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读心狂医》全集 作者:花花宫子 拥有一枚魔力戒指的小鲜肉,既能读懂女人的芳心,又能治疗女人的暗疾,还能在淑女、熟…女、御…姐间玩转自如,温情如水又铁骨铮铮,且看少年狂医如何在现代都市里演绎一段战魔除妖荡、儿女情长、荡气回肠的至爱故事。 第一章迟到 “小骏,过来,过来……” 文骏气喘吁吁的跑进大厅,从衣兜里掏出考勤卡准备打卡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出一道清喉娇啭的呼唤声。 宋岚站在导诊台前,高挑的身材,浑身上下露出女人成熟的风韵;白嫩水灵的脸蛋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全身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完美的莹透,粉嫩美丽;丰腴的身躯就像八月里熟透了的凤梨,清脆、多汁。 我日,十足成熟抚媚的妙龄少…妇啊! 文骏腼腆的走过去,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然后满脸委屈的说道:“岚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小骏。” 宋岚肆无忌惮的伸出芊芊素手,在他那张俊得有些过分的脸庞上轻轻一掐,媚眼朝他眨了眨,风情万种的赫然一笑,说道:“小东西,姐姐就喜欢叫你小骏,怎么啦?” 对于宋岚这种公然调…戏自己的流…氓行为,文骏只能是打掉牙合着血水往肚里吞。谁让他是苏城“嫣然女子私立医院”仅有的两位男医生之一呢? 美女在你身上揩油,那叫情…趣、懂味,是合情合理的;你吃美女的豆腐,那叫性骚…扰、耍流…氓,那叫禽…兽不如,人神共愤! 闻着她衣袖里散发出来的盈盈暗香,看着她这副公然调…戏自己的不要脸行为,作为处男的文骏,热血像油井一般的往上喷涌,命根子像春笋一般的破土而出。 这厮完全就是个熟…妇控,哪经得起宋岚如此热情的撩…拨? 为了不让自己在美女面前丑态毕露,文骏只好将身躯像煮熟的虾米一般的弓起来,强忍住想要把她拥进怀里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委屈的想要哭,辩道:“岚姐,我不是小东西,已经长大了,好不好?” 宋岚心里奇怪,这个小家伙怎么这副难堪的模样?不禁在他身上上下搜寻着,待看到他裤裆处高耸的帐篷时,这才恍然大悟。 “噗嗤!”宋岚抿着小嘴,对着文骏禁不住莞尔一笑。 嘿嘿,已为人妻的她还能把这位小帅哥迷成这样,宋岚的心里那个美呀,就像一朵三月里绽放的桃红,要多美就有多美! 宋岚将身躯换了个方向,跟文骏一起背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小手在他隆起的帐篷上偷偷的一拍,浅笑着问道:“小东西,你的有多大了?哪天让姐姐见识一番?” 唔!文骏舒服的轻哼了一声,满脸的痛苦状。 “岚姐,你轻点,打坏了你可赔不起!” 美得如桃花一般的眼睛瞥了瞥亦是满脸羞涩的文骏,宋岚娇羞着骂道:“小东西,谁让你对姐姐不敬的?” 文骏心里暗暗的叫屈:冤枉,天大的冤枉呀!姐姐,我这不是在向你举枪致敬么? “岚姐,哪有哦?”文骏委屈的想掉眼泪,哭诉道,“我可是把岚姐你当成偶像。” “咯咯,是吗?”宋岚笑靥如花,眼睛里的妩媚跟熟透了的蜜桃一般,可以滴出水来。不把文骏这个纯情小处男折磨得浴…火烧身,她又怎么能放过他呢? 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面对宋岚这种熟透了的有恃无恐的少妇,文骏只有吃瘪倍受折磨的份! 于是,他连忙转移话题,习惯性的摸了摸挺翘的鼻梁,讪笑着问道:“嘿嘿,岚姐,你叫我过来有事么?” 见文骏那股窘迫的模样,宋岚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千万别把这个人见人爱的小鲜肉给吓跑了,否则,就不好玩了。 杏眼朝他翻了翻,宋岚悄声的问道:“小东西,你是不是又得罪了‘冰山美人’?” “冰山美人”?听到宋岚的话,文骏的心脏不免“咯噔”的跳了一下,想起一个月前面试的时候,“冰山美人”对他的恶劣态度,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自从进入这家医院以来,虽说像迟到、早退这样的小错误他屡犯不鲜,但像发生医疗事故这样的大问题绝对没有,“冰山美人”还不至于这么孩子气,半年的试用期还不到就想把自己给辞了吧? 他急忙否认道:“没有啊,怎么啦?” 宋岚无不担忧的说道:“今天早上‘冰山美人’来的时候,表情冷漠的要我转告你,说是等你来了,马上到她办公室去一趟。小东西,你不会又要倒霉了吧?” “铛!铛!铛……”这时,大厅正中央悬挂着的那座有些年头的摆钟敲响了。 我日,又到八点钟了! 文骏一副苦逼的样子,委屈的好想扑进宋岚的怀里将她狠狠地撕咬一番。见过捉弄人的,没见过这么捉弄老实人的! 他几乎带着哭腔的埋怨道:“岚姐,你害我又迟到了。” “咯咯……”宋岚夸张的笑着,胸…浦一颤一抖的,好像两个流星锤,不断的在叩击着他那颗不堪一击的小心脏,“小东西,这个月你迟到的次数还少吗?也不在乎今天这一次。” 文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暗暗的嘀咕了一句“红颜祸水!”逃也似的走了。 “萧助理,你好。”文骏走进院长办公室,对着一个亭亭玉立恰如夏日荷花一般清秀脱俗的女孩笑着招呼道。 “文医生,又是你啊,你可够勤快的。”萧依云贝齿微露,腮若桃红,清纯的脸上绽放出一丝戏谑,模样可爱极了。 文骏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捉住她青葱般的玉手,轻笑道:“好姐姐,今晚我可不可以跟你共进晚餐?” “小坏蛋,你找死啊。”萧依云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般,立即打掉他那只作祟的贼手,媚眼朝他翻了翻,满脸通红的小声啐道,“今天,你能不能过得了段院长这一关还难说呢。” 看到萧依云那副娇羞可爱的模样,文骏恨不得抱着她,在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上狠狠的亲上一口,可惜又怕唐突了美女,若是不幸挨上一巴掌,那更是得不偿失。 文骏摸了摸挺翘的鼻梁,满不在乎的说道:“嘿嘿,好姐姐,你就放心吧,下班后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着我来接你。” “德性,快进去吧,段院长在里面等着你呢。”萧依云水嫩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低声嘱咐道,“好好说话,千万别跟她争吵。” 文骏见她那份担忧的模样,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在她的俏脸上轻轻一抚,快速的往院长办公室里面走去。 “小坏蛋!”萧依云羞红着脸轻声的啐道。 第二章偷窥 段嫣然坐在办公桌前,正低着螓首翻阅着文件。看到一个人影进来时,眼神微微的往前瞥了瞥,知道是文骏这货后,不露声色的继续看着文件。 “冰……”文骏站在办公桌前,“冰山美人”差点脱口而出,好在醒悟得早,及时的改口说道:“段院长,你找我?” 听到一个“冰”字,段嫣然哪不明白?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于是,也就懒得搭理他,继续埋首看着文件。 他眼睛一溜,看到角落里有一张小凳,连忙走过去搬了过来,在段嫣然那张办公桌的对面坐了下来。 调…戏美女有罪,欣赏美女点赞! 于是,他双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托腮,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美女。 如云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香肩之上,浑圆的香肩,给她增加了几分柔弱之美;红唇柔软娇艳欲滴;瑶鼻娇俏的挺立着;下巴稍尖,仿佛白天鹅一般修长的脖子高高扬着;精致的瓜子脸蛋;樱桃小嘴,透露着知性的魅惑。 我日,御…姐,我喜欢!文骏看得浑身燥热,唇干舌燥喉咙发痒,隐隐间只觉得自己的下…腹有一股的暖流升起,命根子不要命的壮大起来。 自从文骏进来后,段嫣然就一直气鼓鼓的,但强自忍着没有发作,心不在焉的看着文件,这时又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不禁抬起头来。 “流…氓,你……你想干什么?”看到文骏目光灼灼的瞪着自己的丰满,好似将自己这尊传说中的“冰山美人”融化一般,段嫣然吓的花容失色,纤手不自觉的将胸襟拢了拢。 “我……我什么也没干啊。”文骏清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又一次完败在“冰山美人”的绝世容颜里。 段嫣然心神一凝,坐直了姣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骂道:“文小骏,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讨厌啊?” 文骏摸了摸挺翘的鼻梁,眼巴巴的看着段嫣然,怯怯的问道:“段院长,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耶。是不是我长得太帅,惹你讨……讨厌了?” 我晕!段嫣然气得想吐,想把隔夜饭都吐出来。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他这么自恋的。 “你……你……混蛋!”段嫣然绷着一张俏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文骏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有点茫然的问道:“段院长,此话从何说起?” 段嫣然冷冷的说道:“哼!文小骏,你每天跟医院里那些发…骚发…浪的女人打情骂俏的,你以为我是睁眼瞎?” 呃!文骏的额头露出几丝黑线,我冤啊,比窦娥阿姨还冤,大姐!那是美女们揩我的油,吃我的豆腐好不好?你不去责怪她们,反而来找我的麻烦,你究竟是何居心? 还没等文骏说话,段嫣然绷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原是你的私事,本来也轮不到我来操心,但这是在医院,你们不检点的行为已经影响到了医院的形象。” “段院长,请你明鉴,我是被冤枉的。”文骏很是无奈的说道。他想说,段院长,其实我还是个纯情的小处男呢!但他也明白,这种话也只能让它憋在心里,真要是说出去,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呢。 “冤枉,哈哈……你是说我冤枉你?”段嫣然哈哈大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依旧冷笑着说道,“是,我承认,是那些发…骚发…浪的女人主动找上你的,但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文骏汗颜,我日,我蛋蛋怎么就开裂有缝了?我还是一枚处男蛋好不好,大姐! 这时,段嫣然激动的站了起来,高跟鞋“噔噔”的踱到文骏的面前,手指点着他的额头骂道:“文骏,我要是再发现你在医院里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就马上给我滚蛋!” 我晕,这哪是领导训话,完全是河东狮吼嘛。 文骏惶恐的跟着站起来,心想这妞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她这副冷冰冰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其实内心也不介意姐弟恋? 嘎嘎……何必如此费心费力的猜测揣摩她的心意呢,用“御龙戒”去偷…窥一下她的内心世界,不就知道了么? 自从半个月前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文骏还从没有使用过一次“御龙戒”呢。 只见他看了一眼右手食指上的那枚古老而又怪异的“御龙戒”,嘴唇轻启,一串梵语不经意间从嘴角间流出。 顿时,一道肉眼难辨的白光在文骏的眼前一闪,一股强大的意识流径直往他的脑门里钻去。 文骏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涌上心头,眼睛直直的翻了几个白眼之后,口鼻鲜血直流,目眩头晕的他直接扑到在段嫣然的怀里。 段嫣然的一对杏眸正望着别处,心思还在想着再狠狠的臭骂文骏这货一顿,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扑倒在自己的胸前! “臭流…氓!”她怒目圆睁的骂道,这货的色…胆也太肥了吧,我“冰山美人”的豆腐你也敢吃? 于是,她怒气冲冲的揪住文骏的衣襟,双脚微微分开,身躯下沉,来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原来,“冰山美人”竟然是殆拳道黑带四段高手! “嘭!”文骏瘦弱的身躯没有一点挣扎的仰面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满脸的鲜血! 看到文骏此等模样,段嫣然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段嫣然小心的踢了踢文骏的小腿,惶恐的说道:“哎,混蛋,快起来,你别想讹上我哦。” 可是,文骏没有丝毫的反应,除了口鼻的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外冒之外。 这下,段嫣然真的害怕起来,她尖叫道:“来人呐,快来人呐!” 听到呼喊声,萧依云匆忙赶了进来,一看如此阵势,也慌了手脚,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愣着干嘛,快叫医生来抢救!”段嫣然毕竟是一院之长,很快就从惊恐中醒悟过来,大声的吩咐道。 第三章醒来 当文骏睁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眼睛贼溜溜的绕了一圈,从右边再转到右边之后,文骏这才肯定自己是睡在病房里,而且还是带有特护、洗漱间、厨房、客厅的高级vip病房。 咋的啦,自己怎么进了vip病房?文骏挖空心思的想了许久,这才想起发生在院长办公室里的一幕。 好端端的,怎么就晕了过去?文骏回忆着当时发生的情景。 他记得当自己念出一窜梵语后,一股强大的意识流直往脑门里钻,一阵锥心的疼痛接踵而至,他的嘴、鼻鲜血直流,然后就目眩头晕,往“冰山美人”扑去。 那股强大的意识流明明就是“冰山美人”停留在大脑里的记忆,“噬灵戒”已经成功的将它读了出来,为什么自己的大脑就不能接受呢? 文骏思索良久,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心头不由得一颤,难道……难道真的是“御龙戒”反噬的结果? 被武林各派高手联手从华山的顶峰上打落下来,他不死的灵魂已经沉睡了一千多年,半个月前,非常巧合的附着在跌落悬崖,同样叫“文骏”的医生身上,非常幸运的穿越到这个完全陌生的时代。 今世的文骏,完全是一个文质彬彬玉树临风的文弱书生。所以,前世拥有一身不俗武功的他,现在也只能用“泯然众人矣”这句话来形容。 师傅将“御龙戒”传承给他的时候说过,“御龙戒”是一枚很有灵气的特殊戒指,它不仅能帮助主人吸纳天地的灵力,而且还能读取别人大脑里的记忆。 不过,想要借助“御龙戒”来读取别人的记忆,至少要将“斩龙诀”修炼至第一层。如果强行读取,就会引来“御龙戒”强大的反噬作用,造成身体上的伤害。 “御龙戒”是武林盟主的象征,“斩龙诀”只有武林盟主才可以修炼!所以,只有武林盟主才能使用“御龙戒”! 每天看着医院里那些个如花似玉、祸国殃民、倾国倾城的美女,自己却还是处男一个,这已经够文骏苦逼的了。现在,手指上戴着这么个好东西,不但不能使用,反而给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文骏不想活的心都有了。 哎,是不是自己前世真的是造孽的事情做多了?文骏苦逼的想道,当务之急,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将“斩龙诀”的功夫恢复过来,哪怕是一成也好。那样,自己就可以使用“御龙戒”探窥“冰山美人”的秘密了。 “小骏,你醒啦!”也许是文骏翻身的悉索声将伏在床边休息的夏蝉惊醒了,她连忙惊喜的站起来。 夏蝉是这间高级vip病房的特护,文骏上回住院的时候也是她照顾的。一套合身的护士装,将她凹凸苗条的身材衬托的婀娜多姿,浑圆的香肩、高耸的玉峰、凸俏的圆臀……淡淡眼影下那双乌黑艳丽的眼睛,薄薄脂粉下那张俊俏的脸蛋,红红唇膏下那口轻巧的嘴唇,好一个艳丽的白衣天使! “婵姐,我……我……”望着这个熟透了的少妇,文骏口干舌燥,喉结艰难的上下滑动了一下,连说出的话都干涩无比。 “是不是口渴呀,小骏?”夏蝉脸上露出一丝戏谑之色,揶揄他道。 “嗯,是口……口渴。”文骏红着脸说道。 “小家伙,还知不知羞啊?”在他那张万人迷的俊脸上轻轻一掐,夏蝉娇笑道,“不和你胡扯了,给你热点皮蛋粥吧。” 不一会儿,夏蝉就端着一钵瘦肉皮蛋粥过来。 文骏坐起来,伸手想要接过夏蝉手里的那碗粥。 “别动,小坏蛋,姐姐来喂你。”隔着被子,夏蝉一手摁着他的胸膛说道。 文骏满脸坏笑的问道:“这样不好吧,婵姐?” “段院长吩咐过,要我尽心尽力的照顾好你。稍有差池,一切唯我自问呢。”嘴角往上轻轻的一翘,露出一丝妩媚极了的神色。 “冰山美人”会有这么好的心肠?文骏蹙了蹙剑眉,心里想道,难道她是怕我因此而落下什么病根,无休无止纠…缠于她的缘故? 哼!该是这个原因吧。 夏蝉坐在床边,一手拿着碗皮蛋粥,一手拿着勺子,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小坏蛋,这下爽死了吧。快张嘴吃粥。” “嗯。”文骏乐呵呵的张开嘴巴。既然有人伺候,咱也过过当大爷的滋味。 嘎嘎……还别说,这有钱人“饭来张口”的日子还真是舒坦呀! 刚想到钱,文骏的蛋蛋就开始疼起来,这高级vip病房得多少钱一晚呀?这钱是自己出,还是由“冰山美人”出呢? 喝着瘦肉皮蛋粥的文骏,一脸的郁闷。说实话,自己这次受伤,确实不是“冰山美人”的过错,她岂会当这个冤大头? 哎,医药费十有八九是要从自己微薄的工资里扣除了。 “小坏蛋,吃完了粥,好好的休息一下,姐姐也要下班了。”将文骏打理好一切之后,又在他那张俊脸上掐了一把,夏蝉这才迈着优雅的身姿依依不舍的走了。 病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孤寂之中。 躺在床…上,文骏将自己的事情前前后后都仔仔细细的思虑了一遍,觉得当务之急,应该尽快的将“斩龙诀”修炼好,哪怕是修炼至第一层,那样就可以使用“御龙戒”窥探别人的秘密,对自己这位心理医生来说,那可是好处多多呀。 于是,他坐直身躯,双手合十置于胸前,眼观鼻,鼻观心,心观气海,心里默默的念着“……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 文骏感觉气海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内力,哪像是个绝顶高手?但他一点也不气馁,能够幸运的穿越到这个现代社会,而且还能跟如此众多的美女相处一世,夫复何求? 慢慢的,文骏发觉右手食指上的“御龙戒”有了动静,一股强劲的灵气穿透手掌皮肤的屏障,钻进手臂的经脉内,像条小溪似的,逐渐向周身的其他地方奔流而去。 这就是“御龙戒”独有的功效,它能够无时无刻的吸取大自然之中的灵力,将之储存起来,等到主人运功修炼时,它就会自动的将储存的灵力输送进主人的经脉里。 第四章探病 前世,不知有多少武林俊杰、江湖义士,为了这枚小小的、独特的戒指,不顾廉耻、背信弃义、兄弟反目……誓要将它据为己有。 文骏之所以能够将这枚“御龙戒”戴在手上,他也是花费了一番功夫的。否则,以他的功力又怎么会称心如意呢? 他的师父是一代“武林盟主”——高振天,“御龙戒”的前任主人,而他又是高振天的关门弟子。 按理,这枚“御龙戒”应该在高振天百年仙逝之后,传给下一代武林盟主的,但身为世俗之人,谁没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呢?高振天也不例外。 高振天是个武痴,五十岁之前痴迷于武学,走遍大江南北,遍访五湖四海,终于成为人人仰慕的武林盟主。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一个人睡觉有些孤单。于是,便娶了排在“武林美女榜”第一位的有着“杏林西施”之称的李茹雪。 蓝田种玉,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位千金——高清瑶。此后,就再也没见李茹雪的肚皮隆起过。 老来得女,高振天自然是把高清瑶视若掌上明珠。文骏是个弃儿,是李茹雪在一次行医的路上捡到的。 说也奇怪,李茹雪抱着他回来的一路上,小文骏哭哭滴滴的就没有停过,等到高振天抱在怀里时,他竟然咧开嘴笑了。 至此,高振天将文骏视如己出。跟随自己修炼武功。 等待文骏十五六岁的时候,高振天见他与高清瑶好似一对金童玉女。于是,有意将高清瑶许配给他。 近水楼台先得月!在高振天有意的安排下,文骏这货也不负众望,凭借他三寸不烂之舌和英俊潇洒的外表,终于赢得了高清瑶的芳心。 俗话说“女婿半子”,高振天硬着头皮,不顾天下英雄的反对,将这枚“御龙戒”传承给了文骏。 等到高振天百年仙逝之后,这件事终于浮出水面。武林人士莫不愤怒,天下利器,唯有德者居之,怎能私相授受? 于是,那些所谓的“武林俊杰”、“江湖义士”群起而攻之。文骏的武功还没有达到大成的阶段,又怎能不成为别人刀下的鱼肉呢? 这也是高振天生前没有想到的,就是因为他的一己私心,反而害得妻儿送了性命! 若不是“御龙戒”的特殊功效,单靠自身的修炼,在这个废气、废水、废话漫天飞舞,灵力相当匮乏的时代,文骏的体内很难在短时间内聚集这么多的灵力。 文骏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引导着体内这股灵力沿着阴阳二脉在周身里缓慢运行。一个多时辰之后,这股灵力终于艰难的运行了一个周天,最后化作一层薄薄的雾状物,汇入丹田气海内。 至此,文骏的气海里终于有了第一丝柔弱的内力,虽然距离他前世修炼的“斩龙诀”第一层还很渺茫,但毕竟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文骏相信,只要他持之以恒的坚持修炼,早晚会练成“斩龙诀”! 一个半时辰以后,夏蝉穿着一件粉红色短衫、黑色短裙,迈着清脆的脚步声,婀娜多姿的走进了病房。而此时,文骏早已经收功完毕,躺在病床…上,正悠然的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 “咦,小骏骏,你的气色恢复的很快嘛。”夏蝉走近文骏时,惊讶的发现他的脸色光泽红润,几乎跟常人无异。 “嘿嘿,那还不都是婵姐的功劳?”文骏瞪着粉色短衫里两座颤抖着的圆鼓鼓的丰满,拍着夏蝉的马屁笑道。他心里却一点都不奇怪,“斩龙诀”不仅可以修炼内力,还可以强身健体,增加血气还不是小菜一碟? “咯咯……小嘴巴甜的跟涂了蜜似的。关姐姐什么事?”夏蝉开心的笑道,紧挨着他的身旁坐在床边。 “这都是婵姐照顾得好呀,皮蛋粥真好喝。” “咯咯……”夏蝉笑得差点岔气,手指点着他的额头嗔道:“胡说,一碗皮蛋粥有那么大的效果么?” “咚,咚,咚。”俊男靓女说得正带劲的时候,病房外响起了很有节凑的敲门声。 夏蝉连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噔噔”的走过去开门。 “啊!段院长,您来了。”夏蝉惊讶的喊道。 中午回家之前,她给“冰山美人”打了个电话,告知文骏醒来的消息。没想到刚一上班,段嫣然就赶来看望他。 “嗯。”段嫣然点点头,从鼻腔发出一声闷哼声,绷着一张倾国倾城的冷脸,好像每个人都借了她十万八千块大洋不还似的。 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位身材高大,面相英俊的中年男人,朝夏蝉友好的一笑,显然是在跟她打招呼。 “段董事长,您……您怎么来啦?”文骏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很显然,他是认得“冰山美人”后面那位中年男子的。 “段董事长?”夏蝉咂了咂嘴巴,心想难道是“段氏集团”的董事长段诚?这小子哪来这么大的能耐,连董事长都要来看望他? 不可避免的,段嫣然那张僵尸般的俏脸落在了文骏的眼里,0.01秒的时间,他脸蛋上热情洋溢的笑容仿佛被一泡牛尿给浇的无影无踪。 段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更加坚信了来这儿之前自己的猜测。 段嫣然穿着一套翠绿色的短袖连衣裙,两腮鼓鼓的,如同一只漂亮的青蛙,美若星辰的凤眼恶狠狠的瞪着文骏。她心里闷闷不乐的骂道,你大爷的,为何看到我就换了这副鬼脸啊? “小骏,身体怎么样了,嫣然没有伤着你吧?”段诚一屁股坐在病床边,在文骏的脸上瞧来看去的,那情形,好像他们两才是父子,令一旁的段嫣然不禁醋意大发。 嗯,什么意思?难道段诚以为自己的受伤是段嫣然的暴力所致?这样的机会简直就是千年一遇啊!嘎嘎……“冰山美人”,你也休怪我阴你一回。 “咳咳……”文骏故意干咳了几声,装出恐惧的样子悄悄的往段嫣然瞥了瞥,说道:“董事长,我……咳咳……没事,不……咳咳……怪段院长。” 当着段嫣然的面,文骏越是这样说,段诚就越是怀疑段嫣然对文骏使用了暴力。他笑着安慰道:“小骏,别怕。你嫣然姐虽然有时候做事是鲁莽了一点,其实她是个外冷内热的女孩,你要跟她好好的相处。” 第五章出院 “爸爸,你什么意思啊?我没有动手打他。”段嫣然气呼呼的,不满的说道。 此刻,她心里委屈得只想撞墙。我的傻爸爸,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啊。明明是这货扑倒在你女儿怀里,不仅大吃特吃你女儿的嫩豆腐,还把一身昂贵的夏奈尔套裙喷的到处都是血迹。 见此情景,文骏心里乐得跟一朵狗尾巴花似的。可他表面上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道:“董事长,你……你还是让我走吧。” 文骏可是段诚千里迢迢从京医科大毕业生里千挑万选才相中的人才。针对文骏的专业,段诚特意在“嫣然女子医院”为他设立了一个全新的科室——心理干预治疗科。 像苏城这种国内二线城市,大多数医院还没有意识到现代人们对于心理干预和治疗的渴望。段诚凭借他敏锐的洞察力和对现代人们心理的准确把握,果断的成了苏城第一个吃此等螃蟹的人,大胆的设立了“心理干预治疗科”。 “傻孩子,做得好好的,怎么想着要离开呢?”段诚掉头瞥了一眼身旁不太自然的段嫣然,不顾一点父女情面的说道,“嫣然,你是殆拳道黑带四段,文骏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怎经得起你三拳两腿呢?” 你大爷的!段嫣然气得怒目圆睁,身躯阵阵抖动,双手扎成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的摩擦声。要不是因为段诚在这儿的缘故,她一定会走上前去,将文骏揍成猪头狗脑的,连他爹妈都认不出来。 这厮也太可恶了,我虽然是殆拳道黑带四段,但没有欺负他,只是轻轻的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而已。难道,难道这货是被我骂得吓破了胆? 我呸!就这胆儿,还男子汉大丈夫,我看是男子汉大豆腐! 他在心里考虑了半响,说道:“董事长,我要出院。” “出院?”段诚愣了一下,说道,“你一个人,谁来照顾你?” 这世,文骏就一个老奶奶,还在乡下,他打算等自己工作稳定后,就把她接到城里来享清福的。 其实,文骏由于“御龙戒”的反噬而受到的伤害并不是特别严重,只是造成了他肺部少量的毛细血管壁破损而已。由于血液中大量的凝血因子的存在,到目前为止,受损的毛细血管壁已经自动的愈合。 “我不习惯呆在医院里。”文骏想回家的真正原因,是想晚上修炼“斩龙诀”。呆在这儿,夏蝉朝夕不离的看护着自己,假如让她看到自己奇怪的姿势,不把他看成个怪胎才怪呢。 段诚眉头一扬,计上心来,笑着说道:“这样啊,那你就住到段伯伯家去吧。” 嘿嘿……这样更好!他的眼睛忍不住在文骏和段嫣然之间来来回回的看着。 “呃,董事长,那我还是住病……病房吧。”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偷偷的往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瞥了瞥,心想自己还没有傻到想跟“冰山美人”住到一块去,那不是自投罗网主动找虐吗? “小骏,走吧,别墨墨迹迹的。”段诚看了看文骏,又盯着自己的女儿,问道:“嫣然,你说呢?” 文骏偷偷摸摸的眼神没有躲过段诚的眼睛,他很清楚,想要让这两个性情迥异的年轻人和平相处,那是堪比攀越珠穆朗玛峰一样的难度。 段嫣然原本就讨厌死文骏的,又岂会同意这货跟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今晚文骏在她的父亲面前颠倒黑白,混淆事实,故意让她难堪,段嫣然的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恶气,很想找个合适的场所鱼肉他一番。 嘿嘿,要是这货跟自己同…居一室,还怕没机会? 主意打定后,段嫣然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文骏,阴阳怪气的说道:“爸爸,他爱住不住的,你操的哪门子心思?” 就算心里很想文骏住进来,再找个机会好好的凌…辱他一番,段嫣然的脸上也不能表现得太露骨,否则心事就有可能暴露。 文骏这货可是一名心理咨询师,很会看脸色的。 “小骏,你嫣然姐都这么说了,你还担心什么?走吧,走吧。”段诚起身,拽着文骏的一只胳膊往下拉。 作为一名合格的心理咨询师,文骏喜欢从心理的角度去思索一切看似可疑的事情。段嫣然可是有名的“冰山美人”呐,在段诚邀请自己住进段家别墅这件事情上,这妞话里行间似乎透射出一股反常。 但是,此刻的段嫣然,倾国倾城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淡,灿若星辰的凤眼折射出堪比修罗地狱的冷漠……还是从前的那个“冰山美人”呀! 文骏晃了晃头,不是自己的判断失误,就是这妞掩饰得极为高明。 在段诚热情的鼓动下,文骏半推半就的下了病床。 他在心里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道,段家别墅肯定要比病房里舒服吧,关键是修炼时无人打搅,只要自己不主动去撩…拨“冰山美人”,应该可以跟她相安无事吧。 段诚开着宝马,段嫣然和文骏坐在后安排。 他试探着说道:“小骏,到家后你就叫我伯伯,叫嫣然姐姐吧。” “好啊,段伯伯,只怕某些人不愿意我叫她姐姐呢。”文骏这货打蛇随棍上,马上就“伯伯”的叫上了。 既然已经决定暂时住在段家别墅里,他也想跟段诚把关系拉近一些。否则,到时候“冰山美人”凌…辱自己时,连个帮手都没有。 段嫣然恨得牙根痒痒的!好你个文小骏,你这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呀。你自己都没有开口叫姐姐,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呢? 一双美若星辰的眸子朝他翻了翻,段嫣然气呼呼的娇嗔道:“哼,看不出来哈,你脸皮虽厚,但幸亏还知道什么叫自丑。” 见段嫣然果然中计,文骏坏笑着说道:“你看,段伯伯,我说的没错吧,嫣然姐果然不喜欢我叫她姐姐。” “哈哈……你这小家伙。”段诚开着车,也不禁被文骏逗乐了。 段嫣然恨得咬牙切齿,气得快成了抱鸡婆,却又碍于父亲的面子不敢对他下死手,只好把嫩脸撇过一边,心里暗暗的骂道,文小骏,你丫的也特无耻了吧,知道姑奶奶不喜欢你叫姐姐,还一口一个嫣然姐的叫? 第六章回家 这时,段诚的手机彩铃声响起:“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拥叹息,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的不能自己,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段诚看了看来电显示,戴上耳麦,接通电话,柔声的说道:“玉梅,什么事?” “……” “嗯,知道了,我正在回家的路上。” 段诚挂了电话,似乎呆滞了一下,然后右脚轻点了一下油门,宝马轻快的向前驶去。 “爸爸,是妈妈找你吗,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一脸严峻的父亲,段嫣然也不禁花容失色,关切的问道。 段诚也不言语,手中的方向盘握得紧紧的,隐约可见凸起的青色血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 宝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像一只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的甲壳虫。二十分钟之后,宝马开进了一片别墅群,在一栋三层小洋楼的院落里停下来。 晚霞中,在夏日余辉的映照下,茵茵绿草像是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外衣,洁白的百合花亭亭玉立,君子兰透着清香,随风摇曳…… 五彩的锦鲤在水池中若隐若现,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摆动尾巴,钻入碧绿的荷叶之中,恍如可爱的小精灵,搅动着一池清幽的湖水。 “哇,嫣然姐,你家好漂亮哦。”文骏惊喜的说道。 这货完全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嘴巴张得大大的,心里开始憧憬着寄居在段家屋檐下美好的未来。 段嫣然很是无奈的瞥了一眼这个大惊小怪的土鳖,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他这么不要脸的,看样子,“嫣然姐”他是叫定了。 通过茶色的玻璃门,看到自家的宝马车稳稳地停靠在院落里,罗玉梅连忙迎了出来。 夕阳下,银装素裹的罗玉梅含笑挺立。 白皙的皮肤,身材苗条而丰满,腰似摆柳。岁月的风霜并没有将她的魅力和美丽抹去,反而沉淀出一股诱…人的徐娘风韵。 她笑靥如花,好像一朵快要收获的向日葵,饱满、知足。 她静静的看着,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女儿从宝马车里下来,眼里满是关怀和慈祥。 文骏看呆了,被眼前这温馨的一幕惊呆了。 前生,他是个弃儿;今世,跟奶奶相依为命。虽然师娘、奶奶给了他无尽的关怀,但他在梦里都想着母亲的影子,想在她的怀里享受这份望眼欲穿的温馨! “小骏来了?真是稀客呀。”看到文骏从车里下来的那一刻,一缕意想不到的惊喜浮现在罗玉梅的脸上。 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位小帅哥,她就打心眼的喜欢上文骏。这个小家伙,人帅、嘴甜、灵活……百看不厌! “嗯。阿姨好。”文骏乖巧的喊道。 “小骏身体受了点伤,没人照顾,所以我就把他领家里来了。”段诚走到妻子的身旁,笑着解释道,眼神往身后女儿的方向瞥了瞥。 他并不打算将段嫣然打伤文骏的“事实”告诉妻子。 所谓“夫唱妇随”,段诚一个眼神,罗玉梅就心领神会,她心里也正有此意,想将文骏招为女婿呢! 听到他受了伤,罗玉梅不禁花容失色,急切的问道:“小骏,你怎么又受伤了,是不是上回的伤没有好利索?” “阿姨,不要紧的,只是一点点皮外伤而已。”文骏心里升起一丝温暖,差点热泪盈眶。 “你这孩子,什么皮外伤啊,肯定是上回跌下悬崖落下的病根。”罗玉梅媚眼朝他翻了翻,嗔道,“快进去吧,好好的休息。” 段嫣然郁闷得不得了,原本属于她的那份母爱,竟然被文骏这货给霸占了。她闷闷不乐的走在最后,看着文骏那道柔弱的背影,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踹飞了出去。 “玉梅,杭城的情况怎么回事?”进了屋,段诚迫不及待的问道。 “静茹打来电话,说是情况突变,她怕自己处理不好,问我怎么办?” “现在情况不明,也不好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段诚蹙着眉头说道,“我看还是过去一趟,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罗玉梅赞同的点点头。 “那好,情况紧急,我们现在就走吧。” 罗玉梅“噔噔”的上楼去了。不一会儿,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匆匆下来。 “小骏,你是第一次来家里,阿姨应该好好的招待你的。可是,因为临时有事,我跟你段伯伯要出一趟差,暂时委屈你了。”罗玉梅满脸歉意的说道。 “阿姨,你有事就快去吧,耽搁了可就不太好了。”文骏毫不客气的笑着说道,“家里不是还有嫣然姐吗?她会照顾好我的。” “嗯,嫣然,小骏是客人,你可要把他照顾好。”罗玉梅不放心的叮嘱道。 知女莫若母,段嫣然什么样的性情,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妈,快去吧。”段嫣然不满的瞥了一眼文骏,说道,“他又不是小屁孩了,难道自己还不会照顾好自己吗?” 这货真不害臊啊,竟然恬不知耻说出“嫣然姐会照顾好我”的话来! 罗玉梅再三叮嘱好段嫣然后,才挺着苗条而丰满的身躯走了出去。 这时候,段诚已经坐进了宝马,“突突”的拧着钥匙。 看着段诚夫妇消失在视线之后,文骏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推开茶色玻璃门,重新走进了屋内。 “马屁精!”段嫣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吸吮着清凉的冰激凌,一边低声的啐道。 她心里愤愤不平的骂道:这货怎么就这么自来熟啊?竟然毕恭毕敬的将自己的母亲送上了车!清楚的,知道他是客,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是在送客! “嫣然姐,你说什么呢?”文骏假装没听清,竟然笑嘻嘻的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旁。 “哼。”段嫣然冷哼一声,挪了挪翘…臀,一脸的不屑。 段嫣然这一挪动,立即将文骏的目光吸引到她的姣躯上。 文骏刚想回敬她一句的时候,张开的那张大嘴却怎么也合不拢了。 我曰,好白,好嫩哟! 因为坐着的原因,段嫣然那件草绿色连衣裙的裙摆被往上拉得很高,几乎三分之二的大腿都已经露在外面,圆润、嫩白的肌肤如同刚刚剥壳的鸡蛋一样,毫不遮拦的呈现在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里。 勾…引,赤…裸裸的勾…引! 没想到大人们前脚刚走,这妞就迫不及待的想用大腿来勾…引自己!文骏心想长此以往,自己这处男的帽子怕是要被她给摘掉了。 第七章上当 “好看吗?” “好看。”文骏点点头,答道。这不是废话么,如果女人的大腿不好看,我怎么会这么不要脸的盯着她一眼不眨呢? “想不想再往上看一看?”段嫣然的手指轻轻的勾着停留在大腿上的裙摆,小嘴发出讥讽的声音。 “……想。”文骏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道。谁不想谁是太监!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耳朵上传来,文骏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居然中了“冰山美人”的美人计,连忙矢口否认道:“不……不想。” 段嫣然揪着文骏的耳朵,气势汹汹的骂道:“好你个文小骏,你不仅是个流…氓,还是个大色…狼!” 我日!见过勾…引男人的,没见过像你这样勾…引男人的!要不是爷的定力超一流,说不定这时候已经扑倒在你身上,哪还轮到你在这里作威作福? 文骏可怜兮兮的看着段嫣然,贼眼直溜溜的一转,发起了毒誓:“嫣然姐,我说…说错了,谁想看你的大腿不得好……好死。” 这话初听起来,还以为是文骏在对天发毒誓,仔细一琢磨,又好像有点诅咒段嫣然的意思。 想想啊,谁想看段嫣然的大腿就不得好死,以后她要是嫁了人,老公想看想摸她的大腿,不也得不得好死么? 段嫣然恼羞得凤眼翻了好几回白眼。你丫的文小骏,你的心也太歹毒了吧!虽说姑奶奶现在不想嫁人,但要是一旦嫁了人,岂不是也要守寡? “说错了?只是说错了的问题吗?”段嫣然无休无止的纠…缠着,要不是想起母亲临走时再三的嘱托,这妞说不定已经将文骏的一只耳朵给揪了下来。 “嫣然姐,我知错了,你先松手好不好?”文骏指着他的耳朵,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的讨饶着。 “哼,以后要是再敢对我这般无理,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段嫣然秀眉横竖,语气不善的骂道,但揪着他耳朵的那只手慢慢地松开。 段嫣然明白,要是第一天就把文骏这货给吓得逃走了,以后就没有机会再凌…辱他;况且文骏是父亲请来的,母亲好像也很喜欢他,在父母面前恐怕不好交差。 “嘿嘿,嫣然姐,不敢了。”文骏乖巧的说道,心里却气呼呼的想道,臭娘儿们,有朝一日等老子的“斩龙诀”恢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保姆刘姨走过来,含笑说道:“小姐,吃饭了。” 文骏中午只吃了一小碗皮蛋瘦肉粥,这时候,他的肚子饿得已经贴到了背心。所以,不等段嫣然发话,他就毫不客气的坐在餐桌上胡吃海喝了起来。 等到段嫣然不疾不徐的坐在到餐桌上的时候,文骏的嘴巴里塞着一块鸡腿,开始往碗里盛第二碗饭。 她蹙着秀眉,恨恨的看着一脸吃货的文骏,心想这货是不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八辈子没吃过饱饭? “哈哈……吃饱的感觉真爽哦。”文骏丢下碗筷,大手在嘴巴上一抹,再往身上那套从地摊上买来的阿迪达斯体恤衫擦了擦,干脆的问道,“嫣然姐,我睡哪个房间?” 段嫣然秀眉一展,一丝难以察觉的奸笑浮上心头。她一边悠然的、慢慢的品尝着百合莲子汤,一边含糊其辞的说道:“三楼左边最里一间。” 文骏满头大汗的,根本就没注意到这妞一脸的坏笑,屁颠屁颠的往楼上跑去。 由于上午喷了一脸的血,文骏感觉身上黏黏糊糊的,加之吃饭时狼吞虎咽,出了一身的臭汗,当他走进三楼左边最里的那间房间,看到里面有一个独立的洗漱间时,再也忍耐不住对自由世界的向往,将房门反锁好,飞速的钻进洗漱间,把自己脱了个底朝天。 半小时后,当他心情愉悦的从浴缸里爬出来穿衣时,顿时傻眼了。这货根本就是赤手空拳裸…奔而来的,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 原先穿在身上的那一套山寨版的阿迪达斯体恤衫沾满了点点滴滴的血迹,肯定是无法再穿,肿么办? 歪着脑袋想了想,用一条浴巾在胯…间绕了一圈,遮住最重要的部位,文骏走出洗漱间,一阵翻箱倒柜之后,终于找到了一套睡衣! 还没等笑容出现在脸上,却发现那是一套女式睡衣,怎么也穿不进去。 我曰!难道又中了“冰山美人”的“笑里藏刀”之计,故意把自己安排到了女宾房里? 文骏欲哭无泪,没想到段嫣然是这等睚眦必报的女人!无论如何,这等冤枉气他是无法忍受的! 爷是你爹请来做客的,不是来做你逆来顺受的小媳妇的!要做小媳妇,也是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片子! 打定主意,文骏打开房门,双手紧拽着围在胯…间的浴巾,怒气冲冲的出了房间。 “哟呵,你想干什么?”段嫣然站在楼道的前方,后背依靠在楼梯的护栏上,双手抱胸,秀眉倒竖,一双凤眼满是讥讽之色。 “我……我……”在“冰山美人”面前,赤…裸着上身的文骏好似一头被扒…光了毛的小绵羊,心生一种即将要被大灰狼生吞活剥的危机感,已到嘴边的怨气活活的憋了回去。 “我什么我啊?”看到文骏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段嫣然的心里特别解气,你大爷的,现在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我在找衣服。”迫于段嫣然的淫…威,文骏憋红着脸答道。 “找衣服?我看你是有裸…奔症吧?”“冰山美人”撇了撇小嘴,冷冷的讥讽道,“就你这副瘦不拉几的小身板,也想学肌肉男?” 我曰!文骏大怒,心中愤然想道,我落到如此地步,还不是拜你所赐。 坏笑突然出现在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之上,既然是你不按常理出牌在先,也休怪老子我下…流无耻卑鄙缺德! 他佯装要解开胯…间的那块浴巾,笑着说道:“嘿嘿……嫣然姐,虽然我身材不咋的,但身体的某个部位可是异常勇猛哦。” “是吗?”令文骏没有想到的是,段嫣然没有丝毫的羞涩感,反而一本正经一脸讥讽的说道,“让姐姐看看先,看你有没有做鸭的潜质。” 第八章意外 我曰!这是什么情况?感情自己遇上了一女流…氓? 按理来说,女人在遇到男人如此卑劣的行径时,要不是面红耳赤捂着眼睛从指缝间偷偷的瞄上几眼,姣躯扭捏着,发…浪发嗲的啐一句“你要死啦,小骏骏”;要不是板着脸冲上去扇他几耳光,怒骂道“我呸,臭流…氓”。 可是,“冰山美人”的反应却出乎文骏的意料之外。 段嫣然姣美的身躯斜靠在楼梯的护栏上,双脚交叉,双手抱胸,柳眉轻蹙,俏脸依旧绽放着倾国倾城的容颜。 此刻,看不清她是羞是恼,是喜还是怒。 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的淡定的女人,文骏有一种直觉,这妞一定有病。 为啥?事出反常必为妖!一个未婚女子,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在自己面前袒…胸露背的,还能把持着这幅镇静自若的模样,不是有病是什么? 文骏习惯性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刚想开口说话,突然感觉下…身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只见裹在胯…间的那块浴巾不知不觉间已经松开,并且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滑落到了脚踝! “啊!”无论“冰山美人”先前怎样的淡定,当看到眼前发生的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时,她也不得不尖叫起来。 这头不知羞耻、下…流卑鄙的牲口,竟然真的敢在姑奶奶我面前玩裸…奔?!是能忍孰不能忍!刹那间,“冰山美人”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变成了死灰色,并且快速的蒙上了一层萧杀的冰霜之气! 随之,一道歇斯底里的声音想起:“文小俊,我要杀了你!” 听到这道惨无人伦的声音,文骏的身躯不由得一抖,小心肝差点就此跳出了胸膛。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又看到前方一道绝美的身影不要命的朝他扑来! 哎呀,奶奶救命哟!这时,文骏哪还顾得上去捡脚下的那块遮羞布,转身扭着雪白的小屁屁,就往左边最里间的房间跑去,那速度虽说不上绝后,但绝对可以堪称空前! 人在生命遭遇危机的紧要关头,最能爆发出自身最大的潜能。 在此,我建议那些靠吃违禁药物以提高成绩的运动员,放弃这极不明智的做法,直接让那些被你们玩弄过后弃之如敝屣的美女们拿一把枪顶在脑门后。这样,不仅成绩好不违禁,还能让赛场上多了一道美轮美奂的风景! 哈哈……扯远了,言归正传。 “砰!砰!砰!”段嫣然站在屋外,气急败坏的敲打着房门,由于受情绪的影响,胸膛做波浪状上下起伏着,“文小俊,你这个流…氓,大色…狼,快开门!” 房门虽然有防盗锁把了关,但文骏好像还不放心似的。他光着身子,用瘦弱的腰背顶靠在门后面。 他都快要哭了:“嫣然姐,你听我说,这是个意外,我不是故意的。” “你把门先打开再说!”段嫣然愤怒的情绪好像少了些,语气没刚才那么生硬。 “嫣然姐,你原谅我了么?”文骏好歹也是京城医科大学毕业的,哪会那么傻?这时候开门不是找虐吗?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相信女人那张破嘴。 段嫣然见文骏软硬不吃,语气再度强硬起来,房门又成了她的出气筒,那双跆拳道黑带四段的手在其上面不断敲打着,发出“砰!砰!砰!”的恐怖声。 如果有可能,就算把这栋房子拆了,他也要把文骏这牲口给揪出来! “文小俊,你究竟开是不开?” 文骏明白,有背后这扇房门挡着,他暂时还是安全的。这货嘴硬的答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开门就不开门。” “你个流…氓、禽…兽、胆小鬼……” …… 文骏躲在门后面,懒得再搭理她。嘿嘿,你难道不知道老子我是吓大的么? “好,好……文小俊,你给我听好了,除非你一辈子躲在里面不出来。”段嫣然咬牙切齿的说道,“否则,要是被我逮着了,看你是怎么死的?” 听到“噔噔”的高跟鞋慢慢走远的声音,文骏那颗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脏这才徐徐的回到原来的地方。 说不怕,那是假的。要是“冰山美人”吃错了药,一把火将这房子点着了,自己岂不是要光着小屁屁跑出去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呢? 哼,小娘们,想跟我玩,你还嫩了点。文骏赤…裸着身子,洋洋得意的想道。胯…下那根丑陋的小兄弟跟着他神气活现的一步一晃着。 但愿明天早上,这妞的怒气已经消了。 文骏想了想,走进洗漱间,将那套山寨的阿迪达斯体恤衫洗干净了,用晒衣架晾好,挂在空调的下方。 做完这一切,文骏又光着小屁屁坐在了床上。哎,明天早上衣服应该吹干了吧。 外面既然有一只雌老虎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文骏只好委屈自己,坚守着现有的这一亩三分地,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再说,他就一光屁股的,又能走到哪儿呢? 百无聊赖之际,文骏右手食指上的“御龙戒”突然一闪一闪的,散发出一丝碧绿的恰如荧光般的光亮! 文骏一愣,继而心中大喜!这是“御龙戒”在向主人发出警示,它自动吸收的灵力已经达到了饱和的状态! 嘿嘿,文骏讪笑着,长夜漫漫,这正是修炼“斩龙诀”的绝佳时机! 主意打定,他将四周的窗帘遮好,熄了房中的灯火。小心驶得万年船,谁知道“冰山美人”有没有偷…窥的爱好? 他身躯轻轻一跃,盘腿坐在床上,双手合十,眼观鼻……做完一系列动作要领后,心中默念“斩龙诀”口诀,心神顿时遁入一片缥缈的洞天世界。 此刻,“御龙戒”储存的饱满的天地灵力正源源不断的输送到文骏体内的经脉之中。 文俊心中诧异,这股灵力来势凶猛,有如决堤之河流,一泻千里,绵阳不绝。 距离上回“御龙戒”输送给自己灵力的时间点才几个小时,它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吸收到足够多的灵力呢? 文骏是清楚的,要想“御龙戒”将灵力储存满,起码要不少于七天的时间,这还是在那个灵力满盈的千年之前。 难道……难道这里的灵力比千年之前的那个世界还要丰盈? 第九章找虐 文骏心里虽然诧异,但对于从“御龙戒”的空间里源源不断输送而来的灵力照收不误。嘿嘿,这种烧香拜佛都求不来的好事,如果浪费的话,那才真的要遭天谴的! 他一边专注的诱导着“御龙戒”那股强大的灵力在周身脉络里有条不絮的运行,一边缓缓的吸纳着天地间的灵力。 奇怪,中午在医院修炼“斩龙诀”时,感觉到空气中的灵力相当稀薄,以至于文骏对自己何时才能将“斩龙诀”修炼至第一层毫无把握。 现在,他惊喜的发觉空气中的灵力稠密、浓郁而且芬芳,就像是粘稠的蜂蜜,轻轻一吸,满腔都弥漫着醇厚芳香的灵力。 哈哈……真是天时地利呀!文骏真想开怀大笑,有此等稠密浓郁的灵力,再加上“御龙戒”相助,修炼“斩龙诀”,岂不是事半功倍轻而易举的事情? 欢喜过后,文骏开始静下心来,一心一意的吸纳着天地之灵气。他明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道理,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脚踏实地好好的修炼。 不知道“御龙戒”的绿光闪亮了多少个回合,流经体内的灵力运行了多少个周天,文骏感觉到腹…下的丹田气海被一堆棉絮填充的满满的,有一种胀鼓鼓的难受纷至沓来。 前世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丹田气海即将突破原有壁障的征兆!