赶紧把阿苦也转了过来。   身后传来脱裤子的声音,我们几个听的都是有些尴尬,“婆娘就是婆娘,麻烦。”胖子推了推黑框眼镜,低声骂道。   “好了。”没过多久,关伶对着我们叫道,关伶身上裹着一条毯子,裹的紧紧的,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肩膀上,“阿明,这岩洞是什么情况。”关伶拿着毛巾,歪着头,妩媚的擦着头发。“这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地下河,我们没有这里的地图,想去到地宫,只能自己找了。”阿明用木头架起一个简易的架子,把锅子放了上去,锅子里面有水,似乎是刚才去捡枯枝的时候灌的水。   “地宫?什么地宫,臭婆娘,你是来这盗墓的?”胖子裹了裹衣服,问道,关伶将毛巾挂在脖子上,看着我们几个人,“我们既然已经合作,都已经到了这里,不要再隐瞒了。”黎正冷冷的说道。锅子在火堆上面缓慢的烧着,“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个地方有一个地宫,我们来这个地方,是找一颗珠子的。”关伶对我们说道。   “珠子?什么意思,告诉我,为什么老猫会留下这个地址,你为了这个地址,接近我,到底一切是怎么回事。”我对着关伶喊道,拳头捏紧,“我们才刚刚进来,一定要闹翻脸么,吴钦阳?要搞清楚,谁在上,谁在下。”关伶冷冷的说道。   “婆娘,你让我们跟着进来,你胖爷我也知道些,说句难听的,你不就是想拉着我们当炮灰么,你有筹码,我们自然没有没有什么反抗的理由。但是,你把这地方的情况告诉我们,好让我们死,也不死的不明不白。”胖子把一根树枝丢进火堆中,声音严肃。   关伶看着我们,“这几年,我们一直在找这个地宫,因为根据记载,这地宫就修建在三花,但是我们一直不知道到底在什么位置,我也只是个棋子,上头的事情我也不甚清楚,我是卖命的,吴钦阳,接近你,讨好你,都是遵循了上面的指示,至于你说的老猫,我并不认识,上头的事情,我们也不了解,甚至于来这个地方找寻地宫,我们几个也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关伶对着我们几个说道,那几个手下沉默不语。   “那珠子是个什么东西。”我沉着气,问道,对关伶说的话,我半信半疑。“鬼月珠,这珠子是什么,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带这珠子回去而已。”关伶看着我,回答道。   “他们什么都不告诉你,你就来了这里卖命,你的手下已经死了一个了,难道什么都无所谓么?”胖子对着关伶喊道。“那又如何,我习惯了。”关伶说的很淡然,这一句话我习惯了,似乎带着有些自嘲。   “这地方和何人所建,还有门口的那个雕像,是措达村的神,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地方是措达人修建的。”黎正冷冷的问道,黎正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很是直接,确实,看这山洞门口的雕塑,这样子确实和良卓说的般若生一样,为什么会放一个这么个雕塑在这里,而且将它作为机关。   “这地宫是何人所建,已经无法考据,但传说里,似乎是一帮神秘的部族所建造的,传说那部族得到了神的力量,但部族并没有兴盛很久,他们为了保存部族的力量,他们举全部族之力,修建了一个地宫,他们将神赐予的东西,放置在了里面。”关伶缓缓的说道。   “这种不靠谱的传说,电视上一抓一大把,婆娘,别想糊弄我们。”胖子对着关伶喊道。关伶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瞪着胖子,“我既然决定要告诉你们,就不会骗你们,现在我们都处在这个地方,你们想要回头,已经是不可能了。”关伶似乎有些生气。   “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你们要来这里找鬼月珠,也就是说,那个神赐予这个部族的东西,就是这颗珠子。那既然一切只是为了找珠子,那把我们的师傅抓去,是什么目的。”胖子喊道。   “能说的,我都会说,不能说的,不要想在我嘴里撬出分毫,我是这里的核心,之后的所有事情,都得听我的,不要再问。”关伶不想再和胖子说话,把头撇了过去。胖子很生气,但却没有办法,我看向黎正的手,拳头都已经捏紧了。   但现在已经不是闹翻的时候了,我们来了这个诡异的岩洞,还要找一个莫名其妙的地宫,去找寻一颗珠子。一切的设定像极了探险小说,但是现在这清冷的环境却真实的令人发指,但是,我没有弄清楚的事是,老猫,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他在我的眼里,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私家侦探而已,为什么会卷入这件事情当中,难道他也在找这颗珠子?   所有的疑问突然如那锅里沸腾的开水一般,烧的我心口发闷。我突然感觉到肩膀一冷,像是什么东西砸到我肩膀上,我转过头,看向肩膀,一块小污点粘在上面,我拿手轻轻的一抹,竟还带着温热,这是粪便?我凑到鼻子前,一股臭味传了过来,哪里来的粪便?   我把胖子的手电筒拿了过来,照向上方,手电光照在洞顶的那一刻,我全身的寒毛立马竖了起来,整个人都打颤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景象。   洞顶上,倒挂着一群黑压压的蝙蝠,千只万只蝙蝠,从洞顶一直延伸到手电光都找不到的地方,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455163[/ ☆、第一百一十一章 蝙蝠   我的头皮发麻,手都有点抖了起来,我从没有见过如此多的蝙蝠,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倒挂在洞顶,黑乎乎的一片,而且这蝙蝠与我平日在城市里见的小蝙蝠不太一样,个头很大,起码有一只成年猫的大小。   胖子看着我举着手电一直在照着,“吴钦阳,咋了。”胖子奇怪的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上看,胖子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是手电照的地方,“卧槽!”胖子惊的大喊了一声,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被胖子这动静一闹,坐在火堆旁的所有人同时的抬头,看向了上方,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惊慌了起来。   “都不要大声说话,现在是冬天,这些畜生都在冬眠睡着,只要不弄醒她们,就不会有事。”关伶对我们做了禁声的手势,胖子的身子发抖的厉害,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胖子竟然发起抖来,他看了上方一眼就不敢抬头了。   我想起曾在书上看过,蝙蝠冬眠之时,新陈代谢会变得的缓慢,但还是会有排泄物落下,估计刚才掉在我肩膀上的粪便便是如此。“胖子,胖子。”我摇着发着抖的胖子,“娘的,胖爷我什么都不怕,就怕这种畜生,太恶心了。”胖子低着头,哆嗦着说道。   黎正看着那些蝙蝠,皱着眉头,“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了,我们的动作太大,万一出了茬子,这些蝙蝠看不出品种,万一是肉食性的,很有可能会攻击我们。”黎正对着关伶说道,显然心里有些担心。   关伶虽然表情怪异,“没有事的,冬眠的蝙蝠没有这么容易弄醒,我们在这里休息上一夜,明日就离开这里。”关伶对着我们说道,我的手电也不敢再照上方,万一一个不小心弄醒了它们,我根本无法想象后果会是什么样,黎正没有办法,再次沉默。   我们是入侵者,它们才是这里的主人,想着这里,后背不禁发麻,反倒是关伶的几个手下,表情淡定,也许他们认为并不会出现什么乱子。关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杯子,从锅里舀出开水,捂在手里。   我们刚刚受了凉,是要喝些热水,关伶丢给我们一些一次性的塑料杯子,都被背包挤压的变了形,胖子一幅受了惊的姿态,我舀了一杯热水给他,这水刚烧开,烫的很,胖子抖着手接过,”他娘的大男人的矫情个啥。”我骂道,也给自己舀了一杯,我虽然嘴上骂着胖子,自己的心里也是五味瓶打翻,我尽量不把自己的注意力往上面走,真后悔把手电往这洞顶照,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睡的时候,也不会提心吊胆。   关伶给我们每人发了肉干,我们走了这么久,也早已经是腹中饥饿,撕开包装就吃了起来,我们匆匆吃完之后就准备入睡,只是这地面湿冷,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睡,关伶从一个手下的背包里拿出两团东西,然后把它摊开,竟是一个睡袋,关伶对我们扔来了两个睡袋,他们一行五人总共有五个睡袋,现在他们死了一个人,有一个人需要守夜,所以才会多一个睡袋出来。   “婆娘,你胖爷的百宝袋里也有俩睡袋。”胖子喝完热水之后,已经好多了,对,只要不去想着头顶上那一片片密密麻麻的蝙蝠。关伶检查了胖子的背包,从那里抽出个两个睡袋,丢了过来。   这样子我们这里就已经有四个睡袋,我黎正还有胖子,再加上阿苦,每个人都分到了一个睡袋,这睡袋是轻便型,都不是很厚,卷起来的时候像一个卷轴,守夜当然轮不到我们,他那三个手下自有安排,况且他们对我们也不放心。   我们几个将睡袋铺成开来,黎正因为阿苦的关系,睡在了离我们较远的位置,我们把阿苦弄进了睡袋,他乖顺的睡进了睡袋里,脸上还在呵呵的笑,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诅咒,能让这样一个健硕魁梧的老猎手,活活的给吓成了一个傻子。   关伶也已经进了睡袋,我和胖子也已经很累了,湿了的衣服放在火堆旁烤着,明早应该能够烤干,我钻进了睡袋里,这是我第一次睡在睡袋里,这睡袋虽然不厚,但也比外面温暖许多,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我闭上了眼睛,准备入睡。   躲在温暖的睡袋里,神经很快的放松了下来,胖子侧着身子睡,他根本不敢躺着看上面,果然,什么人都有软肋。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今天行走的路程实在太长,加上还爬岩洞,全身酸痛的要命。   我睡的很不安生,睡袋很紧,很难翻身,就在我睡的浑身不舒服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声响猛的弄醒,因为本身睡的也不熟,我张开眼睛,竟发现一只硕大的蝙蝠掉在火堆里,火堆被砸的散开,那蝙蝠全身都被点燃,拼命的开始挣扎,力道很大,整个火堆都被打的散开了,火星四溅,那只蝙蝠开始痛苦的叫了起来,叫声很像老鼠,刺耳的吱吱声。   我被这景象吓的呆滞了,守夜的那个人看着这场景,也是颇为惊愕,这蝙蝠是怎么掉下来的?糟了!我一下子意识到问题,头抬向洞顶。之间那黑黝黝的洞顶,突然亮起了微弱的红色亮光,紧接着,那些红色亮光越亮越多,那一片黑压压的洞顶,竟瞬时间布满了红色的亮光。   我的头皮瞬时发麻,这些亮光,是这蝙蝠的眼睛,它们醒了!!!   胖子他们几个也已经被响声吵醒了,“快跑。”黎正已经从睡袋里钻了出来,对着我们大喊道,所有人开始慌乱起来,包括我,我迅速的从睡袋里钻了出来,胖子也是手忙脚乱的,他怕这蝙蝠怕的要死。   洞顶传来此起彼伏的吱吱声,声音汇在一起,刺的耳朵发疼,“快,收拾东西,跑。”关伶也已经从睡袋里出了来,大家都已经睡意全无,我转向身边,阿苦竟然没有在睡袋里,我看向四周,并没有他的身影,他去哪儿了?   可还没等我来得及多想,突然洞顶传来振聋发聩的声响,就在那一瞬间,洞顶的那些蝙蝠,突然全部往我们冲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扑闪翅膀的声音,“啊...”胖子大叫起来,那些蝙蝠成群结队的扑了过来,每只都有一只成年猫的大小。   黎正反应很快,从地上一下子把衣服捡了起来,那衣服还湿着,黎正直接把它当做武器,不断的把那些冲过来的蝙蝠打落,我没了办法,直接拿起地上的火棍子,挡在身前,不断的把那些飞近的蝙蝠敲落。   关伶那帮人也已经是叫苦不迭,那个守夜的手下,拼命的赶着那群蝙蝠,“跑啊!”黎正大吼一声,衣服直接打在一只靠近蝙蝠的脸上,我的木棍敲在那些蝙蝠的脑袋上,就像敲在墙上一样,咚的一声响,震的我虎口都发麻。   关伶还有那两个手下已经跑到了我们这边,我们不断的驱赶着蝙蝠,一边往后退,那些蝙蝠数量多的惊人,我们起码已经打落了二三十只,但数量根本不见少,反而越聚越多。   “啊...”那守夜的男人没有跟上我们,一只蝙蝠一下子咬在他的脖子上,他一个踉跄摔在地上,那些盘旋在半空的蝙蝠突然齐齐的往那个男人扑去,那咬在他脖子上的蝙蝠咬的死死的,疼的那男人大声的喊叫。   “快救他。”我对着他们大喊道,“走,快走,不要管了,这些畜生实在是太多了。”关伶一下子拉住我向后退,那个男人惨叫着,身上的蝙蝠越聚越多,很快连人都看不见了,那一团黑压压的一片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喊声,听的我们心都发起抖来。   胖子完全丧失了斗志,一直在往前跑。我们几个拿着武器,边打边退,因为那个男人的关系,追我们的蝙蝠已经少了一大半,盘踞在上空追着我们的蝙蝠还是无法数清。   “妈的。”我一手将一只咬来的蝙蝠砸落在地上,砸的血腥四起,那只蝙蝠被砸落在地上,嘴里不断的冒着血。可我哪敢怠慢,一直在后退,这些蝙蝠根本没有退缩的意思,我感觉我的手都要裂开了。   黎正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就是一只,整个人身上都星星点点的血迹,死的蝙蝠越来越多,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闻之欲吐。   我的力气也越来越小,力气透支,“关伶,禁魁呢!把那畜生叫出来啊。”我有些精疲力竭,对着也在捶打蝙蝠的关伶大吼道,关伶这才意识到这一点,左手掏进口袋,就在那一瞬间,一只透黑的蝙蝠张开血盆大嘴对着关伶咬了过去。   我一下子慌了神,棍子丢在地上,对着关伶扑了过去,我一下子压在关伶身上,躲过了那蝙蝠的袭击,我这才意识都我和关伶都倒在地上,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突然想起刚刚那人的惨状。   可还等我和关伶喘上口气,那群蝙蝠突然汇集,直接往我和关伶冲来。“吴钦阳!”黎正大叫一声,揣着匕首就冲了过来,胖子这才大无畏起来,捡起地上的木棍掩护我们起来,他全身都是汗,他是真怕这玩意啊。   可那群蝙蝠汇集的只数多的要命,怎么也打不完,我护着关伶,根本站不起来,肩膀忽然一疼,一只蝙蝠已经停在我的肩膀,用力的咬合着,我疼的龇牙咧嘴,我的手一下子抓着那东西的头,一下子甩开,更多的蝙蝠冲了过来。   我已经没了办法,我直接抱着关伶往右侧滚,可照明有限,我们根本看不见多少,我的右侧竟然是一个斜坡,我和关伶径直滚了下去,直接摔进了一条河里,这是阿明所说的地下河!   我浑身一冷,全身被冰冷的河水覆盖,水流很急,竟直接把我和关伶往下推,我根本抓不到一点可以让我们停下的东西,我没了办法,只能抓紧了关伶,随着河流往下游飘去,那些黑压压的蝙蝠突然失去了我的行踪,又调整队形,往黎正和发了狂的胖子冲去。   我的手紧紧的抓着关伶,不让她离开我分毫。//////455694[/ ☆、第一百一十二章 壁画   水流湍急,把我和关伶不断的往前推,我们没有照明工具,根本什么都看见,我的手死死的握着她的手臂,不敢放开,我知道只要我一放开,我和她肯定要被冲散,我咬着牙,全身都是刺骨的寒冷,这水流到底要把我们推向哪儿,我的大脑接近空白,只能依靠本能行动,关伶的手臂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有些担心。   “关伶,关伶...”我对着旁边的关伶叫喊她的名字,可她一点回应都没有,我开始有些慌乱,没有声音的回应,没有光亮,什么东西都只有一个轮廓,我手微微的一提劲,想把关伶拉到我身边来,可试了多次还是没有用。   不行,我得赶快上岸,不然关伶很可能会出事,我被水流一直推着往前走,我开始左顾右盼起来,虽然只能看见一小部分,我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一根枯木横亘在河道中间,不断的被水冲刷。   还没等我看清,水流已经把我推到了这枯木之上,这枯树树干粗壮,我根本避无可避,直接撞在这树干上,撞的我七荤八素。抓着关伶的差点放开,因为这树干的阻挡,我们终于停了下来,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开始试着把关伶往我这边拉。   我手上加力,身子抵着树干,双手把关伶给拉了出来,关伶一下子浮出了水面,我抓着她的另一只手,把他揽到了怀里,她似乎昏迷过去,紧闭着眼睛,我抱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抓着树干,往左侧移动,只是这水流实在太急,我每移动一步都是提心吊胆,深怕枯木突然被冲开。   我挪的小心翼翼,慢慢的往河岸边移去,我将浮在水面上的背包抓好,一下子丢到岸上,抱着关伶,往岸边爬。我抓着她的肩膀,一点一点的把她往岸上拱,在确定她已经在岸上了以后,自己才爬了上去。   “喂,醒醒。”我摇着关伶,不断的拍着她的脸,可不管我怎么摇,她都没有一点反应。我开始按压起她的胸膛,按压了几下依旧没有效果,我看着她的脸,犹豫了许久,到最后终于是没了办法,将她的脖子垫高,打开她的嘴,开始了人工呼吸。   嘴唇触及到的柔软,却让我没有一点心神荡漾的感觉,我机械式的吐着气,按压着她的胸部,我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想别的,终于,关伶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我一阵欣喜,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关伶一下子吐出好几口水,溅到地上,“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我欣喜的说道,还没有等我高兴多久,突然啪的一声,我的脸上就被扇了一个大耳巴子,扇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我被这一巴掌扇的莫名其妙,心中气结,关伶怨恨的看着我,看着她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尽心尽力的救她,结果换了一耳光,真是好心被当了驴肝肺,我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打我干什么。”   关伶没有说话,只是瞪着我,我这才想起,刚刚我是怎么救她的,嘴唇上仿佛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感,我的脸唰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关伶没有说什么话,从地上撑了起来,但身子明显站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又摔进河里,我赶紧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揽到怀里。   “滚开。”关伶别扭的骂道,从我怀里挣脱而开,捡起地上的背包,一个人往前走去。对这种女人好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我跟在她的后面,往里面走。我们全身湿透,冷的直哆嗦,“这里是哪?”关伶转过身子,对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刚才我们失足摔下河,就被推到了这里,如果不是因为那颗枯树,我们可能要被冲的更远。”我对着关伶说道,关伶把背包打开,从里面翻找了起来,背包已经浑身湿透,但关伶他们对里面的东西都有防水处理,她翻找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手电筒。   手电筒被啪的点亮,在这黑暗里太久,被这光亮一照,疼的我眼睛都闭了起来,过了好久才敢睁开,“走吧,继续往前走。”关伶对着我晃了晃手电,让我跟上,我走到她的身边,把她的背包一提,挂在了自己的身上,关伶瞪了我一眼,我选择无视,“你现在状况不好,我拿吧。”我淡淡的说了一句,就继续往前走。   关伶的手电照着四周,这地方和我们刚才休息的地方很不一样,完全是岩洞的风格,到处都是挂着的钟乳石,还有大片大片的岩石,岩石虽然看起来很乱,但走起来却颇为顺畅,这些岩石更像是人工撘造的。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自从我们从那洞里摔下来,走的那十分钟的路都没有一点人工开凿的痕迹,而在我和关伶走的这个地方,却是人工痕迹明显,除了这条石块搭起来的路,还有那些洞壁,显得光滑无比。   关伶的手电照在了岩壁之上,她突然“咦”了一声,我赶紧往她手电照的地方看去,这光滑的岩壁上,竟然有一副关伶和我互看一眼,往前走去,手电的光照亮了那一整块岩壁。   走近了才看清了这些壁画的模样,这壁画不知道是用什么颜料绘制,壁画保存的相当的完好,“这壁画画的是祭祀的场面。”关伶照着岩壁,对着我说道,壁画画的很简单,壁画上的人画的很简单,连脸都没有。那些壁画上的人围着一个火堆,动作都是跪拜,那火堆之上,竟然绑着一个人,脚下就是大火,被大火烧着,画的似乎是个女人。这壁画的场景看起来像一个村落。   关伶说的没错,这应该是在祭祀,而且令人不舒服的是,他们是在用活人祭祀。“继续往前走。”关伶对着我说道,我点了点头,从壁画处退出来,继续的往前走,这一条道上全部都是壁画,关伶一直用手电照着,每照到一处壁画,我们都会停下来。   而且奇怪的是,这块地方的有些温热,丝毫没有清冷的感觉,虽然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让我有些难受,但并不是难以忍受。第二幅壁画就在5米开外的地方,画的是那些人全都跪在地上,人数似乎很多,有一个带头的人跪在最前面,高举着双手,而他们的面前,画着一个奇怪的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般若生,良卓提过的神,那山洞外的雕塑。   壁画里的他舞着6只手臂,一只手托着一颗黑色的珠子,“这是不是就是你们要找的鬼月珠。”我指着那壁画,问关伶道。“有可能。”关伶说完,继续往下走,每隔5.6米就有一副新的壁画。   这壁画好像是一个连续的故事,第三张是那部族在搬迁,整个村子的人在山道上走,第四张壁画画的是村子里的人围着篝火在跳舞,气氛欢乐,第五幅画,画的是多人在开凿山道,搬运石料。   关伶所说的传说是真的,从壁画上画提供的信息来看,和关伶所说的故事没有差多少,但似乎出入的地方是,这个部族不是原本就在这个地方,而是迁徙而来的,壁画里只有他们开凿山道的画,却没有画他们是如何爬上这座山的。   “吴钦阳,过来。”走在前面的关伶对着我叫道,我赶紧拉回思绪,跑了上去。   关伶的手电筒照着第六幅画,但是第六幅画,却和前面的五幅一点关联都没有,画的是一只巨大的眼睛,而且那眼珠子的颜色,是红色的.....//////456359[/ ☆、第一百一十三章 边界   那眼睛里的眼瞳,颜色却是红色的,深红色,颜色很重,这只巨大的眼珠仿佛在看着你一样,让我有些不寒而栗,本来就被这湿透的衣服弄的很不舒服,看到这眼珠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突然想起了黎正的左眼,那赤红色的眼瞳,眼睛,为什么都和眼睛有关系,那个梦境也是,那个叫做邪眼之门的地方,那深邃的半空,隐藏着无数只眼睛。这壁画上的巨大眼珠,颜色竟然也是红色的,阿苦在疯狂之时喊的红眼诅咒,黎正的左眼瞳,这其中,会有关联么?   关伶明显也看出来我在想什么,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盯着那眼睛,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我想起了那个梦,那个声音警告我,让我不要再往前了,我靠的太近了,会不会他说靠的太近的地方,就是我脚下的岩洞么。   “吴钦阳,走了。”关伶的提醒打破了我的思绪,我看着那诡异的眼睛,叹了口气,我最终还是没有能想出个所以然。我继续跟着关伶往前走,但刚才的那眼睛,却是那壁画的最后一幅,因为之后的岩壁上,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点作画的痕迹。   我对这壁画的没头没尾感到莫名其妙,但关伶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在往前走,“你身体状况不好,不要再往前走了,虽然这里温度不冷。”我对着关伶喊道,“不需要的你的关心,老老实实的跟我走,这里开凿的痕迹很明显,地宫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如果能找到这地宫,也算是因祸得福。”关伶的手电不断的照着四周,冷冷的对我说道。   我没了办法,只好跟上,还是不要装好人了,人家根本不吃你这一套。看着她的背影,记忆又拉回到那一天的告别,关伶坐在我面前,哭着对我说,她从没有这样子喜欢过一个男孩子,我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她接近我,靠近我,所有东西都是假的,所以,她说她喜欢我的事情,应该,也只是一句欺骗而已吧。   我自嘲的笑笑,有些怨恨这样的自己,人家是你的敌人,甚至是仇人,他们害死了老猫,害死了黄韩,处心积虑,为什么还要想这么多没有用的东西。我们往前走了大概十多分钟,结果我们突然发现,前面已经无路可走,这岩洞,似乎已经到了底。   我们没有了去路,“怎么会没路了。”关伶看着前面凹凸不平的岩壁,奇怪的说道,“可能真的已经走到底了,就算这岩洞再大,也会有边界的吧。”我看着面前的岩壁,说道。   “不可能,你看。”关伶的手电筒照在地下河上,地下河上的河水还在不断的往下流去,虽然已经到了边界,但还是能感觉到,这河流在不断的走。“这地下河还在流动,这里肯定不是边界,我觉得这岩壁里可能另有乾坤。”关伶摸着面前的岩壁,眉头皱在一起。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这岩洞真的到了尽头,那这河水往哪里流,关伶将手电筒递到我手里,摸着自己的上衣口袋,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小的东西,看起来很像符咒折成的护身符,关伶嘴巴里开始念念有词,那护身符一下子丢在地上,护身符掉在了地上,身边根本没有风,那护身符竟自己动了起来。   其实让我最奇怪的是,关伶刚才明明落了水,但这护身符却好好的,一点都没有湿的样子,难道是防水的?我看着那摇晃的护身符,不断的有黑气从里面冒出来,我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   这场景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禁魁从哪封印瓶子里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关伶在叫禁魁出来,她想要干什么?“喂,关伶,你把禁魁叫出来干什么。”我对这畜生有着本能的害怕,失声的问道。   关伶没有理我,眉头皱着看着那护身符,黑气没几秒就全跑了出来,盘踞在空气中,一瞬间又急速收缩。黑气组成了一个人形,禁魁睁开了眼睛,低低的吼了一声。   关伶将地上的护身符捡起,放回了身上。   “不要想着偷这符,就算你拿去了,也无法控制这畜生的。”关伶冷冷的对着我说道,“你放心,我还没傻到现在就跟你翻脸。”我不客气的回敬道,我们和黎正胖子这些人分开了,也不知道黎正和胖子怎么样了,能不能从那堆蝙蝠里逃出来。   可最让我奇怪的,为什么顶上的蝙蝠会突然掉下来,而且掉的位置这么凑巧,刚好砸进火堆里,我记得我们逃命之前,阿苦的那个睡袋已经空了,他不见了。难道是他干的?可他明明已经疯癫傻了啊。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关伶,“我早就说把这措达人丢下,你们却偏偏爱心泛滥,把他带着,现在好了,出事了,他那疯估计也是装的。”关伶站在禁魁一旁,冷冷的骂道。   我一时语塞,她说的没有错,确实是我们执意带着阿苦的,如果他的疯是装的,那么洞顶掉落的蝙蝠,很有可能是他打落的,对于这样一个打了一辈子猎的老猎手,这种事情,应该是再简单不过。   我和胖子如此照顾他,他却想要置我们于死地,但是,他去哪了?对于这个岩洞,他应该也是陌生的,他能跑的到哪里去。我正在想着的时候,我看见关伶身旁的禁魁慢吞吞的向那岩壁走去。   “关伶,你想干什么。”我问道。“干什么,我不是说过,我觉得这岩壁里,肯定内有乾坤,现在我只是要拆了这里而已。”关伶淡淡的说道,禁魁的手已经举了起来,一阵劲风,禁魁的拳头已经砸在了岩壁上,霎时沙石纷飞,我赶紧站到一边。   禁魁低低的嚎叫着,拳头不断的砸着岩壁,砰砰砰的声音听得我心神震颤,这份力道,竟然连岩石都能敲碎,如果真的被他打到,真的可能会死的,我想起了被禁魁撞的情景,暗自庆幸自己只是受了小伤。   禁魁像个挖土机一样,从这边砸到那边,几乎把整块岩壁都砸的破烂,沙尘散去,岩壁都是大大小小的裂口,那些裂口每一个起码都有2,30公分厚,但是那些岩壁里面并没有被砸穿,里面依旧是岩石。   关伶皱着眉头看着那岩壁,“你看,这岩壁后面并没有东西吧,你想多了。”我看着那些可怖的裂口,劝了一句关伶,她现在似乎是很急于找到那地宫,要知道从河里到这里已经2.3个小时,她一点都没有休息过。   关伶摸着那些裂口,思考着,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了许久,她突然把手电照到了河里,看了看那湍急的地下河。“吴钦阳,我需要你陪我冒个险,去一个地方。“关伶转过身来,看着我。   “什么意思,你要去哪儿。”我看着关伶,总觉得这个险不是什么好事。   关伶拿着手电照了照那条地下河,”我要你,陪我再下河一次。“关伶淡淡的说着,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我觉得她也差不多疯了........................................................................................................................//////456446[/ ☆、第一百一十四章 倔强   关伶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我知道,她一旦说了,就要去做,我根本没有反驳的权利。“为什么又要下河,我们才刚上来,你疯了么。”我无法理解,质问道。关伶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手电筒照向河道,河水湍急,不断的向下涌。“你看那连续的壁画,到这里就停了,如果地宫不是修建在这个地方,那会在哪里,这里的人工痕迹这么明显,既然这墙里没有异常,那么很有可能,从这条河游下去,肯定能找到地宫。”   关伶的论据充分,被她这么一说,似乎也没有什么反驳的地方,她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这条冗长的石块路,还有连续的那几幅壁画,如果这地方和地宫的位置没有关联,那么修建这条路还有这壁画的理由有什么。   也许他们修建了地宫,然后把通往地宫的路完全堵死了。“可是你现在的身体,还能够下水么。”我看着全身湿透的关伶,湿漉漉的衣服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诱人的轮廓,丰满的胸脯高耸在我眼前,每次看她总不自觉的盯着。   关伶没有注意到我异样的眼神,“我还撑的住。”她说完,就往岸边走,想要下河,禁魁发完了狂,乖顺的站在岸上,好像是在等待下一步指示似的,关伶拿着手电,照着湍急的河流,“吴钦阳,跟上。”关伶对着我喊道。   我觉得她的脸色很不好,但是她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但我真的觉得她在硬撑着,随时都可能会倒下,她的全身心都在那地宫上,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她知道自己只是颗卖命的棋子,却如此固执的执行任务,她连自己都不知道接下去会面对什么。   “你确定你现在就要下去,万一在水下出了事情,谁来救你,歇歇吧。就算那地宫就在这后面,也要顾全好自己的命。”我的手一下子搭在关伶的肩膀上,关伶突然抓着我的手,把我整个人往前一扯,一个过肩摔把我摔在地上,她的脚卡在我的脖子上,扯动到了刚才蝙蝠咬的伤口之上,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但刚才万幸的时候,我被咬的时候反应很快,伤口并不深。   “我说过了,不需要你的关心,你只需要听我的,跟着我就行了。”关伶甩开我的手,站了起来,罢了罢了,我何必假好心关心这么一个敌人,我揉着自己的肩膀,从地上站了起来,蝙蝠只是擦破了皮,入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不会有什么伤口感染的问题。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关伶现在并没有多少的理智,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条河下面会有什么,地宫若真是可以顺着这条河找到,那它在哪,离我们有多远,我们的身体,能不能负荷这一条路。   关伶的额头全是细密的汗,她在微微的喘息,一步步的往河边挪,禁魁已经化作一团黑烟重回了那护身符里,我跟着他,活动了一下身子,准备陪她下水。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关伶突然猛的扎入了水中,水花一下子溅了起来。   我吓的一跳,这根本不是主动入水,她又昏过去了!我的身体本能的往前一扑,一下子拽住她的手,不让她被水流冲走,我强行把她从河里拖了回来,我本就没有休息够,体力消耗的厉害,把关伶拉上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基本脱力了。   关伶倒在我的怀里,面色却不是惨白,整张脸红的要命,我摸到她的额头,热的烫手,她发烧了,早就看出来她身体的异样,这倔强的人,却还在死死的撑着,还想要下河,真把自己的命不当命了,我看着她的脸,心里骂了千万遍,可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虽然如果照顾她,好心肯定要被踩在地上。   我把她从河岸上拖了上来,把地上的碎石清了清,让她躺在了地上。我没有多少应付高烧的经验,有些手忙脚乱,关伶身上的背包里是补给包,里面放的是食物还要药品,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至少接下来的日子里,就算没有和胖子们会和,我们也不至于饿死。   药品被绑在一个塑胶袋里,并没有被水浸湿,我打开袋子,从里面挑挑拣拣起来,我找到了消炎药,还要一些药膏,但找到最后,唯独没有找到退烧的药,关伶倒在地上,昏迷着,表情痛苦。   我叹了一声,把这堆药散开,又仔细找了起来,里面还有一个小塑胶袋,里面有几颗蓝色胶囊,塑胶袋上写着乙酰氨基酚片,我读的都拗口,但我把我用我早已还给老师的知识,给硬想了起来,这拗口的药是退烧药。   我欣喜的从小塑胶袋里拿出蓝色胶囊,又把消炎药拿了出来,包里还有几个一次性的塑料杯子,我取了一个出来,到河边舀了点水,虽然吃药需要热水,但我现在没有什么条件提供这个。   我抬起关伶的脖子,弄开她的嘴,把那几颗药丸放了进去,给她灌了几口水。她依旧昏迷着,身体在瑟瑟发抖。看着她这幅样子,于心不忍,手伸到了她胸口的拉链上。   ”要打我也要等身子好了再打,对不住了。“我将她衣服的拉链拉了下来,轻轻的褪去了她的外套,里面只穿着一件背心,高耸的胸部让我倒咽了好几口口水,我不敢再动她的内衣,不然就真成了变态了。   我将她抬到了墙角,这里的温度很温暖,应该有二十几度,让我很不解。我身上的外套已经差不多干了,我轻轻的将外套脱下,给她盖了上,她的裤子我不敢动,只是把她的裤腿挽了起来。关伶的表情渐渐的安详,看来退烧药还是有点用的,搞定了之后我把那包里的药膏拿了出来,往自己的肩膀上抹,药膏清凉,格外的舒服。   弄完之后我已经很累了,靠在关伶一旁的墙上,头一歪就睡着了。这一觉睡的我快要窒息,我并没有做梦,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胀,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你身上爬,痛苦卡在我的喉咙,让我叫也叫不出,可我怎么也无法醒来,在这极度难受的氛围里。   啪,我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我被这耳光扇的一惊,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我的头竟然靠在关伶的肩膀上,关伶冷冷的看着我,表情嗔怒,手扬在半空,又作势要扇,我的身子一下子直了起来,表情尴尬。   关伶的手放了下去,把披在她身上的外套丢回给了我,依旧是那幅死样子,不过看她脸色变得正常,不再潮红,这烧应该是依旧退了,”你好些了么?”我问道。“死不了,昨晚的事情,对不起。”关伶冷冷的说道,连道歉都没有多少语气。   我听的一愣,她跟我道歉?我被她这话弄的不知所措,“没事,你只是烧到脑子了。”忙摆了摆手,却换来了关伶杀人般的目光,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嘴。关伶从手边的背包里丢了压缩饼干给我,我们两个过着河水,吃完了东西。   关伶真的已经好多,但她明显是狗改不了吃屎,说真的,这真是话粗理不粗,她将背包揽上身,又准备要下河,其实就算我们不下河,我们也无路可走。   ”你身体刚好,还是再缓缓吧。“我的话都还没说完,关伶已经走进了河里,整个人被河水漫过。我没了办法,赶紧跟上,从这温暖的空气里突然走入这冰凉的水中,实在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关伶已经扎进了水里,我跟在她后面,也跟着潜了下去。   关伶的手电在水中打了起来,我和她潜在水里,往前移动着,这地下河里没有任何生物,连鱼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我们潜一段时间就出水面呼吸几口气,我们游的速度不快,大概游了十多分钟,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的时候,关伶的手电突然照在河壁上,那河壁上有一个缺口,缺口不大,但似乎刚好可以进人。   关伶对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往那缺口游,我点点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方向,和关伶一前一后的往那个缺口游去,那个缺口看起来很不平整,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被人凿开的。   关伶人已经钻了进去,我没有多少犹豫,我也已经快要憋不住气了,我人钻了进缺口,一进到这缺口我就想起了我们爬进来的岩道,这缺口里面是个洞,关伶再迅速的上潜,我手扶着洞壁,跟着关伶往上浮。   我刷的一下子钻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呼气起来,吸得太急,呛得我直咳嗽,关伶浮在水面上,手电从水里拿了出来,照向前方,可手电的根本照不到任何东西,关伶眉头一皱,”这强光手电的照射范围在百米以上,怎么会什么都照不到。“   ”先上岸再说。“我冷的有些哆嗦,对着关伶说道,关伶点点头,和我一起往岸上游去,我们所在的地上似乎不是河,大小更像是个池塘。   一到了这岸上,我又开始不舒服起来,这种不舒服来自于心里,我知道,这绝不是潜了水的关系。//////457100[/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入鬼域   “这是个什么地方?”我脱下衣服,拧出一大滩水,望着一片漆黑的环境,疑惑的问道。关伶烧刚退,又入了水,明显力气有些接不上,撑在地上喘着粗气,她抚了抚全湿的头发,再次将手电拿了起来,继续往前方照。   手电筒的光似乎被吞噬一般,什么都找不到,笔直的深入到黑暗里,却没有照到一点东西。关伶皱着眉头,从地上撑起了身子,望着眼前的巨大黑暗,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却又不太确定,“现在怎么办。”我象征性的问关伶,关伶将湿衣服系在腰间,“继续走,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刚才那个洞肯定不是自然形成,是人为的,很有可能在我们之前,有人就到过了这里。”关伶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去。   这个要强的女人,看来又不打算休息了。我们开始往前走,鞋子在地上擦出很大的声音,手电筒只能照亮面前的一小块区域,奇怪的是我们说话却没有一点的回音,这地方无法判断到底是空旷还是狭小,关伶也试着将手电往上照,得到的结果却是相同,手电的光笔直的深入黑暗,却什么都没有照出来。这种情况我似乎再熟悉不过,我将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喂,,,,”我大声的喊叫了一声,用足了力气,我在验证,我的猜想是否正确。   声音直接扩散开来,却一下子就听不到了,就算再空旷的地方,也应该传回点回音才对。“吴钦阳,你干嘛。”关伶被我吓的一跳,手电照在我脸上,刺的我眼睛一疼,我赶紧用手挡住。“把手电拿开,出事了。”我挥了挥手,关伶将手电从我脸上挪开。   “这里是鬼域...”我虽然并不接受这个事实,因为我们现在处的地方是一个地下岩洞,但现在我和关伶所在的地方,确实像极了鬼域,一望无际的黑暗,吞噬光,吞噬声音。   “鬼域?怎么会,这鬼域一般都是由道法高超之人所布的结界,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临崖谷,怎么可能会在鬼域里。”关伶一幅不相信的神情,我看着她的脸,“信号弹有在身上么。”我对着关伶问道。   关伶将身后的背包转到了胸前,从里面拿出几个塑胶袋子,摊在地上,从背包里倒出一堆水,好在都有防水措施,里面的东西依旧安然无恙。关伶不断的翻找,最终从一个塑胶袋里找到了一根棍子似的东西,我觉得我和关伶运气最好的地方在于,我们背的包是补给包,几乎食物和药品都在这个包里。   关伶将手中的信号弹握在手里,对着信号弹上方的握柄,轻轻的一转,只听吱的一声,一道红色亮光从棍子的顶端直接射了出来,那刺目的红光直接往上冲去,我和关伶眼睛紧盯着那红色信号弹。   信号弹嗖的一声已经冲在了半空,之后出现的情况虽然已经在我的意料之中,但看到那个场面的时候,还是暗暗的吃了一惊,红色信号弹冲到半空之时,突然消失,无影无踪,我们的头顶依旧漆黑一片。   关伶将那棍子丢在地上,脸都有些沉了下来,“你说的没错,我们在鬼域里。”关伶冷冷的说道。这个地方,比我上次进入的鬼域更加的诡异,这个空间,把光吞噬的一干二净,如此刺目的信号弹,竟然能在一瞬间消失被吞噬。   “难道是有人在暗处操纵?”我看着关伶,“也许,但是似乎也不太可能,我们随行的人里面,并没有人拥有如此道行,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鬼域,不然很容易被困死在这里。”关伶将地上的东西全都塞回背包,重新站了起来。   “我们可以试着从上来的地方回去。”我指了指我们的身后,关伶点点头,和我重新往后走去,真是讽刺,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来到这里,结果却要沿原路返回。   我和关伶一直在往后走,可走着走着,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我和关伶已经走了5,6分钟,可依旧没有走到我们上来的那个水池。关伶也明显察觉到了,停了下来。   “没用的,吴钦阳,从我们走到这个地方那一刻起,我们上来的地方就已经消失了,又或者说,我们已经看不见它了。”关伶对着我说道,关伶说的没错,其实刚才我提出往回走,也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能够走回原路。   黎正曾说过,鬼域其实就是鬼打墙,只不过较鬼打墙而言,更加的复杂,难以破解,鬼打墙是由鬼制出,而鬼域,则是可以由一些道法非常之人制成,这种空间吞噬光,吞噬声音,甚至于吞噬一切,必须用特定方法破解,而且每个鬼域都有不同的破解方法,在这虚无的空间里,想要破解却也是难上加难。   上次在李志制造的鬼域里,我吃尽了苦头,虽然到最后我终于靠着将地打破从中逃了出来。“吴钦阳,鬼域之所以要吞噬光亮,是因为,如果光亮没有被吞噬,那鬼域就会被完全照亮,那这鬼域自然就会土崩瓦解,被人轻易破出,不过根据刚才的信号弹的情况来看,用这一招,基本作废。”关伶环顾着四周,说道。   我点点头,我和关伶没有了办法,只能调整方向,往一个方向走,因为有了之前进鬼域的经验,我每走一段距离就会留下痕迹,痕迹用的是关伶刚才丢在地上的信号弹棍子,那里面还有残留的火药,可以在地上划出黑色的痕迹。   