突破了这层臂章,丹田气海的规模就由原来的小水池变成了湖泊,容量不知道扩大了几十倍!也就意味着“斩龙诀”修炼至第一层的境界! 文骏大喜,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将“斩龙诀”修炼成功!如此看来,段家别墅还真是块风水宝地呀,得想个办法长期厮混于此才行。这里不但有免费的住宿,还能时不时的享受母爱的关怀,跟自己租住的那个破烂不堪的贫民窟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他耐心的引导着,引导着经脉里的灵力缓缓的向丹田气海流去。当丹田气海容纳进最后一丝灵力达到完全饱和状态时,只听到“嘎嘣”一声,丹田气海仿佛一只突然充气的球体,体积陡然间增大了数十倍。 文骏喜上眉梢,心里暗道一声“爽啊!”丹田气海终于突破了第一层臂章,“斩龙诀”第一层境界修炼成功! 文骏舒缓了一下僵硬的身躯,然后一跃而下,轻盈如一只敏锐的猿猴,他有一种蜕变的全新感觉。 此时,清爽明亮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窗帘,预示着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碰!碰……” 突然,一阵低沉的撞击声从后面的窗户传进来。 文骏连忙奔到窗户边,掀开窗帘,透过玻璃往楼下看出。 屋后的那棵樟树下,淡淡的晨雾中,一道娇俏、矫健的身影,挥动着一双修长的大腿,往悬挂在樟树上的一个大沙包狠狠的踢去。 文骏的身躯顿时哆嗦了一下。他犀利的眼睛已经辨别出,那道娇俏、矫健的身影分明就是“冰山美人”! 我日,文骏吓得满头黑线! 这妞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念念不忘昨晚看到的那惊鸿一瞥?她这是在向自己示威,还是将沙包当作自己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文骏想了想,穿起那套已经吹干的阿迪达斯,打开门毅然的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段嫣然整晚都是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一会儿梦到文骏那牲口一脸的坏笑,一会儿想起浴巾从他胯…间滑落的那一瞬间……心中除了剥其皮食其肉的愤怒,还有一丝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愫。 就这样,段嫣然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东想西想,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夜。看到阳光在东方出现时,她怎还能睡得着?于是,连忙起身。 这妞养成了每天晨练的习惯。 只见她穿着一套紧身的运动衫,玲珑剔透、凹凸有致,将女性美到极致的完美曲线一览无余的暴露在空气中。 由于心中淤积了相当的恨意,今天早上,她踢出的每一脚又准又狠,好像眼前这个晃来荡去的大沙包就是文骏那个坏小子。 她每踢出一脚,便大骂一声“死太监!”好像非得要将他踢成一个太监才善罢甘休。 “嘿嘿,嫣然姐,早上好。” 正当她挥汗如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问候声。 段嫣然收腿立定,媚眼一瞥,只见文骏那牲口站在十米开外,习惯性的摸了摸笔挺的鼻梁,正笑眯眯望着她,一脸的人畜无害。 可能是连骂了几十句“死太监”的缘故,储存在心里的恨意已经不甚了了。当文骏这头挨千刀的牲口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段嫣然的心里反而没有了那么强烈的报复冲动。 一瞥之后,她又继续挥动着那双修长的大腿,将那只可怜的大沙包踢得“碰碰”作响。 文骏还是很惧怕段嫣然的。嘿嘿,跆拳道黑带四段,谁不怕谁是白痴! 所以,他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一旦发觉有风吹草动,就会以空前的速度不要命的滚蛋!观望了一会儿,发觉她完全没把自己这个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心理医生当成一根葱,贼胆顿时又恢复了原状! “嘿嘿,嫣然姐,一个人踢沙包多没趣呀。”这货吞了口唾沫,厚着脸皮,一步一步的走近段嫣然,脸上露出的笑容贱得跟怡春院的姑娘似的。 段嫣然没想到文骏这牲口还敢厚着脸皮跟自己搭讪。你丫的,狗胆也太肥了吧!姑奶奶我不找你的麻烦也就算了,你倒还主动送上门来? “淫…贼,你想干嘛?”她冷冷的骂道。 文骏笑得跟怡春院的姑娘似的,问道:“嘿嘿,嫣然姐,要不要我陪你练一练?” “什么?”段嫣然好像没听清楚一般,满脸疑惑的问道,“淫…贼,你再说一遍。” 文骏满是诚意的说道:“嘿嘿,嫣然姐,我来给你当一回人肉沙包,不知道怎么样?” 这货主动找虐,是有原因的。 有些事,躲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有些人,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与其躲躲闪闪诚惶诚恐,不如直面相对来个了断。 “你当我的人肉沙包?”段嫣然不由得一愣,继而冷哼一声道,“哼!此话当真?” 文骏笑着点头,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第十章惊愕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段嫣然心中不免困惑起来。这牲口神神秘秘的,昨天上午突然喷了老娘一身的鼻血,今天早上又主动找虐,是不是大脑有问题? 虽然心里疑虑重重,但看到文骏这货一脸找虐的模样,段嫣然的手脚就按耐不住,痒痒的直抽搐。 “既然这样,姐姐我就不客气了。”不知不觉间,这妞已经被文骏带进了沟里,在他面前自称起“姐姐”来了。 “来吧,嫣然姐。”文骏双手拍了拍,一副我早已准备就绪你尽管放手来攻的欠揍模样。 段嫣然心里暗怒,这货也太把自己当一盘菜了吧,不给你一点教训,还以为我跆拳道黑带四段的证书是拿钱买来的! 忽然,她纵身高高跃起。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文骏感觉一道模糊的影子快如闪电般的朝自己奔来,心中暗暗腹诽,这妞好没风度的,自己死乞白赖的主动做你的人肉沙包,你丫的,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往我身上使,咱们前世有仇吗? 文骏脸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了。他从那道身影上看到一种凌厉的杀气,不禁睁大了眼睛。哎,女人,就是容易当真! 心里不齿着这妞的同时,文骏的身躯也一点没有停顿。 今世的他虽然是一介文弱书生,但前世却是“武林盟主”的高足。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前世修炼的那些绝世武功没有跟随他一起穿越到这个时代,但一招一式都深深的残留在脑海中,当危险来临之际,就像过电影一般的,在他的眼前一一呈现。 他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透过薄薄的晨雾,预判着段嫣然的一双美腿将踹向自己的哪个部位。 嘿嘿,文骏心里得意一笑,连忙凝神静气双手交叉做格挡状,护在自己的头顶。他深知要是被这妞踏上一脚,脑袋不开花才怪呢。 迎着拂晓的晨光,那道模糊的身影转瞬即至。她修长的美腿像白刃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文骏的头顶铺天盖地的踏去。 “喝!” 只听到一声大喝,文骏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挨上了她势大力沉的一脚。只见他摇摇晃晃的“噔噔”的往后退却了五、六部,方才勉强站稳。虽然脸色惨白,模样狼狈,但却很好的卸掉了段嫣然来势汹汹的一脚。 “咦?”段嫣然惊讶的看着文骏这货,一脸的不可思议。 虽然刚才那一脚没有落空,但文骏的表现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的不济。要知道,这一脚,她可是使出了七成的力道,一般的普通人要是被她踏中,恐怕早已趴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嫣然姐,你这一脚是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呀?”望着有点懵了的绝世佳人,文骏惨白的脸上依旧弥漫着一丝笑容。 “哼!”段嫣然冷哼一声,骂道:“淫…贼,你害怕了吗?” “害怕?”文骏不由得赫然一笑,惨白的面容愈发的诡异。他点着头说道,“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我岂能在嫣然姐的面前食言呢?” 事已至此,文骏这货还不忘在口头上占她的便宜,一口一个“嫣然姐”的叫着。 “哼,死淫…贼,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未落,这妞双脚一蹬,姣美的身躯如离弦的飞箭,朝文骏飞扑而来。 我日!这妞越来越黑了,连“黑虎掏心”这一招也用上了?文骏暗自腹诽着,自己在她的心目中,难道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小淫…贼? 可是,昨晚的那一幕,真是个意外呀!文骏苦笑着想道,现在总算明白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电光火石间,段嫣然的一双纤手已经触摸到文骏那块山寨的阿迪达斯。要是被她的阴谋得逞,这货不但今天要袒…胸露背,他那颗小小的心脏恐怕也难以承受如此沉重的一击吧。 情急之中,前世修炼的轻功——“凭虚临空”,在他的眼前一一闪过,清晰了然,文骏不自觉的跟着亦步亦趋。 “凭虚临空”是高振天独创的一门高深的轻功步法,只传给了文骏和高清瑶两人。它讲究的是“化气为风,风助身行,凭虚而掠”。 由此可见,“凭虚临空”这门功法对体内真气是有要求的。真气越强,使用起来,越是得心应手,出神入化,到达“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之境界。 如今,文骏的“斩龙诀”已经修炼成功,虽然只是第一层的境界,但使用“凭虚临空”这等轻功,自然是没有问题。 文骏将丹田气海里的真气快速的灌注于脚上,双脚轻轻一蹬,身躯往后疾速的飘去。 纤手已经触摸到文骏的衣裳,段嫣然心里暗爽,仿佛看到了一只小色…狼掉进了虎穴里一般。你大爷的,看这回老娘我怎么收拾你! 纤细的手指猛地往前一探,再用力一抓,只听到“嘶”的一声响起,瞬间打破了宁静的的夏日清晨。 段嫣然一手拽着已经被她撕毁的阿迪达斯,一只手捂住小嘴,眼神充满了惊愕的神色,一张冰霜的俏脸再次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文骏俏立在对面相对安全的十米之远,双手交叉抱住胸膛,满脸的羞涩,那件山寨的阿迪达斯已经从他身上消失。 段嫣然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那个青葱少年,不由得从喉咙深处发出“哦”的一声惊叹。心里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道,这淫…贼的身躯看起来还是挺结实的,没有表面上那么柔弱嘛。 “嫣然姐,你好无耻哦。”文骏羞红着脸,满腹委屈的直想掉眼泪。我意外的掉了一块浴巾,你就要杀了我。如今,你故意撕了我的衣裳,我是不是要将你就地正法呢? 段嫣然的俏脸突然红一阵白一阵的,双眸像盈满湛蓝的湖水,迷离而深邃。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嗫诺着说道,声音如蜜蜂般嗡嗡。 这话刚一出口,段嫣然立即就想起了昨晚她和文骏的那场意外,两人之间的对白好像也是这样的,只是角色互换了罢了。 文骏贱贱的笑了,一丝戏谑挂在脸上。 “嫣然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扯平了?” “哼!算你走运。”段嫣然将那块被她撕为两截的阿迪达斯往地上一丢,飘然离去。留下一脸贱笑的文骏,傻看着那道曼妙的背影。 第十一章名牌 打了右转向灯之后,火红色的保时捷慢慢的靠边,然后停下。 文骏不禁纳闷,这儿离“嫣然女子医院”只有大约一千米的距离,段嫣然这妞怎么就突然把车停下来了呢? 正当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段嫣然独特的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车。” 呃,什么情况?我没准备在这里下车哦。带着难以置信的疑惑,文骏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贼溜溜的看向驾驶座位上的“冰山美人。” “嫣然姐,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文骏习惯性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扭转身躯对着段嫣然,露出一个很夸张的表情,很无知问道。 “冰山美人”面无表情的说道:“下车,我怕医院的同事误解我们。” “误解?有什么好误解的。”文骏愈加纳闷的问道,还带着点好奇猫的神色。 “冰山美人”哪有此等耐心跟这货解释其中的原因,直接在他柔弱的肩膀上推搡了一下,怒道:“文小骏,听到了吗?赶紧下车。” 我日,这妞简直就是个暴力狂嘛! 没办法,文骏只好悻悻然的下了车。 哎,人家可是富家小姐,撒泼、耍赖、蛮横、暴力……那是人家的权利!让你蹭吃蹭睡蹭坐的,已经是仁至义尽菩萨心肠了。 等到红色的保时捷消失了以后,文骏这才忙着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标有“阿玛尼”logo的花格子衬衫和西裤。 嘿嘿,这可是“冰山美人”送给自己的哦。文骏得意洋洋不要脸的想道,今天早上还真是赚翻了哈!不仅暂时消除了“冰山美人”对自己的误解,还赚到了这一身名贵的衣服。 晨练完毕,文骏捡起地上那件破烂不堪的阿迪达斯,胡乱的穿在身上,大摇大摆恬不知耻的坐在“冰山美人”的对面,“嚯嚯”的喝着牛奶,“喳喳”的啃着面包。 段嫣然蹙了蹙修剪一新的柳眉,好想将对面那货色暴打一顿,这小子有没有教养啊,连这种恶心的事也干得出来? 保姆刘姨都看不下去了,善意的问道:“小骏,你的衣服怎么啦?” “刘姨,早上晨练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文骏看了一眼“冰山美人”,怯怯的说道。 “怎么不去换一件?” “我没带衣服来,就这一件。”文骏摸了摸挺立的鼻梁,满脸绯红的答道。 段嫣然这才想起是自己撕烂了他的衣服,把他弄得如此狼狈的。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朝楼上走去。 不一会儿,段嫣然下楼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随手将塑料袋往文骏的面前一丢,段嫣然语气冰冷的说道:“算是赔你的衣服吧。” 文骏瞥了她一眼,心想既然是赔我的,那就却之不恭受之无愧了。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纸盒来。一看,纸盒上赫然印有“阿玛尼”的logo,这货顿时傻眼了。 虽然文骏买不起名贵的衣服,但不代表他孤陋寡闻。在华夏的一、二线城市里,世界知名品牌“阿玛尼”的广告随处可见,只要是有点追求的年轻人,又有几个人不熟悉? “嫣然姐,这是你准备送给男朋友的吧?送给我好像不太合适吧?”文君假意推辞着,脸上荡漾着比怡春院姑娘们还要灿烂的笑容。 这货蛮歹毒的,偷梁换柱,竟然把“赔”换成了“送”!细细品味,这其中的含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随你吧,爱要不要。”“冰山美人”一双美目朝他翻了翻,嘴角微微一抽,站起来说道,“你要是再婆婆妈妈的,就自己打的去上班了。” 文骏满腹委屈,自己又没说不要,只不过是脸皮太嫩不好意思罢了。你丫的,一个女孩家家的,你难道就不会学着温柔些,委婉的恳请我收下? 哎,“送”人家礼物都这么霸道,这就是有钱人的尿性么? “小骏,真的是你啊!”一道黄鹂般的声音打断了文骏的遐想,紧接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入,胳膊被两条雪白的藕臂紧紧缠住。 一袭淡红色的薄纱丝裙,纤腰如蛇,摇曳如柳,浑身散发着丰满成熟的气息,倾国倾城的美貌,高翘的鼻梁,美丽的容貌,黝黑晶亮的长发,尖尖翘翘的下巴,雪白无暇的娇嫩肌肤,散发着明艳动人的气质,把她美好的身材展现无余,真是令人着迷的尤物啊! “岚姐,是你啊。”文骏往四周看了看,晃了晃那条被缠在怀里的胳膊,意犹未尽的吞了口唾沫,红着脸说道,“岚姐,你好漂亮哦。” “咯咯……小东西,嘴巴就是甜。”宋岚笑得跟朵桃花似的,一双妙目在身旁的男孩身上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笑着问道,“小骏,告诉姐,你这身名牌谁送的?” “我……我买的。”想起“冰山美人”那张冰霜一般得俏脸,文骏哪敢实话实说? “切,谁信啊?”宋岚不以为然的啐道,“老实告诉姐,是不是女朋友送你的?” 这话不仅宋岚不相信,就是文骏自己都不相信,他一个刚刚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清纯小青年,哪来的钱买这等名贵的衣服? “嗯。”文骏只好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没办法,总得找个理由吧。而且,这个理由听起来还比较靠谱。 就像某些人,一夜暴富之后,周围的人们甚至包括亲朋好友,都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如果他说不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等着他的将会是不胜其烦的流言蜚语。 “咯咯……真的?”宋岚的俏脸明显一愣,接着娇笑道,“臭小子,看不出来,动作还挺利索的。你女朋友有没有姐姐这么漂亮?” 说完后,那双柔情似水的妙目朝文骏眨了眨。 文骏这货就是个熟…女控,哪经得起她如此这般的魅惑?仿佛突然遭遇到电流的攻击,他的身躯猛地一阵抽搐,然后石化一般的呆若木鸡。 至此,这货已经三魂飘飘,七魄荡荡,哪还找得着北? “咯咯……”看着文骏失魂落魄的模样,宋岚脸上荡漾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双手紧拽着他的胳膊,心情愉悦的往医院走去。 走进医院的大厅,宋岚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文骏的胳膊,转身时还不忘朝他抛去一个媚死人的眼神。 我日,这女人也太会勾…引男人了!文骏深呼了一口气,好让紊乱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 第十二章Q聊 “哇,小骏,你这身‘阿玛尼’谁送的?好帅气哦。” “小骏骏,今晚跟姐姐约会吧。” “骏骏,你今天帅呆了,让姐姐亲一个,你逃什么,咯咯……” …… 一群如狼似虎的美女蜂拥而至,文骏羞羞的扬着一张英俊的笑脸,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桃花般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讪讪的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著淡淡桃红色的嘴唇,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温柔…… 等美女们意犹未尽的散去后,文骏这才苦笑着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换上一身洁白的医生服装,打开医院为他配备的手提电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刚刚登上qq,就传来两道咳嗽声,电脑的右下角有个喇叭状的标志一闪一闪的。 文骏狂喜,心想终于有人加我了。 这个qq是他一个月前申请的,网名叫“嫣然心理咨询师”,是为了方便患有心理疾病的人咨询用的。 心理疾病与其它的疾病有很大的不同,它主要表现在患者的性格错乱、情感紊乱、精神分裂等方面。它的起因很多,譬如超负荷的工作压力、感情与家庭的变故、对网络的依赖心理、生活贫困…… 这些起因都带有很强的私…密性,一般不会轻易说出来。除非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或者是自己信赖的人,否则,心理疾病的患者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隐…私透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特别是陌生人。 但网络不一样。聊天的两个人各自守在电脑的另一端,不需要见面,尴尬、紧张、担心……都不复存在。如果觉得对方值得信赖,那就进一步深入了解、沟通,否则拉黑、闪人。 多轻松、快捷的事呀! 可是,至今“嫣然心理咨询师”还没有一个好友。 文骏喜不自禁的点了下“消息验证”,再点“同意”、“确定”后,“嫣然心理咨询师”的第一位好友便开天辟地的诞生了! “风中的花蕊”,嘿嘿,名字不错。如果qq上的头像是她本人的话,确实是一位迷人的美妇。 文骏见她在线,率先向她发起了聊天。 嫣然心理咨询师:你好,美女。 过了一会儿,“唧唧”声响起。 “风中的花蕊”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 文骏是学心理学的,明白患有心理疾病的人,都很谨慎,对陌生人抱有一种警觉的心理。所以,这种事只能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若是操之过急,反而将对方吓跑。 嫣然心理咨询师:我是一位心理咨询师,很高兴认识你。 风中的花蕊:你能先自我介绍一下么? 文骏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心想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谨慎啊,大概是想要看一看我够不够格吧? 嫣然心理咨询师:我叫文骏,是苏城“嫣然女子医院”的医生,京城医科大学毕业。 风中的花蕊:京城医科大学?可是名牌大学哦。 文骏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意,鼠标点击几下,向她发出一个害羞的表情。 风中的花蕊:还害羞呢,文医生,你多大了? 嫣然心理咨询师:22 风中的花蕊:小屁孩呢,你会看病吗?(后面是一个偷笑的表情。) 嫣然心理咨询师:美女,貌似看病与年龄没有必然的联系吧。 风中的花蕊:你还别不服气,我问你,在你们医院里,找那些白胡子老爷看病的人肯定要多一些吧? 嫣然心理咨询师:美女,你说的那种现象别的科室可能有,心理咨询不存在这种情况。 风中的花蕊:why? 嫣然心理咨询师:心理咨询是近年来新兴的一门全新的学科,怎么会有白胡子老爷呢? 风中的花蕊:哦,也是啊。冒昧的问一句,经你治疗好的,有多少个病人? 文骏好生尴尬,怎么说呢?实话实说,很有可能丢掉这位潜在的病人;弄虚作假,又不是他的风格。 嫣然心理咨询师:跟你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接待过一位病人。 风中的花蕊:(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什么? 嫣然心理咨询师:刚才跟你说过,我今年22岁,6月份才从学校里毕业,上班一个月还不到。况且,心理咨询与干预科也是因我才设立的。 风中的花蕊:你小子,怎么这么老实呢?不会编几句好听的话哄哄姐? 嫣然心理咨询师:所谓“医者仁心”,没有诚心哪有仁心?没有仁心怎能看好病呢? 风中的花蕊:呵呵,看不出来哈,你小子还真心的为病人着想,姐姐我确实有点小感动。 嫣然心理咨询师:姐,你感动啥呢? 风中的花蕊:姐现在对你有点兴趣了,想知道你是不是很帅? 嫣然心理咨询师:嘿嘿……姐,你不是想找我咨询心理的,而是相亲的吧? 风中的花蕊:滚犊子!跟相亲挨不上边。说,你究竟帅不帅? 嫣然心理咨询师:姐,知道宋玉、潘安吗? 风中的花蕊:你考姐呢?“颜如宋玉,貌比潘安”,这句话谁不知道啊! 嫣然心理咨询师:嘿嘿,姐姐还是个才女啊! 风中的花蕊:臭小子,别转移话题,快说。 文骏想了想,既然这与业务没什么关系,开开玩笑又何妨呢?况且,自己也是昧着良心在说话,只是稍微夸大了一点点而已。 嫣然心理咨询师:姐,本人比宋玉、潘安还要帅那么一点点。 风中的花蕊:真的?不骗姐? 嫣然心理咨询师:骗姐能有什么好处? 风中的花蕊:好,我今晚就带着妹妹过来找你。 文骏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我晕!美女,你来就来吧,非得挑晚上,还带着妹妹!是不是想玩双飞呀? 告诉你,姐,我还是纯情小初男,你可千万别把我带坏哦。 嫣然心理咨询师:姐,你几个意思呀? 风中的花蕊:(一个白眼的表情),小屁孩,你可别多想,是我妹想咨询心理医生的。 你妹的!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 嫣然心理咨询师:这样啊,姐也不早说,害我瞎捉摸了半天。 风中的花蕊:咯咯…… 文骏仿佛看到了一对丰满在眼前颤啊抖啊的,心想这女人还真风情无限啊。 嫣然心理咨询师:嘿嘿,姐,快点来吧,我有些急不可耐了。 风中的花蕊:急什么?猴急么?(坏坏的表情。) 嫣然心理咨询师:还不急啊,我宝贵的第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风中的花蕊:(一个色…色的表情),你等着,看姐怎么收拾你! 第十三章警姐 哈哈……文骏开心得不得了。 得到患者的初步信任,这是确立医患关系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若是得不到患者的信任,他(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隐…私暴露给一个陌生人?不仅浪费时间,而且还很无知、愚昧! 为了庆祝这个小惊喜,文骏点开了“酷狗”,鼠标连续点击了几下后,标准的“周氏”国语声便急速的传来。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快使用双截棍,哼……”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文骏回过头去,首先映入他眼球的是“冰山美人”扬着的那张冰霜似的俏脸,以及眼神里盈满了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还有她气得瑟瑟抖动的姣美的身躯…… 在“冰山美人”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美女。穿着一套警服套裙,一弯s形的迷人身材,两条柳叶弯眉,笔直秀丽的鼻子,鼻翼仿佛在微微煽动,秀挺的鼻子下面,是樱桃小口,轮廓分明的嘴唇丰满红润,仿佛成熟随时可以采摘的樱桃,谁见了都有一种想亲吻的欲…望,雪白的脖子下是一片高耸的雪域高原…… 文骏的小心脏猛地一跳,直接奔嗓子眼而去。他在心里痛苦的想道,完了,我这回彻底完了。御…姐啊,还是穿警服的御…姐! 段嫣然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文骏面前,好像要吞了他似的,厉声的呵斥道:“文小骏,我看你是不想在医院里干了吧?” 他连忙提臀挺胸,小心翼翼的答道:“不是啊,嫣然姐,我很喜欢医院的。” “喜欢?”段嫣然愤怒的骂道,“上班听音乐,你干脆回家听得了。” 文骏习惯性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讪的笑道:“回家?还没到下班时间呢,嫣然姐,这样影响不好吧?” 我晕!你大爷的,装傻充愣的死淫…贼,你真以为我是叫你回家听音乐啊?“文小骏,要是再看见你摸鼻子,我剁了你的手指!” 我日!这妞难道是吃河水长大的,管得也太宽了吧?我摸鼻子也碍着你了? 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昨晚的那一幕,要不是自己突然将伸手去摸鼻子,那块遮羞的浴巾也不会从胯…间滑落。难道她还记挂着那件事? 文骏不由自主的又摸了摸鼻梁,一脸委屈的说道:“嫣然姐,这是习惯,改不了。” “你……”段嫣然简直要被文骏这淫…贼气晕了。你大爷的,虽然你有这有那的不…良习惯,但在老娘我面前,你好歹也节制一下呀。 “扑哧!”一声轻笑,穿着警服套裙的美女娇笑着款款而入,香气扑鼻而来! 好浓的香水味!文骏暗暗的皱了皱剑眉。心道,难道法国香水已经沦为一张毛爷爷能买好几公斤的货色? “嫣然,这就是你要介绍给我的医生?”警服套裙笑着问道,脸上灿烂的笑容跟“冰山美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同样都是美女,给人的感觉,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晓蕾,我还是另外给你找一个吧。”段嫣然很不自然的说道。哎,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她为自己医院有这样低素质的医生而感到羞愧。 “咯咯……别,别呀。”警服套裙娇笑着阻止道,“嫣然,我觉得他挺好的,就他吧。” 嗯,什么意思?这位警服套裙是来找自己看病的?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不禁往她“s”形的身材望去。 姿容秀丽,一笑两个酒窝,娇艳妩媚,樱唇香舌,说话娇声细语,悦耳动听,皮肤光滑细嫩……丰韵的白腿,衬托着她浑圆的丰…臀,柳眉下一双眼睛水汪汪含情脉脉,时时泛出勾魂慑魄的秋波。 这哪是有病之人?文骏暗想,难道是她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水味在作祟? “文小骏,你的眼睛往哪儿看呢?段嫣然恨铁不成钢似的,揪着他的耳朵骂道。 文骏委屈的叫道:“痛啊,嫣然姐。” “冰山美人”放开那只大耳朵,青葱玉指点着他的额头,娇呵道,“文小骏,拜托你在业务上多用点心。这位警官是我的闺蜜,她找你问点事情。” 文骏一脸讨好的贱笑,“好的,嫣然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的闺蜜也就是我的闺蜜,保证让晓蕾姐满意。” 我晕,这小子满嘴跑火车,我什么时候成你闺蜜了?周晓蕾笑呵呵的想道,这小子一口一个“嫣然姐”,段嫣然跟他的关系应该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吧? “嫣然,你有事先去忙吧,完了我再去找你。” “嗯,那就先这样了。”段嫣然又瞪了文骏一眼之后,才姗姗离去。 文骏将房门关好,指着办公桌对面的一张椅子说道:“晓蕾姐,你请坐。” 感觉一股浓郁的香风从身旁吹过,还没等文骏看清楚,周晓蕾一阵风似的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娇笑着说道:“小骏医生,你好可爱哦。” 听到美女如此夸赞的话,文骏不知道自己应该是笑,还是哭。 将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分开,做了个“八”字形,紧挨着下巴的下方,文骏超萌的问道:“晓蕾姐,我难道仅仅是可爱么?” “咯咯……小骏,你想笑死我啊。”周晓蕾笑得花枝乱颤,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 我日!文骏好想说,晓蕾姐,哪是我想笑死你,是你想媚死我呢! 想起“冰山美人”临走时那道凌厉的目光,文骏急忙收起了逗比之心,“咕噜”一声,将满嘴的唾沫都吞进肚里。正襟危坐后问道:“晓蕾姐,你找我有事?” 这时,周晓蕾也收敛起脸上的那份笑容,一丝淡淡的忧郁弥漫其间。她幽幽的问道:“听嫣然说,你是位心理咨询医生?” 文君点点头,说道:“嗯,是的。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缓了一会儿,她红着脸说道:“我有位朋友,年纪快30了,很想找个男人结婚,可是她身体有隐疾,怕遭人嫌弃,你说怎么办?” 听到她的述说,文骏的脸上泛起些许的笑容。他看着面前的美女,生出一丝戏谑之心。于是,单刀直入的说道:“晓蕾姐,你说的这个朋友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吧?” 第十四章暗疾 “啊?”周晓蕾的小嘴张得可以同时塞进去两根大香蕉!一张俏脸因为羞涩涨得绯红,简直可以滴出血水来。 她羞红着脸,矢口否认道:“小骏,不……不是我,真不是……是我。” 文骏吓唬道:“晓蕾姐,病患之间的相互信任是很重要的,如果你对医生隐瞒了实情,那么,心理干预和治疗的效果会大打折扣的。” “我……我……”周晓蕾咬着薄薄的下嘴唇,低着头嗫诺着,一副想承认又怕羞愧的俏模样,看得文骏心潮起伏,恨不能抱着面前的制服御…姐狠狠的咬上一口。 “晓蕾姐,抬起头来,眼睛看着我。” 如同听到皇帝的圣旨一般,周晓蕾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望向对面的文骏。 这个男孩的眼睛,如同天空一般的清澈,又像大海一般深沉,清澈中带着一抹黑色,好像夜空中的星星,散发出一缕神秘的的光环。 此刻,周晓蕾的心里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一个声音反复的告诉她,眼前这个有着一对迷人的桃花眼、看似一脸真诚的男孩正是自己值得信赖的人一定要相信他,相信他…… 另一个声音不断的反驳着,你跟他今天才认识,你了解他的人品吗?难道就不怕他将你的隐…私在网上公开么?小心啊,千万要小心…… 文骏也不着急,瞪着一对迷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与她的妙目对视着,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世界一般。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对峙了大约十来分钟,看到周晓蕾的目光慢慢的暗淡下去,文骏知道已经到了一举击破她心魔壁障的时候。 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面,人也一样,就像是“性”有着“善”与“恶”的区别,而这个“恶”的根源,造就了个人的心魔。 一般情况下,人们选择的是“善”的行为。但当人们遇到困难挫折时,心魔就更容易趁虚而入,因此,意志不够坚定的人,容易在关键的时候迷失。 他的嘴角微微往上一翘,露出一丝真诚的笑容,说道:“晓蕾姐,我不仅知道你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你自己,还知道你说的暗疾是什么。” “啊!真的?你知道我的暗疾?” 很显然,周晓蕾已经默认了她嘴里的那个朋友就是她自己,但她依旧不相信文骏会知道她的暗疾。 周晓蕾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期待的等着文骏继续往下说去。不可否认,她的好奇心已经被文骏勾起。 “晓蕾姐,你身上有狐臭吧?”文骏似笑非笑的说道。 “啊!”周晓蕾呆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过了大约三十秒钟的样子,周晓蕾这才回过神来,娇羞着问道:“好小骏,你是怎么知道的?” 文骏一语点破道:“嘿嘿,姐姐一身浓郁的香水味,就是为了遮盖狐臭的。” “原来你是从这里识破的。”周晓蕾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多年隐藏在心里的秘密被文骏道破后,她并没有多大的惊恐,反而感觉到一个巨大的包袱突然间被卸掉,一身的轻松! 自从青春期开始,狐臭就一直伴随她,慢慢的越来越浓。直到有一天,一往情深的男友再也不堪它的折磨扬长而去。 这些年来,她到处求医,几乎走遍所有大的医院,却收效甚微。为了掩盖住身上那股浓烈的狐臭味,她想到了香水。 可是,香水洒少了,掩盖不住身上的狐臭味;多了吧,香水本身的浓郁味,也让周围的人群对她敬而远之。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她这是在到处卖弄春…情! 在委屈、彷徨、等待、期盼……中,周晓蕾浪费了少女无数个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她的身旁不乏追求者,但那股周身十米远都能闻得到的浓郁的香水味让他们望而却步。 俗话说“闻香识女人”。一具妖娆姣美的身躯,再散发出或幽或清或淡的香味,沁人心扉,勾人魂魄,又有哪个男人能抗拒这份诱…惑呢? 但凡事皆有度,过犹不及哦。 怡红院、倚翠楼之流的姑娘们漂亮吧?她们个个打扮得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十里飘香,但有几个好男人会娶她们做老婆? 周晓蕾幽幽的说道:“小骏,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姐姐的烦恼,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指望文骏能带给她什么好办法,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压抑得太久的心情,寻找一点心灵的慰藉罢了。 毕竟,走访了那么多的大医院,服用了成百上千的偏方,也没能治好的暗疾,他一个心理咨询医生,能有什么好办法? 文骏的嘴角往上一扯,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的笑容,他诡异的笑道:“晓蕾姐,想不想治好你身上的暗疾?” 周晓蕾愣住了,表情定格在“我是不是听错了”的惊讶中。 等她从惊讶中恢复过来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翻了翻,啐道:“小骏,你不是在调侃姐吧?” 文骏淡然一笑,说道:“晓蕾姐,你看我像是你说的那种人吗?” “真的?” 文骏笑而不语,轻轻的点点头。 “不是骗姐的?” 文骏微笑着,竖起右手的食指,在她的眼前摇晃着,轻轻的说道:“no,no。” “太好了,小骏!”周晓蕾激动的站起来,隔着办公桌,双手抱着文骏的脑袋,只听到“波”的一声,她娇艳的香唇重重的亲在了他英俊的脸庞上。 “晓蕾姐,你……你流…氓!”文骏怒目而视,委屈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他闷闷不乐的说道,“我的初吻啊,就这样没了?” “咯咯……”周晓蕾娇笑着,姣美的身躯一抖一颤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柔情,捉着他的下巴匪气十足的说道:“小骏,不就是个初吻嘛,等你把姐的狐臭治好了,姐允许你在我的身上也耍一回流…氓,这总行了吧?” 看着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尤物,文骏面有难色的咽了口唾沫,羞涩的说道:“晓蕾姐,你说的是真的?” “咯咯……当然了。”周晓蕾逗弄着眼前这个纯情大男孩,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惬意。 第十五章准备 “晓蕾姐,能不能先付点利息?”文骏羞羞的问道,脸上荡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利息?什么啊?”周晓蕾笑得春意盎然,堪比桃花一般的香艳。 “譬如吻一吻,或者摸一摸什么的。”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俊脸红得比夏天傍晚的晚霞还要灿烂。遇到周晓蕾这样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制服御…姐,他哪里还能保持住一颗少年的平常心? “咯咯……小坏蛋,做梦吧你。”周晓蕾的姣躯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小骏,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把姐这狐臭治好吧,否则,到时看姐怎么收拾你。” 我靠!你还能怎么收拾我?大不了让你老马吃一回嫩草,老子失…身于你这个女流…氓呗! “晓蕾姐,你就放心吧,保证药到病除,今晚你就可以不用往身上洒香水了。”文骏满脸淡定的说道。 哼!这点小问题,还能难倒我?文骏心里“嘎嘎”一笑。前世,他的师娘可是“武林群芳谱”排行榜首,有着“杏林西施”之称的李茹雪,不仅武功卓绝,医术也是首屈一指的! 周晓蕾乐滋滋的说道:“这么有自信?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文骏越是这么说,她的心里越是欢喜的不得了。能够把她的狐臭医治好,就算是让这个大男孩耍一回流……氓,又能怎么样? 嘿嘿,小屁孩一个,还能干出多大的流…氓事? 文骏摇着头说道:“晓蕾姐,别急,我还要为此做一些准备呢。” 周晓蕾的心一沉,心想这小子不是在拿我开心吧?急切的问道:“哦,还要做哪些准备?” “我要准备些黄鳝血、生蚌壳、食醋、高度酒,等着备用。” “这好办,我们马上到菜市场去买。”周晓蕾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她最怕文俊提出要千年雪莲、万年野参之类的怪物做药引子。 “嗯,走吧,晓蕾姐。” 文骏将那块洁白的工作服一脱,露出一套帅气逼人的“阿玛尼”,看得周晓蕾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不禁迷离起来。 “走啊,晓蕾姐。”看着一脸花痴的周晓蕾,文骏拽着她的一只纤手催促道。 周晓蕾绯红着脸答道:“哦,走啊。” 她也搞不懂,自己怎么就突然脸红了。 周晓蕾开着她的那辆橘红色的玛莎拉蒂跑车飞速的朝苏城最大的菜市场驶去。 “晓蕾姐,没想到你是个富姐啊。”文骏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右手抓着胸前的那根安全带上下滑动着,戏谑着说道,“如此看来,我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你的治疗费了。” 周晓蕾斜着眼,笑着骂道:“坏小子,你想敲姐的竹竿么?” 文骏趣笑道:“嘿嘿,这叫劫富济贫。” 周晓蕾嗤之以鼻的说道:“切,看看你,全身上下都是‘阿玛尼’,我看你是贫嘴吧?” 文骏无言以对,心里暗暗的骂道着“冰山美人”,这妞还真是害人不浅啊,什么时候送自己“阿玛尼”不行,紧赶慢赶,偏偏赶上今天! “那也不能跟晓蕾姐相提并论呀。”文骏歪着理说道,“姐这部玛莎拉蒂,少说也值一千万吧?” “咯咯咯……”周晓蕾又在文骏面前肆无忌惮的娇笑起来,昂贵的玛莎拉蒂跑车似乎也挡不住她的无限风情,跟着轻微的上下颤抖。 “小骏骏,只要你把姐的狐臭医治好,你想要什么,姐都会考虑的。”这妞抛出了一个令他兽血沸腾的诱…饵。 “真的?”文骏的俊脸笑得跟一朵狗尾巴花似的,“希望晓蕾姐能记住刚才的允诺哦。” 不一会儿功夫,苏城最大的菜市场到了。 周晓蕾将车停好,带着文骏往里面走去。 现在正值夏季,正是黄鳝、生蚌壳这类的水生动物大量上市的季节,文骏没费多大周折便挑选好上述东西,又到副食店买了一瓶食醋和二锅头。 一切准备妥当,坐在驾驶位上的周晓蕾看了看手腕上的浪琴表,说道:“小骏,现在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姐请你吃顿便饭吧。” 文骏拧着眉头想了想,回去也是到医院的食堂吃工作餐,想到“冰山美人”那张冰霜似的俏脸,他的心不禁一沉。 于是,他点点头答道:“行啊,随便吃点,下午还要给你治病呢。” 考虑到下午还要治病,周晓蕾带着文骏吃了一顿高档的自助餐。 一小时后,两人出了自助餐厅。 周晓蕾将玛莎拉蒂的马达“哒哒”的发动起来,双手握着方向盘问道:“小骏,现在是不是回医院?” 文骏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晓蕾姐,找一家药店停下来,我忽略了一样东西。” 周晓蕾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翻了翻,但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思,慢慢的开着车,寻找着街道两旁的药店。 很快,玛莎拉蒂在一家叫“康馨药店”的门口停下。 文骏快速的下了车,径直往里面走去。几分钟之后,那厮拿着一沓厚厚的棉纱口罩走了出来,钻进了车里。 周晓蕾不解的问道:“小骏,你买那么多的口罩干嘛?” 文骏笑讥讽道:“晓蕾姐的狐臭厉害着呢,我得先做好准备呀。” “呸!坏小子,姐难道就那么可怕么?”虽然心里面明白他的话说得没错,但周晓蕾依然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的,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他翻了又翻,无力的嗔道。 文骏肚子里坏笑着,脸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晓蕾姐,你身上的狐臭,是属于那种最烈性的,叫着‘银狐骚’,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呀。” 周晓蕾听了,俏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她羞羞的低声问道:“小骏,什么叫‘银狐骚’啊?”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晓蕾姐,还是别说了吧。” 哪知周晓蕾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内心的好奇突然被文骏勾了起来,脸上露出一股“朝闻道,夕可死”的大无畏精神。 她一只手扯着文骏的耳朵,趾高气扬的嗔道:“不行,我非知道不可。” 文骏满脸委屈的说道:“晓蕾姐,这是你逼着我说的,可不能怪我哦。” 第十六章想歪 周晓蕾没好气的嗔道:“快说,没见你这么啰里吧嗦的。”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红着脸说道:“据说,银狐在发……情的时候,分泌出一种特殊气味的物质,引…诱公狐前来配…种,这种气味就叫‘银狐骚’。” “胡说八道的,你……你小子是不是皮……皮痒痒啊?”周晓蕾窘的掐着他的腰间恨恨的骂道,恨不得找条地缝当场钻进去。 我晕,这小子还真敢说啊!虽然是老娘要你说的,你难道非得要说得这么直白,就不会委婉一点么?按你这么说,从老娘身上散发出来的“银狐骚”,也是在引…诱男人吗?周晓蕾羞羞的想道,我呸!男人只要一闻到这种气味,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哪个还敢来配……配…种? “晓蕾姐,痛,痛……”文骏委屈的差点想哭,心里暗自腹诽着,女人都是两面三刀口是心非的动物,明明是你非逼着我说不可,现在又跟一副受害人的模样,“我说过不说的吧,你偏偏要我说,现在……” “你还说!”掐在他腰间的“螃蟹爪”再度用力,周晓蕾涨红着脸,羞得几乎无地自容,似乎只要轻轻一掐,娇艳的脸蛋就可以滴出血水来。 “晓蕾姐,我闭嘴还不行吗?你可不可以也把这只手松开?真的好痛哦。”文骏委屈的哀求着,只差没给她下跪了。 “死相!看你以后还敢乱说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文骏翻了翻,周晓蕾红着脸嗔骂道,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傻模样,这才不疾不徐的松开了附着在他身上的那只“凤爪”。 文骏龇一边揉着被她掐得有些发青的腰肌,一边龇牙咧嘴的说道:“晓蕾姐,找个安静的地方,我给你动手术吧。” 周晓蕾有些意外的问道:“小骏,还要动手术?” “是啊,怎么啦?”文骏诡异的一笑,戏谑道,“你以为我是茅山道士,贴张字符,再往那儿喷一口水就行了啊?” 周晓蕾讪讪一笑,而后又是满脸犹豫的问道:“小骏,动手术难道不要去医院吗?” “晓蕾姐,这只是个小手术,不必去医院。”文骏摸着挺直的鼻梁,“嘿嘿”的讪笑着说道,“动手术之前,你得先洗个澡,换身宽松一点的衣服。” 周晓蕾脸上的红晕再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翻了又翻,嗔道:“小骏骏,怎么还要洗澡啊,你可别往歪的地方想哦。” “晓蕾姐,是你想歪了吧。”文骏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医生耶,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手术效果不理想,一切后果自负。” 周晓蕾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后咬着牙跟,红着脸说道:“那行吧,就去我那儿,我一个人住,没人打搅。” 文骏冲她很自然的一笑,说道:“好,我们走吧。” 一踩油门,橘红色的玛莎拉蒂跑车箭一般的往前飞去。 没过多久,玛莎拉蒂驶入“江岸别墅群”,停在了一栋别墅院落里。 碧树绿草,水池荷莲,令人心旷神怡。 走进别墅里面,文骏这个土鳖像是傻眼了一般,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几乎都睁不开来。 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晶莹剔透的水晶灯,焕发出明亮璀璨美轮美奂的色彩;大厅的正中央,一块巨大的液晶电视镶嵌在墙壁上;嫩白柔和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静静的横卧在酷炫时尚灵动光泽的玻璃茶几前……这种装修风格给人的感觉就是华而不奢,艳而不妖。 他傻傻的问道:“晓蕾姐,你一个小小的警察,哪来这么豪华的别墅?” “咯咯……傻不拉几的。”周晓蕾水汪汪的大眼睛如丝一般的看了他一眼,娇嗔道,“小骏骏,你是不是廉政公署的?” “我只是好奇,晓蕾姐,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文骏尴尬的笑道。 “不管你了,我先去洗澡了。”周晓蕾朝他摆摆手,赤…裸着可爱的脚丫子,沿着旋转的楼梯往上走去。 文骏面带一丝坏笑,吩咐道:“晓蕾姐,慢慢洗,要洗得白白嫩嫩的,把身上的香水味都洗掉,等一会儿我给你针灸。” 周晓蕾站在楼梯上,抛给他几个妩媚的白眼后,羞羞的跑开了。 文骏提着分别装有黄鳝、生蚌壳、食醋、二锅头的食品袋走进了厨房。 文骏在橱柜里找出一把小尖刀,把黄鳝宰杀了,将鲜血滴进准备好的玻璃杯里,打开二锅头的瓶盖,往玻璃杯里面倒进去些许刺鼻的白酒,然后拿起玻璃杯慢慢的摇晃,直到鲜血和白酒完全的混匀。 将买来的两个生蚌壳外表洗净后放进脸盆里,装了少量的清水,再滴进去几个食醋。 做完这些,文骏伸了个懒腰,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抓着个脸盆,走出来厨房,直接往楼上走去。 也不知道哪个房间是周晓蕾的闺房,文骏一对贼溜溜的眼睛在楼道上扫了一圈,看到一扇房门虚掩着,便走过去往里瞧了瞧,然后走了进去。 侧耳倾听,洗漱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文骏断定这就是她的闺房了。于是,他将手里的玻璃杯和脸盆都放在靠窗台的一张写字桌上。 跟楼下的客厅不同,周晓蕾的闺房设计成纯一色的暖色调,看上去温馨、典雅。特别是那一张超大的席梦思,显得很是舒适,文骏马上有了一种想躺在上面的冲动。 反正是等人,站着是等,坐着是等,躺着也是等。能坐着谁愿意站着?能躺着谁愿意坐着?那不是有病么? 文骏一个鱼跃龙门,扑在了柔软、舒适的席梦思上,抱着那床薄薄的空调被,想象自己抱着的是周晓蕾那具妖娆丰腴的姣躯。 “啊…嚏,啊…嚏……”虽然从被子里散发出一股呛鼻的香水味,文骏忍不住连打起了好几个喷嚏,但他仍然死死的抱着那床被子不放,甘心情愿的沉溺其间。 突然,一阵“滴滴……”的声音响起。 文骏抬头一看,原来是写字台上一个精美的闹钟发出来的,下午二点半! 第十七章手术 “吱嘎!”一声响起,洗漱间的门被拉开了。还没等文骏明白过来,一具白嫩嫩娇滴滴的身躯就出现在他的跟前。 周晓蕾急匆匆的从里面冲了出来,湿漉漉的秀发上,水珠尤自顺着脖颈往下流淌;一条舒适短小的浴巾紧裹着羊脂般的姣躯,遮得了上边的丰满却露出了下面的圆润;胜雪的俏脸堪称牛奶般丝滑娇嫩,挂着颗颗珍珠似的水珠,泛起迷人的光泽…… 文骏的眼珠子睁得比牛的还大,直直的、愣愣的、呆呆的,连呼吸也似乎暂停了!地球仿佛停止了运转,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啊!小骏?你怎么进……进来的?”周晓蕾万万没想到,这会儿文骏这牲口会躺在她的绣床上,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眼睁睁的盯着她敏感的部位。 她不禁将浴巾往上拉了拉。可是遮住了上面的丰满,腿部又传来一股凉飕飕的感觉,总有些顾此失彼的狼狈。 “我看见房门没关,就进来了。”文骏讪笑着解释道,“晓蕾姐,因为等一会儿要给你动手术,恐怕时间会拖得很长,所以我想先休息一下下。” 人家是为了给你动手术,才睡在你的绣床上,这理由够充分吧? 原本,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包藏着一丝愠怒,自己还是一个待字闺中云英未嫁的黄花闺女,怎能让你这牲口胡乱的糟…蹋我的绣床呢? 但听到文骏的解释后,周晓蕾不得不亲自把那丝愠怒一口水给浇灭了。谁让自己有求于他呢? “哦,那你睡吧,好好的睡。”周晓蕾立即笑容满面的说道,“都两点半了,我得打个电话到单位请个假。” 感情她是听到了闹钟响,急匆匆的从洗漱间里跑出来打电话请假的。文骏俊脸上露出点点坏坏的笑容,若非如此,自己又怎能如此幸运的一饱眼福呢? 等周晓蕾挂了电话,文骏问道:“晓蕾姐,我要不要向嫣然姐请个假呢?” “小骏骏,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乖巧了呢?”周晓蕾伸出纤手,在他英俊的脸蛋上掐了一把,戏谑道,“不要怕她,有事我给你顶着。” “那好吧,我听晓蕾姐的。”文骏也没多想,反正晓蕾姐是“冰山美人”的闺蜜,也就是我的闺蜜,既然是闺蜜,怕她个球啊! “小骏,你再睡一会儿,我进去换一下衣服。” “别啊,晓蕾姐,你这身衣服堪堪合适。”文骏大惊,我还没有过足眼瘾呢!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羞涩中带着一点点疑惑的看向文骏,周晓蕾咬着薄薄的嘴唇,满脸绯红的问道:“这……这是不是太短了?” “短什么呀,正合适。”文骏笑脸中带着一抹诡异,“晓蕾姐,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那好吧。”周晓蕾的俏脸羞得滴血,“现在可以开始手术了吗?” 文骏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拉着她的玉手说道:“好啊,晓蕾姐,你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我来给你做针灸治疗。” 周晓蕾含羞带臊的顺从了文骏的话,乖乖的躺在自己的绣床上,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躁动着,像是初次等待皇帝临…幸的宫女。 文骏将她的手臂提起,露出光溜溜的腋窝来。 嘿嘿,这妞还知道先把这里的毛毛处理掉了,真是个兰心蕙质的女人! 俗话说,男人鼻毛,女人腋毛,那是要经常修剪的,不然就显得邋遢。更何况,像周晓蕾这等狐臭严重的女人,大概每天都要修剪一次腋毛吧? 文骏往她的腋窝凑了凑,只见密密麻麻的毛孔无处不在,这牲口的脑海突然冒出一个很猥琐的问题,要是这毛毛没有处理过,不知将是怎么的一番“芳草萋萋”呢? “小骏,你干……干嘛呢?”看到文骏低头细看的模样,周晓蕾羞赫的问道。 “晓蕾姐,你腋窝的毛毛应该很多的吧。”文骏坏笑着问道。 “小坏蛋,你问这个干嘛?”周晓蕾臊得差点又想伸手去掐他的腰间。这牲口好讨厌哦,老是问些羞于出口的问题。 “晓蕾姐,这次手术花费的时间可能要很长哦。”文骏摇着头感叹道,“你腋窝处的每个毛孔都要扎一针。” 她妩媚的朝文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骂道:“那你还啰嗦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文骏的手里多了一根泛着闪闪金光的金针,若是内功修炼到一定程度,目力能及者,可以清晰的看到金针的针柄处刻有极微的二个字“淑女”! 金针像头发那么柔,又像钢丝那么硬,可谓刚柔并济! 文骏将金针深入到事先准备好的那杯混合着鳝鱼血和白酒的玻璃杯中,针头沾了沾杯中的液体。 从玻璃杯里提起金针,拇指、食指、中指三指并拢,金针稳稳的拽在三指之中。 文骏从丹田气海中提出一口真气灌于三指之中,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金针突然刺…入周晓蕾腋下的毛囊之中。 金针在毛囊中停顿二秒钟,持针的三指快速的旋转着金针,左三圈右三圈之后,拨…出金针。针头在玻璃杯里蘸了蘸液体,再次刺…入另一个毛囊中…… 如此反反复复。 刚开始,周晓蕾内心还有些惶恐不安。 一是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如此赤…裸着身子,还躺在秀床上,她这是第一遭,内心惶恐得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生怕文骏这牲口血气方刚,一不小心将她祸害了。这只能怪她自己引狼入室咎由自取,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二是担心手术会不会疼痛。金针虽小,但也是要扎进肉呼呼身体里去的,吃着五谷杂粮长大的血肉之躯,哪能不疼呢? 几针过后,她那颗彷徨不安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文骏一副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的样子,金针在他的手里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就像是音乐指挥家的指挥棒,演绎着一首华丽的交响曲。 此刻,在他的眼里,哪里还有玉…体横陈半遮半掩的美女画面? 周晓蕾清晰的感觉到金针在她的身体里忙碌着,一股凉凉的、麻麻的、酥酥的感觉围绕在腋窝的四周,哪有半点疼痛的感觉?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嘛! 第十八章除狐 引起狐臭的原因很多,常见于腋窝、腹股沟等,主要是这些部位的汗腺发达,一方面分泌的汗液有特殊的臭味,另一方面汗液经细菌分解后也会产生臭味。 周晓蕾身上这种“银狐骚”,是所有狐臭中最具王八之气的,怎么形容比较确切呢? 那完全是一种突如其来的,让你猝不及防的意外。一缕游丝从你的鼻孔窜入,在你的大脑里轰然炸开,让你立时自动关闭呼吸系统,因而瞬间会产生缺氧、窒息、抽搐、恶心、呕吐、泪流满面、甚至昏阙等症状。 这种狐臭还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当男女双方卿卿我我欲罢不能的时候,患者就会释放出最大浓度的“银狐骚”。试想想,在那种状况下,隔夜饭都快要吐了,哪个男人还有心情跟你滚床单? 这也是周晓蕾心里最大的阴影。想当初,大学时期的男友就是在跟她滚床单时候,被突如而来的“银狐骚”吓得落荒而逃的! 世间种种,讲究的是因果循环,有阴必有阳,有邪必有正。 文骏修炼的“斩龙诀”,是一种阳刚的正气之道。为此,他所收获的真气对邪恶味极浓的“银狐骚”具有强大的杀伤力。 他手中的“淑女”金针,是师娘李茹雪前世传给他的,传说是女娲的遗留物,专用于治疗女性疾病的。 黄鳝是一种阳气极重的动物,它的鲜血更是镇魔驱邪的不二法宝;白酒的挥发性极好,便于黄鳝血在体内的快速运行。 在“斩龙诀”的真气和“淑女”金针的双重穿刺下,黄鳝血和白酒的混合液在毛囊里迅速的扩张,遇魔杀魔,遇邪祛邪,将分泌“银狐骚”的细菌赶尽杀绝。 随着越来越多的毛囊被穿刺,早期产生的、存留在毛囊里面的“银狐骚”被大量的释放出来,一股缺氧、窒息、恶心……的感觉传来。 文骏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将房间前后的窗户都打开,然后取来准备好的一沓纱布口罩,将四、五个叠在一起,戴在了自己的鼻孔和嘴巴上。 “晓蕾姐,你要不要戴呢?”文骏无邪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因为戴着口罩,他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周晓蕾羞愧得好像钻进被窝里,这小子好生无礼哦,一点情面都不讲。她气呼呼的嗔道:“小坏蛋,你就笑话姐姐吧,等下看我怎么收拾呢!” 玩笑归玩笑,文骏还是将四、五个口罩叠加在一起,笑着递给了她。 周晓蕾早就被“银狐骚”熏得泪流满面,只差昏阙了,见文骏这牲口递来口罩,哪里还顾得上羞愧,抓着口罩就往鼻子、嘴巴上戴。 那份狼狈的模样,看得文骏禁不住“嘿嘿”坏笑。 针灸的治疗效果,周晓蕾已经感觉到,腋窝所散发出来的狐臭味明显的减少。她欣喜的望着面前这个英俊、帅气、腼腆的大男孩,仿佛置身于梦中,简直难以置信啊! “小骏,要不要休息一下。”看到汗水浸泡了他的衬衣,周晓蕾心疼的说道,她伸出芊芊素手,用汗巾将他额头上的汗滴拭去。 “晓蕾姐,我不累,咱们继续。”文骏只是淡淡一笑,又开始挥舞着手中那根小小的金针。 不累那是假的,不仅费力,还要耗费真气,就算是头铁牛,也经不起这般累啊! 躺在绣床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文骏一脸淡然、认真的模样,周晓蕾心头不禁一颤,这小子不仅长得英俊,还有一身意想不到的医术,最主要的是他的为人,羞涩腼腆,年少无邪,恐怕还是个纯情小处男吧? 她羞羞的想道,这样纯情的大男孩应该好骗吧,给他一个吻或者一件大气的礼物,还不怕他乖乖的拜倒在姑奶奶我的石榴裙下? 文骏哪知道对面躺在秀床上的美妇此刻正打着他的注意?他正挥洒着手中的金针,进入到一种“虚空澄明、物我两忘”的境地。 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文骏的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如同刚刚从水池里爬出来似的,他的头顶升起缕缕白色的似烟似雾气体状的东西,缭绕在狭小的空间里。 夕阳透过窗户,斜斜的照进女人的闺房里,一切是那样的安详、静谧而神秘。 将“淑女”金针从周晓蕾的身躯里抽出来,文骏长长的呼吸了一口空气。 “小骏,手术做完了?”周晓蕾躺在绣床上足足一个下午,又不能随意的翻动身躯,大概也躺累了,没等文骏吩咐便坐了起来。 “晓蕾姐,别急,还有最后一道程序呢。”文骏虚弱的说道,他已经将体内的真气用完,现在是硬撑着。 听到文骏这么说,周晓蕾只好乖乖的坐在他的对面,不敢乱动。 他摇摇欲坠的站起来,将浸泡着生蚌壳的脸盆拿过来,用手指伸进液汁中蘸了蘸,然后在周晓蕾的腋窝下轻轻涂抹着。 “晓蕾姐,以后你每天这样涂抹一次,连续七天,你的‘银狐骚’就会断更了。”文骏的声音柔柔的、弱弱的,有些力不从心的味道。 “真的!太好……”周晓蕾的惊喜还没有完,就感觉一具庞然大物往自己扑来! 她吃了一惊,来不及闪避,就被扑倒在床上。 “啊!”周晓蕾惶恐的叫道,推搡着。等到看清怀里躺着的是已经昏迷不醒的文骏时,她的心更加着急起来,“小骏,小骏,你怎么啦……” 好歹她也是一名警察,一些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懂的。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孔探了探,发觉呼吸正常,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双手抱着安安静静躺在自己怀里的大男孩,周晓蕾有一种很安静很踏实的幸福感。自从前男友被她的“银狐骚”吓跑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男人来拱过她怀里的那对大白兔。 她心潮起伏,心想但愿这次能如愿以偿,“银狐骚”彻底远离自己的生活,找个男人每天踏踏实实的搂着自己,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已经被午夜梦回,孤枕难眠的日子弄得内分泌失调太久了! 第十九章术后 半醒半梦中,文骏感觉自己徜徉在一泓碧绿的湖水中,清凉的湖水冲洗着他疲倦的身躯,一双温柔的玉手从他宽阔的胸膛上轻轻的划过…… 他仿佛听到的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吹气如兰的说道:“睡吧,睡吧,小骏,你太累了。好好的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他喃喃的叫着“晓蕾姐,晓蕾姐……”,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悠悠地睁开那双眉目带俏的桃花眼时,首先看到的是,对面墙上的那面超大型的玻璃镜,很宽,占据了整面墙。 玻璃镜里,显像出一张洁白高档的浴缸,浴缸里盛满了水,上面飘着一层泡沫,泡沫上面,露出一张英俊潇洒青春无敌的脸庞,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桃花般的涟漪,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一双带俏的桃花眼眨呀眨的,无时无刻不在放着电…… 文骏诧异,这小子谁呀,真他娘的俏啊!习惯性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玻璃镜里的那个人跟着摸了摸鼻梁。文骏好奇,冲他挥了挥拳头,那人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难道……难道那臭小子就是自己吗?他的头脑这时才慢慢地清醒过来,发觉自己竟然躺在浴缸里。 文骏吓得脸色苍白!此刻的他全身赤…裸着,就连一向羞涩的小鸟,也正在水里面无拘无束的学着潜泳。 mygod!这是怎么回事? “非礼呀,来人啊,快来人啊……” 可能是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大脑依旧一片混沌,文骏根本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急得口不择言,大声的叫喊。 周晓蕾两手不得空闲,提着五、六个包装精美的纸盒,赤着一双可爱的三寸金…莲,满心喜悦的上楼来。 突然听到自己的闺房里传出“非礼呀,来人啊……”的声音,她不禁勃然大怒,小骏骏已经是姑奶奶我碗里的一快肉,哪个不要…脸的臭流…氓,胆敢私闯名宅跟我抢食?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胸前的两个球? 她一路狂奔,急匆匆的跑进洗漱间,气喘吁吁的骂道:“臭流…氓在哪里?胆敢非礼我的小骏骏?” 此刻,穿在她身上的那套警服套裙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更富魅力的纯白色ol制服,紧紧的裹在身上,凸现出她桀骜不驯的身姿。雪白修长的脖颈上,圈着一条色彩斑斓的围巾,将她倾城的容颜撑托的愈发妖娆。 “晓蕾姐?”文骏瞪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眼神灼灼的注视着面前这具傲人的身躯。 “小骏,流…氓跑哪儿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四下寻找着。从那愤怒的神情中可以看出,要是被她发现了那个胆敢非礼小骏骏女妖精,不把她大卸十块八块的,绝不会松手。 “流…氓?没有啊。”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听到你大叫‘非礼呀,来人啊’,还以为是哪个流…氓来骚…扰你呢。”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翻了翻,心里恨恨的骂道,臭小子,害姑奶奶瞎担心一场。 这时候,文骏才想起给她治病的事情来。可是,自己怎么就进了浴缸里了呢? “晓蕾姐,我怎么进了浴室?” 周晓蕾将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一股脑的堆在化妆台上,走到文骏的身旁,蹲下身躯,一脸媚笑的问道:“小骏,你难道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文骏茫然的摇摇头,说道,“我只记得帮你做完手术后就晕倒了,以后的事情我就一概不知。” 周晓蕾的美目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而后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你突然晕倒在我的怀里,不省人事。看你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所以我就把你抱进来洗了个澡。” “是你抱我进来的?”文骏瞪大着双眼,惶恐的看着她。 “是啊。还真看不出来哈,看你文弱书生一个,身体却沉得像头大肥猪。”周晓蕾故意装着毫不在意的说道,但俏脸却火烧火辣的。 “是你……你帮我脱……脱的衣服?” “嗯,怎么啦?”她故作镇定的问道。 “晓蕾姐,你……你好无耻哦,你流…氓!”文骏委屈得直想掉眼泪,这妞无耻、流…氓得也太彻底了吧,干嘛脱得那么干脆、干净呢? “嘿嘿,我可是你姐,怎么就成流…氓了?”看到眼前这个大男孩满脸委屈、彷徨的样子,周晓蕾感觉自己就是高空中那只盘旋的老鹰,而文骏就是那只东奔西逃不知所措的小鸡。 “就算你是我姐也不能这样啊。”文骏撇了撇嘴唇,恨恨的说道,“我的身体只能给我心爱的人看的。” “咯咯……小屁孩,你才多大啊,姐姐看一看、摸一摸有什么关系?”周晓蕾存心戏弄这他,像个女流…氓似的,纤手伸进泡沫里,在他的胸膛轻轻滑过。 “啊!流…氓姐姐,你还摸……摸过我的身体?”文骏双手抱胸,一脸的惶恐,害怕得如同一只遇到大灰狼的小绵羊。 周晓蕾的纤手露出水面,捧起一束泡沫,涂抹在他的脸上,娇嗔道:“是啊,咯咯……姐姐把你身上的每个地方摸了一遍哦。” “啊!我的清白啊,我可怜的鸟鸟!晓蕾姐,你简直就是个女流…氓!”文骏抹去脸上的泡沫,心痛极了的骂道。 周晓蕾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半真半假的笑道:“小骏骏,事已至此,你就从了姐姐吧。” “流…氓姐姐,你不会饥不择食,趁我昏迷的时候,把我给吃……吃了吧?”文骏哭丧着脸问道。 “咯咯……那又怎么样?”周晓蕾笑得花枝乱颤,丰满在紧身的衣服里不安分的抖动着,似乎要破衣而出。 文骏这货看得唾沫直流,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瞪得跟个铜铃似的。 他伤心欲绝的说道:“我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只有两条路可走。” 周晓蕾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哪二条路?” 文骏叹了一口气,很不甘心的说道:“一是去死,一是从了你这个流…氓姐姐。” “咯咯……”周晓蕾得意的笑道:“小骏骏,你千万别干傻事,还是从了姐姐吧。其实你也不吃亏,我好歹也是一黄花大闺女呀。” 第二十章破鞋 “啥,晓蕾姐,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文骏惊讶道,一副难以相信的神情。 “是啊,姐姐难道还骗你不成?”周晓蕾反问道,肯定的语气让他毋容置疑。 “嘿嘿,晓蕾姐,你说是不是我的人品太完美了,草里藏珠这种事也让我碰上了?”这会儿,文骏像个嘴里含着棒棒糖的小屁孩,开心的止哭为笑。 有人说,在这个崇尚自由、开放的现代社会,要想在妙龄女子中找到一个黄花大闺女,那是堪称和人类登上月球一样的难事! 现在,周晓蕾竟然说她是黄花大闺女,文骏感觉自己跟第一个登上月球的美国人阿姆斯特朗一样的骄傲,这是人类的一小步,却是他人生的一大步! “我听说第一次做那事,女的如果是黄花大闺女,是一定要出血的,晓蕾姐,你的初女血呢?”文骏一脸期待的问道,手指习惯的在挺直的鼻梁上摸了摸。 周晓蕾没想到这牲口还有此一问,愣得无言以对。 “晓蕾姐,你别不好意思。既然你是个黄花大闺女,我也会负责的。快点拿出来让我看看吧。”文骏看着扭扭捏捏的周晓蕾,还以为她是怕羞呢。 良久,周晓蕾才羞羞答答的娇嗔道:“那东西脏不拉几的,我已经把它丢垃圾桶里了。” “啊!谁信呢?我听说女人对自己的初次很珍惜,都会把初女血收藏起来,怎么舍得丢掉呢?”文骏瞥了一眼满脸绯红的周晓蕾,坏笑着说道,“晓蕾姐,你不会是说谎骗我的吧?” “我骗你干嘛呢?”周晓蕾红着脸轻声的说道。 “我知道了,你肯定不是黄花大闺女。哎,我好衰哦,第一次竟然穿了只破鞋,呜呜……”文骏如同教授级的川剧艺术家,一个转身,说变脸就变脸。 “破……破鞋?谁……谁是破鞋?”被文骏这牲口说成是破鞋,周晓蕾脸上的怒火倏地一下就“蹭蹭”的冒了出来,“好啊,姐就让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破鞋!” 破鞋!这个词跟烂货、婊…子、公共汽车……一般的让人恶心! 周晓蕾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还从未跟男人同床共枕过,现在居然被文骏这牲口说成是破鞋,这也太侮辱人了吧?是可忍孰不可忍! “晓蕾姐,你这是干……干哈呢?”文骏被她脸上的怒火和彪悍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双手护着胸膛,蜷缩在浴缸的一端。 “干哈?你不是怀疑姐不是黄花大闺女吗?你不是要见姐姐的初女血吗?好,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这妞被文骏的话气得勃然大怒,一时冲动,竟然想出此等彪悍的方法。 只见她双手拉着腿上的短裙,往上一扯,露出两条胜似白雪的晶莹肌肤! 瞪着眼前这具妖娆迷人的身躯,文骏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心里暗忖,我应该是顺从呢,还是顺从呢? 周晓蕾二话不说,双足一前一后的踏进浴缸里,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蔑视着蜷缩在浴缸一端的文骏,心道让你丫的说姑奶奶我是破鞋,正好趁机将你一举拿下,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也永远都是我的男人。 “别,晓蕾姐,别……别这样,我说……说错了,还不行吗?”见到她真的跨进了浴缸里,文骏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这么快就要结束处男生涯?幸福来得太快,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周晓蕾蹲下身躯,将娇美的身躯浸泡在浴缸里,伸出一只小手捉住文骏的下巴,倾城的俏脸上露出一丝坏笑,捉挟似的骂道:“现在知道错啦,已经晚了!小骏骏,你把姑奶奶我惹火了!” “晓蕾姐,你消消火。”文骏抓住下巴上的那只小手,在掌心里揉了又揉,一脸的贱笑道,“我真的知道错了,好姐姐,你就别再跟我耍流…氓了吧?” “哼,小兔崽子,真是气死我了。”周晓蕾甩开他的手,指着他额头痛骂道,“你不是争着吵着要看姐的初女血吗?” “我错了,晓蕾姐,我知道你是如假包换的黄花大闺女。”文骏嬉皮笑脸的说道,“刚刚姐也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我跟你开了什么玩笑啊?”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翻了几滚,周晓蕾没好气的问道。 文骏讪笑道:“姐不是说把我吃了吗?” 一脸怒气的周晓蕾也不禁“噗嗤”一笑,赏了他一个爆栗,笑骂道:“吃你个头啊!小骏,你真以为姐饥不择食那么风…骚啊?” 瞪着她那张风情万种颠倒众生的笑脸,文骏暗忖,书上说的真是没错,“银狐骚”的女人,骨子里蕴含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风…骚! 文骏摸了摸被她爆栗的额头,趣笑道:“嘿嘿,晓蕾姐,你不饿,我可是饿坏了,我们吃饭去吧。” 周晓蕾骂道:“哼!臭小子,气都让你气饱了,还吃什么饭。”话虽如此,她还是湿淋淋的站了起来,双脚跨出了浴缸。 顿时,文骏紧张的心情为之一松,整个人瘫在浴缸里。 刚才好险啊,就差那么一点点,这个老初女就要把我这快鲜肉给吞进去了!幸亏老子聪明伶俐,躲过了此劫! 我日!这可是人人羡慕的桃花劫,我躲个屁呀!没过几秒钟,这货又开始后悔了。 “你不是说饿了吗?还在里面磨磨蹭蹭干嘛呢?”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白了他一眼,周晓蕾从墙壁的晾衣架上取下一块毛巾便走了出去。 等她那道曼妙的身影消失后,文骏才出了浴缸,将身上的水渍擦净后才想起穿什么衣服。 “晓蕾姐,晓蕾姐……” 听到文骏那货的叫喊声,周晓蕾在洗漱间的外面响起:“小骏,又怎么啦?” “我的衣服呢?” “我给你买了几套新的衣服,都放在梳妆台上,你随便穿一套吧。” 文骏走到梳妆台边一看,顿时感动得有点想哭。梳妆台上堆放的都一些知名的男士服装,夏奈尔、范思哲、华伦天奴……衣衫、裤子、四角裤一应俱全。 哎,没想到晓蕾姐对我这儿好,我却那样待她。文骏暗暗的想道,如果今后晓蕾姐想祸害自己,那就让她祸害一次吧。她一个女人,都快三十了,还没有跟男人滚过床单,她活得真不容易哦。 第二十一章同志 苏城虽然是个内陆城市,但宁静秀美的紫水河自西向东穿城而过,千百年来,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滋养着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苏城市政府利用这个优势,将紫水河沿岸打造成休闲、娱乐、饮食一条街。 每到晚上,紫水河畔火树银花,远远望去,宛如一条横空出世的璀璨巨龙。 此刻,紫水河畔,杨柳岸,晚风习习,轻风佛面。 晚上十点,大街上人来车往,正是呼朋唤友宵夜喝茶的高峰期。 文骏跟在周晓蕾的身后,走进一家叫“飘香楼”的酒楼。穿着一身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挺着一对饱满走过来,一脸歉意的说道:“小姐,先生,晚上好。不好意思,今晚的餐桌已经满了。” 周晓蕾闪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那个迎宾小姐莞尔一笑,说道:“我姓周,有预订电话的。” 迎宾小姐愣了一下,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好美哦。 “好的,我帮你看一下。”回过神来之后,迷人的迎宾小姐走到柜台上翻了翻登记薄,马上折了回来,笑着说道,“是的,周小姐,请跟我来。” 上得二楼,漂亮的迎宾小姐推开一扇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周小姐,请进,这是你预订的包厢。” 两人进了包厢,马上有服务员进来点菜。 周晓蕾一脸的媚笑:“小骏,你点菜吧。” 文骏正透过窗台,观赏着紫水河畔迷人的夜景,推辞道:“晓蕾姐,你点吧。” 周晓蕾也就不再谦让,将“飘香楼”的几个招牌菜都点了。 “晓蕾姐,嫣然姐怎么还没到呢?”文骏突然回过头来问道,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闪着灵动的光彩。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身旁的大男孩,嘴角露出一丝戏谑:“怎么,想你嫣然姐了?” 文骏一愣,心想我想她?哼哼,想她个球啊,我就算想五姑娘也不会想她! 他连忙否认道:“想起她僵尸一般冰冷的模样,我晚上睡觉都怕呢,哪还敢想她?” “咯咯……”周晓蕾笑得花枝乱颤,犹如一道乱眼迷人的风景线,“她在你眼里,就那么可怕么?” 文骏看得目瞪口呆,好大,好颤,好……我滴个神哟!真不愧是“银狐骚”女人,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惑,有几个男人能够抵御呢?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苦笑着说道:“是啊,每次看到她,我就有一种呼吸不畅,快要窒息的感觉。” “咯咯……那你还一脸期盼的样子?” 他愁眉苦脸的说道:“我是想你当面给她解释一下今天下午的事情,要不然,明天我又要倒霉了。” 周晓蕾拍了拍他的头,说道:“放心吧,她不会的。”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段嫣然冰冷着俏脸,眉目含着一丝淡淡的怒意,款款而入。一身水绿色的旗袍,将她婀娜多姿的身躯紧紧的包裹着,水蛇似的柳腰将她上、下半…身的丰腴撑托的格外吸引眼球。 明目善睐间,那双含着一丝淡淡怒意的眼神,轻轻的往文骏所在的位置一瞥,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便充斥着他的大脑。 “嫣然姐,你要漂亮哦。”也许是心虚吧,文骏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就像怡春楼的姑娘们一样虚伪。 “亲爱的,快来坐。”周晓蕾热情的招呼着自己的闺蜜。 亲爱的?文骏一愣,这称呼可是有些暧…昧哟。 段嫣然紧挨着周晓蕾的身旁坐下,搂着她的纤细的腰肢,亲热得难以想象。 我日!知道你们是闺蜜,但也不至于如此亲热吧,文骏的心里一愣,难道……难道她们两有志同道合的嗜好? 段嫣然感觉闺蜜好像跟平常有些不一样,但一时又想不起是什么。她冷冷的问道:“亲爱的,他怎么在这儿?” “你说小骏啊。”周晓蕾的眼睛在他和文骏之间来回的扫视着,“噗嗤”一笑,“亲爱的,今天多亏你把他介绍给我。” “冰山美人”不解的看着她,文骏那淫…贼只是个心理医生,全靠卖弄嘴皮子,即便有点能耐,也不会一次就将她的心理障碍疏通吧? 段嫣然跟周晓蕾是一对很要好的闺蜜,因为两人心里都藏着各自不便与人诉说的痛苦和心酸,而且又都没有男朋友,所以没事的时候,两人就往一块凑。抱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态,两人彼此相互取暖惺惺相惜,公共场合搂搂抱抱“亲爱的”乱叫,全然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以至于很多人都误以为她们两是一对女女配。 今天上午,周晓蕾来到医院,跟她说心情快要崩溃了,想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一下。 段嫣然当然知道她的事情,见她说得那么严重,就把文骏介绍给了她。于是便有了文骏帮周晓蕾治疗狐臭的这一幕。 周晓蕾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她眨了眨,如春花般灿烂的笑道:“亲爱的,你看我有什么变化?” “冰山美人”仔仔细细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在她的胸口抓了一把,笑着骂道:“亲爱的,你比以前更风…骚了。” 我日!这还是那个冷冰冰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美人”吗?看得她这个大胆的动作,文骏的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了,心想要是让我也抓一把,挨顿骂也值了。 “咯咯……骚…货,你闻闻我身上的气味。”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媚的望着段嫣然,倾城的俏脸挂满笑容。 经她这么一提示,“冰山美人”恍然大悟,她满脸惊讶的说道:“亲爱的,你今天没洒香水?” 周晓蕾满是笑容的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螓首。 “你不怕狐…狐臭散发出来?”段嫣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咯咯……”周晓蕾在段嫣然的胸口得意的抓了一把,匪气十足的笑道:“亲爱的,从今以后,姑奶奶再也不用担心狐臭了,想找男人就找男人,想找几个就找几个!” 段嫣然稀里糊涂的问道:“亲爱的,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哈哈……”周晓蕾大笑着,双手突然抱住文骏的头,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个,不无得意的说道:“亲爱的,小骏骏把姑奶奶的狐臭彻底治好了。” 第二十二章突变 “晓蕾姐,你又耍流…氓!”文骏脸红得像个洞房花烛的新娘子,眼角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冰山美人”,嘴巴委屈的嗫诺着。 “咯咯……美不死你才怪呢!”周晓蕾在他那张美轮美奂的俊脸上轻轻一掐,“小样,像姐姐这样的大美女肯亲你,你还委屈啊?” 这妞的“银狐骚”被文骏根治以后,心态放轻松了,骨子里蕴藏着的风…骚也就不自觉的流露出来,遇到文骏这等千万人中难觅一个的小鲜肉,身上的风情愈发的撩人心魄! “你们这对狗…男女,别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好不好?”看得他们两人眉来眼去的,段嫣然的心里就来气,寒着脸瞪着双丹凤眼酸溜溜的骂道。 “咯咯……亲爱的,你吃醋啦。”周晓蕾搂着她的腰肢,满面春春风的调侃道。 “哼!鬼才吃醋呢。”段嫣然瞥了一眼文骏,冷哼道,“刚刚你说是这个淫…贼治好了你的狐臭?” “是啊,亲爱的,你也没想到吧。” “冰山美人”好像不认识他似的,鼓着一双奶牛般的大眼睛,目光如冰,冷冷的打量起这个令她讨厌的淫…贼来。 文骏被她看得心里发麻,背脊突然生出一丝寒意来,他连忙解释道“那个,嫣然姐,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觉腰间传来一阵揪心的疼痛,随即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小骏骏,说谁呢?谁是死耗子?” 文骏马上醒悟过来,尴尬的答道:“晓蕾姐,我是,我是死耗子……” “淫…贼,你怎么会治疗狐臭的?”段嫣然不依不饶的问道,冰冷的眼神里隐含着一丝迷惑。 “村里的一位老头教我的,他是位老中医。”无奈,文骏只好瞎掰,否则“冰山美人”这一关可过不了。 果然,段嫣然被他的话给堵住了。她哪知道是文骏说的是哪个村,难道她还想着有朝一日去拜访那个子虚乌有的老中医? 这时,服务员推着餐车,将他们的佳肴都送来了。基围虾、紫水河鱼、苏城土鸡……堆满了一桌,还有一瓶珍藏版的“五粮液”! “小骏骏,你饿坏吧,赶紧先吃点菜。”周晓蕾夹着一块鸡腿往文骏的嘴里送。 这一幕,看得段嫣然浑身的毛孔生满了鸡皮疙瘩,她蹙着秀眉,满脸冰霜的骂道:“哎,我说你们这对狗…男女,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呀?” “什么狗…男女啊,我们是姐弟关系好吧?”周晓蕾依旧满面春风的笑道,“咯咯……亲爱的,你是不是真的吃醋了?” 想起昨晚看到文骏赤…裸着身子的那一幕,段嫣然心里就恼火,再看到周晓蕾对文骏那股亲热劲,无异于火上浇油,只觉得气血上涌,当场就想发飙,揪住文骏这淫…贼狠狠的暴打一顿!但碍着闺蜜的面,不便发作,只好忍声吞气。 “切,我吃哪门子醋啊?”段嫣然不以为然,恨恨的骂道,“你以为谁都能跟你这个老骚…货一样,稀罕这淫…贼啊?” “咯咯……亲爱的,你一口一个淫…贼的,难道小骏骏淫过你啊?” 这话说得好,太接地气了!我何时淫过你啊?文骏心里暗赞了一声,转而又想,好吧,我承认,有时候意…淫过。 “冰山美人”冷哼了一声,冷冷的瞥了一眼文骏,“他敢!老娘阉了他。”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紧急的脚步声,紧接着包厢的门被粗暴的打开! 一名血迹斑斑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蹿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一把三尺见长的砍刀!他快速的将门关上,然后身躯斜靠在门板上,急促的喘着气。 男子魁梧高大,太阳穴高高凸起,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的。他身上的衣服被划得七零八落,染满了血迹,因失血过多,一张英俊的脸庞苍白得有点吓人。 文骏等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饶是身为警察的周晓蕾也被吓懵了,举着双筷子,呆呆的不知所措。 稍等了一下,外面的响起一片的嘈杂声,“给我一间一间的搜,不要让那王八蛋跑了!” 砰!砰!砰……一扇扇包厢房门被踹开的声音。 血迹男子神色骤变,猛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提着那把三尺砍刀急忙朝文骏三人坐着的地方奔来! “冰山美人”坐在最外面,见这名血迹斑斑的男子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这边奔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等那男子靠近,便倏地飞起一脚朝他拿着砍刀的手腕踹过去。 若是被他那把明晃晃的三尺砍刀砍中,少说也得在医院里躺个半载的,她可不愿意触那个霉头。 血迹男子没想到半道上杀出个美女来,想都没想便挥刀砍去,他已经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不管是谁,佛来杀佛,魔来斩魔,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段嫣然是跆拳道黑带四段,也算是高手,见血迹男子挥出的砍刀划出一道弧形,还夹杂着破空之音呼啸而来,顿时心中一凛,这家伙绝对是个高高手! 她不敢与之硬拼,对方手里握着的可是一把雪一般亮堂的砍刀,她的大腿虽然也是雪一般的白,但此雪白能跟彼雪白相提并论吗?这可是白花花的血肉之躯哟。 人在空中,段嫣然的脚腕在半道一拐,避开那道长长的砍刀弧线,修长的大腿朝着血迹男子的头部直踹过去! “咦!”血迹男子满脸的惊恐,自己今晚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在跟黑道的搏杀中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来,没想到在这逃命的关键时刻,又跑出一美女杀手,难道上天注定自己逃不过此劫? 若是平常,面对段嫣然飞来的一脚,血迹男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松躲过,但经过先前的搏杀,此时,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血迹男子见自己挥出的一刀落空,而对方的攻势如流星赶月一般的接踵而至,他哪里还有反抗的能力?不得已,只好闭上眼睛,双手抱头,弓着身躯,就地一个翻滚,这才有惊无险的躲过了那凌厉的一脚。 第二十三章泡妞 势在必得的一脚又被血迹男子堪堪躲过,段嫣然好生纳闷,这厮是谁啊?貌似功夫还在自己之上哟。 她好歹也是跆拳道黑带四段,不是哪个阿狗阿猫说躲就能躲得过去的,又不是躲猫猫。 血迹男子滚到了文骏的脚下,浑身散架似的,哪还有再爬起来的力气?他仰面躺着,一双浓眉大眼再也没有了灵动的流光,有的只是无底深渊一样的绝望;胸膛急剧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汩汩鲜血从他身上的衣服里滴落下来,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见此情景,文骏不忍的将他扶起来,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手腕运转间,手中多出了一根细细的银针,毫不犹豫的扎向血迹斑斑的男子的膻中穴,这是止血的重要穴道。 文骏刚想问他话时,只听到“砰”的一声,包厢门被踢开。 几个赤着上身,手里握着砍刀、钢棍,混混模样的小青年出现在门口,当看到坐在文骏身旁的血迹男子时,大声的叫唤起来:“弟兄们,快来啊,王八蛋躲在这儿呢!” 刹那间,握着砍刀、钢棍的混混们蜂拥而入,将文骏三人和血迹男子团团围住,包厢内顿时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杀戮味! “峰哥来了,快闪开。” 门口传来“嗒、嗒”皮鞋踏地的声音,混混们立即让出一条道来。 一位西装男子,从门口缓缓踱进。乌黑浓密的发线,衬出俊朗的一张面孔,年纪只在二十七八岁上下,眉宇间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他的目光在被围住的四人中一一掠过,空气仿佛也凝固了。 文骏与他的目光一触碰,不由地打了个寒噤。狗娘养的,这逼装的,真是牛掰呀! 西装男子看了看血迹斑斑的男子一眼,嘴角微微一咧,露出一丝讥笑,淡淡的说道:“慕容沛,你怎么不逃了?” 听到西装男子的声音,慕容沛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眼神好像回光返照一般的明亮起来,浓眉往上一扬,骂道:“柳高峰,你得意根毛啊!你认为自己赢了吗?” 柳高峰顿时为之气结,想到自己要找的东西,至今还不知道藏在哪儿,他便恨得牙根痒痒。只见他大手一挥,一股王八之气随即倾泄而出:“把他们都给我押走!” 混混堆里,立即跳出来几个纹身装逼的小青年,往段嫣然和周晓蕾扑去。 嘿嘿,这可是两个绝色美女,有摸不摸,浪费可耻! “嘭!嘭!嘭!”几声响起,紧接着听到“哎哟!”“妈呀!”……痛苦的呼喊声。 “瞎了你们的狗眼,老娘你们也敢乱动!”段嫣然冰冷的声音让人为之一寒,霜冻的表情凛然不可侵犯! 周晓蕾浑身散发出一股颠倒众生的媚态,脸上荡漾着一副欲…求不满的神色。你若是被她这种表面的假象所迷惑,嘿嘿,那就要恭喜你了,你离住院治疗的日子不久了! 段嫣然就更不用说了,一副不假言辞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你也敢碰! 这两妞的豆腐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到的! “哟嘿,看不出来啊,还真有点巾帼须眉的味道。”看到这两个风情各异身材火爆的绝色美女的不俗表现,柳高峰俊朗的脸庞霎时露出一丝欣赏的神情。 他慢慢的走近,围着段嫣然和周晓蕾的身姿转了一圈,像是欣赏着红、白两朵美到极致的玫瑰花,一边看着美女妖娆的丰姿,一边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给姑奶奶我滚蛋!”周晓蕾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就像盛着一团火,看得四周的混混们心里痒痒的,觉得她骂人的声音也软绵绵的,跟她的人一样迷人! “两位姑娘性情一热一冷,容貌倾国倾城,丰姿神采飞扬,叫我一辈子都看不够。”柳高峰双手负立,一副神态自若玉树临风的模样,“在下柳高峰,不知两位美女怎么称呼?” 文骏一向以宋玉、潘安自诩,没想到柳高峰这货比他还能装逼,心里佩服得差点脱口而出,叫他“二师兄”来着! 那些混混们,见柳高峰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模样,都不禁露出崇拜的眼神。老大就是牛掰呀,且不说坑蒙拐骗杀人放火手段高明,就连泡妞也都是这般的与众不同。 “柳高峰?嗯,人如其名哦。高大威风,还风度翩翩。”骨子里蕴藏着的风…骚,这时候恰逢其时的散发出来。周晓蕾靠近柳高峰的身旁,小手在他俊朗的脸蛋上掐了一把,嗲声嗲气的说道,“小脸蛋真嫩哟,峰哥哥,你想不想做姑奶奶的入幕之宾呀?” 我日,真是风…骚的可以啊!混混们乐了,这妞热情得开始反客为主戏弄起老大来了,那还墨迹啥呢?老大,峰哥,赶紧的,跟她走吧,倒插门都不吃亏哟! “承蒙这位姑娘抬爱,柳高峰就算是鞠躬尽瘁,也死而无怨。”柳高峰望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神情为之一颤,动容道,“我还不知道姑娘你的芳名呢。” 周晓蕾巧笑倩兮,抛给他一个媚眼,说道:“真想知道姑奶奶的名字?” “冰山美人”冷眼旁观,不露声色的看着自己闺蜜的表演,心里暗自佩服,这虚与委蛇的功夫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吧? “知道了姑娘的芳名,我才好跟你秉烛夜游畅谈人生呀。”柳高峰的心开始急了,到这里来的首要事情已经被他抛诸脑后。风月场上,他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常胜将军,只有女人粘着他的份,哪曾见过他死缠烂打追着女人问名字? “咯咯……”周晓蕾风情万种的娇笑着,一对水汪汪的眸子里溢满了秋水,转身拿起餐桌上的lv小包,从里面突然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来,顺势顶在了柳高峰的额头上,千娇百媚的问道:“死流…氓,想不想跟姑奶奶我到警局去秉烛夜游畅谈人生?” 柳高峰没想到泡妞泡到了警察头上,幸好自己没有对她动手动脚的,否则真有可能进警局,那就不是什么秉烛夜游畅谈人生的风…流韵事了。 “嘿嘿,原来是警察小姑奶奶,柳高峰得罪了,我这就给你赔不是。”柳高峰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一见情况不对,马上转舵,好汉不吃眼前亏。 第二十四章误会 嘶……混混们见这个风姿卓越风情万种风…骚无比的女人竟然是个警察,在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同时,也不禁心存怀疑,女警都变得这般的风…骚撩人,难道是假公济私,把收缴来的春…药给私吞了? 他们的眼光都情不自禁的看向文骏,哎!这个小白脸倒是艳福不浅哟! “姓柳的,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要栽跟头的。我奉劝你一句话,别拿下…流当风…流。”周晓蕾伸出小手,在他那张厚似城墙的俊脸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闪动着一丝怒意。 “是,是,小的一定铭记姑奶奶的话,保证只风…流不下…流。”虽然有仗着他老子柳自在的名声在外为非作歹的嫌疑,但柳高峰纵横江湖十几年,也非浪得虚名之辈,像这种嘴上功夫,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周晓蕾晃动着那把黑漆漆的手枪,枪管在他的额头上点了点,眼波横了他一眼,不怒自威的说道:“记住,别在我面前油腔滑调的,满嘴大蒜的味道真难闻。” “哎哟,姑奶奶,小心手枪走火呀。”柳高峰胆战心惊的提醒道。 周晓蕾的声音突然提高到高八度,厉声的问道:“姓柳的,听到姑奶奶的吩咐没?” “听到了,听到了。”柳高峰佯装孙子似的答道,“姑奶奶,你别吓唬我成吗?” “好了,给姑奶奶我跪安,赶紧消失!” “喳,小的马上就在姑奶奶面前消失。”柳高峰厚着脸皮,春风十里的答道,眼光看向血迹斑斑的慕容沛,又道,“不过呢,那个王八蛋,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凭什么?”周晓蕾爱心大发,好像一只刚刚抱窝出来的老母鸡,慕容沛就是她的小鸡仔一般,娇滴滴的嗔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无缘无故的在警察面前带走一个人,这要是传了出去,我还混得下去吗?” 我晕,什么叫“混得下去”,完全是黑道用语哟。“冰山美人”心里暗自腹诽着,这妞是越来越风…骚撩人了,在混混们面前也这般发嗲,简直是自毁形象哦。 “姑奶奶,这个王八蛋欠我几千万呢,都好几年了赖着不还,今晚好不容易逮着他了,你说我能轻易放过他吗?”柳高峰一脸的贱笑着,像极了怡春楼的鸨…母。 “晓蕾,算了,还是别多管闲事。”段嫣然突然开口道。 周晓蕾看了一眼血迹斑斑的慕容沛,诧异的发现,这厮身上的流血什么时候止住了?她晃着一张俏脸想了想,自己跟这厮也不熟,谁知道他是什么来着?也许是黑吃黑窝里斗呢! “在姑奶奶我后悔之前,带着他赶紧滚蛋。” “姑奶奶万岁!”柳高峰笑颜逐开,好想走过去抱着这个风…骚的女警,狠狠的啃咬几口,最好能干她一炮,但看到那妞手里那把晃动着的黑漆漆的手枪时,猥琐的想法立即云消雾散。 姿色固然撩人心魄,但还须有那个命享受才行。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文骏感觉有只手在餐桌下面碰了碰他的大腿,刚想伸手去摸时,一道细细的却很清晰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兄弟,千万别动,你替我保管好这样东西。” 密宗传音?文骏吃惊的偏过头去看着血迹斑斑的慕容沛,后者目不斜视的盯着柳高峰的方向,一语双关的说道:“姓柳的,别想打我的注意。” 柳高峰大手一挥,骂道:“王八蛋,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悔改。带走!” 两个混混立即上前一步,架着慕容沛的手臂,将他从椅子强行拉了起来,骂咧咧的半拉半拖的走出了包厢。 地上,留下一条血淋淋的痕迹! 纷繁吵闹的包厢顿时沉寂下来,留下文骏三人面面相觑。 从慕容沛躲进来,到被强行架着出去,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好似一场来无踪去无影的春…梦。梦醒了,人走了,却留下了一样东西。 文骏缩回一只手,往餐桌下两腿间摸去,感觉抓到了一块粗糙的毛皮一样的东西。不露声色的将它揣进裤兜里。 经此一闹,三人再也没有喝酒嬉闹的心情,段嫣然、周晓蕾两人粒米未进,等到文骏囫囵吞枣干完两碗饭,周晓蕾去柜台付了款,三人尾随着走出了“飘香楼”。 “小骏,你住哪儿?姐姐送你回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开始朝文骏放电,脸上的笑容倾城般迷人。 文骏一刻都没等,婉拒道:“不用了,晓蕾姐,我坐嫣然姐的车回去,我跟她住一块。” “啊,小骏,你……你们同……同…居了?”周晓蕾指着文骏和段嫣然,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比奶牛的还要大,那张娇艳欲滴的小嘴可以塞进去一只大大的香蕉! “晓蕾,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段嫣然气恼的骂道,饶是她那张冰霜一般的俏脸,在听到“同…居”两个字以后,也不禁飞上了一层红霞。 “咯咯……亲爱的,还不好意思啊。”周晓蕾娇笑着,心里突然涌上一丝失落,不知道是为段嫣然这位闺蜜,还是文骏那个小鲜肉。“才几天不见,就跟人家同…居了,速度啊!”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晓蕾。”红霞即刻褪去,段嫣然的脸色又恢复了冰霜之色。这关系到她的清白,不容她不认真对待。 要是这位风…骚的闺蜜一个电话出去,不用半个小时,全天下的熟人都会误以为自己跟淫…贼同…居,自己这一辈子岂不是完了? “咯咯……亲爱的,你急什么呀,这绝对是好事。”周晓蕾笑着,语气里带着一丝酸味,“像小骏这样清纯的大男孩,哪个女人不想先抢到手啊?” 我呸!就他这样的淫…贼,光着小屁屁晃来荡去的,还清纯? 段嫣然欲哭无泪,闺蜜的误解越来越深,这可怎么办? 眼波流转间,看着文骏那牲口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她心里的那口怨气就不打一处来,抬起一脚踹向他的小腿,恨恨的骂道:“你这该死的淫…贼,我让你胡说八道!” 第二十五章地 “哎哟!”冷不防被“冰山美人”踢了一脚,文骏委屈的好想哭。男人就是难做人哟,连句大实话都不能说,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嫣然姐,你干嘛踢我呀?