这对我和关伶来说,无异于又一次的体力消耗,我和关伶根本不敢轻易调换方向,一直在往前走。最终在我们走了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体力不支,坐了下来,关伶原来一直在强撑着身体,她的烧还没有完全退掉,我让他将包里的药吃下,她现在也收敛了些脾气,对我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或许是良心发现吧,我三番五次的救她。   我们坐在地上,望着漆黑一片的四周,我讨厌这种压抑的感觉,而且我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自从进了这个岩洞之后,身体的异常,我觉得自己能撑就撑,情况还算乐观,我并没有倒下。   其实,我一直很在意却一直忽略的一点,就是李志死前所说的话,二十年前的百鬼侵身,李志为我除了留在我身体里的大部分的鬼,还有一些剩下来的鬼怪,他除不掉,将它封印了,可我活到现在,身体却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甚至连黎正和胖子都没有发现我身体里有什么异样。   我不知道这可能留在我身体里的东西,和那个邪眼之门,还有我现在的不适感有没有关系。我想要找到老猫的死因,一切谜团的真相,到头来却是疑惑越来越多,我发现连自己都已经变成了一个谜。   关伶清点了一下食物,还有六七包的肉干还有4.5个压缩饼干,食物应该可以维持四五天左右,关伶说补给包有两个,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我们到底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多久,我们自己的心里都没有谱,我们要寻找的地宫,现在连毛都没找到,还给困在了在鬼域里,只能一直漫无目的的走。   关伶给我发了一包肉干,她自己没有多少胃口,她的脸色很差,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休息..........................//////457765[/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入鬼域2   我一直怕关伶出状况,一直守在一旁,观察着她的情况,她吃了消炎药之后,有些瞌睡,我也不敢叫她,让她歇歇也好,毕竟我们一时半会儿也离开不了这里。   不知道胖子他们怎么样了,现在跟他们处于完全失联的情况,不过他们应该能从那群蝙蝠手里逃出来,以黎正的身手来说,不过关伶那几个手下就难说了,那阿明还有另外个人跟着关伶逃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我们很快的就被冲开了。   不过我已经发现这个鬼域和我之前进过的那个地方有一点不同,就是它似乎不是一个循环,因为连续走了两个小时,我都没有看到我自己所留下的痕迹,那也就意味着,我不能用上次的解决方法来走出这个空间。   我直接躺在了地上,手枕着后脑勺,望着天花板发起了呆,我想起了佟尧,走的太过匆忙,都没有和这妮子告过别,她一下子失去了消息,应该是很急吧,不过我想顾宇应该能安抚住他,虽然我也没将行程告诉顾宇,但她也应该猜到了几分。   回想着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仿佛如宿命的安排一般,把我和黎正胖子分在了一起,黎正沉默寡言,胖子脾气火爆,反观我,犹豫不决,经常脑子发热做出错误的决定,三个性格迥异的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深入到了这块险地。   我转过头,看了看坐在那瞌睡着的关伶,干练的头发扎着,已经干了,她的上头到底是谁,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去做这种事情,老猫到底和这件事情的关系是什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老猫真的和这件事情有关,那么为什么,在老猫死了三年后才找上我,这也是让我奇怪的地方。我想着想着,竟然迷糊的瞌睡过去,可还没等我睡上一会儿,身体就被人踢了踢,搞的我立马惊醒。   关伶站在我身边,看着躺在地上的我,从下往上看,不仅看到了她便秘一样的表情,还看到了她高耸的胸部,我脸一红,把头撇了过去,一下子坐了起来。“吴钦阳,我想到了一个主意。”关伶对着我说道。   “什么主意,说。”我抬起头,急道,“对付鬼域,普通的道法是没有一点用的,但是我想,鬼打墙对于鬼来说,应该是不起作用的,那么鬼域,应该也可以以此类推。”关伶抱着手,喃喃道。   对啊!她说的有道理,鬼打墙是由鬼制造,对鬼本身没有作用,那鬼域也是同理的,“但是,哪里来的鬼?”我疑惑道,突然眼睛一瞪,看着关伶,禁魁!这非鬼非妖的东西,关伶知道我已经意识到了,已经从兜里掏出了那个护身符。   护身符被丢在地上,关伶念起特定的咒语,咒语念得很快,我根本听不清,那护身符动了起来,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样,黑气从护身符里溢了出来,不消一会儿,禁魁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焦黑色的皮肤,齐长的舌头挂在一旁,裂开到耳朵的嘴巴,还有那暗红的眼睛。   禁魁一到这个空间就开始局促不安起来,整个人显得很焦躁,看不出来到底是愤怒还是害怕,嘴里不断的低吼着,他站在那,个头超过我一个头,我生怕他突然发难攻击我。   关伶眉头微皱,“看来这畜生也意识到了这个空间的不对劲了。”关伶又念了一声咒,禁魁开始动了起来,开始往四周张望起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毕竟关伶说的只是理论,并没有东西可以证实,而且禁魁这种怪物既不是鬼,又不是妖,没有人说的清楚它是什么。   但从禁魁的反应来看,它也确实感觉到了这个空间,就要看他能不能带我们出去了。禁魁突然一下子转身,快速的奔跑起来,“快,跟上。”关伶一下子抓着我,抓着我往前追。这禁魁跑的速度像狗一样快,我和关伶刚恢复飞元气估计又要耗掉了。   禁魁跑的飞快,我们根本不知道它要跑去哪里,这个空间的可视范围有限,万一追不上,可就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它了。就在我跑的精疲力竭的时候,跑在前面的禁魁突然停了起来,我和关伶赶紧刹住,站在它的身后。   禁魁站在前面,没有再走一步,我们不知道它看到了什么,禁魁的手抬了起来,一下子伸到前方,但是手好像突然遇到了阻力一般,无法再前行,它的两只手都搭在了前面,手掌摊开,好像在推着什么似的。   我和关伶走上前,走到禁魁身旁,我们的手试着往前推,结果什么都没有碰到,一下子就伸直了,反观禁魁,一直在用手推着前方,好像真的有实物一样。我和关伶试了好多次,前方确实是空的,没有什么障碍。   “难道只有它摸的到?”我疑惑的对关伶说道,看着禁魁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禁魁的恐惧已经降低了很多,也许它受关伶控制的原因。“嗯,这畜生现在很有很能在遇到了什么障碍,它现在推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鬼域的结界边缘。”关伶盯着禁魁,低低的说。   禁魁一直在尝试着推,但似乎无法成功,怎么也推不开,它显得很焦躁,嘴里一直在低吼。它突然举起了手,直接往前方挥去,我和关伶赶紧退后,以免被误伤,禁魁的拳头直接砸在前方,只听“咚”的一声重响,响声震耳欲聋。   我和关伶脚下的土地竟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抖的我重心都不稳。我本以为这震动是鬼域瓦解的前兆,结果脚下的地又慢慢的恢复平稳,这个空间没有发生任何的异样。   “嗷...”禁魁暴怒的嘶吼一声,拳头开始密集的往前砸着,我们脚下的地每随着它的一拳抖的愈加厉害,关伶抓着我,我们就像站在一颗运动的球上,根本无法保持平衡,这地震晃的我头晕目眩,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禁魁似乎已经完全暴走了,拳头根本停不下来,疯狂的砸着面前那个虚无的空间,我和关伶已经摔在了地上,根本已经无法保持平衡了,“关伶,让他停下,快。”我在地上被震的直打滚,根本无法停下自己的动作,关伶也是不好过,跟我靠在一起,死死的抓着。   关伶大声的念起咒语,被震的咒语都说的断断续续,最终禁魁的动作停了下来,它似乎很不甘心,还想要砸,但是被关伶的咒语压制,没有了办法。地下的震动渐渐的消失,重新恢复了平稳。   我从地上小心的站了起来,一下子没忍住,剧烈的吐了起来,吐的我七荤八素,难受的我都流了眼泪。“娘的,这鬼域真牢固,这么砸都不破。”我抹了抹嘴巴,愤愤的骂道。   关伶看着禁魁砸的地方,她也还没有缓过来。我看向禁魁所砸的地方,依旧是什么都没有,看来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我看向禁魁的手,两只手已经打得皮开肉绽,两只手掌到手腕都已经皮都没有了,露出紫红色的血肉,可怖而且恶心。   禁魁站在一旁,眼睛已经呈血红色,牙齿毕露,整个人在剧烈的颤抖,关伶眼睛一下子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禁魁,她从兜里掏出护身符,那护身符上竟出现一道清晰裂痕,连我都感觉到了不妙。“不好,禁魁要脱出禁制了。”关伶慌乱的喊道。   还没等我们反映过来,禁魁的头已经缓缓的转了过来,看着我和关伶。   禁魁的眼神里,充满了暴戾,我被这突如其来变故给吓傻了。//////457862[/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死亡   “关伶,什么意思,什么突破禁制。”我不可置信的问道,看着关伶手里的护身符,折成六角形的护身符中间一块地方裂开一大条,“这鬼域让这禁魁变得暴躁无比,它刚才失去控制的疯狂,被我强行压制,两辆相撞,禁制到了极限,禁魁要失去控制了。”关伶慌乱道,拉着我就往后跑。   这禁魁的出现,非但没有对我们形成帮助,反而成为我们在这虚无空间里的最大的威胁,我看着禁魁诡异的脸,不断的吞咽着口水,脚根本不敢停下来,跟着关伶往后跑,刚才我和关伶实在跑的太远,体力消耗的厉害,我越跑两肋这边越疼。   关伶突然“啊”的尖叫一声,手里的护身符一下子被丢在地上,那护身符掉在地上,竟泛起了红光,红光泛过后的那一瞬间,护身符裂口处竟无火自燃,一下子整张护身符燃烧起来,“糟了,这禁魁已经完全脱去控制了,快跑,这个空间只有我们两个人,这畜生肯定会攻击我们的。”关伶慌乱的对我喊着,脚根本不敢停下,我一想起禁魁那种攻击力道就是一阵后怕。   “嗷...”我们身后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叫,我的心一下子绷紧,都卡在嗓子眼了,“关伶,你当初是怎么收了它的,现在再收它一次不行么。”我一边跑一边喊道,关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禁魁这种东西,想要制住它,不可能只要我一个人,我的道法还有到这种程度。”   关伶的话让我心都凉了一半,既然无法对付这个畜生,那只能跑了,我咬了咬牙,扶着自己的腰使劲的跑着,刚才的声响这么响,按理说在这空间会吸收声音才对,怎么还能听到,我试着转过头,结果当我转头的那一瞬间,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禁魁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不断的奔着,而且离我们越来越近。“嗷。”禁魁一声暴怒的嘶吼,直接扑了上来,我一下子把身旁的关伶推开,自己迅速的滚开,堪堪躲过这一扑,关伶被我一下子推到地上。   “娘的,怎么办,不管是软的硬的,对这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啊。”我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那低吼着的禁魁,那刚才还皮开肉绽的手腕,竟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愈合,紫黑色的血肉慢慢的被焦黑皮肤重新覆盖。   这东西竟然还会自愈,那岂不是真的打不死了?我们两个和禁魁对峙着,禁魁失去了控制,显得更加的暴躁,禁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关伶,最终把目光锁在了关伶身上,迈开了步子。   关伶避无可避,一直在退后,禁魁扭着脖子,一直在往关伶那方向走,难道是因为关伶锁着它太久了,对关伶怨心很重?禁魁越走越快,关伶后退着到最后变成了跑,跑的踉踉跄跄,我们身边根本没有符咒,无法对它造成一丝阻碍。   禁魁终于跑了起来,往关伶冲去,我咬了咬牙,就算以卵击石,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关伶被攻击,因为如果关伶被它吃了,那么这个空间剩下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了,我也根本逃不掉。   ”啊...”关伶发出恐惧的一声叫喊,人一下子摔在地上,禁魁嚎叫着抓了过去,在几乎快要抓着关伶的那一瞬间,关伶的脸上都已经布满了绝望。我已经来不及上去帮忙了,我慌乱的像要爆炸。我急中生智,操起手中的信号弹棍子就直接砸了过去,棍子砸在禁魁的头上,被一下子弹开,发出咚的一声响。   禁魁一下子停下了动作,转过了头,看着我,我咽了口口水,脚都有些软。“喂...看...看什么看。”我哆哆嗦嗦的说道,感觉现在自己的样子可笑极了,“有...有本事来打我啊,你过来啊。”我感觉自己完全是在作死,但如果不这样,关伶肯定逃不掉。   禁魁暴戾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喘着气,低声的吼着。它的注意力已经在我身上了,我不断的给倒在地上的关伶使着眼色,她看着我,才从慌乱中反应过来,对着我点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往后跑。   禁魁的头一下子转了过去,又想要去追关伶,“喂,畜生,看这边。”我一下子情急,对着他大叫一声,禁魁一下子又转了过来,它似乎已经暴怒了,对我三番四次的语言骚扰。   我咽着口水,看着关伶越跑越远,心有些安了下来。“吗的,有本事你过来啊。”我对它竖起了中指,一脸鄙夷。禁魁终于是忍不住,嗷的嚎叫一声,往我冲了过来,我中指都来不及收,撒腿就跑。   我疯了似的往回跑,禁魁的声音一直在我后面响着,我的两肋已经疼的我倒吸凉气了。我速度根本不敢减慢,这下好了,救了关伶,害了自己。想想自从进了这个岩洞,我救这女人的次数已经第四次了,这次更惨,要搭上命了。   吗的,为什么我要救这么一个骗过我,害过我,从来不知道感谢的女人。   我愤恨的想着,脚跑的都快没有知觉了,机械式的运动。我的背被什么东西用力的一击,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禁魁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它竟然没有停下脚步,还在往前跑,就在我还抱着一丝侥幸的时候,禁魁竟一下子抓住了我的领子,开始把我拖在了地上。   它嚎叫着跑着,我的身子被它拖的一下子在地面上滑行起来,裤子和地面摩擦,一下子烫的我大叫起来,我感觉自己的外套都快要被磨破了,呲啦一声,裤子传来一声撕裂声响,我的肉贴到了地面上,“啊...”我痛苦的哭嚎起来,那种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禁魁似乎很高兴,不断的拖着我跑,嘴里兴奋的叫着,像是在回敬的嘲讽一般。   就在我疼的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身子突然被用力的提了起来,禁魁一下子把我甩了出去,我直接被甩到了六七米远,我的身子擦到地上,不断的翻滚,最终停了下来,我全身都是伤口,几乎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我疼的眼睛都是眼泪。   我剧烈的咳嗽起来,想要从地上撑起来,却发现手根本使不上力,禁魁似乎非常满意看到我这个样子,我就像被猫玩着的老鼠,它要玩我,虐待我,再把我吃掉。它把我从地上一下子提了起来,像提着一只猫一样不费力气。   裂开的大嘴,猩红的长舌头在嘴里搅动着,我感到一阵恶心,心里有着愤恨,但疼痛的感觉让我有些绝望。我就要这样被吃掉了,我曾想过我的无数种死法,可像这样死去,真是够窝囊的。   我看着禁魁恶心的脸,竟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但我就是忍不住,我的眼泪一直在流,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笑意味着什么,但我就是想笑。“畜生,要吃就吃吧,我的肉甜着呢。”我笑着对着它说道,禁魁显然没有想到我这样,显得更加的暴躁,抓着我领子的手都抖了起来。   “哈哈哈,真他娘的带劲,死畜生,吃了我以后,准备在这个地方过一辈子吧,不...是两辈子,三辈子,哈哈哈,像你这种没有感情的东西,连自己的爹都吃了,真想不通,你生前怎么还是个人。”我看着他,大笑起来,既然要死,也要骂他个过瘾,这样才不会死了还憋着一肚子的怨气。   禁魁抓着我的领子,停在那里,迟疑着,“怎么了,不敢吃了,没有脑子的东西,畜生,怪物,卑微的东西。”我越骂越解气,反正都要死了,“吴钦阳!”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颤抖,带着关切。   我的头微微的转过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阴影里跑了出来,是关伶,她在哭,“娘的,你走啊,还回来干嘛。”我对着她吼道,“对不起。。。”关伶满脸都是泪,看着遍体鳞伤的我。   我看着她的样子,竟然莫名的心疼起来,关伶竟一下子冲了上来,撞在禁魁身上,禁魁却纹丝不动,反而左手一挥,直接把关伶也抓了起来,”你娘的,放开她,要吃吃我,吃女人算什么东西。”我一下子气的大叫起来,本来还想潇潇洒洒的死,这女人这一出现,又把我搞的狼狈不堪。   关伶被抓着脖子,满脸涨红,“一定要一起死才开心是不是。”我看着她的脸,大骂道。关伶却只是哭着,说不上话,禁魁从刚才的迟疑又变回愤怒,一下子抓着我,张开嘴就想咬我。   “吴...吴钦阳...”关伶涨红着脸,艰难的叫着我的名字,我的脖子离那畜生的嘴越来越近,我突然口中一甜,一口血直接从喉咙里泛了上来,“你个龟儿子!”我已经到了它的嘴边,我大骂一声,愤怒的把嘴里的血吐在了它的脸上。   那一口血直接在它的脸上溅开,溅到了它的眼睛里,禁魁突然痛苦的一声哀嚎,一下子把我扔在了地上,关伶也随即摔落了下来,捂着脖子不断的咳。禁魁捂着自己的眼睛,哀嚎声声,我的血在它的脸上竟腐蚀着它的皮肤,不断发出呲呲的响声,关伶跑过来抓着我,把我往后拖。   这是我的血造成的?我看着禁魁痛苦的样子,有些不敢相信,我突然想起了在剪发老李那的遭遇,那干尸被我血生生的腐蚀,但那次我却并没有放在心上。“怎么回事。”我虚弱的问道。   “别管了,我们快跑。”关伶把我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扛着我向外跑,禁魁好像失了明,开始疯狂的挥舞着手臂,手一下子砸在前方,整个空间都颤抖起来,原来,这畜生又把我们带回了这个边界。   但这次不同的是,禁魁砸下的那个地方,竟出现了一条小小的裂缝,我不知道如何形容,就是透明的空气里,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关伶,等等,我们可能可以出去了。”我对着还在扛着我向前走的关伶说道。她也一下子转过了头,看向禁魁,禁魁的脸已经溃烂,露出恶心的牙床和骨头,在它的前方,有一条清晰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的扩大。//////458475[/ ☆、第一百一十八章 御血咒   那条裂缝在禁魁的敲打下,变的越来越大,禁魁已经发了狂,敲打,不知道是不是这条裂缝的原因,原本应该剧烈晃动的鬼域,现在只是轻微的摇晃,像不痛不痒的小地震,裂缝里有光漏了出来。   “关伶,快,我们去那边,从这条裂缝出去,那里就是鬼域的出口。”我的手指着那条裂缝,对关伶说道。“禁魁还在那里,我们怎么过去,万一被它再抓住,我们逃不了的。”关伶望着发着狂的禁魁,禁魁嘶嚎着,一只手死死的捂着脸,仿佛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要怕,它的眼睛好像已经瞎了,不然它不可能发了狂似的乱打,而是来抓我们了。没事的,我还撑的住。”我对关伶一丝苦笑,安抚道,关伶点了点头,把我的手往她的肩膀一拉,手搭在我的腰上,开始小心的往那条裂缝挪去。   禁魁一直在躁狂着,我和关伶不敢说话,已经挪到了离禁魁很近的地方,准备随时冲进裂缝。“嗷...”禁魁突然一声痛苦的哀嚎,头一下子转了过来,原本红色暴戾的眼睛变得深邃漆黑,“糟了,他看不见,但是闻的到我们的气息。”关伶一下子慌了神。   “跑。”我看着那条透出光的裂缝,对着关伶大吼一声,禁魁烂的只剩半张脸,一听到我的怒吼,燥怒的大吼起来,一下子往我们这个方向打了过来,关伶没有再犹豫,扛着我就像前跑,我的脚全是血,但我也知道这已经是我们出去的唯一机会了。   我咬着牙,脚直接踩在地上,撕裂般的钻心疼痛传来,我们跑的快,禁魁的手一下子打了个空,一下子回过了头,往我们这追来了,它大声的嘶吼着,那声音就在我们身后,我咬着牙,一下子抱住关伶,直接往那裂缝扑了出去。   我们的身体直接钻入了这条裂缝里,刺目的光扎的我眼睛都睁不开,我和关伶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腿撞到了伤口,疼的我快昏死过去,关伶从我怀里起来,把我从地上扶起,我和关伶站在地上,相互扶着,看着那条我们从中穿出的裂缝。   这里不是鬼域,那条裂缝似乎已经定型,不再开裂,倒像是在收缩。“它在回复,这地方果然不是人为创造的鬼域。”关伶看着那条裂缝,对着我说道,就在我们以为已经安全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嗷“的一声嚎叫,禁魁的头竟生生的从裂缝里钻了出来,溃烂的皮肤,露出的整排牙床看之欲吐,它裂开着大嘴,手一下子从裂缝里钻了出来,一直在往前抓,吓的我和关伶连连后退。   “完了,这东西也要出来了。”关伶一下子又慌了起来,但禁魁好像被卡着一般,还在挣扎着,想要从里面爬出来,“不能让它出来,把它弄回去,只要空间回复完毕,它就出不来了!“我对着关伶叫喊道。   “怎么把它弄回去。”关伶急道,我一下子推开关伶,差点站不稳,我强自自己的身形,手直接碰到腿上的伤口处,“我只见过黎正用过一次,不小心记下了咒文,事到如今,既然只有我的血才能伤到他,那我就让他好好尝个够,让它滚的远远的。”我们不能靠近禁魁,不然很容易被它伤到,而且我们刚从裂缝里出来,很难保证如果裂缝回复完成,会不会把我和关伶再吸进去。   关伶看着我满手都是血的我,“你疯了吗,吴钦阳,你该不会是想用御血咒!.”关伶一下子上来就想阻拦我,“没事的,让我试一次吧,偶尔,也让我当一次道士,去对付这种东西吧。”我示意关伶不要再靠近,脑中开始回忆起黎正用的御血咒,御血咒只能用自己的血自己发动,所以只能由我自己来。记得他用的时候只是咬破自己的手指,我也挺好,就地取材,全身都是伤口,血量充足,我自嘲的想着,眉头一皱,嘴里的咒文已然开始念起。   太阴幽冥,速现光明,云光日精,永照我庭   我的手一下子点在地上,突然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只感到手上所沾的血液像是有意识一般,突然动了起来,往手的一个方向汇集而去,手上传来冰凉的感觉,我浑身一冷,血液从地上一下子像有了指引一般,直接冲向禁魁,那些血液竟然带着一丝光亮,红的刺眼。   突然我的身体一颤,意识突然如土崩瓦解一般,一下子摔在地上,巨大的压迫感瞬间传遍全身,本来前行着的血液停了下来,我痛苦的快要死去,站在一旁的关伶一下子冲了出来,手里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黄符,她竟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迅速的将自己手指的血滴入我的那条血液轨迹当中,我的血液又再次骤然亮起,空白黄符被迅速的用血画上奇怪的纹路,燃烧在半空。   血液似有生命一般,直接烧在禁魁身上,而且和我刚才直接喷溅血不同,我那发亮的血液烧在禁魁身上之时,竟没有一下子就腐蚀禁魁的皮肤,而是像一条枷锁一般直接绕著它伸出裂缝的半个身子,一下子捆紧,“呲...”血液围成锁链一般,贴到禁魁的身上,发出刺耳的腐蚀声音,禁魁痛苦的嚎叫一声,那血液慢慢的收缩进皮肤,不断的有黑烟从它身上冒起,它一下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人直接向后倒去,从裂缝口倒了回去。   那条收缩的裂缝没有了卡着的禁魁,迅速的修复,不到几秒,我们面前的裂缝完全消失,变成了空气一般。我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我不具有法力而产生的反噬么,“吴钦阳,吴钦阳...你怎么了,”关伶使劲的摇晃着我,精神上的压迫甚至大过了我身体上的疼痛。   剧烈的疼痛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只能艰难的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我的心好像千万只蚂蚁在我的血管里爬。“吴钦阳,你说话,你不要吓我啊。”耳边又传来关伶的哭声,她急的已经哭了,跪在我身边。   我的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又是那个熟悉的场景,那带着血腥味道的空气,漆黑深邃的半空,赤红色的血河,我又到了这个梦中。   我看向自己的身体,竟被吊在了半空中,两条从从半空中延伸出来的锁链,死死的绑住了我。突然,半空中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大大小小的眼睛相继睁开围绕在它的身旁,我突然惊的说不出话来,那巨大的眼瞳,赫然变成了赤红颜色,就像那幅壁画。   “到底一切是怎么回事,回答我。”我看着那只大眼,吼道。“我已经快要自由了,不需要再被支配压制,还要谢谢你的逞强呢,我要回来了。”空气中传来一阵浑厚的声音,和上次听到的尖利声音不同。   “什么你要回来了,放开我。”我开始挣扎起来,手不断的扯动锁链,“吴钦阳,我和你相生相伴二十年,我一直扮演的是被压制的角色,现在,终于换你要被奴役了。“那浑厚的声音说道。   “你是...压制在我身体里的鬼。”我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看着那只巨大的眼睛,冷冷的说道......................................//////459010[/ ☆、第一百一十九章 般若生   “不然你以为,你的血,为什么能够伤到那个畜生。”那浑厚的声音带着笑意,仿佛在嘲笑我的无能一般,“那之前提醒我,不要靠近这里的声音是谁。”我对着他喊道,“哈哈哈,你猜他是谁,你看,他让你不要来这里,你...还不是来了么。你的固执和逞强,才是让我真正出来的原因,这压制我的邪眼之门,被你硬生生的解开了。”那声音继续嘲笑着........................................   “是不是因为刚才我强行运用御血咒,才让你出来的。”我咬着牙,愤恨道。“是,却又不全是,只是你提早让我出来而已,好了,我不用在这里受罪了。”他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被吊在半空,脚下的血河不断的翻滚起来,像是沸腾一般,我的身子在慢慢的往下降,“我和你,不可能共生共存的,好了,我要出去了。”我看着那沸腾的血水,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可吊着我的锁链锁的死死,我根本无法脱开。   “你到底是谁!”我对着他大吼起来,那巨大的赤眼眨了眨眼睛,“我...我是神,结果到最后却沦为鬼,和那帮邪物到了你的身子,有人除了那九十九鬼,却除不了我。结果他却将我囚禁起来,封印了我十七年,不然早在十七年前我就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我的身子一下子落到了河里面,那种滚烫的感觉灼烧着我的身体,炙热的感觉让我快要爆开,“这邪眼之门就是封印,只要你的魂魄被我灼烧干净,这里就会崩塌。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劝呢,年轻人。”那声音带着刺耳的嘲笑,嘲笑着如此的我。   我的身体好像在溶解一般,全身都没有了力气,连挣扎都无法挣扎,那无数双眼睛像在看戏一般看着我,满是嘲笑。“你哪是什么神,你就是低等的鬼,不要拿神这个字来加冕自己,邪物就是邪物,你看看你现在在干的事情。”我垂着脑袋,一字一句的对他说道。   “闭嘴!”他似乎很生气,一下子动怒起来,我竟然一下子从血水里被提了出来,“般若生。”我看着他,淡淡的说道,虽然我只是猜测,但我还是说了出来。   他却像被我突然触动到神经似的,低吼起来,“你猜到了?”他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半空中的眼睛好像睁的更大了。“那么我就是猜对了。”,我其实也无法相信,封印在我身体里的东西,竟然是这个六手蛇身的东西,自诩为神,却如鬼一般.........................   “想来也是,那李志,连禁魁都能做出来,封印你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语气很淡,其实我也没有多少惊讶,藏在我心里的谜团,突然解开的那一天,我却如此的平静。   “我是神!那个封印我的畜生,要不是那块脸皮,怎么可能封印我如此之久!”他大叫了起来,声音激动,我看着那只巨大的眼睛,冷笑了一声,李志当年为了封印禁魁,将祖祖辈辈留下的脸皮做了封印罐子的材料,按他的话说来,他似乎也将那脸皮分给了我。 .......................................................................................................................................................................................................................................   “你胸口的那一块小小胎记,就是当年那畜生缝上去的,现在我回到了这里,这个溶洞,这个地宫,这块年久的脸皮,又能封住我多少时日,现在我自由了,我可以重新做神,受万人膜拜。”那个声音大笑了起来。   “万人膜拜?你会不会太过自信了呢。自诩为神的东西。”我冷哼一声,显得不屑。“你...我说过了,我是神,我就是神。“他开始焦躁的不耐烦起来。我似乎戳到了他的软肋,让他浮躁起来。   “膜拜你的人呢,他们在哪呢,难道就是那个小小的措达村子么,你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整个村子穷困不堪,又不许外人进入,整个村子加起来不到三十个人,这就是膜拜你的子民。你是神,我呸。”我碎了他一口。   我的话像根针一样,好像一下子刺到了他,他显得更加的不耐烦,锁着我的锁链都开始发抖起来,地下的血河沸腾的更加厉害,我处在半空都能感觉到那股灼气。“你不是神,如果你真的是神,就不会在我的身体里面,不会卑微的被封印到现在。”我并没有打算停下我的讲话,我有满肚子的怨气,却说的如此平静。   “你住嘴!”他终于大叫了起来,锁着我的锁链绑的愈发的紧,虽然他被包装成了神,可哪有这样的神,被我几句话激成这样,又或者,在这黑暗的地方存活了这么久,连心性都变得懦弱了。   “我是神,他告诉我的,我就是神,我受万人膜拜,我受万家香火,我...我就是神。”他似乎已经进入半疯癫的呓语当中,我见我的话已经起了效果,我虽然所知甚少,但我所说的话,都是根据那幅壁画还有种种的推测,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对的,不过似乎从他的反应来看,我说的,好像都是对的。   “我是神,你快说,我是神!”他大吼起来,声音飘在空气中,仿佛都有了重量一般。   “懦弱的东西,怎么配的上神这个字眼,可悲的妖物。”我不带任何语气,语气冰冷。   “你去死,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出去,我就能出去,去死吧。”他竭斯底里起来,我的身体一下子又被扔到了沸腾的血河里,炙热的灼烧感又爬满了我的全身,“神,他告诉我了,他把我造出来的时候就告诉我了,我是神。我就是神,你这个渺小的东西,没有资格质疑我,我解开了封印,我会继续当我的神,你就乖乖的消失吧。”他疯癫的大笑起来,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慌乱。   我的身体再次失去知觉,血河沸腾的越来越快,血泡冒出马上就破裂,带起灼人的气。   突然绑着我双手的锁链一下子断裂而开,我一下子失去衣服,栽倒在血河里,但身体迅速的被提了起来,“为什么你还没消失,我的封印解除的时候你就不应该存在了啊!”般若生不可置信的叫喊道。   我浮在半空,有些发傻,他在跟谁说话,还有,把我拉上来的,不是它,那是谁。   “妖物,就算给予能力,依旧是邪,和神这个字眼,差着十万八千里。”空气里突然又响起另外一个声音,声音沙哑,像抽多了烟的老烟嗓。   我的眼泪突然就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这个声音,这个熟悉的沙哑嗓音,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在耳畔响起过了。   老猫,真的是你么? ☆、第一百二十章 老猫   我不知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感情,全身都发起了抖,“老猫,喂,老猫,是你么,出来啊,老猫。”我流着泪,大喊了起来。“你...你给我滚,我已经自由了,不需要你了,滚。”般若生的语气已经慌乱了起来。   “自由,就算你获得自由又如何,你难道就以为你还能和以前一样么,你只不过是一件工具,出去也只能沦为别人的玩物。”那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没有理会我,对着般若生说道。   “你胡说,只要我出去,只要我找到我的另外一只眼睛,我就能回复原来的法力,不用被人支配,当一个真真正正的神。”般若生竭斯底里的嚎叫起来,半空中的我一下子身子不稳,被直接往水里打去。   在他们面前,我的魂魄仿佛就是一个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尘埃,我根本不能控制自己。就在我又要掉入那沸腾的血河之时,身子下的血河突然骤然凝固,我一下子摔在上面,刚才还滚烫的血河突然变成了凝固了的平地,只是那滚烫的热量还未散去,依旧灼人。   “我的孩子,是不会让你动的,般若生。”那个沙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是这次,声音不再飘忽,而是在我的身后。我瞪着双眼,缓缓的转过了头,一个微笑的男人站在了我的身后,穿着一件棕色大风衣,一顶老旧毡帽,还有那许久未剃的拉碴胡子。   他咧着嘴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一丝慈爱,他就这样站在了我的面前,这个老男人,这个总是笑着的烂好人,就这样站在了我的面前,像以前一样,对着我微笑着。老猫,爸爸,真的是你么?   我的眼泪似绝了堤,不断的涌出来,我真的忍不住,我看着他,浑身都发起了抖。“别在我面前演戏。”般若生的声音大吼了起来,空气中突然涌来一股气浪,“现在不是你打扰的时候。”老猫突然面色一沉,对着空中手轻轻的一挥,那股灼人热浪竟被生生的打了回去。   老猫的拳头骤然一紧,对着半空用力的一捏,那漫天的眼睛突然闭上,瞬间,半空恢复了深邃的黑暗。   “好了,没有人会打扰我们了。”老猫对着我笑了笑,摸了摸下巴那有些刺人的硬胡子。我看着他,却只是哭,根本说不出话,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场面么。   “吴钦阳,再看到我,就只是哭么?”老猫笑着对我说道,我忍着情绪,用力的摇了摇头。“真的是你么,老猫?”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这张我已经三年未见的脸。   “臭小子,不是我是谁,睁大眼睛看清楚,哈哈哈。”老猫整整自己的帽子,一本正经的笑着,我听着他的笑,再也是忍不住,往他那跑了过去,此时此刻,我只是想抱抱他。   我的双手张开,跑到老猫的面前,用力的抱了下去。可手却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直接扑了个空,我的身体,已经完全穿透老猫的身子,“没用的,你抱不到我的,我连魂魄都不是呢。”老猫转过身,有些自嘲的说道。   我站了起来,转过身子,和老猫对视着,“好了,坐吧,慢慢聊。我还有一点时间。”老猫的手轻轻的一挥,地下已经凝固的血河突然横亘出一快平坦的东西,“坐吧。”老猫对着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点点头,轻轻的坐下了。   老猫笑着,轻轻的坐在了我的身边。这一切太过真实,他的脸离我如此之近,“钦阳,想要问什么,就问吧。”老猫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磁性。“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之前提醒我不要前进的人,把我赶出这个空间的人,是不是你。”我的眼泪已经停下了,但心里那种带着微微欣喜的难过感觉,却怎么也散不去。   “是我,只是变了声音而已,不想让你发现,我本以为这个封印会伴随你一辈子,你一辈子都不会发现,但是,这世上却没有什么绝对,宿命这种东西,却最终还是解开了。”老猫的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肩膀上,却直接穿透了我的身子,他突然脸色尴尬,收回了手,自嘲的笑了笑。   我的心有些疼,“老猫...”“好了,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选择自尽的方式。”老猫抬起了手,打断了我,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你是我的孩子,我当然最了解你了,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走了一了百了,却把你丢在一堆谜里,虽然我曾经侥幸的觉得,你不会发现。”老猫将自己的帽子放在了旁边。   “其实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对不对,一切都是万不得已的对不对?”我神色激动,对着老猫喊道,老猫看着我,神色复杂,他的手熟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前的口袋,想要往里面拿烟,但还是叹了一口气。   “哈哈哈,在这里太久,都忘了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哪还有烟抽...”老猫干干的苦笑几声,“钦阳,你要记住,有些时候,我们都没有的选择。”老猫的头转了过去,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告诉我,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要自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你都不知道,我一个人活的有多辛苦,告诉我啊。”我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我有些语无伦次了,激动的发抖。   “不要哭了,像个男人一样。”老猫转过头,对着我喝道,我抽泣着,用手把脸上的眼泪抹去,用力的忍住。老猫看着我,表情再次缓了下来,“我的死,如果能换来你的平安生活,那么,这条命,并没有什么可惜的,我这一辈子,已经活的很够了。”老猫露出了慈爱的笑,“罢了罢了,也是时候告诉你了,对不起,瞒了你这么多年。我收养你,只是...为了赎罪而已...是我,让你变成了一个孤儿。”   “赎罪,老猫,什么意思,什么让我变成了一个孤儿。”我竟然从这个老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眼泪,这个刚才还在喝止我哭泣的人,竟然自己也带上了泪。“一切的起点,就在于二十年前,因为我的疏忽,酿成的一场巨大的事故。”老猫的拳头捏了捏紧,陷入了往事之中。   “是...我四岁那年的车祸...”我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发虚,我的预感告诉我,这个故事,绝对没有任何的美好,我甚至都不该倾听。老猫点了点头,沙哑的嗓音继续说了起来。   “那一年,我二十七岁,还是一个警察,当然,我的工作却和别的警察不同,我负责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抓鬼。那时候,没有官方的道教组织,所有的东西都是地下的,而我所在的地方,是唯一一个政府承认的,虽然依旧见不得光,我和当时年长的几个道士在这个协会里面,专门帮助政府处理诡异案子。当然,在二十年前的时代,这个迷信之事,根本无法上台面,所以,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而警队里,也只是挑选了我一个人。”   年长的道士,是不是就是胖子还有黎正的师傅?我的心里消化这老猫在讲诉的故事,脑子里在思考着,老猫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在往下说。“二十年前,我的生活过的很累,在刑警队里和同事同进同出,背地里和那几个老道士处理案子,虽然领着两份收入。但都是提着自己的命的工作,白天对人,晚上对鬼。就是那年,上头摊下一笔案子,说是有一群盗墓贼从一个墓里盗出了个文物,要我们去追回来?当时的我们很是奇怪,为什么文物的事情也要我们去处理,但是上头却下了死命令,他们并没有告诉我,那群盗墓贼盗出的盒子,里面到底有什么?”老猫的身体有些微微的发抖,故事似乎进行到了关键的地方。   “虽然抓鬼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追贼,确实有些为难,对于我这种刑警还好,但对于那些老道士来说,很是麻烦,事情一直迟迟没有进展,我们也不知道上头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案件突然进入了收尾阶段,那群盗墓贼的行踪暴露,我们几个人迅速行动,实施抓捕,资料上告诉我们,这伙盗墓贼有六个人,但我们最终看到的,却只有两个人,我们只抓住了一个人,另外个人带着盒子跑了。   审问的过程中,这个满脸惊恐的盗墓贼告诉了我们所有,这个诡异的溶洞,还有那危险的地宫,他们一行六人,到最后出来的,却只剩他们两个,但他们并非一无所获,他说他们拿到了一个古朴的小盒子,那小盒子上着锁,他们根本打不开。他们最终逃了出来,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警方盯上,最后被我们抓获。我们开始着手抓捕,那几个道士警告我,从古墓里带出的东西,通常带着邪性,这伙盗墓的碰到的又是大墓,还死了四个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但当时的我,年少轻狂,我太过骄傲,认为自己足够优秀。”老猫的拳头又捏紧了几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悔。   “后来呢。”我看着这样的老猫,问道,老猫只是看了我一眼,但我却看到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泛着泪花。“后来,我嫌那帮老东西麻烦,一个人去追那盗墓贼,线人提供了情报,他躲进了一个小村子里,我到了那里,运气很好,一到了那里就遇到了那个盗墓贼。他背着一个包,我猜想那盒子就在那里,他看到我就跑,我追的很辛苦,但他跑的很快,还带着我绕圈,最后他...他钻上了一辆公...公共汽车。”老猫说到后面,语速都慢了下来,似乎无法面对,他说到公共汽车的时候,我的心,突然沉下了一大块。   “当时的我,喘着气,怎么也追不上了,车已经开远。我懊恼的驾着自己的车想要再追,可当我到了盘山公路之时,我只看到那断掉的栏杆,还有在山崖底下,那熊熊燃烧的公车。”老猫看着我,淡淡的说完了这个不能称的上故事的故事,好像放在心底的秘密释怀一般,老猫的脸恢复了平静。   “所以,你因为愧疚,收养了车祸里唯一幸存的我...”我的心有些疼,面对这二十年前被包装成意外的真相。   “不,在那场车祸里活下来的,不止你一个孩子。”//////459691[/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追问   我的眼睛骤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猫,嘴巴微张,看着有些沉默的老猫。“你说什么...幸存下来的孩子,不止我一...一个?”“嗯。”老猫没有看我,淡淡的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在那场重大的车祸里,整辆车总共17人,包跨那个盗墓贼,死亡14人,幸存下来的,有三人,都是和你岁数相近的孩子。”老猫又紧张起来,捏了捏大衣的衣角。   “在那次搜救过程当中,你是第一个从车里被救出来的,应该说,是你自己爬出来的,那次你满身是血的被带我面前时,我都快要傻了,你哭的厉害,全身是血,我觉得是因为我才害了这么一车人,因为之后事故鉴定专家竟然查不出车子翻下的原因。我决定收养你,来弥补我的罪。”“有三个人,那他们在哪?”我接着追问。   ..................................................................................................................................................................................................................................................................................................   “我们割裂了公车,把所有遇难的尸体从里面一具一具的抬了出来,每个人都是惨不忍睹,但是我们在车的最后的座位的夹缝里,找到了一个已经昏迷的孩子,还有气,还有几个人在搬开几具尸体以后,找到了一个已经接近断气的孩子。这场事故已经完全扩大,上头担心我们这个组织的暴露,压了下来,封锁消息,所以外界并没有多少了解。我们唯一在意的是,是那个盗墓贼,整个车厢里,只有他的尸体是完好无损的,但是,绝不可能是自然死亡,双眼发黑,皮肤青紫。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个盒子,黑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空无一物,我们找寻了整个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和盒子有关的东西。”   “再后来呢?”我有些急,“再后来,你们这三个幸存下来的孩子,变成了孤儿,我收养了你,徐老头收养了另外个孩子,还有一个孩子被上头接手。因为这件巨大的打击,我辞去了刑警的工作,断了和道家协会所有有关的联系。我只要一个人,安静的生活,好好的抚养你。”   徐老头?我记得似乎黎正和我说过,他的师傅叫做徐磊,都姓徐,难道是巧合?“老猫,徐磊你认识么?”我试着问道,有些小心翼翼。老猫一下子有些惊讶,”你怎么认识他的,他真的有来找过你?哎,这徐老头,不是说好了么,不再联系的,怎么这样,他找你和你有说什么!”老猫说的近乎自言自语。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陷入了沉默之中,那场车祸里幸存下来的孩子,是黎正...我不禁泛起一丝苦笑,竟然是黎正,这真的是巧合么?老天爷还真是会安排,这种宿命的感觉让我有些不能适应。“老猫,当年的那个孩子,现在和我一样,在这溶洞里,那徐磊不是谁,是他的师傅...“我没有瞒他,如实说道。   老猫也是一脸不敢相信,我又想到了胖子,如果黎正是如此,那么第三个孩子,会不会就是胖子,如果真的是胖子,那我们三个齐齐的来了这个地方,到底是被什么东西指引着,“老猫,那第三个孩子,是不是被一个诸葛老道收养的,如果是,那么当年的那三个人,已经全都在这个溶洞里了...”我把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   可老猫只是看了一眼我,然后摇了摇头,“诸葛老道你也认识?他也是我们那个小组的成员,在那场车祸之后,我辞去了工作,上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顶替我,和道家协会本就是合作关系,那些个老道吃不消官场那一套,也纷纷走了,徐磊一生无子,收养和你岁数一样的男孩,诸葛老道脾气古怪,自然不愿意收养那三个孩子,他说那一个姑娘家,就算收了作徒,也不适合习道,只恨徐磊抢先一步,收了个天资好的小子。”   “一个...姑娘家,什么!那第三个孩子是个女的!”我被老猫这只言片语中突然透出的信息吓了一跳,第三个孩子是女的,诸葛老道也没有收留,不是胖子!那会是谁,“对,是一个小女孩子,大概三岁大,长的水灵极了,只可惜死的时候,都没有什么记忆,父母离世都没有多少情绪,最后上头收养了她。这件案子已经结束,虽然那盗墓贼死的蹊跷,但我们也并没有深究,因为那几个道士也并没有查到什么。我们上交回了盒子,上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都没有追究我的责任。之后的我,接到我在警界的最后一个案子。”   “是调查李志么?”我试着问道,老猫又是一脸奇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老猫疑惑的看着我,我并没有隐瞒,把之前的所有事情,一股脑的告诉了老猫,老猫听了之后,什么话也没有,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二十年前,他为了儿子,二十年后,他还是为了儿子。到最后,还是个可怜的人。”老猫捏紧了自己的衣角,语气有些悲伤。“当年我追查他很久,始终没有抓到他,在我收养你的三年后,你的身上突然出现不明的红斑,但起初只是一点点,我并没有放在心上,那东西最后越长越大,都爬满了你的身子,我这才慌乱起来,李志没有抓到时,我就已经辞去了工作,不再干警察了,我把以前的那几个老道士朋友全都找了回来,给你看病,结果那几个道士,没有一个有办法,老徐也告诉我,他现在收养的孩子,左边的眼睛已经转成了红色,而且惧怕起了阳光。我们开始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和那盒子有关,那盒子果然不简单,但现在我们也失去了和上头的联系,讽刺的是,我们根本没有见过我们的上头,也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但你身体的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你开始睡的越来越久,越来越沉,我们几个人根本帮不了你。我想到了李志,这个道术非常的通缉犯,我已经不是警察,没有什么道理再抓他,但我要找到他,设法为你治病,我已经亏欠过一次,我不能再让你离开。”老猫转过了脸,眼睛里带着一丝坚定。   “我终于找到了他,在我的恳求下,他最后也答应为你治病,也许是良心发现。他确实看出了你的红斑是什么导致的,这是百鬼侵身,当时的我吓坏了,普通人,就算被普通的鬼上身,都受不了,你一个七岁的孩子,身体里竟有如此之多的鬼怪。李志治了你三个月,除去了你身体里大部分的鬼怪,却有一只鬼无论如何都无法除去,你的身体越来越差,我们随时都怕你承受不了,李志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虽然有风险,但却值得一试,他试着封印你身体里的那个仅剩的鬼,他把一块皮缝到了你的胸口,成功的封印了它。李志告诉我,能够封印,是因为这鬼怪虽然难除,但因为鬼体不完全,所以才有封印的机会。他走了之后,我真的看到你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像一个正常的孩子生活。”老猫仿佛陷入了我童年的回忆中,脸上洋溢着微笑。   “那为什么,你会在我二十岁那年,自杀,你说是为了保护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着老猫的微笑,虽然心疼,但还是再问了一次。“钦阳,人生有时候,并没有太多的选择,这是我自己选的?”老猫没有再看我。   “你不要逃避这个问题,拿着这一套说辞。喂,告诉我。”我有些不依不挠,“你的百鬼侵身,并不是什么偶然,我也是在三年前才知道的,那个盒子里面,和我们预料的一样,并不是什么简单的文物,我们虽然早就怀疑那盒子,只是这十几年安逸的生活,让我们都忘了它而已,那盒子关着的,就是你身体里的百鬼,他们在被打开的一瞬间倾泄而出,盗墓贼被直接抽干了阳气,溢出的百鬼让整辆车从盘山公路上摔了下去,他们最终钻到了整辆车里,阴气最重的你身上,但那些鬼进入你的身体之后,却没有立马的发作,而是潜伏了三年。这才是事件没有起重视的原因,你身体起的变化,因为离职,所以连上头都不知道。”   “但到了最后,他们还是知道了...”老猫的头又低了下去。//////460338[/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次的离去   “你的意思是,你的自杀,是因为他们发现了这件事情?”我瞪着眼睛,看着低垂着头的老猫,老猫缓缓的抬起了头,点了点头。“那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密码给我,让我来到这里。”我想起了那指引我们来到这个地方的密码,老猫疑惑的微微皱眉,看着我,正要说话的那一瞬间,突然他的眼睛骤然瞪大,嘴巴微张的看着我,心脏处突然呲啦的一声,发出清脆的一声声响。   “怎么会这样...”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只能瞪着双眼,却什么也做不了。“果然,就算我变成了这幅样子,他们依然不肯放过我...”老猫表情痛苦,深吸着气,一条小小的裂缝出现在老猫的心脏处,像连锁反应一般,整个身体不断的出现裂缝。   “老猫,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老猫。”我慌乱了起来,看着到处身体到处都是裂口的老猫,声音都带着哭腔。“钦阳,对...对不起,我要走了...呜...”老猫痛苦的看着我,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血从指缝里漏了出来,那红的发亮的血,还有手上不断出现的清晰裂纹,让我看的心都沉了一半。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你不要吓我,老猫...老猫,还有好多事情你都没告诉我,老猫,你又要不辞而别么,老猫!”我失声的喊了起来,看着裂缝已经爬上了老猫沧桑的脸,我发狂似的站了起来,眼睛里已经溢满了眼泪。   “钦阳...对不起,不要怪...怪我,瞒了你这么久的事情...你要小心...身边的人,我并没有留...。”老猫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突然那些爬满的裂缝连在了一起。“老猫!”我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悲伤的大喊了起来,我一下子抱了上去,希望抱住那最后带着侥幸的希望。   世界上最悲伤的事,就是你最爱的人在你的眼前,你却连他的离开,都不能好好的抱着他,我的双手一下子穿过老猫的身体,“啪”的一声清脆的爆响,原本还完好的老猫,在我的眼前,炸成了无数的碎片。   那些碎片飘散在我的周围,而我却只能跪在地上,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瞪着眼睛,流着眼泪,什么都做不了。“臭小子,你干了什么。”就在悲伤的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半空中的眼睛重新打开,浑厚的声音再次出现,他的声音里竟然也带着痛苦。   我转过头,看着半空中那巨大的红色眼瞳,那巨大的瞳孔里,竟然出现一条黑色的线,像一条枷锁般,横跨在整只眼睛之上,“呜...啊....”般若生痛苦的大叫起来,“是不是你,臭小子...是不是你干的...啊...”   “不是我,这里到底怎么了,老猫为什么会突然被撕裂!”我对着半空大吼了起来,“我又要被封住了!我不要,我不要!”般若生痛苦的嚎叫起来,我的脚下凝固的血河突然变回流动的液体,我一个踉跄跌了下去,耳朵里伴随着那痛苦的嚎叫,只见那条红色眼瞳上的黑线越发的清晰,河水漫过我的嘴巴,恶心的铁锈味让我作呕。   我的脑子一片混沌,直接昏死过去。   “吴钦阳,吴钦阳。”我只感到我的脸在被人拍着,耳边有人不断的在呼喊我的名字,我的眼睛微微的张开,在一片混沌中,醒了过来。关伶关切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你终于醒了。”关伶的声音欣喜。   我试着动几下,却发现疼的我根本无法动弹,不过这种疼痛,也让我清醒了一点,我的大腿的伤口处都已经缠上了绷带。我望了望四周的环境,却发现似乎在一个建筑物里,这地方很大,显得极为空旷,建筑风格超出了我的历史范围,我不记得有什么建筑是这种风格,很是怪异,怪异在哪里却说不上来。   “关伶,我们这是在哪?”我想要撑起身子,关伶赶紧上前,扶住我,把我往上拉,让我靠在了墙壁上。墙体冰凉。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真的好像做梦一般,却无比的真实,老猫离去的悲伤还卡在胸口,比腿上的伤口更疼。   “如果我预料的没有错,我们在的地方,应该就是地宫了。”关伶安顿好我之后,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地宫?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看着关伶,“我们从鬼域里逃出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处在地宫了,你整整昏迷了一天,我没有办法,只好把你安顿在这里,因为你昏迷在这里,所以我也不敢走远,只是粗略的在这里转了一圈。”关伶对着我说道。   现在的她,似乎已经不是如上山那般冷冰冰,我搞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为什么不把我扔在这里,去找你那鬼月珠,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我看着她,冷冷的说。   “我...”关伶竟突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着我,神色复杂,“你三番四次救我,若我还有良心,也不该负你...不...抛下你。”关伶低着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看着她的侧脸,心又紧了一下。   “关伶,帮我把衣服解开。”我对着她说道,“什...什么...”关伶竟小脸微红,有些不知所措。“给我解开,又没让你干其他的。”现在我的手抬起来都疼,关伶脸更红,有些不好意思。跟之前的冷美人的样子差的好远,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有如此的转变。   她把我有些破烂的外套解开,“把我的线衣卷上去。”“嗯。”关伶点了点头,轻轻的把我的线衣卷了上去,我的胸膛终于露了出来,我的眼睛看向在胸膛上的一块小小的胎记,那胎记我从小就觉得它很怪,现在知道真相之后才明白,不过这胎记的颜色明显潜了下去,快要和皮肤融为一个颜色,但是那块胎记处,却多出了一条黑色的线,像一根筋一样,颜色很淡,隐在胎记里面。   我的心沉了下来,我想起了那般若生的巨大红色眼瞳里,也出现了一根黑色的线,像枷锁一般。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般若生在老猫炸开之后,大喊着又要被封印,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条黑线。   但是,老猫为什么会死。在那个空间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老猫,般若生,老猫的炸裂,不是般若生干的,他并没有如此能力,要知道,在那个空间里,老猫似乎能够压制它。那会是谁,这条黑线像是突然出现的,无声无息的。   老猫再一次的离开了我,而这一次,是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化为碎片,我记得他说过,他连魂魄都不是,那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邪眼之门里。我发现,我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开,老猫在碎裂之前提醒我,要小心身边的人,身边的人,要小心谁?   看着这条淡淡的黑线,疑问再次翻江倒海的涌了出来,我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吴钦阳,你怎么了。”关伶看着我的样子,问道。我没有说话,示意他把衣服拉回去,说实话,现在的我,并不信任她,虽然我三番四次的救她。   身体里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她,她是敌方之人。“关伶,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为谁工作。“   关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整个人迟疑了一下,尴尬的看着我。//////460940[/ ☆、第一百二十三章 推测   关伶的面色渐渐的冷了下来,“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如我所料,她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她曾经说过,她并没有见过她的上家,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她为什么要为一个从没有见过面的人工作。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的。”我冷冷的看着她,“吴钦阳,我没有选择的。”她看着我,竟让我有些心疼,这复杂的眼神,像极了老猫,连说辞都一样,选择,这个词,突然在我的心里,变成了一个让我厌恶的符号,让我感到寒心。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自己把握,那这样活着,又有什么的意义?老猫在最后的弥留之际,还在祈求我的原谅,从头到尾,我并没有怪过他,是他,让我的成长道路上,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有了一双可以牵着手,带着我蹦跳的往前走。   他在我的心里,就是父亲。孩子,怎么会责怪父亲,就像孩子犯了多大的错,父亲总会原谅一样,只是,到了最后,我都没有说出那一声未说的感谢。想到这里,心再次的疼了起来。   “吴钦阳,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的昏迷。”关伶岔开了话题,问道。我装作迷茫的摇了摇头,我并不准备告诉她。她现在对我似乎还是一无所知,也就是说派她来的人,并没有告诉她关于我身体的秘密。而且,老猫说过,那场车祸里幸存的孩子,有三个人。一个人根据种种信息,已经可以确定为黎正,而另外一个人,是个女孩子,她被老猫的上头接手,老猫也从没有见过这个指派案子和命令的上司。   我和黎正之所以能活下来,或许是因为我们身体里的异变,因为在事件发生之后的三年,我的百鬼侵身显露,黎正的眼睛转为赤瞳,无法照射阳光。那么这第三个活下来的女孩子,也很有可能有什么异变,我看着关伶,开始有些怀疑,那第三个女孩,会不会就是关伶。   这虽然是个没来由的推测,但似乎还是有些迹象可循,老猫说过,三个孩子年龄相仿,黎正和我同岁,关伶比我小上一岁,首先在年龄上,是符合的,但似乎关伶是有父母的,我也曾经见过,也和她妈妈通过电话,不过她是有目的接近我的,她所谓的父母,也可能是假的。   “关伶,你...是孤儿么。”我心里想着,嘴上轻轻的问道,关伶却没有再看我,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这一方面也在为我的怀疑加上了佐证,这几个信息加在一起,关伶就是那第三个女孩的可能性更大了。   “我不问你的上头,我只问你,你确定那鬼月珠,是在这地宫里么。”我接着问道,从那个空间里醒来,让我觉得一切都有些蹊跷。“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做事而已,他们说有,那我只会照做。”关伶说道。   老猫说那几个盗墓贼,从地宫里盗走了一个盒子,但车祸后,盒子被打开,但盒子是空的。按老猫说的,那盒子打开的时候放出了般若生还有另外的九十九鬼。这才是让人怀疑的地方,我虽然觉得老猫不会出什么纰漏,但是,几个盗墓贼拼上了命,只从里面带回一个空盒子,这才是值得让人怀疑的事情,而且老猫并没有提到那盒子上有什么封印的禁制。如果鬼月珠还在这里,那么当初那几个盗墓贼为什么不带走它呢,他们死了四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   我陷入了巨大的思考当中,在和老猫的对话当中,我并没有思考太多,而现在,我才真正的开始消化老猫所留下的信息,因为那对我来说,都弥足珍贵。还有一个老猫没有解释的原因,就是,他自杀之后,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体里,却不是整个魂魄,我都无法触摸到他,而且似乎他在我的身体里已经很久了,他提醒着我不要再往前,不要到临崖谷来,那么他留下的那串密码是什么意思。   他叫我提防身边的人的那句话,似乎都还没有讲完。老猫的出现,确实为我解开了一些疑团,虽然这个真相很沉重。但是,那神秘的力量摧毁了老猫的魂魄,还再次封印了般若生,那条黑线是如何出现的,这新冒出的谜团,让我更加的疑惑。   我的脑子突然乱的很,头都有些疼起来,关伶给我在外面打来了水,给了一份肉干,我看向我们的伙食,虽然还有一点,但也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大概只能撑上两天,从今天起,我们就要省着吃了。   关伶又从里面拿出了包肉干,直接塞到我的手里,“你现在都是伤,加上昏迷了这么久,要多吃点。”关伶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有些斩钉截铁。我坳不过他,只能接他,因为已经一天没有进食,我是真的已经很饿了,基本上拆开包装就是狼吞虎咽。   “这个地宫我没有深入到里面过,只是在这一侧粗略的走了一圈,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就是在地宫的第一道石门,这第一道石门由铜包裹的,为两扇,我扛着你过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所以并不需要开启。”关伶看我在吃着肉干,对着我介绍道。   “你不觉得这个建筑很怪么。”我问道,“嗯,这怪异从我一到这里就感觉到了,因为你的昏迷,我在这里呆了一天,最终看出了这个建筑到底是哪里怪了,这些建筑,没有圆润的地方,全都是四方的,就连撑着的石柱,都是方形的。”关伶指着那石柱,对着我说道。   被关伶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觉得这个地方奇怪。我看向我们所在的地方,这第一道石门之地,墙壁上显得很单调,似乎修缮的很是简单匆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精致的感觉。   “关伶,你继续说。”我继续问道,毕竟已经到了这里,还是要进入这个地宫才能搞清楚一些事情。“这第一道石门空间很宽,简单点说,相当于家里的客厅,但想要深入到里面,还要有不少阻碍。里面还有一道石门,但是道路就变的很窄了,像是隧道一般,里面那石门也是被铜包裹的,看起来很牢固,我并没有走过去,因为和你离的远了,怕你出事。”   我对着关伶点了点头,“我再休息几个小时,应该就可以往前走了。”我试着抬了抬自己的胳膊,虽然还是很疼,只是自己的左腿上的伤口才是大问题,那变态的禁魁,跟疯子一样把我拖在地上,幸好拖行的距离不是很远,不然,肉肯定要磨烂了。   突然,地宫外响起了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往我们这里走。我和关伶同时警觉起来,“会不会是自己人。”我低低的问道,“先躲起来,不要声张。”关伶啪的按掉了自己的手电,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和关伶也加快了动作,伤口虽然疼痛,但我还是忍着和关伶隐到了角落的阴影里面。   脚步声终于停了下来,似乎停在了地宫的外面,“卧槽,真的有这么一个宫殿啊,真娘的长见识了。”门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胖子!我有些喜出望外,果然,他没有出事,而且还找到了这里。“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一个冷冷的声音随即响起,这声音,不是黎正是谁。   他们两个走进了地宫,“是谁!”黎正一走进来,就对着我们这个方向喊了一声,我和关伶缓缓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出现在胖子和黎正面前。   黎正和胖子的身上全是干掉的血,衣服都已经破烂了,我都有些无法想象,他们和那蝙蝠,到底斗了多久。   “吴钦阳,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死不了!”胖子一看到是我,一拍大腿,喜出望外的喊道,黎正看着我,虽然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也有些欣喜。//////461006[/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汇合   胖子和黎正往我们这走了过来,胖子一到我面前,看到我这幅比他们还惨的样子,傻了眼,“卧槽,吴钦阳,你们碰到了什么鬼东西啊,弄成这幅样子。”关伶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不碍事,小伤而已。”我逞强道,对他们摆了摆手。“坐下说吧,他还有伤。”关伶对着胖子和黎正说道,让我重新坐回到了地上。胖子眯着眼睛看着我,表情鄙视,“吴钦阳,这就把人家给收了?”“闭嘴。”我一下子骂道。   黎正和胖子在我们面前坐了下来,他们两个除了脸,其余地方都是血迹,大大小小的血块,已经干了,传出一股难闻的骚臭味。我被臭的捂住了嘴,胖子嫌隙的看着我,“怎么,嫌臭啊,你胖爷我能活下来,算是福大命大了。”   “快说说,你们咋脱险的,你不是最怕那蝙蝠了。”我问胖子道,胖子一听到这个,人突然抖了抖,好像心有余悸的,“我告诉你,要是放在电影里,我就成了蝙蝠侠了。你和关伶给水冲走后,我和黎正根本顾不到你们。娘的,当时我真是不要命了,我几乎是闭着眼睛打的,甩着棒子乱挥,这样子都给我打死了不少,那畜生的血都溅了我一身,到最后我身上到处都是蝙蝠,都在抓我的衣服,我怎么也甩不开。还好有黎小哥,不然我可真要交代在那了。我们边打边退,结果你猜怎么着,天让你胖爷我命不该绝,给我们刚好撞到了条裂缝,我们就挤进去了,黎小哥在我面前,那地方太窄了,我们根本活动不开声,不过那些蝙蝠进不来,全都堵在裂缝外,一有钻进来的就被黎小哥给宰了。”胖子兴致很好,说的高兴。   “后来呢。”想到那些恶心的大蝙蝠,就全身的不舒服。“后来,那些畜生盘旋在那裂缝,整整四五个小时,我和黎小哥根本不敢分心大意,只能和它们熬着,到最后它们终于走了,我和黎小哥的神经才终于缓下来,我那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开来的时候,差点累的晕倒过去,不过黎小哥没的说的,他给我守着,让我睡了三四个小时,这才活了过来,后来我给他守着,让他睡,那些蝙蝠虽然已经走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胖子有些感激的拍了拍黎正的肩膀。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也来了兴致,继续问道,“别急别急,对了,吃的有没,我和黎小哥已经一天没东西吃了,要不是恶心那畜生,我都可能吃那蝙蝠了。”胖子对我们招了招手。   关伶并没有多说什么,从包里拿出两包压缩饼干,丢给了黎正和胖子,食物已经不多,现在又多了胖子和黎正,我们只能再撑上一天了。胖子一下子接过那压缩饼干,一打开就咬了起来,看来是真饿了。黎正也撕开包装吃了起来,从始至终都不怎么说话,我其实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该不该把邪眼之门了解到的事情告诉他,但我一想起了老猫死前对我说的话,心就狠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老猫的话,让我和黎正还有胖子之间,隔开了一段距离,我现在,谁都不能相信,就连狼吞虎咽的胖子,都在阴影里显得神秘起来。   “后来啊,我们休息过后,就准备走了,你和婆娘生死未卜,黎小哥说要沿着河边走,因为你们是给河冲下去的,想要找到你们,就只能这么走了。再后来,我们沿着地下河到了一个地方,发现了一个怪异的洞,那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天然形成的,黎小哥一摸那洞壁就说这洞是给炸药炸出来的,不过时间已经很久了,似乎不是现在出现的。我们没有多想,就穿过了这个洞,结果就来了这...这里了。咳咳咳。”胖子突然被卡主了喉咙,咳嗽了起来,我赶紧把手边的水递了过去。   炸药形成的洞...我想起了那老猫所说的盗墓贼,年代久远,应该是他们造成的,我心里想着,表情并无多少变化。   “你们来这里的途中,有遇到别人么,比如关伶的手下。”我看着喝水的胖子,问道。“没有,我们往回走的时候,那些蝙蝠都已经挂回了洞顶上,我们只找到了一具基本只剩骨架子的尸体,连内脏都被吃了。应该是第一个倒下的人,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看到别的尸体,猜想他们应该也脱险了。”黎正终于说了话,回答道。   “不过那个阿苦我是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能跑的那么快。”胖子吃完了饼干,把手里的水一饮而尽。“第一只蝙蝠,可能就是他打下来的,他想要弄死我们,他那疯估计都是装的。”我对着胖子说道。   “卧槽,这装疯的境界估计都可以拿个影帝级别了,连胖爷我都能骗过,艹,别让我再遇到那个王八蛋,我非弄死他,这措达村里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呸。”胖子一口碎道。“而且我怀疑,那良卓,也跟着我们到了岩洞里。”我看着胖子,说出了我的想法。   我想起了我们刚开始爬洞穴的时候,我觉得身后有些异样,总觉得身后还有什么人,但什么都没有照到,现在想来,那很可能就是良卓,他一直在跟着我们。还有一个可能性,阿苦还是疯的,是良卓打下蝙蝠,把他趁乱带走。   “娘的,没一个好东西,大的小的,都是王八蛋。”胖子愤愤的骂道。“吴钦阳,说说你们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黎正冷不丁的问道。   我没有多少隐瞒,把所有的经过都告诉了他,当然,邪眼之门的事情被我省去了。胖子也听的一愣一愣的,“吴钦阳,你那破血这么厉害,那以后可不能浪费了,连禁魁都能对付,早知道早点弄点你的血了,也不至于被这婆娘威胁。”胖子冷冷的瞪着关伶。   “臭婆娘,现在你没了禁魁,还嚣张的起来么。”胖子一听到禁魁已经被困在那鬼域里,有些得意起来,仰着下巴看着关伶,“没有了禁魁,你们师傅的下落还在我的手里,我依然有筹码。”关伶也来了气,和胖子顶了起来。   “娘的,还敢拿我师傅威胁我,现在你也没人保障,倒不如现在就打的你招出来。”胖子一卷袖子,就想揍关伶,我刚要阻拦,胖子就被黎正一下子拉住了。“黎小哥,你拦着我干啥,你不想知道师傅的下落了?”胖子不解的对黎正说道。   “现在这洞里变数很多,不要做多的事情。”黎正冷冷的说道,“胖子,别闹。”我也对着胖子安抚道,这胖子脾气急,一吃饱就来了气。“行行行,你们做好人,那我就是坏人,不动就不动,臭婆娘。”胖子骂了一句,坐了下去。   “你们帮我找到了这鬼月珠,出去之后,你们的师傅,自然会回来,在这个地宫里面,还有很多事情不甚清楚,我们最好保持合作。”关伶看着胖子,声音有些冷,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那阿苦和良卓可能还在这里,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而且这地宫里也许还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存在,我们先把立场搁在一边,先合作吧。”我试着劝胖子道,看了一眼关伶,她对我点了点,有些感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现在对我的态度有些怪异,让我颇为不适应,难道是因为三番四次的救她,她喜欢我了?我不愿意多想,毕竟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关伶把这个地宫的基本情况向胖子和黎正介绍了一遍,包括第二道石门的位置。但黎正和胖子也许看我的伤,准备再休息上一夜再往里走,他们三个人的意见,我也没有什么反驳的权力,况且,我自己也真的需要休息,大腿上缠着绷带,我吃了消炎药之后,没多久就犯了困。   胖子还不累,掏出手电,准备在这地宫里先逛逛,黎正坐在我旁边,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我看着他,心情复杂,黎正左眼的赤瞳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我却不能告诉他,般若生说过,他只要找到他的另外一只眼睛,他的法力就能复原。这另外一只眼睛,会不会就是黎正的?   我现在开始对整个临崖谷之行都产生了怀疑,觉得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有些蹊跷,但蹊跷在哪我也说不上来,因为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有原因,有推动作用的。   我又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六个盗墓贼。他们在这地宫里面,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死了四个人,那么,这场厄运,会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在这惶惶不安里,再次迷糊的睡去......................................................................//////461562[/ ☆、第一百二十五章 石门   这一觉和之前一样,睡的很不安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压了太多的事情,又或者被这个地宫影响,胸闷的厉害,我其实想再进入邪眼之门,但似乎这个存在于我身体的地方,不是我想进就能进的,老猫如昙花一现,突然的出现,却又突然的离去。   这小小的谜团,仿佛只揭开了冰山一角,关键人物却始终没有出来。一切的事情,也许,进入到这个地宫,一切就能解开了吧。我在昏沉中醒来,睁开了眼睛,发现黎正和胖子都坐在一旁,没有说话,静静的发着呆。   “好点了么?”关伶问我道,我看着她,这几天奔波劳累,她的脸明显瘦了一圈。我稍微的动了动自己的腿,还是很疼,但比起昨天,已经好了不少,基本上可以走路了。   “我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我试着从地方爬起来,胖子一见我这幅哆哆嗦嗦的德行,赶紧上来扶住我。“吴钦阳,你可别逞强啊,不然拖了后腿,把你胖爷给害死了,我做鬼都缠着你。”胖子把我的手揽在肩膀上。   “死胖子,你良心呢。”“良心,早喂禁魁了。行了,走吧。”胖子对着黎正打了声招呼,黎正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腿,这地宫外不远处就是我和关伶游上来的池塘,我们几个去那里稍微的洗漱了一下,就打起了手电准备往里走。   关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我找来了根树枝,已经用刀磨过了,没有尖锐的地方,刚好给我当拐杖。我感激的向她点了点头,她看着我的脸,竟有些不好意思。“臭婆娘,干嘛,看上我们家吴钦阳了啊,娘的,骗她一次还嫌不够,还想来第二次,你当吴钦阳傻的啊,是吧,吴钦阳。”胖子看着关伶,扁着嘴,带刺儿的说道,搞的我满脸黑线。   “你...”关伶被胖子一说,一下子就来了气,“闭嘴,别吵了,往里走吧,伙食都快不够了,还是留着点力气走路吧。”我拍了一下胖子,他对关伶的敌意一时半会是消不下去了,找着机会就损。   我们四人收拾妥当,我拄着拐,跟着他们走,他们走的也不快,为了迁就我的速度,我不要他们扶着,显得自己像是拖油瓶,多余的一样。我们三个并没有在第一层的地宫多呆,直接往第二道石门走去,说实话,若不是关伶说这地方是地宫,还真看不出来,这简陋的样子就像没装修的毛胚房,那些修建地宫的人,不是说是为了保存神赐予的力量,那还修的如此简陋。   我们打着手电走到了第二道石门的门口,这地方像隧道一般,而那石门比起第一道石门,大小上已经小了一圈了,但依旧有四五米高,只是石门紧闭,怎么也推不开,而且那石门之上,连门环都是带尖脚的,一不小心就会扎到手。   “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进去。”胖子对着这石门有些没主意,这石门应该不是封闭的,肯定有进去的办法,我想起二十年前的那几个盗墓贼,他们肯定有进去的方法,这门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的完好,他们应该没有用炸药炸开,这门打开的方式应该有什么特殊方法。   黎正站在门前,皱着眉观察着,”你们看,这门下面的夹缝里,好像有块石球。”关伶的手电照着石门的下方,对着我们说道,我们仨的眼睛同时望向了下方,黎正一下子蹲了下去,关伶说的没错,透过门的夹缝,可以清楚的看到门后面似乎有一大块凹陷的地方,一颗石球躺在里面,似乎抵住了门。   “是不是把这石球弄开,这门就能开了。”胖子眯着眼睛,盯着那半米多高的石球,“理论上是这样,可你们看,这石球刚好和门后的凹陷大小稳合,想要把它弄开,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而且,在别的地宫里,这石球滚到凹陷里时,一般都会浇上铜汁封死的。”关伶将散在脸上的头发,拨弄到耳后,对着我们说道。   “不,一定可以进去。”我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语气好像深信不疑的样子,我说出口就后悔了,还好关伶和胖子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黎正突然转过了头,看了我一眼,光线有限,看不出表情。   “确实有方法进去,若那石球真的被铜汁浇上,那我们如果没有炸药,肯定是弄不开的,但是,这门底下有一些痕迹,而且很新,说明有人已经进去了。”黎正的手摸着石门底下的凹痕,那凹痕颜色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去了,卧槽,会是谁?”胖子惊讶的叫道,“我和吴钦阳到了这个地宫大概有一天以上的时间,如果早有人进去,那么很有可能的就是在一天以前进去的,从时间上来看,我们从蝙蝠那脱险也不过才1天半的时间,会是谁已经进去了。”关伶疑惑的看着那凹痕。   突然我们三个都惊了惊,互相看向对方,“阿苦!”胖子瞪着眼睛叫道,“娘的,估计就是他了,也有可能是关伶的手下。”我的心提了一下,若是那阿苦,这事情又变得复杂了,他怎么懂得如何打开那石门,还有,若良卓也和他一起,那他们父子俩,要去里面找什么?   难道也是去找鬼月珠?关伶在和我们谈话之时,因为阿苦是疯子,所以我们并没有避嫌,他要是装疯,那他已经全都听进去了,所以他想着把我们弄死,自己独吞那玩意?   可仔细想想也不太可能,这地方,怎么也是他老祖先造的,看他对那般若生虔诚的模样,应该也不会做出这种贪财之事。我脑子正乱想着之时,黎正把我的拐杖给拿了过去,从门缝里捣了进去。   “黎小哥,你知道咋开门了?”胖子看着黎正的样子,好奇的问道。“我只是想试试看,从这痕迹来看,这门确实是可以开启的,而且这痕迹在一块很旧的痕迹之上,而且痕迹很小,说明开门的人并不是盲目的,他是知道方法的。”黎正拿着小棍子拨弄着,分析道。   黎正分析的基本和我的想法一样,而且还提到了那新痕迹之下,还有一块很旧的痕迹,那估计就是二十年前那帮盗墓贼干的脸。“我的乖乖,在我们之前,以前有人来这里了啊。”胖子摸着脑袋说道,“你忘了,我们进来的那洞,是炸药炸出来的,时间久远,第一波来的人应该离现在有一定的年头了。”黎正一边鼓捣,一边对胖子说道。   黎正就是黎正,心很细,他说的基本都是对的,我有些怕,我藏在心底里的那些事情,会被他看出来。   黎正拿着那木棍,一直在小心翼翼的鼓捣着,突然黎正的眉头一皱,木棍好像磕到了什么地方一般,发出咚的一声清脆声响,我们几个神色一喜,知道黎正应该是捅对地方了。“手电给我。”黎正对关伶伸出手。   关伶将手电递给了黎正,黎正的左手握着棍子不动,将手电照了进去,木棍刚好卡到一个死角的地方,手电有些照不到。“现在卡的地方应该是个机关,但是现在这个角度,使不上力。”黎正对着我们说道。   “行了,黎小哥已经立了大功,下面就看我胖爷表演了。”胖子悠悠的说道,语气得意............//////462140[/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变数   “胖子,你准备咋办。”我看着胖子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这你就不懂了吧。”胖子眯着眼睛笑着,竟一下子往后走,然后擦了擦手掌,往那面墙冲了过去,我被他的样子搞的丈二摸不着头,胖子的脚瞪在墙上,身子往上一跃,手竟然一下子抓住竖在墙上的一块凸起物,似乎是个灯。   胖子人悬在半空,用力的一逮,竟直接把那凸起物给扯断,他一下子掉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地上。然后就笑着往我们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灯架子,那灯架子似乎是铜铸的。   “我说胖子,不带你这么破坏文物的。”我对着胖子骂道,“文物,如果有炸药,我他娘的一定炸了这鬼地方,拆它个灯怎么了。”胖子理直气壮的,样子好笑。“那你拿这玩意要干嘛。拿个破灯想开这石门啊?”我调侃道。   “行了,你看着。”胖子一下子捏住那灯架,憋红了脸,手上加力,竟硬生生的把那灯架子给掰直了,变成了根颇长的铜条。我和关伶看的目瞪口呆,“呼...”胖子吐了一口气,整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要是让什么考古专家看到你这样子破坏这些文物,脸都得绿了。”我看着胖子喘着气的模样,笑着骂道。“行了行了,要不是你胖爷我一身神力,还掰不开呢。”说完,就拿着那铜棒往黎正那走。   “黎小哥,好用不伤手,开门利器奉上。”胖子将那铜棒递给黎正,黎正点了点头,从胖子手里接过铜棒,把我的拐杖拔了出来,丢回给我,试着把那铜棒插进去,但还是老样子,这角度刚好卡住,黎正把铜棒拔出来,轻轻的一折,铜棒一下子就歪了,好像根本不费力气一般。   看的胖子眼睛一瞪,张大了嘴,他憋红了脸才掰的动,到了黎正手里,倒像是掰塑料一样。看着胖子便秘的脸,忍不住就想笑。黎正把铜棒的头整个掰弯,掰出了个倒钩,然后将半弯的铜棒重新弄了进去。   没多久,我们就听到哒的一声,黎正的棒子已经查到了机关处了,黎正脸一沉,手拿着棒子,往上用力的一提,只听紧接着哐当一声,传来金属的转动声,那深在凹陷里的石球,竟从凹陷底一下子突了出来,轰隆隆的滚到了一侧。   黎正站了起来,将铜棒丢在一边,手按在铜门上,用力的一推,这一次,再没有阻力,石门应声而开,门打开的那瞬间,里面一阵阴风泄了出来,吹的我直哆嗦。前面似乎是一条颇长的隧道,一片漆黑。   黎正将铜棒捡起,丢给胖子,胖子把那铜棒拿在了手上,留着之后用,毕竟在这地宫里,能用的工具不多。关伶的手电电光已经很微弱了,但好在背包里还有几颗备用的电池,应该不用担心电量。   我们四个没有多少犹豫,走进了石门里,我们一跨进石门,黎正就对着那石球轻轻的一踢,那石球又顺着轨迹滚回到了凹陷里,球一滚进凹陷处,就听的吭的一声金属声响,石门一下子关上,一个活扣卡进了门里。“不得不说,这破门设计得还挺严密的。”胖子望着身后的石门,自言自语道。   关伶的手电一直照着前方,但这条隧道似乎不长,因为手电一下子就照到了出口。正当我们准备往出口走时,”你们快看,这儿还有个洞。“胖子突然指着一个地方喊了起来,关伶的手电照在了胖子所说的地方。   一个黑黝黝的洞出现在我们面前,本来是直道的隧道,突然变成了分岔路,这让我们犯了难,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现在咋办,有两条路。”