我又没有乱说,本来我们就住在一起的。” “死淫…贼,你……你还敢乱说,谁……谁跟你住一起了?”段嫣然气急败坏的骂道,又是一脚飞踹了过去。 你大爷的,老娘我踢得你改口叫娘! 我日,感情这妞把自己又当成了人肉沙包!文骏苦着一张俊脸,委屈的差点想骂你妹的!眼看着自己又要遭遇她毫不留情的“香港脚”,情急之下,“凭虚临空”又施展开来。 从丹田气海里提取一丝真气灌注于脚部,双脚轻轻一蹬,宛如腾云般的轻盈空灵。文骏脚步轻移,身影飘忽,轻轻松松的闪过段嫣然凌厉的一脚。 “淫…贼,你……你找死啊!”段嫣然勃然大怒。臭小子,竟然当着闺蜜的面,让她的攻击落空,这个人丢得段嫣然实在是够窝火的! 刚刚遭到闺蜜子虚乌有的“同…居”奚落,段嫣然心里憋屈得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现在连“淫…贼”都让她丢人,那座火山突然间就倾泻而出。 一不做二不休,段嫣然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朝着文骏的身躯就是一顿拳脚相向。 文骏还是一个纯情小处男,哪知道“冰山美人”“海底针”一般的心思,见她突然发疯似的朝自己猛扑而来,哪敢有半丝的懈怠?施展出“凭虚临空”,脚底就像抹了一层猪油似的,快速的闪避着。 段嫣然的拳脚够快,快如闪电!她使出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呼啸的破空声,像离弦的利箭一般,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攻向文骏的要害。 而文骏飘忽闪避的速度更快,每当段嫣然的拳、脚碰触到他的衣服,甚至是带着一丝凉意,划过他的皮肤时,他就像泥鳅似的,倏地溜走了。 段嫣然在希望中显得失望,又在失望中看到希望。她蹁跹的身姿像极了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斑斓的灯光下追逐着另一只黑蝴蝶。 周晓蕾背靠着橘红色的玛莎拉蒂,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仿佛渐渐的明白,文骏和段嫣然的关系,绝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同…居”关系。 半小时后,两只“蝴蝶”先后都停了下来,各自都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上,胸膛急剧的起伏着,嘴巴张得大大的,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 “咯咯……你们怎么不打了啊?”周晓蕾明显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副“还没有看够把戏”的俏模样,带着一丝讥讽道,“亲爱的,你们可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哟。” 段嫣然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有力气跟她耍嘴皮子?只是媚眼朝她翻了翻,大口的的踹着粗气。 虽然文骏的“凭虚临空”已臻出神入化之境界,但他的“斩龙诀”还只达到第一层,明显的真气不足。 没有真气,“凭虚临空”施展开来的时候,虽然灵活,但速度不够快,对付一般的混混还可以,要是遇上段嫣然这样的黑带四段,很容易被对方识破行踪。 “咯咯……”周晓蕾巧笑倩兮,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没有半丝失落,她走过去搂着段嫣然的一只胳膊,将她搀起来,戏谑道:“亲爱的,今晚我们三人住一块吧。” “死妮子,你是不是寂寞难耐了?”休息了一会儿,段嫣然的呼吸平复了许多。一双丹凤眼横了她一眼,冰霜一般的脸上又飞上一层彩霞,“你若是想的话,就去跟你的小骏骏住吧。” “咯咯……亲爱的,这可是你说的哦。”周晓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放开段嫣然的胳膊,走到文骏的身旁,眉目带俏的说道,“小骏,走吧,今晚姐姐跟你住一块。” 看着风情万种的周晓蕾,文骏知道这是她身上的“银狐骚”激起的不自觉的风…骚外露,并不是她故意的做作。 文骏给周晓蕾做的手术,只是将她体内产生“银狐骚”的细菌杀死破坏掉,但像她这类能产生“银狐骚”的人,骨子里蕴藏着的那种与生俱来的风…骚是无法剔除的,那是一个人内在的性格。 对此,文骏只能很无奈的说道:“晓蕾姐,你又对我耍流…氓了。” “快上车吧,姐姐好期待跟你住一块哦。”拽着他的手腕,两人并肩朝橘红色的玛莎拉蒂走去。 段嫣然指着周晓蕾妖娆的身影,恨恨的骂道:“周晓蕾,你就是个重色亲友的骚娘们!” “咯咯……亲爱的,你现在才知道啊。”周晓蕾回眸一笑,万种风情如皎洁的月光一般铺满了那张倾城的俏脸,“我喜欢小骏,难道有错吗?” 段嫣然气得破口大骂:“淫…荡、无耻、下流、卑鄙……” 看着橘红色的玛莎拉蒂吐着一小丢白烟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她无可奈何的坐进火红色的保时捷里,发动马达,紧紧的跟了上去。 也许是玩累了吧,回到段家别墅后,周晓蕾并没有过多的跟文骏纠缠,乖乖的跟着段嫣然,一起走进了神秘的闺房里。 文骏也没有兴趣探究她们两是不是女女同志,急急地躲进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反锁好,窗帘拉紧,他很想知道慕容沛塞给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急不可耐的将裤兜里的东西掏出来,一看还真的是张兽皮,跟他猜想的差不多,只是毛发已经全部脱落,经过打磨后非常的柔软光滑,如锦帛一般。 将那张兽皮在床上摊开,足足有半张床那么宽!文骏猜想,这绝对是牛、虎等大型的动物的兽皮。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张地图,而且还是文骏熟悉的地图! 对于这张地图,文骏不仅非常熟悉,而且熟悉得有些恐怖! 前世,为了这张图,武林中人弄得是父子反目,兄弟相残……哪还有亲情、友情可言?整个江湖被搅得是血雨腥风! 时光荏苒,经过了一千多年后,当他幸运的穿越到这个时代,这张地图却不幸又出现在他的面前,难道真是个挥之不去的梦魇?又或者说他注定与之有缘? 第二十六章宝藏 按照现代流行的说法,文骏眼前的这张兽皮地图,应该一张风景区的“导游图”,它有一个名字叫“霁山旅行图”,是古代著名的旅行家韩统先生晚年的得意之作。图上标注着著名的5a…级风景旅游区——霁山各个秀美多姿的观景台以及旅行线路图。 但在一千多年前,它的的确确又是一张藏宝图! 文骏看着这张柔软光滑的旅行图发呆,不知道这张千年之前的旅行图,是怎样得以保存并流传至今的?怎么又阳差阳错的回到自己的手中?这纯粹是个巧合,还是人为的预谋? 诸多往事突然间涌上文骏的心头,他感觉脑袋似乎要炸裂一般。能够穿越到现在这个现代气息浓郁的时代,他已经心存感激,本想平平淡淡的做个医生,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 哪知道造化弄人,一张“霁山旅行图”又将千年之前的成年往事唤醒,充斥着阴谋、杀戮、血腥……的画面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前世,因为“御龙戒”和“霁山旅行图”,在武林盟主高振天死后,文骏和师娘李茹雪、师妹高清瑶遭到所谓的“武林正义人士”一路追杀,李茹雪为了保护文骏和高清瑶,惨死在乱刀之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亘古不变的普世真理! 师傅啊,如果您在天有灵,请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办?文骏坐在写字桌前,双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深入洒脱俊逸的头发里,不断地抓扣着脑袋。 抓破脑袋,文骏冥思苦想了半个时辰,心里渐渐的明了。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并且附着在文骏的身上,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况且自己也没有表现得另类,应该没有人知晓并怀疑此事。“霁山旅行图”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应该是纯属巧合罢了。 想通了这件事,文骏一颗忐忑的心慢慢的安定下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往事既已不堪回首,何必死拽着痛苦不放? 小心翼翼的将“霁山旅行图”折叠好,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此刻精光闪烁,文骏在房间里找寻了一会儿,将目光定格在洗漱间的吊顶天花板上。 撬开一丝缝隙,将用塑料薄膜包裹好的“霁山旅行图”小心的塞进天花板的空隙里,再将缝隙复员。看到天花板完好如初时,文骏这才满意的离开。 既然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流传出“霁山旅行图”隐藏着一批巨大的宝藏,那么对现在的人们来说,这也不是一个什么秘密。 慕容沛在柳高峰带走自己的最后一刻,将“霁山旅行图”塞给文骏,说明柳高峰打的就是这幅图的注意。 临走前,从慕容沛嘴里说出的那句话,虽然是针对柳高峰的,又何尝不是对文骏的一种委婉的警告呢? 毕竟,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几人能做到“无思、无想、无欲”呢? 哼!老子需要打你的注意么?文骏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他情不自禁的想道,一千年过去了,难道那批宝藏还安然无恙? 想到这,他的心也按耐不住的激动起来,那可是师傅留给自己的一笔宝贵的财富呀! 前世,他因为它家毁人亡;今世,如果它仍安然无恙的话,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文骏抚摸着右手大拇指上的“御龙戒”。此刻,它正散发出一丝碧绿的恰如荧光般的光亮,好似在召唤着它的主人。 文骏将嘴唇凑过去,轻轻一吻。要想保护好那批宝藏,就需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而“御龙戒”正是使他强大起来的利器之一! 盘腿坐在床上,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文骏很快就进入到“虚空澄明、物我两忘”的境界,心无旁骛的修炼起“斩龙诀”。 翌日,晨光透过窗帘,照在少年菱角分明的脸庞上,一阵“嘭!嘭……”的撞击声和娇俏的呵斥声纷至沓来。 文骏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从床榻上一跃而下,快速的换上那套山寨的阿迪达斯,精神抖擞的打开了房门。 昨天,善良的段家保姆刘姨已经将那套被“冰山美人”撕坏的阿迪达斯缝补好。 别墅后院的那颗大樟树下,透过薄薄的晨曦,看到两位绝色佳人,一位身材妖娆,一位身姿卓越;一个动如脱兔,一个快如闪电……两个人正上下翻飞、你来我往的练得不亦乐乎。 一个是跆拳道黑带四段的俏佳人,一个是散打高手的女警花,真个是火星撞地球——难得的精彩纷呈。 文骏之前听到的“嘭!嘭……”的撞击声和呵斥声正是她们两弄出来的。 “晓蕾姐、嫣然姐,早上好!”文骏站在十米开外,望着二具诱…惑无限的玲珑姣躯,内心升起的春波如潮汐般涌动,喉结上下滑动了好几下之后,才乖巧的向两位美女发出清晨第一声问候。 听到身后传来梦里男孩的问候声,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格外的明艳。她巧笑一声,腾空一跃,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姣躯经过360度大翻转之后,稳稳的站在了文骏的面前。 “小骏骏,你起来了。”倾城的俏脸上一片绯红,小巧的鼻尖上噙着晶莹的细汗,微喘的呼吸中吐气如兰。伸出纤手在他的脸庞上轻轻一掐,妩媚的笑道,“昨晚有没有想姐?” 文骏一整晚都在修炼“斩龙诀”,哪有闲工夫想她呢?看到她灼灼的眼神,又不好伤了她那颗多情的芳心,只好羞赫一笑,算是给足了她的面子。 “咯咯……小样,还不好意思说啊。”周晓蕾最喜欢看到文骏在她面前表现出这等羞涩难堪的样子,她觉得文骏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烂蹄子,大清早的发什么骚啊?还练不练了?”段嫣然在背后娇声骂道。 看到周晓蕾突然退出了和自己的对练,跑去跟文骏那淫贼玩暧…昧,段嫣然像是喝下去一瓶成年老醋,五味杂陈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这两人,纯粹就是一对下流无耻、重色轻友、丢人现眼的卑鄙小人! 第二十七章晨练 “亲爱的,你不知道我好久都没做运动了吗?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被你毛手毛脚的弄了几下,身子骨都快散架了。”周晓蕾嗲声的说道,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冰山美人”抛去一个魅惑众生的媚眼。 那副娇媚的神情,一旁的文骏看得双腿发软,心都快要酥了。 我晕,哪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段嫣然咬着牙红着脸,心里羞羞的暗忖,清楚的,知道你我是在弄晨练,不清楚的,还以为我们是在床上弄呢! 见段嫣然意犹未尽很不心甘的俏模样,文骏在一旁跃跃欲试的笑着说道:“嫣然姐,要不让我来陪你练一会儿?” 想起这牲口昨晚的胡言乱语,段嫣然的手脚就没由的一阵痒痒,恨不得将他扒了裤子摁在地上一顿拳脚相加,那肯定是人生的最大乐事。 “冰山美人”冷眼瞅了瞅文骏,不禁暗暗地想道,这牲口好像有点妖孽,昨晚自己使出平身之学,连他一根毛都没有碰着。他身影躲闪之快捷,脚步移动之飘逸,好像是一套精妙的轻功。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段嫣然等着他,冷冷的说道:“你想松一松筋骨的话,我没有意见。但既然是陪练,那就不能像猫捉耗子那样,一味的逃避。” “好啊,没问题。”文骏笑道,“难道在嫣然姐的眼里,我就是一只可爱的米老鼠?” 昨晚,当那副“霁山旅行图”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文骏心里就已经决定要尽快的提升自身的实力。否则,不但保护好那批宝藏是一句空话,而且自己的性命也随时都有危险。 “咯咯……”坐在石凳上微微喘气的周晓蕾一阵娇笑,胸前那对无拘无束的丰满山呼海啸般的颤抖着,曼妙的风情铺天盖地的向四周扩散,“小骏骏,你是米老鼠啊,千万别让你嫣然姐逼着钻地洞哦。” 望着她毫无愧疚不知羞耻的骚模样,段嫣然羞愧得差点想逃跑,就她这样的骚娘们,竟然是自己多年的闺蜜?见过无耻的闺蜜,没见过像她这般近乎淫…荡得不要脸的闺蜜! 段嫣然恨恨的骂道:“淫贼,快来受死吧。”在她心里,已经将闺蜜的无耻全都记在了文骏的身上。 要不是他将周晓蕾的狐臭医治好,她怎么会变得这般的放…荡形骸呢? “嫣然姐,你只管放手来吧。”文骏拍拍双手,神情自如的说道。那情形,好像在对着一个女孩说道:comeon,girl! 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神情,段嫣然恼羞的一跃而起,一上来竟然使出双腿连踢!周晓蕾看在眼里,懵在心里,这得多大的仇恨呀! 看着绝伦美奂的两条美腿一前一后的朝自己极速的飞奔而至,文骏不敢大意,急忙举起双手做格挡状。 哼!他在心里轻哼一声,不怕你下手狠辣,就怕你不使出真才实学。老子拼了!为了早一点将前世的武学融会贯通在今世的身体上,吃点苦、受点累,又算的了什么! 伴随着呼啸的破空声纷至沓来的,是一只如同刀削斧凿般精致的芊芊玉足,只能用“履上足如雪,不着鸦头袜”来形容。 那雪白的肌肤,如阳光下明晃晃的刀刃,刺得文骏的眼睛倏地一闭,大脑短路一般的停止了运转,一双大手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 脚趾并拢,足背挺直,足尖与小腿连接成一条直线,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如流星赶月一般的速度刺在文骏的胸膛上。 噗!噗! 只听到沉闷的两声响起,一脸茫然、毫无防守的文骏站着中标,“蹭蹭”的连退五、六步,最后仰面瘫倒在地面上。 “小骏骏,你怎么这么傻啊,站着任你的嫣然姐踢?”周晓蕾第一时间从石凳上站起来,飞快的跑过去将文骏扶起来,娇声的埋怨道。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推开周晓蕾的双手,抹掉嘴角溢出来的一丝血迹,文骏习惯性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然一笑道:“晓蕾姐,没事的,是我一时大意了。” 若不是他的“斩龙诀”已修炼至“内力护体”之境界,段嫣然这不死不休的两脚,非踢得他当场吐血不可。 “嫣然,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闺蜜狠狠的瞪着,不解的埋怨,“小骏骏舍身陪你,你却把他当仇人?” 她才不管闺蜜不闺蜜的,谁要是对她的小骏骏不待见,她就跟谁急。 看到文骏那副惨状,段嫣然的心里也有一丝不忍,毕竟自己是跆拳道黑带四段,普通人怎么能抵御得了的? 但这淫贼看起来好像没怎么受伤,跟她想象中的情景相去甚远呀!“哼!是他自己没本事好吧,怎怪我下手狠呢?” “来吧,嫣然姐。”文骏依旧淡然的说道,但这次首先做好防守的准备,双脚一前一后成弓步状,微微的弓着腰,双手紧握拳头挡在胸前。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刚刚是怎么回事,只有文骏自己心里清楚。哎,还是自己太年轻的缘故,纯情小处男一个,连美女的玉足这种小小的诱…惑都经不起,要是遇上白花花的大馒头,那还不丢死个人? “淫贼,你确定还要来?”段嫣然朝他撇了撇小嘴,讥讽道。 “嫣然姐,你别把我看成那么不济好不好?”文骏笑道,“刚刚是我没留心,这回我不会再犯那种低级的错误了。” “自作孽,不可活。”段嫣然轻声的骂了句,挥起秀拳朝她刺来。 文骏不退反进,施展开“凭虚临空”,诡异一般的迎了上去。 段嫣然没想到文骏会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没退反而迎合着自己,冷哼一声,心中不禁生出一丝鄙视。 这是比武,是以命相搏的击杀!出其不意虽然可能侥幸取得一时的上风,但兔子尾巴长不了,终归还是要靠实力来说话! 她对自己的实力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你大爷的,敢跟我耍花招!看我这一拳不打得你晓蕾姐都认不出来! 可是,眼前一道黑影一闪,紧跟着自己的秀拳落空,段嫣然暗道一声“不妙”,感觉一只手臂已经被紧紧的拽住。 第二十八章出手 文骏左腾右闪,很快欺近段嫣然的跟前,绕到她的身旁,堪堪避开快如闪电的一拳。想都没想,变拳为爪,往眼前那条雪藕般的手臂抓去。 入手处一片细腻、润滑、柔软、温柔,文骏还是第一次抓摸到“冰山美人”的藕臂,那种舒爽的感觉让他心中一荡,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时,一缕清香偏偏又徐徐的飘进他的鼻腔,幽幽的,淡淡的,像玫瑰的花香,似女孩的体香,若有若无,若即若离。仿佛吸食了上瘾的毒品一般,文骏忍不住暗暗的多吸了一口。 两秒钟,纯情的小处男情不自禁的走神了两秒钟。 “淫贼,我杀了你!”看到文骏脸上飘荡着的那屡诡异的笑容,段嫣然似乎感觉到了这牲口心中隐藏着的龌龊的想法,不禁勃然大怒。 只见她一个华丽的转身,落空的玉手迅速收回后,手掌似刀,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再度朝文骏的头顶劈去。 刀刃般的手掌,连着藕一般的手臂,悄然的滑过天空,似一弧宽大的白扇,将文骏的身影完全笼罩在里面。 后退?如果早两秒钟之前,还有这种可能,但现在,一切都晚了!等着文骏的,似乎只有挨宰的份! “啊!小骏小心!”周晓蕾吓得尖叫起来!心想段嫣然是不是疯了,这种劈杀的手段也敢往文骏的身上使? 急忙中,文骏松开拽在手中的玉臂,脑袋不自觉的往另一边一偏,刀刃般的手掌从他的耳根边斜过,呼啸的气流激荡在他的皮肤上,竟然生出一股火…辣的疼痛。 嘶! 山寨的阿迪达斯被活生生的劈开一条缝隙,从脖颈到胸膛,文骏的肌肤上留下一条或深或浅的血迹! “小骏,你……你没事吧?”周晓蕾吓得脸都绿了,拉着文骏仔仔细细的检查着伤口。 文骏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 段嫣然冷若冰霜之中透出一缕戏谑,讥讽道:“淫贼,伤到没有?要不要你晓蕾姐送你去医院?” 听到“冰山美人”的嘲讽,文骏挣脱开周晓蕾的关心,将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阿迪达斯脱掉,丢到一边,拍了拍胸膛,豪气干云的说道:“嫣然姐,你看我像是受伤的人吗?” “小骏,别练了吧?”周晓蕾瞪着双水汪汪的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文骏。 “晓蕾姐,你站远一点,别让嫣然姐的拳脚施展不开。”文骏淡然的笑着说,双手从后背推着她的肩膀,将她驱离出战场。 “哼!骨气倒是挺硬的,不知道骨头怎么样?”段嫣然冷笑着。 文骏讪笑道:“嘿嘿,嫣然姐,来吧,马上你就知道是硬还是软了。” “该死的淫贼,我……我阉了你!”段嫣然怒气冲冲的骂道。 文骏不甘示弱的嬉笑道:“嫣然姐,谁怕谁啊,有本事你就来啊。” 他就是要激怒段嫣然,好让她使出浑身的功夫,能找到这样一位跆拳道黑带四段高手心甘情愿地给他喂招,他受的那点皮外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这贼泼皮,该死的无耻人渣!”段嫣然怒吼着,破空声起,蛟龙一般矫健的身躯朝文骏飞奔而来。 刚开始的时候,由于这是文骏第一次使用前世的武功——裂风剑法,虽然招式都深深的记在脑海里,但今世他没有修炼过武功,身躯僵硬,手脚笨拙,招式生硬,被段嫣然逼得狼狈不堪,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随着战斗的不断继续,文骏的身手越来越熟练。慢慢地,他对“裂风剑法”已经有了一个全面直观的认识和理解。如果此时手里握着前世的“无影剑”,就能体味一番“人剑合一”的滋味。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曼妙的身影雷电般的一闪,段嫣然硬如钢铁的一只玉足不偏不倚的朝文骏的胯…下飞踹过来, 我日,无情撩阴腿!这妞真是奔着自己的小兄弟来的?文骏的脸上露出惊魂不定的神色。这个地方宝贝着呢,开不得一丝玩笑啊。要是被这妞无情的踹上一脚,将来自己的女人找谁要福利去? 这时,他的脑海里再也顾不得熟练什么劳什子的“裂风剑法”,提起一丝真气灌注于足部,“凭虚临空”施展开来,文骏的脚底好像抹了油一般,逃也似的闪到了一旁。 “死淫贼,有种你别跑!”段嫣然阴着冰霜一般的脸蛋,恨恨的骂道,这牲口的脚法是在是精妙,好像比昨晚溜得更快了! 难道……难道这货会武功?这个念头在她的头脑里猛地一闪。 都这时候了,还不跑啊,等着你卑鄙无耻的撩阴腿?文骏心里暗暗的骂道,这妞也太狠毒了吧,不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快速绕到段嫣然的一旁,避开那一脚无情撩阴腿之后,文骏快速的启动反击。双手高举迅速的凌空劈下,带着一股风雷之声向“冰山美人”的香肩劈去。 一对掌影在空中飞舞的轨迹非常的诡异,段嫣然的余光看到它们向自己袭来,但是她就是无法避开其劈在自己肩膀的命运。 忽然而至的刀芒让她生出逃无可逃如坠冰窟的感觉,一种刺骨的寒意从高空中倾斜散发而下,这种刺骨的寒意令得她的身体为之一滑,但是就是这一滑,令得她这一辈子再也无法逃脱与文骏的纠葛。 文骏的手掌朝着段嫣然的香肩凌空劈下,一眨眼的功夫即将尘埃落定。哪知这时,她的脚底一滑,一个踉跄之后,身躯转了九十度,竟然直面往文骏这边倒来! 阴差阳错间,文骏的那只手掌直愣愣的袭在了“冰山美人”的丰满上! 刚烈的劲道将段嫣然劈得远远地向后抛飞,一道柔美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曼妙的轨迹之后,只听到“嘭!”的一声,美臀结结实实的最先砸在了地上。 “嫣然?”周晓蕾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时间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被抛出去的人竟然是段嫣然!这个强悍的跆拳道黑带四段! 文骏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颗大樟树下,脸不红,气不喘,潇洒自如。 第二十九章骗子 登上网名为“嫣然心理咨询师”的qq号,只见“我的好友”一栏里,“风中的花蕊”那张漂亮的头像孤零零的挂在那里,黯淡无光。 文骏心里暗忖,这妞说今天带着她妹妹过来的,不知道她现在是在来医院的路上,还是根本就是一句玩笑话?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文骏回过头去,看到一个亭亭玉立如夏日荷花般清新脱俗的女孩,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小嘴撅着,俏脸绷着,一双盈满秋水的眸子透露出一丝幽怨。 “依云姐,怎么是你?快进来呀。”文骏喜出望外,没想到满身温柔冰清玉洁的院长助理亲自来看望他,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连忙起身,将她迎了进来,并顺手将门虚掩着。 “骗子,你是个小骗子。”萧依云背负双手昂首挺胸,气鼓鼓的走进来,小嘴嘟哝着。 “好姐姐,我哪里得罪你啦?”文骏笑嘻嘻的问道。 看到文骏一脸茫然不知的无辜样,她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那双翦水双瞳中神色变换,先是伤心,然后是幽怨,最后变成了无奈。 文骏忍不住贴近她的身躯,贼手往她的柳腰上摸去,笑着问道:“好姐姐,究竟是什么事嘛,你说呀。” 萧依云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大白兔,惊恐的看了看房门的方向,忙不迭的伸手打掉那只作祟的贼手,俏脸变成两朵鲜艳欲滴的石榴花。 “小坏蛋,就知道欺负姐姐。”翦水秋瞳朝他翻了翻,萧依云叹了一口气,埋怨道,“某人的记性真好哦,前天才说过要跟姐姐共进晚餐的,现在什么事都没了。” 文骏这才想起还有这档子事来。他讪讪地笑着,抓着她的一只纤手,媚笑着说道:“好姐姐,那天的情形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我都被‘冰山美人’打得吐血了。” “扑哧!”想起那天的事情,萧依云不禁莞尔一笑,这个坏小子,原来也是个吃软怕硬的家伙。一时高兴,竟然忘记了自己的柔荑被小坏蛋握着手里揉来捏去的。 “姐姐,你好没有爱心哦。”文骏抚摸着那只柔软的玉手,佯装伤心的说道,“想起‘冰山美人’虐我,你竟然失声大笑?亏我心里每天都在想着你。” “小坏蛋,就知道贫嘴。”剪剪秋瞳白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道,“我问你,你穿的这套‘夏奈尔’是谁给你买的?” “是……是我……我姐买的。”文骏窘迫极了的模样,额头上竟然冒出丝丝细汗。 “昨天是‘阿玛尼’,今天是‘夏奈尔’,是个款姐吧?”萧依云酸味十足的说道,终于发觉自己的柔荑被这个坏小子揉来捏去的,急忙挣扎着抽出来。 “好……好姐姐,不是你想……想的那样的。”文骏捉着她的玉手不放,慌不择言的解释道,“我治好了她的难言之隐,为了感谢我才送的。” “真是这样的吗?”剪剪秋瞳里将信将疑的,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信他的话。 “嗯,真的。”文骏一急,竟当着她的面发起誓来,“要是骗你,我就一辈子打光棍。” “呸!你打光棍与我有什么关系?”萧依云娇嗔道。剪剪秋瞳连连闪躲着他灼灼逼人的目光,一张俏脸羞得娇艳欲滴。 文俊这货打蛇随棍上,松开那只柔荑,竟然大胆的搂住了她的柳腰,笑得跟万花楼的姑娘似的,嘴巴贴近她的耳边说道:“好姐姐,你不生气了吧?” 萧依云哪料到文骏这坏小子得寸进尺,先是捉着自己的纤手,现在胆敢搂着自己的杨柳腰,气得她伸出凤爪,在他的腰间狠狠的一掐。 “哎哟,姐姐,你想谋杀亲夫啊!”文骏吃痛,连忙松开了盈盈一握的柳腰。 “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掐死你。”萧依云恨恨的骂道。心里暗自腹诽着,臭小子,谁答应做你老婆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就想坐实这件事?想都别想! “好姐姐,开个玩笑而已嘛。”文骏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心想反正这丫头好说话,只要自己不过分就行。 见文骏适可而止,她也就不再纠…缠着此事。想起此行的目的,剪剪秋瞳不禁又露出一丝担忧,问道:“坏小子,你是不是又得罪‘冰山美人’了?” “冰山美人”?听到这四个字,文骏的心里不寒而栗,文弱书生的身躯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文骏那对迷人的桃花眼不禁看向那只罪魁恶首,今天早上,可是它结结实实的摁在了“冰山美人”那对令人陶醉的丰满上! 当时,有周晓蕾在场,段嫣然就算心里恨之入骨,也不便发作。毕竟他们两是在练武,难免磕磕碰碰的。况且,你段嫣然还将文骏打倒在地、劈烂了他的衣服呢! 现在,好姐姐兼保护神的周晓蕾已经走了,难道这妞就想要大发雌威,把他往死里整? 不会吧?这妞好歹也是一院之长,宰相肚里能撑船,怎么能干那种瑕疵必报之事呢? “好姐姐,是‘冰山美人’让你来找我的?”文骏颤颤惊惊的问道。 “她说要你去她办公室一趟。”萧依云忧心忡忡的说道,“坏小子,她不会又想把你打成鼻出血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文骏咬咬牙,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说道:“不会吧,她又不是暴力狂,哪能天天打人?” 萧依云点点头,说道:“那也是,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激怒她,记住了吗?” 文骏跟在萧依云的后面,再也无心观看前面那道精彩绝伦的背影。他惴惴不安的想道,这回她若是发飙,就算我沉住气不啃一声,那妞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走进院长办公室,萧依云让文骏在外间稍等,她先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她就折身回来,主动抓着他的手掌,轻柔的说道:“小骏,你快进去吧,段院长在里面等着你。” 文骏“嗯”了一声,突然抱住萧依云的小脑袋,在她如煮熟的鸡蛋清一般柔嫩的脸蛋上轻轻一吻,浅笑道:“好姐姐,谢谢你。”说完后,朝里面走去。 萧依云如同喝醉了酒一般,俏脸绯红,浑身发烫,摸着被他亲吻的脸蛋,娇嗔的骂道:“坏小子,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三十章追问 进入里间,一道至少是5a…级的曼妙的风景漫天的向他飞舞而来。 “冰山美人”穿着一袭白衣短裙的ol制服,把曼妙的身材衬托的苗条而又丰盈,短裙裙摆及膝,粉嫩匀称的漂亮大腿毫无顾忌的裸露着,眼睛如水灵流转,眼角向上微挑,妩媚中却又凛然生威…… 段嫣然双手抱胸,将一对高耸的丰满演绎的更加惹人垂怜;慢慢的来回踱着步,低着嗪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秀眉频蹙,吹弹可破的俏脸上布满标志性的冰霜…… 想起今天早晨自己那只大手摁在眼前那对丰满上的感觉,文骏那颗年轻躁动的心又禁不住翻江倒海般的热浪滚滚! 我日,女神,完美的女神哦 !文骏在心中无端的叹息了一声,心有不甘的想道,真是可惜呀,好一朵娇艳带刺的玫瑰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以亵玩焉。苍天,太上老君,王母娘娘……与其这样倍受折磨,你们干脆掉下一铁锤,砸死我得了!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扬着一张俊俏的苦瓜脸,小心翼翼的笑道:“嫣然姐,我……我来了。”那模样,与其说是笑,还不如哭好呢。 凌厉的目光往他的身上一瞥,看到那淫贼还敢在自己面前摸着鼻子,“冰山美人”的眉头蹙得愈发的紧凑,简直都拧成了一根直线,这淫贼竟然敢把我昨天的警告当成耳边风! “冰山美人”没有吱声,文骏只好陪着她傻愣愣的站着。 突然,“冰山美人”转过身来,快速逼近文骏的身旁,美目顾盼间,散发出耀眼的光泽,恍若黑暗中划破天穹的流星,耀眼得令文骏不敢直视! 文骏被她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一时间竟然“噔噔”的连退数步,直到后背抵着硬邦邦的墙壁,双手紧紧的护在胸膛前面,神经兮兮的问道:“嫣然姐,你……你别吓……吓唬我,今天早上只是个美……美丽的失……失误。” 听到文骏说到“美丽的失误”时,饶是古井无波的段嫣然,那张冰霜一般的俏脸也不禁一热,一抹酡红飞快的爬上了她的脸颊。 你大爷的,失误就失误,还有美丽这一说法的?段嫣然羞愧的暗忖,这淫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有一对珍贵的小白兔,让淫贼给染指了,你丫的还能说得出这种风凉话? 那抹难得的、艳丽的酡红在她的俏脸上只存留了两秒钟。两秒钟过后,人间大地仿佛又进入到寒冷的冬季,冰霜重新覆盖在她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上。 段嫣然凛然骂道:“死淫贼,你是谁?潜伏在医院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嫣然姐,我就是你的小骏呀。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文骏满脸的错愕,心想这妞是不是被我意外的抓了一把丰满,满脑子浆糊39度高烧胡言乱语呀? “哼,哼!”段嫣然冷笑一声,眼神灼灼的逼视着文骏,仿佛看到了他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文小骏,是不是想要老娘我动刀子,你才肯说实话?” “嫣然姐,我是真不知道啊。”文骏摇着头叹息一声,这妞脑子真是秀逗了,“你刚才说什么潜伏?难道你把我当间谍?” 段嫣然一手揪住他胸口的衣襟,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威胁道:“文小骏,别跟老娘我装糊涂,信不信我掐死你?” 文骏有些想不通,这妞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粗暴,连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我们之间难道有那么大的仇恨?真应了那句古话——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他将真气加诸于手掌之中,拽住段嫣然两只雪白的手腕,用于预防这妞突然发疯掐断自己的咽喉,这可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嫣然姐,你想一想,我可是段董事长从京城医科大学请来的,哪存在潜伏一说?” 段嫣然一愣,真被文骏给问住了。他还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是她的父亲千里选一当宝贝一般的要回来的。“商业间谍”这个罪名好像与他半根毛的关系都没有。 段嫣然哪肯这么快就放了这个混小子,近乎白痴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死皮赖脸的住到我家里呢?” 文骏好想一巴掌将她进水的脑子拍醒,做人可以糊涂,但不可以糊涂到“冰山美人”这种程度!是我死皮赖脸非要住到你家里去的吗? “嫣然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好像是段董事长非要拉着我到他家去疗伤的吧?当时某个人也在场,还默许了的。”他笑着说道,脸上带着些许的戏谑和讥讽。 段嫣然俏脸变得煞白,想想还真是这淫贼说的那么回事。难道……难道自己花了大半天时间,分析出来的结论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 终于,她极不甘心的垂下两只芊芊玉手,一边茫然的踱着步,一边自言自语道:“我错了?难道我真的错了?究竟是哪个环节错了……” 疯了,这妞绝对是疯了!看着她那副不死不休执迷不悟的模样,文骏整理了一下被她揪乱的衣服,小生怕怕的在心里感叹道,女人真可怕,任性的女人更可怕! 突然,如雷电划破漆黑的夜空,一丝亮色在段嫣然心头闪过。她猛然回头,如高空中盘旋着的老鹰,在饥饿难耐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只肥美的小公鸡,脸上荡漾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笑容! 她再次欺近文骏的身体,咄咄逼人的问道:“死淫贼,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但你身上的武功呢,你怎么解释?” 我日!你这死婆娘,简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嘛!文骏暗暗的骂道,少爷我有没有武功,武功怎么来的,犯得着跟你解释吗? 他讪讪的笑道:“嫣然姐,我难道就不能有点隐…私么?” “不行!”她王八之气十足的厉声说道,“你今天非得把这件事说清楚不可!” 我日!有没有搞错,我只是你的员工好不好,又没有卖身给你为奴,你凭什么管我这么多?文骏委屈的好像将她摁倒在地,剥得光光的,用篾片在她可爱的小屁屁上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红色印记。 第三十一章反噬 看到“冰山美人”那张因激动更显红润俊俏的脸蛋,文骏心里暗自揣度,自从自己进入“嫣然女子医院”近一个月以来,她总要想方设法找个连毛都不是的理由,把自己训斥一顿而后快,装出一副“誓与汉贼不两立”的姿态来。 这妞是不是有毛病啊? 女人一般都是比较可爱的小精灵,或热情奔放千娇百媚,或柔情似水母性泛滥,或贤良淑德母仪天下,或雷厉风行猛如老虎…… 文骏是一个心理医生,擅长从心理的角度去分析每一个女人不同寻常的细微差异。对比上述几类女人,跟“冰山美人”能挨上边的大概是“雷厉风行猛如老虎”,但这类女人工作之余,也还是很注重自己女人温柔多情的一面,不像“冰山美人”,不苟言笑冷若冰霜,活脱脱一个美女僵尸! 嗯,这妞肯定有病,有心理疾病!想到这里,文骏的好奇心就像“春风吹又生”的田野中的野草,疯狂般的生长!他的心突然生出一种想要再次偷…窥的欲念来。 上次是因为“斩龙诀”没有修炼到第一层境界的缘故,“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不但没能偷窥到“冰山美人”的隐…私,反被“御龙戒”的反噬所伤。 但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他的“斩龙诀”已经修炼到第一层的境界,今天早上还出现了一些即将突破第二层境界的迹象。 嘿嘿,借助“御龙戒”偷…窥一下“冰山美人”脑海中的记忆,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嘴唇轻启,一串梵语不经意间从嘴角间流出。 刹那间,一道肉眼难辨的白光在文骏的眼前一闪,一股强大的意识流径直往他的脑门里钻去。 痛,一种锥心的疼痛感接踵而至,只是比上次要轻微了些许。 豆大的汗滴从他的额头上“簌簌”地冒出,文骏脸色煞白,视力模糊,脑袋有一种即将爆炸般的感觉,身躯摇摆不定,几欲坠倒。 看到眼前这一幕,段嫣然先是一愣,继而没由的心慌害怕起来。上次被这货喷了一身的狗血不说,还被父亲乃至全院的人误解是自己打伤了他。 现在,这厮又是如此,他不会是故伎重演毁我清誉上瘾了? 文骏露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咬着牙说道:“嫣然姐,我头……头痛,借……借你的肩……肩膀靠一靠。” 还没等段嫣然反应过来,那厮就一头栽倒在她的怀里。所幸的是,这回他不仅没有昏厥过去,而且没有喷…血!只是在与“御龙戒”强大的反噬较量中消耗完所有的精力。 段嫣然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境况吓懵了,手足无措的傻呆着,双手摊在身体的两边,不知道究竟是该拥抱住这淫贼,还是将他从怀里推开。 文骏无力的靠在她的怀里,温香软玉的姣躯、如兰似麝的体香……都他娘的成了神马浮云,少爷我现在只想趴在软堆里好好的闭目养一会儿神! “淫贼,你……你怎么啦?”看到气若游丝一般的文骏,段嫣然终于是发扬了一回母仪天下的爱心,双手搂着他的腰背,不至于让他从自己的怀里倒下去。 这回,她学乖了,没有像上回那样大喊大叫,不但无济于事,还把自己的清誉给毁了大半。若是再让别人看到文骏现在这情形,不知道他们心里会有怎样的龌蹉想法?这事毕竟是在她的办公室里发生的,“冰山美人”怎能逃得脱干系呢? “嫣然姐,我没……没事,就是腿……腿软,全身没力……力气。”文骏趴在他的耳边柔弱无力的说道,声音细弱得如同蚊蝇。 还能听到这淫贼说话的声音,段嫣然忐忑的心安静了些许。她惴惴不安的想道,这货是不是有心脏病呀,以后还是远离他为妙。否则,自己迟早有一天要毁在他的手里。 就在“冰山美人”抱着文骏的腰背海阔天空一般的胡思乱想之际,外面传来萧依云的娇嗔声:“何先生,你不能进去,段院长正在会客。” 段嫣然脸色一沉,何鸣胜?这个王八蛋还真是个无赖,骂也不走,赶也不走,怎么的,是不是要老娘发飙拳脚相向? 何鸣胜不听萧依云的劝阻,拨开她的身躯,执意的闯了进来。 当他看到自己仰慕已久的“冰山美人”竟然主动抱着个男人在怀里时,不禁醋意大发恼羞成怒:“哎哟,冰清玉洁的段院长,你这是在会客,还是会情郎啊?” 尾随他进来的萧依云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也不禁傻眼了。因为文骏的头是靠在段嫣然里面一边的香肩上,所以萧依云看不到他此刻面无血色的脸庞。 你大爷的,文小骏啊,文小骏,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般能耐?就连守身如玉一尘不染冷若仙子的“冰山美人”,也为你动了思…春的凡心! “段院长,何先生执意进……进来,我拦……拦都拦不住。”萧依云害怕“冰山美人”怪罪她失职,慌忙解释道。 女人,她在跟情郎偷偷摸摸卿卿我我时,突然被人闯进来,这是何等难堪、羞愧、窝火的事,一向强悍的“冰山美人”又怎能忍辱吞声呢? 段嫣然完全把何鸣胜当成空气一般忽略了,面无表情的吩咐着女助理:“依云,你来帮我把小骏扶到沙发上躺下吧。” 萧依云连忙走过去,这才看清文骏那张面如死灰的俊脸。她连忙搂着文骏的后背,一边吃力的向里面的沙发靠去,一边关切的问道:“段院长,小骏这是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这样了,跟上次一样。”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微微发红,她不知道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这话,可信度究竟有多大呢? 首先,她就很难说服自己的小助理。你们两个人躲在里面搂搂抱抱的,是不是文骏这厮情难自禁,挡不住你的诱…惑,想霸王硬上弓,却被你一脚给踢在了男人的要害部位? 两人合力将文骏搁置在沙发上,“冰山美人”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这厮看似文弱书生一般,没想到跟头大肥猪似的,还挺沉的。 看到文骏那双迷人的大眼睛朝自己一眨一眨的,萧依云脸上泛起一股柔情,她蹲下身躯柔声问道:“小骏,你怎么啦?” “我还……还好,依云姐,谢……谢谢你。”文骏羸弱的说道,脸庞露出一丝堪比哭泣的笑容。 第三十二章驾驭 此刻,忧郁之色密布在萧依云那张清纯无暇的俏脸上,她不无担忧的说道:“小骏,你的脸色好吓人哦。” “依云姐,我只是有点累而已,麻烦你搭把手,我想回办公室。”文骏见那个陌生的男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恨不得将自己撕了一般,背脊冒出一阵冷汗,顿生逃意。 萧依云看了看“冰山美人”,经后者点头同意后,这才将文骏扶起来,将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再搂着他的粗腰,慢慢的走了出去。 目送着两人蹒跚的离去后,段嫣然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双冷若冰霜的丹凤眼斜了他一眼,语气冷漠得令周围的空气为之一凝:“姓何的,谁允许你上来的?” 何鸣胜是个小眼睛的男人,一双细缝眼毫无神采可言;可能是因为酒色过度的原因,颧骨高耸,脸颊暗淡充满戾气。 他阴冷讥讽的道:“嘎嘎……幸亏我不请自来,否则又怎么能欣赏到这幕难得的办公室求欢大片呢?” “姓何的,有胆你再说一遍!”段嫣然柳眉倒竖怒目圆睁,胸前两座高耸的大山剧烈的上下起伏着,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何鸣胜转到段嫣然那张老板椅前,一屁股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合“南京”和一个烟斗来,抽出一根香烟插在烟斗上点燃了,悠哉乐哉的吸了一口,满不在乎的说道:“嘎嘎……段嫣然,这种苟且之事你都能做得出来,我为什么不能说呢?” 赤…裸裸的傲慢、蔑视、鄙弃……这逼也装得太过了吧! 看到何鸣胜在自己面前这等的傲慢、轻视,段嫣然的肺子都快要爆炸了!她二话不说带着满腔的怒火,以流星赶月的速度,向他踹出势大力沉的一脚。 何鸣胜仰着脖子,正望着自己吐出的两个漂亮的眼圈慢慢消散在空气中,忽然听到一道夹杂着破风的声音朝自己急速而来! 他也是练过功夫的人,明白即将要上演一幕“好男跟女斗”的精彩大戏!他的脚用力在地上一蹭,安装着滑轮的老板椅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往后退去! 段嫣然的腿够美,美到极致摄人魂魄;她的腿也够修长,长到足够将何鸣胜一脚踹出门外(当然,这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判断)。 可是,她没有想到,何鸣胜的反应如此之快,快到超出了她的理解,她浑然天成的修长美腿竟然一脚踏空!连他的一根毛都没碰着,更别说他那张可恶的臭嘴! “嘿嘿,你个臭娘们,竟然敢跟我动手?”何鸣胜鹊巢鸠占,依旧稳坐在段嫣然那张老板椅上,手指在烟斗上轻轻一弹,只见烟灰纷飞。 “姓何的,我要杀了你!”段嫣然咆哮着,这回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很生气。 但见一道曼妙、雪白的弧线朝自己袭来,带着冷冽的杀意席圈而来! 何鸣胜浅笑着,带着些许的戏谑和讥讽。他依法炮制,脚底用力一蹭,老板椅向后倒退。 嗯,何鸣胜皱起了眉头,老板椅没有按照他想象中那样运行,滑行数寸后便停住了。他极不甘心的二蹭,三蹭……老板椅依旧纹丝不动! 原来,老板椅的后背已经靠着墙壁! 何鸣胜一慌,双手不自觉的挡在了自己的脸部。嘿嘿,这货居然还知道要脸? 只听到“砰!”的一声,何鸣胜整个身躯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片落叶,抖抖瑟瑟的向门外飞去。 数秒钟之后,“啪!”的一声响起,那具庞大的身躯跌落至地面,何鸣胜像条垂死的野狗一般,趴在那儿只有暗自哀嚎的份! 段嫣然意犹未尽,走过去一脚踹在他的髋骨上,叫声呵斥道:“姓何的,快滚!如果胆敢再来骚扰老娘,等着你的只有‘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何鸣胜心里那个恨呀,比害死他爹娘还要恨之入骨!他想不通,是谁给了这妞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本少爷下此毒手? 既然这妞已经撕破了脸皮,呆在这儿只有受辱的份!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再也顾不上整理一下那套昂贵的西装,一瘸一拐的往外逃去,嘴里却极不甘心的威胁道:“段嫣然,你够狠的,等着吧,看下回老子怎么弄死你!” “你少在这儿废话,有什么烂招你尽管使出来,老娘我等着你!”段嫣然满脸怒气的骂道,飞踹一脚,将他遗弃的那只烟斗踢了出去。 何鸣胜哪还顾得上那只烟斗?狼狈不堪的消失在“冰山美人”的眼前。 文骏在萧依云的搀扶下,姗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萧依云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匆匆离去,“冰山美人”那儿还有个大麻烦,她得回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没有想到“御龙戒”的反噬作用竟然这么大,差点又要让他昏厥过去。通过这次使用“御龙戒”,文骏渐渐的弄明白了一件事,进入“斩龙诀”第一层境界,只是达到了使用“御龙戒”的最低门槛,“斩龙诀”修炼的境界越高,驾驭起“御龙戒”来,越是显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驾驭“御龙戒”,如同骑手驯服野马一般,是一个循序渐进水到渠成的过程。 野马岂是善类?它在草原上横冲直闯桀骜不驯,又怎能乖乖的任由你驰骋吆喝呢?当骑手第一次跨上马背的时候,野马的反抗最为激烈。或许它脖子一扬,一声嘶吼,你就吓得滚落马下;或者它后蹄一个腾空,就将你摔出去几米远……只有拥有精妙的骑术和强悍的征服欲念的骑手,才有可能将它完全驯服,让它乖乖的听命于你。 驾驭“御龙戒”也是如此,当“斩龙诀”的修炼境界足以抗衡它的反噬作用时,才算是真正驾驭了它。 想通了这些,文骏这才明白修炼“斩龙诀”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他暗自叹息了一声,自己今后要走的路还远着呢! 将房门反锁好后,文骏盘腿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念“斩龙诀”口诀,慢慢的进入到“虚空澄明、物我两忘”的境界。 这里的灵力虽然没有段家别墅那么丰沛,但文骏修炼“斩龙诀”只是用来恢复跟“御龙戒”相持时消耗的精力,这已经足够了。 第三十三章选择 一个时辰之后,先前那张面如死灰的脸庞看上去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文骏对着墙壁上那块供病人用的镜子,手指在那头“三七分”飘洒俊逸的头发上随意的梳理了几下,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在空中做了个漂亮的响指。 “哎哟,淫贼,装扮得还挺人模狗样的,你这是又准备去祸害哪家的姑娘?”门口,一道讥讽的声音响起。 “嫣然姐,是你啊。”文骏忙不迭的走过去,一脸的贱笑。心里暗自腹诽着,你丫的走路怎么无声无息的,跟个女鬼似的。 看到文骏精神饱满面色红润的神情,“冰山美人”难以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仿佛是一种错觉,令人匪夷所思。 他大爷的,早两个小时之前,这淫贼还是一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吓人模样,没想到突然间又变得丰神飘洒、器宇轩昂,这厮究竟是何方妖孽? “跟我走吧。”段嫣然那双美若秋水的明眸瞥了他一眼,脑袋一撇,自顾自的先走了。 文骏慌忙把办公室的门一关,快步跟上“冰山美人”的脚步。 