胖子挠着头问道。“我们不能分开,要一起走。”黎正冷冷的说道。   “那选哪一条?”我接着问道。“先进这个洞,如果没有结果再返回来。”黎正望着那洞,说道。黎正的话一向有分量,他说的我们自然没有异议,我们几个就准备往那洞走。   我们几个往那洞走去,黎正走在最前面。走了大概1分钟,我们就到了洞口,黎正先走了进去,我和关伶走在后面,我的腿有伤,走不快。就当我和胖子准备跟着进去的时候,突然整个山洞摇晃了起来,我和胖子神色大惊,关伶也是吓了一跳。   就在摇晃的那个瞬间,那山洞底下突然升起一道石门,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那石门就快要关闭,黎正神色大惊,但为时已晚,那石门嘭的一声合上了上。我们三个都吓呆了,刚才还深黑的洞,现在被下一子堵上了。   黎正还在里面,“怎么回事。”胖子有些发愣,他走到石门口,用力的敲了起来,“黎小哥,黎小哥。你有没有事。“胖子隔着石门敲了起来,“我没事。”里面很快传出了黎正的声音,但隔着一堵门,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   “我们在外面找找有没有什么机关开门。你等等。”胖子说完,就开始在石门上摸了起来,我和关伶赶紧也帮着来找。情况发生的突然,我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可惜我们在那石门口整整找了快半个小时,完全没有找到一点像机关的东西,“不用找了,你们往前走,往洞里走,我不会有事的。”黎正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对我们说道。   “喂,你开什么玩笑,你身上又没吃的,鬼知道这洞通哪里,怎么和我们汇合啊。”我对着黎正喊道,手还在岩壁上摸着,想找到可以开门的机关,果然如我们所想,这破地宫变数很多,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被隔开的还是身手最好的黎正。   “行了,我们走吧,黎小哥说他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这个洞肯定能通出去的。”胖子放弃了寻找,对我和关伶说道。我有些担心着黎正,他现在是一个人,万一出了事,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走吧,别婆妈了,黎小哥的身手你又不是没见过。就算出个妖怪什么的,也是能对付的。”胖子拍了拍我,准备往前走。“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找到出路和你们汇合的。”黎正的声音有些轻,听起来好像是走远了。   担心也无用,也弄不开这石门。只好作罢,拄着拐杖,和关伶往前走去。“接下来都小心一点,这说不定就是开胃菜。”胖子严肃的对我们说道,我和关伶点点头,这地宫真是一来就跟我一个下马威,不小心提防可能还要中招。   我这个半残要是也被隔开,估计是要挂在这了。我们三个走了大概四五分钟,就走到了隧道的尽头,一跨出隧道,一座巨大的宫殿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地方比第一层地宫还要宽阔,那宫殿大的不像话,但和第一层一样,依旧很简陋,就像没有模子一样,没有一点颜色,全都是灰白的。而且周身都是尖锐的,没有一点圆润的地方。   “这些人修这宫殿一看就不像是什么赶工的,能凿出这么大的地方,可他娘的倒是修的好看点啊。”胖子望着那宫殿,鄙视的说道。   “宫殿门开着,我们小心一点,进去的时候尽量不要说话。”关伶小声的对我们说道,关伶的话顿时把气氛搞得紧张起来,胖子手里的铜棒都捏紧了....................................//////462237[/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二层   那宫殿的大门洞开,诡异的建筑风格让人极为不舒服,我们三个小心的往那里靠,我拄着拐杖,被扔在队伍的最后,关伶在中间,胖子走在最前,捏着铜棍子,小心翼翼的。   我们终于挪到了宫殿的门口,大门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胖子对着我们点了点头,关伶的手电一直照着,我们三个走了进去。这宫殿极大,起码有七八百平,但是和外表一样,里面显得简陋不堪,四根粗壮的方形石柱竖立在四角,其余什么都没有。   按理来说,这么大的宫殿,怎么该也要有点什么铺成,文物啊什么的,但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光秃秃的毛胚房,难道好东西都让人给弄走了?“真娘的什么破地方啊,跟个烂尾工程一样。”胖子皱着眉头,确定宫殿里没有别人只会,懊恼的说道。   “在我们之前的那帮人比我早了一天左右,应该早就穿过这个宫殿了,这里应该还有第三道石门,我们现在去找找。”关伶拿着手电照着四周,对我们说道,确实,现在这些宫殿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多少探究的价值,太破了。   ”你说这地宫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修了一半就扔在这里,烂尾了。”胖子一边往前走,一边往四周看着,喃喃的说道。“有可能,按理说,修建这么大的地宫,人力物力必不可少,但修建成这样子也太不像话,也许真的是出现了什么变故,让他们不得不停止修建。”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着,回答道。   “他娘的,老子要是死了坟能修这么大,也满足了。”胖子摇晃着手里的铜棒,慢悠悠的说道。“胖子,少吊儿郎当一点,慢点走,这地方这么邪,出点怪事就栽了。”我对着前面的胖子叫道。   “知道了,你胖爷比你机灵。”胖子对着我挥了挥手,我们三个走在空旷的宫殿之中,走一步都能听到清脆的回音,“其实吴钦阳我一直有点疑惑,你和婆娘从那池子里爬上来遇到的鬼域,到底是谁造的,按你们的叙述,这鬼域牢固的不像话,而且吞噬光和声音的程度更加厉害。“胖子突然转过头,问我们道。   ”那鬼域确实可疑,应该不是我们这一行人所为,我们这帮人根本没有人造出鬼域的能力,就算能造,也只能造出一小块区域,不可能任禁魁敲打还牢固不可裂。“关伶思索了一下,悠悠的说道。   鬼域是关人的,不是关鬼的,尽然连禁魁都能关起来,那制造这个鬼域的人,法力定是高的吓人,可怎么会有人活在这地宫里,太不合常理了。难道是二十年前没逃出来的盗墓贼?我一下子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那帮盗墓贼,那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个地方活这么久,他们吃什么?   我们三个讨论了半天都没讨论出啥结果,不过在这邪门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有,还是作准备应付下面的行程吧。就在我们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发现什么所谓的第三道石门,整个宫殿是封闭的,似乎并没有什么通往后面的路,这让我们三个犯了难,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我们几个不断的在宫殿里绕着,但绕了两三圈,硬是什么都没有见到,“娘的,真邪了,难道到这里就结束了?”胖子皱着眉头骂道,我们几个站在宫殿中间,不知道该怎么走。   “肯定有什么通往后面的路,别急。”我试着宽慰道。“也不知道黎小哥那怎么样,真娘的烦。”胖子有些气,脚用力的一蹬,蹬在地上的瓷砖上,竟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脆响,吓的我们一惊。   胖子的脚下的瓷砖已经陷下去了一半,“这什么东西?”胖子疑惑的看着脚下的瓷砖,皱着眉问道,脚顺势就想要抬起来,“胖子,等一下,不要抬起来!”我惊的对胖子大喊一声,吓的胖子赶紧停住了脚。   “这玩意可能是个机关。先别急着抬。”我小心的走到胖子旁边,胖子一阵紧张的看着脚下,“艹,是不是踩到地雷了。”胖子担忧的说道,“少扯淡,那时候怎么可能有地雷。”我没办法蹲下身子检查,关伶已经拿着手电蹲了下去,照着已经凹陷下去的瓷砖。   “这玩意可能和那石门的机关一样,应该是启动了什么东西,也许是第三道石门的机关。”关伶悠悠的说道,“那胖爷我不是立功了?”胖子心缓了下来,笑呵呵的说道。   “但现在还不太确定,不知道你放开脚会出现什么事情,等下你放开脚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关伶起了身,扶着我走到了一边。“卧槽,你们有没有良心,离我这么远。”胖子一看到我和关伶退到一边,眼睛都圆了。   “行了,放开脚之后马上跳到一边,知道没有。”我对着胖子吼道。“行了行了。”胖子挥了挥手,一幅轻松的口气,可他当我是瞎子,以为我没看到他额头上的汗。胖子咽了口口水,轻轻的抬起了脚。   脚离开瓷砖的那一瞬间,胖子的身子一下子往旁边一倒,笨拙的滚到一边,那瓷砖一下子从凹陷里弹了上来,咔的一声脆响。那块瓷砖周围突然传来密密麻麻的咔咔声,“胖子,快离开那。”我见情况更加不对,对胖子吼道。   胖子反应也很快,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就往一侧逃,就在那一瞬间,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瓷砖周围的地突然一整块凹了下去,传来轰隆的声音。幸好胖子刚才跑的快,不然一下子跌进去,非死即残。   胖子站在不远处,捂着自己的胸口,显然是吓破了胆,“娘的,娘的,什么鬼玩意,差点搭上...搭上自己的命。”我和关伶站的位置刚好是大坑的外面,但也被吓的不轻。   我们三个在大坑外面站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异变之后,缓缓的往那大坑走去,我们到了大坑的外面,拿着手电往里面照,手电在大坑里照到了一条洞,洞大概半人多高。   “艹,难道通往下面的路在这里?”胖子皱着眉头,望着那洞穴嘟囔道,有些不相信。“不知道,但是你看这大坑,应该是第一次被开启。”关伶指着那坑洞,坑洞里到处都是刚刚的瓷砖,碎裂成一大片碎块。   确实,这些碎裂的瓷砖代表了这坑可能是第一次形成,如果这是个会复原的机关,那刚刚那些完整的瓷砖该怎么解释。”要不,我们下去看看,既然真的找到了这么个洞。”胖子对着我们问道。   “嗯,下去吧。也找不到别的路了。”关伶神色复杂的照着那个半黑的洞穴,胖子没有等关伶说完,已经试着放下脚往下爬了,这洞大概4.5米高,只能选择爬下去。但这坑壁上着力点不多,胖子爬的很是辛苦,但还是爬到了坑底。   “吴钦阳,你先下去,我照应着你。”关伶看着我半残的腿,对着我说道。我点了点头,“吴钦阳,你只要下到一半的地方我就能托住你。别担心。”胖子在坑底扯开破锣嗓子喊道。   我脚上未愈,又要爬这坑,心里自然是不愿意,但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不能退后了。我把拐杖往坑里一扔,就被关伶搀着准备往下爬,我尽量用右脚下到着力点,左脚只是轻轻的踩着。   我爬的十分痛苦,但最终还是爬了下来,左脚扯到了伤口,疼的我差点流眼泪。关伶也很快就下来了,我们望着这半人高的洞穴,又要像刚开始一样,需要弯腰爬进去了。   思来想去,也没有多少办法,腿就暂且不管它得了。我依然爬在中间,跟着胖子,这次是胖子打头阵往里面爬。“娘的,这破地方莫名其妙的东西真多。”胖子爬在前面,还在骂骂咧咧。   我咬着牙,忍着腿伤,一直跟着爬着,爬了大概五分钟左右,胖子停了下来,“娘的,爬到头了。”胖子对着我们后面叫道,“你看看顶上,能不能推开。”我对着胖子喊道,胖子点点头,又转了过去。   胖子的两只手开始网上顶着,“这顶上好像是块瓷砖,靠,推不开。”胖子骂了一声,干脆拿起身后的铜棒子捅了起来,“往边缘捅!”关伶在最后叫了一声,胖子点点头,继续鼓捣,这瓷砖估计已经封死了,所以关伶才会让胖子往边缘捅。   喀拉的一声响,胖子好像摸到了窍门一般,在整块瓷砖的四周鼓捣起来。没过多久胖子啪的推开了瓷砖,一道不强的光从上面透了进来,闪的胖子眼睛一疼。胖子把铜棒子别的背后,手抓着开口,人一下子爬了上去。我也跟着爬了上去,一到上面就捂着自己的左腿轻轻的揉,太疼了。   紧接着关伶也爬了出来,我还没关伶说话,身后突然传来胖子的叫骂声。我一下子转过头去,看向胖子,只见胖子挥着铜棒子,不断的在空气里敲打,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我试着站起来,“胖子,咋了。”我问道,因为胖子面前并没有什么东西。   胖子却跟没有听到一样,手还在挥着铜棒,叫骂。我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我的心顿时紧张了起来,难道有什么脏东西?我刚准备走上前去抓胖子,突然人一下被抱住了,我吓了一跳,一转头,竟是关伶。   她的眼神迷离,说不出的妩媚,脸上泛着红潮,“关伶,你干嘛。”我被这突然而来的情况弄的莫名其妙,关伶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嘴巴一下子凑了上来,封住了我的嘴,温热的柔软贴在我我的嘴唇上,带着炙热的鼻息。   关伶把我抱的更紧,那发烫的嘴唇,让我的脑袋都有些眩晕了。//////462844[/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迷惑   关伶把我抱得紧紧的,胸部压在我的胸膛上,炽热的吻让我透不过气,虽然被她亲吻并不是一件什么不舒服的事情,但她突然这样,肯定是不正常,关伶一边亲吻着,一边抚摸我的后背,像只发情的野猫。   她抱得实在太紧,我一下子有些挣脱不开,“关伶..呜...你别这样...清醒点。”我闭着嘴唇,使劲的把脸往一旁转,我很怕自己会突然沉醉在这暧昧的氛围里。我的手从她的手腕处用力的抽出来,我放到她的肩膀上,用力把她推开,她一下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到底怎么了。”我疑惑的看着她,抹了抹自己的嘴唇,虽然对于那份温柔的柔软有些留恋。关伶手撑在地上,眼神有些茫然,身后的胖子还在不断的叫骂着,铜棒子挥的簌簌响,“娘的,给老子站住,有本事别跑,别让你胖爷抓到你,我非打死你不可。”胖子嘴里大骂着,口水都在乱迸,狰狞着脸,抬起脚就想往前追。   我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关伶还撑在地上,呆呆傻傻的,眼睛瞪的很大,却没有一点神。胖子挥着铜棒子在原地不断的跑着,不断的打转,像个神经病一样。   他们两个都变成这副德行,可为什么我没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变成这副样子,刚才在那洞穴里都还好好的,一到上面就成这样子了,一定有什么在作怪。望着还在跑着的胖子,完全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已经是满头大汗。   不行,再不把胖子弄清醒,他会活活累死的。我在想我之所以没有事情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体内的般若生,那唤醒他们有一个方法,虽然不知道可不可行,但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没有了办法。   关伶满脸红潮,在微微的娇喘,只是眼神很是空洞,如果刚才我不阻拦,她可能已经和我...想到那香艳的画面就有些脸红,我扇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不要乱想。我把手拿到了自己的眼前,牙齿在手指上用力的一咬,血从手指头一下子渗了出来。   对于这微小的疼痛我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比起大腿上的疼痛,小巫见大巫了,自从来了这个鬼地方,受伤跟吃饭似的。走到关伶面前,将手指上的血,点在了她的额头上。突然只看觉自己的手指处温度一下子身上,竟热的烫手,一丝烟从手指出冒了出来。“呀...”只听到空气中一声痛苦的嘶叫,关伶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瘫倒在地上。   我见我的血有用,一阵欣喜,果然,这地方不正常,关伶和胖子都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我看着还在转着跑的胖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手指头轻轻的一挤,血重新渗了出来,我看准机会,血一下子抹在胖子脸上。   奔跑的胖子突然表情一呆,身上冒出一阵青烟。胖子竟开始浑身抽搐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吓了我一跳。紧接着嘭的一声,胖子摔在了地上。我刚要看胖子的状况,关伶那边传来了声音,我转过头去,关伶似乎已经清醒了过来,揉着自己的脑袋,一幅茫然的表情,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醒了?”我走到了关伶身边,试着把她扶了起来,“我这是怎么了?”关伶迷茫的问道。“你...不记得了?”我的脸有些烧。关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责骂说,都有些无从开口,要是关伶知道她刚才的样子,肯定要尴尬死。   胖子那也传来了咳嗽的声音,胖子咳嗽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吴钦阳,我怎么感觉这么累啊。”胖子看着我,抹了抹自己满脸的汗。“你们刚才好像中了什么幻术,身子不受控制,我用我的血才把你弄回来的。”我对着他俩说道。   “那我干了什么?”胖子试着站起来,揉着自己的腿,疑惑的问我,我把他刚才是傻样子告诉他,搞的胖子更加的茫然,一拍脑袋,有些懊恼。“真他吗的奇了,刚才我出洞的时候在想,如果要是遇到阿苦那王八蛋,我非抽死他不可,然后就来了这么一出。这是什么破幻术,能读心?”胖子望了望四周。   “什么,你出来的时候想着揍那阿苦?”我有些愕然,看了看身旁的关伶,脸烧的更加厉害,“是啊,咋了。”胖子回道。如果这揍人是胖子出洞时的心中所想,那关伶刚才的吻...越想脸越烧的厉害。   我都有些不敢看关伶,关伶好像突然也明白了什么,脸唰的一下红了,头一下子低了下去,默不作声。“我说你们俩都干嘛了,发烧了啊,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往前走吧。”胖子鄙视的看着我们俩,骂道。   我甩了甩自己的头,让自己不再多想,望向四周的环境。我们似乎在一个石室里,石室不大,建筑风格和外面的建筑相差无几,依旧是怪异样子。“小心一点,这东西可能还会出来,吗的,连我都能中招,而且完全都没有感觉。”胖子皱着眉头,观察着四周。   “婆娘,你把我们的符咒都收缴了去,现在在哪。胖爷要防身用。”胖子对着关伶叫道,有些不客气。关伶还没有从红潮中缓过神来,被胖子的一声问吓的一怔。“娘的,你是不是还没醒过来啊,要不要胖爷我给你几耳光,让你清醒清醒。”   胖子的话如一盆冷水,关伶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关伶将背包置于胸前,从一个塑胶袋里拿出仅有的几张黄符,丢给胖子。“写好的符咒全都不在这里,我这里只有几张空白黄符。”关伶冷冷的说道,语气也不客气。   “靠,给我空白的算什么,又没有朱砂,难道用血啊。”胖子捏着那几张空白黄符,叫嚷道,“用血...”胖子喃喃道,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的转过了身,“吴钦阳,虽然我不知道你那破血到底为啥能对付鬼,但是,又要委屈你了,嘿嘿嘿。”胖子突然露出一阵猥琐的笑,看的我心一紧,我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我不要。”我严辞拒绝,可哪由得我说不,胖子一下子抓着我的右手,把我刚刚咬破的手指,轻轻的一压,血又渗了出来,“为了团队再做做贡献,祖国人民会记得你的,出去后加许特等功一件。”胖子握着我的手指,在黄符上画着。   我一脸的残念的看着胖子,没有一点办法。胖子画完了四张黄符,心满意足的收到了口袋里,拍了拍我的肩膀。“吴哥,别这样,笑一个嘛,要是等下那东西再出来迷惑你,我一定打的他魂飞魄散。”胖子咧着嘴笑着灿烂。   “行了行了,往前走吧。”我满脸黑线,甩了甩微疼的手,手指头都发白了,真想骂一句那东西其实根本迷惑不了我。   这石室看不出是用来干嘛的,但是和外面一样,也没有一点的装饰,简陋无比。关伶开起了手电,我们三个一边走一边观察着,石室的门口就在那不远处,走个几步就到了。   刚才的那东西被我的血伤了,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不过那东西是什么,竟然连胖子这种经验老道的道士都能迷惑,还有关伶,她既然能控制禁魁,那道术应该也不差,怎么会被轻易迷惑。   我们三个已经到了门口,迈着步子走了出去。//////463426[/ ☆、第一百二十九章 雾   当我们走出石室的时候,立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空气里有一股无法说情况的怪异味道,很像什么东西被烧糊一样,我皱着眉头,有点不敢多闻。石室外是一个更大的空间,甚至比那第二层地宫更大,这让我有些无法理解,他们到底是如何修建出如此浩大的工程,谁都想不到,这陡峭艰险的临崖谷地下,竟藏着如此巨大的地宫。   但让我在意的是,二十年前的那几个盗墓贼,到底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事情,死了四个,现在我们一路走到了这里,除了遇到刚才的幻象,基本都是有惊无险。不过那种幻象,想想都有些可怕,你心里想的事情变成幻象,迷惑你,如果是普通人,根本无法脱身,很可能困死在这幻象里,以各种方式死去。   我们几个走在这么一个大厅里,这第三层的地宫,好像比前两层要好很多,如果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进来了,那他们现在在哪?我们几个问着那带着糊味的空气,缓慢的往前走。   不知道黎正现在怎么样了,他没有食物,也没有人陪着,在那莫名其妙的洞穴里,不知道会怎么样。   ”咯咯咯。“空气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像是6.7岁的孩童的笑声,我听得头皮一阵发麻,这声音像在给你挠痒痒一样,让人浑身不舒服。“谁!”胖子也明显吓了一跳,手搭在口袋边,警觉的大喊。   关伶靠着我,也做好防御姿态,一幅戒备样子,应是刚才在那幻象里吃了亏的关系,不敢掉以轻心。我被他们俩护着,皱着眉头望着四周,但四周一片黑漆漆的。那声音还在咯咯咯的笑着,丝毫没有理会我们,这诡异的笑声,让我直起鸡皮疙瘩。   “娘的,出来,牛鬼蛇神,妖魔鬼怪什么的,都给我出来,让你尝尝胖爷的符。”胖子把刚才的符咒从口袋里掏出来,握在手里,轻轻的递给了关伶一张。关伶戒备的接过,不敢掉以轻心。   “咯咯咯,好大的口气呢。”那诡异的笑声又响了起来,“他娘的,还小看你胖爷。有本事你出来。”胖爷其实现在也很紧张,符咒捏的紧紧的,眼睛望着四周。“人一生都如镜花水月,你们这些人,活的都是雾里看花,又有谁懂,真正想要的东西呢?”那声音竟然悠扬了起来,带着一丝哀怨。   “在搞什么鬼。”胖子轻轻的说道,压低着声音,“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肯定来者不善。注意点。”关伶没有一丝放松,我被夹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喂,你要想跟我们说人生哲理,麻烦改天,胖爷我没心情跟你扯皮。”胖子对着空气骂道。   “能告诉我,你们最想要的是什么么?”那声音如未发育的孩子,喃喃的问道。“你胖爷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拿了那破珠子然后从这个鬼地方出去,我可没空跟你们这种东西讲什么道理。”胖子大骂道。   “顽化之人,真是讲不通道理呢,我呀,一直在等一个人,一直在守着这里。等待,真的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呢?”那童音近乎自言自语,弄的我们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我胸口位置有些发闷,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破体而出一样。   我按着自己的胸口,眉头紧皱,这般若生不是被封印了,怎么还能作怪,不过虽然胸闷的厉害,但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异状。那般若生若真的出来,我看我也不能活了。“你在等何人...”关伶捏着黄符,冷冷的问道。   “对呀,我在等谁呢?为什么我等了这么久,却什么都等不到呢。我的阿谷,你在哪儿呢?”那童声似乎触到了什么伤心事一般,竟带上了哭腔。“真尼玛的,哭哭啼啼的演什么戏,装神弄鬼。”胖子骂了一句,一下子忍不住,口中念念有词。   “幡悬宝号普利无边诸神卫护天罪消愆经完幡落云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胖子大喝一声,符咒脱手而出,那以血为符画的黄符无火自燃,急急的向天空飞去,符咒一下子打在天空中,像遇到什么阻力一般,发出清脆的一阵爆音,符咒突然四分五裂,化为纸屑落下。   胖子眉头皱的脸都有些扭曲了,咬着牙,“果然这地方的东西,就是厉害点,这落神符竟连毫毛都伤不到。”胖子有些气结,符咒本来就不多,浪费一张,连我都有些心疼,这与我们对话的东西,如此厉害,要是突然发难,可有我们好受的。   “我等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等来你们这种人的!”那童音突然尖利的叫喊了一声,我们顿时感觉整个大厅被一阵雾气包裹,“小心一点,这东西要出手了。”胖子对我们大叫一声,手里的两张符咒左右握着,神色戒备。   “呀。”只听空气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叫喊,围在我们身边的雾气突然凝结成一只大手,向我们抓来。“婆娘,四方列阵!”胖子心下一急,对着关伶大叫一声,关伶动作迅速,几乎是同时,胖子和关伶念起了咒语。   那咒语语速极快,我竟听不清楚,关伶的符咒置于胸前,单手结印,一下子点在地上,黄符微微的发亮,胖子咬着牙用力的压着手,看着那大手打了过来,我被那大手吓的一阵踉跄,差点摔倒。   就在那大手要挥到我们面前的那一瞬间,我们三人周围突然出现一个屏障,那大手一下子砸在那屏障之上,嘭的一声脆响,我们面前的屏障剧烈的摇晃起来,那大手随即化为一道雾气四散。   “咯咯咯。”那飘忽不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似乎来自四面八方。胖子喘着粗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娘的,玩我们呢。”胖子低声骂道。“此等威力,肯定是鬼妖级别了。”关伶吐了口气,汗从脸上滑落,滑落进了高耸的胸脯里。   “这地宫早知道不简单了,注意点,这屏障要是再弄个几个,肯定是要撑不住的。”胖子皱着眉头,对着关伶说道,我感觉自己突然变得很多余,被他们保护着,却什么也帮不上。   我想起了血符咒,但上次强行御使血符咒,两两相冲,冲开了般若生的封印,如果这次再用这个,会出现什么变数我想都不敢想。胸口那块皮上的黑色痕迹,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但很明显,他不想让般若生出来。   “来了!”胖子一声低吼,空气中阴风大起,白色雾气竟浮动了起来,围在我们四周,那个瞬间十几只雾气形成的大手对着我们打了过来,“卑劣的人...”那童音轻蔑的一声嘲笑。   那十几只手同时打在了四方列阵之上,阵法终于撑不住,嘭的碎裂而开,胖子和关伶一下子从地上摔落开去,滚落开好几米。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身前一阵劲风,一只手对着我打了过来,我只觉身体一轻,一下子往后倒去,摔在地上,,被锤开数米远,那手随即消散,融入雾气当中。   胖子摔在地上,脸上带上了擦伤,他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若你们能求饶几句,我也许会放过你们...”那声音再次响起,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   “娘的,鬼东西,你胖爷我打不过你,但让我求你,别逗我了。“胖子骂了一句,可还没站稳,那雾气又伸出一只巨手,一掌打在胖子身上,胖子咬着牙,半跪在地上,死死的撑着,符咒压在胸前,死死的抵住那只大手。   突然一张符咒从一侧飞来,贴在那大手之上,啪的爆裂而开,那只巨手一下子化为雾气四散,关伶从地上站了起来,气喘吁吁。胖子一下子有些脱力,我赶紧一瘸一拐的跑到胖子身边,扶住他。   “罢了罢了...”那童音突然叹了口气,雾气顿时收敛,全部往中央聚拢而去,雾气一下子竟凝聚成一个人形,这方式,像极了禁魁的出世。   雾气一下子消散,一个人出现在了雾气消散的地方。我和胖子看的一下子目瞪口呆,站在我们不远处的,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长发即腰,头上戴着古朴的发饰,那张脸,说不出的清丽,比关伶还要好看。   她静静的看着我们,美的不可方物。//////463533[/ ☆、第一百三十章 雾妖   那女孩着一身白色薄纱长裙,腰间系着纯白的腰带,打着少女般的蝴蝶结。那服饰绝不像现代的穿着,也不像任何朝代的穿着,似乎也不像措达的黑白服饰,不过这长裙穿在她的身上,实在是太合身。感觉这女孩子站在我们的面前,似乎是从画里走出了一般,带着一丝不真实感。   她的皮肤很白,却不是什么自然的白,带着一点病态白。她面色清冷的看着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和胖子看的都呆滞了,我本以为我的定力已经很好了,但是却还是看的痴了,就连胖子,也是看的说不出话,她身上让我总觉得带着仙气一样。   这样美的女孩,似乎只出现在书中,不掺着一点杂质,不食人间烟火,站在那里,便十分美好。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溢美之词去形容这样的感觉,这动人心魄的美,让我词穷,连关伶这样的女人,也是看的痴了。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她看着我们,开了口,问道。被她这么一问,我们赶紧收回了目光,“没...没有...你真的是...鬼?”我看着她,迟疑的问道,她的眉头微微一促,有些不悦,“不要拿这么肮脏的词来形容我。”她嘴巴微张,有些不悦。   “喂...喂,我说...小姑娘,你应是鬼妖级别以上的鬼...鬼了吧。”胖子的语气远没有刚才那么强烈,问话都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了,刚才还如此剑拔弩张的场面,现在好像变成了相亲一样。   “我说了,不要拿这么肮脏的词来形容我,我是雾。”女孩回答道,一步一步的向我们走来,走起路来轻飘飘的,踩在地上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好像根本没有踩在地上一样,关伶走回到了我们身边,望着突然走来的女孩,有些戒备。   “雾妖,原来这种鬼妖真的存在。”关伶看着离我们越来越近的女孩,喃喃的说道,“雾妖,这个称呼我不排斥。”那个女孩嘴角微微扬起,笑的好看。我看着那女孩走了过来,我们三个避无可避,凭我们,根本斗不过她。   “雾妖,什么雾妖。”我低声问关伶道,眼睛盯着那个女孩,她的样子,让我有些挪不开眼。“这种鬼,其实已经脱离了鬼的范畴,不属于鬼,鬼妖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接近妖物。而雾妖,是鬼妖的分支的一种,我也只是从书上见过而已。”关伶回答道,看着那女孩,眼里竟带着一丝嫉妒。   确实,就算是知道了她是鬼妖,却也讨厌不起来。她似乎不准备再动手,我们的命现在在她的手上,我们很难反抗。“姐姐好博学呢。”女孩望着关伶,笑着说道。“不要叫我姐姐,我和你并不相识,你到底想对我们做什么?”关伶的语气没有因为这一声姐姐而有一丝的客气。   “你年纪比我大上许多,依照礼节,是该叫你姐姐。”女孩微笑的对着关伶说道。“笑话,年纪,这雾妖想要炼成,最少也是几百年时间,我和你,可差了祖祖辈辈呢。”关伶冷冷的看着女孩,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   可女孩却没有一丝生气的感觉,”我之所以放过你们,是因为我看的到你们的心,但是,奇怪的是,我看不透你。”女孩头转了过来,清澈的眼睛看着我,说的淡然,漫不经心。   胖子和关伶突然齐齐的看向我,我被她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每个人心里,都会有想要做的事情,都会有欲望,但是你,我却看不透你的心。告诉我,你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女孩淡淡的看着我,话里竟带着一丝期待。   我没有欲望?看不透我?我自己都有些糊涂,“我说呢吴钦阳,怪不得你刚刚没有出现幻象。”胖子恍然大悟的看着我,“我想要的东西,的确,我连自己也不知道,可为什么你要知道这个。”我望着那女孩,神色复杂。   “人皆会有欲望,难道你没有么?就像你身旁的那位姐姐,她的心,就像一团绕不开的路,她矛盾复杂,她喜欢你,却无法说出口,她没有立场,和你在一起,这是多美好的欲望。”女孩笑了起来,看了看关伶,又看了一下我。   “你...”关伶脸上微红,竟说不出话来,我脸上有些尴尬,虽然在心里,我早有这种感觉,但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这隔着纱的关系,便不会发展,而面前的那雾妖,却轻巧的说了出来。   胖子眯着眼,鄙视的看着我们两个,我估计他已经忍不住想要开骂了。“这就是人的情感,逃不开的,姐姐。我看透了你,却看不透他,在我的眼睛里,他是一个迷宫,我怎么也走不出去。”女孩淡然的说道,看着我。   我真的没有欲望么?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我想了很久,可最终却没有结果,我应该是要有想要的东西的,爱情,友情,好像都不属于我,我的心里又想起了小开的脸,笑的如此温柔。   我遗弃了自己的爱情,是因为我根本弄不懂自己,我没有了亲情,是因为老猫的离去。我是孤零零的个体,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我所做的一切,都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什么都不能选择,我只能往前走,走到头,撞的头破血流。   在真相没有剥开之前,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选择权的棋子,我瞒着那么多的秘密,快要塞满我的脑袋。想到这里,我的鼻子很酸,心酸的委屈感却不知如何该找谁诉说。“你很难过,能告诉我,为什么么?”女孩似乎对我很有兴趣。   “不要说了,不要再纠结这些事情,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拿到所谓的鬼月珠,我们就离开,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去找。”我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压抑的太久。   关伶站在我的身后,捏住了我的手腕,带来了一丝温度。“你真的很像阿谷,很像没有变的他,单纯,善良,却从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女孩的脸上竟浮现出了幸福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说到阿谷,我的胸口突然胸闷的厉害,般若生明明已经被封印,为何还能如此的不安生。“我说了,我们想要的是鬼月珠,这对我们,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需要它,用它来弄清楚一些事情。”我咬着牙,不想理会她。   “有时候,知道真相,并不是一件好事,它会伤你的心,你确定还要继续寻找么?”女孩看着我,语气竟真诚了起来,“我是雾,我活在这个地方已经四百多年,我在等待一个人,那个人名叫阿谷,是个善良的男人。等待和寻找一样,有时候,都不会有结果。就像雾一样,雾里看花,朦胧却美好。”   她的话里带着一丝悲伤,让人有些动容,我本就有些不能控制的情绪,被她的话轻轻的一激,竟有些忍不住,泪水开始打转。我真的觉得自己太累了。胖子竟也低下了头,表情也带着伤感。   “我想我师傅他老人家,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到这鬼月珠,师傅说过,人每走一步,都要有意义,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自己都找不到。”胖子喃喃的说道,说的有些伤感,不似平时的直来直去。   或许是被这女孩的情绪所感染,我们竟都低落了起来。“我不是为了让你们徒增伤悲,我在这里守了四百年,没有人和我说过话,只是不知为什么今日,会突然显身,和你们说了这么多,我并不准备为难你们。”   “那,你能带我们找到鬼月珠么。”我看着女孩的脸,问道。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鬼月珠,二十年前,有六个人来到这个地方,也是为了找寻这个东西。”女孩对着我淡淡的说道,我的心轻轻的一抖,六个人,是二十年前的那六个盗墓贼。   “怪不得这地宫有这么多人为破坏的痕迹,六个人,一听就是个团伙,肯定是盗墓的,难怪手法这么专业。”胖子悠悠的说道,“结果呢,那六个人,有找到这鬼月珠么?”我紧接着问道,我想起了那盗墓贼带出来的盒子。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寻找这个东西,其实这鬼月珠,在二十年前,就被他们带出去了。他们有四个人死于我的幻象,剩下的两人封住了我的能力,带着鬼月珠逃掉了。你们来晚了二十年...”女孩对着我们说道。   “你说什么!二十年前就被带走了!”我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乎失神的叫喊道....   到底一切是怎么回事?既然鬼月珠二十年前就被带走了,那为什么,盗墓贼手里的盒子,却是空的,没有任何东西?//////464240[/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谜   我的脑子被雾妖的话弄的是一团糟,我有些无法消化她所说的话,关伶也瞪着眼睛,无法相信此番说辞。鬼月珠在二十年前就被那盗墓贼二人带走,老猫留下的信息并没有错,但是唯一不通的是,雾妖说他们带走的是鬼月珠,而老猫那方,得知的却是一个盒子,一个空盒子。   盒子里有百鬼,包括般若生,那鬼月珠又是怎么回事。“不可能的,上头告诉我,鬼月珠肯定在这个地宫里。”关伶有些失神的叫道,显然也是无法接受。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这就是事实,当年那几个毛贼贸然闯入,四人死于我的手下,余下的二人却突然用禁制封住我,带走了那个盒子。”女孩淡淡的说道。   盒子,她提到了那个盒子,和老猫所说的话,又开始吻合。那盗墓贼手里的盒子,到底是不是空的,还是,有人,在车祸后,拿走了这鬼月珠。   “关伶,你说实话,你到底对你的上头了解多少,鬼月珠二十年前就被人带走,为什么还要你来寻找。”我有些急切,立马质问关伶。   “我只是服从命令而已,我的养父死后,只让我听命于新上任的人,她让我接近你,迷惑你,而这临崖谷的信息,也是来自于他。所以,我...并不清楚。“关伶的头低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养父,新上任的人,关伶突然又说出的信息像拼图一样,又在我谜团的拼图里放上了一块。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那关伶,就是那场车祸幸存下来的第三个人。“吴钦阳,这鬼...不,这雾妖都说了,鬼月珠不在这里,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找到黎小哥,远离这是非之地,然后去找我师父。”胖子对着我说道。   事到如今,我心中的疑问,不减反增,我甚至开始怀疑二十年前的那六个盗墓贼,也是受了某人的指派才会到这临崖谷来。这种巨大的阴谋感让我有些站不稳,如果关伶所说的都是事实,那她的养父,就是当时老猫的上级,也就是当时警方的灵异组织的头。   “我们还不能走,必须把事情搞清楚。”我皱着眉头,看着胖子,关伶神色复杂。“关伶,你的养父,是什么时候离世的。”我转过头,问关伶道。关伶抬起了头,话到嘴边,又有一丝犹豫,似乎在思考到底该不该告诉我。   “快告诉我!难道你也要当一个傻子,为了一颗二十年年前就被带走的珠子,白白浪费功夫,甚至赔上命吗?”我对着她吼道,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女孩站在我们前方,冷冷的看着我们的争吵,没有一句话。   “父亲...是三年前去世的,接近你时候出现的父母,都是别人假扮的。”关伶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三年前,又是三年前,老猫也是三年前死的,老猫曾经说过,他们最终还是发现了。   这份答案并不在我意料之中,但却把矛头指向了关伶现在的上头。这个神秘的上家,就是推动这一切发展到现在的推手。我的头又疼了起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二十年的鬼月珠就已经被带走,那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那一切的蹊跷之感,让我无处倾诉,老猫让我提防的人,到底是谁?“吴钦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没有说,说清楚。”胖子感觉到了我的异样,一下子抓着我的领子,厉声问道。   我看着胖子的脸,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吴钦阳,告诉我们吧,现在的我,很矛盾。”关伶眼神复杂,她的思绪一定也乱成了粥。“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们。”我摇了摇头,虽然我相信胖子,但我的理智却阻止我,我真的不想说。   “你...”胖子很是生气,“吴钦阳,胖子我是怎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为什么连我都要瞒。”胖子一下子甩开了我的领子,有些拿我没办法。   “对不起。”我只能喃喃的道歉。   “好了,你们走吧,我不会再伤害你们,我存在于这个地方,并不是为了守护,而是为了等待,在等到阿谷的那天,我会带着自己的等待,安静的死去,投到早就不属于我的人世,化为普通的人,再和阿谷相遇。”女孩眼神带着一丝憧憬,并没有理我我们的争吵。   突然我们所在的地方一片亮堂,整片黑幕散去。   整个地方一览无余,刚才我们曾认为这个地方很大,但现在看来,这地方却只有第二层宫殿的一半大小都没有,但这里的修建程度显然和是完善,虽然建筑风格统一,但明显修缮的很是精致。   整片墙壁上竟都是一排排交错而开的廊灯,排落的很是好看,那些廊灯燃着火,照亮了整个地方,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里,似乎这样子的地方才能被称之为地宫。   可随之而来的震撼感觉却让我浑身颤抖,连胖子都忘了生气,失神的看着灯火通明的地宫。在我们前方,竟树立着数不清的棺材,棺材的形状怪异,上平中间突出,远看竟像是眼睛的形状。   “这...这是什么地方,怎...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棺材。”我看着前方鳞次栉比的棺木。“百棺阵而已,这是修建这地宫死的九十九工匠的坟,你们走吧...”女孩说的轻描淡写。   “百棺,那多出来的一口棺材是谁。”我看着那些棺材,整个人很不舒服,胸闷的更加厉害。“这不需要你们知道,打亮这里,只是为了照亮你们前行的通道,你们速速离去吧,莫等我后悔,留你们几人性命下来。”雾妖并不想和我们多说。   “谁!”雾妖突然戒备的大声质问,身形顿时一散,化为雾气直接包围在半空,我们的神经一下子被挑了起来,立马围在一起,望向四周,雾妖这种反应,应该是有人进来了。   突然,在我们后方的另一个石室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带着拖地的声音,这走路的声音似乎是受了伤,慢慢的拖行着。空气的雾气越来越浓,随时准备出手。   