文骏笑得跟万花楼的姑娘似的,问道:“嫣然姐,我们这是要到哪儿去?” 虽然她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但绝不是为文骏这淫贼而长的。段嫣然没有一丝好脸色的答道:“怎么那么多废话,跟着走就是。” 文骏羞着脸,讪讪的说道:“嘿嘿,我……我跟晓蕾姐约……约好了,一起吃中饭。” “冰山美人”的俏脸如一泓平静的西子湖,没有一丝波澜,依旧不疾不徐的“噔噔”着那双高贵典雅的水晶凉鞋,语气淡然的问道:“那你想跟我吃中饭,还是跟你的晓蕾姐?” 此话刚一出口,段嫣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刹那间,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上红晕满天飞,心尖仿佛要洞穿嗓子眼似的。 她摇晃了一下小脑袋扪心自问,这话是从自己的樱桃小嘴里说出来的吗?这种话不是不能说,只是决不会说给文小骏这淫贼听的! 文骏一愣,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瞪得比牛卵子还大,差点忘记了自己姓什么!我靠,神马状况,“冰山美人”竟然破天荒的邀请自己与她共进午餐? 嘿嘿,谁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四月一号的“愚人节”早就过了呀,这妞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是想把我骗到一个隐秘的地方,继续追问今天上午的事情? 许多美眉医生和护士看到文骏时,好想拉着他黏糊一会儿,但看到一旁的“冰山美人”,她们只好按耐住心中的寂寥,朝他媚眼乱飞。 文骏那颗小心肝小鹿撞撞的同时,也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冰山美人”既带给他一份惊喜,也抛给他一个烫手的山芋。 究竟何去何从,这是一个难题! 晓蕾姐人面桃花,身材妖娆,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朝自己眨一眨,心里酥麻得跟通了电似的,那妞色…胆包天,竟然敢对自己耍流…氓…… 然嫣姐艳若仙子,冷若冰霜,那双美若秋水的明眸如午夜里的两颗寒星,随时可以变成杀人的利器…… 这样想着,谁好谁坏,一见分晓。 可是,即使文骏的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他也得掂量着该不该说出口。“冰山美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那可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的雌老虎,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冰山美人”自己都是一脑袋的羞愧,心里暗自责备着自己不该对文小骏这淫贼说出如此轻佻的话来,哪还有颜面拷问他,在自己和周晓蕾之间究竟选谁? 此刻,如果文骏撇过脸去看一眼段嫣然的俏脸,以他一个心理医生的心智,应该不难猜测出她此刻的心情。但他对“冰山美人”是抱着一种99%的敬畏+1%的爱慕的心态,面对此等难以回答的问题,能躲则躲,哪还敢多看她一眼?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走出医院的大门,一辆橘红色的玛莎拉蒂便蹿到了文骏的跟前。 车窗徐徐下落,露出一张千娇百媚热情似火的俏脸,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绽放出撩人的妩媚,笑语盈盈的嗲道:“小骏骏,快上来啊。” 文骏看了看“冰山美人”,后者正站在那辆火红色的保时捷旁边,一脸冰霜的看着她眼中的这对“狗男女”。 文骏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说了声“嫣然姐,我做晓蕾姐的车。”便急匆匆的拉开车门钻进了玛莎拉蒂里面。 看到此情此景,段嫣然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一丝怅然若失的情愫从心底冒出。虽然她对文骏这淫贼没什么好感,但女人的虚荣心令她有一种挫败感。毕竟,是自己主动邀请那个淫贼共进午餐的,而他放弃了,却选择了自己的闺蜜。 洁白的牙齿咬着娇艳欲滴的红唇,段嫣然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也钻进了保时捷。 “小骏骏,你怎么啦?”看到文骏坐在副驾的座位上,如卸重任一般的舒了一口气,周晓蕾不禁问道。 文骏讪讪的笑一笑,道:“没……没什么。”这厮怕周晓蕾生气,不敢把段嫣然邀请他共进午餐的事告诉她。 其实,周晓蕾坐在玛莎拉蒂里,已经将段嫣然脸上复杂的表情看了个仔细,虽然不清楚文骏跟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相信他们绝对有事! 她双手做掐状,一边往他的腰间探去,一边吓唬道:“小骏骏,你说不说?” “晓蕾姐,我说,我说。”文骏哪堪她这般的吓唬,连忙投降道,“嫣然姐也说要请我吃午饭,我没答应她。” “咯咯……”周晓蕾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胸前的那对丰满跳动得格外活跃。 “晓蕾姐,你笑什么?”文骏红着脸,那对迷人的桃花眼里一片雪白。 笑过之后,周晓蕾抿着嘴唇含笑问道:“小骏骏,你嫣然姐有没有告诉你跟哪些人吃中饭?” 文骏摇摇头,心里暗忖,听晓蕾姐的意思,难道“冰山美人”不单是只请我一个人? “小骏骏好乖哦,来,姐姐给你一个赏赐吧。”周晓蕾也不管文骏同不同意,一把将他拽过来,在他的俊脸上留下了一个柔柔的吻痕。 “晓蕾姐,你好流…氓哦。”文骏这厮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讪笑着骂道。 第三十四章狼狈 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他翻了翻,娇嗔道:“咯咯……臭小子,姐姐这么个大美女主动亲你,你难道还不乐意啊?” 文骏心道,我哪有不乐意啊?只是你这么主动,总感觉是你在吃我的豆腐,我是不是有点吃亏呢? 周晓蕾一边跟文骏逗笑着,一边踩着油门,玛莎拉蒂如离弦之箭飞速的往前蹿去。 “晓蕾姐,我们去哪儿吃饭?”文骏闲着没事,将音响打开,车厢内立即飘荡着一首悠扬的萨克斯“回家”。 周晓蕾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笑盈盈的看了看文骏那张万人迷的俊脸,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一丝狡黠的神色来。“小骏,你跟我去吃饭,难道就不怕你嫣然姐生气吗?” 想起段嫣然那双美若秋水却又冷如寒星的眸子,文骏的小心脏不禁“咯噔”了一下,心有余悸的说道:“晓蕾姐,谁说不怕啊,我心里现在还‘砰砰’的直跳呢。” “咯咯……那你还敢上姐姐的车?”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讪的说道:“嘿嘿,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晓蕾姐的魅力更大一些吧。” 周晓蕾听着,脸上笑眯眯的,心里美滋滋的。 这小子不仅医术了得,嘴巴也越来越甜了,越来越讨女人的喜欢了,将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死在他的手里?自己要不要再加把劲,趁早将他拿下呢? 文骏不敢将眼睛往周晓蕾那边瞟,虽然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愿望,很想再次欣赏到她胸前的那片迷人的风景,但又觉得那是对姐姐的一种亵渎。 他心里暗暗的告诫自己:文骏,你小子记住了,晓蕾姐对你好,那是为了报答你治愈了她的狐臭;而她在你面前表露出来的万种风情,只是身怀“银狐骚”女人骨子里的风…骚不自觉的流露。 突然,他看到前面那辆车很熟悉,不禁问道:“晓蕾姐,那辆红色的保时捷,不是嫣然姐的吗?” 周晓蕾抿着嘴唇,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是啊,怎么啦?” 文骏剑眉蹙了蹙,提心吊胆的问道:“嫣然姐怎么也走这条路?晓蕾姐,她不会是跟我们去同一个地方吃饭吧?” “咯咯……那可说不准哦。”看着文骏那副担心天会掉下来的神情,周晓蕾觉得特别的开心,兴趣盎然的逗弄着他说道,“小骏,你嫣然姐有那么可怕么?” “我不是怕她,总觉得这事跟撞衫似的,大家都很尴尬。”文骏哪能在周晓蕾面前承认自己怕“冰山美人”呢?他央求道,“晓蕾姐,要不我们另外选个地方吧?” “瞧你那点出息。”周晓蕾哭笑不得的骂道,心里暗自腹诽,自己的闺蜜也太彪悍了吧,这小子可能被她吓得心里已经留下了阴影! 她拍了拍文骏的俊脸,安慰道:“别怕,不是还有姐么?” 无奈,文骏只好蹙着眉头,在心里暗暗的祈祷,千万别跟“冰山美人”走进同一家酒家! 在文骏的一片祈祷声中,橘红色的玛莎拉蒂尾随着火红的保时捷开进了一片别墅群,在一栋三层小洋楼的院落里停下来。 待看清车窗外是段家别墅时,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霎时变得扑朔、迷茫! 谁能告诉我,这是咋回事? 看着一脸茫然傻坐着的文骏,周晓蕾那张千娇百媚的俏脸上弥漫着灿烂的戏谑:“小骏,已经到了,下车呀。” “晓蕾姐,在这……这里吃饭?” “是啊,今天是段伯伯的生日,我们是来给他过生的。”周晓蕾忍不住在他那张迷人的俊脸上掐了一下,“小骏,你去后备箱里把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拿出来。” 段伯伯的生日?周晓蕾这妞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和“冰山美人”事先串通好了的,故意玩了这么一场捉弄自己的游戏? 至此,他方才明白,自己竟然被这两个兰心蕙质的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文俊看着她,委屈的说道:“晓蕾姐,你玩我啊。” “咯咯……臭小子,说什么呢?”周晓蕾笑得花枝乱颤,那道迷死人不偿命的风景在文骏的眼前翻来覆去的颤动着,“就算是玩你,也是你嫣然姐啊。” 周晓蕾打开车门想要下去,文骏一把拽住她的皓腕,问道:“晓蕾姐,此话怎么说?” 周晓蕾点着他的额头,娇嗔道:“傻瓜,我们都是你嫣然姐邀请来的客人,只不过在她告诉你之前,我先给你打了个电话而已。” 文骏“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却又不甘心的撅着嘴问道:“晓蕾姐,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亏我那么的信任你,这种事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 “咯咯……要怪只能怪你嫣然姐去。”周晓蕾轻捋了一下额头的碎发,妩媚的说道,“好啦,段伯伯都出来迎接我们啦,下车吧。” 文骏只好满腹委屈的下了车。 这什么世道呀,让两个女人给摆了一道,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晓蕾、小骏,你们认识啊?”看着周晓蕾和文骏从同一辆车里钻出来,段诚那张老脸顿时布满了诧异和惊奇。 “冰山美人”已经下了车,婀娜多姿的站在火红的保时捷旁,美若秋水般的眼神往他们两瞥了瞥,冷冷的说道:“他们两一个是狼,一个是狈,狼狈为奸臭味相投,简直堪称绝配!” 听到这话,段诚一愣,心想嫣然这是怎么啦?好大的怨气哦!难道是看到文骏和周晓蕾两人在一起,心生嫉妒?可是,文骏才刚来几天,他和嫣然还不可能产生爱慕之情。难道是为了周晓蕾这丫头? 他的心不禁一寒,原本喜上眉梢的心情顿时跌落至万丈深渊。如此看来,外界传说的嫣然和周晓蕾是女女同志关系不假呀! 文骏心里明白,自己今天肯定又得罪了“冰山美人”,只好一脸讪笑的夹着尾巴做人,提着后备箱里的大包小包,低着头向别墅里走去。 周晓蕾才不管闺蜜可以点得着火燃的怨气,狼也好,狈也罢,我铁定是老牛吃嫩草赖上小骏骏了! 在她心里,已经认定文骏就是她的真命天子,就是她碗里的一块肉,谁跟她抢就跟谁急,就算是闺蜜也不行! 第三十五章试探 “冰山美人”没打算就此放过文骏,等到他从面前经过时,语气冰冷的讥讽道:“淫……你不是要跟你晓蕾姐共进午餐的吗?” 段嫣然本想骂他“淫贼”的,突然想起在父亲前面有辱斯文,俏脸微红,马上刹了车,迅速改了口。 文骏原本羞愧的脸色随即变得跟猴子屁股一般,娇艳欲滴,璀璨夺目。 “我……我……”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偷偷的盯着面前那双高贵典雅的水晶凉鞋里面的漂亮的脚丫子,羞愧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道小偷似的目光当然没能逃脱段嫣然锐利的眼神,她悄悄的往后退缩了一下脚步,心里恨恨的骂道:你大爷的,见过卑鄙无耻不要脸的男人,没见过像你这般厚脸皮的男人!都这时候了,还敢占老娘的便宜! 看到文骏的窘态,段诚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他笑着走过去,一手接过文骏手里的包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亲热的说道:“小骏,我们进去吧。” 文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段伯伯,你是今天回来的吧?” “是啊,今天早上。” “怎么没见我罗阿姨?” “她在厨房里帮刘姨做菜,不然我们等下吃什么?” …… 段诚和文骏两人肩搭着肩,亲如父子的走进了别墅。 看着他们两有说有笑的背影,段嫣然的心里好像是打碎了五味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她不明白父母亲对文骏这个淫贼为何这般的亲近。 周晓蕾走到段嫣然的跟前,搂着她的小蛮腰娇笑道:“咯咯……亲爱的,你的火气好旺哦,今晚我找根黄瓜给你灭灭火吧。” 段嫣然俏脸扉红,凤爪伸向闺蜜的腰间,羞骂道:“去死吧!我看你才需要黄瓜呢。” 周晓蕾“哎哟”一声,如同一只漂亮的母猴子,敏捷的跳开,跑进了别墅,洒下一阵“咯咯”的娇笑声! 别墅的餐厅里,椭圆形的餐桌上已经摆放着七、八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罗玉梅端着最后一道特色菜——野生王八汤,从厨房里款款而出。 五十堪堪的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集高贵、优雅、温柔、知性于一身,在淡红色苏绣旗袍的映衬下,浑身上下洋溢着雍容高贵的气质和端庄柔媚的风韵。 看到文骏时,她的眼睛一亮,一丝醉人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连眼角些许的淡淡鱼尾纹似乎也消失不见了。 她欣喜的叫道:“小骏,你来啦!” 文骏连忙走近一步,抢着将罗玉梅手中的那碗热气腾腾的王八汤捧过来,万分心疼的说道:“阿姨,这种事让我来,万一烫伤了你的手就麻烦了。” 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种微笑,如月光从云层里照射下来,温和而又自若。 罗玉梅欣慰的盯着眼前这个翩翩少年,风韵犹存的俏脸上散发着温和的霞光,那般专注心无旁骛,以至于连段嫣然和周晓蕾进来了都浑然不觉。 段嫣然见母亲对自己熟视无睹,一双美目都放在文骏那淫贼身上,撅着小嘴儿不满的说道:“妈,你在看什么呢?” “罗阿姨,你不是在相女婿吧?”站在一旁的周晓蕾玩味的笑道,感觉心里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很不是个滋味。 “晓蕾来了呀,这孩子,越来越迷人了。”罗玉梅俏脸微微一红,旋即醒悟过来,热情的招呼着客人,“嫣然,你和晓蕾快去洗手吧,准备吃饭。” 段嫣然翻了翻那双秋水剪瞳,闷闷不乐的独自朝洗漱间走去。 这时,段诚双手各拿着一瓶“拉菲”和“五粮液”来到餐厅,说道:“小骏,今天咱们爷儿两喝白的,她们喝红酒。” 待众人落座,家宴开始。一通祝福之类的俗话说完之后,大家便开怀畅饮。 二两酒下喉之后,段诚脸色微微发红,说话便随意起来。 “小骏,你就奶奶一个亲人了?” “嗯。”文骏点点头,不禁纳闷,这话你在京城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不是已经问过了吗?现在又问,是何用意? 段诚盯着文骏问道:“你父母呢?” 周晓蕾、段嫣然、罗玉梅三人对文骏的家境也是一无所知,都扬着一张俊俏的脸蛋,侧着耳朵,一脸兴趣浓浓的模样。特别是周晓蕾,恨不得刨根问底将他祖宗十八代陈仓烂谷子的往事都翻出来。 “呃……”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朝众人瞥了瞥,见他们都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文骏不禁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心中不解为何他们对自己的隐…私这般的兴致勃勃。 他嗫诺着说道:“我是个孤儿,听奶奶说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我父母就去世了。” “啊!”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惊呼,没想到这个“万人迷”竟然有着这般惨痛的童年经历。 坐在他身旁的罗玉梅更是母性泛滥,素手搭在他的脑袋上,抚摸着他那头飘逸俊俏的头发,风韵犹存的脸蛋上散发着慈祥的光泽。 “小骏,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你把我跟段伯伯当成你的父母吧。” 文骏眼里闪动着泪光,从小到大,虽然村里的人对他和奶奶都很关照,但还没有一个像罗玉梅这般体贴关怀的。 段诚由衷的说道:“苦难是够折磨人的,但也能磨练一个人的意志。小骏能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中长大成才,说明你很优秀,好好干,我很看重你。” “段伯伯,谢谢你。” 段诚举起酒杯,刚端到嘴边又放下,笑着问道:“小骏,你有女朋友了吗?” 呃……刹那间,文骏的脸蛋娇艳如六月的石榴花,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慌乱不堪,脑袋低垂着都不敢见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叫他如何回答? “切,就他那好…色样,那个正经的女孩喜欢他?”段嫣然白眼一翻,恨声说道。 周晓蕾屏住呼吸,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文骏,小心肝突然“噗通、噗通”的剧烈的跳动着。 段诚趣笑道:“傻小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嘛。” 仿佛很丢面子似的,文骏忸忸怩怩了好一会儿,这才迟迟艾艾说道:“没,还没呢。” 第三十六章有病 段诚、罗玉梅、周晓蕾三人听到文骏的回答,脸上紧张的神情都为之一松。 段诚指着坐在对面埋头喝汤的“冰山美人”,问道:“小骏,你看嫣然怎么样?” “啊?嫣然姐,人很不错,不但漂亮,还很聪明。”文骏敷衍着答道。他总不能当着段嫣然的面说她是个活脱脱的僵尸吧?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你觉得很不错?” “嗯,真的不错。”文骏只好硬着头皮回答。突然间,他心底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那好,小骏,只要你同意,我就把嫣然嫁给你。”段诚一本正经的说道,神情跟商业谈判时还要庄重得多。 他最怕的就是段嫣然陷入到女女同志之中不能自拔。只要她嫁出去了,尝到了男人的滋味,自然就会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了。 文骏满脸错愕,没想到今天这个生日宴竟然是个“鸿门宴”!他暗自腹诽,先是“冰山美人”摆了自己一道,现在她老子又扛过了这面大旗,将捉弄自己的游戏进行到底! 我日,天下真没有免费的午餐哦!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难道我真的要娶这个冷若冰霜的“冰山美人”?那岂不是要被她凌…辱一辈子? 周晓蕾急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这可如何是好?她总不好冒着“重色轻友”的嫌疑,拎着个炸…药包挺身而出誓死捍卫刚刚萌芽的爱情之花吧? 真是看不出来啊,段嫣然这个闷…骚娘们,居然会想出釜底抽薪这么个绝招,父女组团来跟自己抢小鲜肉! “段伯伯,婚姻这……这种事情还是要讲门当户对的。像嫣然姐这样既有外貌又有内涵打着灯笼找不着的女孩子,一定有很多成功男人追求的。嘿嘿,我家境贫寒,刚刚从学校里走出来,一无所有,怎能配得上她呢?”文骏一脸的僵笑,感觉脸上的肌肉都不听使唤了。 “啪!”段嫣然满脸冰霜的瞪着双秋水剪瞳,把手里的筷子往餐桌上一拍。“爸爸,你胡说些什么呢?谁说我要嫁给这个淫……淫贼了?” 她气得鼻子都快要歪了,细润如羊脂的脸蛋变得铁青。嘿嘿,生气的御…姐更是美艳得不可方物。 听到两位当事人的表态,周晓蕾那颗忐忑的心总算是安静了些许。但她担心这是闺蜜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佯装劝道:“嫣然,小骏可是难得一见的好男孩哦,错过了这村,便没这个店了哦。” “你这个闷…骚…娘们,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心思啊?”段嫣然横着双秋水剪瞳,把脸一撇,没好气的骂道,“哼!你觉得他好,你就嫁给他吧。” “哎,你这死妮子,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呢?”周晓蕾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心里却比吃了蜜糖还要高兴,“罗阿姨,你好好的劝一劝嫣然吧,她最听你的话了。” “嫣然,我和你爸爸都老了,你也知道,你爸爸有心脏病,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今后谁来照顾你啊?”罗玉梅苦口婆心的劝道,说到动情处,声音呜咽,就差没掉眼泪了。 段诚语重心长的说道:“是啊,嫣然,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 “你们吃吧,我饱了。”段嫣然哪堪三人的轮番劝说,气得把碗一推,站起身来往楼上走去。 “段伯伯,罗阿姨,我也吃饱了。”周晓蕾冲他们夫妻两莞尔一笑,随即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跟上闺蜜的脚步。 看着两道曼妙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段诚摇着头苦笑道:“哎,小骏,段伯伯真不是跟你在开玩笑,如果你有意的话,我是真心想把嫣然嫁给你,可是……” 段诚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端起酒杯,脖子一扬,只听到“滋”的一声,一杯“五粮液”顺喉而下。 罗玉梅也是一脸的忧郁之色,她就段嫣然一个女儿,能不担心吗? 哎,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为了女儿的婚事,他们是操碎了心。 见状,文骏不忍的安慰道:“段伯伯,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嫣然姐一定能找到一个很好的归宿。” “不担心?小骏,我能不担心吗?嫣然都快二十八了,她们那些结婚早的同学,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还有几个没结婚的?” 段诚自斟自饮,又是一杯“五粮液”下喉。 “可是,到现在她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给她介绍过好几个公司的年轻人,刚见一面就把人家给吓跑了。最后,大家送给她一个‘冰山美人’的称号,这不是瞎闹嘛!” 文骏一脸的苦笑,就她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哪个男人见了不是小生怕怕? 文骏在心里酝酿了一番之后,坦然的说道:“段伯伯,嫣然姐有病。” 段诚忧郁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眉头一挑,问道:“有病?什么病?” “嗯,心理疾病。”文骏偷偷的往楼道口瞟了一眼,他怕“冰山美人”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偷听他们的谈话。 “心理疾病?难道她和晓蕾……”段诚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女儿搞女女同志关系了。 到目前为止,段嫣然还没有男朋友,大部分时间是跟周晓蕾处在一快,上街、睡觉、看电影……好得跟夫妻似的。报纸上不时爆出某某跟某某是男男同志或女女同志,这不得不让他的心里生疑。 “她和晓蕾姐……怎么啦?”文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可是纯情小处男,心思没那么乱七八糟的。 见他一脸的茫然,段诚不知道文骏是故意装糊涂,还是真的不明所以,只好尴尬的换了个问法:“我是说她难道喜欢女……女人?” “这……这应该不是吧。”文骏这才明白过来,心里禁不住暗自腹诽,没想到这老头一把年纪了,思想倒是不保守啊。 “那是什么?”段诚的心情为之一松,只要不是那种同志关系就好办多了,现代的医学如此发达,有病就去治嘛,哪怕是散尽万贯家财。 “嫣然姐得的是一种心理疾病,在医学上,她有一个学名,叫做‘恐婚症’。”文骏进一步解释道,“恐婚症是很多现代都市白领的通病,特别是女性,她们在幼年或者是青春期时,在日常生活中看到许多的家庭暴力、婚外…恋等婚姻的阴暗面,从而失去对婚姻的向往,宁愿选择独身。” 第三十七章病因 听完文骏的解释,段诚和罗玉梅夫妇两惊的是面面相觑! 回过神来之后,段诚抓着文骏的手,慌忙问道:“恐婚症?小骏,我相信你是个高明的心理医生,一定能治好嫣然的,是不是?” “段伯伯,我试试吧。”文骏的眼睛望着段诚,说道,“要是能知道嫣然姐的病因,那就更好了。” 其实,上午在段嫣然办公室的时候,文骏已经通过“御龙戒”探取到她脑海中的记忆,只是“御龙戒”的反噬作用太过强烈,使他差点再次昏厥过去。所以,他只能模模糊糊的记住了部分内容。 “病因?这……这……”段诚欲言又止的望着罗玉梅,不知道该不该说。 罗玉梅那双明亮的眸子含嗔带俏的瞥了一眼段诚,埋怨道:“这什么呀?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她掉过头来望着文骏,问道:“小骏,你是说嫣然这种‘恐婚症’很有可能是因为看到‘家暴’后引起的?” 文骏点点头道:“是的,有这种可能。” 罗玉梅叹了口气,风韵犹存的俏脸暗淡了些许光泽,幽幽的叹道:“真是冤孽呀!” 文骏吃了一惊,难道这里面还有一段离奇的故事?他饶有兴趣的问道:“阿姨,怎么回事?你说说看,这对治疗嫣然姐的病可能大有裨益。” “哎,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苏城有‘三大世家’,分别是柳家、周家和萧家,其中以柳家的势力最大,周家次之,萧家最小。有一天,柳家派人突然到段家上门提亲,说是柳家的三少爷柳霄看上了静茹。” “静茹?”文骏皱着浓浓的剑眉,闷闷的问了一声。 “静茹是嫣然的小姑,两人的年龄相隔无几。她们两从小就一起上学、玩耍,同一张床上睡觉,感情好得跟姐妹似的。”罗玉梅解释道,“段老爷子当然是心花怒放,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在他看来,这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你想想,那可是柳家,让人只能望其项背的柳家!苏城有多少人挖空心思想跟他攀上关系,都不得其门而入。现在,柳家主动找上们来提亲,这样一桩美得冒泡的天大的好事,段老爷子怎能不喜出望外?他甚至都没有征求静茹的意见,一个月后,就将她嫁了过去。” “听起来,这应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情呀。”文骏笑着附和道。 “皆大欢喜?”段诚一拳砸在餐桌上,一脸愤怒的接过话题说道,“你知道那个柳霄的人品吗?别看他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模狗样的,其实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段诚夫妇轮番说道:“更让人气愤的是,他在外面跟一帮狐朋狗友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后对静茹拳脚相加,将她打的是鼻青脸肿伤痕累累。” “静茹阿姨难道不会反抗吗?”文骏不可思议的问道。 “反抗?”罗玉梅摇摇头,很无奈的说道,“静茹性格柔弱,遇到事情总是一味的躲避委曲求全,要不然怎么会嫁给那种畜生呢?” 文骏再问:“这件事,段老爷子难道不知情?” “柳家是苏城首屈一指的世家,父亲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段诚那张刚毅的脸庞不由自主的一抽一抽的,低下头内疚的说道,“况且,静茹只是段家收养的一个孤儿,段家怎肯为了一个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人而得罪柳家呢?” 文骏点点头,心想这才是事情的本质。 别说静茹这样跟段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就算是段家的亲骨肉,有时候为了家族的利益,段老爷子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君不见历朝历代,多少帝皇为了江山社稷,将自己的亲骨肉送到不毛之地去和亲? 罗玉梅闪着一对忧郁的眼睛,看着文骏问道:“小骏,你嫣然姐是不是看到了静茹悲惨的命运,故而对婚姻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 因为有了上午偷…窥得来的模糊记忆,再加上段诚夫妇两的回忆,文骏对段嫣然的病因已经有了清楚的认知。 他点着头说道:“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 “小骏,你有把握治好嫣然的病吗?”俗话说“关心则乱”,段诚实在是因为爱女心切,才会说出这样冒昧的话来。 医生治病,就算是普通的感冒,他也不会拍着胸…脯跟病人或者病人的家属说“没问题,保证药到病除。” 这是一种谨慎,毕竟,大家都是肉眼凡胎,谁没有个打盹、走眼的时候呢?更何况还是这种复杂的心理疾病? 心理疾病的患者,心里很容易滋生出“心魔”,“心魔”一旦扎根,就会产生一种依赖,俗称“上瘾”,大家熟悉的有“烟瘾”、“毒瘾”…… 与其他疾病相比较,心理疾病简直是无药可救,它只是在心理医生的暗示、疏导下,完全靠病人的意志力和精神力战胜心魔。 文骏理解段诚此刻的心情,这是他对自己的一种信任,更何况他还想把女儿嫁给自己呢! 他笑着说道:“段伯伯,罗阿姨,你们放心吧,嫣然姐会好起来的。” 段诚握着他的手,信誓旦旦的说道:“小骏,只要嫣然的病好了,你也愿意,我就将她许配给你。” 文骏汗颜,刚刚他们夫妇两还在声泪俱下的声讨着段老爷子很王八的将静茹嫁入柳家,现在段诚也是如此的对待女儿的婚姻,难道这是他们段家的优秀遗传? 文骏红着脸,满脸的窘迫:“段伯伯,这事以后再说吧。” 下午两点半,文骏走进了院长办公室。 “小骏!你这是……”看到文骏时,萧依云满脸惊喜,还以为这小子是来感谢自己的。今天上午,她可是出了一身香汗才将他送回办公室的。 “依云姐,我找段院长有事。”文骏笑着说道。 萧依云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失望,不过,刹那间又恢复如初,平静的说道:“段院长在里面,你进去吧。” 文骏点点头,说道:“依云姐,我跟段院长有要事要谈,你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萧依云明显的一愣,还是点着头答应了。 文骏是心理医生,察言观色是他的强项,萧依云脸上那丝淡淡的失望又怎能逃得脱他的法眼呢? 趁着她不备,文骏在那盈盈一握的蜂腰上轻轻的一摸,快速的向里面逃去。 萧依云俏脸一红,想骂却开不了口,心里涌现出一丝淡淡的愉悦和满足!暗骂道这个臭小子,贼胆越来越大了! 第三十八章化冰 文骏走进内间,将房门关上并反锁好。 “文小骏,你想干什么?滚出去!”看到文骏一系列的动作,段嫣然那双秋水剪瞳之上的秀眉拧成了一股麻花状的粗绳,怒不可揭的骂道。 这个可恶的淫贼,是不是因为父亲一句“把嫣然嫁给你”的戏言,他贼胆包天的认为已经吃定我了,可以在我面前有恃无恐任意妄为了? 他默不作声的搬来一张椅子,隔着办公桌,在“冰山美人”的对面坐下。 “淫贼,你究竟想干什么?”段嫣然横眉冷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文骏笑着说道:“嫣然姐,我是受段伯伯、罗阿姨的委托,来给你看病的。” “你大爷的,文小骏,你才有病呢!”段嫣然倾国倾城的俏脸气得一片煞白,两个小巧可爱的鼻孔简直可以点得燃汽油。 无缘无故的被人说成有病,这谁受得了啊?难怪“冰山美人”会勃然大怒,出口爆粗。 “嫣然姐,你真有病。” “你才有病!滚出去,不然我喊保安了。”段嫣然的胸膛燃烧着一股熊熊大火,就等着适当的时候爆裂开来。 “嫣然姐,我是说你有心理疾病。”文骏耐心的解释道。这世界真奇妙,喝醉的说自己没醉,有病的说自己没病,贪污腐败的却坐在台上大谈反贪经验…… “你才心里有病,特别是脑子,满满的都是浆糊。”段嫣然站起来想去将房门打开,却被跟着站起来的文骏一把拽住了嫩藕般的手腕。 文骏以为她想逃走躲避自己,猛地用力一拉,段嫣然的身躯便不由自主的往他的怀里扑去。 段嫣然慌忙用那只还能自由活动的纤手顶着文骏的胸膛,以免自己的身躯和他过分亲密的接触在一起。 “你……你混蛋,放……放开我!”她的心情有些慌乱,说话有些发抖,这还是她平身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靠近一个男人。 文骏紧紧的拽着她的手腕,厉声的说道:“你自己也是学医的,难道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心理存在问题吗?都快二十八了,还没有谈过恋爱,难道你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我……我只是没有找到能吸引我的人而已。”段嫣然的俏脸突然变得红润起来,连修长雪白的玉颈也没能幸免,好像染上了一层淡淡红晕,她羞愤的骂道,“淫贼,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别想打我的主意!” “你说说,就你这样骨子里讨厌男人的女人,哪个男人对你会有吸引力?”文骏一针见血的说道,“至于我嘛,对你暂时还没有兴趣。” “你……你放屁!”一句粗话脱口而出,“冰山美人”显然是愤怒了。老娘貌美如花,你还不感兴趣? 文骏汗颜,我日,这妞还真不是一般的人啊,逼急了,什么粗话都敢说! “你还要负隅顽抗到什么时候?”文骏将她拖到房间里安放着的一面仪容镜前,指着镜中的她说道,“你看看你,每天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为的是什么?” “我……我自己欣赏,难道不行?”她鼓着腮帮子,强词夺理的说道。 “说得好听一点,这叫孤芳自赏,对镜垂怜。”文骏不客气的贬道。 “哼!要你管,老娘我喜欢。”这妞一口一个老娘的,真以为文骏是他儿子?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嫣然姐,每当夜深人静人不能寐的时候,你难道就不觉得有些寂寞?” 文骏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教唆犯,正在教导一位冰清玉洁衣袂飘飘的仙子如何思…春? 很显然,心事被文骏说中,段嫣然的芳心微微一颤,但也仅仅只是一颤而已。罗马城不是一天建成的,千年坚冰也不会一时就会被融化。 她冷着脸,梗顽不化的骂道:“老娘寂寞不寂寞,与你何干?你是不是闲的蛋疼?” 文骏那张万人迷的俊脸露出一丝戏谑,玩味的说道:“你这样暴殄天物,难道就没有一点点负罪感?” 段嫣然冰霜般的俏脸倏地一红,怒道:“淫贼,你是不是讨打?” 文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再次捉住她嫩藕一般的皓腕说道:“我知道,你的冷淡、你的凶狠、你的爆粗……这一切都是你故意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让男人怕你,讨厌你,远离你的身旁,更好的保护你,是不是?” 段嫣然有些傻眼了,这是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就连自己的父母亲、闺蜜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看来这个淫贼不简单哦。 文骏打铁趁热的责问道:“你以为这样就是在保护你?” 段嫣然冷然道:“难道不是?” “嫣然姐,你错了,大错特错了。”文骏扼腕叹息道,脸上的表情让人痛心疾首,“其实,你这是在伤害别人,更是伤害你自己!” 段嫣然冷笑着反唇相讥:“哈哈……伤害我自己?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文骏负手而立,感觉自己好像是位大学教授,正在给学生讲解人生哲学。 “这是宋朝词人蒋捷一生的真实写照,他少年追欢逐笑享受陶醉;壮年飘泊孤苦触景伤怀;老年寂寞孤独听雨难眠。难道你也想像他那样,到最后孤苦一生?” 段嫣然兰心蕙质,又怎能听不懂他话里话外的含义? 有道是“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即使“冰山美人”已经被“心魔”紧紧的禁锢着,但当寂寥的夜晚来临,一个人面对着满天的星空时,她的心中也会对陌生的异性好奇一番的。 段嫣然呆呆的看着有点自负、有点装逼的文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文骏说的这一席话,如春风化冰,令她冰冷麻木的心慢慢的有了一丝知觉。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她的心底残存着一副副难以抹去的画面。 夜深人静的午夜,小姑段静茹那些皮青脸肿伤痕累累的画面,总是将她从梦魇中惊醒,之后的她,或是抱着枕头蜷曲着瑟瑟发抖的身躯,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或是打开电视,眼睛盯着画面,魂魄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第三十九章催眠 文骏继续不遗余力的唤醒着她:“现在,有父母陪伴在你身旁,有闺蜜跟你黏糊着,你自然还不寂寞。但老人总有一天要离你远去,闺蜜也要嫁人生子,到那时,你已经人老珠黄,孤零零的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我……”段嫣然的小嘴嗫诺着,心里纵有千头万绪,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眼神灼灼的直视着段嫣然,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场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向她碾压过去。 在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神的直视下,段嫣然的心开始乱了,眼神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她突然感觉有一丝痛苦萦绕在怀,不知为何,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一丝忧虑。 但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的自我保护,如一道无形的紧箍咒,将她的头脑牢牢地控制住。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内心完全暴露出来,每个人或多或少地需要自己的“隐…私”。 好不容易才将她的心门撬开一丝缝隙,文骏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明白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若是等到她的“心魔”开始反噬时,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善恶就在一念之间,成功失败又何尝不是如此! “看着我的眼睛。”文骏的语气有着一股无法抗拒的王八之气。 他是一位心理医生,最擅长的,就是通过一系列的问话或者暗示,让患者打开心扉,倾诉、宣泄积压已久的感情累赘,完成心理疾病治疗的第一步。 “冰山美人”被文骏的那股王八之气所震慑,那双秋水剪瞳不由自主的望向他的眼睛,轻飘飘的,如六月天空的云朵。 “嫣然姐,放轻松点,我是你的心理治疗医生,你要完全的信任我、配合我。”文骏柔声的说道。 段嫣然“嗯”了一声。 文骏暗示道:“你看到了吗?我的眼里有一碧清澈透明的湖水。” “你的眼睛有一碧清澈透明的湖水。”她模糊的应道。 文骏步步深入:“湖里有一条小船,你坐在小船上轻轻的摇动着双桨。” “湖里有一条小船,我坐在小船上轻轻的摇动着双桨。”在文骏的诱导下,段嫣然的身心悄悄的起了幻觉,感觉自己就置身于烟波浩荡的湖水之上。 “小船流动着,轻轻的流动。湖水发出潺潺的声音,水轻轻的、轻轻的摇晃,感觉到了没有?” “感觉到了。”她的眼睛眨了几下。 很快,她的思绪飘渺起来,她还想看看别处,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做不到。就好像她的视线已被锁定在文骏的那对眼睛上。 她继续直视着文骏的眼睛,耳旁只依稀听到一连串像是让人放松的咒语。直到她的眼神慢慢开始变的有些呆滞、迷茫、空洞…… “小船……像婴儿的摇篮……”文骏的声音越来越柔和,越来越迷人,“慢慢的摇啊摇,轻柔的像摇篮,摇得好累、好疲倦。” “好累,好疲倦。”段嫣然像一只羽翼漂亮的鹦鹉,人云亦云。 “如果你觉得累,就坐到那张椅子上去。”文骏指着她那张老板椅说道。 果然,段嫣然乖乖的坐到了那张老板椅上,靠着柔软的椅背,眼神仍然直视着文骏的眼睛,双手垂放在大腿上。 “你感到累是很正常的,你越来越累,眼皮发重,越来越重,重得抬不起了,抬不起了,那就让眼皮合上吧,完全的累了,合上眼皮,好好休息。” 在文骏的引导中,段嫣然浑身无力,瘫在老板椅上,合上了迷人的双眼皮,就像一个吹弹欲破的睡美人。 文骏继续说道:“你累了,很累了,不记得身边的事,不记得过去的事,现在,已经逐渐失去记忆了,记不起任何东西了。你会听从我的一切吩咐。好,跟我说,我会听从文骏的一切吩咐。” 段嫣然缓慢地一字一句的吐道:“我会听从文骏的一切吩咐。”从状态来看,她已进入明显的被催眠状态。 “你现在已经被我催眠,进入到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烦恼的梦幻之中,我将要你回答一些问题,而你也将同意且乐意的回答,知道吗?” “……知道……”段嫣然如梦呓般的回答着。 “请说大声一点。” “知道了。” “为什么会讨厌婚姻?”尽管已经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文骏装作对此一无所知的模样。不是他想啰嗦,而是只有从她嘴里说出来,才能让她臣服,心甘情愿的配合治疗。 她情不自禁的说道:“因为家暴。” “说得再详细一些。” 于是,脑海中存留的那些惊心动魄、惨无人伦的回忆,从段嫣然那张精致的樱桃小嘴里娓娓道出,不带半丝的感情,她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这是心理咨询中最常见的一种方法——催眠咨询法,在这个过程中,必须要用到催眠术。 所谓催眠术,一般认为,是指在完全自愿的条件下,由催眠专家或医生采用的刺激人的视觉、听觉、触觉等方法而引起的睡眠状态。 这时,人特别容易接受暗示,进而影响受术者的行为和感觉,以达到调整机体功能,舒畅情怀,解除病痛等的目的。 等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文骏握着段嫣然的纤手,将一丝真气度进她的体内。真气沿着阴阳二脉经过手臂、脖颈,流入大脑,“冰山美人”这才慢悠悠的从催眠状态中醒来。 “嫣然姐,感觉怎么样?”文骏问道,万人迷一般的脸庞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据脑电图分析,催眠处于睡眠与觉醒之间,有人称之为“梦幻状态”。被催眠者醒来后,对当时的一些情景还记忆犹新。 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顿时如同夏日傍晚的火烧云,城门失火,殃及到修长雪白的脖颈,也无辜遭受到“城池”之罪。 缓了一下,那双秋水剪瞳睁得圆圆的、大大的,一丝愠怒裹着冰霜狠狠的朝他射来。 看着此等模样,文骏的心变得忐忑不安起来,这妞会不会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对他拳脚相向呢?很显然,段嫣然依然记得催眠过程中的许多情景! 第四十章玩笑 文骏已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等待“冰美人”狂风骤雨般的责难。 他很清楚,一些患者在被唤醒之后,发觉自己的隐…私已被他人获悉,产生一种赤…裸裸的羞耻感,竟而迁怒于心理医生。 “你……你对我做了些什么?”段嫣然明知故问,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上挂满着羞耻和愠色,表情复杂。 呃……“冰山美人”的口吻没有想象中那么严厉,文骏那颗悬着的心不禁放了下来。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笑得跟万花楼的姑娘一般,答道:“嫣然姐,我在给你治病呀。” “冰山美人”俏脸扉红,洁白的牙齿轻咬着圆润如玉的嘴唇,一副欲嗔还羞的模样,娇美、明艳得不可方物。 她的身子微微倦慵的往后靠着椅背,双手交迭在胸前,修长的小腿在裁剪得体的套裙下,含蓄的交迭着,分外显出她端庄而幽雅的一面。长长的秀发散落在身上,为俏丽的脸庞添上了半点忧郁,散发出浓浓的成熟韵味。 段嫣然美到了极点,倾国倾城的脸蛋国色天香,秋水剪瞳冷艳如衣袂飘飘的仙子,她那身妖娆的体态,修长、迤逦、曲线阿娜,把女人的情致演绎到极致。 文骏喜欢御…姐,而这样的女人,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御…姐形象。 “我的病好了吗?”俏脸上愠色慢慢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艳若桃红的春…色,那双恍若秋水的大眼睛盈满羞涩。 文骏玩味的一笑:“嫣然姐,那得问你呀。” “问我什么?”段嫣然红着脸低着头,纤手漫无目的的摆弄着无辜的手指甲,一副娇不胜羞的俏模样。 文骏突然生出一种想晕的感觉,这还是那个动则横眉冷对、拳脚相向的“冰山美人”吗?谁会想得到,曾经冷若冰霜的彪悍女竟然还有这样一副小女人的乖巧模样? 他在心里洋洋得意的骂着自己:文骏啊文骏,你究竟造的什么孽! 他好整以暇的反问道:“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心情好多了,没有以前那么压抑。”段嫣然羞涩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淫贼,见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正瞅着自己,眼神慌忙的躲开了。 “婚姻呢,还那么恐惧吗?” 段嫣然摇着头说道:“婚姻?我现在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文骏微笑着问道:“那你考虑的是什么?” 段嫣然反问道:“你说我有心理疾病,究竟是什么?” 文骏淡然的答道:“恐婚症。” 段嫣然蹙了蹙秀眉,疑惑的说道:“恐婚症?没听说。” 文骏有点小得意,炫耀道:“简而言之,就是害怕将来的婚姻会给自己带来伤害和痛苦,因而拒绝跟任何陌生的男人交往,特别是像我这种祸国殃民的美男子。” 段嫣然眉目朝他翻了翻,心里暗自腹诽,你丫的,老娘我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异想天开的想开染坊当老板? 她的脸一跌,说道:“信不信我现在就为民除害阉了你?” 文骏往后一退,双手挡着重要的部位,尴尬的笑道:“嫣然姐,一句玩笑话而已。”他在心里腹诽着,我日,这妞说翻脸就翻脸,自己真要是娶了她,这辈子岂不是了无生趣?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文小骏,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像这种玩笑、俏皮话,以后你最好别开,一心一意治病就行。” 一股冷汗从他的背脊冒出,文骏苦笑着摇摇头,真可谓“憾山易,憾‘冰山美人’的脾性难”!但听她话里的意思,已经答应自己继续给她看病了,这可是好事一桩呀。 “刚刚虽然有点玩笑,但我的话可是没错。越是潇洒、英俊的美男子,你对他的防范越是严密。”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尴尬的讪笑道:“因为你害怕自己会喜欢上他,深陷爱情的漩涡。所以你离男人远远的,拒敌于国门之外。” 段嫣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说道:“爱情可遇而不可求,它只是一些文人骚客酒足饭饱之余,向人们描述的一幅幅空中楼阁罢了。” “诚如你所言,爱情可遇而不可求,但也不是什么空中楼阁。”文骏决定快刀斩乱麻,现在不是跟她讨论爱情的最佳时机。“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去咖啡馆,一边喝着醇香的咖啡,一边慢慢的聊着爱情。” 段嫣然俏脸一红,旋即又恢复当初的冰霜,冷冷的说道:“谁有兴趣跟你这个淫贼去咖啡馆了?” 文骏讪笑道:“嘿嘿,你不想去咖啡馆,那么我们就在这儿给你治病吧。” 段嫣然点点头,说道:“行,我一定配合你。” “‘恐婚症’是一种心病,俗话说得好,‘心病还得心药治’。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就一定有办法帮你解除心理障碍。”文骏自信满满的说道。他看得出来,段嫣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这样深陷其中了。 “谢谢。”她轻声的说道。 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冰山美人”竟然主动的跟他说“谢谢”!至此,文骏的自信心空前的暴涨。 心理疾病难治,难就难在患者不愿意配合医生,或者说患者不相信医生,不愿意将自己的隐…私暴露给别人。 现在,段嫣然已经将她的隐…私没有保留的说了出来,而且还提出主动配合他,说明前期付出的努力是很有成效的,文骏这货岂能不偷偷的笑痛了肚子? 段嫣然问道:“我要怎么配合你呢?” 文骏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容易动怒,经常动怒?” “嗯。”段嫣然红着脸点点头。 “中医学认为,怒气伤肝。因为肝有升发透泄的功能,主管全身气机的舒畅条达。怒则气机郁滞不通,不通则百病缠身,临床上眩晕、耳鸣、烦躁、失眠、精神恍惚等症状屡见。”文骏解释道,“现在,我要帮你疏通肝经。” “怎么疏通?” “针灸。”文骏的话还没有说完,手腕一转动,手心里多了一根泛着闪闪金光的金针。 段嫣然看在眼里,感觉那根细细的金针很特别,指着他手里的金针,好奇的说道:“能给我看看吗?” 文骏想了想,还是将金针递了过去。 段嫣然用手指捏住,细细的观看。突然脸色一变,望向他的眼睛,失声道:“淑女针?” 文骏心想坏了,这妞难道听说过“淑女针”? 他默默的点点头,淡然的说道:“是‘淑女针’。” 段嫣然颤抖着声音,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难道它就是‘针灸圣祖’李道衡使用过的‘淑女针’?” 她虽然是学外科的,但医学界大名鼎鼎的‘针灸圣祖’李道衡,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文骏淡淡一笑,说道:“如假包换。”既然人家已经有所怀疑,他也就没必要装聋作哑藏着掖着的,那样还是个男人吗? 大名鼎鼎的“针灸圣祖”李道衡,就是“杏林西施”李茹雪的父亲。李茹雪从小跟随父亲学医,净得他的真传。李道衡死后,“淑女针”自然就遗传给了她。而她对亦子亦婿的文骏独爱有加,他身上有“淑女针”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是从哪儿得来的?”震惊之余,她的好奇心大起。 文骏诡异的笑道:“嫣然姐,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么,我们村里的一位老中医传授了我一些医术,‘淑女针’也是如此。” “村里的老中医,他难道是位隐世高人?”段嫣然的胃口被他吊了起来,纠缠着这个问题,打破砂锅问到底。 “也许吧。”文骏模棱两可的答道,他可不想继续跟她纠缠着此事,否则马脚便会越露越多,“嫣然姐,我还是先给你治病吧。” 段嫣然半信半疑的将“淑女针”还给他,默默的点点头。心里暗自腹诽,这小子挺邪门的,以前倒是看轻了他。 “你要在哪些部位下针?”段嫣然问道,她开始很主动的配合。 “我要在足三里,阳陵泉,行间,阴陵泉,三阴交五个穴位上下针。” “嗯,麻烦你了。”段嫣然虽然也是学医的,但对中医知之甚少,哪知道上述五个穴道的位置?她红着脸问道,“这些穴道在哪个部位?”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不由自主的往她的腿部看去。嘿嘿,这妞穿着一套淡绿色的紧身ol装,短裙下摆只裹着三分之一的大腿,其余修长的部分都被网格状的黑色丝袜包裹着。 段嫣然看着他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大腿,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心想这货不会是要在自己的大腿上扎针吧?早知如此,就不该穿短裙了! 文骏指着她的腿部,说道:“嫣然姐,这五个穴道都在膝关节至脚尖的部位上。” 段嫣然一听,紧张的心情顿时为之一松。还好,这货只是摸一摸自己的小腿。 饶是这样,她也羞得无地自容一般。要知道,她这双美轮美奂、堪比脚模的腿,还没有哪个男人染指过! 第四十一章波折 “嫣然姐,你得把丝袜脱下来。”文骏见“冰山美人”口里说着配合自己,却迟迟不见付诸行动,便开口催促道。 段嫣然正暗自羞涩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到文骏的话,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霎时间变得跟熟透的西红柿一般,鲜嫩多汁! 倏地一下,她将自己那双美轮美奂的大腿藏进办公桌底下,颤声问道:“文小骏,你想……想干什么?” 由此可见一斑,她对男人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文骏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嫣然姐,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不把丝袜脱下来,我怎么给你针灸?” “小骏,能不能不脱丝袜啊?”段嫣然羞着脸问道,让她将一双雪白的大腿暴露在一个男人面前,她还是觉得挺难为情的。“我听说针灸医生也可以使用盲针的,是不是?” “盲针啊,我倒是也会。”文骏眼珠一转,狡黠的说道,“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这一针扎偏了,那就麻烦了。不是有句话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么?” 段嫣然那双秋水剪瞳朝他嗔怪的翻了翻,她也清楚这货说的话半真半假,但事关治疗效果,她也不得不慎重其事的考虑周全。 “嫣然姐,我是医生。在医生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病人。”文骏抛出一句只有傻瓜才会相信却又屡试不爽的鬼话。 “冰山美人”咬牙切齿的想道,为了治好这个劳什子的“恐婚症”,老娘我豁出去了,就算是被这货讹一回吧,那又怎么样?还能少块肉什么的? “冰山美人”突然站起来,说了句“你等着”,便一阵风似的从他面前飘过。 文骏的眼睛追随着那道曼妙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一扇门后面,他这才缓过神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 他撇撇嘴,心里纳闷,这妞又在玩弄什么把戏? 文骏突然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的“淑女针”收起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看到文骏轻松自如安然无恙时,萧依云松了一口气,问道:“小骏,你的事谈妥了?” 文骏摇了一下头,说道:“还没呢,依云姐,你能帮我弄点酒精吗?” “酒精?”萧依云不知道他要酒精何用,但还是顺从的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出一个小塑料瓶来,“这是上次我脚崴时用过的,还剩下一些,够了没?” 文骏将酒精瓶连同那只青葱般的纤手一起握住,别有用意的坏笑道:“依云姐,怎么够呢?一辈子都不够。” 萧依云哪曾想这货如此无赖,逮住机会就想占自己的便宜。她满脸羞红的摔开文骏的那只贼手,嗔怪道:“臭小子,你想讨骂是吧?” “嘿嘿,谢谢你,依云姐。”文骏笑道,快速的朝内间走去。他心里也纳闷,为何自己在这妞的面前越来越放肆? 等到他再次将房门反锁好,段嫣然正好从另一扇门里走出来。还是那身淡绿色的ol制服,只是裹在腿上的那双网格状的黑色丝袜不见了,露出两条藕状的雪白来。 文骏的眼睛顿时为之一亮!哈哈……今天赚发了! “冰山美人”羞红着脸,款款的从文骏面前飘然而过,留下一阵暗香和羞意。 文骏尾随着她坐下,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问道:“嫣然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冰山美人”羞涩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嗔怪道:“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没想到一句好话,却无辜遭她一顿抢白,文骏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心里纵有万般无奈跟谁说理去? 他尴尬一笑,蹲下身躯。 哇,文骏的心顿时一颤,差点叫出声来。极品,极品美腿哦! 她的小腿修长匀称,曲线优美,脚踝纤美莹润,脚丫子纤长白皙,脚弓微高,那微微隆起的弧形曲线,销魂到了极点,让人鼻血欲流。小巧玲珑的脚尖收拢有致,丰盈齐整却不失娇嫩,脚趾甲鲜红如血,泛着朦朦胧胧的光泽。 啊,这人间尤物,这极品、完美的双脚,如果她真的要用这双脚来踩死我的话,我绝对束以待毙。 望着一脸猪哥的文骏,“冰山美人”羞愧得差点想猛踢他一脚,心里暗自腹诽,这货是不是心生邪念正在心里亵渎自己呢? “文小骏,你在看……看什么?”她嗔怪道,心里虽然得到一种奇异的满足,但女人的矜持还是让她微微晃动了一下双腿,提醒他走神的眼光。 糟糕!都怪自己青春年少定力不够,一心只顾着欣赏这双美轮美奂的大腿,竟然让她看出了破绽,文骏在心里自我批评着。好在这货还有些头脑,眼珠子一转,急中生智道:“嫣然姐,我在认腿部的这几个穴道呢。” 段嫣然无奈的朝他翻了翻白眼,这货虽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其实一肚子的坏水,几次三番晕倒在自己的怀里不说,还在自己的面前表演过裸…奔…… 斑斑劣迹,罄竹难书。像他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信他,她就是头母猪! 文骏深呼吸了一口空气,闭目养神,静气凝神。 睁开眼睛,文骏伸出左手轻轻的覆盖在她右腿的膝盖顶部,五指朝下,中指顶端向外侧略微移动一指的宽度,轻易便锁定了“足三里”穴道的位置。 右手手腕一转,“淑女针”又出现在他的手指间,拇指、食指、中指三指夹着金针,将针尖在酒精里蘸了蘸,以此消毒。 从气海丹田里提取一丝真气,悄然运送到三指上,然后将“淑女针”快如闪电的扎进了“足里三”穴道里。 金针在穴道中停顿二秒钟,持针的三指快速的旋转着金针,左三圈右三圈,三深三浅……手法极其诡异。 一种酥酥的、麻麻的感觉迅速由腿部传来,段嫣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一丝好奇的目光望着蹲在脚旁的文骏。 不得不承受,此时的他给人的感觉是认真、专业,针灸的手法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动作宛如天女散花,极具美感。 针灸完“足三里”,文骏如法炮制,“阳陵泉”、“阴陵泉”“三阴交”三个穴道也很顺利的完成了扎针。 文骏站起来,用手擦了擦了额头上布满的汗珠。虽然段嫣然的办公室里开着冷气,但针灸耗费了他大量的真气,产生的水蒸气来不及消散便凝聚成汗珠。 看着这一幕,段嫣然的心里不由的为之一动。没想到这个在她眼里不务正业、让她恼恨的淫贼,做起事来还能这样的敬业! 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了解他,对他有偏见? “累了吧?”鬼使神差的,竟然从“冰山美人”嘴里爆出这样一句体贴的话语。 文骏一愣,一丝笑容展露在他那张万人迷般的脸庞上。嘿嘿,真是个好开端,这妞的心态开始转变,也知道关心男人了! “嫣然姐,我不累,现在给你针灸行间穴。”文骏坐在段嫣然对面的椅子上,舒缓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臂,笑着说道。 “嗯。”段嫣然点点头,倾国倾城的俏脸没由的一红。 文骏弯下腰,捉住她那只纤美莹润的脚踝,迅速的将它抬起并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淫贼,你……你干什么?”段嫣然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得花容失色,出于一个跆拳道黑带四段本能的反应,势大力沉的“香港脚”便飞踹出去! “哦!”文骏只闷哼了一声,连人带椅往后翻转了360度!身躯像狗吃屎一般的趴在“冰山美人”的石榴裙下,背上还压着一把铁制的椅子。 连续给她针灸完“足三里”、“阳陵泉”、“阴陵泉”“三阴交”四个穴道,文骏体内的真气已经消耗完一大半,他本想再接再厉,将最后的“行间”穴针灸完,根本就没有预防“冰山美人”会半道抽疯,这一记“香港脚”挨得实在,也挨得冤枉! “咳咳……”随着一阵咳嗽声传出,一丝血迹从文骏的嘴角溢出。 真是“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 我日!这是怎么回事?文骏懵了,怎么也不明白,刚刚自己还在夸她呢,转眼间怎么又旧病复发? “嫣然姐,你怎么这样啊?”文骏将背上的椅子弄开,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委屈得只想扑进她怀里,哭哭啼啼痛痛快快的撒把野。 “淫贼,谁让你对我动手动脚的!”段嫣然恨恨的骂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胆敢打老娘我的注意,不是作死么? “嫣然姐,你冤枉死我了。”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又挨了她一记“香港脚”,难道自己天生就是当人肉沙包的命?他欲哭无泪道,“行间穴在足背侧,第1、2趾间,我抬起你的脚是方便下针。” 当“冰山美人”终于明白过来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比的羞意,秋水盈盈的杏眼不胜娇羞,羊脂白玉般的芙蓉嫩颊羞怯得醉酒一般红艳欲滴,耳珠及白哲的玉颈都跟着遭殃。 但女人的矜持又让她放不下道歉的颜面,犟嘴道:“你又不早……早说,谁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坏主意?” 第四十二章青龙 晚饭过后,文骏跟段诚夫妇打过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下午给“冰山美人”针灸时,耗费了太多的真气,他的身体正处在一种羸弱不堪的疲惫状态。也许,段嫣然轻轻的一口香气,就能将他吹倒在地。 除了脑袋露在外面,文骏全身都浸泡在浴缸里,上面堆积着一层白花花的泡沫,他闭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浑身软绵绵的,一副飘飘欲仙享受无边的模样。 想起无缘无故又挨了“冰山美人”一记势大力沉的“香港脚”,文骏那颗受伤的心委屈得又要滴血。这妞是不是暴力狂啊?动不动就拳脚相向,谁要是娶了她,岂不是一辈子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想到“香港脚”,文骏的眼里不由得浮现出那双线条优美堪称丝缎般光滑匀称的美腿。小腿结实圆润,大腿丰满浑圆,可谓“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还有圆柔的脚踝、白腻的脚背、细致纤柔的脚趾…… 御…姐啊,还是有着一对令人想入非非的美腿的御…姐,这简直要了文骏的小命! 一番感概之后,文骏洗净抹干身躯,穿上罗玉梅为他准备好的睡衣,真是一身惬意。 段诚夫妇对自己是不是太上心了,难道真要给他们当上门女婿?想到这儿,文骏那颗不堪重负的小心肝不禁“咯噔”了一下,一丝冷汗没由的从背脊又冒了出来。 文骏甩了甩头,将心思收拢起来,不敢再继续往下胡思乱想,一跃而起,盘腿坐在床榻上,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 心中默念“斩龙诀”口诀:“……气行任督贯大椎。意聚丹田一柱香,分支左右聚掌心。打开气海命门穴……” 很快,文骏进入了心外无物的“虚空澄明、物我两忘”的境界。澎湃的灵力自“御龙戒”中激荡而出,像一条迅猛奔腾的大河,顺着他的阴阳二脉,经过不断的提炼和萃取,变为一缕缕真气,流向丹田气海。 原本空荡荡如一面湖泊的丹田气海,迅速的被真气填充,突然变得盈实起来,滚滚而来的真气连绵不绝如如惊涛拍岸,不断地冲刷着丹田气海的壁垒,似乎要挣脱出它的束缚。文骏感觉腹中突然升腾起一条青色的小龙,在丹田气海中盘旋飞舞。 “青龙!”文骏兴奋的叫了起来,他没想到“青龙”会这么快就出现!这预示着他的“斩龙诀”即将突破第一层壁障,进入第二层境界。 从此,只要文骏催动意念,他所发出的每一拳、每一掌都有可能额外的增加一条青龙的攻击!他的威攻击自然也成倍的的增加。 以后,随着“斩龙诀”修炼的境界增高,青龙出现的几率也就越大,它的身躯也越来越庞大,威力越猛。 此刻,文骏体内的真气如同见鬼了一般的翻江倒海起来,开始是漫无目的的涌动、激荡,而后以青龙为中心,围着他顺时针方向转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伴随着真气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以青龙为中心的漩涡越来越大,不断的膨胀,向外挤压着丹田气海的壁垒。 文骏凝神静气,耐心的引导着“御龙戒”中的灵力源源不断的灌入阴阳二脉,他相信功到自然成,只要有足够多的灵力,何愁突破不了第一层壁障? 也不知过了多久,酷似湖泊决堤洪水四溢的“哗啦”声响起,丹田气海由一个小型湖泊变为中型的水库,容量陡增几十倍! 至此,“斩龙诀”已经完美的修炼至第二层境界! 嘿嘿,文骏暗笑一声,双手自胸口缓缓向下压向丹田之处,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之后,渐渐地睁开了双眼。 此时,文骏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吃了一株万年人参一般,浑身到处都充满了力量,有着使不完的劲,心里就像是一块压着的大石头突然搬开一样轻松!而且他的眼神灼灼,在漆黑的夜里闪耀着猫头鹰一般的目光! 就在文骏还沉浸在臭美之中不能自拔之际,一道细微的衣袂飘飘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道“淫贼,休走!”的娇呵声。 好像是“冰山美人”的声音哦!文骏暗道一声:不妙!连忙从床榻上腾空而起,打开房门,快速的追了出去。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从段家别墅的围栏上方飞了出去。前面的影子身躯高大,应该是个男的,但看不出是谁;后面一路追赶的,身材妖娆、姣美,文骏一眼就认出了是段嫣然。 从刚才段嫣然嘴里发出的那句“淫贼,休走!”的话来判断,难道这妞被哪个不知死活的采…花贼给惦记上了?文骏暗自腹诽,她会不会有危险?自己要不要去帮忙呢? 文骏暗自腹诽,这个男人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直奔“冰山美人”的房间,说明他对段家别墅应该不陌生,有可能还是她的老相识,自己最好别去管这档子闲事。但他心里实在是有点放心不下,好歹也是在人家家里白吃白住,这点忙难道也不帮? 他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悄悄的跟在他们的后面。 段嫣然撒开脚丫子一阵猛追,但就是赶不上前面那个蒙面男人的节奏,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她突然想起“穷寇莫追”这句话来,这三更半夜黑灯瞎火的,自己又是一个女孩子,万一着了人家的道,一辈子清誉被毁,找谁说理去? 于是,她放慢了脚步,打算就此止步原路返回。 哪知前面那个蒙面黑衣男人后脑勺好像长了一对眼睛似的,他也跟着放慢了脚步,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见状,段嫣然咬咬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脚上猛地使劲又跟了上去。 蒙面男子也跟着加快了脚步,若即若离的保持着彼此之间的距离。 段嫣然心里来火了,你大爷的,这不是摆明了欺负老娘我么?她恨得咬牙切齿的,想着等一会儿要是抓住了这厮,不把他三条腿全部打断誓不罢休。 两个人一个追,一个逃,好像在玩猎人逮兔子的游戏。半小时之后,便来到了一个杳无人烟的森林边,前面那个蒙面影子突然钻进树林里消失 第四十三章开杀 饶是“冰山美人”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敢轻易跨进黑森林半步。她似乎颇懂兵法,谨记“遇林没入”的古训。 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乌漆墨黑的,万一蒙面男人从高空中洒下一张大网,兔子没打着,自己反倒成了他手里的兔子? “冰山美人”在黑森林的边缘徘徊了两个回合,见里面依旧没什么动静,心里已经明白个七七八八,那厮就是故意引自己上钩的! “淫贼,有本事你出来跟老娘我拼过你死我活,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段嫣然破口大骂,就这样无功而返,她怎能甘心呢? “嘎嘎……” 突然,一阵毛骨悚然的奸笑声从黑森林里传出,紧接着走出来一拨人马,大约二十几个,一个个黑衣打扮,手里拿着把钢刀,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阴森的光芒。 “何鸣胜?”听到这熟悉的奸笑声,段嫣然一愣,继而愤怒的骂道,“姓何的,你三番几次的挑战老娘我的耐心,是不是活腻了?” 何鸣胜从黑森林里慢慢的走出来,后面跟着那个被段嫣然一路尾追的蒙面男子。他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站在那群黑衣人的中间,俨然一副鹤立鸡群的优越感。 “段嫣然,我是看在同门师兄妹的情面上,才跟你客客气气的。但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非逼着老子撕破脸皮,那好啊,你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哼!姓何的,你这种人渣、败类也敢打老娘我的注意?”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写满嘲笑,不屑的骂道,“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今晚我们就来个彻底了断。” “嘎嘎……既如此,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何鸣胜阴森的奸笑着,手臂举过肩膀轻轻的一挥,四周的黑衣人便挥舞着手中的钢刀蜂拥而上,森然的刀光相互交织成一张令人炫目的光影,张牙舞爪的朝着段嫣然砍去。 黑衣蒙面男人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和何鸣胜做壁上观。 面对此等情景,“冰山美人”心里暗骂一声“卑鄙”,急速的往前冲去。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她心里明白,原本这伙人在人数和武器上就占着优势,如果自己在气势上不能占据主动,这场杀人的游戏还怎么玩? 脚上力量陡增,整个人有如离弦之箭,朝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黑衣人扑去。在与那厮即将相遇的刹那间,右脚蹬地,重心前移至左脚。同时,右腿以髋关节为轴屈膝上提,髋部往前一送,右小腿以膝关节为轴向上狠狠踹去。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快速、准确、果断。 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便听到一道细微的“咔嚓”声,好像是骨骼断裂的声音,接着手腕突然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感,手中握着的钢刀便不由自主的往下掉落。 “啊!”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格外的渗人!那些冲上来的黑衣人,哪个不是爹娘生的肉身凡胎,闻之也不禁心底颤抖,身手明显的缓慢了许多。 段嫣然顺手接住黑衣人往下掉落的钢刀,手腕一抖,一股冷冽的杀气自刀身传出,她手臂顺势从下往上迅速的划出,钢刀形成一道雪白的刀弧,一闪即逝。 淡淡的月光下,猩红的鲜血酷似一道道黑色的石油,从黑衣人已经没有头颅的脖颈处“汩汩”的喷涌而出! 可怜的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将痛苦喊出来,便魂飞魄散消失在这个星球! 全场的黑衣人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呆了!这妞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心狠手辣,一上来便手刃了一名同伙。 段嫣然才不理会他们的惊讶,她要的就是这样一种震胁的效果。只见她高高跃起,一个180度的转体,身躯微微侧倾,双手执刀,自上而下泰山压顶般的劈将下去。 手起刀落,力道千钧。 “啊!”躲闪不及的黑衣人惨叫一声,一条完整的手臂自他的肩膀上脱落,“噗”的一声掉在地面上! 黑衣人栽倒在地,鬼哭狼嚎般的满地打着滚,那份惨状,就算是莫高窟悬崖上的石佛见了,也难免不为之动容。 短短数分钟,这个身材妖娆、面容倾城的女人就斩落了两名黑衣人,动作之干脆,心肠之狠辣,手段之歹毒,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可见她对何鸣胜是何等的恼恨! 就连躲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事态发展的文骏,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额头上也不禁冷汗叠出,这妞太残暴了吧?以后还是少惹她为妙。 经过这一幕之后,黑衣人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心肠狠毒着呢,他们一个个变得老实多了,来势汹汹的气焰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段嫣然左冲右杀,如入无人之境地,手腕翻转间,但见惨叫声起,血肉模糊! 何鸣胜面色动容,他知道段嫣然厉害,但没想到厉害到如此地步,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妞杀起人来,毫不心慈手软,真是个冷血动物,难怪会有“冰山美人”之称谓。 至此,他的心里已经完全打消了想要娶她为妻的念头。这种女人看着是挺养眼的,但命里有没有福份享受,那只有天知地知,唯独自己不知道。 今晚将她抓住以后,定要将她先奸后杀,以泄心头之愤! 蒙面黑衣人依旧双手抱拳,好整以暇的观看着段嫣然的杀人表演,眼神洋溢着一副“任你风吹浪打,我自闲庭胜步”的自信。 看到场面上不是传出黑衣人的哀嚎声,何鸣胜的脸上挂不住了,他转过头去,看着蒙面黑衣人,着急的问道:“柳公子,你什么时候出手?” 看不出蒙面人是何种表情,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这些黑衣人又不是蒙面人带来的马仔,他才不会在乎他们的生死,要不是何鸣胜说段嫣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这趟浑水他还不愿意趟呢。 说白了,蒙面男人是奔着段嫣然的美色而来的。 “啊!啊!”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又有两个黑衣人被段嫣然飞踹了出去,在半空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柳公子,你快出手吧,要不然我的弟兄们都快要完蛋了。”何鸣胜再也顾不得脸面和尊严,近乎哀求的说道。 第四十四章强敌 “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蒙面男子纵身一跃,身轻如燕的从众多黑衣人的头顶掠过,轻轻的落在段嫣然的面前。 动作轻盈、洒脱,堪称“下车何轻盈,飘然似落梅”。 黑衣人一见有人替自己强出头,赶紧不要命的往后退去。 段嫣然倾国倾城般的俏脸寒若冰霜,一双秋水剪瞳横眉冷对,挺胸傲然道:“淫贼,你终于肯出手了。” 蒙面男子又是“哈哈”一笑,把脸上的黑色面罩慢慢扯开,露出一张堪比宋玉的脸庞,对着段嫣然作了一个揖,笑道:“这位姑娘,别来无恙否?” 一袭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将他男人阳刚、强壮的体魄彰显的淋漓尽致,那张白皙的脸蛋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一对含情的眸子深邃迷离…… “冰山美人”一愣,听这厮的口气,难道自己跟他认识?定眼细细一看,原来是前几日晚上在“飘香楼”酒楼里遇到的柳高峰! 想起那晚的情景,知道这厮是个风…流成性、吃软怕硬的花花公子,段嫣然不由得诧异的问道:“姓柳的,怎么是你?” “正是在下,姑娘可好?小生这几日想你想得好苦哟。”柳高峰酸溜溜的说道。 何鸣胜心里面“嘎嘣”一响,脸色明显一变,心想恐怕要坏事,我请来的这个帮手跟“冰山美人”不仅认识,两人好像还有点瓜葛。 段嫣然听着,浑身长满了鸡皮疙瘩。她晃了晃手中的钢刀,蹙着一对柳叶似的秀眉,冷若冰霜的骂道:“你这淫贼,谁要你想了?” 柳高峰的热情似乎没有受到一丁点的影响,昂首负立,一副我就是情圣的模样,深情款款的吟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我对姑娘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又如……” “姓柳的,够了!”段嫣然蹙着眉头,不耐烦的呵斥道,“要不要老娘也拿把枪顶着你的脑袋?” 我日!你丫的,柳高峰,老子是请你来帮我泡美眉的,而不是请你来泡我美眉的!何鸣胜在心里将柳高峰十八代女性祖宗问候了十几遍,还觉得不解气,又诅咒柳家的男人行房时专走后门断子绝孙! 对于柳高峰的装逼,黑暗中的文骏都觉得自愧不如,这厮不仅是个无赖泼皮,还是个文学青年,以前真是有点小看他了。 那天晚上被周晓蕾用枪顶着脑袋的经历让他在弟兄们面前丢尽了面子,今天这事又被段嫣然提起,这让他那颗自负的心何以承载? “嘿嘿,姑娘,你又不是男人,哪里来的枪?”他有些恼羞成怒,一对不怀好意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脸上带着些许的戏谑,坏笑道,“倒是比男人多了张嘴巴,难怪如此能说会道的。” 段嫣然兰心蕙质,岂能听不懂他的污言秽语?她气得差不多七窍冒烟,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这牲口的那张鸟嘴。 但她心里也清楚,凭借先前展现出来的那番轻功,真要是动起手来,这姓柳的武功可能还在她上。今晚主要是解决跟何鸣胜之间的恩恩怨怨,犯不着得罪这厮多个劲敌。 她委婉的说道:“姓柳的,我们两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希望你最好别插手我和姓何的私人恩怨。” “姑娘,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柳高峰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张堪比阳光一般灿烂的笑脸,风度翩翩的说道,“忘了告诉你,我是何先生请来对付你的。” 事已至此,段嫣然心里也已经明白,肯定是何鸣胜利用这厮故意将自己引到这儿来的,至于目的,那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当然是想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抓起来,然后使用奸…淫等下三滥手段使之屈服。 “冰山美人”虽然有些担忧自己的安危,但此刻哪有退路?唯有华山一条道!她半是呵斥半是劝诫,厉声道:“姓柳的,没想到你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竟然助纣为虐,甘愿做这等贱人的走狗!” “哈哈……姑娘,你生气的模样真是别有一番韵味。”柳高峰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调侃她道:“要不这样吧,给你个选择,做我的马子,怎么样?” “淫贼,老娘我剁了你!”段嫣然再也听不下去了,这牲口竟然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羞…辱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手中的钢刀呼啸着,在夜空中划过一道曼妙的银色之弧,朝着柳高峰的身躯斜劈过去。暴怒的段嫣然,胸中有如燃烧着一团火焰,这一刀用尽了她九分的功力,瞬间爆发,干脆利落,力求一刀解决问题。 这都什么人啊?何鸣胜痛心疾首,自己绝对是引狼入室玩火自焚!他可以肯定段嫣然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他是在替柳高峰做嫁衣! 段嫣然的刀快,快如闪电,快如疾风,快如……一眨眼的功夫,那把明晃晃的钢刀便落在了柳高峰的身上。 就在钢刀落下的那一刻,一股冷汗从她的背脊升起,像是半夜里碰到了鬼似的,这势在必中的一刀竟然落空了! 很遗憾,钢刀砍中的只不过是柳高峰的残影。 既然是道残影,那这牲口本人呢?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段嫣然就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劲风朝自己破空而来!情急之中,身躯借势往前一跃,空中一个360度转体,同时手腕一翻,手臂斜拉着向上一划,刀锋朝着那道影子扫去。 残影,又是一道残影! 段嫣然的刀速够快,哪知柳高峰脚步移动的速度更快!甚至,在这两回合的过程中,她的刀锋还没有来得及挨着柳高峰的半丝衣服! 这是她从来没有碰到过的情况,段嫣然萌生一种如芒在背的恐惧感。 这一刀刚刚落下,还没来得及收刀,就感觉到柳高峰从另一个方向向她攻击而来,等到她转身挥出钢刀的时候,又是一道残影……上一道残影还没消散,新的残影便出现在她的后面! 柳高峰像个幽灵似的,围绕着她的周身不断的变幻着身影。一道道残影,在她的眼前晃动着,晃得她头晕目眩几欲跌倒。 第四十五章逃逸 这时,段嫣然仿佛才明白,这个姓柳的功夫简直就是出神入化,自己跟他相差何止是一个等级?一股绝望从心底冒出,今晚自己恐怕是羊入虎口了。 “姑娘,小生得罪了。”柳高峰带着戏谑的笑声传出,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脸上带着捉弄的笑意,幽灵般的身影突然一顿,洒脱的挥出了一掌。 这一掌看似轻柔绵软,平淡无奇,但却是绵里藏针,蕴含着博大精深的内力;这一掌看似缓慢迟疑,但却从容不迫,使人产生一种避无可避的恐惧感。 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顿时花容失色,貌似千钧之力的手掌携裹着凝重的气流,排山倒海般的碾压而来,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她的呼吸为之一滞。 她双脚一蹬,身躯往后急速退却。 “想跑?哈哈……姑娘,已经晚啦。”柳高峰轻蔑的笑道。 月光下,半空中的她身姿曼妙长发飘飘,退却的速度快如疾风,但柳高峰那道千钧之力还是无情的击打在她壮阔的胸膛之上。 “呃……”段嫣然闷哼一声,一道血箭从她的嘴里喷射而出!姣美的身躯像一片凋零的树叶,在夜空中跌跌荡荡,划过一道不规则的弧线飘向远处。 与此同时,另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从远处闪出,快速的向段嫣然跌落的方向飞驰而去,在她即将摔落于地的时候,将她轻轻的抱住。 文骏躲在黑暗中,着急的注视着场内的变化。看着看着,他不禁心生凉意,柳高峰的脚法简直就是神出鬼没,虽然他的“凭虚临空”同样诡异,但“斩龙诀”还只修炼到第二层的境界。在高手面前,如果没有真气的运转,再诡异的轻功也是个肥皂泡,轻轻一撮便破。 柳高峰之所以能够做到神出鬼没,绝对有一套轻功秘诀,而且内力深厚,看他急速停顿从容挥掌的神情,应该还能收发自如。 这些,都是文骏力不能及的。 所以,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他没有能力去救。 文骏不敢懈怠,抱着段嫣然的身躯就往市内跑去,你柳高峰再厉害,不是也害怕用枪顶着脑袋吗?我虽然没有枪,但警察姐姐有呀! “淫……淫贼,放……放开我。”段嫣然的意识还很清楚,以为自己已经落入到柳高峰的贼手之中,娇弱无力的挣扎着。 “嫣然姐,是我,小骏。”文骏轻轻的说道,脚下抹油似的加速逃逸。 段嫣然听到是文骏的声音,心情为之一松,顿时昏了过去。 柳高峰很自信,他相信自己这一掌挥出去,这妞绝对会像一片没有了生命的树叶一样,飘落于地。 所以,他很装逼的负手站立一旁,嘴角含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想象着美人倒地后再爬起来,向他低头求饶的有趣模样。 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她们天生就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皇模样。只有让她们吃一点小苦头,看到男人时,才会乖乖的笑脸相迎。 令他遗憾的是,想象中的一幕没有出现。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家伙,好像是特意躲在那儿似的,抱着美女的身躯就跑。 这下把他气疯了,哪里来的野小子,竟然敢抢我的女人!柳高峰气急败坏的在心里骂道,脚下可没有闲着,往地一蹭,展开“移形换影”步法,身躯像饿狼一般的朝远处的身影猛扑过去。 虽然文骏的“凭虚临空”不赖,但他的真气不足,还抱着段嫣然这个拖油瓶,哪里逃得过柳高峰的追赶?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慢慢的缩短。 柳高峰也吃了一惊,自己已经使尽了全力追赶,虽然彼此之间的距离在缩短,可要想一时半会儿追上前面那人,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放眼整个苏城,能将轻功修炼到此等程度的,不超过十人,他会是谁呢? 慕容沛、萧楚云、周晓丹、秦鹤、罗青松……这些人的影子像过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又都被他一一否定。 柳高峰郁闷极了,老子费了这么大劲,还没有摸到那妞的一根手指头。他倒好,白白的捡到个大便宜,还抱上了!你说气不气人! “混蛋,给我站住!”柳高峰气愤的骂道,这小子不劳而获窃取自己的劳动成果,实在是可恶至极,抓住了先奸后杀!不,先杀后奸!洞穿他的菊花! 文骏不但不会站住,反而再度将一丝真气灌注于脚底,溜得比以前更欢快。他心里好笑,你大爷的,柳高峰,你把爷爷当傻子是吧?站住?想都别想! 柳高峰也明白,要是前面那小子肯乖乖就范,就不会深更半夜里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伺机而动了。 真是太大意了,那可是唾手可得倾国倾城一般的大美女啊,就这样被别人抢走?越想越气,柳高峰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柳家可是苏城“三大世家”之首,就算是明目张胆的杀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更何况还是在深更半夜无人知晓的夜晚呢! 柳高峰恶向胆边生,从丹田里提取一股内力灌注于手掌,然后大吼一声:“嗨!” 随着这一惊天动地的吼声,强劲、雄厚的内力自他的手掌中喷涌而出,恰似九天银河的滔天巨浪,从九千英尺的高空中倾泄而下,带着洞穿一切的信仰,朝着文骏的身影滚滚而去。 柳家的“玄天功”可不是吃素的,纵横江湖还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敌手。 文骏虽然疲于逃命,但也时刻警惕着后面的柳高峰。他知道那厮的功夫超群,只要稍有差池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后脑勺好像长了一双眼睛似的,柳高峰气势汹汹的一掌刚刚挥出,文骏便已经知晓。面对着逃无可逃的险境,他只好转过身来,将丹田气海中的真气灌注于手掌,硬着头皮也得接下那厮的一掌。 手臂一挥,“斩龙诀”的真气如出鞘的利剑,发出一道闪闪的银光,跟迎面而来的“天玄功”内力撞击在一起。 “轰!” 一声巨响!硝烟弥漫中,皎洁的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四周模糊一片,天地为之色变! 第四十六章代价 咦! 柳高峰被“斩龙诀”的真气逼得退却了两步,嘴里发出一道惊讶的声音。 透过层层迷茫的硝烟,柳高峰看到对面十五余丈的地方,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面带微笑,身躯伟岸,玉树临风。 那晚在“飘香楼”的包间里,柳高峰的目光只是在周晓蕾和段嫣然身上游荡,对旁边的文骏根本就没正眼看过,哪里又认得他呢? 在文骏的怀里,倾国倾城的“冰山美人”双手牢牢的箍着他的脖颈,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两人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一起。 看着这一极其亲密的一幕,柳高峰那颗多情、嫉妒的心仿佛在滴血,如刀割一般,气得肺子都快要爆了! 都说女人的嫉妒心很强,其实男人何尝又不是呢? 一向自命不凡自诩风…流倜傥的柳高峰,看到有人抱着自己的女人在他面前如此的装逼,又怎能受得了心中的这口恶气? 等不及硝烟消退,将内力灌注于脚下,柳高峰如白驹过隙,迅速蹿过烟雾弥漫的中间地带,直奔那个胆敢在他面前装逼的男人。 文骏接连倒退了五、六步,才堪堪站住,五脏六腑被强大的“玄天功”震得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一股气血“嗖嗖”的往脑门顶上涌去。 他心里暗自腹诽,什么破“青龙”,刚刚老子在使出“斩龙诀”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出来帮衬一把呢?害得我这般的难受。 其实这厮也知道,自己修炼“斩龙诀”才堪堪跨入第二层境界,“青龙”出现的几率自然极低,即使出现了,威力如何也很难说。 文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将正在往上涌动的那股气血强行压下,趁机逃跑的念头刚刚在脑海里一闪,柳高峰那道盛气凌人的身影却杀将而至。 我日,哪有这样欺负人的啊,打不过还不许人家逃?文骏在心里暗暗的骂道,不得不将逃跑的念头抛诸脑后。 既然不然我走,那就来吧!文骏心生一股豪迈之情,前世他是“武林盟主”的高徒,还没有怕过谁,今世也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不退反进,脚尖一蹭,迅速的贴近柳高峰。 这是文骏穿越到这个世上后,遇到的第一个强敌,因此他不敢马虎。既然拼不过对方的内力,那就贴心肉搏吧。 此刻,他的“无影剑”正好小试身手。 “无影剑”是一把形状如弧形的短剑,一尺见长,剑身微微弯曲,玄铁铸就,微泛青光。 顾名思义,“无影剑”剑来无踪,剑去无影,颇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韵味。此剑颇通人性,人在剑在,人亡剑亡。 柳高峰已经被嫉妒蒙蔽了双眼,被嫉妒气爆了肺子!他见文骏还敢贴身凑近自己,心中不由得冷哼一声,既然你想死,那爷就成全你吧! 两人的身躯刚一贴近,柳高峰对着文骏的胸膛就是一记虎虎生风的直拳。 没有花哨的动作,没有神鬼莫测的招式,他根本没有想过眼前这个年轻人会是他的敌手,在苏城年轻一辈中,他又何曾将谁放在眼里呢? 文骏知道不能跟柳高峰硬拼,他的拳头虎虎生风,绝对夹杂着刚猛的内力。施展出“凭虚临空”,脚步精妙的一抹,堪堪躲过那记刚猛的拳头。 柳高峰没想到自己虎虎生风的拳头竟然落空,正在错愕之际,背后却传来一阵“咧咧”的破空之声,他不得不承认,好快的身手哦! 但柳高峰并没有慌乱,脚下轻轻一蹭,身躯急速的往前弹射出去,半空中腰身一拧,灵活的侧过身来。面对文骏突如而来的轻飘飘的斜刺,他眼里充满了蔑视,右脚一抬,往对手的手腕踢去。 见这厮竟然如此托大,文骏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他心里暗自腹诽,nozuonodie(不作死就不会死)!既然如此,就当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吧。 刺眼的寒光一闪,文骏的手中多了一把一尺见长的短剑,赫然是泛着青光的“无影剑”!真可谓“剑来无踪,剑去无影”。 等到柳高峰发觉时,已经晚了。他心中一凛,自己这回踢到了刀尖上! 人在半空中,没有借力的地方,纵使有再精妙的“移形换影”步法,却也无法施展。他脸色铁青,肠子都悔青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的那脚只有硬生生的往回撤。 饶是如此,他那双昂贵的“耐克”鞋尖被“无影剑”整齐划一的削去,露出臭死人不偿命的脚丫子来。 柳高峰的厄运似乎还没有过去,杀得开心的文骏一路紧追着他,似乎还没有过瘾。 真是“一步输,步步输”。 柳高峰刚一落地,文骏手中那道刺眼的寒光就接踵而至,根本就不给他翻身的机会。眼看着“无影剑”又要刺在脖颈上,情急之下,他就地接连来了n多个“驴打滚”。 侥幸的是,冷冽的刀锋从他脖颈边轻飘飘的划过,这厮堪堪躲过。! 曾几何时,心高气傲的柳高峰这样狼狈过?要是被他手底下那群马仔看到这一幕,他的一世英名恐怕就此葬送。 文骏见把他逼退,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文骏有些怀疑,“冰山美人”是真昏厥过去了,还是害臊假装昏迷,她那双藕臂自始至终牢牢的缠绕着文骏的脖颈,他都快要窒息了。 文骏一点也不恋战,也没有心情看柳高峰表演“驴打滚”,拔腿就往来时的路逃去。 等到柳高峰结束“驴打滚”的表演,心中暗自庆幸噩梦终于过去的时候,才发觉追杀自己的那厮已经落荒而逃。 望着那道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柳高峰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懊悔。自己这次这样狼狈不堪,虽然有轻敌的成分,但那厮的功夫确实也不赖。 最关键的是,他竟然不知道苏城什么时候冒出了这样一位强劲的后起之秀,而且从目前来看,那厮还是自己的敌人! 假以时日,那厮绝对是自己最大的对手。想到这里,柳高峰的背脊升起一股寒意,一个慕容沛就足够自己对付的,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名的家伙! 第四十七章疗伤 像个已经得手的采…花大盗似的,文骏抱着“冰山美人”一路不要命的狂奔,直到确定柳高峰没有跟上来之后,才慢慢的放缓了脚步。 我日,好险哦。文骏惴惴不安的想道,苏城还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要不是自己一时聪明,出其不意使出了“无影剑”,今晚这条小命一定栽在了那厮的手里。 今世,他是一个老实本分一心只想熟读圣贤书的孤儿,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如果知道柳高峰在苏城江湖中显赫的地位,心里就不会这样耿耿于怀。 刚开始,文骏是想抱着段嫣然投奔周晓蕾的。那妞身上随时挎着一把手枪,柳高峰武功虽好,却忌惮那玩意儿。 不过,既然柳高峰没有跟上来,也就没必要到她那里去躲难,深更半夜的,抱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会不会引起那妞无端的猜测?自己一玩棍的货,不怕流言蜚语,若是毁了嫣然姐的清誉,她岂能轻易的放过自己? 这样想着,文骏立马改变了方向,往段家别墅飞速的遁去。 十几分钟之后,文骏回到了段家别墅。 看到别墅里一片漆黑,他长叹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真主保佑!熟睡中的段诚夫妇并没有发觉有人曾经闯入过自己的屋内。 因为先前段嫣然是从门口追出去的,所以文骏抱着她直接走进了那间卧室。 为了不引起段家人的怀疑,文骏没有开灯。再说,他眼神灼灼,黑夜里看东西跟白天没什么区别。 他将段嫣然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可是,“冰山美人”那双藕臂依旧牢牢地禁锢着他的脖颈,好像生生世世再也不分开似的。 文骏在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好可怜的妞哦,竟然被柳高峰那厮吓成这样,哪里还有一点“冰山美人”的彪悍风采? “嫣然姐,没事了。”他伏在“冰山美人”的耳根边轻柔的说道,情不自禁的升起一丝怜惜之心,女人再怎么彪悍强势,等到灾难不期而至时,都显得脆弱不堪。 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她那双藕臂仍然紧紧的圈箍在文骏的脖子上。要不是还能感觉到她短促的呼吸声,文骏都有些怀疑这妞是不是已经挂了。 文骏猜想,这妞在得知抱着自己的是他时,心里产生一丝顽强的求生欲念,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箍着他的脖颈。在她昏厥的同时,手臂上的肌肉发生僵直性的收缩的,变成了现在这般不离不弃的模样。 万般无奈之下,文骏只好出手在她手臂的“曲池穴”上轻轻一撮,段嫣然那双藕臂随之从他的脖颈上瞬间滑落。 他低头擦看了一下“冰山美人”的伤势,还算柳高峰有怜香惜玉之心,并没有对段嫣然下狠手,只是用内力震伤了她的胸腔,肺内毛细血管由此破裂,造成肺泡大面积出血。 此刻,“冰山美人”脸色惨白,虽然已经止住了大口吐血的想象,但丝丝血迹仍然不断的从她嘴角处流出,看得文骏一阵心悸。 由于受柳高峰的“玄天功”所伤,“冰山美人”之前已经吐出了大量的鲜血,要是还这么放任自流,估计这妞明天早上很难醒过来了。 可是,止血的穴道是“膻中穴”,位于胸腔的两座峰峦之间。如果想要帮她止血,就必须将她的睡衣脱掉才行。 “冰山美人”可是个喜怒无常的彪悍女,文骏在她手里吃过的苦头可不少。谁知道这妞醒过来后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对他拳脚相向呢?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干过! 他前思后想,依旧不敢擅自做主。 “咳咳……” 段嫣然一阵猛咳,鲜血从嘴里溢出,顺着脸颊滑落,洁白的枕头鲜艳欲滴。 文骏啊文骏,你还有一点同情之心吗?你难道忍心看着如此绝色的美女在你面前顔消玉损?他在心里暗暗的骂道自己,狠了狠心,双手慢慢的伸向那两座峰峦。 他的心“砰砰”的跳跃着,手指瑟瑟颤抖着,好像不听他使唤似的,原本一秒钟就能解开的衣扣,他却足足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可还是没有搞定,急得他满头大汗,更加慌乱。 他干脆往床沿边一坐,深呼吸一口空气之后,让那颗激动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文骏终于解开了睡衣上第一颗纽扣。 俗话说“熟能生巧”,大喜过望的文骏终于找到了感觉,第二、第三……颗纽扣解起来自然就麻溜得多。 文骏汗颜!这妞的睡衣里空空如也,那道迷人的风景毫无遮拦的呈现在他的眼前,不想看都不行。 事后,文骏这货用衣袖抹了抹挂满汗珠的额头。他不明白,帮女人解衣扣是如此累死累活的一件事,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男人前赴后继乐此不疲? 做好了前期的准备工作之后,只见他手腕一翻,“淑女针”出现在他的手里。 从气海丹田里提取一丝真气,悄然运送到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指,稳稳的将金针夹住,照着胸前的“膻中穴”突刺而入。 金针在穴道中停顿二秒钟,持针的三指快速的旋转着金针,左三圈右三圈,三深三浅……手法极其诡异。 取出金针的时候,段嫣然的嘴角已经止住了流血。 又费了一番周折,文骏将“冰山美人”睡衣上的纽扣一颗一颗的重新系好。做坏事容易,做了坏事又不让人察觉,真的不容易! 血是止住了,但她的肺部被柳高峰的“玄天功”震伤,如若治疗不及时,恐怕以后会落下病根。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打定主意,文骏将“冰山美人”的身躯扶起来坐于床上,自己则盘腿坐在她的身后,双掌紧紧的贴于她的后背。 “……气行任督贯大椎。意聚丹田一柱香,分支左右聚掌心。打开气海命门穴……”心中默念着“斩龙诀”的要诀,丹田气海内的真气沿着体内的阴阳二脉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两掌之中,透过肌肤传入段嫣然的体内,经由手臂流入肺部。 