我们几个戒备着,都望着那石室,我突然想起来,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进入了第二层地宫,难道是他们?   没多久,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石室内慢慢的走了出来,他捂着自己的左手,样子可怖,半空雾气形成一只大手,直接对那浑身是血的人打去,“不要动手!”我大吼一句,不管脚有多疼,冲了上去,挡在那巨手面前,只感到一阵劲风,那巨手四散而开。   那浑身是血的人,不是别人,是黎正啊!我一下子转过身,扶住已经摇摇欲坠的黎正,“他是谁?”雾妖已经重新变回人形,问道。   胖子和关伶也冲了上来,黎正浑身都是伤口,他的眼神都有些迷离,“黎正,黎正,你怎么了。”我摇晃着他的肩膀,黎正的眼睛缓缓的抬起了起来,看着我,满是血的脸看的我一阵揪心,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他伤成这样。   “吴钦阳...快...快跑。”黎正嘴巴微张,一下子眼睛一闭,昏了过去。“喂!”我失神的看着已经昏死的黎正,“关伶,快,把背包里的药都拿出来!”我对着关伶大吼道。   我们已经大乱了。关伶一下子把背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我把身上的线衣直接脱了下来,胖子把黎正的身子放平,拿着我的衣服给黎正擦着血,“黎小哥身上的伤口好像都是皮外伤,都没有伤及筋骨。”胖子擦拭着黎正的脸,我和关伶把所剩不多的绷带全都拿了出来,还有药膏。   雾妖站在一旁,看着我们,“没想到你们还有个人。”“什么还有一个人,不是你把那洞穴的门关上,他就不会和我们走散,不会伤成这样。”我心里焦急,对着雾妖大吼道。   “我说过了,我不是守护这里的人,我的宿命是等待,那洞穴之门,不是关上的,我并没有能力,去控制整个地宫。”雾妖看着我们,不咸不淡的说道。“不是你干的?那是谁!”我更加的惊讶。   “娘的,我就知道这地方不简单,能把黎小哥伤成这样的人,肯定是高手。”胖子从我手里接过药膏,往黎正的伤口上抹,“那么把我和关伶困住的鬼域,也与你无关?”我越来越害怕,我都有些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雾妖摇了摇头,“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黎正叫我快跑,难道是伤黎正的人要来了?关伶陪在一旁,小心的缠着绷带,身上七七八八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但黎正的左眼处还在流血,触目惊心,我很慌乱,伤的如此严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关伶轻轻的把黎正的左眼翻开,我的心被揪的生疼,黎正的整只左眼,全都是血,眼球上面,竟然还有一条伤口。//////464902[/ ☆、第一百三十二章 阿谷(1)   “他娘的,谁这么狠,这是要挖小哥的眼睛啊。”胖子望着黎正那满是血的左眼,大叫道,黎正的眼珠子幸好还完好,只有一道口子,这伤口看的我都疼,他在那洞里,到底碰到了什么,把他伤成如此。   黎正是车祸里的第二个活下来的孩子,左眼赤瞳,现在。般若生曾说过,他在找他的第二只眼睛,应当就是黎正的左眼,现在到底是谁,要将黎正的眼睛挖走,是关伶的那两个手下,还是阿苦和良卓,关伶的那两个手下,虽然身手不差,但是面对黎正,肯定没有任何胜算。   难道是那阿苦和良卓?我的脑子更加的乱。我们对着那只不断流血的眼睛没有任何办法,他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包扎好,唯独眼睛我们没有任何的办法,“求求你,帮我救救他。”我转过头,对着雾妖祈求道。   “你们闯入这里,我已经放过了你们,你们还想我救人?”雾妖冷冷的说道,有些冷漠,“就当我求你,你如果不能救他,他的眼睛会废掉的,这个地宫里,还有一伙对我们不利的人,他们打蝙蝠,设鬼域。二十年有人能封住你,那这次,他们肯定也能,求你帮我!”我近乎哀求。   “这是你们人的争斗,对不起,与我无关,我守在这里,只是在等阿谷而已。”雾妖转过身,想要离开。“他的眼睛是般若生的左眼!我的体内,封印着你们的神,这个理由,够不够让你救他!”我近乎吼叫,望着止不住的血,我心急如焚,我知道,我再不说出这些事情,黎正的左眼,肯定要废掉了。   “你说什么!”雾妖惊叫着转过了身,绝美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惊讶,“阿谷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体里面!”雾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和黎正,关伶和胖爷也傻了眼,怔在那里,说不出话。   刚才雾妖惊觉时叫的竟不是般若生,而是...阿谷?难道,般若生,就是她一直记挂的阿谷?   没等我反应过来,雾妖双手举了起来,轻轻的摇动,我们只感到一丝清风慢慢的吹起,我们四周竟开始被雾气包裹,雾气开始收缩,慢慢的包住了黎正的身子,雾妖眼睛里,竟泛起了泪。   黎正的左眼的血慢慢的停住了,那一道可怖的伤口竟在慢慢的愈合,没有过多久,黎正的眼睛恢复了原样,赤红色的眼瞳,伴着血,更加的妖艳。雾气一下子散去,雾妖站不稳,一下子就要栽倒,她的脸色更加的惨白,连嘴唇都发白了。   人形都变得有些透明,时有时无的感觉。“阿谷真的在你们的身体里么。”她有些虚弱,看着我,“我只知道他叫做般若生,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嘴里的阿谷。”雾妖听到我的话,身形一颤,眼泪不断的溢出。   “我等了四百年,我终于等回了你,阿谷...”雾妖悲伤的哭泣,哭的悲切,那种悲伤,仿佛刻在了时间里。望着黎正已经止住的血,我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吴钦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瞒了我们多少事情。”胖子对着我问道。   雾妖的哭泣渐渐的停止,清丽的面庞雨带梨花,说不出的漂亮。她走到我们的身旁,轻轻的坐了下来。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已经瞒不住了,也只能说了。我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当我说完的那一刻,我却感到无比的轻松,就像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座山,被一下子移开了一样。   “吴钦阳,难为你了。”胖子听完了整个经过,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关伶神色复杂,似乎还无法接受这个故事。“我的养父说过,我是她领养而来,我甚至都有孤儿院的证明,一切都是有理有据,虽然我并没有关于孤儿院的记忆,但没有想到,一切竟是这样。”关伶淡淡的说道。   “我会帮你们,只要能将我的阿谷带回来,我会帮你们。我等了四百年,终于把我的阿谷等了回来,我不会再放他走。”雾妖望着我们,淡淡的说道。“为什么,你会叫般若生为阿谷?”我问道。   “现在这个地方并不方便我们说话。”雾妖的手轻轻的一挥,整个地宫一下子暗了下来,我们身旁一下子多了一层雾气,把我们整个包围,“这是雾结界,就算有人到了这里,也不会发现我们。”   “就跟鬼域差不多?”胖子看向黑漆漆的四周,雾妖点了点头,“不过为了救阿谷的眼睛,我耗费了太多的法力,他眼睛上的伤口是被符咒割出来的,有人想要取他的眼睛。”我无法想象黎正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恶战,伤成这样,但幸好,他却逃了出来。   “好了,现在,我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雾妖看着我们,淡淡的说了起来。   (以下是雾妖的口吻)   我生前的名字,叫做雨雾。我出生在满是雾气的下雨天,我的母亲告诉我,在我出生的那天,整个部族都是雾气,还带着细雨,那种景象美极了,就像上天对我出生的祝福一般,所以她给我取了这样美丽的名字。母亲很爱我,在我的那个部族,女性的地位低微,但幸好的是,我的父亲,却并没有因为母亲生了我这样一个女孩而对我们有任何的不好,父亲并没有讨厌我,他对我的爱,甚至比母亲给予我的还要多。   父亲是部族里的猎户,整个部族的猎手,并没有多少,但是他们却负责整个部族的食物。那个时候,部族很封闭,在外面都是盛世之时,我们却依旧是自给自足的状态,但是我们的田地早已干旱,无法种出庄稼,所以只能依靠我的父亲还有另外的十几个猎手,负责整个部族的百几口的人食物。父亲却没有一丁点的不满意。   在我十六岁的那年,部族再也支撑不下去,后山的猎物已经被捕的七七八八,父亲每天的收获越来越少,部族里的人经常饿着肚子,我们的部族那块地方,经常是几个月不下雨,农田根本无法耕种。   就在村子里最贫困的时候,我的父亲,在上山打猎的时候,救回来了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父亲说,这孩子是在一个山崖下发现的,似乎是在上游被冲下来的,我们的后山,有一条河,不管天气如何干旱,那条河永远不会干涸,这才是我们部族真正生存下来的原因。   少年的名字阿谷,也是十六岁,少年醒后,部族里的人并不同意让阿谷继续呆在部族里,因为食物已经很是紧张,他们并不想再将食物分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们打骂少年,要把他给赶出去。   但我的父亲,这个善良的猎手,却顶着全部族人的非议,坚持让阿谷留了下来,因为阿谷没有任何亲人,他的父母亲早就病死,他一直一个人生活,直到那天饿昏在河边,被父亲救起来。   阿谷很感谢我的父亲,认我的父亲作干爹,和他一起学习打猎,为部族分忧,阿谷对我很好,每次打猎回来,都会多分我一点。那时候的我,情窦初开,心早就在这个笑起来单纯善良的少年身上了,我知道,他也喜欢我。   但是,不管阿谷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部族的认同,轻视,打骂是家常便饭,但阿谷却从不抱怨一句,他是真的把这里当做了他的家,把我们当做了亲人。他总说,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想要做什么,但他会好好的寻找,他已经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他要为这个不接受他的部族,好好的做点事情。   他还总说,等他再长大一点,就和我父亲提前,他要娶我,他还说,我是全部族里最好看的女孩。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件事之后,被毁的一干二净。//////464973[/ ☆、第一百三十三章 阿谷(2)   后山的猎物越来越少,因为连年的不下雨,连那条河,水都变的很小,整个部族的饮水都快变成一个问题,父亲和阿谷他们不得不去往离部族很远的更高的山上去打猎,村子里的人,总是在抱怨,抱怨着渴,抱怨着饿,抱怨着这些为了整个部族尽心尽力的猎手么。   阿谷依旧是那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那么的笑一笑,他的皮肤越来越黑,消瘦的越来越厉害,他总是吃的很少,把食物让给部族的他人,却做着最累的事情,而那些族人,因为没有庄稼,什么事情都不做,每天就是等待父亲他们的归来。   我觉得部族里的都是白眼狼,阿谷如此的尽心尽力,却依旧被排斥,他们没有对阿谷说过一声感谢,他们总是说,要是天公下雨了,族里的庄稼能重新长回来,就不要这个外来人来搅和。   那一天阿谷和父亲他们的收获很少,只打到了十几只野兔,平均每个人只分到一些兔肉,他们不敢埋怨父亲,却冷嘲热讽的嘲笑阿谷,说他是个吃白食的废物,阿谷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站在一旁,他是没有资格和族人坐在一起吃饭的,只能等他们吃完,才能坐下。   那次我是真的生气了,我替阿谷感到不值,他这样单纯的付出,为什么却换来这些真正吃白食的人讥讽,我站了起来,为了阿谷和他们大声的理论,十六岁的我,从不知道自己有如此的勇气,我大声的呵斥那些好逸恶劳的族人,我指着他们的脸,为了阿谷大骂着。   女人在这个部族,永远只能在最底的一层,我们只需要听从男人的指令过活,我的反抗,让那些族人勃然大怒。因为我父亲的关系,他们忍着,并没有打我,但有人嚼完了兔子的后腿,把骨头扔在了我的脸上,他们骂我是帮着外来人的婊子。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阿谷的发怒,他本是低着头,什么都不说的,但看到那油腻的骨头丢在我的脸上,听到那一声刺耳的“婊子“的的时候,生气的阿谷像一只发怒的野牛,他抓着那个男人,把他摔在了地上,压在他的身上,一拳又一拳,“你们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不能欺负雨雾。”这是阿谷动手时,吼的最响的一句话。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阿谷,他憋红着脸,脸上起着青筋,我看到了他眼里泛着的眼泪。很快的,那些村民都冲了上来,阿谷一下子被抓了起来,那些村民发了疯一样的揍着阿谷,好像在发泄着贫困的愤怒。我哭喊着扑在阿谷的身上,却阻止不了他们的施暴,我被强行拖到一边,只能哭喊,看着他们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阿谷的身上,却什么都做不了。   母亲喊来了在不远处的父亲,父亲的到来终于让他们停了手,但阿谷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他全身是伤,我哭着抱着他的身体,什么都没有说,当时的我,除了哭,什么都不了。阿谷握着我的手,握的很紧,他一声痛都没有喊,一句求饶都没有。   因为是阿谷先动的手,一向有威望的父亲,再也保不住阿谷。那些族人把阿谷赶出了部族,走的那天,太阳很烈,族人没有一个人出来送行,除了我们一家。阿谷的伤还没好,我抓着他的手,哭泣着请求,求他不要走。我发现自己真的好渺小,对于我深爱的人,对于她的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   阿谷只是拍了怕我的手,告诉我,他总有一天会回来,让我过上好日子,不让我受伤那一点的苦。他跪了下来,跪在我的父亲面前,父亲忍着泪,一句话都没有说,阿谷给父亲磕了三个头,然后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村外走。   我哭成了泪人,哭肿了自己的眼睛,却依旧哭不回被赶走的阿谷,我最害怕的是,我以后,再也见不到阿谷。之后的时间里,因为饥饿,因为贫困,族人更加的贪婪,更加的傲慢,甚至开始顶撞父亲,族里唯一的那几个猎手,都在受着气,但为了家人,也只能忍气吞声。   族里开始流传起一个传说,谁都不知道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他们说,族里一直没有下雨,是因为得罪了天神,这是神的处罚,解决的办法,就是把族里的一个女人献祭给天神,才能得到神的宽恕,得到神的谅解。   起初的族人并不相信这个传说,虽然女性地位低微,但谁家都不愿意把自家的女人拿出来,献祭,就是送死而已。终于有一天,后山的猎物已经少的打不到,连离村子很远的高山,猎物也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甚至有两个猎手为了涉险捕猎,摔下了山崖而死。   我辛苦的父亲,常年的奔波,身体越来越差,直到有一天,父亲再也站不起来,再也无法拿起弓箭和刀。族里的食物来源,一下子断了,那些习惯于猎手们的食物的族人,恐慌了起来,他们甚至开始偷偷谩骂起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他们又重新想起了那个传说,他们开始相信,只要把一个女人祭给天神,天神就会给这里下雨,给部族风调雨顺。我与这些丑陋的族人因为阿谷的事情,再也没有说过话。他们想到了我,但因为父亲还在人世,他们并不敢动我。   我是这个部族里最漂亮的女孩,他们总说,天神一定喜欢我这个样子的女孩。终于,劳累的父亲闭上了眼,离开了这个他活了一辈子的丑恶部族。父亲一死,那帮疯子,终于没有任何的障碍,抓住了我,要把我当做祭品,献给那个从没有眷顾过我们的天神。 .......................................................................................................................................................................................................................................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神么?当时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麻木不仁,他们只想要自己的生存,他们甚至还告诉我,这都是为了部族,牺牲我一个,就能救活整个部族。我那本就身体不好的母亲,哭喊着给他们下跪,求他们放过我。   但不管怎么样的求情,都无法改变那帮疯子的决定,我被绑在了木桩上,脚下铺上了干草,全族的百口人跪在我的面前,表情虔诚,我在他们的眼里,仿佛只是一只牲畜,我的母亲被人抓着,不能靠近。   我没有任何的眼泪,我的眼泪,早在父亲死的时候流干了。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有一点点的惋惜,不能再等到心爱的阿谷回来迎娶我的那一天。我脚下的干草被人点燃,火一下子起来了,爬上了我衣服,灼烧着我的皮肤,我愤恨着,心里咒骂着,在那群虔诚的疯子面前,被活活的烧死...............................................//////465338[/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阿谷(3)   我带着一口怨气离世,化为鬼怪,但我最终还是没有报复,阿谷喜欢我的善良,我不要因为怨恨,而变成他最讨厌的人。并没有所谓的天神去享受这样的祭祀,村子依旧贫困,开始相继有人饿死,本就身体不好的母亲,因为父亲的离世还有我的死,不久便郁郁而终,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找到她的魂,和她说说话。   我飘飘荡荡的,没有依附的生存,却不愿意投胎,因为我还在等待着我的阿谷,等着他所说的承诺,他说过,他要回来娶我。村子开始相继有人死去,没有人再相信那传说,也再也没有女人被献祭。没有人对我的死产生愧疚,他们也没有力气愧疚,族里的人为了找吃的,都快把后山挖空了。   那是我最美好的等待时光,虽然我早已经死去。我在部族的门口,依附在那石头上,每天都在等待,在我死后的第三个月,那天我突然看到一个穿着得体的人,慢慢的在靠近部族,当我看见阿谷的时候,我流了泪,原来,鬼也是有眼泪的。   我欣喜的扑倒在阿谷的怀里,我没有感受到从前的温暖,我的身体直直的穿了过去,我忘了,这时候的重逢,已经是阴阳相隔。阿谷站在部族的门口,踌躇了很久,我站在他的身边,一直在呼唤他的名字,他却如听不见一般。   阿谷进了部族,族人看到这样的阿谷,有些惊讶,很多人都冲了出来,他们面黄肌瘦,还在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叫嚣,阿谷看着他们饿坏了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将自己包里的食物全都分给了他们,他们一看到食物,竟都停止了谩骂,突然就像狗一样,争抢了起来。   阿谷走到了我的房前,当他看到我们家破败的样子,厉声质问我的去处,那些村民嘴里塞着馒头,满不在乎的告诉阿谷,我们一家都已经死了,当阿谷悲痛的问到为什么我会死的时候,这帮畜生竟然把他们荒谬的行为和盘托出,根本不打算隐瞒,说完的时候,还补上了一句我那是为族里牺牲,她应该感到光荣。   阿谷的手捏的紧紧的,他咬着牙,我看着他的模样,心疼的无以言表,可不管我怎么呼喊,阿谷都听不到。最终,阿谷没有对那些刁民动手,他们厚着脸皮,竟问阿谷还有没有干粮,阿谷怨恨的看着他们,却最终没有动手,我看到他眼睛里含着的泪。   阿谷把自己上衣里仅剩的一块饼砸在了地上,那些畜生又拥了上来,阿谷问清楚了我的坟所在的位置,便离开了村子。可埋我的,只是一个小土坡,连墓碑都没有,荒凉简陋,那天,我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跪在我的墓前,痛苦的哭泣,我无法触碰到他,只能望着他抽泣的后背,默默的流着泪。   他哭着说对不起,是他来的太晚,让我遭受了横死,他哭的几近昏厥。他走的时候,用木头给我刻了块灵位,他咬着牙,说要给我报仇,让这个人让人憎恶的部族,彻底的毁灭。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阿谷,那满是血丝的眼睛里,隐隐露着的凶光,阿谷再次离去,这一次,我依旧无法跟随,我的坟在族里,鬼魂无法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我深爱的男子,落寞的离开了部族。   就在阿谷离开后的两个月,部族里开始有人饿死,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忍受不了饥饿,很多人已经躺在床上没有过多力气动弹,但是有一天,有一个穿着体面的人来到了这个村子,和村子里皮包骨的人比起来,这个穿着体面的人面色红润,喜气洋洋的样子。   我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心里也奇怪,怎么会有人来到我们这穷困的部族。他将全族的召集在一起,告诉他们,只有他能救我们的部族,他还将他所带的食物全都分给了族人,整整两马车的食物。   那些族人看到食物,把这个男人当做了神仙一般,三叩九拜,言听计从。村里一下子有了食物,每个人都吃的高兴,那个男人自我介绍,说他是青玄道人,是云游的道士,是一个叫作般若生的神来拯救他们的。   族里的人吃着食物,一听到神的名字,都纷纷的跪下,那个烧死我的男人,流着泪,他说他就知道把雨雾烧死是正确的,神收到了他们的祭祀,来拯救他们来了。那个男人非常满意这些族人的感激,他用一张符咒,召唤出了一只怪物,那怪物的样子让我都有些害怕。   那怪物长着六只手,下半身是蛇,胸前有一只巨大的眼睛,但当我看到那怪物的脸的时候,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这个面无表情的怪物,是阿谷,虽然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但我怎么会忘记我深爱的人的样子。他盘着蛇尾,手轻轻的一挥,风云变色,已经将近一年没有下雨的部族,竟然乌云聚拢,瞬时就下起了雨。   族人张开手,接着落下的雨,脸上是说不出的欣喜,他们本来还害怕着这六手蛇身的怪物,但看到这雨,所有的害怕都烟消云散,他们又跪了下来,呼唤着般若生的名字,以然把他当做了挽救部族的神,他轻蔑的看着那帮虔诚下跪的族人,没有任何表情。   冰冷的雨打在阿谷的脸上,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我再也忍不住悲伤,开始了哭泣。我不知道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善良的阿谷,会变成这幅模样,他现在的样子,根本不是人,而是妖,是怪物啊。   就在我哭泣的时候,那个青玄道人,竟似乎看的见我一般,微笑的走到了我的面前,“还以为要找上很久,原来就在这里。”那青玄老道对着我笑着说道。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因为我变成鬼以来,他是第一个能够看到我的人,他拿出一个小袋子,一下子把我关进了袋子里,那袋子有禁制,我怎么也出不去。   “只要你好好的扮演好这个神,达到我的要求,你爱的女孩,我会让她复活,而你所恨的这个部族,都会如你所愿,彻底的消失,而且,是被活活的折磨消失。”在那袋子里,我听到青玄道人在阿谷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我在漆黑的袋子里大声的呼喊阿谷的名字,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如此的傻,为了报仇,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说真的,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比死还要痛苦。“我的记忆在三日之后就会彻底消失,道长,我会好好的听从你的吩咐,希望你也能遵守你的承诺,让雨雾复活,这辈子我已经无法和她在一起了,现在的我,只是个怪物而已,我只能祈求来生。”阿谷淡淡的回道,淡然的声音让我陷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可惜,谁都听不见。   阿谷的记忆在三日之后就会彻底消失,他会完全变成一个傀儡,然后彻底的忘记我,这才是让我最悲伤的地方,变成鬼以后,我唯一留恋人世的,就只有阿谷而已,但这个男人,为了我,变成了怪物,要忘记我了。   那青玄道人在族人面前,扮演着神的仆人,替阿谷传话。在族人恢复劳作后的第三天,也就是阿谷记忆消失的那一天,他拿出了一颗珠子交给阿谷,让他以神的名义去赏赐那些愚昧的族人,这颗珠子,就是鬼月珠........//////465956[/ ☆、第一百三十五章 推理   雾妖缓缓的说完了这个我们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故事的故事,我们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我们看着雾妖的满是泪水的脸,这个回忆在她的心里,仿佛巨大的石头,压了她整整四百年。   但故事似乎只说了一半,雾妖并没有提及之后的事情,包括为什么要修建这个地宫,还有那个神秘的青玄道人,他把阿谷变成怪物的样子,到底是为了什么?“雨...雨雾,那之后的事情呢?”我试着问道,现在的我,觉得应该叫她的本名,她,只是个等爱的可怜女子。   雨雾摇了摇头,“之后的事情,我也没有了记忆,那袋子的禁制在之后完全封住了我,我再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等我可以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呆在了这个地方,身后是那百口棺材,里面全都是我的那些族人,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阿谷也已经不见。”   我的眉头微皱,根据我和关伶之前看到的壁画,里面是循序渐进的,第一张壁画,画的是一个祭祀的场面,一个女人被绑在树桩上,脚下燃着火。那个女人应该就是雨雾,那么,雨雾的记忆,应该就是停在第二张壁画里,第二张壁画,画的就是般若生将鬼月珠交给那些族人的场面。   雨雾已经不记得之后的事情,但壁画却讲的很是清楚了,他的整个部族不知因为什么,全族搬迁,搬迁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方,然后根据指令,修建了这个地方,但是既然这里的工人的棺材有九十九口,也就是说,当时修建的工人有那么多,但是,当时的部族总共也只有百口人。   所以,修建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已经过了很多年,这个部族真的从贫困中复苏了过来,部族繁衍之后再迁徙。最后一张壁画,画的是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瞳,这代表了什么,我还是想不出来。   但可以肯定的是,青玄道人没有遵守约定复活雨雾,阿谷只是个傀儡,被利用了而已。“我醒来的那天,就是在这个地宫里,没有族人,没有光亮,也没有阿谷,只有这一百口棺材,还有那放在祭台之上的盒子,那盒子,我打不开,而且,我也离不开这个地宫,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等着阿谷回来,我相信,阿谷并没有死,虽然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雾妖看着我们,有些伤感。   在这四百年的等待里,她从鬼,变成了鬼妖,拥有了法力,却依旧等不回他心爱的男人,更讽刺的是,她一直在等的男人,其实一直被封印在那个盒子里,和她所憎恨的族人一起。   “既然你打不开那个盒子,那为什么你会知道鬼月珠就在那盒子里?”我突然想起她之前的所说的话,“我在这个地宫四百年,这里的一砖一瓦我比谁都熟悉,他们既然是来找鬼月珠,那只可能是那个盒子。”雾妖回道。   “你知道那九十九口棺材是你的族人,那第一百口棺材,里面葬的是谁,而且这棺材摆成这个阵型,是为啥?”胖子挠了挠头,显然也有些搞不懂。“既然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我也没有多少隐瞒,那第一百口棺材里面葬的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棺材上和盒子一样,有禁制,我无法窥探到里面,而且那棺材上的封印比盒子上的更加复杂,我修炼法力,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打开那口棺材,我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有很长的一段的时间认为,那棺材里葬的人,是我的阿谷,但是,阿谷现在既然在你们的体内,那第一百口棺材里葬的人,不可能是他。”雨雾说的很认真,不像是是假的。   “娘的,又多了口棺材让我们烦的,现在这个地方很乱,能伤到黎小哥的,实力肯定不低,万一我们真的对上,我们很难有胜算。”胖子摸着下巴,担忧的说道,“为了救治阿谷,我耗费了太多的法力,回复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雨雾对我们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但现在能做的似乎就是跑,先逃出这个鬼地方再说,食物还可以撑上一天,我们只要能逃出这里,活下来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对方与黎正交手,还用符咒伤他的左眼,很有可能是想要拿掉他的左眼。黎正的左眼是般若生的眼睛,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很可能是冲着般若生来的。”我望着还在昏迷着的黎正,眉头皱着,分析道。   关伶一直没有开口,她很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在我们这些人里面,最矛盾的人就是她了。“我从小跟着我的养父长大,他传授我道法,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听他的话。他死后,他也让我听新上任的人的话,我甚至我不清楚,这个组织是干什么的,但我只能服从,执行任务。我杀过很多鬼,甚至是人,虽然不是我亲自动手,但都是经过我允许。我活的的像个麻木的机器,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们,我现在很乱,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什么第三个幸存的孩子,那么我是不是也有什么异变?”关伶抬起了头,她有些慌乱。   “婆娘,你要是不信我们,就滚回你那上级那边去,你不和我们呆在一块,还想着执行任务,你这个样子,给人卖了都不知道,如果二十年前的车祸,鬼月珠真的在里面,那那个新上任的人,把你叫到这个地方是为什么,你也只是颗傻乎乎的棋子而已。”胖子有些生气,眉头一皱,对着关伶骂道。   “等等,胖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胖子奇怪的看着我,“你也只是颗傻乎乎的棋子而已...”“不对,上一句。”我喊道。   胖子眼睛转了一转,“那那个新上任的人,把你叫到...叫到这个地方是为什么...吴钦阳,你傻了啊。”胖子望着我,我的脑子被这一句话整个串了起来,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胖子,我们,也被利用了。”我的头低了下来,整个心又顿时杂乱了起来,“吴钦阳,是什么意思。”“如果关伶是第三个幸存的女孩,那么他的养父,就是老猫的上级,也就是说,临崖谷的事情,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他们还回收了那个盒子,那为什么他们千方百计的要接近我,想要取得他们早就已经知道地点的密码,21.56.74,有可能,根本就不是老猫留下的...”我无法接受我自己的推断,但一切,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早就感觉到这个行程的蹊跷。   “这...”胖子也陷入了巨大的沉默里,说不出话,他好像也找不到反驳我所说的。“我所经历的的一切,都可能是被安排好的,他们的目的,也许,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到这个地方来。般若生的封印,在这个地宫里很容易松动,老猫在邪眼之门有提醒过我叫我不要靠近,那么,他为什么要把那个密码留下,这不合道理,而且老猫死前,说的那句“我并没有..."很有可能说的就是,他没有留下那个密码。”我捏着拳头,一切似乎清晰了起来,我身体有些发冷,一股巨大的阴谋感缠在了身上。   对方的心思缜密和看似自然的层层推动,把我的双眼都遮住了。//////466073[/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决定   “所有的事情,都看起来有理有据,都有推动作用,但却隐含着蹊跷,就像我刚才所说的,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把我们弄到这里来,我,关伶,黎正,全都到了这里,当年幸存下来的三个孩子,都已经在这个地宫里。”我咬着嘴唇,继续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走,你和黎小哥现在受了伤,也指望不上你们了,这婆娘指不定站在哪一边。”胖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对我们几个说道,我点了点头,现在遇到的事情实在有些复杂,我们恐怕无法对付,黎正昏迷之前让我们快跑,肯定遇到了很危急的情况,现在虽然有雨雾的结界保护,外面的人无法看到,但雨雾为了救黎正,耗费了太多的法力,万一被伤黎正的人发现,这个结界肯定保不住。   “只要知道阿谷在你们的体内我就放心了,我不会再让他落到别人的手里,再变成傀儡。”雨雾看着我们,眉头微皱,精致的五官,语气有些坚定。“现在还没有人进入到这第三层地宫,你们可以从一条道上通出去,我不知道这条通道通到哪里,但是这洞是那两个盗墓贼挖的,那应该就能出去。”雨雾也站了起来。   我们的四周一片雾气,这个雾气结界把我们和真实的空间隔开,就像鬼域一般,我和你在不同的空间,但是现实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但是你看不到我,也触碰不到我。而且这地宫由雨雾掌控,只要有人靠近了这里,雨雾肯定能够感知到,所以我们现在逃跑,应该是不难,不过现在虽然已经弄通了很多事情,但是事件本身还有很多的疑点没有弄清楚。   比如那突然出现的百口棺材,那第一百口棺材里,葬的人到底是谁,需要加上封印和禁制,还有那个盒子,盒子里面到底有没有鬼月珠,如果里面的东西是鬼月珠,那般若生和那些亡魂为什么会在里面。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般若生会被分裂而开,黎正只有一只眼睛,而我,却是百鬼侵身,再加上不完整的般若生,这一切实在无法弄懂,我和黎正都出现了异变,但关伶到现在都呈现很正常的状态,并没有发现什么和鬼沾边的情况,而她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   那场严重的车祸,死了十四人,根据描述,整辆车都砸的变形,那为什么我们三个会活下来,为什么那些东西,会附在我们的身上。疑问如洪流,而那些已知的事情,就是黄沙,只能是越搅越浊。   但不必要的斗争能免则免,想要搞清楚真相,也要先把自己的命保住,之前,般若生冲破封印,想从我身体里出去的方法,就是弄死我的魂魄,如果伤黎正的人想要般若生,那我肯定是活不了。   “关伶,你是选择跟我们走,还是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我正色道,望着神情复杂的关伶。“吴钦阳,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个很讨厌的人...你,喜欢我么?”关伶抬起头,眼眶很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个。”我有些气结。   “求你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她竟然流下了眼泪,眼泪顺着脸滑下来,就像我现在的心情,我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对于我们来说,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我们都不是自己当初的模样。”雨雾似乎也是有些感触,看着关伶,喃喃的说道。   胖子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这次他竟没有叫骂,而是显得很安静。“关伶...因为欺骗,我是记恨过,但最终我也发现,对你,我总是讨厌不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是个不懂得爱自己的人,同样也不懂得爱别人,因为这样子的我,错过了小开,错过了这个喜欢了我四年,却一直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的李小开,直到他魂魄消失的最后一刻,我才确定下我自己的心意。离去之时,流再多的眼泪也于事无补。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这样子的小开,我怎么就错过了呢?所以...”我犹豫了起来,看着关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关伶哭的泣不成声,我的鼻子很酸,往昔的画面就像走马灯一般,不断的在我脑海里转着。我是个后知后觉的人,对待亲情,对待爱情,都是如此,直到老猫的离世,我才知道,这个养育我十七年的老猫,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小开的魂魄离世的那个瞬间,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无关同情,那是我心底藏着的爱情。   “所以,我喜欢你...请你跟我们走。”我终于下了决定,望着哭泣的关伶,好像突然回到了那个地下室,小开已经离去,我不想再让自己后悔第二次,关伶的表情突然一窒,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此时的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孩而已,她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把我抱得很紧,我拍着她抽泣的后背,心里一阵轻松,雨雾微微的笑了起来,连胖子都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娘的,婆娘,虽然胖爷我有些讨厌你,但是你,还是好好的跟着我们吧。”胖子笑着说道,关伶松开了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好,我跟你们走,我不要再过回以前的生活了。”关伶对着我和胖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的鼻子很酸,虽然在这个时候,上演这种温情的场面有些显得不合时宜。就在我们准备把倒在地上的黎正扶起的时候,黎正突然咳嗽了起来,好像要醒的样子,我们几个赶紧凑了上去,把黎正扶了起来。   黎正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他的左眼的伤口虽然已经消失,但红的吓人,眼白里全身血丝,好像和左眼瞳连在一起一般。他虚弱的看了我们一眼,神情突然一惊,“吴钦阳,快走,离开这儿。”说完,就虚弱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他刚起身,脸上突然一阵痛苦,又昏厥了过去。   胖子赶紧蹲下身,扶住黎正,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我们还是先走吧,这个结界撑不了多久了,我的法力耗的太多了。“雨雾转过头,对着我们说道、   “好。”我答应了下来,扶住黎正的另一只手,关伶陪在一侧,她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在我们这一边了。我知道他心中的矛盾,也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对她来说,是个巨大的决定。   雨雾带着我们一直在往前走,在这个空间里,只有她能看到外面,所以我们只能跟她走,跟鬼域一样,我们无法确定方向。雨雾带着我们走了两分钟左右,最终停了下来,“就在这...”她转过头,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痛苦的嘶叫一声,整个人倒退飞来,摔在了地上,身上不断的冒着雾气。   我们大惊,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变,这个结界并没有被破坏,我们根本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雨雾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表情痛苦,到底是谁伤到了她,伤黎正的人,真的已经追到了这里了么,可是,这个地宫是雨雾的地方,有人闯入,她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发现。   我们试着把雨雾扶起,但却无济于事,人鬼殊途,我们碰不到她。她的肚子上竟贴着一张红色符咒,符咒上的符画冒着金光,关伶马上走上前去,想要撕开符咒,”等等,不要碰那符咒,那是地灵符。”胖子对着关伶大叫道。   情况突然急转直下,雨雾被打伤,但对方却没有破坏结界,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466563[/ ☆、第一百三十七章 被动的等待   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满是雾气的结界存在的好好的,没有一点动摇的痕迹。关伶被胖子的一声提醒,赶紧抽回了手,胖子说那张红色符咒的地灵符,符咒分为黄符和红符,黄符是最常见的也是最常用到的符咒,而红符,专用于制作高等符咒,同样,驾驭符咒的人,也需要有相应的道行,而红符就是专门来对付鬼妖级别的符咒,但红符极容易发生反噬,就像控制禁魁的护身符,就是用红符折成。   而伤了雨雾的人,无声无息的就将这张符咒打进了这个结界,而雨雾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伤他的人,道行该是如何。胖子放下黎正的手,让黎正靠在我的肩上,走到了雨雾面前,“地灵符一旦沾上鬼的身,便很难取下,若强行取下,不仅是我雨雾,连我都要被反噬伤到,娘的。”胖子骂了一句,有些不知所措。   “胖子,那帮人就在结界外,我们应该怎么办。”我看着胖子,问道,“他们可以轻易的穿透结界,但似乎无法破坏这个结界,简单点说,他们感受到结界,可以往里面扔东西,但是一时半会儿无法突破进来,这和鬼域是不同的。所以,我们暂时安全,得先救雨雾,不然这个结界就会崩塌,我们就真的要落到他们手里了。”胖子懊恼的说道。   “婆娘,我还有两张符咒,用定身符压住雨雾的身体,我要用玄火符强行冲开地灵符。”胖子将一只黄符递给关伶,关伶点了点头,手夹着符咒,咒声响起,黄符无火自燃,一下子点在雨雾的身上,关伶明显收了力,但雨雾还是疼的叫喊一声,让人看着心疼。   胖子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他很紧张,“要冲开这地灵符难度太高,但是没有办法,一定要试,若我被地灵符反噬,这手可能就要废了。”胖子捏着手里的仅剩的一张黄符,甩了甩手,显得有些忐忑。   