真气像不断上涨的河水一般,慢慢的将受到破坏的肺泡浸泡、包围,直至完全修复。 第四十八章关心 没等“冰山美人”醒过来,文骏就先撤退了。吃一堑,长一智,他可不想重蹈覆辙,被这妞的“香港脚”踢下床榻去。 破天荒的,“冰山美人”没有出现在那颗老樟树下。文骏赤…裸着上身,一脚狠似一脚的往沙袋上踹去,像是要把它贯穿一般。 不是他有裸癖,而是他的睡衣昨晚被“冰山美人”的血吐得一塌糊涂,要是再穿出来,不吓死某些人才怪呢。 经过“斩龙诀”真气的不断淬炼,文骏那副文弱书生的身躯也得到改善,腹肌、胸肌、腰肌、背阔肌、上臂肌、前臂肌……慢慢的显山露水突兀出来,配合着他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更显得清秀脱俗,英俊洒脱。 这样的小鲜肉,女人若是见了,芳心不为之一颤才怪呢。 “臭小子,没想到他的身材跟我年轻时有得一拼啊。”段诚大言不惭的说道。他站在卧室的窗前,透过薄薄的玻璃,注视着动若蛟龙的文骏。 “扑哧!”一旁的罗玉梅忍俊不禁,莞尔一笑道:“你啊,就吹吧。” 段诚将她搂进怀里,嘴巴凑过去,坏笑道:“嘿嘿,我现在就吹给你看。” 罗玉梅连忙用手去推开他那张臭嘴,娇嗔道:“多大的人了,还胡闹啊。”她眼神灼灼的盯着楼下文骏的身影,又说道:“要是嫣然真能嫁给小骏,我也就满足了。” “嫣然?怪事了,她今天怎么还没起来晨练?”段诚一脸诧异的问道。 罗玉梅也有些奇怪,想了想之后善解人意的说道:“可能是身体不太方便吧。” “怎么,嫣然哪里不舒服?” 罗玉梅那双妩媚的眼睛朝他翻了翻,嗔怪道:“女人每个月不都有几天不方便么,这种事你也要关心?” 话已至此,就算段诚再愚昧,哪能还不明白的?那张老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锻炼了近一个小时,文骏汗流浃背的回到房间,很享受的冲了个凉水澡,然后穿着整齐的下楼就餐。 看到文骏在晨练,段诚夫妇没有打搅他,就自顾自的先吃早餐了。 文骏下楼时,段诚正往嘴里塞着一个小笼包,他拍着身旁的一张椅子,含含糊糊的招呼道:“小骏,快来坐,今天的小笼包味道很不错。” 文骏很喜欢这种随意的气氛,像一家子人似的,宁静、温馨。 “冰山美人”换了一套新睡衣,端坐在餐桌的一隅,眼神落寞,表情迟滞,手里用来舀粥的小勺迟迟不动。听到父亲叫唤文骏时,倾国倾城的俏脸不禁一红,这才慌乱不堪的将一张脸埋进了那碗莲子羹里。 文骏在段诚的身旁坐下,一只手无所顾忌的往蒸笼里一抓,再往嘴巴里一塞,两个小笼包就此消失了。 “好吃,真好吃。”文骏砸吧着嘴巴说道,用手擦了一把满是油腻的嘴皮子。 罗玉梅见他那副馋相,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的,这么大一个男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顽顽劣。她慈爱的说道:“小骏,慢点吃,没谁跟你抢。” “段伯伯、罗阿姨,这有父母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他这边说着话,那边手上也一点都不含糊,又往嘴巴里塞进去两个小笼包。 他也是真饿了。昨晚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虽然有“斩龙诀”的真气护体,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嘿嘿,小骏,昨晚有没有认真考虑我和你罗阿姨提出的建议?”段诚满脸热切的问道。 “建议?段伯伯,什么建议?”文骏瞪着双迷人的桃花眼,不明所以的问道。 段诚见这货一点不上路的神情,老大不高兴的说道:“就是你娶我家嫣然的事啊。” “咳咳……”一阵持续的、连续不断的猛咳,文骏从深喉里吐出两个还没来得及嚼碎的小笼包,一脸苦笑着说道:“水,水……给我水……” 罗玉梅忙不迭的把水送到文骏的手上,埋怨道:“俗话说‘食不言,寝不语’,死老头子,看你把小骏呛的……” 段诚连忙讨好似的帮他捶了捶背,说道:“是我错了,不该这么性急的。” 这厮嘴上说着自己性急了,心里巴不得他们两现在就拜堂进洞房,明天再生出个大胖外孙来,那就阿弥陀佛圆满了。 整个过程,“冰山美人”如同一尊木偶,一言不发,勾着头一味的喝着莲子羹,好像他们谈论的与她无关似的。 罗玉梅问道:“小骏,今天是星期六,你还要上班?” 文骏看着沉默不语的段嫣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心理干预治疗”办公室就他一个医生,如果他不去上班的话,就意味着关门大吉。 “就你那办公室,冷清得鬼打死人,去不去就那么回事。”段嫣然抬起头,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冷冰冰的说道。 文骏汗颜!好想跟她大吵一架,可想想,人家说的真没错。他虽然治好了周晓蕾的狐臭,但跟“心理干预治疗”没半毛钱关系,绝对算是不务正业,况且她一分钱的治疗费也没给。 嘴角微微翕动了几下,他终究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段诚不满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骂道,“你们两前世有仇啊,有话不能好好说?” 段嫣然撇了撇嘴,端起面前的那杯牛奶,小嘴轻轻的抿了抿。 挖苦也好,奚落也罢,既然“冰山美人”这么说,也就意味着文骏今天可以不用去上班。 “小骏,吃完早餐,阿姨陪你去买几件运动服。”罗玉梅越看越喜欢,对文骏的喜爱在脸上表现得一览无余。 今天早上看到文骏晨练的时候光着膀子,那身阳光、健康的身躯虽然看着养眼,但文骏是她看中的准女婿,好东西可得藏着、掖着。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哪只骚狐狸给惦记上了! 文骏感动得一塌糊涂,差点想扑在她的怀里,好好的享受一番母子天伦之情。 段嫣然撅着嘴说道:“妈妈,你不是说小姑今天回来,你有时间吗?” “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罗玉梅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那……怎么办?” “我陪他去买吧。” “好,好。女孩子嘛,很会挑选……” 突然,罗玉梅望向自己的女儿,满脸诧异的问道:“你……你去?” 第四十九章有戏 俗话说,“知女莫若母”。 女儿自进入青春期之后,性格变得怪癖,莫说跟男人呆在一起,就是跟男同事也不多说一句话,更别说主动提出陪男人上街购物! 她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 段诚一会儿看看文骏,一会儿看看女儿,然后他们夫妇两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会心的笑了起来! “小子,功夫不赖嘛。”手肘轻轻的碰了碰文骏,段诚撇过头去,一脸诡异的笑道。 此刻,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文骏,虽然心里委屈、害怕的要命,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来。他当然不会傻到自认为“冰山美人”从此就喜欢上他的地步。 昨天晚上,自己留给“冰山美人”的疑点太多,而她又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主,岂能轻易的放过自己? “段伯伯,功夫?我哪会啊?”文骏汗颜,哪有这么调侃自己未来女婿的? 他手里抓着好几个小笼包,忙不迭的往嘴里塞。 罗玉梅无限欣慰的说道:“慢点,小骏。” “我说的是你心理治疗的医术不赖,你以为是什么,泡妞?”段诚满脸戏谑的说道。 呃……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也不禁一红,宛若昙花一现,煞是好看。 这老头是不是返老还童大清早发…骚?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也懒得搭理这厮,段嫣然的病才刚刚进入第一天的治疗,哪会好得这么快? 倒是“冰山美人”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先挂不住了,瞥了一眼段诚说道:“爸爸,你到底还要不要吃早餐?” 语气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秋水剪瞳看不出喜怒哀乐……此情此景,跟段诚夫妇两心里所期待的男女约会相距十万八千里。 可是段诚一点也不在乎,笑呵呵的说道:“吃,吃啊,我这不是正吃着吗?丫头,你催得这么急,不是想噎死我这个老头子吧?” “我吃饱了,我们走吧。”段嫣然把勺子一放,对文骏说道。她最看不惯自己老爸为老不尊、嬉皮笑脸的模样。 “我还没吃饱呢。”这吃货,还没来得及抹去满嘴的油腻,又往里面塞进去两个小笼包。 “想吃还怕饿着你?走吧。”段嫣然冷冷的说道,她已经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看到段嫣然上楼,段诚满脸戏谑的拍了拍文骏的肩膀,说道:“小骏,不错啊,我年轻的时候可比你差远了。” 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女儿还是一枚茅坑里的石头,一个晚上的时间,她的态度竟然有360度的大转变,他不得不对文骏刮目相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文骏双手各抓了几个小笼包,匆匆的尾随着段嫣然,心里想道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吧。 看着他们两的背影,段诚开心的笑道:“嘿嘿,看不出来,这小子还会害臊呢。” 罗玉梅脸上露出一丝忧郁之色:“老公,你觉得他们两有戏吗?” “有戏,怎么会没戏呢?”段诚笑着安慰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至于还有另外的一半嘛,那就要看小骏的胆色了。” “此话怎说?”罗玉梅笑盈盈的问道。 段诚老不要脸的说道:“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就看小骏敢不敢在嫣然的身上使坏了。” 罗玉梅老脸一羞,嗔骂道:“你羞不羞啊?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竟然怂恿别人对女儿使坏?” 段诚恬不知耻的笑道:“嘿嘿,这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世道,好男人跟好女人一样,打着灯笼都难找咯。” 文骏跟着“冰山美人”来到二楼,刚想大摇大摆的踏入她的闺房,却被段嫣然堵在了门口,满脸冰霜的问道:“我换衣服,你也要跟着进来?” 呃……文骏汗颜,谁知道你是要换衣服啊?再说了,就算是换衣服,那有啥关系,昨晚我已经将你看光光了。 他支支吾吾的说道:“不……不是你叫我走的吗?” 段嫣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在门口等着。” 文骏只好站在闺房门外,一边倾听着屋内不断传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一边快速想象着“冰山美人”换衣的进度,真可谓“意犹未尽”。 房门打开,“冰山美人”款款而出。 一袭白色的长裙,秀发如云,香肩圆润,瑶鼻俏立,下巴稍尖,修长的脖子高高扬着,精致的瓜子脸蛋,樱桃小嘴,透露着知性的魅惑。 更让文骏这样的纯情初哥难以承受的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幽香,无可遮掩的钻进大脑里、骨髓里,搅动着那根多情的心弦,蚀骨销魂,欲罢不能。 有谁相信,就是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昨晚还紧箍着文骏的脖颈不撒手,把他当作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看着文骏那副痴呆的猪哥相,“冰山美人”倾国倾城的俏脸不由得一红,亮若秋水的媚眼朝他翻了翻,娇叱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糗态被人发觉,文骏只好讪讪的笑道:“美女倒是见过不少,但是像嫣然姐这么漂亮的美女还真是没见过。” 段嫣然虽然心里暗自高兴,但嘴上依旧冰冷的说道:“你少恶心我,你晓蕾姐才漂亮呢。” 文骏真心实情的答道:“嫣然姐美若仙子,晓蕾姐艳若玫瑰,是两种不同的美。” “哼!”段嫣然瞥了他一眼,冷哼着往楼下走去。 她这声“哼”是什么意思,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文骏跟在后面,暗自腹诽着,比起昨天来,这妞的进步很大,至少她不反感谈论谁是美女这样的俗话了。 就在他们两即将走出客厅之际,段诚像个三八似的在背后叮嘱:“嫣然,你带小骏到处走一走看一看,中午就在外面解决吧。” “真受不了他,跟个三八似的。”段嫣然启动了马达,轻踩油门,红色的保时捷缓缓的开出了别墅的院落。 文骏汗颜,你不就是三八吗?怎么就嫌弃三八呢? 他笑着道:“段伯伯也是一番好心,做父母的,有谁不为自己的儿女着想的?” 第五十章得罪 “冰山美人”送给他一个免费的白眼,小嘴嘟哝道:“马屁精,难怪我爸爸总是向着你。” 文骏虽然有些尴尬,但却不失时机的抓住这个话题,笑道:“段伯伯说的没错,嫣然姐也老大不小了,难道就不想找个如意郎君双宿双飞?” 俗话说,“好心未必有好报”。 文骏自认为言辞恳切、意境优美的一番话,却换来了“冰山美人”冰霜一般的面孔,她冷冷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已经老了?” 那声音像一把凛冽的刀锋,誓要将文骏这厮凌迟了不可。 文骏巨汗,这妞不仅脾性不好,连思维都异于常人,好端端一句体贴入微的话,她怎么就听不进去非要钻死牛角尖? 哎,可怜的纯情小初哥,他怎么懂得年龄对于女人,特别是韶华即逝就要沦为“剩女”的女人的重要性?那可是一道任何人都不可触及的红杆杆! “嫣然姐正处在青葱岁月,大好的豆蔻年华,最是女人风姿卓越风情万种的时刻,哪个吃多了的王八蛋敢睁着眼睛说瞎话?” 文骏搜肠刮肚,在他平身所学的描述女人青春貌美的词语里精挑细选,试图亡羊补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番话若是韦小宝那等货色娓娓道来,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奇怪,可是从纯情小生文骏的嘴里说出来,各位大大们有没有恶心的念头? “哼!”段嫣然冷哼一声,不再跟他说话,一心一意的开车。 文骏不由得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这妞时不时“哼哼”几声,搞得他真有些如坐针毡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 段嫣然将车停在苏城有名的“新东方”服装商场门口,这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是国内外各种服装品牌竞相抢夺的桥头堡。 今天是星期六,商场门口人潮人头攒动,人挤人的紧挨着擦肩而过。穿着时尚性…感的美女们挽着优雅的男士的臂膀,满脸期待的走进商场,或者意犹未尽的走出来。 “冰山美人”在前面带路,头也不回的说道:“跟着我,别走丢了。” “人确实多了些,我也有些担心这个问题,要不,嫣然姐,我们也像他们那样,手拉着手吧。”文骏指了指来来往往的一对对男男女女,笑着说道。 段嫣然回头,那双秋水一般明亮的深眸朝文骏瞥了一眼,留给他一道噤如寒蝉的眸光,径直往前面走去。 “嘿嘿,嫣然姐,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开个玩笑而已嘛。”文骏耸耸肩,自嘲的说道。他的心里暗道,这妞好生无趣,这么好笑的冷幽默,都不懂得欣赏? 段嫣然在商场里进进出出,就跟走亲串户似的,轻车熟路。文骏在后面跟在后面手忙脚乱的,心里不禁暗自腹诽,这是给我买衣服,还是陪你逛商场? 走进“阿迪达斯”专卖店,身穿ol制服的美女服务员迎了上来。 “欢迎两位光临,请随便看看。”制服女孩笑着说道。 “冰山美人”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擦觉的戏谑,故意大声问道:“你上次那套‘阿迪达斯’是在这儿买的吗?” “冰山美人”的小伎俩怎么能逃得脱文骏那双火眼金星呢?他自然明白这妞是在打击报复他说她“老大不小了”的话。 文骏汗颜,这妞看着清新脱俗美如仙子,怎么生就一副小肚鸡肠,总是对自己耿耿于怀瑕疵必报呢? “嗯,啊……”文骏尴尬的笑着应允,他总不会老实巴交的予以否认,并且坦言那是从地摊上买来的山寨货吧? 在笑靥如花的制服女孩面前,文骏这货多少还是要顾及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 “先生,你要买哪一款式的?”制服女孩见文骏和段嫣然两人都是一身名牌打扮,更是热情洋溢的随身伺候着,指着身旁塑料模特上的衣服说道:“这是今年最新款的,这是珍藏版的,这是限量版的……” 文骏看着动则几千甚至上万的标价,嗫诺着说道:“普通的就好。” 哎,仓里无粮,说话哪有底气? 这时候,他才醒悟,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用钱来衡量的。 制服女孩的神情先是一愣,再瞥了一眼文骏,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遂点头说道:“好的,你稍等一下。” “拿一套今年最新款式的。”段嫣然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制服女孩愣在当场,眼光在文骏和段嫣然身上不停的看来看去,不知道该听谁的。 “冰山美人”蹙了蹙两道柳叶眉,心中不爽的呵斥道:“还不快去!” “好的,好的,请稍等。”回过神来的制服女孩忙不迭的说道,转身离去。 文骏一脸茫然的看着“冰山美人”,这妞啥意思?难道还在耿耿于怀,想要我当众出丑?真是“宁愿得罪小人,不要得罪女人”啊。 不一会儿,制服女孩回来,交给段嫣然一套运动服,粗看面料柔软,裁剪精细,做工精良……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 段嫣然把衣服往文骏的怀里一塞,说道:“穿上去试试看。” 万般无奈,文骏很不情愿的拿着那套衣服往试衣间走去。 当他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几个制服女孩顿时变得花痴起来,像是魂魄都丢了似的,眼神一个个傻愣愣的随着文骏的走动而移动。 “怎么样?”文骏走到试衣镜前前后左右的摆动着身体,低声问道。 段嫣然撇了撇小嘴,说道:“还算凑合吧。” “小姐,你男朋友穿着这套运动服,显得好英俊潇洒,好有阳刚之气哦。”先前那个制服女孩一脸羡慕的赞美道。 “他不是我男朋友。”段嫣然冷冷的说道。 “啊,对不起。”制服女孩红着脸,尴尬的说道,“那他就是你弟弟了,你长得漂亮,你弟弟长得帅气……” 段嫣然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他也不是我弟弟。” “呃……”制服女孩的那张脸蛋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不知道该怎样和这位漂亮的女顾客融洽关系。 “先生,你穿着这套衣服很帅气。”她只好转向文骏这位小鲜肉。 第五十一章围观 “嗯。”文骏看了看试衣镜里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道:“美女,这套衣服多少钱?” 制服美女看着面前的小鲜肉,眼神一勾一勾的,迷人的答道:“先生,现在是销售旺季,我们店正在搞促销活动,这套衣服打过折后是三千二百元。” 文骏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日!一套运动服就要花掉自己半个月的薪水,好像不值呀。 “几折?” “八五折。” “不能打二五折吗?” “呃……” “我姐说还凑合。”文骏在试衣镜前又摆了个pose,看了看说道,“我也觉得不是特别的帅气,美女,你不是为了想要我买下这套衣服,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是真的,先生看起来特别的帅气、阳刚,很有男人味。”制服美女见文骏穿着一套名牌西装,还以为他是成心捉弄自己呢,抿着嘴笑道。 “看看再说吧。”现在已经到了该拿出真金白银来兑现承诺的时刻,文骏心知肚明,哪敢在美女面前装逼?在试衣镜前匆匆瞥过留恋的一眼,急忙往试衣间里走去。 换回那套笔挺的西装,文骏走出试衣间,将那套今年最新款式的“阿迪达斯”交给制服女孩,刚想婉言拒绝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再拿一套同样款式的,一起打包。” “好的,小姐。”制服美女看着“冰山美人”,欣喜的说道,“你是付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段嫣然说道。从lv包里取出张银联卡递过去。 文骏打肿脸充胖子,死要脸皮的说道:“嫣然姐,不用,我自己来付。” “算是预支的医药费。”段嫣然冰冷的说道。 文骏那也就是那么一说,真要他从钱包里掏出五、六千现金来,非把他憋成一个活脱脱的现代版关公。 付完钱,“冰山美人”扭身走了出去,文骏提着个塑料袋,紧跟在身后。 走出“新东方”服装商场,迎面而来一位三十左右身穿淡黄色体恤衫的男人,他的手臂搂着个女人。男的风…流倜傥,女的沉鱼落雁,真可谓“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嫣然?”风…流倜傥的男子满脸的惊讶。 “是。”段嫣然冰霜似的答理了一个字。 文骏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心生一种“路漫漫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无奈,这妞的病情不知什么时候有根本的好转? “哈哈,嫣然,真的是你啊?”风…流倜傥的男子惊讶中带着几分戏谑,看了看身旁的文骏,问道,“这位是……” “朋友。”段嫣然寒着脸,惜字如金的答道。 “朋友?咯咯……该不会是段大院长年老色衰,忍耐不住上面无人的寂寞,潜规则刚刚毕业的小鲜肉吧?”无法忍受自己的男人对“冰山美人”过分的关心,沉鱼落雁的女人意犹未尽的坏笑着说道。 想当初,风…流倜傥可是先追的段嫣然,在遭到她几次三番的拒绝后,才追的沉鱼落雁,这让后者内心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总认为自己在他心目中要输段嫣然一筹。 沉鱼落雁身着纯白女式制服,里边一件白色圆领衬衫,下…半身是迷你窄群,将她适中凹凸苗条性…感诱人的身材尽显无疑。脚下一双黑色高跟鞋,身体曲线高低起伏,玲珑有致。 美则美矣,可是她的言语尖酸刻薄,透出满骨子的阴险毒辣。 “袁雪春,如果你还嫌自己的那张破嘴不够大,我不介意把它再撕破些。”段嫣然冷冷的说道。 沉鱼落雁叫袁雪春,风流倜傥叫姬默然,他们两现在是情侣关系。段嫣然与袁雪春是苏城医科大学的同班同学,姬默然是她们两高二届的校友。 袁雪春的芳心一抖,身躯不由自主的往姬默然的身后躲闪了一下。段嫣然是跆拳道黑带四段,心狠手辣毫不留情,这已经不是个秘密。 自己这张可爱性…感的樱桃小嘴要是被她那么一撕,岂不是可以同时塞进去三四根大大的香蕉? “哎哟,段嫣然,你现在贵为院长了,脾气也跟着见长了不少哈。”袁雪春依旧不服输的说道:“大家都来看看,看我有没有说错。” 今天是双休日,现在又是上午十点钟左右,正值“新东方”服装商场人流量的高峰值。袁雪春那一嗓子破喊,立即招来了数百人驻足观看。 两位闹事的主,一个美若仙子,一个沉鱼落雁,都是难得的绝代佳人,男人们的眼睛一看见此等少见的人间尤物,脚步哪能还挪移得开? 就算无福消受,一饱眼福也算是不虚此行吧。 傍在男人身旁的女人,看到自己的男人或男友不眨一眼的盯着两个人间尤物,虽然醋海翻波,但也只能是暗地里生生闷气,不可能负气而走,况且还有小鲜肉、风…流倜傥这等人中龙凤看以欣赏,怨气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 于是,那些逛街的男男女女就此停留,以他们四人为圆心,瞬间就围城了里三层外三层很多层圆圈。 围观的人群越多,袁雪春的气势越盛,她的表演欲念也越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冰山美人”彻底完蛋的周年祭日! 她满脸愤怒,像是一手拿着“圣经”的圣母玛利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一手指着段嫣然和文骏,色内厉荏的骂道:“现在有些领导真不要脸,利用职务上的便利,潜规则自己的下属,老牛吃嫩草,败坏社会风气,真是可恶,可悲,可叹!” 领导、潜规则、老牛吃嫩草…… 听到时下最热门的这些词,每个围观者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男人的猎奇心,女人的八卦心,都被袁雪春给调动起来,如同饿狼一般,两眼泛着绿光的看着段嫣然和文骏,交头接耳指手画脚。 文骏不清楚“冰山美人”和这一男一女的关系,所以一开始就抱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心态,准备息事宁人,一走了之。 可是,这个有着沉鱼落雁般漂亮的女人,竟然毫无根据信口开河的将战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就让他有种被人无辜欺负的感觉。 第五十二章蹊跷 “姓袁的,你造谣生事胡说八道,这次你是死定了!”因为愤怒到了极点,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绷得有些变形,说是吓人也不过分;双手紧握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如蚯蚓一般清晰可见;凤目圆睁,如冬夜九天高空里悬挂的寒星! 此情此景,令袁雪春的背脊升起一股寒意,姣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但看到周身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围观的人群,仿佛给了她莫大的心理安慰,心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她又能将自己怎么样呢? 她好像突然间打了一针兴奋剂,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绕着段嫣然和文骏走了一圈,冷笑着说道:“哈哈……我造谣生事?大家看看,他们两卿卿我我搂搂抱抱,都被我撞见了,还说我话说八道,难道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卿卿我我,搂搂抱抱? 文骏巨汗,自己老老实实的,甚至连“冰山美人”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主动碰过,空口说瞎话!可这妞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亲自看到过一样,这不是造谣生事胡说八道又是什么? 躺着也中枪方啊!文骏很无辜,也很无奈,他方才有些明白,原来美女并不都是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的。 无辜的中伤,不是把他当成了白痴,就是把他看作软柿子,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任意的拿捏文骏。他暗自腹诽,难道自己长得真像个怂蛋包?一股无名之火在他的心头滋长。 “嫣然姐,这事你就别管了,让我来对付她吧。”文骏走过去,在段嫣然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段嫣然那双冷得吓人的眼睛朝袁雪春瞥过去,没有说话,手脚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很显然,她已经默许了文骏的行动。 “这位小姐,你哪只眼睛看见段院长潜规则我了?”文骏压住心头的怒火,笑得跟朵万人迷一般的桃花。 他长相清秀、英俊洒脱,文质彬彬,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更是流转着万般的的风…流,身着一套名贵的西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被女领导潜规则的上上人选,袁雪春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知道段嫣然是家里的一根独苗,对男人不假辞色,怎么会轻易和男人一起出来诳街?除了情侣,还能有其他的关系? 袁雪春见文骏笑语盈盈的,还以为他被自己的美貌吸引住,心里暗喜,如果能跟这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鲜肉有一腿,也不失为风…流一回。 她卖弄风情的眨了眨那双命里带煞的杏眼,媚笑着说道:“小弟弟,我左眼看到了,右眼也看到了,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怎么啦?” 文骏一愣,没想到这妞说谎都不用思考,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一脸认真的说道:“这位小姐,你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哦。” 无中生有的事都能看得到,不是眼睛有病,就是精神有病。 袁雪春可不高兴了,谁愿意被别人无缘无故的说成有病呢?即使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鲜肉也没有这种特权! 她俏脸一寒,娇斥道:“你才有病呢!看着你长得斯斯文文的,怎么没一点素质呢?” “我没素质,我怎么没素质了?”文骏走到她身旁,笑盈盈的问道。 袁雪春被文骏忽然间的一笑一颦给弄糊涂了,不知道这个小鲜肉究竟是什么意思,挺着一对胀鼓鼓的胸膛,跟着他的表情忽喜忽怒的娇嗔道:“你说我有病,像我这样活蹦乱跳的大美女,究竟有什么病啊?” 文骏笑而不语,将嘴巴凑近她的耳根。 袁雪春以为这位小鲜肉被自己的美貌所吸引,想跟自己悄悄的表白,女人的虚荣心在此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满心欢喜的等待着,等待着文骏对她的深情表白。 “咯咯……” 突然,袁雪春娇笑起来,浑身像个米筛似的抖个不停。特别是胸前的那对丰满,好像潮汐来临的时候,波澜壮阔蔚为壮观。 “小帅哥,你好迷人哦,我爱死你了。”袁雪春伸出一只纤手,在文骏那张迷人的脸庞上轻轻抚摸着,一双媚眼一眼不眨的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呃……这是什么情况? 现场围观的人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妞刚刚不是还气愤填膺一脸正气的痛骂别人潜规则了小鲜肉,转眼之间风云突变,难道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姬默然面色一沉,拽着袁雪春的手腕,一把将她拖到自己的身旁,满脸愠色的等着她骂道:“雪春,你胡说什么呀?” 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公然跟其他男人旁若无人的调…情?那还不如杀了他痛快。 “嘻嘻,你是谁啊?滚开!我喜欢的是这位小帅哥,我要跟他开房劈腿……”袁雪春甩开姬默然紧拽着的那只手,不顾一切的往文骏的身旁走去。 围观的人群难以置信的看着袁雪春,哇,这妞也太生猛了吧,开房劈腿……这种话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吆喝? 姬默然脸上阴沉得跟锅底一般,是个男人谁也受不了这般的奇耻大辱,袁雪春虽然还没有给他戴绿帽,但这话听起来比戴绿帽更让他难以承受。 他气得浑身抖索,一个巴掌扇过去,只听见“啪”的一声响起,袁雪春一个趔呛便倒在了地上。他好像还不解气似的跑过去,一脚揣在她的小肚上,狠狠的骂道:“贱货,算我瞎眼了!” “呜呜……”袁雪春一边疼得在地上打滚,一边呜咽着说道:“小帅……帅哥,我喜欢你,我要跟你去开……开房劈腿……” 众人哗然,这妞是不是中邪了,身躯痛得都弯成了煮熟的虾米,嘴上还叫嚷着跟人家去开房劈腿…… 姬默然好像清醒了许多,感觉事有蹊跷,一双狐狸眼睛盯着文骏,狠狠的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文骏双手一摊,很无辜的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我可什么也没做哦。” “小帅……帅哥,我爱你,带我去开……开房吧。”袁雪春在大理石地板上翻滚着,樱桃小嘴发出勾魂摄魄的娇呼声。 ***各位书友,因家里突发事情,这些天没有心情写书,让你们失望了,请见谅。我会慢慢的收拾好心情,争取把这本书写好,写完。 第五十三章笑容 “你给我记住了!你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的。”姬默然恼羞的瞪着文骏,此刻,想将他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 文骏很无辜的笑了笑,说道:“好啊,我等着你。” 有些人,正事不足邪事有余,每天靠着嘴皮子威胁他人过日子。 “小帅哥,快来嘛,我们开房去……”袁雪春从地上爬起来,再次不顾一切的往文骏的方向扑去。 姬默然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大耳光子扫过去,随口骂道:“袁雪春,你难道还嫌丢人丢得不够?” “啪”的一声,袁雪春只感觉满天的星星在眼前晃悠着,踉踉跄跄天旋地转的,身躯直直的扑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姬默然瞪了一眼文骏,目光又在段嫣然身上停留了两秒钟,弯腰捉住袁雪春的细腰,将她夹在腰间,快速冲出重围,狼狈而去。 围观的人群见当事一方的两人走了,知道好戏已经唱完,于是兴致大减,挎着女人的手臂,意犹未尽的离去。 段嫣然一双秋水剪瞳瞪着文骏,她知道,肯定是这个淫贼做的好事。 就算是再花痴的女人,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说出“开房、劈腿……”这些令人羞愧的话来。 看到“冰山美人”疑惑的眼神,文骏耸耸肩,很绅士的说道:“我只是不小心在她的‘天柱穴’上碰触了一下。” 既然袁雪春喜欢造谣生事胡说八道,那就干脆让她说个饱,这样岂不是遂了她的心愿? 天柱穴:天柱穴就在我们的后颈部正下方凹处,也就是后发际正中线上半寸处约2厘米左右,往两旁各1。3寸各有1个穴位。 人体在感到疲乏困倦的时候,轻轻的按…摩这个位置,可以起到提神醒脑、去疲劳的功效。而在夫妻相处中,用拇指抚摸这个地方,会让女性有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感觉,能充分达到前戏的效果。如果将一丝真气灌注其中,女人的情…欲便如滔天河水,奔涌不止。 “卑鄙、下流。”段嫣然不屑的看了看文骏那张眉飞色舞的脸蛋,很是鄙夷的说道。 “呃……”文骏巨汗,这妞真是敌友不分呀!自己好心帮她出了这口气,反倒落得个“卑鄙、下流”的恶评,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要不是自己及时出手,还不知道“冰山美人”会使出怎样暴力的手段呢! “谢谢!”段嫣然突然说道,倾国倾城的俏脸上露出一抹灿烂如樱花一般的笑容。 哦,mygod! 文骏吃惊的看着“冰山美人”灿烂如樱花一般的笑脸,内心怯怯的想道,她竟然笑了,她竟然对着自己笑了! 在这炎炎夏日里,他仿佛感觉自己置身于忽如一夜春风来的幻影中,“冰山美人”恰如万花丛中的那株白色的梨花,飘飘然如天上的仙子,明艳不可方物。 她的笑自然、真情、坦然,不带一丝人间的尘埃。 “嫣然姐,你笑了。”文骏傻傻的笑道。 “我难道没有笑的权利吗?”段嫣然说道,脸上的笑容仿佛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哎,假如每天都能看到嫣然姐对我这样淡然的一笑,就算是为她做牛做马也值啊!面对已然烟消云散的淡然一笑,文骏这货居然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真是“一笑倾人城”啊! 恢复平静之后,“冰山美人”冷冷的看着文骏,说道:“跟我上车。” 文骏在心底叹了口气,心想这妞的“恐婚症”还真是顽固呀。 上了车,红色的保时捷迅速的驶离“新时代商场”,往郊外开去。 “嫣然姐,这条路怎么有些熟悉啊?”文骏坐在副驾的座位上,装傻充愣的问道。 哼!段嫣然在心里冷哼一声,心道:你个小淫贼,这不就是昨晚差点毁了自己清白的那条夜行路么! 原来,他们正处在昨晚柳高峰引诱她的那条路上,而那座森林是个国家地质森林公园,公路已经修到了山脚下。 虽然是星期六,但来这儿休闲的市民并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车子来来往往,一切显得幽静而凉爽。 保时捷在森林公园的边缘停住,段嫣然并没有下车,而是背靠在座椅上,舒适的伸了个懒腰。 文骏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不敢妄加猜想,但心里也明白,这妞把车开到人烟稀少的这个地方,绝不是要跟自己谈情说爱的。 车里的气氛很安静,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段嫣然靠着座椅闭着那双秋水剪瞳,仿佛睡着了一般。文骏则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打扰了她的清梦。 “文小骏,你究竟是什么人?”段嫣然突然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 “嫣然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文骏装出不甚明白的样子,苦着脸笑道,“我就是我,一个小小的心理医生呀。” 段嫣然突然坐起来,侧过身躯,一双美目灼灼的盯着他,冷冷的说道:“虽然你昨晚救了我,我应该感激你,但我越来越怀疑你的来历,以及靠近我的动机。” 文骏汗颜,这妞的疑心怎么这么重? 他很无奈的说道:“嫣然姐,我就是个孤儿,只想好好的做一名医生,哪来的什么动机?” “那你告诉我,你一身武功是从哪儿学来的?”段嫣然一双妙目冷冷的盯着他,仿佛不放过蛛丝马迹似的,“不要告诉我,你又是从村里的老中医那儿学来的。” 这妞这回学乖了,首先就堵死了他的理由。 文骏原本就打算一赖到底的,想把一切事情都推给村里的老中医,没想到被被这妞来了个釜底抽薪,只好哑口无言,愣在那儿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段嫣然等了半响,见文骏无言以对,恼羞的问道:“怎么,无话可说了吧?”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尴尬的说道:“嫣然姐,事实确实如此,你让我怎么解释?” “好一个事实确实如此,文小骏,你当我是傻瓜,还是把自己看得太聪明?”段嫣然冰霜一般的眸子瞥了他一眼,狠心的说道,“既然这样,你以后就不要来医院上班了。” 这回,文骏是彻底傻眼了,这妞怎么能这样啊? 他可怜巴巴的望着“冰山美人”,心有不甘的说道:“嫣然姐,我不能走,你的病才刚刚开始治疗,如果中断的话,后果更加严重。” 第五十四章离开 “冰山美人”双眸注视着前方,冷冷的说道:“我的病就不要你担心了。”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近似无赖的说道:“可我答应过段伯伯和罗阿姨,一定要将你的病医治好,我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你……你……”段嫣然柳眉倒竖、凤目圆睁,她没想到这货竟然如此的难缠,简直就是个十足的无赖嘛,她有些泄气的说道:“那你就把自己的问题好好的交代清楚了。” 其实,段嫣然也没想过要真的赶走文骏,她只是想用这个方法逼迫他说出实情。 这些天,文骏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过强烈了。他不仅有出乎意料的医术,还有一身难以想象的强悍的功夫,这是一个普通大学生所能具备的本事吗? 她有一种不真实感,心底隐隐的生出一丝恐惧,感觉像文骏这等有本事的人,不应该委身于她这所私人医院里。 若是其他人,发觉自己的手里竟有这等不凡的人才,还不欣喜若狂如获至宝,加薪加职把他供起来,又怎么会主动将他赶走呢? 所谓“事出反常必为妖”,抱着这种观念,“冰山美人”一心想把文骏的身世弄个水落日出清清楚楚。 “嫣然姐,我之前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文骏撇了撇嘴角,露出万人迷一般的笑容,“不过,为了能得到你的信任,我可以再说一遍。” “我是个孤儿,现年22岁,目前单身,还没有交过女朋友,感情世界一片空白。”文骏继续笑着说道,“嫣然姐,我都交代完了。” “文小骏,谁跟你嘻嘻哈哈的?”段嫣然哪吃他这一套,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别说我不讲人情,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要想清楚了,说是不说?” 文骏不由得看向“冰山美人”,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上写满了认真,有一股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执着。 哎,女人要是一条道走到黑,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文骏在心底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开口说道:“嫣然姐,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 段嫣然面如死灰,那双秋水剪瞳冷冷的盯着文骏看了许久,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身世这件事情上,他会如此的固执? 事到如今,已经弄到骑虎难下的地步!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以段嫣然的性格,她又怎么可能改口、让步呢? “你走吧。”她无力的往座椅背后一靠,语气冷冷的说道。 文骏的心一沉,有点不太相信似的问道:“嫣然姐,你说的是真的?” 段嫣然眯着那双秋水般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想说第二遍。” 文骏注视着她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他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嫣然姐,你多保重。”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含有“冰山美人”暗香的空气,轻轻的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每个人都有自尊和坚持。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自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嘭!” 当这道不轻不重的车门关闭的声音传来时,段嫣然的心突然一颤,她忽然感觉一种刀割般的疼痛从胸膛涌现…… 看着前面那道高大的背影,慢慢的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她的心空落落的,仿佛最心爱的东西已经失去,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顺着脸庞滴落在胸襟上。 怎么会这样?她实在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貌似纯情、羞涩一副好脾气的小男人,竟然有着如此执着的一面,不顾一切的离她而去! 这时候,“冰山美人”才明白,是自己一手把事情给弄砸了。 可是,女人的矜持和自尊,又让她再一次沉默,不在沉默中重生,就在沉默中死亡。 无辜遭人解雇,文骏心里窝火的程度可想而知。可是,他是个谦谦君子,又不能跟“冰山美人”发火,只好委屈自己,满大街漫无目的的溜达了一个白天,傍晚的时候,才回到自己原来租住的地方。 文骏租住的地方位于苏城的城中村,这里是脏、乱、差的代名词。 尽可能的放轻脚步,可是,当他的两只脚刚刚踏上那栋二层木质结构楼房的楼梯时,脚下依然发出令人揪心的“吱嘎”声,整栋楼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似的。 “哎哟,是文医生回来了。”文骏的屁股刚刚贴上室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一道尖细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文骏心领神会,是房东张太太来找他要房租了。他这个月的房租已经迟交了半月有余。 张太太半老徐娘,跟大多数苏城的女人一样,穿着一身得体的浅绿色丝质旗袍,长得细皮嫩肉,仿佛可以掐得出水来。 “是张太太啊,快请坐。”文骏尴尬的讪笑着起身,把唯一的一张椅子贡献出来。 张太太也不客气,仿佛跟自家一般,俏俏的走进来,随手将门关上,双手将翘…臀上的旗袍往下一捋,优雅的坐了下来。 一双妙目瞥了瞥穿着名贵西装的小鲜肉,抿着小巧的嘴唇,戏谑道:“文医生,你穿得起夏奈尔的西装,却交不起五百块的房租呀。” 文骏委屈的好想爆粗,这套夏奈尔可是别人送的呀。再说了,谁交不起房租了?这不是黑心的老板还没有给他发工资吗? “张太太,房租能不能再宽……宽限几天,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呢。”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红得不输于天边的晚霞,比被人捉奸在床还要难堪。 张太太站起来,紧挨着文骏的身旁,伸出一只纤手在他的脸蛋上轻轻一掐,紧贴着他的耳边,吹气如兰的低笑着说道:“小骏,我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还是那天我说的,只要你陪姐姐一个晚上,这个月的房租全免,怎么样?” “张太太,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文骏赶紧后退一步,尴尬的说道。 哪知张太太并没有就此罢手,她竟然紧跟着文骏的脚步欺身而上,突然一把将他抱住,一张樱桃小嘴就往文骏的嘴巴上凑过去。 她打文骏这个小鲜肉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为了等到他,她在这儿守株待兔已经好几天了,今天机会难得,又怎肯轻易错过呢? 第五十五章口渴 张太太芳名张韶梅,是个三十开外的花信美妇,美艳绝伦、人间极品。他老公常年奔波于国内外,两人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 她一个食髓知味的妙龄美妇,怎堪如此忍受长年累月的冷落? 都说姐们爱俏,此话诚矣。 当张韶梅第一眼看到文骏时,芳心竟然不自觉“咯噔”的跳了一下,仿佛看见了自己寻觅已久的白马王子,那双妙目再也无法从他的身上挪动开来。 面对她大胆的突袭,文骏猝不及防,手足无措之下,双脚只好就势往后一撤,没成想碰到床沿,在惯性的作用下,他轰然倒在了床上,四平八仰的。 张韶梅双手搂着文骏的脖颈,乐不可支的顺势跟着压在了他的身上。 “张太太,张姐,你……你可别让我犯错……错误呀。”面对咄咄逼人的美妇,文骏慌乱的说道,一双大手胡乱的推搡着那具娇柔的身躯。 “小骏,你就可怜可怜姐姐,给我一次吧,姐姐求求你了。”张韶梅紧箍着他的脖子哀求道,一张樱桃小嘴急切的寻找着,在他的脸上胡乱的磨蹭着。 此刻,欲…火已经将她烧的迷失了神智,她的脑海里只剩下无边的欲念。 “张姐,这种事也要你情我愿呀。”文骏哭丧着脸说道。虽然被这个美妇压着求爱,但他心中没有一点喜悦感,反而生出一丝屈辱。 不是他装清高,而是今天根本就没有花前月下男欢女爱的心情。 “小骏,难道姐姐不漂亮吗?”张韶梅满脸黑线,娇喘吁吁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贱得送上门来,看不起我?” “张姐,不是这样的。”文骏生怕得罪了这位美妇,要是她恼羞成怒,跟“冰山美人”一样,将自己扫地出门,今晚只有在露天广场睡大觉了,“我今天心情很糟糕,张姐,能不能改……改天?” 他使出了缓兵之计,以期再次从张韶梅的温柔乡里逃脱。 俗话说,“凡事留一线,事后好相见”。如果一棒子将其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绝了人家的念想,人家不找你拼命才怪呢。 听了文骏的软话,张韶梅那张樱桃小嘴暂时停止了在他脸上疯狂的胡啃乱咬,但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糊弄。她阴着脸喘息道:“小骏,你不会又像上次那样糊弄姐姐吧?” “怎么会呢?能够得到像张姐这样的人间尤物的垂爱,那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文骏委以虚蛇,讪讪地笑道,“怎么说我还是个处男,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把自己的第一次交出去吧?” “咯咯……小样,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有处男情结?”张韶梅的心情突然好起来,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娇笑着问道。 “张姐,嘿嘿,能不能让我先坐起来啊?”文骏红着脸讪笑道。 张韶梅那双妙目瞥了瞥身下的文骏,咽喉上下动了动,脸上带着一丝坏笑,说道:“好小骏,你总得先让姐姐解一下渴吧。” 文骏傻傻的说道:“解渴?好啊,张姐,你让我起来,我才好给你倒水。” 张韶梅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小子憨得实在是令人又爱又恨啊。 她又好气又好笑,松开他的脖子,从他宽厚的胸膛上直起身子,依旧跨坐在他的腰间,随手掐着他那张万人迷一般的脸蛋,娇骂道:“小骏,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文骏捉住那只掐着自己俊脸的柔若无骨的小手,眨着双迷人的桃花眼,满脸不解又委屈的问道:“张姐,我哪里傻啊?” “咯咯……你个傻小子,姐姐想要你吻一吻,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呃……文骏呆住了,原来她是如此渴了呀!哎,今晚自己注定是在劫难逃了。这个女人肯定是精虫上脑了,看来不给她一点小小的安慰,是无法打发掉她的。 见文骏沉默不语,张韶梅松开掐着他脸蛋的纤手,满脸失望的问道:“小骏,难道你连姐姐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文骏巨汗,你这个要求还是小小的?生怕她反悔对自己来个霸王硬上弓,那岂不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张姐,说好了,只是吻你一下哦。”文骏忐忑的说道。 “嗯,只是吻一吻。”张韶梅没想到文骏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真是有些喜出望外,忙不迭的答应着。 “你让我先起来吧,这样子怎么吻你呀?” “咯咯……”张韶梅一阵娇笑,不情不愿的从文骏的腰间站起来,。 文骏刚坐起来,还没等他缓口气来,张韶梅那双藕臂又蔓藤一般的缠住了他的脖,灼热的气息从她小巧的鼻孔里喷出,似乎要将他融化。 