结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外面的人似乎不急于破坏这个空间,又或者,他们在为打破这个结界做准备,总之,留给我们的时间是少之又少。“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破。”胖子暴喝一声,眉头紧皱,玄火符脱手而出,直往那地灵符冲去,雨雾被定身符压制身形,无法动弹。   玄火符带着温热的火,硬生生的撞在地灵符之上,符咒相撞处发出一道刺目的火光,胖子一下子站不稳,半跪了下来,清脆的一声爆响,两张符咒同时烧毁,化为纸屑。胖子满脸是汗,甩着自己的手,有些吃痛。“还好胖爷我有练过。不然这手真的要废。”关伶见符咒已经冲开,赶紧把定身符撕了下来,雨雾的脸从痛苦慢慢的好转,但身体变得更加的透明,显然已经很虚弱了。   “你怎么样?”我将黎正放下,问道。雨雾虚弱的摇了摇头,“我...我没事,他们现在无法进入这个结界,他们进入地宫,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也许,他们很早以前就已经在这里面了。”雨雾虚弱的对我们说道。   突然,雾气中一张带火的红色符咒飞了出来,直直的往我们这个方向打来,那符咒飞来的速度极快,还带着风的啸音。因为刚才的事情,我们早有戒备,胖子和我眼看情况不对,同时伸手去接。那符咒被我一下子捏住,身体突然被一阵灼热感包围,我烫的想要大叫,我皱着眉头,硬生生的将那符咒压在了地上,我的手一下子放开,那红符迅速的烧成了灰烬。   身体的灼热不适感消退,但还是有些心悸。“吴钦阳,你傻了啊,你身体里封着那个烂神,还接地灵符。”我喘了口气,挥了挥手,现在,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去保护雨雾了。   “他娘的,只能坐以待毙,还要提防突然袭击,真够窝囊的。那良卓和阿苦不可能有这般神通,肯定还有其他人。不知道他们是在我们之前进的岩洞,还是之后,如果是之后,我们也太过大意,什么都没有发现。”胖子甩着自己还有些发麻的右手,懊恼的说道。   胖子这个人脾气直,要他坐着被别人欺负,是有够他难受的。关伶守在雨雾和黎正两旁,观察着。我和胖子则是小心提防符咒,雨雾的魂魄已经很虚弱,经不起符咒的攻击了,现在这个结界,能撑多久是多久吧。   昏迷的黎正再次转醒,剧烈的咳嗽,关伶马上拿起消炎药给黎正吃下。他看着我们的模样,再看到雨雾,有些不知道状况,“现在是什...什么情况。”黎正问道,我把当下的状况复述给了黎正,黎正望着满是雾气的结界,“没有用的,他们就算现在无法进入。但只要耗上时间,雾妖的法力减弱,他们就能轻易的打破这里,禁魁在他们手里。”黎正冷冷的说道。   “什么,禁魁!”这个熟悉的名字突然让我整个身体都震了震,“禁魁不是被我的血打成重伤,困在鬼域里了么,怎么会!”我惊讶道。“吴钦阳,鬼域是他们造的,他们只要把鬼域解除,自然就能放出禁魁。”胖子分析道。   “可是,禁魁就算能放出来,他也受了重伤,如何冲撞开这结界。”关伶接话道,她的眉头紧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禁魁那幅样子,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们要做的,就是让禁魁和这个结界同归于尽。”黎正回到。   “你进到那个洞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你伤成这样。”我问道。黎正撑起了身子,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这临崖谷,根本就不止我们两队人进入,伤我的那帮人有六个,良卓和阿苦在里面,他们果然有问题,良卓是有意逃跑,那阿苦是装疯卖傻混淆视线的。那个为首的人戴着面具,声音很沙哑,我听不出来。我们刚相遇就交手了,那个洞穴的门是他们关上的,他们是故意要把我们隔开,为了单独对付我们。他们还带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禁魁。”黎正咳了几声,又继续说了起来。   “他们又重新控制了禁魁,这些人肯定是关伶那方的人,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派了关伶那个队伍之后,他们自己却也跟了过来,而且我们一点都没有发现,很有可能,他们早在我们来到这个临崖谷之前,他们就已经进入了这里,也许,良卓还有阿苦,都是他们安排好的,要把我们带来这个地方的。他们道法诡异,那戴着面具的人没有出手,与我相斗的是他后面的三人,那三人身手很好,而且道法竟与我不相上下,我很快就落了下风,那戴着面具的人说要拿活的,要摘了我的眼睛,我被打的浑身是伤,强行突围而出,从洞穴的另一头逃了出来,找到了洞穴的机关,把门给关上了。左眼受了伤,我只能一直往前走,最后,走到了你们这里。”黎正皱着眉头,把话说完了。   果然,这个行程充满着蹊跷,关伶的上头可能已经来了这里。良卓和阿苦是对方的人,吗的,我们真像是被牵着鼻子走的羊。我把关于般若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黎正没有多少的讶异,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微微的点了头。   突然,我们的空间开始晃动了起来,空气中的雾气在不断的转动着,脚下像地震一样,雨雾皱着眉头,咬着牙在苦撑着。   空气中传来巨大的撞击声,他们终于动手了。//////466702[/ ☆、第一百三十八章 灭   随之传来的是规律的撞击声,每一次的撞击都让这个结界摇晃的更加的厉害,雨雾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的手捏的紧紧的,眉头紧皱,显得很是痛苦。果然被黎正言中,他们开始用禁魁来撞开这个结界了,禁魁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利用完弃之即可。   我们几个却只能呆在原地,被动的等待,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现在黎正受伤,我的脚伤未愈,我们队伍里能够打的人,只剩胖子还有关伶。我的脸已经沉了下来,在不断的摇晃中,我渐渐的冷静下来。   “雨雾,把结界关了吧。”我望着满脸痛苦的雨雾,淡淡的说道,胖子和关伶侧目看了过来,盯着我,“吴钦阳,你疯了吗?”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把结界关了吧,雨雾已经撑不住了,再硬撑下去,不仅结界要被冲破,雨雾都可能魂飞魄散。”雨雾已经将全身法力都用于维持这个雾气结界,一旦结界被冲破,雨雾自身也会受到巨大的伤害。   “既然迟早都要被突破,那还不如主动迎战,至少保全雨雾的魂魄。”我望着一片雾气的前方,下了决心,黎正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人扶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缓缓的站了起来。   “罢了罢了,那就跟他们干,如果死了,也不冤,让他们看看你胖爷这一身肉,不是白长的。”胖子甩了甩手,也望向前方,关伶也站了起来,神情戒备。“我没事的,我还能再撑的。”雨雾看着我们,虚弱的说道。   “雨雾,放开这个结界吧,如果你魂飞魄散了,阿谷要是回来了,该怎么找你呢。”我望着躺在地上的雨雾,微微的笑了笑,虽然我知道,这个笑比哭还难看。雨雾看着我的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倒数到一,就放开结界。”我的头转回到了前面,皱起了眉头。禁魁的撞击很有规律,但听得出,它的伤很重,频率不快。我从黎正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轻轻的在自己手掌之上划开,锋利的匕首切开皮肤,带着微微的痛意,也让我的脑袋清醒。   “吴钦阳,你想干嘛。”胖子转过头,看着我。“闭嘴,戒备前面,三...”手掌上的血缓缓的渗了出来,血的颜色鲜红,但带着一点粘稠。胖子被我的一声吼赶紧转过了头,专心对付前面。   “二。”我倒计时着,身子轻轻的弯下,让手掌处于离地五公分的距离。空气紧张的快要凝固,我甚至都能听见关伶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一!!!!放!”我大吼一声,就在那个瞬间,雾气结界瞬间消散,我们的身边一下子陷入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一点光亮。   因为雾气结界的消失,原本撞向结界的禁魁直直的向我撞来,“吴钦阳,闪开。”胖子吓的大叫一声,我站在原地,没有一点让开的意思。   “太阴幽冥,速现光明,云光日精,永照我庭”   咒语从嘴里脱口而出,字字珠玑,带着我深深的愤怒,我的手掌一下子点在地上,无数条血线从手掌出钻出,像丝线一般,多而不杂,速度极快的向前方钻去,手掌那种冰凉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困。”我暴吼一声,无数条血丝线一下子缠上禁魁的身体,禁魁的身形一下子停了下来,竟然动弹不得,那些血丝线带着腐蚀性一般,竟发出了淡淡的光,一点一点的往禁魁焦黑的皮肤里渗透,禁魁的脸只剩一般,全身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对这御血咒,我还是很担心我能否施放出它,禁魁疯狂的嚎叫起来,我的手从地上抬起,人往前三步,手掌直接按在了禁魁的脑袋上,伤口处还在不断的流着血,渗进禁魁的皮肤里,手掌处传来灼烧感。   “天地威神诛灭鬼贼六乙相扶天道赞德吾信所行,无攻不克”   这是第二层御血咒,我已经豁出去了,完全不计后果,先把禁魁解决掉,我们才能留下力气对付那六人。咒语一处,我手掌处的伤口像得到指令一般,血一下子涌了出来,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嗷!!!!”禁魁无力的摇晃着脑袋,悲惨的嚎叫。   无数条血丝线再次从手掌处钻出,那些血丝线更加的活跃,很快就缠满了禁魁的脑袋,还在继续的往下跑,和压制禁魁的血丝线迅速的相连,我发现自己有些脱力,血似乎流的太多了。   缠在禁魁身上的血丝线,发着刺目的红光。我的身体一个踉跄,被人一下子拉到了后面,我跌倒在胖子的怀里,手掌处还残留着灼烧的痛感,关伶一下子将纱布缠上的我右手手掌。   禁魁跪在地上,满身都是一条又一条的红光,那些丝线越来越活跃,仿佛形成了回路一般。“嗷...!”禁魁突然瞪大了眼睛,齐长的舌头不再耸动,就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禁魁的身体一下子爆裂开来,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振聋发聩。   禁魁的整个身体爆炸成尸块,往四面八方飞来,但那些肉块在空中就直接化作黑烟,一下子消散开来。没想到,我真的把禁魁给灭了,但是似乎,太过乱来了。我的胸口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我一下子将外衣拉开,竟看到那一条黑线由之前的颜色浅干脆化为不见,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因为我动用御血咒,又把封印冲开了?   胸膛之上竟隐隐的出现了一张脸,而且是迅速的出现,看的我一阵害怕,那张脸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胸口,这张脸只有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似乎没有打开。胖子和关伶一看到这张脸,全都吓坏了。   这时站在我身后的黎正突然也捂着胸膛皱起了眉头,我看向他,他一下子将胸前的衣服扯开,他的胸膛之上,竟多了一只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我动用御血咒将封印再次冲开,那黎正胸膛上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整个地宫的灯又亮了起来,灯火通明,刺的人眼睛生疼。“啪,啪,啪”我们的前方突然响起了鼓掌声,随后就是一阵稳稳的脚步声,显得悠然自得。   一行六人随着地宫亮起的灯,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站在最前方的那个人,戴着一张京剧花纹面具,但面具只有一半,半张脸露在外面。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戴着轻蔑,如嘲笑一般,手还在鼓着掌。良卓和阿苦站在队伍的最后,一幅小人模样,脸上带着笑。面具人身后的三个手下都三十岁上下,面无表情,眼神里带着冷漠。   黎正皱着眉头,从腰间拿出引魂袋,直接将在地上的雨雾收了进去。他们在我们前方的五米处停了下来,面具人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真是开眼开眼,竟能用如此方法硬生生除掉禁魁这种怪物,这天下,似乎也只有你吴钦阳做的到了吧。”他笑了起来,声音沙哑,让人听的很不舒服,这声音应该不是他本来声音,听起来很假。   胸口的疼痛渐渐的消散,但那张脸,却怎么也也消不下去,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你是谁。”我望着这戴着面具的男人,质问道。   胖子和关伶站在我一侧,黎正站在我身后,匕首已经捏在了手里。   空气中剑拔弩张的味道越来越浓。//////467316[/ ☆、第一百三十九章 面具   “你不会想知道我是谁的...”那带着面具的男人看着我,淡淡的说道。他的脸转向了关伶,“女人终归是女人,不可靠的东西,三言两语,就背叛了我们,转身到他们那边去了,关伶,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回到我们这边。”面具男对着关伶冷冷的说道。   “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了,我已经做好了我的决定,不会再更改。”关伶拒绝的坚决,语气坚定。面具男似乎并没有多少的意外,冷冷的笑了一声。在那面具男的背后,是排的整整齐齐的棺材,在这大亮的地宫里,这一排排的棺材也显得阴森不堪。   我们对峙着,都不敢轻易动手,虽然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是肯定来者不善。面具男看着我,“这般若生的血是好东西,可是,多用可不好,你在那封印里,见到毛秋逸了吧?”“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连老猫的事情都知道。”   “那我应该就是猜对了,那毛秋逸应该已经告诉你很多的事情了吧,可惜,他还是活不成呢,就算变成鬼,他现在,变成聻,哎呦呦,连投胎都不能了,要想找他的话,得去...我想想,哦,对,得去冥河了呢,啧啧啧。”面具男轻蔑的说着,戳着我最痛的伤口。   ......................................................................................................................................................................................................................................................................................................................   我喘着粗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捏紧着拳头,右手的疼痛让我迅速的清醒。“老猫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面,他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我平复下来,冷冷的质问道。   “说起来,我也真该是赞叹呢,这毛秋逸对你的爱。在吊死降发作之时,依然能把自己的一魂二魄留于人世,藏于你身体里面,当然,他的存在,对我们来说,始终是个麻烦。所以,就算他只剩那么一点魂魄,他依然没有活着的权利,只要他出现,我们种下的第二层封印,就能把他压的粉碎。”面具男没有一丝感情的说着,仿佛只是只蚂蚁的性命一般。   “他吗的,你们欺人太甚。”胖子大骂一句,捏着拳头就想上前,那面具男人的几个手下一下子警觉,我一下子拉住胖子,示意他不要做傻事,虽然他的话,已经在我的心里,割了千百刀,但我也只能忍着。   “老猫早已经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为什么,还要杀了他,连让他,作为鬼的权利都没有,为什么。你们是警方的组织,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情!”我质问道,我也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我知道,他在激怒我,老猫曾经隶属于警方,那这个所谓的组织,就应该属于警方,但是,道教组织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解散,但这个所谓的灵异组织,却依旧存在。   “甘于平凡,那是那个老顽固下的慈悲心,可是我没有,吴钦阳,我不像你,就算作为孤儿,都有人如此为你,这个位子现在是我坐的,我要做什么事情,谁也拦不住。我在那个老顽固面前扮着伪善嘴脸,连我自己都恶心。那个老顽固死后,我才能上位,去重启这个已经搁置了十七年的伟大计划。”面具男有些激动。   搁置了十七年,那这人,就是三年前上任的,他一上任,就杀了老猫,我望着他那怪异的花纹面具,和他的心一样的扭曲。   “你的封印,本该在三年前就要解除,但你要感谢毛秋逸,是他让你多活了这三年,现在,三年期限已到,我为你铺成的一切你觉得如何?”他似乎很是得意自己的布局,我猜的果然没有错,一切都是假的。   “根本没有什么密码,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就是为了把我带到这里来。”我皱着眉头,望着他。“不不不,不单单是你,而是...你们。”他的手指对着我们,轻轻的扫了一遍。   “没有如此的安排,那你们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来到这个地方呢?”面具笑的更加肆意,“所以,黄韩是假的,老猫根本没有这样的同事,密码的破解也是假的,你处心积虑的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到底是要干什么?”我怒吼道。   “黄韩?这个世界上,能用钱收买的人,实在太多了,不过有一点我可没有骗你,这黄韩确实是老猫的同事。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在毛秋逸死寂的那天,会突然出现这么一号人物么,不过,我可没告诉他,是让他活着拿,还是烧给他,?”他继续讥笑着。   “为什么要杀了狗子哥。”黎正轻轻的推开我,走上前来,匕首捏的很紧,我想起黎正寄放在我侦探社的骨灰盒。“小朋友不乖,当然是要打屁股,我告诉过他了,我们不会对他的师傅怎么样,可你说这人,真是死脑筋,一定要和我们拼命,我也不喜欢杀人的,黎正,要原谅我。”面具男扁扁嘴,显出一副无辜模样。   “黎正诸葛,你们放心,你们的师傅现在就关在一个地下室里,他并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关伶转过头,对着黎正和胖子说道。“吗的,欺人太甚,跟他们干,就算死了也不能忍这口气。”胖子的拳头捏的咔咔响,   “我奉劝你们,乖乖合作,你们现在这个状态是老弱病残占全,可别冲动,吴钦阳,我只要你们身体里的般若生而已,而且,就算我们不拿,吴钦阳,你和黎正的身体,在这地宫里,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吧。”   我和黎正的胸膛之上,突然出现的印迹,是不是般若生要逃脱封印的征兆,按那面具男所说,我的身体里有两道封印,第一层,应该就是李志为我种下的,那第二层封印,应该就是那条黑线,这层封印藏的很深,就连在我身体内的老猫,都没有发现,而且,黑线出现时,杀死了老猫,那么,这层封印就不可能是李志种下,很有可能,是为了老猫单独种下的。   他说过,因为老猫的死,让我多活了三年,老猫是因为要压制般若生而进入我的身体,那么,这第二层封印,是何时进入我的身体的,这才是让我疑惑的地方,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   这面具男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难道是我认识的人?但是他戴着面具,声音沙哑,根本无法辨认。   “关伶,躲在我们的身后,若你能逃走,我们的师傅,就拜托你了,既然已经知道师傅已经没事,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黎正对着关伶,低低的说道,胖子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们三人神色坚毅,望着面具男,捏紧了自己的拳头。//////467427[/ ☆、第一百四十章 肉搏   “不要,我不会一个人逃掉的。”关伶站在我的身边,拉住了我的手,掌心传来一阵温度。我转过头,看着她,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将她揽到了身后。   “既然已经避无可避,我是不可能抛下胖子和黎正的。”我淡淡的说了一句,心情却没有多少的波澜。“我劝你们不要做傻事,吴钦阳,只要你们乖乖就范,我可保证你们的性命,若和我们动手,我可不能保证我的下手轻重。”面具男看着我们三人的模样,冷冷的说道,他身后的三个手下也微微上前,只是那良卓和阿苦一幅看热闹的样子。   “那个,老板,答应我们的...要求,应该不会食言吧。”站在身后的阿苦突然上前,轻轻的问道。“答应你们的,自然会兑现,你们被那老头子困在村子里,是委屈你们了,只要事情解决,我就会接你们去城里,给你们新的生活。”面具男显得有些不耐烦。“哎,哎,好,谢谢老板。”阿苦讪笑着,退了下去。   “阿爸,这样子出卖祖宗的事情,你说做了会不会遭天谴...”良卓面有难色,迟疑的问阿苦道。“闭嘴,什么出卖祖宗。”阿苦眉头一皱,呵斥道。良卓的头又低了下去。   “不要逗我了,保全我们的性命,如果我们主动配合,那主控权就在你手里了,你觉得你的话,我们会相信么?”我看着那个面具男,冷言道。“当然,这只是劝降条件,如果你们不答应,让你们就犯的方法还有很多,我不想和你们起冲突,这样很麻烦,虽然我有的是时间,但是我可不确定,你们还有什么时间,如果我算的没错,那般若生因为进入这个地宫,已经突破我种下的第二层封印了吧。”面具男扁了扁嘴,他真对我的状况了如指掌。   黎正胸膛上的眼镜痕迹,是不是因为我体内的般若生冲开封印时,对黎正造成的影响。“你到底想用般若生做什么。”黎正冷冷的问道。我尽量保持自己的冷静,胖子已经忍不住想要动手了。“我们现在到了锁的位置,而你们,就是钥匙。”面具男冷冷的说道,眼睛不断的扫着胖子和黎正,显然,他也知道谈判已经崩了。   “什么钥匙不钥匙的,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这三年的平安日子,是老猫用命换回来的,你我即是仇人。”我大吼一声,黎正还有胖子早就在等了,我们三人一下子就往前冲去,大腿上的疼痛,和心里的疼比起来,根本无法比较。   坐以待毙是任人摆布,还不如咬牙向前,哪怕只是以卵击石,他们早就料到我们会突然发难,那三个手下一下子迎了上来,面具男冷哼一声,往后退去,良卓和阿苦也退的远远的,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转眼间,我们和那三人就斗到了一起,如此阵仗,自然不是比拼道法,是实打实的肉搏,对付我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表情冷漠,鼻子上戴着一个丑陋的鼻环,他面无表情的攻了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个鞭腿对着我左腿踢来,我猛的一避,躲了过去,脚刹在地上,牵扯到伤口,一阵剧痛传来。   这戴鼻环的男人果然够狠,想要直接踢我的伤口。胖子已经和另外长头发的男人扭打在了地上,胖子的姿势丑陋,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压制住了那个男人,反观黎正,虽然浑身是伤,但不落下风,挥动着匕首,刀刀都往那男人的要害上走,他人紧逼,在这古怪的地宫,没有法律可言。   我才是这三人中最弱的,那戴着鼻环的男人一脚踢空,凌空对我就是一拳,我双手挡在胸前,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一拳,我身形一下子不稳,就要倒地,那鼻环男人见状,攻势并未停顿,左拳又跟了上来,我的脸上又挨上一拳,我一咬牙,顺势抓着他的左臂,脑袋用力的往前一磕,“他娘的,老子的头硬是出了名的。”我愤怒的吼道,我的头不偏不倚的,撞在那鼻环男人的鼻子上,撞的我是眼冒金星,赶紧脱开他的左手,人往后退去。   那鼻环男人脸上多了一道可怖的伤口,似乎被什么割伤一般,划开了一道大口子,仔细一看,原来我刚才撞在他鼻环之上了,鼻环被撞的变形。他怨恨的看着我,哪还有刚才的冷漠表情,他气的想要杀了我。   我揉着自己的脑门,疼的我倒吸气,难怪会这么疼,撞人家装逼的东西上去了。“再来啊,死娘炮。”我将手放了下来,对他挑衅道。他怨恨的看着我,鼻血竟缓缓的流了下来,他用手用力的一抹,又冲了上来,现在我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我的腿受了伤,很难躲避,他的拳头跟雨点一样,打的我只吸气。全身上下都挨遍了,但那鼻环男人显然也不好过,我一找到机会就阴他一拳,我现在真是自损三千,伤敌一百的状态。   我咬着牙,无论他怎么揍我,我都不倒下,只要保住自己的左腿不被踢到,就算再怎么被揍都没有关系。有时候,其实也挺佩服自己的挨打能力的,想来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我几乎都是挨打挨过来的。   可速度上终究是迟了亏,那鼻环男摆明了是针对我的左腿,我躲闪时一个不小心先退了右脚,把左脚暴露在他面前,他几乎没有多少犹豫,一个鞭腿踢在我的左腿的伤口处,我疼的大叫一声,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左腿的绷带处迅速的被血染红,伤口又裂开了。   那鼻环男人一看到我倒下,嚎叫着就对我踢来,对着我满是血的左腿又是一脚,我几乎疼的快要昏死过去,他满脸的得意,似乎很解气,脚又抬了起来,又想踹我,“娘的。”我大吼一声,见他得意忘形,右脚找准时机一下子对着他踢了上去,右脚不偏不倚,准确无误的停在了他的裆部。   我几乎用了吃奶的力气,那鼻环男人眼睛一瞪,嘴巴一下子张的很大,抬在半空中的脚一下子停住,随后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他就这样,捂着裆在我面前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断的叫喊。   真他娘的解气,我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的鬼样子,刚才我的那一脚,估计能踹他个半身不遂,再举不能了,看着他的样子,我都有点疼,对男人来说,最疼,也不过如此了吧。我倒吸着气,管你体术了得还是什么,踢你罩门就是。还想再给他个一拳,哪知道拳头还没挥呢,那男人眼睛一翻,捂着自己的裆就昏了过去。   哼,估计这娘炮就算醒了也丧失战斗力了。我捂着自己的腿,看向场内的另外两人,胖子跟那人打的是难解难分,感觉这两人都快融为一体了,“他吗的,你给老子放开。”“你先给胖爷我放开,要是放开,我非打死你个瘪三不可,好人不做做打手。”这两个人还挺像,骂骂咧咧的,越骂缠的越紧。   和黎正对的人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刀伤,到处都是血,黎正没有一点相让的意思,比起他,我真的是太挫了。和黎正打的人躲着黎正的匕首,叫苦不迭,表情痛苦,我这幅鬼样子,上去也是帮倒忙,倒是那个面具男,一幅看热闹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插手的意思,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两个手下都快被打死了,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从我们刚才冲上去的那一刻去,我们这个队伍,就少了一人,关伶!她哪去了,我环顾着空无一人的四周。   那个戴着的面具的男人,看着我,嘴角微微的上扬。//////467879[/ ☆、第一百四十一章 威胁   “王八蛋,你把关伶怎么样了。”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慌乱异常,对着面具男吼道。“自己的女人不看好,怎么反而来问我了,我可什么都没有做。”面具男看着我,轻蔑的说道。   “你...”我指着他,气的浑身发抖,“叫你的朋友都住手吧,不然,你的小女朋友,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面具男的手里突然多了一个铃铛,那铃铛很长,形怪怪异,离得太远,只能看到是黑色的,看不出上面画着什么。   他轻轻的摇晃了一下铃铛,那黑色长铃铛发生刺耳的叮当声,在地宫里回荡开来,就像手指甲抓过黑板的发出的刺耳声音。怎么会有发出如此怪音的铃铛,可还没等我从这种恶心的铃铛声里反应过来的时候,关伶面无表情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她的表情有些呆滞。   她拖着步子,走到了面具男的身边,低垂着头。”关伶,关伶。”我大声的叫了起来,但她低垂着脑袋,毫无反应。面具男的手微微的抬起,卡住了关伶的脖子,她嘴角翘着,“叫你的朋友停手。不然,你的小女朋友,可又要死在你面前了,哎呦,为什么我要加个又...”他语气轻浮,怪不得他刚才一直不紧不慢,原来他早有后手。   我望着面具男,拳头捏的我手都疼了,手掌处的伤口的血又流了下来,“胖子,黎正,住手。”我没有了办法,对着还在打着的胖子和黎正叫道。胖子一脸不爽,“今天算你运气好。”胖子骂了一句,放开了手,从他身上挣脱开来,退回到了我的身边,黎正收了匕首,退了回来。那和黎正对打的男人,全身衣服都被割的破烂,到处都是伤口,黎正这一下子收手,让他喘了口气,黎正完全是一副要折磨他的样子,下刀都不重,不然这男人,早就挂了。   “我们已经停手了,你到底对关伶做了什么。”我看着面具男人,质问道。“这才对,我做了这么多的准备,是不可能在这里栽跟头的,早料到这女人不可靠,所以我只是,在她的身体里,种了一只蛊虫而已。”面具男扬了扬手中的铃铛。   “关伶被控制了,那铃铛就是控制蛊虫的东西。”黎正冷冷的说道,面具男的两个个手下走到我们跟前,把那个昏迷的鼻环男人给拖回到了面具男身边。“老...老板,我们能不能先走,我怕...。”阿苦上前,战战兢兢的问道。   “给我在一旁老实的呆着。”面具对着阿苦不耐烦的吼道,阿苦脸上吃瘪,又退了下去。面具男重新看着我们,“我计划了这么多年,我不会让这个计划落空的。你们不配合,也得配合。”面具男的手卡着关伶的喉咙,手上加力,我急的快要冒烟,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把他们都绑上。”他对着那两个手下吩咐道。   那两个手下走了过来,那全身都是伤口的男人明显有些怕黎正,看着他们走了过来,我开始考虑如果挟持这两个手下能不能威胁面具男,可最终还是作罢,我想,这些人在他眼里,应该只是工具而已,他们的生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我们被按在了地上,手上被绑了起来,是扎带,套在我们手上,一扯,很难挣脱开,这面具男果然是警方的人,我看着他,眼神带着愤恨。胖子一脸不情愿的被绑上了手,黎正没有说什么话,沉着脸。   “哦对了,你们不是奇怪,到底鬼月珠去哪了么?都到了这个份上,就告诉你们好了,这鬼月珠,就在这个女人的体内,所以,我让她来这里找鬼月珠,并没有什么错,因为,那鬼月珠,就在她体内。”面具男的手放了下来,轻蔑的说道。   “什么!”我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关伶。关伶低垂着脑袋,依旧面无表情。“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把那口棺材抬出来。”他嘴角抬起,对着那两个手下吩咐道。“老板,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动祖宗的东西啊。”阿苦又走了出来,面露难色道。   面具男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在阿苦的肚子上,那一脚力道极重,直接把阿苦踹倒在地,“你当我是来玩的么,滚一边去,还轮不到你来插手,想要走,就给我安分一点,吗的。”面具对着阿苦吼道。   良卓赶紧上前把阿苦扶起,他神色害怕,把阿苦拖到了一边。很快的,那两个手下就从那棺材阵的中央抬出了一个棺材,那棺材似乎极重,他们抬的很是吃力,颤颤巍巍的,抬了很久才抬到了平地中央。   面具男蹲在地上,拿出一把小刀,割开了自己的手掌,然后在地上开始画了起来。“吴钦阳,娘的要死在这里了,真够窝囊的。”胖子望着面具男,有些丧气,“只可惜还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怎么样了,你说死在这个地方,没人知道,真是够惨的。”胖子继续说道。   “诸葛,不要再说了,还没到最后一刻,我们还要活着回去见师父。”沉默着的黎正突然开了口,“行,听黎小哥的,胖爷我这辈子能遇到你们俩个,也算是值了,要是咱能出去,就去我那私人餐馆子,好好的聚一聚,点上他吗的一大桌,把师叔师伯全叫来,喝酒吃肉。”胖子一下子来了精神。   我望着面具男的动作,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他画在地上的法阵似乎十分复杂,七歪八拐的。他这难道是要开馆?说起来,这口抬出来的棺材和后面那整整齐齐的棺材很不一样,虽然大小相同,但是颜色却差了很多,是黑色的,而另外的棺材却是灰色。   面具男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他面色苍白,像是流血过多,但嘴角发抖,极度的兴奋。“放上来。”面具男一声令下,那两个手下把棺材放到了法阵的中央。   我看着那口棺材,心中却越来越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传来,我看向黎正,他跪在地上,手虽然被绑紧,但手指缓缓的往腰间挪去,一个黑色的袋子挂在腰间。引魂袋!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个,雨雾还在引魂袋里,只要把她放出来,就能松开我们。   黎正的手指已经挪到了袋子口,他两只手指轻轻的夹住绳子,轻轻的一拉,引魂袋一下子被打开了,一阵武器从袋子里钻了出来。黎正身上的扎带被一下子弄断了,面具男还在专心的弄着法阵,并没有注意到我们。   我感到自己手心处一冷,扎带顺势断开,这种峰回路转的感觉,只有黎正能给我们,胖子的扎带也很快被弄断,雨雾似乎非常虚弱,那雾气显得很稀薄。   “吴钦阳,诸葛,等我一声令下,就往前冲,那男人现在身子虚,吴钦阳你去抢铃铛,救关伶,我和诸葛两个想办法弄掉那俩个跟班,破坏掉棺材,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黎正低低的对我们说道。   我们点了点头,我望向面具男,他站在原地,正在低低的念着什么,像是咒文。   “走!”黎正一声暴喝,我们三个同时挣开扎带,从地上起来往前面冲去,面具男显然没有想到我们会突然发难,我的脚虽然疼,但这种关键时刻,再疼也要上,我卯足了劲的往前冲去,身子一下子对着面具男扑去,直接把他扑倒在地,他的铃铛一下子从怀里掉了出来。   我操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黎正和胖子也瞬间得手,把那些手下压倒在地,战局突然回到了我们这一边。我发了狂一般的揍着面具男的脸,我的脚压住他的手,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拳头一拳又一拳的揍下,砸在他的木制面具上,直到打的他嘴角都是血,连那面具都被生生的打裂,我喘着气,凶神恶煞的看着在角落的良卓,他抱着阿苦,一看到我的样子,整个人都有些发抖,根本不敢上前。   我把手伸向面具男的面具,生生的把他扯了下来。当面具拿下来的时候,我感觉我的世界一下子都崩塌了,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脑子里的画面突然交错而开,四分五裂。我感觉自己都要难过的疯了。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为什么是你,顾宇................................//////467981[/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往事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下,我想过千百个藏在这个面具后面的人,但惟独没有想过的人,就是顾宇。这个从小跟我穿着一条裤子长大,感情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怎么可能是害死老猫,主导一切的人。   脑子里的画面不断的闪回,拉回到了那十几年前,那是我和顾宇刚认识的时候。   顾宇小时候很孤僻,从不愿意和他人接触,我跟他是一个班级的,整个班都没有人愿意和他玩,还给他取了个“小哑巴”的外号。孩子的天性本就如此,喜欢拉帮结派,谁都不愿意和一个从不说话的人玩,大家开始排挤他,看到他,就跟躲瘟神一般。   但我从小就是个多动儿,玩起来跟疯子一般,天天跟个野人一样。我还记得那天,我第一次和顾宇说话的场景,那时候我踢球,球没踢到,把脚给扭了,要养上一两个星期,整只脚肿的和粽子一样。   所有的同学都去上体育课了,只有我一个人被留在了教室,当然,还有一个人在教室里,只不过我平时会自动忽略掉而已,背地里被我们叫成小哑巴的顾宇。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呆在教室里,实在无聊,当时也是好奇心作祟,我就开始和顾宇套近乎。   “小哑...不,顾宇,你在干啥呀。”我试着和他说话,看着他手里拨弄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个崭新的铅笔盒,画着好看的卡通图案。他低着头,并没有理我,还在摆弄着那铅笔盒。   原本他不理我,我是不可能再跟他继续说话的,但那天我真是无聊透了,我从位子上起来,抬着腿,一蹦一跳的跳到了他的面前,在他前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哎,给我玩玩呗。”我的手伸了出来,想去拿他的铅笔盒,结果他把我的手一推,将铅笔盒拉到了自己的胸前,皱着眉头看着我,好像我要抢他的东西似的,但依旧没有说话,说真的,那时候我真怀疑他真的就是个哑巴。   “不借就不借,干嘛,我又不是土匪,哪会抢你东西。”我嘟囔着嘴,对着他说道,他看了我一眼,将自己的铅笔盒收到了书包里,头又低了下去。“喂,顾宇,我问你个事儿啊。”他这副样子更激起了我的斗志,今天要是不让他开口说话,我还不走了。   顾宇依旧低着头,“那,我就当你答应我问了啊,我问了啊,你...到底会不会说话?”我扑闪着眼睛,满心期待着他能开口,但他还是那幅样子,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满脸的疑惑,他搞不懂,我到底想要干什么。   其实现在回想,我也不太清楚当时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好奇心作祟,还是实在太过无聊。“哎,顾宇,就算你不会说话,你放心,我不会看不起你的。”我装着大人的样子,很认真的拍着他的肩膀,故作成熟的对他说道。   “那...那你会手语吗?我看电视上哑巴...不会说话的人都在那比划的,好像很好玩的样子。”我一个人自娱自乐一般的,好像对着堵石像在说话一样,但我还是乐此不疲的找着任何话题对他说话,他就一直看着我,看着我嘻嘻哈哈的手舞足蹈了一节课,直到下课铃响。   班级里上完体育课的同学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看着他们回来,我还正讲到兴头上呢,不禁一阵扫兴,抬起脚,准备跳回自己的位子上吧。就在我转身,准备回位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声音很小,“吴钦阳,下课,一起回家吧。”   我一下子转过头去,开始找声音的来源,竟看到顾宇看着我,红着脸,有些紧张,手放在课桌下,两只手捏着。“原来...你不是哑巴啊!”我像一个找到糖果盒的孩子一般,笑了起来,顾宇看着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那你可要累死了,我这条小火腿。”我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右腿。   上课的时候我都还在想,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平时永远不说话的顾宇,竟在我这个话唠的唠叨下,主动要求跟我一起回家。可没想到的就是,顾宇在放学后,真的留在了教室里等我,然后扶着我出教室,下楼梯,本来每天都是老猫来接我的,但那天我用街边的公用电话,告诉老猫我自己回去。   然后,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和这样孤僻的顾宇熟识起来,但一般都是我说,他听。班上的人都很奇怪,我这个野孩子怎么会跟班级里的小哑巴关系这么好,因为我的影响,顾宇的性格好了很多,渐渐的开始会和别人说话,甚至还会和我打闹。   我们从小学一直好到了初中,高中,直到我考上大学,顾宇落榜,考了武警学校,我们的感情都好的没有变过。关于他小时候性格孤僻的原因,我也是很后面的时候才知道的,顾宇的父母离异,父母双方各自组成了家庭,却没有人愿意要顾宇,顾宇只能和他的奶奶一起生活,他那狠心的父母,只有定时打来生活费,从不管他。   回忆戛然而止,我难过的快要无法呼吸,三年前,我上大二,顾宇毕业,分进了警队,难道他一进警队就上任,就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我真的不相信。我望着身下的顾宇,想说的话,想要的质问有千言万语,但真正到了嘴边,说出来的,却只是一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吴钦阳,这是我的选择。”顾宇的头撇向一边,冷冷的说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我抓着他的领子,使劲的晃着,我多希望他突然告诉我,我是和你开玩笑的,老猫没有死,所有人都没有死,这只是一场我的恶作剧而已。   这种被朋友背叛的感觉,让我的心疼的快要昏死。黎正和胖子解决了那两个手下,走到我的身边,看到顾宇的时候明显也是一惊,不敢相信,“怎么会是你,艹,藏的够深啊。”胖子有些气结,上前就想踹顾宇,黎正一下子把胖子拦住。“吴钦阳,拉他起来,绑住他。”黎正冷声道。   我将脚抬起,顺势把顾宇拉起,结果扎带,一下子绑住了他。顾宇的嘴角全是血,他一直没有看我,眼睛看向一边,就像那时候不说话的他。“到底是为什么,告诉我,顾宇。”   顾宇把嘴角的血吐在地上,有些丧气。“吴钦阳,我曾经想过如果被你发现,会是什么样子,但真的发生时,我却很平静。“顾宇面无表情,看着我,就像个一个陌生人。他又缓缓的说了起来。   “三年前...我进了警队,被选为联络人,负责灵异事件,我并没有道法,但是上头并不介意,把我安排给了那个老头子,这个已经在任二十多年的负责人,是他传授我道法,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   “那时候我无意间翻到了已经尘封了十七年的秘密老档案,档案上画着一个巨大的叉,表示作废。时间上显示是十七年前上面记载着老头子收买民间的盗墓贼,去找到一个传说中的地宫,有两个盗墓贼从里面带了一个盒子出来,但那盗墓贼准备私吞盒子,被人追查,后来盒子被人开启,致使发生严重车祸,死亡十四人,幸存三人。盒子里空无一物,任务造成巨大的损害,所以作废搁置,永不再启动。”顾宇冷声说道。   “然后你就对这档案来了兴趣?我艹,有你这种人么?”胖子一听,气不过,又想揍他。顾宇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显得很淡然,“胖子,住手,让他说完。”我平复下已经满目疮痍的心,冷冷的说道。   “我看到档案时,想起了在奶奶家的地下室看到一本古书,奶奶告诉我,那是我们一个叫做顾青的祖宗留下来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家里也没敢扔。整本书写满了道术,邪术秘方,文字晦涩难懂。所以对于奶奶这辈的人,万万都是看不懂的,但是档案里,还有书里,却有着一个相通的地方,临崖谷,书上载着,说临崖谷是他的安葬地,他已经知道如何永生,只能后人复活他。”   胖子看着我黎正还有我,好像还在消化着顾宇的话,有些匪夷所思。“我找到老头子,说想要重启这个计划,我很兴奋,我觉得,我手里的古书记载的地方,就是那几个盗墓贼逃出来的地方,我觉得我可以找到这最伟大的发现,但却被老头子一口拒绝,他骂我不经允许,私自翻查档案,而且这个案子已经永久废弃,不可能重启,已经死了够多的人了,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决策,而害死无辜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突然提起这件事,触动到了老头子,老头子原本身体就不好,竟在不久之后,就匆匆离世。位子空了下来,我这个联络人,自然就上位,而我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启这个计划。我想要扬名立万,做一番的事情。可让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就是,竟然,会查到你的身上...”顾宇看着我,脸色微变。   “既然知道这计划是伤天害理,为什么还要去做!你不是这样的人,顾宇!”我抓着她的领子,又忍不住大声质问。   “吴钦阳,你知道吗?当我跨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回不了头了。”//////468607[/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刻钟   “什么回不了头,你个王八蛋!”我吼了起来,望着他不在乎的脸,拳头再次扬起,我怒不可遏,可挥到他脸前的时候,手还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我抓着他领子的手一下子放开。   “为了这本疯子写的邪书,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验证这个疯子后面写的复活之术?就算你复活他,又能如何?现在的你,才真的像一个疯子。”我对着他吼道,“吴钦阳,我不像你,我一直是一个人。你想要的是平静,而我要的是出头之日,就算那种希望再渺茫,我都要去争取。”顾宇没有一点懊悔,语气淡然。   “出头,难道就不能脚踏实地,一定要如此?你是一个人,那我算什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过你朋友,啊,顾宇。”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个和我已经十几年的朋友,却说出如此的话。   顾宇低下了了头,不再说话。“写那本书的那人叫做顾青,会不会就是雨雾口中的青玄道人,我们似乎一直忽略了一点,就是那个道士最后去哪了,他控制般若生,以他为傀儡神,修建这个地宫,既然那盒子里是鬼月珠,那么,这里所有棺材的魂魄包括般若生,都应该是他封印进去的。他的目的是什么,若写那本书的顾青就是青玄,那么一切都明了,这口黑色棺材里,葬的,很有可能就是这青玄道人。”胖子突然想到了这些,脱口而出,指着那口黑色棺材,棺材放置在那用血画成的法阵之上,纹丝不动,却隐隐的透着一股阴气。胖子说的很有道理,确实很有可能,我现在脑子很乱,根本想不到这些。   “诸葛,虽不知道这复活之法是如何,但还是先把这棺材破坏掉为好。”黎正转过头,对着还在忿忿不平的胖子说道,胖子点了点,俩人转身往身后的棺材走去。“这地宫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我快要撑不住了。”突然,空气中传来一个童声,是雨雾。   一股单薄的雾气在我们面前出现,聚拢成人形,雨雾的身形涣散,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身子已经几乎快要看不见了。她清丽的脸庞带着痛苦,有些虚弱。“肯定是这口棺材作怪,看你胖爷不废了你。”胖子一见雨雾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操起铜棒就往那棺材上砸,那口棺材是木制的,但胖子铜棒敲上去的时候,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我站起了身,望向在不远处还在呆滞着的关伶,我走上前去,将她牵了过来,良卓还在抱着阿苦发抖,我看了他们一眼,虽然对他们颇多怨恨,但还是作罢,“你们走吧。”我牵着关伶的手,对着他们俩说道。   他们俩一看这局势,哪还敢提什么去城里的事情,赶紧起身,往石室走去。“把这个也给我带回去。”黎正从腰间扯出一个香包,丢给他们,那是桑扎的老婆的魂,我早就忘了。   他们俩一接过香包,千恩万谢的就往外走,顾宇被绑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场内的胖子和黎正。胖子和黎正围着这口棺材团团转,拳打脚踢都试过,一点都没有用,胖子一脚踹在那棺材之上,而那口棺材,竟连抖动都没有,牢牢的竖在地上,底部像粘了胶水一般,弄的胖子和黎正毫无办法。   “啊...”雨雾突然一声痛苦的喊叫,身形竟在我们眼前生生的消散,黎正眉头一皱,从腰间直接扯出引魂袋,直接跳向半空,口中法咒念念有词,那消散的雾气竟被迅速的聚拢在一起,被直接吸入袋中。“雨雾,委屈你又要呆在这个地方了,不把你身形维持住,是要魂飞魄散的。”黎正将引魂袋一扯,对着袋子里的雨雾说道。   “你们要小心,这压迫感越来越近了。”雨雾在引魂袋里对着我们说道,随后就没了声音。我将关伶带到一边,将地上的铃铛捡了起来,黎正走到我的身边,从身上拿出一张空白黄符,咒语念起,贴在那长形铃铛之上,这铃铛竟自己动了起来,但关伶却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很快黄符下的铃铛就没有了动静,按空白黄符之上,竟多了一丝黑气,黎正将黄符一下子丢在地上,黄符一落地,无火自燃,瞬时就烧的干净。   在一旁呆滞的关伶突然身子一抖,眼睛恢复了神彩,她看着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看到被绑在地上的顾宇之时,也是一阵吃惊,不敢相信。“顾宇,告诉我们,怎么破坏这个棺材。”   “一刻钟,我可算着呢。”顾宇看着我,竟然笑了起来,“什么一刻钟,说清楚。”我望着他的笑意,质问道,“已经来不及了,从画完法阵到现在,时间就要到了,别想着别的了,乖乖的呆在这里吧。”顾宇看着我们,笑的让人心寒。   从画完法阵到现在?一刻钟?糟了!“我们快走。这棺材要出事!”我对着胖子和黎正大喊一声,胖子和黎正反应也很快,撒腿就往我这里跑,胖子跑了两步,看了看后面的那两个手下,突然骂了一句娘,一下子回头,把那俩跟班扯了起来,带着他们一起跑。   我看着那还在笑的顾宇,眉头一皱,还是把他拽了起来,“吴钦阳,快,没多少时间了!”胖子对着我催促道,我拽着顾宇,和关伶一起往那石室跑。“哈哈哈,哈哈哈,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顾宇被我拽着,跟疯子一般的在笑着。   突然我的胸口处传来钻心的疼痛,我疼的一个踉跄,直接连着顾宇摔在了地上,我捂着自己的胸口,在地上不断的打滚,跑在前方的黎正也捂着自己的胸口跪了下来。“吴钦阳,你怎么了,吴钦阳。”关伶被我这个样子吓得惊慌失色,摇晃着我。   胖子也停了下来一看到我们这个样子,赶紧跑了回来,我扯开自己的衣服,望向胸口处的痕迹,那胸口上的脸竟动了起来,在不断的挣扎,好像要破体而出,我胸膛之上的皮肤也在不断的鼓出,我的心好像被千万只蚂蚁在咬着一般,疼的我满头都是汗。   “哈哈哈,来不及了,要出世了,我的计划要成功了...”顾宇望着我的胸口,大笑了起来,“我草你娘的。”胖子一下子走上前,对着顾宇就是一脚,胖子骂着娘,不断的踢着顾宇,泄着恨。   顾宇还在笑着,突然,我只感到整个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仿佛整个地宫的温度都被吸走一般,冷入骨髓。那口竖立在法阵之上的棺材,竟开始抖动了起来,摇晃的频率很快,整个地宫都回荡着咯噔咯噔的撞击声。   胖子看着我们,已经完全没了主意,胖子愤恨的大吼一声,一下子把我抗了起来,扶起在地上痛苦的黎正,“婆娘,走!”胖子对关伶大叫一声,情况危急,胖子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救那两个手下,可谁知关伶还没跑上两步,突然捂着自己的喉咙,瞪大着眼睛,跪在了地上,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的眼中突然布满了浓重的血丝。   可还没等胖子反应过来,身子像被什么击中一般,整个人摔在地上,他嘴中一甜,一口血从嘴巴喷出,我和黎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胖子被打开好几米远。那法阵中心的棺材摇晃的越来越剧烈,那不断发出的撞击声,把整个地宫都包围了。//////469177[/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死了?   胸口处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那张浮在胸口的脸,挣扎的越来越快,我疼的几乎就要昏死,这个时候的顾宇,望着场内还在晃动着的棺材,还在笑着。我突然感到身体一轻,整个人竟浮了起来,根本不受我我自己的控制,黎正的身体也浮了起来,还有关伶,她捂着自己的喉咙,涨红着脸,身子被猛的提到了半空中。   那口棺材似乎有吸力一般,我们三个浮在半空,竟迅速的朝那法阵中心的黑色棺材飞去,“吴钦阳!”胖子倒在地上,大声的叫道。我们的身子在棺材前急停下来。我试着挣扎,但身子似乎被什么东西捆住一般,根本挣脱不开,我看向一边,黎正的眼睛又重新开始流血,他闭着左眼,捂着自己的胸口,十分痛苦,关伶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咳嗽,看的我心疼。   顾宇已经有些魔怔了,倒在地上,望着我们,不住的笑着。那两个手下被绑着手脚,走又走不掉,满脸都是惊恐的看着场内。那黑色的棺材还在剧烈的摇晃着,地上用血画成的法阵竟在隐隐的发着光,那光竟呈黑红色。   突然,摇晃着的棺材骤然停止,重新回复安静。但我们依旧浮在半空。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强烈,那张脸已经完全鼓了出来,张大着嘴巴。我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脸不断的往上鼓,到最后,一个头生生的从我的胸口处钻了出来,没有钻破皮肤,胸口鼓出了一大块,看着触目惊心。   这场面恶心的我快要吐了,我感到了强烈的害怕,好像快要接近死亡一般,这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个头像被什么牵引一样,在被不断的往外拉,我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胸口。   最终,我听到清晰的呲啦一声,我竟看到我的胸口处的皮肤最终受不了张力,生生的裂开,一个人头带着湿黏的血就这么从我的胸口处钻了出来,他表情痛苦,还在用力的往外钻着,渐渐的,脖子,肩膀,他最先伸出了两只手,抵住我的胸膛,用力的往上钻,紧接着,又钻出了两只手,到最后,六只手完全的钻了出来,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像一只蜘蛛一般,身子不断的往外探,我已经无法弄清楚,这么大的东西,是怎么从我胸口处那小小的伤口里钻出来的,很快的,他半个身子已经完全脱出了我的胸口,我只感觉到胸口一阵蠕动的感觉。   他的半个身子往下,用力的抵住我的身体,往外拉着。我望着那伤口处,出来的却不是脚,而是像蛇一般的青色尾巴,还带着鳞。那条尾巴很长,似无尽头一般,他一直在往外拉着,一直到尖尖的蛇尾脱离了我的身体,他的长度刚好够到地上,他趴地上,尾巴一落地,迅速的蜷缩起来。   我胸膛上的伤口却没有流一滴血,在那蛇尾完全离身之后,伤口迅速的愈合,我的身子一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只感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整个人都意识模糊,黎正的胸膛出也急速的鼓起,到最后啪的一声破裂而开,一只眼睛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像一只虫子一般掉在地上,不断的往般若生处挪去,那只眼睛的眼珠子呈赤红色,眼瞳不断的转着。   那眼瞳一下子挪到了般若生的身旁,般若生拿起挪到手边的眼睛,打开自己的左眼,是一片黑深的空洞,他生生的把那只眼珠安了进去,然后不断的眨着眼,似乎在适应,那赤红色的眼珠子一到他的眼睛里,他的胸口处突然多了一条线,突然那条线一下子裂开,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瞳出现在他的胸口。   黎正也一下子摔在了地上,他左眼全都是血,人已经不省人事。我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眼睛能看到的越来越糊,那般若生,竟一步一步的往着浮在半空的关伶扭去,我倒在地上,却什么都不能做。   我只觉得身体很轻,我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手脚的存在。我的脑子转的越来越慢,仿佛年久失修的机器。我缓缓的闭上了眼,昏死了过去。   可当我闭上眼的那个瞬间,我迅速的清醒,眼睛猛的睁开。我还在这个原地,但却变成了站着,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轻,好像一阵风都能把我吹开。我转过头,看向黎正的方向,他竟然也站在原地,望着往关伶移动的般若生,面无表情。   但令我不敢相信的是,黎正的旁边躺着一个人,竟还是黎正,躺在地上的黎正闭着眼睛,如死了一般。我一下子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边,当我看到那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如尸体的我时,我愣在了原地。   这是我的身体,那,我现在是什么?难道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鬼魂?我一片混乱,“吴钦阳,吴钦阳,吴钦阳。”胖子倒在地上,不断的喊着我的名字,我试着回音,却发现他根本看不见我。   黎正突然转过了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吴钦阳,我们...已经死了。”黎正冷冷的说道。“不...不可能的,我们怎么可能会死。“我的心里虽然早知道了这个事实,但我却怎么也无法接受。   “般若生脱身,强行把我们的魂魄挤了出来,我试过回到自己的阳身,但是进不去,这只能代表,我的命数已尽。”“不会的,不会的。”我失口叫道,整个身子往我自己的阳身里冲,可当我强行将自己的魂魄压入阳身之时,却被一股巨大的弹力给弹了出来。   黎正说的没错,我可能,真的死了...“呀...”突然关伶传来痛苦的喊叫,般若生盘着尾巴,站在关伶面前,两只手抓着她的胳膊,另外四只手不断的舞动着,关伶表情痛苦,不断的挣扎。   我一看到关伶这幅痛苦模样,直接冲了过去。“吴钦阳,不要。”黎正对着我叫道,但我根本停不下来,一拳重重的打在般若生身上,我像打在石块上一般,只感觉到身体被反震一般,一下子被弹开。   鬼魂确实可以攻击般若生这种邪物,但是我,力量太过渺小了。般若生根本没有理会我。关伶还在痛苦的叫着,他的嘴里,竟慢慢的吐出了一颗珠子,那珠子黑的发亮上面竟还浮着一层黑气。   那般若生将那珠子用手接过,竟然笑了起来,一下子放开了关伶,关伶一下子摔在了地上,一下子昏迷过去,但她的魂魄并没有出体,应该只是昏迷。胖子从地上挣扎了起来,艰难的走到我们身边,一下子扶起我的身子,“吴钦阳,吴钦阳。”他使劲的摇晃着我,不断的呼喊着我的名字。   直到他的手放到了我的脖子处,感受到了我早已经没有跳动的脉搏,胖子的眼睛里一下子噙满了泪,胖子将我放下,又走到黎正旁,探了一下黎正的呼吸,终于,胖子不可遏制的哭泣了起来,这个平时野性的胖子,竟真的大哭了起来,我拼命的叫着胖子,他却怎么也听不到,黎正的表情也有些动容,真的,一辈子,有胖子这样的一个朋友,真的已经值了。   “王八蛋,你个畜生,这就是你要的名,你要的利。他们都死了,都死了!你高兴了吧,把自己的兄弟害死,你高兴了吧。”胖子跪在地上,对着表情呆滞的顾宇吼道,顾宇倒在地上,却没有了刚才的笑意,他的眼眶竟然红了。   般若生拿着那颗鬼月珠,将那满是黑气的鬼月珠,安进了棺材上的那一个圆形坑洞里,鬼月珠一下子被安入,整口棺材一下子被黑气浸染。般若生发出低低的一声嚎叫,头低了下来六只手同时的往自己胸口挪去。   六只手生生卡进自己的胸口,竟把那巨大的红色眼瞳生生的挖了出来,场面恶心不堪。他将那还在转动着的眼瞳放置于鬼月珠前,鬼月珠的黑气一下子裹住眼瞳,竟直接吸收了进去。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黑色棺材,突然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黑色的棺材盖,一下子打开,砸在了地上,溅起一片尘土.............//////469253[/ ☆、第一百四十五章 顾青   胖子一下子转身,紧盯着那口棺材,提防戒备着。般若生退到一边,虔诚站在一边。“咯......吱”只听到棺材里传来一阵声音,这声音,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压的我魂魄极不舒服,感觉自己的身形就要被压散了一般。那棺材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里面。胖子站在原地,不敢动,一直凝着神望着那口黑色棺材,原来,打开这口棺材封印的方法,就是般若生胸前的眼珠,还有鬼月珠,这就是顾宇,把我们所有人弄到这里来的原因。   顾宇怔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那口棺材,眼神复杂,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真的是他想要的结果么?突然,棺材的咯吱声戛然而止,一个人形状的东西从里面缓缓的走了出来,全身被白色的丝状物包裹住,我下意识的感到了害怕,退后了好几步。   那种丝状物很像发霉的东西,黄白色的颜色让人感到恶心。棺材上的鬼月珠黑的发亮,原本附在棺材周围的黑气竟瞬间散开,往那个人状物上聚拢而去,黑气渐渐的包裹住那人状物的身体,黄白色的丝开始渐渐的融化,渐渐的,那缠满全身的丝和黑气一起渐渐的消失,融进了身体里,一张脸渐渐的显了出来。   那张脸竟是个男人,和正常人无异,但却没有眉毛,看上去很是怪异,直到丝线完全褪去,我才发现,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全身赤裸,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毛发,全身惨白,像殡仪馆里冰冻了好几天的尸体。   他的头微微的转着,好像在活动身体一般,他低下头,却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他的手伸进了棺材,竟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绿色袍子,一下子裹在了身上,他摸着身上的袍子,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很是满意。   “四百年了,我终于又活过来了,我成功了,成功了。”他兴奋的大叫着,般若生一直守在一旁,沉默着,如雕像一般。我和黎正望着那怪异的人,不敢靠近,如果这人在棺材里已经四百年了,为什么却没有一点腐烂的痕迹,而看他的皮肤,竟如新生婴儿般光滑。   胖子被这这场面惊呆,呆立在原地,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全身惨白的人,应该就是顾宇说的顾青,雨雾口中的青玄道人。“是谁复活了我?”顾青望着一片混乱的场内,兴奋的问道。   “我!是我!老祖宗,是我啊!”顾宇一下子喊了起来,在地上挣扎起来。顾青的头微微的侧了过去,望向被绑着手脚的顾宇,嘴角微微的一扬,他的手轻轻一抬,顾宇手脚上的扎带一下子断开,顾宇一下子从地上挣扎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他的脚,轻轻的跨过了我的尸体,穿过了我的魂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也穿碎了我的心,对于顾宇的留恋,彻底的断了。   “是我复活你的,老祖宗,我等了这么久,没想到,真的能把你复活。”顾宇兴奋的对着顾青说道,顾青打量了一下顾宇,“你...叫我老祖宗,你是顾家后人?”“是啊,是啊,老祖宗,我是顾家第十六代的长孙,我从老祖宗留下的书里得到了老祖宗的复活之法,所以千方百计的把老祖宗复活了。”顾宇像一只讨食的狗,嘴脸让人厌恶。   “好,做的好。”顾青翘着嘴角,头缓缓的转了过来,最终竟在我们这里停了下来,他看着我们,颇为玩味。我和黎正停在原地,“他看的到我们?”我压低着声音,“这种邪物,肯定能看到我们。”黎正望着那顾青,冷冷的说道。   “哦,看你们俩人的魂体,该是被般若生附身之人吧。”顾青望着我们,说道。“魂体?吴钦阳,黎小哥,你们俩还在这里?”胖子一下子惊醒般的叫了起来,望向场内的四周,眼睛最终停在顾青所看的位置之上,顾宇的身子突然一抖,望向场内。   胖子口中咒声念起,一下子点在自己的眼睛上,待他张开眼睛之时,突然看到我和黎正的魂魄之时,眼眶一红,眼泪又流了下来,全然忘了对顾青的害怕,直直的往我们走来,“胖子,不要哭了。”我看着走到我们面前的胖子,“我能不哭么,你们俩都死了,留我一个人,可为什么你们身上一点鬼气都没有,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胖子哽咽着抹着自己的眼泪。   “我们身上没有鬼气?”黎正的眉头一皱,惊讶的问道。胖子抹着泪,点了点头,“没有鬼气,就代表我们不是死了,而是魂魄离体,但是,为什么会回不去自己的阳身。”黎正望着自己的阳身,冷冷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还没有死?”我一下子有些激动,嚷道。“你们当然没有死,但现在的你们,不是鬼,也是人,只是魂而已,你们的魄,还留在阳身上呢。”顾青望着我们,戏谑的说道。   “钦...钦阳...”顾宇开了眼,望着我们,身子有些抖。“闭嘴,顾宇,自此刻起,我吴钦阳,和你不再是朋友。”我望着顾宇有些歉疚的脸,冷冷的回道。哀莫大于心死,这比死亡,更让我心痛。   “有什么样的后代,就有什么样的祖先,我虽不知道你是如何复活,但绝不是什么正派法术,你身为道人,却不遵天师祖规,搅乱轮回之法,死人就该是死人。”黎正望着顾青,冷冷的说道。   “轮回之法,为何我要遵循这些陋习陈规,可笑至极。”他望着黎正,蔑声道。“人死为鬼,鬼死为聻,鬼入地府,聻入冥河,万般皆遵轮回法。死了就是死了,就算你复活,你依旧是个死人,甚至,连人都不是。”胖子指着顾青,大骂道。   “放肆,道家小辈,还轮不到你教训我。”顾青的手重重的一挥,胖子身体一缩,似被什么击中一般,捂着肚子跪了下去,“胖子!”我惊叫一声,望着痛苦的胖子,“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杀了这么多的人,不可能就是简单的想复活自己。”黎正望着顾青,没有一丝退缩。   “我处心积虑的计划了这么久,没有人知道我的计划是有多么完美。我将修建地宫的所有工匠都困死在棺材里,让他们活活闷死在里面,这样子的魂魄怨气,才是最好的。总共九十九鬼的怨气,加上般若生,这样子才能将鬼月珠获得足够的怨气,从而开启我的棺木,甚至是,鬼界之门...”顾青语气得意,仿佛很是享受自己的计划。   “你进行你自己的计划,为什么要找上阿谷,为什么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们的身后响起,我们转过身,雨雾噙着眼泪,望着低着头,守在一旁的般若生。   黎正腰间的引魂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兴许是刚才的动静扯到了引魂袋上的绳子,雨雾魂体虚弱,却毫不示弱,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心爱的人,被造成一个怪物更加的可悲的呢。   “小小鬼妖,也敢在我们面前造次,哦,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当初那男人要我复活的人把,转眼间,四百年没见了呢。”顾青望着哭泣着的雨雾,语气依旧戏谑,带着一丝冰冷......................//////469802[/ ☆、第一百四十六章 鬼界门   “我可不是强迫他让他变成这副模样的,而是他求我的,当初他找到我,说他想要复仇,他要毁了那整个村子,为他的恋人报仇。当时的我,已经在实行我的计划,但还苦于找不到实验的对象,听了他对那个贫困村子的描述,我发现,这才是我理想的实验点,那些愚民,很符合我的要求。他说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帮他,我告诉他,如果想要那些愚民信服我,就要把他改造成神,结果,他想都没有想,就同意了。”顾青看了一眼身旁的般若生,他依旧低着头,我不知道此刻的他,是否也在听。   “这种至邪之术,对我来说,也是损阴折阳之术,但我急于完成我的设想,并没有考虑这个。我想要的,是打破这一切的轮回。我耗尽了心力,最终把这个男人,造成了一个最完美的怪物。”顾青看着般若生,笑了起来。   “主人,你说过我是神的。”般若生突然开了口,声音尖利。“当然,你就是神!你在我的手里,对他们来说,就是神。“顾青笑着说道,般若生面色一喜,头又低了下去,不再言语,吗的,被改成了怪物,连脑子都不好了么?   “阿谷,为什么你要那么傻,你祈求的这个人渣,只是利用你而已,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雨雾啊!”雨雾的泪水止不住一般的望着般若生,悲切的叫道。般若生的头抬了起来,望着雨雾,眼神里却带着空洞陌生,“主人说过,我是神。我...不认识你。”般若生已经忘记了一切,怎么可能还会记得雨雾,现在的他,只是一具可悲的傀儡而已,没有自己的思想的怪物。   “他早就忘记了一切,你不要再徒劳的想要唤起他的记忆,没有用的。我的道术,不会有任何纰漏的。哦,对了,我再告诉你们,那之后的事情吧,我带着般若生回到了那个村庄,我只是略施求雨之术,那帮愚民就彻底把我们当做了神,还说是因为你的死呢,哈哈哈,愚民就是愚民。我让他们耕种,让他们饲养,直到他们整个部族重新的繁衍,我用了十年的时间,让整个部族都兴盛起来,这就是我想要的,我要这个整个部族,帮我完成我的计划。我将鬼月珠交给他们,每日吸着整个部族的阳气,保持鬼月珠的邪性。我让他们搬迁,他们也照做,我让他们为般若生修建地宫,他们也欣然同意,因为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一定程度上,我并没有违背我和他的约定,我确确实实的在折磨这个部族,我把他们全村的精壮劳力全部调往了临崖谷,为我修建这个地宫。到第三层地宫修建完毕的时候,我已经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负荷不住,到了垂死边缘,我没有等到地宫修建完成,就让那些工匠封死了地宫,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被锁进了棺材里,对于这些愚民来说,神叫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百棺阵成,我将他们的亡魂和般若生一起封印进了鬼月珠里,我将它放置在盒子里,接着,将自己用特殊的炼制丝线包裹住自己,保持自己尸身不腐,也住进了棺材里,至于那本我写的书,也只是为了为我的复活计划,增加一点可能性而已。”顾青炫耀似的向我们讲述了这一切。 .................................................................................................................................................................................................................................................................................................................................................................................................   “虽然那些部族之人可恶,但毕竟无辜,你为了一己私利,杀了这么多人,如此邪术,以如此多的冤魂为媒,你,难道没有一点愧疚么?”我望着顾青,愤愤的说道。“愧疚,何来愧疚,那些愚民,死了也没有多少关系。不要和我讲什么轮回皆有法,天道又算什么,待我打开鬼界门,看看还要什么轮回法。”顾青大声的回应道。   “鬼界门,你,疯了吗?”黎正突然一惊,突然反应过来,对着顾青喊道。“什么是鬼界门。“我问胖子道,”所谓鬼界门,就是地府冥河还要现世之间的一条通道,我也只是从书里见过,那条通道,是不可能会被打开的,不然,冥河里的聻,地府里的鬼,不会再受轮回法所制,而能自有穿行三地。”胖子的汗就这么流了下来,缓缓的说道。   “后世之人,竟然也会知道此门,我为了寻找这门,耗费我一生精力和心血,我丧尽天良,就是为了打开它而已,现在,我复活了,一切,都要成功了。”顾青大笑了起来,像一个疯子。   “我们是不会让你做如此逆天而为之事。”黎正捏着拳头,对着顾青吼道。“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你们,连我的皮毛都伤不到,况且,你们现在这副德行,拿什么阻止我。毕竟也是因为你们,我才能复活,若你们不要再做多余之事,我会考虑将你们的魂安进阳身内。”顾青一幅居高临下的语气,仿佛胜券在握,不可一世的模样。   “也许我们并不是什么正义的卫道士,我们也有自己的私心,但至少,我们现在的目标一致,我不知道,你穷尽一生为了破轮回之法是为何,但是,万物生死都由天命所定,邪门道法,终究只是纸糊,现在的你,和般若生一样,只不过是一只怪物而已。除非你杀了我们,不然,我们不会妥协一分。”我指着顾青,大声的说道。   “吴钦阳,说的好,也不就是一死么,你们俩先我一步而去,胖爷我哪能落后。若能在死前做点事情,这才死的有点价值嘛。”胖子望着那顾青,笑着说道,却没有一丝的害怕,他的嘴角还泛着血,他没喊过一句疼。   “吴钦阳,不要再这样了,你们还没有死,老祖宗会复活你们的,你们会没事,我会得到我想要的名利,这样难道不好吗?”顾宇对着我们说道。他的价值观似乎已经完全扭曲,我冷冷的看着他,真的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   “这样的复活,我宁愿死,也不想要。”黎正冷冷的回绝,拳头捏的很紧。雨雾望着般若生,还在哭泣着,哭声悲切。   我知道,我们又要,以卵击石了,但是,我却平静如水,没有任何的害怕。   就像黎正说的,万般皆有法,谁都不能去越界。//////469870[/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地二灵   胖子手里已经多了两张红符,应该是胖子所说的地灵符,但似乎两张长的不太一样,只记得胖子说过,有天地二灵符,若不出所料,这符咒应该就是天灵符和地灵符,顾宇的手下倒在不远处,一直皱着眉头看着场内,不知道是害怕,表情复杂,他们似乎也在震惊,顾宇做了如此多的事情,到最后的目的,却只是复活这种接近于妖怪的人,还要打开所谓的鬼界门,这是他们万万想不到,我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良知这个东西,是否还存在。   我和黎正已经是魂体,连鬼也算不上,连基本的法力都没有,般若生解开封印,强行把我们的魂魄挤出体外,但却只是把我们的魂挤了出去,魄却留在体内,但我们现在,很可能只有二魂,人分三魂六魄,我们既然没有死,那么我们的命魂,应该还在自己的体内。   如果为了自己的命,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渣去开启什么鬼界门,打破轮回法,那么就算我能苟活,我这辈子良心都会不好过。老猫为了保护我,被人害死之时,都强行分离自己的魂魄,进入我的体内。   他早就知道,若是如此,连鬼都做不成,永不能再投胎。这是老猫的选择,也是接下去要做出的选择,我不是什么电影当中什么极具正义感,愿意为什么正义舍弃自己的生命之人,很多的时候,我柔弱的像一块纸,什么火都能将我烧成纸屑,黎正沉静果断,而胖子脾气火爆,却从不后悔自己所做所为,比起他们,我就只是一个玻璃心的木偶而已,我太过感性,而感性大于理性之时,我的犹豫不决,总是拖这个队伍的后腿。   但是,我最害怕的事情便是分离,我不想再让这一切继续,就算力量再小,也要努力一次,我不会为自己的柔弱再找上一个正当的借口,逃避这所有的一切,我们三人,今日若死在这里,也是无憾。   “诸葛,如果你信任我们,把我们松开,我们帮你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顾宇的手下,刚才和胖子缠斗的长头发的人。他们看着我们,眼神有些坚定。“少忽悠你胖爷,好不容易把你们制住,想让我放开你们,别想。”胖子转过头碎道。   “杨天,郑进,你们想背叛我?”顾宇看着自己的两个手下,大吼道,“我们是为公家卖命,不是为你,大是大非,我们还是分的清。你何时把我们当过自己人,我们只不过是你挡在身前的靶子,几颗棋子而已,你那怪物祖宗,若打开鬼界门,我们都会死,要死,还不如与他斗上一番,总比背上骂名,死的不明不白来的好的多。”那长头发的吼道,俨然一副就义的神情。   胖子刚想说话,突然感觉一阵劲风急急刮来,“在我面前,闹够没有!”顾青大吼道。我和黎正的魂魄没有依附,本就飘忽,这劲风一吹,我和黎正急速后退,根本刹不住脚。胖子被这风猛的一刮,被打的连连后退,胖子牙齿一咬,脚用力蹬在地上,急刹而停。雨雾本就虚弱,她一感到这劲风,立马散了身形,化为雾气散开,生生躲过,这顾青一击威力就能如此,真是难对付的紧,这个已经四百多岁的老妖怪。   “混沌浩荡,一气初分。金光正气,号为玉清。”胖子眉头紧皱,双手天地灵符捏于手中,咒声一停,天地灵符急急脱手而出,那两张天地灵符无火自燃,符咒之上的符画隐隐发亮,半空中竟隐隐出现天地二字,字形端正,带着正气,但红符在半空之中,显得有些摇晃,胖子满头都是汗,显然很是吃力,“笑话。”顾青单手成指,在半空虚点几下,一个青色符印出现,速度极快,一下子对着胖子打来,胖子维持符咒就已经很吃力,赶紧将半空中的红符调于身前,与那青色符印堪堪相撞,那青色符印被撞的粉碎,那半空中的红符纹丝未动,天地二字依然悬挂半空。   “胖子,你怎么样。”我根本不敢靠近那些符咒,不管是胖子的还是那青色符印,一靠近就感觉魂体炙热,我和黎正根本帮不上忙,“没事。”胖子半跪在地上,双手结印在胸前,冷冷的说道,但刚说完,嘴巴里的血又涌了出来,“呸。”胖子将一口血用力的吐在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诸葛,你现在的道法还不足以驾驭两张灵符,快,放开我们。”那长头发的又对着胖子叫道,语气带着担忧。   “不要硬撑了,还说反抗,这里能打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侥幸接下我一招,真以为自己不得了么?”顾青大吼一声,又在空气中虚点几下,青色符印再次出现,但和刚才的符画根本不同,胖子眉头紧皱,“。元始定象,自然至尊。青白交射,始立上清。七宝宫内,玉宸道君。三气化结,动耀太清。去”胖子双手成指,合二为一,用力点在前方,那浮在半空中的天地灵符顿时橙光大盛,天地二字带上了刺眼的光芒,红符像被牵引一般,于左右两方同时向顾青攻去。   顾青脸色一变,青色符印打出,往左侧的地灵符撞去,青色符印与地灵符相撞,青色符印被生生撞碎,而地灵符也一下子跌在地上,地字在半空中也消失不见,那顾青分身乏术,眼看着天灵符要砸在顾青身上之时,我的手心都紧张的出了汗。   沉默在一旁的般若生一下子挡在顾青身前,天灵符一下子打在他的身上,发出清脆的一声爆音,”嗷...“般若生痛苦的嘶叫一声,堪堪挡住了那天灵符,这天灵符威力惊人,虽然胖子道法不够,但却生生的将般若生挡于身前的两只手炸断,天灵符歪歪扭扭的摔在了地上,化为纸屑。悬于半空的天地二字转瞬之间消失不见。胖子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嘴中的血还在流着,“艹,老子都开大招,都伤不了他。”胖子望着毫发无损的顾青,无奈的说道,一丝苦笑。   “做的好。”顾青大笑起来,望着炸断了两只手的般若生,大笑了起来,“小娃儿,想用这灵符伤我,你还太嫩了。”顾青冷哼一声,双手结印,在空气中只虚点了三下,一个巨大的青色符印出现,泛着青色的光芒,胖子真的惹怒了他。不行,胖子若是被这符印击中,他撑不住的。   “去。”顾青手一挥,那青色符印如实体一般呼啸而来,还带着啸音,尖利刺耳,胖子已经是避无可避。“胖子!”我惊的大叫一声,下意识的往胖子跑去,身子直接挡在胖子面前,“吴钦阳,你躲开啊!”胖子跪在地上,焦急的大喊道。   黎正也出现在我的身边,挡在胖子身前,“诸葛,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黎正淡淡的说道。我们二人手挡于胸前,那青色符印瞬间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带着灼人的热浪。啪的一声响,我和黎正两个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身子直接被那青色符印生生撞开,我第一次知道,魂体也是会疼的,我和黎正被撞在了一边,可那青色符印却只是微微的停下,但又迅速往胖子处飞去,顾青沉着脸,手捏的很紧,胖子避无可避。   “胖子!”我望着胖子,只能急的大喊,我恨这样的自己,什么都帮不上,难道我之前的话,都只是大话而已么?“嘭。”胖子的身前传来一声巨响,青光四散,那巨大的符印碎裂而开。   有两个人,挡在了胖子身前,手中祭着符咒,被打的后退好几步。是顾宇的那两个手下,他们手中的黄符在青光碎裂之后迅速化为灰烬。胖子喘着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的那两个人。   长发男转了过来,对着胖子笑了笑。“我说了的,要你信我的。”我倒在一边,带着疑惑,是谁替他们松绑的,我的头看向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地上散落着断掉的扎带,上方满是雾气,是雨雾,若不是他放了这俩人,胖子恐怕已经挂了。   “哼。”胖子抹了抹嘴角的血,撇过头哼了一声,这个死傲娇,他从地上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都他吗的反了,这就是你带来的人么?”顾青暴怒道,抓着顾宇的领子。“老祖宗,对不住,老祖宗...”顾宇不断的求着饶。   “你们都要反我,好,我成全你们,今天,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从这里出去,待我开了这鬼界之门,我让你们一个个的尝尝这痛苦滋味。“顾青怒不可遏的大叫道,没有眉毛的脸,但表情依旧狰狞的要命。   “要反你的,还有我。”突然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关伶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了胖子身边,她的脸色发黑,还没有从鬼月珠离身的痛苦中缓过来。我和黎正缓缓的走到了胖子周围。   我们的上方,一团雾气渐渐的聚拢而来。//////470335[/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阳   “你们的朋友的魂魄,我好像有些办法可以将它安回阳身。”长发男突然转过头,对着胖子说道。“真的?”胖子突然脸上带上了希望般,问道。“你们的朋友,被挤出体外的,只是二魂,一魂六魄均在体内,他们肯定是没死的,未死之人肯定是有办法将魂安回阳身内的,这就相当于灵魂出窍,但又不全是,他们无法靠自身回到体内,而他们的阳身也排斥着这二魂,只要让阳身回复到原来,就能接纳魂魄,让他们重返阳身。”长发男喃喃的说道。   “那快点把他们的魂魄安回身子里去,求你们。“关伶望着长发男,恳求道,听他这番话,我和黎正好像真的看到了回阳身的希望一般。“郑进兄弟,麻烦你了,胖爷我错怪你了。”胖子握住长发男的手,“你知道我名字?”他疑惑的问道,“刚才那人渣就是这么叫你的,拜托了。”   “我不确定是否能够成功,但是这方法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将他们的魂魄引导到他们的体内。”郑进望着我和黎正的魂,说道。“我们会挡在你们面前的,你放心。”胖子走到了前面,关伶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看着她的样子,我很心疼,但她只是淡淡的对我笑了笑。“杨天,你也上。”郑进对着另外一个手下叫道,这个叫做杨天的人点了点头,站在了胖子的一侧。   头顶上的雾气聚拢成人形,站在了他们身边。“阿谷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是,现在,我也要为了他,拼上我的一份力量。”雨雾淡淡的说道,她的脸色转好,身形不再透明,似乎已经恢复了很多。   “一群乌合之众。”顾青一下子将顾宇甩在地上,冷冷的望着我们,顾宇倒在地上,一副唯唯诺诺的小人样子,般若生挪到了顾青身边,他被炸断的两只残肢还挂在那里,另外的四只手还在挥舞着。   “我们几个要挡住那顾青和般若生的攻势,给吴钦阳和小哥争取时间。”胖子捏紧了拳头,手上悄然又多了两张红符,“诸葛,天地灵符不可多用,你道法还未到,会伤及自身的。”黎正望着胖子手的红符。   胖子摆了摆手,“死不了,你和吴钦阳刚才舍命挡于我身前,你们都不怕,我胖子怕什么。”胖子淡然的摆了摆手。郑进托着我和黎正的阳身躲到了后面,和胖子那有一定的距离。   顾青怒不可遏的望着前方,拳头都捏的咔嚓响,转眼之间,场内已经一片混乱,胖子天地二灵符咒祭出,半空中再次出现天地二字,橙光大盛,般若生嚎叫着加入了战团,与他相斗的,竟是雨雾,雨雾面色坚毅,没有一丝犹豫,也许她早就明白,那个他一直爱的阿谷,再也不会回来了,站在她面前的,只不过是一具傀儡而已。   “不要管,不要听,他们在为了你们争取时间,静下心来,摈除全部的杂念。”郑进转过头,对着我们说道,他在我们的胸口之上用血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印,“锁魂印?”黎正皱着眉头,喃喃的说道。   “静下来!”郑进有些生气的嚷道,黎正不再多言,身后到处都是打斗声,我心潮涌动,怎么也静不下来,黎正望着我,“吴钦阳,闭上眼睛。”我赶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随后,空气里传来黎正干净的声音。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解冤结咒   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   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   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   是静心咒,我听着黎正念着的咒语,心真的渐渐的静了下来,身后的打斗声渐渐的消失。突然,只感到自己的魂体被什么用力的捆住,动弹不得,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到自己的魂体不受控制的往一个方向钻去,我真的只能用钻这个词语来形容这个感觉,整个魂体感到极度的不舒服,我轻轻的睁开眼睛,眼前只是一片混沌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身上被一条锁链锁住,把我绑的紧紧的。   那条锁链似乎被什么牵引一样,拼命的把我往那混沌的黑暗里挤,整个魂体都快要被挤的变形,我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撕裂而开一样。就在我感觉自己的魂体要撑到极限的时候,突然挤压着的混沌出现了一个小缺口,透出刺眼的光亮,我的魂体一下子挤压,生生的灌入了那个缺口之中,我被那光亮刺的睁不开眼睛。   我的眼睛缓缓的睁开,只看到那平滑的洞顶,我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手脚已经可以动了,我起了身子,摸着自己的身子,一阵欣喜,我真的回到了自己的阳身,我望向黎正,他也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谢谢你...”我刚想对身边的郑进表示感谢,当我转过头的时候,只看到他的脸色发黑,嘴里全是血,显得很虚弱,看到我们俩都醒了,挤出一个笑容,眼睛一黑,昏了过去,我一下子接住他的身子,把他放在了地上,摸向他的脖子,还有脉搏,并没有死。   黎正直起了身子,望着郑进,“竟用锁魂印将我们的魂强行推回阳身,这种符印反噬太大,看来他真的是帮我们的。”我和黎正重新望向场内,关伶和胖子,还有那杨天,每个人身上都是伤,顾青以一敌三,仍旧轻松的不落下风,仿佛在戏耍他们一般,般若生和雨雾斗的不可开交,雨雾的雾气不断的伸出巨拳招呼着般若生,虽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也弄的般若生团团转,没有办法。   “帮忙。”黎正对着我叫道,我点了点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腿上的疼痛传来,我却有些高兴,这,才是活着的感觉。就在我们跑的时候,关伶身形不支,身前的黄符被青色符印撞的粉碎,化为纸屑,一下子倒飞出来,我顺势将关伶接住,但那冲击而来的力量差点让我摔倒。   关伶倒在我怀里,睁开眼睛,一看到我,突然眼泪涌出眼眶,她将我抱得紧紧的,黎正一到场内,就帮胖子挡下一道符印,胖子神色欣喜,激动的很,“我就知道你们俩肯定死不了,那郑进果真有两手,他人呢?”胖子问道。   “他被锁魂印反噬,身体受损,需要长时间的修养了。”我将关伶放下,带着她走回了场内。胖子转过头,看向倒在角落的郑进。顾青望着我和黎正,脸色一下子变化,“你们竟能重回阳身!”   “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存在呢,顾青,我们说过,只要我们在这里,你就别想轻易的打开所谓的鬼界之门。”我望着顾青,冷冷的说道。“哼,那我就再把你们的魂打出来。让你生不如死!”顾青的双手在悬空虚点,几个青色符印瞬间出现,但是,那发着青光的符印竟连在了一起,横亘在半空,一股极度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祭符,戒备!”胖子将几张黄符散给黎正,黎正口中咒声念起,一下子祭在半空。   我咬破手指,咒声不停,瞬间血符阵成,点在地上,那些血丝散开,围在我的四周,胖子,关伶,杨天纷纷祭符戒备,他们浑身都是伤,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去!”顾青面色一沉,大叫一声,那连成一排的青色符印带着啸音,急速向我们打来。//////470426[/ ☆、第一百四十九章 哼起的歌   那青色符印打来的速度极快,直接与我们祭出的符咒撞在一起,我们五人被这撞击撞的生生后退几步,我虎口发麻,血符阵被冲散,但好歹是把这符印挡下来了,但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只听到顾青冷冷的一笑。   那顾青竟然留了一手,有两层符印,只听又一阵啸音传来,我们五人还没有身形都还没有站稳,青色符印往我们撞来,我一下子护住关伶,只感觉到背部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打到一般,一阵灼烧的感觉,我们五人被符印全部击中,倒了下去。   就算五人联手,都不是顾青的对手,我们一方已经遍体鳞伤,而顾青却依旧狂妄,身上只有几处小伤口。“老祖宗,就不要杀他们了,他们鬼迷心窍,老祖宗。”顾宇走上前来,望着我们,恳求道。   “你给我闭嘴,没用的东西,就算是你把我复活的,若你再多话,我连你一起杀。”顾青对着顾宇吼道,吓的顾宇一下子摔在地上,现在的他,彻底变成了个奴才。雨雾还在和般若生斗着,般若生被雾气缠的没有一点办法,只能被动挨打,雨雾打的是消耗战一般。   她现在魂魄虚弱,不能正面和他动手。顾青转过头,看向雨雾和般若生,面色一沉,”没用的东西,小小鬼妖都对付不了,废物就是废物。”顾青对着被雨雾耍的团团转的般若生骂道。   他望着那一层雾气,伸出自己的手臂,捏住自己的一块皮肉,竟生生的撕了下来,可那皮肉下面,竟还是白色的皮肉,这东西,果然已经不是人了。皮肉越撕越多,直到他把整只手臂的皮都撕了下来。   他将那张皮捏在手里,口中咒语不断,“破!”那长长的皮一下子碎裂成无数块,直接飞向那一层雾气,无数块碎皮飞进了雾气,那些碎皮一进到雾气,竟直接黏在了雾气之上,那些碎皮竟能黏在无形的雾之上。   很快,整片雾气都沾上了那些碎皮,“呀。”雨雾痛苦的大叫一声,那些碎皮似乎在拉扯雾气一扬,雨雾的身形被强行聚拢,身上被一块皮死死的绑着,摔在了地上。顾青冷哼一声,往雨雾走去,表情带着玩味。般若生长叫一声,神情兴奋。   “玉帝有勅,神墨炙炙,形如灵雾,上列九星,神墨轻磨,霹雳纠纷。急急如律令。”黎正突然从地上起身,暴喝一声,三张黄符直接打出,黎正被刚才的青色符印胸膛处的衣服都没有了,整个胸膛都是黑红痕迹。   那三张黄符急速向顾青打去,“气势足,碍于道法不精,伤及我皮毛都不能。”顾青望着那三张符咒,冷哼一声,伸出就想要接住,黎正嘴角一扬,似乎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一般。顾青抓住了那三张急速而来的符咒,突然面色一沉,那三张黄色符咒竟直接在他手中爆炸而开,发出耀眼的光芒,扬起一片灰尘。黎正就没有打算让符咒伤到顾青,就是要让他挡住。   胖子祭起一张黄符,打在靠近雨雾的般若生身上,他一下子走到雨雾身边,护在雨雾身前。我们几个都不知道顾青怎么样了,场内尘土飞扬,看不清楚顾青到底怎么样了。   黎正凝神戒备着,可仿佛就是一瞬间,尘雾中突然伸出一只手,直接卡住黎正的脖子,一只被炸的皮开肉绽的手伸了出来,但却没有任何的血,皮肤被炸开,里面依旧是皮。   “这么一点伎俩,就以为能除了我么。”尘雾散去,顾青抬着手,黎正被举在半空,拼命的挣扎。“黎正。”我心下一急,往顾青跑去,手上的血涌了出来,随时准备再祭血符阵。   “你想救人?好啊,还给你。”顾青一下子将黎正放了下来,直接往我砸来,那力道极大,我伸出手去接,竟怎么也停不了自己的身子。我竟发现黎正的胸口之处亮起一块青色符印。   “啪”的一声,我和黎正被生生的打散,我胸前的整件衣服都快烧的干净,黎正胸膛之上全是伤口,他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好玩么?年轻人。”顾青望着我们,戏谑的问道。   关伶跑到我的身边,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杨天迅速的将倒在地上的黎正拉到后面,黎正皱着眉头,抓着杨天的手爬了起来。胖子脸色越来越差,雨雾被身上的那块皮绑的动弹不得,般若生兴奋的嚎叫着,不断的靠近雨雾。   现在是腹背受敌,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这近乎于怪物一般的顾青面前,我们那渺小的力量,只能伤到他的皮毛。“碍事的东西,滚开。”顾青望着护在雨雾身前的胖子,怒道,一道青色符印再次打出,胖子急急祭起符咒抵挡,可一侧的般若生却立刻发难,胖子分身乏术,来不及避开,肩膀被般若生重重的一拳,胖子整个人倒飞而去,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胖子!”我一瘸一拐的跑到胖子身边,他闭着眼睛,似乎是昏过去了,“废物,杀了那鬼妖,这些人由你负责,我没工夫和他们纠缠,老弱残兵。”顾青看了我们这帮人一眼,转过了身,颇为不屑,他的手轻轻的一转,那竖立的黑色棺材上的鬼月珠竟轻轻的晃动了起来,没多久,鬼月珠自行脱出棺材,浮在了顾青手中。他开始往百棺阵那走去,顾宇复杂的看了我们一眼,也随即跟上。   般若生听到顾青的吩咐,嚎叫一声,往倒在地上的雨雾挪去,雨雾望着靠近的般若生,眼中浸满了泪水,关伶试着去阻拦,挡在雨雾身前,但还没站稳,就被般若生的蛇尾一扫,直接扫倒在地上,他现在的目标是雨雾,没有空理会其他人。   “阿谷,你看清楚,我是雨雾,你若真的下的了手,那你就杀吧。”雨雾声音带着哭腔,声音悲切。“我说过,我不认识你。”般若生冷冷的说道,手已经扬了起来,“王八蛋!”我大骂一句,咒声随即念起,我捏着自己的手就往般若生跑去,“去!“我喝了一声,点在地上,手指处出现无数血丝线,直接往那般若生游去,很快爬上了他的蛇身,紧紧的绑着。   “你以为,你的血还能如此威力么!”般若生冷哼一声,血丝线竟直接被挣断,他的蛇尾一扫,我急中生智,向后一退,堪堪躲过,但是如此,我根本无法靠近。”阿谷,你醒醒吧,你为了复仇,把自己变成这样,你可知道,这比起我的死,更让我痛苦,我求你醒醒吧,那个人只是利用你而已。”雨雾的眼泪如绝了堤,悲伤的哭泣着。   “你闭嘴,我是神,统领一方的神,怎么会被人利用,是那个人赋予我能力,我要杀了你!”般若生不耐烦的吼道,扬起的手一下子落下,雨雾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我疯了似的跑上前,直接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他落下的手刀,震的我整个人骨头都要散架,我咬着牙,死也不让。“你时时忙,早起出门晚归家...我日日盼,你背起我身为嫁郎...阿哥呀,你为何...”身后的雨雾突然唱起了歌,歌声婉转悠扬,声调悲切。   般若生突然暴怒一般,手重重的砸了下来,我承受不住,被他的蛇尾接着一扫,给扫到了一边。般若生一下子显得暴怒无比,”闭嘴,不要再唱了!”“阿谷,你还记得么,这是我整日为你哼的小调,你说过,这是你听过最好听的歌,你要刻在心里的。”雨雾哽咽的说道。   “你...”般若生似进入癫狂一般,手一下子将地上的雨雾抓了起来,“阿哥呀...你为何,沉默不说话...”雨雾被抓在半空,歌声依旧悲切,“我叫你闭嘴!”般若生似乎有所触动,他挥舞着手,不知所措。   “你可知,雾儿为你而念想,雨呀雨呀...呜。”雨雾突然痛苦的叫喊一声,般若生的手已经直直的贯穿了雨雾的身体,般若生整张脸显得慌乱,他喘着气,望着被贯穿身体的雨雾,“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唱了,我不是阿谷,我不是!”他近乎有些竭斯底里。   “雨呀雨呀,你快快下,让我...的阿哥,能够歇一下...”雨雾忍着疼,还在虚弱的唱着,“雨雾。”望着被贯穿的雨雾,我却只能徒劳的悲喊。“啊...”般若生的手直接拔出,雨雾从半空中,一下跌落在了地上,她的身形已经接近透明,不断的冒着白气,她满脸都是泪...   “阿谷,我...不怨你...”雨雾望着般若生,淡淡的说道。般若生不断的喘着粗气,他捂着自己的脑袋,表情痛苦,似乎记起了什么一般。“般若生,你生前的记忆,难道真的忘了干净吗?你为了一个女孩变成如此,到头来,你却还要杀他!”我倒在地上,对着般若生大吼道。   般若生捂着自己的头,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雨雾,嘴唇微微的有些颤抖,一丝清泪,从他的眼角,慢慢的滑落下来,啪的打在了地上。 ☆、第一百五十章 离   为了心爱的女人,甘愿变为怪物,成为傀儡,只为了自己那一天曾许下的承诺,但讽刺的是,他最终却忘记了他最初的目的,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傀儡,他自诩为神,却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不知道,到最后,竟与自己所爱之人刀剑相向,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悲凉。   垂死的雨雾,却没有任何的怨言。我望着那捂着头神情痛苦的般若生,恨的直咬牙。般若生的手突然放下了,他将倒在地上的雨雾轻轻的抱了起来,雨雾满脸是泪,却带着一丝微笑。   “雨雾...”般若生望着怀里的雨雾,突然轻轻的唤了一声,他的眼角,竟泛起了眼泪。“阿谷,你...终于记得雨雾了么?”雨雾虚弱的抬起手,抚着般若生的脸庞,虚弱的说道。   般若生的眼泪再次滑落,轻轻的点了点头,“雨雾,对不起...”他情绪崩溃一般,雨雾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活在这孤独地地宫里四百年,也只是为了再见你一面而已,阿谷,我不怪你的...雨雾真的要走了。”雨雾声音微弱,带着一丝悲伤。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雨雾,雨雾。”般若生慌乱的呼喊着雨雾的名字,手抬起,开始往雨雾的身体里灌入法力,雨雾只是轻轻的将般若生的手推开,“阿谷,没有用的,我的法力已经耗尽了。”雨雾的身形已经接近于透明,只留下一个浅浅的轮廓,身上的白气越来越少。“阿谷,我已经很满足了,不要再哭了。能让你再想起我,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雨雾拭去般若生眼角的泪痕,温柔的说道。   “当我求你,不要走。”般若生握住雨雾的手,却直接穿透了她的手,雨雾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化为烟尘似的白气,飘在了空气中,般若生留着泪,想要去抓住那仅剩的最后一丝白气,但他的手却怎么也握不住,很快,那最后的一丝白气,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   我倒在地上,眼泪却最终的流了下来,般若生站在原地,怔怔的发傻,失魂落魄的。他的头,缓缓的低了下来,望向倒在地上的我,他开始挪动起他的身子,我挣扎起身子,想要往后退。   “你不用怕,我不会再伤害你们了。”般若生淡淡的说道。他转过身,挪到了黎正的身边,黎正倒在杨天的怀里,表情痛苦,杨天想要退后,被般若生阻止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将他的手,放在了黎正的胸膛之上。他皱着眉头,轻轻的扫了下来,黎正的身上不断的冒出黑气,那些冒着血的伤口,竟在缓缓的愈合。   “我亲手杀死了雨雾,可我却救不了她,就像当年的自己,面对那些族人,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我想,在我死之前,做我该做的事情。“般若生将自己的手抬了起来,黎正胸膛上的伤口竟愈合的七七八八,黑色痕迹都已经消散。黎正的眼睛缓缓的睁开,表情渐渐的缓了下来。   般若生又挪到了胖子的身边,轻轻的对着胖子的身体一点,昏迷的胖子突然眼睛一睁,一看到般若生,立马从地上弹起来,神情戒备,“胖子,不用怕了,他是帮我们的。”我对着胖子说道,胖子望着那般若生,手放了下来,“这都能招安啊,咦,雨雾呢,她人呢。”胖子左顾右盼问道,在场内搜寻。   我们的头突然低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胖子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脸瞬间垮了下来。“对不起,是我的错。”般若生低低的说了一声,身子再次挪到了郑进的那个角落,他手摊在郑进的额头上,郑进竟很快苏醒,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们,摸着自己的身子,表情疑惑。   关伶已经站到了我的身边,黎正也站了起来,郑进和杨天站在一起,队伍还多了一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被我踹断命根子的人,他醒来的时候,没多言几句就站在了我们这边。   “就算把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伤那顾青分毫,就算般若生帮我们,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胖子望着我们几个人,有些没底,我们望向前方不远处的百棺阵,顾青已经进去有一段时间了,那百棺阵在这灯火通明的地宫内,依旧显得黑暗,看不清楚。   “我不会放过青玄道人,你们若靠道法硬上,确实无法对付青玄道人,要对付他,需要一道口诀,此口诀也是阵法。”般若生望着那阴森的百棺阵,说道。“什么口诀。”黎正转过头,望着般若生。   “此口诀,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实属大上乘法术,发动需要多人,站在各自不同方位,同时念动口诀,此法阵最大威力需要九人发动,每一次为一方位,你们有七人,亦可以发动法阵,但法阵反噬的可能性很大。”般若生缓缓的对着我们说道。   “此法决我只是在书上看过,不曾想真有,法阵反噬无须多虑,我们已经撑到了现在,付出性命的准备也早就做好,但是,般若生,我们催动法阵和法决,你要做什么。”黎正抬起头,问道。   “法阵的形成需要时间,你们无法是无法制住青玄道人的。等下若起冲突,我会尽我全力,制住顾青,从而给你们制造法阵的时间。”“如果法阵形成,你也会死的?”我对着般若生叫道。   般若生却只是微微的一笑,“我出卖了灵魂,变成这副模样,到最后,却杀了我最爱的女人,我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死对我来说,早就已经模糊了,至少,我也要死的有意义一点。”“可是...”我还想说话,被黎正喝止了。“吴钦阳,这是他的选择。“黎正冷冷的对我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记住,若等下我能得手,站好各自方位,要心无杂念,若杂念过多,反噬的力量会越大。”般若生淡淡的说完,就往前挪去,我们几个人互望一眼,没有过多犹豫,就跟着往前走去。   就在我们走到离百棺阵还有一段距离之时,突然整个地宫像地震一般,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我被晃的差点摔倒,我们相互扶着,以免摔倒,只见那百棺阵竟出现了异动。所有的灰色棺材开始随着地宫摇晃了起来。   “嘭!”在最前面的一排棺材直接倒了下去,砸起一片尘土,那砸在地上的声音震耳欲聋,紧接着,后排的棺材一排一排的倒了下去,整个耳朵都是倒下的轰隆声,刺耳异常,顷刻之间,所有的棺材都倒了下去。   顾青站在百棺阵的中心,那原来黑色棺材的位置,鬼月珠浮在半空,不断的往顾青身上吸着黑气,顾宇哆哆嗦嗦的守在一旁。“糟了,他要开鬼界门了。”般若生对着我们大叫道,我们心下一急,全都往前冲去。//////471016[/ ☆、第一百五十一章 鬼兵   顾青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他的脸上多了好几道黑色的花纹,纹理妖异,他身上的黑气几乎把他的全身包裹,鬼月珠悬在半空,贪婪的吸着那源源不断的黑气。我们踩在那些棺材之上,符咒已经全部祭起,玄火符缓缓的绕在我的周围,胖子咬着牙,再次祭出天灵符,黎正祭出地灵符,和胖子的天灵符呼应,半空中出现天地二字,大的刺眼,比胖子自己操控之时还要亮。   顾宇的那几个手下,也纷纷祭起符咒,表情凝重,不敢怠慢。顾青望着般若生,脸上勃然大怒,“没有用的畜生,是我赋予你法力,你竟倒戈相向。”“当初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将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你只是利用我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我不会再当一个傀儡了!”般若生说的义正言辞,我又想起了已经消散的雨雾,心头一酸。   顾青听的怒不可遏,暴喝一声,单手成指,在空中虚点几下,出来的竟是人形符印,黑气灌入符印,竟生出由黑气组成的人,似鬼似魅。“那是鬼兵,都小心。”般若生对着我们说道。   黑气不断的灌入,鬼兵顷刻之间,竟生出三四十只之多,一片密密麻麻。那些鬼兵舞着手臂,一下子往我们冲来。我们避无可避,只能正面迎敌,这么多人里面,属我的法力最弱,我咬着牙,直接将手中的玄火符打出,玄火符一触到那些鬼兵,符咒直接爆炸,炸的那鬼兵四分五裂,我眉头一皱,这鬼兵难道如此之弱?   可还等我反应过来,那被玄火符打的黑气四散的鬼兵又重新聚拢为人形,直接对我扑来,我来不及御使下一张符咒,本能的拿手遮挡。那鬼兵已经扑到了我的跟前,我甚至都能听到它兴奋的嘶叫。   但我的身体却一点损伤都没有,我试着放开手,之间那鬼兵浮在半空,胸膛处一块尖利的凸起物,泛着光,呲啦一声,那鬼兵被生生的削成了两半,黎正反手握着匕首,表情冷峻。那匕首之上竟燃着橙色火焰,一张符咒包裹着刀身。   “小心一点。”黎正对着我提醒道,将那匕首丢给了我,然后转身又进入战团,刚才被削成两半的鬼兵再次凝结,但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关伶和胖子眉头都快皱成川形了,咬着牙,一次又一次的打散那些鬼兵,可那些鬼兵无论怎么打散,依旧会聚拢,鬼兵的数量根本无法减少,般若生已经接近暴走一般,四只手分别握着四只鬼兵,蛇尾一扫就扫倒一片,“嗷!”他嚎叫一声,生生的把四个鬼兵捏碎,那些鬼兵刚想聚拢,就再次被打散。   黎正的匕首捏在手里,多了一份安定感,那匕首刀身之上燃着的符火,带着一股温热,我咬着牙,顺势斩断一个鬼兵的头颅,“怎么办,这些鬼东西根本打不完!”胖子捏着两张符咒,不断的清扫着前仆后继的鬼兵,“这些鬼兵根本就不是实体,全是邪气组成,不是鬼,只能打散不能杀。”黎正的手里闪着电光,不断的电碎扑上来的鬼兵。   “这些鬼兵是顾青控制的,他的目的就不是伤我们,就是为了拖住我们。”杨天皱着眉,不断的打散眼前的鬼兵,黑气一散却又迅速聚拢,攻势凌厉,我们几个被这些鬼兵缠着,根本无法前行。   “这些鬼兵的黑气的源头就是鬼月珠,只有弄掉那珠子才行!”般若生对着我们说道,手将眼前的鬼兵撕成四块。我挥着匕首,从那些鬼兵的缝隙里看到顾青闭着眼睛,托举着双手,鬼月珠浮在半空,在不断的旋转,黑气不断的灌入珠子。   “般若生,把我丢出去,我要把这鬼月珠打下来,不然我们要被耗死在这里。”我将那重新聚拢的鬼兵再次削开,对着般若生叫道,般若生身上贴着四只鬼兵,在不断的撕咬,它的体积太大,很难躲开。   般若生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四只手臂顺势将那几只鬼兵抓住,直接将它们扔远,那些鬼兵被砸落在墙上,化为黑气四散,可转瞬间又再次聚拢,又准备重新扑回来。   但这短短的空挡对我来说已经足够,般若生直接将我的身子抓了起来,“吴钦阳,你要干嘛。”胖子被三四只鬼兵围着,望着我,叫道。我没有回答,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被我杀掉的鬼兵还有那四只砸碎在墙上的,全都扑了回来,“扔!”我踩在般若生的肩膀上,看着那一颗不断转着的鬼月珠,大吼一声。   般若生托着我的腰,手上一下子加力,我的身子被一下子抬起,喝的一声,般若生直接将我往那半空中投掷而去,我不知道若我拿到鬼月珠之后会摔的有多惨,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考虑这些了,就在我被扔出去的那一瞬间,那些鬼兵扑到了般若生身上,发狂似的啃咬起来。   他们七人都瞪大着眼睛望着在半空中的我,我咬着牙,紧盯着那悬浮的鬼月珠,摊开双手,准备抓住,顾青突然睁开了眼睛,望着飞来的我,表情一惊,手对着我抬起,青色符印迅速打出,在半空之中我根本无法摆出防御动作,那青色符印直接打在我的身上,我只感到一股炙热的灼烧感。   我的身子一下子不稳,在半空中往下跌去,”你吗的!”我望着那鬼月珠,大骂一声,手直接抬起,握住那鬼月珠,身心出传来刺骨的冰凉,我死死的握着鬼月珠,身子如自由落体一般,迅速的下坠,硬生生的砸在了地上,疼的眼冒金星,手心处传来的冰冷感觉让我像遭到电击一般,我感觉身体都有些抽搐。   “你又坏我好事!”顾青怒不可遏的叫嚣着,直接往我走来,我抓着鬼月珠,咬着牙,已经想好了,怎么也不会放开这颗珠子,就算死,现在只能盼望黎正他们能够快点解决那些鬼兵。   九十九口棺材倒在地上,将中间这块区域围成一圈。“把鬼月珠给我!”顾青站在我的面前,怒道,“少做梦了,我是不可能会给你的。”我倒在地上,将鬼月珠捂在胸口,冷冷的对那顾青说道。   “你以为你不给我的就没有办法了么,我现在就砍了你的手。”顾青抬起双手,瞬间抓在我的右手上,我感到我的右胳膊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想将我的右手撕裂。“啊...”我痛的呻吟起来,右手的拳头越捏越紧。   “啪!”只听一声清脆的爆响,一道刺眼的符咒打在顾青的手上,顾青一下子放开了手,怒不可遏的望向身后,顾宇喘着气,复杂的望着我。顾宇走到了我的身边,站在我的面前,”老祖宗,就当我求你,你已经复活了,不要再想着开启什么鬼界门了好么!”   “没有用的废物,连你也要反我!”顾青暴吼一声,一拳打在顾宇的胸膛上,顾宇一口血溅洒在地上,身子被直接打到好几米远,“要是再敢阻我,我连你一起杀,没有用的东西!”顾青对着几米开外的顾宇吼道,顾宇嘴里的血还在流着,捂着胸口,看着我。   “给我拿来。”顾青一下子将我提了起来,左手再次握住我的右手腕,疼痛感再次来袭,“吴钦阳,你就给他吧,你会死的,给他吧!”顾宇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哀怨的说道。   “闭嘴,我死也不会妥协的,你是非不分,我不一样!”我咬着牙,忍着手臂处的疼痛。“折断你的手还算是便宜你,杀了你,一样也能拿回珠子!”顾青的左手一下子放开,呈手刀状,想要贯穿我的身体。//////471524[/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异变   顾青的手刀直接突了过来,但却生生的停住,顾宇额头上暴着青筋,死死的抓着顾青的手腕,“老祖宗,求你,不要杀他!”顾宇咬着牙,恳求道。顾青整张脸都接近扭曲,“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顾青的手用力的抽出,直接打在顾宇的肩膀上,我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响,似骨头碎裂一般。顾宇眼神迷离,一下子又摔落开去。我一下子找到机会,立刻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的插入了顾青的胸膛,匕首上的符火再次燃起,顾青一记吃痛,倒退几步,我一下子被摔在了地上,不远处的顾宇握着自己的手臂,痛苦的呻吟着,那肩膀处的骨头被打的完全变形,凹进去了一大块,我看的有些不忍。   顾青的手握住胸膛上的匕首,生生的拔了出来,伤口处带出一股黑气,“全都去死,全都给我去死!”顾青将匕首扔在地上,大吼了起来,瞬间,三道青色符印对我打来,来势汹汹。   突然,身后那密密麻麻的鬼兵在一瞬间被打散,黎正冲在最前面,往我这里冲了过来,般若生嚎叫着将身旁的鬼兵撕碎,那些鬼兵没了鬼月珠,果然不会再生了。黎正三张符咒接连打出,直接挡在那青色符印面前,发出清脆的爆响。   我被这股气浪所震,被打退好几步,但所幸身上并未受伤,若不是黎正的符咒,我可能已经被这三道符印击中,不死也残了。黎正还有胖子他们都已经冲到了我的身边,护在我身前,杨天和郑进他们浑身都是伤,被这鬼兵缠的够呛。   胖子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但他却满不在乎。“吴钦阳,没事不要当疯子好么,你这样子,叫胖爷如何能够救你。”胖子看似生气,实则关心的对着我骂道,我挤出一丝苦笑,摊开了自己的手,那满是黑气的鬼月珠静静的躺在我的手心里,传来刺骨的冰冷感。   “果然是这东西在作怪,难怪怎么也打不完这些鬼东西。”胖子望了一眼鬼月珠,喃喃道。关伶抓着我的胳膊,“答应我,下次不要再这样去冒险了。”她表情带着担忧,“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拍了拍他的手。   胖子的头转了过去,看着顾青,黎正他们四人站在最前面,神情戒备。顾青铁青着脸,“真是一群比臭虫还要粘的东西。”顾青愤愤的说道。“老怪物,你骂谁是臭虫,我告诉你,胖爷我这一帮人站在这里,就没打算活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本事是大,但是你是斗不过我们的,知道为什么么?你是什么时代的玩意,我们是什么时代的,代沟懂么?算了,我讲什么你都听不懂,蠢蛋!”胖子指着顾青,喋喋不休的说着。   “老...老祖宗。”顾宇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对着顾青叫道,顾青现在气的已经七窍生烟,一看到顾宇,更是怒不可遏的。“给我闭嘴,废物,有你这种后人简直是蒙羞,变成了畜生还想着做好人,我现在就杀了你。”顾青对着顾宇大声吼道,青色符印直接对着顾宇打去。   “般若生,救他!”我心下一急,对着般若生大叫道,般若生身子一下子移动,蛇尾一下子缠住顾宇,直接把他的身子拉开,对着我们甩了过来,顾宇一下子丢落在我的怀里,他的左手已经完全废了,耸拉在一旁。他看着我,眼睛里泛出了眼泪,“钦阳...对不起...”望着他虚弱的脸,我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是他杀了老猫,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就矛盾的厉害。   “好,好,好,都要反我,你们真的以为人多就能斗的过我么。”顾青已经接近暴怒,大吼一声,他伸出头,一下子抓住自己的头皮,那头皮竟变得松松垮垮的,一下子被提了起来,看的我们触目惊心。   “呲啦”一声,顾青竟将自己的头皮扯了下来,头皮连到脚,,全身的皮都被扯了下来,可最可怖的是,他扯完全身的皮,那惨白的皮肤之下,依旧是皮肤。那一块完整的人皮被他拿在了手里,他望着我们,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既然你们说我是怪物,那我就当一次怪物!”顾青将那张人皮放到了嘴边,他开始不断的将人皮塞进嘴里,他的嘴角上扬,不断的咀嚼,这场面恶心的我想要吐了。顾青不断的嚼着那人皮,眼见那人皮要被他硬生生吞完,黎正手中的掌心雷又亮了起来,“上!”我们早就已经戒备,我将顾宇放在一边,也跟着他们冲了上去。   顾青满足的吞下那张人皮,咯咯的笑了起来,他的全身竟开始裂开一般。黎正的掌心雷还未打到顾青身上,就被顾青一掌打开数米。我们几人接二连三的攻击,竟连顾青的身子都没有碰到,他行踪飘忽,不断的后退。   他身上的皮肤裂的越来越快,就连脸上,都带着裂纹,这像级了鬼进化成鬼妖阶段的变化,只是这变化更加的可怖,他的皮肤开裂,里面竟能直接看到骨头,森森的白骨,没有任何的血。   一阵啸音急速传来,我们七人被直接打退,似有结界一般,突然无法靠近。顾青的额头生生的钻出了两根骨刺,泛着白光,他的眼珠子越撑越大,恶心至极。终于,他的皮肤不再开裂,是因为,他的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龟裂的皮肤里透出森森白骨。   现在他的样子,怪异可怖,根本已经没有了人的样子,他的手也只剩一幅骨架,只剩几块碎皮脸上上面。他露出一排牙床,还在痴痴的笑着。我们几人被这场面惊的停在原地,不敢向前。   “娘的,怎么能恶心成这样!”胖子皱着眉头,嫌恶的说道。“小心!全部散开,准备列阵!”黎正大吼一句,我们七人赶紧散开,脚步刚动,那顾青就已经发难,那被我踢裆的人一下子没有避开,被顾青一下子贯穿手臂,疼的大叫一声,顾青大笑着,那人的手臂不断的留着血,那些流出的血液竟往他的骨头处理渗透而去,源源不断的。   “快救他,不然他会被吸干的!”黎正已经冲了过去,我们哪敢怠慢,祭起符咒往前冲去,六七张红黄符打在那顾青身上,不断的发出爆响,那顾青还在笑着,如挠痒一般。   “啊...啊...”那人捂着手臂,痛苦的嘶叫着,那些血流的触目惊心,“让开!”般若生在身后大吼一句,直接冲了过来,蛇尾一下子缠上顾青的身体,手呈手刀状直接贯穿顾青的身体。   顾青的头缓缓的转了过来,竟还带着笑意,“你忘了,是谁造了你了么,你有多大能耐,我会不知道?”顾青的手一下子抽了出来,那被我踢裆的手下的手臂带出一片鲜血。   “是你造了我,也是因为你,让我亲手杀了我最爱的人!”般若生大吼着,还想着攻击,但贯穿他身体的手臂却怎么也抽不出来,他胸腔内竟升起一块骨头,直接戳穿般若生的手臂一下子把它定在身体内。“好,我现在就让你去见她!”顾青的手直接抓住般若生的蛇尾,手直接贯穿而去,“嗷...”般若生痛苦的大叫起来,手被锁住,根本无法脱身。   顾青的手如刀一般,从蛇尾中间处,削了上来,直接削穿了般若生的胸膛,“列阵...动...动手!“般若生的另外三只手一下子抱住顾青,般若生的蛇尾缠的更紧,他表情痛苦,全身都是血。   “死吧!”顾青的手根本没有停留,从胸膛之处再次往上,直接削断胸骨,我们甚至都能听到那清晰的断裂声。   “列阵!”黎正大吼一声,他的声音里,竟带上了一丝哭腔。/////// ☆、第一百五十三章 尘归尘(大结局)   我们几人迅速围成一个圈,按刚才所分配的站好各自方位,那伤了手臂的人也顾不上疼痛,站了起来。般若生满嘴都是血,“给我放开手,放开,放开...”顾青的手不断的贯穿他的胸膛,般若生胸前的所有骨头都已经碎裂。顾青的脸上带上了惊恐,不管他如何攻击,般若生都咬着牙,死也不放手,他的蛇尾已经都快割裂开来。   “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般若生抱着他,虚弱的冷笑。“你给我放开!”顾青挣扎着,大吼一声,竟生生的从他的胸膛里扯出一截断骨,般若生嘴中的血再次溅出,但却没有放松一丝,顾青已经接近癫狂,却怎么也也甩不开般若生,站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我的眼泪已经停不下来,望着他淡漠的眼神,全身都是血的模样,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是他拿命为我们创造的时间,给我安定下来!”黎正咬着牙,大声的对我们喊道,我们站在自己的方位之上,开始诵念起咒文,那低低的咒文声,开始在地宫里回荡开来。   天元太一,精司主兵。卫护世土,保合生精。华衣绣裙,正冠青巾。青龙左列,白虎右宾。佩服龙剑,五福之章。统领神官,三五将军。有邪必斩,有怪必摧。敷祐福祥,启悟希夷。邪怪消灭,五帝降威。护世万年,帝德日熙。黄龙降天,帝寿所期。景霄洞章,消魔却非。   我带着眼泪,咒语声声,我们的脚下,出现一个光圈,七人脚下的光圈迅速相连,围成一个圈,我脚下的光圈里,生出一个兵字,带着金色光芒,亮的刺眼,我们七人脚下,都缓缓生出一字。   顾青的脸上已经完全慌乱,他惊恐的挣扎着,般若生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他的所有胸骨都已经断裂,肠穿肚烂,“给我...给我放开,我不要死在这里!”顾青嚎叫着,“哈哈哈,雨雾,我就要来见你了,你等着我,等着我!”般若生仰着头,大笑起来。   脚下的光圈还在发亮,那围成的大圈在不断的旋转,若想发动法阵,只能等到光圈的光芒消失,我们皱着眉头,稳稳的站着,我不能让自己分神,这是般若生用命换来的,若法阵失败,我们都会死。   ”啊...“顾青的手刀一下子从般若生的胸膛里拔了出来,”你给我去死,死啊,死啊!“顾青的手刀再次插入般若生的蛇尾,般若生眼神已经接近迷离,他的头随着顾青的动作摇晃着,嘴角的血如柱一般,但是他的手,却没有松开分毫。   顾青已经接近疯癫,他的手抓着蛇尾,另一只手竟生生的将蛇尾的皮撕裂而开,整条蛇尾已经血肉模糊,“给我放开,给我放开啊!”顾青大叫着,不断的掏着蛇尾里的肉,他发了疯似的想要吧蛇尾弄断。   脚下的光圈渐渐的停止了转动,光亮暗淡了下去,时间已到,法阵已经可以发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愤怒,每个人单手结印,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在吼着。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咒语结束的那个瞬间,我们脚下的字发出巨大的光芒,七道光芒入射线一般,直接往场内飞去,般若生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生气,顾青还在挣扎着,表情惊恐,他大叫着将般若生的蛇尾生生抓断,他一下子脱开了限制,望着四面而来的光芒,脸上带着极度的愤恨,他全身都是般若生的血,看的更加的可怖,般若生已经死了,但他的手,依旧死死的抓着顾青,不曾放开一丝。   “我要死,你也别想活!”顾青大叫一声,竟对着我冲了过来,七道光芒直接在他身上聚拢,顾青脸上痛苦不堪,但却没有停下脚步,他的手刀往我刺了过来,我身在法阵,被定住身形,根本无法避开,但,就算能够避开,我也不会让开,就算死,我也要除了这个畜生!   “呲”我的身前,却多了一个人,他的后背被手刀贯穿,血溅在我的脸上。“你...你这个废物!”顾青不可置信的看着挡在我身前的顾宇,绝望的叫喊道。顾宇的头缓缓的转了过来,看着我,脸上却并没有痛苦,他竟然笑了。“吴钦阳,我...我还是,做对了...一件事...对不起...”   “破!”我已经来不及悲伤,七人同时大吼一声,“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顾青绝望的大喊着,汇聚在顾青身上的光芒突然爆裂而开,顾青在刺目的光芒中碎裂而开,他的眼神带着愤恨,但更多的却是绝望。   无数的碎块散在空气之中,迅速的化为烟尘,我们脚下的阵法消失,“啊!”我再也忍受不住疼痛,阵法反噬,我整个人倒飞而去,我无法抑制悲伤,我摔在地上,嘴角全是血,我有些眩晕,果然,看着自己的朋友在我面前死去,是无法平静呢。   顾宇倒在地上,他的脸上带着笑意,安详的闭着眼睛,已经没有了生气。我的眼角溢出了眼泪,不断的留着,望着顾宇已经不再动的尸体,哭的不能自已。胖子和关伶走了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他们的脸上没有一点得胜的喜悦,整个地宫已经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就像不曾开启一样。   我走到了顾宇身边,轻轻的跪了下来。望着他安详的脸,心中最后的一丝怨恨,终于放了下来,胖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走到了一边。   我虽然浑身疼痛,却没有一点感觉。般若生的尸体在法阵里化为灰烬,我们七人什么都没有说,对着地上的那一块灰烬,磕了三个头。鬼月珠在般若生死去之后,变成了一颗石头,一颗平淡无奇的原石,我们将它埋在了地宫里。   我们焚烧了顾宇的尸体,火烧了很久,至少烧了两天,我用包将顾宇的骨灰装了起来,我的眼泪已经流干,当拿起那温热的骨灰之时,儿时的画面如走马灯一般不断的闪过,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那呆在地宫的两天,大家沉默的就像哑巴。   雨雾告诉过我们,这地宫有一条通往外面的盗洞,她没有骗我们,我们随着盗洞,爬了大概四五个小时,爬到了地面,当外面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之时,我差点睁不开眼睛,地面植被葱葱,我们并不认识这个地方。   后来,我们七人不断的休息寻找,最终找到了上山的那个山崖,顾宇的那几个手下带有绳索,我们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了临崖谷,关伶一直陪伴我左右,陪着我沉默,我发现自己似乎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般,一言不发,胖子每次想热络气氛,一看到我,就马上跟着沉默起来。   三天后,我们回到了余塘,关伶带着胖子和黎正找到了他们被关押的师傅,我们其实并不知道顾宇绑架那些老道士的原因,但我猜想,应该是和我们有关,老道士告诉我们,禁魁的控制符咒,是他们制成的,顾宇也从他们嘴里撬出了二十年前遗落的信息,后来用老道士,将黎正引到了临崖谷,我不得不佩服顾宇的聪明,他瞒着我们,装着天真,心思缜密的布局了一切,但,我应该夸奖他么?   他只不过是在一条路上走错了而已,但,到最后他死的那一刻,我想,他应该已经悔悟了吧,我早就不怪他了。   胖子说到做到,请我们所有人都到了他那神秘的私人饭店里,大吃了一顿,吃了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吃过的菜色,后来我们都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我像个疯子一般喝着酒,发泄着情绪,直到最后和胖子抱着哭。   黎正的眼睛变回了正常的样子,他再也不用戴墨镜了,但他还是那个样子,依旧习惯性的在阳光下戴上墨镜。黎正在回到余塘的第三天之后,带着他的师傅回到了家乡,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我有些舍不得黎正,但最终没有说出口,黎正在上车的时候,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连再见都没有说,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总会再见的。   我带回了顾宇的死讯,佟尧曾哭着问我,顾宇为什么会死,我告诉佟尧,顾宇是因为保护我而死,我什么都没有提及,我只是希望,顾宇在佟尧的眼里,在所有的人眼里,都能如当初一般的美好善良。   顾宇被追认为烈士,是那些手下写的报告,我不知道他们写了什么,但我想,顾宇应该会高兴吧,顾宇下葬的那天,他那早已经分开的父母赶了过来,两个人都哭成了泪人,其实我常常在想,是不是顾宇,单方面的拒绝了父母的爱呢,但一切,已经无从可知了。   关伶恢复了自由身,不受任何人支配,她选择和我在一起,但我常常觉得有些怪异,却不知道怪异的地方在哪里,我爱她,她也很爱我,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似乎隔着什么,但我想,时间,总有一天,会把这块隔阂磨尽。   佟尧和我的关系依旧很好,我和关伶的关系,我并没有隐瞒,她却没有多少失落,只是淡淡的笑笑。再后来,佟尧找到了一个对他很好的男人,最终结了婚,我是伴郎,不过在出嫁时,她哭着抱着我,告诉我,她之所以会和现在的那个他在一起,是因为这个男人很像我,对她,总是温柔的笑,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侦探社重新开业,因为和警方有过好几次合作,生意和以前相比,好了三四倍,当然,不仅仅是抓奸案子了,我也越来越忙了。关伶一直温柔的陪着我,陪着我查案,陪着我做着所有的事情。   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很充实,我开始渐渐的忘记那个地宫里所发生的一切,雨雾,般若生,还有那疯癫的顾青,所有的一切,都像做了个梦一样,只是,顾宇的死,却真实的刺痛着我的心,但我知道,我总会释怀。   我和胖子会定期聚一次,他开始忙活生意上的事情,他这种性格,到哪都吃的开,他越来越圆滑,但在我面前,永远是原来的样子。   哦,对了,忘了提楚荷了,这个暗恋黎正许久的人,在我这里得到了黎正的手机号,但更奇怪的是,一向闷骚的黎正破天荒的和楚荷熟络了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确定了恋爱关系。   以前从来不知道黎正是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让她开了窍,我不知道,这个需要靠看电视剧了解女人的人,竟也会谈恋爱,对于爱情,他就像块木头一样。永远是楚荷在说,他木讷的点头,但楚荷似乎就是喜欢他这样子,黎正因为楚荷,辞别了师傅,到了余塘,住到了胖子那,我的家已经变成了和关伶的小窝,当然挤不下另一个男人了,黎正没有去胖子那上班,而是准备和我一起干侦探社,他告诉我,还是觉得查案比较适合他。   若我的侦探社能多个柯南,那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   生活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正轨,平淡,波澜不惊,但我想,这才是我想要的日子。   你说对吧,老猫,你看见了么   我,过的很好...   (END)   ----------------------------------------------------------------------------   终于写完了这个故事,写了三个月,我为什么会开始写小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很丰富,写了两本小说,成绩都只能说一般,甚至连一般都称不上,但我写的还是很开心的,至少有人看,不是么?我不是这个结局是否让人满意,但我已经尽力,可能还有些坑没有填,但还是结束了,我无法保证是否会有下一本小说,写小说是个体力活,我不是职业写手,一天双更都能让我累死。其实,这本小说里,胖子是我自己,吴钦阳也是我自己。   吴钦阳懦弱么?我常常也这么觉得,因为我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很感性,但我也是胖子,插科打诨,对什么都不怕的那种。   反倒是黎正,这个角色,实在太过强大,什么时候都很冷静,这当然是我希望成为的样子,如果让我选,我还是会成为吴钦阳,感性,但从不退缩。   小说就是小说,代替不了现实,小说的世界总能让我感到安定,但现实却常常让我恐慌。   如果有一天,我写了第三本小说,我希望,他能稍微的出点成绩,这也可能是对我自己最好的安慰。   还有一点,很多人似乎不喜欢关伶,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我还是喜欢佟尧这样的女孩子,不过关伶,还是很好的,虽然我常常不知道该怎么描写她才好。   好了,cc鞠个躬,舞台总要谢幕,谢谢有你们的三个月。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