闻着从张韶梅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女人味道,文骏不由得呆住了。他心里暗自腹诽,女人好可怕,久旷的女人更可怕! 不知是心存怜悯,还是情迷意乱,文骏竟然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美妇,任由她的樱桃小嘴以光年为单位的速度靠近并吻上了自己的嘴唇。 张韶梅心头一荡,一股久违的激情涌现出来,终于品尝到这个令她日思夜想的小鲜肉的滋味,虽然是浅尝则止,但聊胜于无,不由得她激动不已。 文骏这个纯情的小处男,还只是在春…梦里有过此等经验,哪堪张韶梅这等熟透了的美妇的撩…拨? 在一阵眼花缭乱头晕目眩之后,竟然直直的倒在了床上,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不自觉的绕过背脊,将身躯之上的张韶梅紧箍着,一对迷人的桃花眼散发着丝丝迷离的神色……完全是一副任君采撷的乖模样。 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一个是久旱逢甘雨的绝色大美妇,一个是初尝热吻的纯情小处男,一场可以预期的肉搏大战似乎已经愈来愈近,战意正酣! “咚!咚!咚!” 一阵紧急的、烦人的敲门声,突然打断了房间里这对正沉浸在郎情妾意氛围里的野鸳鸯的下一步动作。 “谁啊?”张韶梅趴在文骏的身上,不甘心的低声问道。她知道,自己的老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那么会是谁呢? 第五十六章败兴 “咚!咚!咚……” 回答她的,又是一阵急速无情的敲门声! “张姐,不会是你老公来捉……捉奸了吧?”文骏很无辜的问道。 哎,这白花花的、到口的羊肉没吃着,反而惹了一身骚,我找谁诉冤去?文骏在心里暗自腹诽,在苏城自己认识的人就“嫣然女子医院”那几个俏娘们,自己也没有将住址告诉她们。很显然,这人肯定不是奔着自己来的。 张韶梅脸色变得煞白,心想不会这么巧吧,这个挨千刀的死鬼,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选在老娘我花枝乱颤的时候,这不是存心坏我好事吗? 她的心里恨得牙根痒痒的,将自己老公的八辈子先人打包问候了一遍,不情不愿的从文骏的身躯上爬起来,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裳。 毕竟,这是见不得光的奸…情,要是被老公做奸在床,那岂不是丢脸又丢人?她悻悻然的长叹了一口气,不得不将心中那团熊熊烈火强行按压下去。 等到文骏也快速的收拾好皱巴巴的床单,张韶梅这才不疾不徐的迈着小脚,往房门走去。 “你谁呀?”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虽然也有些英俊洒脱的韵味,但好事被他破坏,心中憋着一团火焰,张韶梅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善。 中年男人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犀利的眼神越过她的肩头,往房间里面瞅了瞅,指着文骏笑着说道:“这位太太,我找里面的那位先生。” 张韶梅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位中年男人,一双妙目仿佛可以将空气点燃,恨不得将这个可恶的家伙丢进油锅里炸了。 听到有人找自己,文骏迟疑的走了过去,定眼一看,赫然是那晚在“飘香楼”酒楼里遇到的慕容沛! 文骏心中一凛,想起那副“霁山旅行图”来,暗想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难道是来找自己要回那副藏宝图的? 文骏苦笑了一下,心想这段时间自己的麻烦事还真是不少啊,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不怕多此一桩。 于是,他连忙说道:“原来是慕容先生大驾光临,请进吧。” 张韶梅见是文骏的熟人,俏脸不得不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小骏,你来客人了,姐姐就不打搅你了。” 文骏早就巴不得她说出此话,但怕自己表现的太过高兴,惹得这美妇不爽马上把自己扫地出门,便装出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依依不舍的说道:“张姐,你这就要走了吗?” 果然,张韶梅见他那份痴迷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但碍于慕容沛就在身旁,她装出很淡然的神情说道:“嗯,你忙吧。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文骏也就是那么一说,哪敢真的挽留她?假惺惺的把她送到楼道口之后,毫不犹豫的就折了回来。 “小兄弟,你的老情…人走了?”看到文骏走了进来,坐在屋里唯一一张椅子上的慕容沛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文骏羞着脸,尴尬的笑道:“慕容先生,你就别取笑我了。” “嘿嘿,年轻人精力旺盛,有一两个红粉知己也是能够理解的。”慕容沛见面前这个大男孩一副羞羞答答的模样,不禁生出一丝捉弄的心情。 “慕容先生,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文骏不想再纠缠于此事,岔开话题问道。 慕容沛不答,反问道:“嘿嘿,小兄弟,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文骏,文化的文,骏马的骏。” “原来是文骏老弟。”慕容沛点点头,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我可是跟着你绕了大半个苏城,最后才跟到这儿来的。” 文骏一惊,这厮都跟着饶了大半个苏城,自己怎么就没一点察觉呢?他俊脸一凛,讥讽道:“不好意思啊,我可不知道慕容兄还有此雅兴。” 慕容沛的好心情似乎并没有收到影响,他笑着说道:“文骏老弟,看在我忙碌了一天的份上,你难道就不想请我吃顿晚饭吗?” 文骏汗颜,自己连房租费都交不起,哪有闲钱请你吃饭?但男子汉大丈夫,这种丢人现眼毫无节操的话又怎么说得出口? 不就是一顿饭吗?爷们再穷,煲仔饭、盖浇饭、兰州拉面、粉条炖猪肉……总不会让你饿着肚子吧!实在不行,大爷我舍命陪你上大排档去!。 打定主意,文骏慷慨的说道:“走吧,慕容兄,正好我也没吃晚饭。” 慕容沛笑着望了望文骏,点点头走出了狭小的出租屋。 坐在“宝马”的驾驶座位上,慕容沛笑着问道:“文老弟,你打算请我到哪儿吃饭呢?” 文骏巨汗,心里暗暗的骂道,你大爷的,“宝马”都开上了,还要我一个交不起房租的失业人员请你吃饭,不是为富不仁又是什么呢? 既然如此,你不怕丢面子,我难道还怕寒碜? 于是,他指着前面说道:“慕容先生,前面五百米右转,进去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家叫‘咸猪手’的小餐馆,盖浇饭的味道挺不错。” 慕容沛笑了一笑,也不说话,启动马达往前面开去。 很快,“宝马”就停在了“咸猪手”小餐馆前。 文骏和慕容沛两人前后走进去的时候,老板娘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布满的惊讶,用大麻袋都很难装下来。 “小骏,你和朋友是来吃……吃饭的?”漂亮的老板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双媚眼直溜溜的盯着文骏问道。 文骏淡然的说道:“老板娘,来一碗回锅肉、一碗叉烧包。” “这谁啊,这逼也装得太过了吧?” “开宝马又怎么样?谁知道是几手货?” “没见识就不要乱说,那可是最新款的x6啊。” “咸猪手”里的一群食客们纷纷议论着,其中有几个长相很不错的女孩子眼神灼灼的看向文骏和慕容沛,恨不得跟他两坐在一桌激扬文字、畅谈人生。 不超过六分钟,老板娘便利索的将文骏点的两碗盖浇饭端了上来。 “老板娘,给我们来一件‘慕尼黑啤酒’。”慕容沛朝漂亮的老板娘喊道。 “啥啤酒?”老板娘眨着一双迷人的媚眼,疑惑的问道。 文骏叹了口气,这些富家子弟一说话就露出了原形。他连忙说道:“老板娘,是哈啤,哈啤。” 第五十七章结拜 文骏用牙齿轻轻一磕,金属的啤酒瓶盖便开了,随手将它递给了正在向老板娘索要开瓶器的慕容沛。 “文老弟,看不出来啊,你还真有一套。”慕容沛接过正在冒着冷气的啤酒瓶,一脸羡慕的夸道。 “嘿嘿,咱小老百姓,没钱没地位,但生就了一副铁齿铜牙。”文骏一边说着,一边咬开了第二瓶啤酒。 “哐当!” 慕容沛、文骏两人举起冰凉的啤酒瓶,隔空碰撞了一下,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吹了!”文骏看着他微笑道。 “吹了!”慕容沛瞪着一对大大的铜铃眼,爽快的答道。 两个人随即仰起脖颈,拿起啤酒瓶如标杆似的竖立着,瓶口插入咽喉,橙黄色的液体顿时“汩汩”的顺流而下。 此刻,正是晚餐的高峰期,来“咸猪手”小餐馆里就餐的人络绎不绝。他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些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血气方刚、挥斥方遒,看到文骏和慕容沛虽然穿着一身的名牌,却是一副狼吞虎咽豪气干云的豪爽模样,也不禁暗自佩服。 几十秒之后,文骏和慕容沛先后吐出酒瓶。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似的,各自将啤酒瓶倒悬着呈现在对方的面前,只见酒瓶里空空如也,只有丝丝泡沫慢慢的往下流! 两人相视一笑,继而生出一丝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江湖情怀。 “文老弟,谢谢你那晚救了我一命。”慕容沛由衷的说道。 这时,漂亮的老板娘已经将启瓶器送到了慕容沛的手中,他熟练的启开一瓶“哈啤”,递到对面文骏的手中。 文骏装着糊涂的说道:“慕容先生,你看错了吧,我哪有那个本事?” “文老弟,你就不要装糊涂了。”慕容沛说道,“要不是你在我膻中穴扎了一根银针,就算不被柳高峰折磨死,我也会鲜血流尽而死的。” 文骏见对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手段,明白这事再也不能糊涂下去,遂点头说道:“只是随手之劳,慕容先生又何必如此记挂?” 慕容沛摆摆手,满脸认真的说道:“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无量功德呢。若是文老弟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请尽管开口。” 文骏只好答道:“慕容先生,那我就先谢过了。” 慕容沛点着头,问道:“文老弟,你的针灸医术是从哪儿学的?很神奇的。” 文骏佯装糊涂,对答如流的说道:“我就是跟村里的一位老中医学的,哪有什么神奇?” “文老弟,你就别骗我了,我娘看过你的下针手法之后,对你的针灸之术赞不绝口呢。” “你娘?”文骏诧异道。 “你是学医的,有没有听说过慕容文瑶?”慕容沛笑着问道。 “慕容文瑶?”文骏思索了一会儿,瑶了瑶头。 慕容沛脸上露出一丝失望,说道:“她可是苏城乃至全国大名鼎鼎的针灸专家,你真没有听说过?” 文骏一千年之前的人,只知道师娘李茹雪的针灸之术很厉害,哪听说过慕容文瑶?他转移话题的问道:“慕容文瑶是你娘?” “嗯。”慕容沛点点头说道:“我慕容家可是中医世家,我娘很难得夸人的。她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你,带回去让她看看呢。” “看我?”文骏惊讶的问道。 “大概是想跟你交流一下针灸之术吧。”慕容沛笑道,“文老弟,你可让我好找啊。” 文骏不由得一愣,诧异道:“慕容先生,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在他看来,慕容沛是专程为了那副“霁山旅行图”而来的。 “是啊,不然呢?”慕容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反问道。 呃……这厮的城府很深啊。 文骏面色一窘,心想与其躲躲闪闪,不如光明磊落主动出击道:“我还以为慕容先生找我是为了要回那张‘霁山旅行图’呢。” “嘿嘿,你还记得那副图?”慕容沛笑道,“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暂时先寄放在你那儿吧。” “那幅图真的不重要吗?”文骏明知故问,试探道,“慕容先生,那为什么柳高峰会派人追杀你?” 慕容沛似乎不愿在柳高峰这件事上谈论太多,话锋一转道:“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慢慢的跟你细说。” 文骏见状,笑道:“我也是随便一问,慕容先生不必把此事放在心里。” “文老弟,请不要‘慕容先生长,慕容先生短’的叫过不停,感觉彼此很生分似的。”慕容沛豪情万丈的说道,“你我一见如故,何不效仿古人,结拜为异性兄弟?” 文骏本来就是千年之前的江湖豪侠穿越而来的,浑身充满着江湖儿女的豪迈之气,又见慕容沛虽为富贵人家,却没有一点少爷脾气,对自己还推心置腹,将那么重要的一副藏宝图交给自己保管,不由得对他心生好感。 于是,他点着头说道:“小弟是求之不得,就怕辱没了大哥的名声。” 慕容沛欣喜的说道:“哈哈,我哪有什么狗屁名声?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我年长你几岁,就当仁不让的做大哥了。” “大哥!”文骏的心情有些小激动,前生今世,他不是弃儿就是孤儿,尝尽了世态凉炎人间冷暖,如今有个大哥,彼此说说知心话也不错。 “小弟!” 两个男人的大手隔空紧紧的握在一起! 等心情平静之后,文骏问道:“大哥,既然慕容家是中医世家,想必你的医术也不错吧?” 没想到慕容沛却摇摇头,笑道:“小弟,你想错了,我对医术是一窍不通。” 文骏愕然:“一窍不通?怎么会这样?” 慕容沛笑道:“也许是我们慕容家的遗传吧,慕容家的男人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对学医没有一点兴趣,而慕容家的女子却恰恰相反,对学医情有独钟。” “所以,慕容中医世家历代都是女人掌舵的?”文骏好奇的说道。 慕容沛无奈的笑笑,算是默认了。 文骏安慰道:“大哥的武功也不错啊。” 慕容沛诧异的问道:“小弟,你难道也懂武功?” 第五十八章谈心 文骏讪笑道:“大哥,就我这副文弱书生的小身板,你看像是会武功的人吗?” 慕容沛盯着他那张万人迷一般的脸蛋,半真半假的说道:“呵呵,这可说不好,难道武林高手的脸上都贴着特殊的标签?” 文骏朝他翻了翻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佯装幼稚的说道:“大哥,武侠小说里描写的武林高手,不都是‘太阳穴高高隆起,眼神灼灼、寒光逼人……’之类的吗?” “切,这你也相信啊?”慕容沛嗤之以鼻的笑道,“那些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真正的武林高手都是返璞归真跟常人无异的。” 文骏“哦”了一声,傻傻的点点头,心里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将自己会武功这件事隐瞒过去了。 他天真的说道:“这么说,大哥真是位武林高手呀。” “我算哪门子武林高手?”慕容沛叹了一口气说道,“被柳高峰那帮人追杀得都快成了丧家之犬了。” 今世,文骏对武林之事一窍不通,遂好奇的问道:“大哥,柳高峰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明目张胆的追杀你?” 慕容沛看着文骏,像是见了鬼一般,一阵诧异之后问道:“小弟,难道你从来没听说过柳高峰这个人?” 文骏莫名的笑道:“我只是个医生,来苏城工作也才一个多月,哪知道他是谁?” 慕容沛这才点点头,问道:“苏城有‘三大世家’,这你总听说过了吧?” 前几天,为了探究“冰山美人”的病因,他从段诚夫妇的口中获悉了苏城“三大世家”的一些情况。 文骏动容的问道:“难道他是苏城‘三大世家’之柳家的人?” 慕容沛灌了一口啤酒,面露不屑的点着头说道:“现在你应该知道那畜牲为何敢明目张胆烧杀抢掠的缘由了吧?” “大哥,那晚你是怎么从他手里逃脱的?” 慕容沛的脸上露出一丝愧色,低声说道:“是我师傅闻讯后赶到柳家,将我带走的。” “你师傅?”文骏茫然的问道。 “苏城有家上五百年的武馆,叫‘秦武门’,馆主姓秦名浩然。”慕容沛的愧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自豪与尊敬,“他是我爹的挚友,也是我的师傅。” 文骏向他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大哥,能够传承五百年而不倒,‘秦武门’确实很了不起哦。” 慕容沛颔首笑道:“‘秦武门’的秘术很多,其中以‘金刚一指禅’、‘风神腿’、‘无影无踪步法’……闻名于世。” 聊到这里,文骏来了兴趣,问道:“大哥,秦大师传授了哪种秘术给你?” “承蒙师傅厚爱,将他得意的‘风神腿’传授与我。” “‘风神腿’?哇,听着这名字就拉风。” 慕容笑道:“呵呵,这就算拉风了?那‘金刚一指禅’呢?” 文骏眉飞色舞的问道:“‘金刚一指禅’?大哥,难道就是手指一点,对方就应声倒地的那种神奇武功?” 慕容沛看着面前一脸好奇宝宝的文骏,“哪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武侠小说里不都是这样描述的吗?” “笨蛋,小说里凭空描写的,也能相信吗?”慕容沛笑着骂道。 文骏憨憨的一笑,问道:“那真实的‘金刚一指禅’是怎样的?” 慕容沛摇摇头答道:“我也没见过。” 文骏诧异的问道:“大哥,难道你师傅没教你?” “师傅说,想要学好‘金刚一指禅’,需要天资聪颖。而我们师兄弟妹几个人,都达不到要求,如果强行修炼,只怕会走火入魔,贻害终生。” 文骏前世是“武林盟主”的高足,这点道理怎能不知道?遂点点头道:“放着这么好的武功不练,那岂不是很遗憾?” 慕容沛装出老气横秋的模样,说道:“凡是皆强求不来,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等到一切水落日出之际,有缘之人自会出现。” “哇,大哥,你这话好有哲理哦。” 慕容沛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笑骂道:“小弟,你少肉麻了,这是我师傅的话,哪是我说的?” “呵呵……一样的。” 两人各自消灭掉一件“哈啤”之后,这顿晚饭也就愉快的结束了。 慕容沛抢先掏出钱包,甩给漂亮的老板娘两张红色的“毛爷爷”之后,洒脱的走出了“咸猪手”小餐馆。 文骏在后面红着脸说道:“大哥,说好这顿饭是我请的嘛。” 慕容沛在前面不疾不徐的走着,突然回头问道:“小弟,你的房租费有着落了没?” 呃……文骏顿时大汗淋漓,万人迷一般的俊脸红得像极了猴子屁股。 他尴尬的想道,大哥怎么还有此等嗜好啊?幸亏自己定力好,没上张韶梅那美妇的当,否则不被他笑话死才怪呢。 “真是一分钱逼死个英雄好汉。”看着文骏一脸的尴尬,慕容沛善解人意的说道,“小弟,别不好意思,哪个人没有一时的难处呢?梁山好汉杨志,不也是走投无路卖刀吗?” 文骏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中无权、兜里无钱、上班无奈,休息无聊……人生的几大糗事,怎么就让自己给摊上了呢? 慕容沛一脸关切的问道:“要不要大哥先借你点,江湖救急?” 慕容沛在外面偷听到他跟美妇房东的谈话,明白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直接给他钱肯定是不会收的,所以只好说借。 文骏婉拒道:“多谢大哥,明天我就可以领到薪水了。” “小弟,真是看不懂你哦。”慕容沛嬉笑着说道,“这一身的夏奈尔,那晚还有两位绝色美女相陪,怎么就交不起……” 看着窘的要死的文骏,他后面的话都不忍说出口来。 “大哥,你就别再糗我了。”文骏尴尬极了,催促道,“快走吧,我的狗窝离这儿不远,走路回去就行。” 见此情景,慕容沛只好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好吧,我明天上午来接你。” 文骏很意外,问道:“你来接我,干嘛啊?”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娘想见你吗?” 呃……文骏一愣,心想糟糕,慕容文瑶真要见我,到时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吧? 第五十九章小姑 “嫣然,小骏怎么还没回来?”罗玉梅满脸疑虑的问道。 “我哪知道?也许是遇到了狐朋狗友,在外面花天酒地呢。”段嫣然那双秋水剪瞳回避着母亲的眼神,嘟哝着小嘴,心虚的说道,“哎,我说妈,我们还吃不吃晚饭了?” 她哪敢将实情告诉父母?否则,挨顿骂那是轻微的,他们两肯定非要逼着自己去把文骏找回来的,这么晚了,上哪儿去找? “你们分开的时候,小骏有没有说要回来吃晚饭?” “没有,什么都没说。”段嫣然不耐烦的对着母亲嗔道,“我以前不回来吃饭,也没见你们这么着急过。” 罗玉梅白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老段,明天给小骏买部手机吧。” 段诚看了一眼妻子,无奈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骏这孩子心高气傲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要你送的手机?” 罗玉梅想了想,笑道:“你真笨,他不是在给嫣然治病吗?就当是感谢吧。” 段诚点着头道:“这是个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段嫣然一脸鄙夷的看着段诚夫妇两,心想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这两人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配啊! 段静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海一般忧郁的眼神在他们三个人的脸上转来转去,心里不断猜测着这个叫小骏的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大哥大嫂如此上心,将吃晚饭的时间一推再推,这人不简单哦。 段诚看了看手腕的瑞士表,又透过落地窗,往自家的院落望了望,这才无奈的说道:“我们吃饭吧,小骏可能真有其它事情耽搁回家了。” 于是,推迟了一个多小时的晚餐终于开始了。 段诚举起斟着红酒的酒杯说道:“静茹,这些天你在杭城辛苦了。” 段静茹的眼神依旧闪耀着大海般的忧郁,举起酒杯淡然的说道:“三哥,事情没有办好,让你失望了。” 罗玉梅笑着劝道:“静茹,你已经做得最好了。有句话叫‘尽人事,听天命’,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来吧,我们一起把这杯酒干了。” “谢谢三嫂。”段静茹说道。 即使是在对别人表示谢意,她那张美轮美奂的脸上也没有一丝喜悦的笑容,岁月的磨难仿佛已经将她锻造成一部机器人似的。 “小姑,我们两干一杯。”段嫣然紧挨着她说道。 段静茹的柳眉难得的扬了扬,酒杯跟她碰了一下,关切的问道:“嫣然,你病了?”刚才听到罗玉梅说小骏在给她治病,所以有此一问。 段嫣然小嘴一噘,朝着罗玉梅不满的说道:“小姑,你别听我妈瞎咧咧,我好着呢。” 罗玉梅抿了口红酒,白了自己的闺女一眼,骂道:“死丫头,我瞎咧咧?” “三嫂,嫣然怎么啦?” 罗玉梅没好气的说道:“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段静茹的神色微微一变,问道:“病了?是什么病?” “妈,我没病好不好?”段嫣然抗议道,声音突然高出了十几个分贝。 罗玉梅盯着她说道:“没病?没病你就好好的跟小骏谈恋爱。” 段嫣然底气不足的小声嚷嚷道:“妈,你这是什么逻辑啊?没病就非得谈恋爱?” “你一个二十八岁的老姑娘,还没有男朋友,这不是有病是什么?”罗玉梅苦口婆心的说道,“说出去,你不怕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至此,段静茹已经完全听明白了。她那双充满忧郁的眼睛望着罗玉梅,问道:“三嫂,医生怎么说?” 段诚答道:“小骏说嫣然患的是‘恐婚症’,一种心理疾病。” “‘恐婚症’?”段静茹的心里哆嗦了一下,自己何尝又不是呢? 虽然她已经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但也才三十二、三岁,容貌艳丽楚楚动人,追她的男人不说不计其数,时不时也能收到陌生男人送来的玫瑰花。她已经被柳霄那个混蛋折磨得心力交瘁,哪敢对婚姻再抱有希望? 段静茹心里暗自腹诽,但段嫣然的情况跟自己完全不同呀,她还是个未婚女子,怎么也患有“恐婚症”? 她掉过头去,纤手放在段嫣然的肩头上,轻轻的抓了抓,柔和的问道:“嫣然,好端端的,怎么会得这种病?” “小姑,你别听我妈瞎说,我只是暂时还不想结婚而已。”段嫣然嘟哝道。 “你都二十八啦,还不想结婚?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段静茹搂着她的肩膀,轻声的劝道,“听小姑的话,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小姑,我不想嫁,我想一直陪着你。”段嫣然将头靠着她,亲密的说道。 段静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让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淡淡的说道:“傻孩子,这哪行呢?你年纪轻轻的,小姑怎能耽误你一生?” 段嫣然不服气的反驳道:“小姑,你今年才三十二、三岁,比我大不了几岁。” 顿时,餐桌上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段嫣然说得没错,段静茹也是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男人见了腿发软”的绝色大美女,而且还处在女人最美的黄金时代,难道就这样一个人虚度年华? 段静茹松开她的肩膀,摸着她如云的秀发,惨然一笑道:“看来是小姑害了你。” “静茹,别这么说。”段诚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位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妹妹,“是段家害了你,是老爷子害了你的一生。” 段静茹凄然一笑,摇着头说道:“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段老爷子,我这条小命能不能活到今天都不一定呢。” 段诚握了握她的手,劝道:“静茹,为了你自己,一定要往前看。这世上除了柳霄那种杂碎之外,还有很多好男人的。” 段静茹默默的点点头,眼里闪烁着泪光,对段嫣然说道:“嫣然,听到没有?让我们一起努力去寻找好男人吧。” 段嫣然那双秋水剪瞳惊讶的看着她,心里暗自猜测着小姑的心思,这会儿怎么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她是知道的,自从离婚以后,段静茹已经将心牢牢的封锁起来。 第六十章骗鬼 “哄!” 随着一声长长的轰鸣声,一辆橘红色的玛莎拉蒂稳稳的停在了段家院落。在路灯的照射下,周晓蕾穿着一套警服套裙英姿飒爽的走下了车。 看到这情景,“冰山美人”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刚想站起来迎接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浑身一颤,心想情况不妙,等会儿该如何跟自己的闺蜜解释? 周晓蕾手里提着个塑料袋,满面春风的款款而入,“段伯伯、罗阿姨,还在吃饭啊。” “晓蕾,快坐下来喝一杯。”罗玉梅热情的招呼着。 看到端庄、娴静、淡然的段静茹时,周晓蕾自来熟的问候道:“咦,小姑也在啊。” 虽然周晓蕾跟段静茹的年龄也相差不了几岁,但她毕竟是段嫣然的小姑,辈分摆在那儿,所以也跟着叫“小姑”,也不觉得有什么别扭。 “晓蕾来了,坐吧。”段静茹淡淡的说道。 周晓蕾不客气的紧挨着段嫣然坐下,双手接过罗玉梅递来的酒杯,不露声色的问道:“嫣然,今天怎么不见小骏呢?” 呃……段嫣然的小心肝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这个…骚…娘们,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馅自己于不仁不义之中吗? 听到周晓蕾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眼光不由自主的又停留在“冰山美人”的身上。 段嫣然的脑袋低垂着,小嘴嘟哝道:“脚长在他身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哪知道啊?” 周晓蕾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纸盒来,笑着说道:“我买了一部iphone6送给他,以后就不怕他乱走了。” 段诚夫妇面面相觑,这丫头怎么会送文骏这么一份大礼呢?难道她对文骏有想法?周家可是苏城“三大世家”之一,这可如何是好啊? “晓蕾,你这是什么意思?”罗玉梅忧心忡忡的问道。 周晓蕾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巧笑一声道:“罗阿姨,小骏帮我治好了困扰多年的狐臭,我送他一部手机,只是想略表谢意的。” “哦,这样啊。”段诚夫妇两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哼,鬼信呢。”段嫣然黑着脸嘀咕道。 段诚突然想起了什么,瞪着一双大眼睛,惊讶的问道:“晓蕾,你刚才说什么,小骏还会治狐臭?” “是啊。”看到段诚那副惊讶的表情,周晓蕾不解的说道,“段伯伯难道不相信?以前我浑身洒满了香水,就是为了掩饰身上的狐臭味,现在不用了,感觉一身轻松。” 周晓蕾这么一说,段诚夫妇不得不相信。以前,她身上的确是香气四溢,一般人都不敢靠得太近。 然而,他仍然不放心的问道:“晓蕾,小骏是怎么帮你治病的?” 想起那天自己只裹着一张浴巾躺在文骏面前的羞人情景,周晓蕾的俏脸不由得一红,但她很快就掩饰过去,笑着说道:“小骏是用针灸帮我治疗的。” 针灸?这小子还会针灸!怎么没跟我提及呢?段诚暗自吃惊。他原以为文骏从小生活在农村,很有可能是跟村老野夫学得一招半式的江湖杂术,没想到竟然会是针灸! 针灸,那可是国医呀!普通的村老野夫哪里懂这个?这小子,难道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单纯无邪? 他失声说道:“他还会针灸?” 段嫣然冷笑一声,轻声嘀咕道:“哼,这个小淫贼,会的东西多着呢。” 自从一走进这个家,“小骏”这个名字,就开始喋喋不休的飘进段静茹的耳朵里,她都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她不禁问道:“嫣然,这个小骏是谁啊?” 段诚毫不掩饰自己对文骏的欣赏,眉飞色舞的赞道:“他是我们医院的一名心理医生,年轻英俊,才华横溢,前途未可料也。” 段静茹看了看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露出一丝堪比清晨般柔和的微笑,抿着小嘴说道:“三哥,你很少这般夸人的,这个小骏,难道是你相中的准女婿?” 段诚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哎,那也得嫣然这丫头同意啊。” “这样的好男人,嫣然能不同意吗?”周晓蕾扮了个鬼脸,冲她顽皮的笑道。 明明自己喜欢他,却装出毫不在乎的模样!看着闺蜜那副口是心非的讨厌相,段嫣然突然心血来潮,生出一丝捉弄一下她虚伪的外表的想法。 于是,她淡淡的问道:“是吗?晓蕾,你真觉得我跟小骏很般配吗?” 周晓蕾不由得一愣,闺蜜是什么意思?难道想通了,也想找个男人谈恋爱了?她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试着说道:“是啊,你们两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段嫣然那对秋水剪瞳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盯着周晓蕾问道:“晓蕾,如果我跟文小骏谈恋爱,你会祝福我们吗?” 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迷茫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捉摸不定,小巧的舌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不情愿的说道:“祝福,肯定祝福啊。” 段嫣然冰霜一般的俏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她扫视了餐桌上的几个人一眼,娇羞的问道:“嗯,如此说来,你们都看好我跟文小骏咯,是不是?” 段诚夫妇相视一笑,还以为是文骏的治疗起了效果,不禁喜上眉梢的说道:“是啊,是啊。嫣然,你和小骏两确实挺般配的。” 段嫣然瞥了瞥周晓蕾,再次浅笑着问道:“晓蕾,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周晓蕾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自己先前已经说过类似的话,不可能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吧?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嗯,我看好你们两。” 段嫣然眨了眨那双秋水般的明眸,淡然笑道:“那好吧,从明天开始,我就跟文小骏好好的谈一场恋爱。” 这妞鬼话连篇,说慌也不打草稿。她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文骏,竟然说要和他谈恋爱,不是天方夜谭,便是骗鬼骗闺蜜。 “好啊,乖女儿,这才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罗玉梅欣慰的说道。 “这就对了,嫣然,要好好的珍惜自己的青春年华。”段静茹如释重负的说道,如果段嫣然是因为她的原因而不愿恋爱结婚,她的心里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第六十一章赚翻 段嫣然搂着身旁闺蜜的香肩,狡黠的说道:“晓蕾,我要跟文小峻谈恋爱了,你也快找个男人吧。” “哦,我会的。”周晓蕾不知真假,表面上十分镇静,内心却纠结万分,真要等到跟闺蜜争夺同一个男人时,她也是无法面对这一残酷的现实,只好岔开话题问道,“段伯伯,小骏怎么还没回来啊?” 段诚看了看手腕的瑞士表,整张老脸上疑云弥漫。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都快十一点了,怎么还没见他回来?” “他那么大一个男人,难道还会走丢么?”段嫣然心虚,站起来说道,“我困了,上楼睡觉去了。”说完便往楼梯走去。 周晓蕾见状,连忙站起来跟着上楼。 此刻,文骏盘腿坐在床上,心无旁骛的修炼着“斩龙诀”。 他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男人,有些事既已成事实,那就潇洒的面对。虽然他还没有想清楚下一步的打算,但他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凭着他一手过硬的医术,到哪里都不会饿死的。 这是他穿越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在出租屋里修炼“斩龙诀”,他惊奇的发觉,这里的灵力虽然没有段家别墅那么充盈,但相比较医院来说,已经好得不知多少倍。 他疯狂的吸纳着天地间的灵力,如同一个饥…渴的婴孩,忘情的吸吮着母亲的奶水,恨不能一夜间修炼成一名绝世高手。 翌日,慕容沛果然开着宝马来了,同来的还有另一名青年男子,身材魁梧高大,面相俊朗,虽不能说有绝世风采,但“风度翩翩”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却堪堪合适。 “小弟,这位绝世美男子名叫秦鹤,是‘秦武门’的大师兄,也是我的结拜大哥。以后他是大哥,我是二哥,你是三弟。”慕容沛笑着相互介绍道,“大哥,这位翩如惊鸿的不世少年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文骏。” 文骏愕然,一夜之间突然就多出了两位哥哥,这个慕容沛还真是个人物! 文骏心里不由得彷徨,也不知道秦鹤愿意不愿意,就管他叫大哥?毕竟人家是“秦武门”的大师兄,在苏城这一亩三分地还是个响当当的角色。 正当他踌躇之际,秦鹤一抱拳,豪不矫情的说道:“三弟,听二弟说你人中龙凤,我就急不可耐的跟过来,想早一点目睹你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文骏汗颜,还人中龙凤呢!这马屁拍得是不是有点大呀? 不过,古人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 文骏装出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样,拱了拱手讪笑着说道:“大哥,莫要折煞小弟。若要论到人中龙凤,非大哥你莫属。” 秦鹤听了心里十分受用,灿烂的笑容堪比七月的红石榴,他笑呵呵的说道:“呵呵,三弟虚怀若谷气度非凡,大哥我实在是佩服之极。” 文骏诚惶诚恐,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能够得到他如此夸赞,还真是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他红着脸说道:“大哥,我受之有愧啊。” 慕容沛在一旁笑道:“大哥、三弟,你们两就别在这儿相互溜须拍马了,我的牙齿都快要酸掉了。” 秦鹤瞥了他一眼,然后搂着文骏的肩膀,亲热的说道:“呵呵,有人吃醋了。三弟,我们走吧。” 慕容沛摇摇头,叹息道:“大师兄,我终于明白什么叫过河拆桥了。”说完后,跟上前面的脚步。 脚破烂不堪的木板被他踩踏的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仿佛他内心的抗议声。 宝马载着三人飞速的离去。 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呈现出乡村的景色,文骏禁不住问道:“二哥,你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慕容沛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排的两人,不露声色的说道:“急什么,一会儿自然就知道了。” 秦鹤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三弟,稍安勿躁。他难道还敢把我们两个大男人给卖了不成?” “嘿嘿,那也说不定哦。”慕容沛贼笑着说道,“我看把你们俩卖到屠宰场最合适不过了?” “哈哈……二弟,就你那身肉,臭哄哄的,屠宰场还不一定要呢。” 谈笑间,时间一晃就过去,宝马稳稳地停了下来。 文骏刚下车,瞬间便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一座青砖灰瓦的四层小楼,雕龙画凤,古色古香,于青山绿树中绽放着岁月的峥嵘和往昔的荣耀。 小楼前,一条小溪静静的流过,“哗哗”的流水声将山谷的静谧演绎得完美无瑕。 好一副“小桥、流水、人家”水墨丹青! 此情此景,若不是小楼前面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以及穿着各种流行的现代服饰在门前穿梭不停的男女,文骏真有一种又回到千年之前的那个时代。 “走啊,三弟。”慕容沛回头喊道。 “哦。”回过神来的文骏连忙紧赶几步,跟上他们两的节凑。 “二哥,这是哪里?” 慕容沛遥指着小楼大厅的正门口,笑道:“看看那儿,你就知道了。” 文骏的目力极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小楼的正大门上缘悬挂着一副古色古香的横匾,上面雕刻着四个飞龙走凤苍劲有力的镀金狂草“皇家针王”。 文骏感叹道:“皇家针王,够气派啊。” “这是乾隆帝御写并赐给我们慕容家的。”慕容沛有些得意的说道,“这块匾上下也有好几百年了,比大哥家‘秦武门’的历史只差那么一点点。” “这么说,大哥、二哥,都是名门望族之后。”文骏笑着自嘲道,“能跟你们两位结拜为兄弟,看来我真是赚翻了。” 这时,一个女孩从门口跑了出来,肌肤娇嫩如雪,容貌美丽至极,虽然略显稚嫩,却已有万种风情,显然是美人胚子,不知迷煞了多少男人? 她的衣裙鲜艳绮丽,如盛开的繁花般娇美,长长的青丝随风飘扬,配上她稚嫩娇美容颜,恍若花丛中飞出的美丽仙子。 “哥,你回来了。”女孩扑向慕容沛,那情形如同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第六十二章师妹 慕容沛爱怜的摸了摸走近的女孩的秀发,问道:“温柔,你怎么不在里面坐诊啊?” “娘把你昨晚结拜的那位兄弟夸得跟朵花似的,我好想先一睹他的风采。听说你今天要带他来,所以我就一直在大厅里等着呢。”那女孩边说边用那双清澈透明的眸子打量着未曾谋面的文骏,却对神采飞扬满脸痴情的秦鹤视而不见。 秦鹤腼腆的问候道:“温柔,近来可好?” 那女孩仿佛这才看见前面还站着秦鹤这位大帅哥一般,抿着小嘴莞尔一笑,不冷不热的说道:“秦鹤哥哥,你也来了。” 秦鹤点点头,心里好生尴尬,脸上涌现出一丝淡淡的失望,没想到她竟然将自己当成了空气一般的不存在。 慕容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暗自摇头。哎,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像大哥这等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妹妹竟然也看不上! 他拉着妹妹的手来到文骏跟前,笑着打破尴尬道:“这位兄弟的名字叫文骏,就是被娘夸得跟朵花一般的我的结拜三弟。” 女孩那双不染一尘的漂亮的大眼睛圆溜溜的转动了几下,又是莞尔一笑,声音如屋前小溪叮咚般清脆、甘甜,沁人心扉:“文骏哥哥,很高兴认识你。”说完朝他伸出了一只嫩如莲藕的纤手。 慕容沛见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妹妹,连忙暗暗的捅了一下他的腰,向他介绍道:“三弟,这是我的妹妹慕容温柔。” 她的气质高贵典雅,一颦一笑令人动心,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些许淡淡成熟的风情。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文骏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恍惚感,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千年之前的那些日子。 他情不自禁的一把捉住慕容温柔那只嫩如莲藕的纤手,颤声喊道:“师……师妹,我找得你好……好苦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慕容沛等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慕容温柔一张俏脸涨得绯红,急得大叫:“哥哥,哥哥……” 慕容沛醒悟过来,抓住文骏的胳膊,摇晃着说道:“三弟,你这是怎么啦?” 文骏像是着魔了一般,哪里听得进慕容沛的话,死死的拽着慕容温柔的纤手,失声痛哭道:“师妹,师妹,我是你文哥哥,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呜呜……放手啊,你抓痛我了。”慕容温柔委屈的哭道。她没想到被母亲夸得跟朵花一般的男人,竟然是个无赖、登徒子,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得如此轻薄,不禁有些失望,对他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三弟,你真的弄错了,温柔不是你师妹。”慕容沛叫道。 文骏的手像铁钳一般的拽着慕容温柔的手腕,痛哭流涕的说道:“师……师妹,你仔细的看清楚,我是文骏,是你最喜欢的文哥哥呀。” 见慕容温柔受到委屈,秦鹤一个箭步冲上去,捉住文骏的手腕,想强行掰开他抓住慕容温柔的大手,发觉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不禁流露出骇然的神色。 要知道,他可是苏城武林界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如果连一个文弱书生的手腕都掰不开,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恼羞之际,秦鹤分不清青红皂白,手腕一抖加注五成力道,暮然使出一招“错筋分骨手”,手指深深的扣入文骏手腕的筋骨,想要将他的手腕弹开 如果文骏中他这招,手腕的经脉和骨骼即使不被拧断,也要受到严重的挫伤。 慕容沛吓得面容失色,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急得他大声叫道:“大哥,不要啊。” 文骏的思绪还停留在千年之前的那个世界,吃痛之下,下意识的手腕一翻,在秦鹤还没来得及完全使上力道之前,手腕翻转间,迅速的松开慕容温柔的纤手,脚底一蹬,身躯向后飘然离开。 “三弟,你没事吧?”慕容沛知道秦鹤的厉害,连忙走上去关切的询问。 文骏的神智这才有些清醒,为了掩饰自己会武功,他一边摔着那只手腕,一边装出一副痛苦不堪的神情,哭丧着脸说道:“大哥,你想废了我这只手啊?” 秦鹤既尴尬又困惑。尴尬的是为了心爱的女人,情急之下,自己竟然对三弟痛下杀手!困惑的是自己手筋上的力道还没有完全使出,三弟的手腕便已经脱离自己的控制,他哪来如此这般敏捷的身手? “对不起,三弟,我一时情难自禁,大哥向你道歉了。”秦鹤的俊脸一红,旋即翩翩风度的说道,“只是你刚才为何一直拉着温柔的手,喋喋不休的叫着师妹呢?” 此刻,文骏的神智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讪讪地笑着解释道:“温柔妹妹像极了我以前学医时的一位师妹,初见之下,还以为真是她呢。” 他不可能据实相告,说慕容温柔像极了自己千年之前的小师妹高清遥。即便他把实情全部说出来,慕容沛兄妹和秦鹤能相信么? 穿越?闻所未闻的千古传说! “原来是这样啊。”秦鹤松了一口气,打趣的说道,“三弟,你是不是特喜欢你那位师妹啊?” “啊,没……没有。”文骏的俊脸酡红一片,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不由得窘道。 慕容沛见妹妹还一副恼羞的模样,笑着说道:“温柔,三弟也不是故意这样的,说清楚就行啦。” 文骏再次看了看慕容温柔那张熟悉得难以忘怀的俏脸,虽然心里依旧认定她就是自己的小师妹高清遥,但仔细想一想,自己能够死而复生穿越到这个时代,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世上哪有这么多幸运的事? 于是,他向慕容温柔拱了拱手,说道:“温柔妹妹,哥哥一时眼拙,错认你为师妹,还望你原谅哥哥的鲁莽。” 慕容温柔半信半疑的看着面前这位行为有些异常的小帅哥,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他所说的话。 追求她的人很多,追求的方式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她自然多加留意,不会轻易的相信男人说的话,但文骏是自己哥哥的结拜兄弟,难道哥哥也会引狼入室? 第六十三章品茶 慕容沛知道女孩子一时磨不开脸面,拉着妹妹的手说道:“温柔,我们进去吧,你不是还要坐诊吗?” 慕容温柔朝文骏瞥了一眼,嘴角往上微微一翘,露出一丝淡淡的淑女笑,一转身跟着哥哥往小楼走去。 秦鹤见文骏傻愣着,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说道:“三弟,想什么呢?我们也进去吧。” 文骏醒悟过来,“哦”了一声,与秦鹤肩并着肩迈进了古色古香药香四溢的古典小楼。 随着现代社会生活方式的改变,人们已经习惯了上班坐在高级写字楼里,吹着空调,或敲击电脑,或聊着电话;下班后或忙着饭局,或k歌联络感情。 是的,人们有钱了,吃的、住的、用的……都比以前有了更大的提高,物资生活丰富了,可生活的品质并没有多大的提高。相反,人们的身体健康受到越来越多因素的影响,心理疾病、亚健康、猝死、埃博拉、非典、中东呼吸综合征……等疾病层出不穷。 大厅门口,出出进进的人们络绎不绝。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排排等待看病的患者。 这些人有的穿着高档、时尚的衣服,有的戴着名贵的手表,有的脖子挂着根手指粗的金项链……一看就是暴发户、成功阶层、社会精英。 慕容温柔将文骏几个人带到三楼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 文骏走进房间,顿觉眼睛一亮,这房间装饰得古色、古香、古朴、典雅。 蓝色的窗帘衬着典雅的白色露台,倍觉淑女、优雅;弯曲、粗壮的树敦制成的茶几,多了几分原生态的自然;两尊一米多高的铜制雕塑,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水晶花瓶里那束橘黄色的康乃馨分外抢眼;简单的白色沙发柔软舒适,两盆白色兰花高洁优雅;几幅丹青水墨展示了主人的品位和胸怀。 “秦鹤哥哥、文医生,你们两请坐。”慕容温柔又是莞尔一笑道,“我给你们泡壶茶。” 文骏不由得苦笑,心想这妞还挺记仇的,自己在她心里,已经从最初的“文骏哥哥”降格为“文医生”了。 秦鹤痴痴的盯着慕容温柔脸上那抹淡淡的红晕,那双深情的眸子随着她的身影移动而移动,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慕容沛问道:“温柔,娘呢?” 慕容温柔端着一壶泉水,巧笑倩兮的说道:“文医生,我娘临时会客去了,她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文骏笑道:“慕容姑娘客气了,我就是一闲人。” 慕容温柔不冷不热的,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忙着烧水煮茶。 文骏对那两尊一米多高的铜制雕塑发生了兴趣,走过去细细端详。 “听我娘说,右边那尊雕塑是‘针灸圣祖’李道衡,左边那尊是慕容‘中医世家’的开山鼻祖慕容冲。”见文骏兴趣盎然的模样,慕容温柔远远的介绍道。 李道衡?那不是自己的师公么?文骏弯腰细细的端详着那尊雕塑,那鼻子、眼神、脸蛋、嘴唇、胡须……无不透露着些许的神似! 文骏内心一激动,也顾不得多想,慌忙下跪,“咚,咚,咚!”对着雕塑磕了三个响头,再次抬起头来时,只见额头竟然留下一处明显的红色印记。 慕容沛跑过去拉起他,惊愕道:“三弟,你这是怎么啦?” 文骏回过神来,急中生智道:“我学过一点针灸之术,看到传说中‘针灸圣祖’的雕像,我怎能不行弟子之礼呢?” 慕容温柔眨了眨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赞许。这两尊雕塑,她的娘每天早上都要烧香祭拜的。 “茶烧好了。文医生,请过来尝一尝吧。”慕容温柔在上等的瓷杯里斟上滚烫的茶水,淡然的招呼着文骏。 文骏回到沙发上,端起慕容温柔为自己斟好的那杯茶水,在嘴边吹了吹,浅尝辄止。 “嗯,不错,好久没有喝到这么清香的茶了。”文骏不由自主的赞道。 慕容温柔狡黠的问道:“文医生,真的好喝吗?你能说出这是什么茶吗?” 文骏会心一笑,说道:“慕容姑娘,你这算不算是在考我呢?” 心里那点小小的诡计被别人识破,慕容温柔的俏脸露出一抹淡淡的粉红,显现出少女的刁蛮,娇嗔道:“你是不是不知道?” 文骏来自千年之前,酒足饭饱之余就是喝茶,咖啡想都别想,所以对茶叶的了解自然比现代人要透彻的多。 他微笑着问道:“慕容姑娘,要是我能说出这茶叶的来历,你是不是就不生我的气了呢?” “此一事,彼一事,怎么能牵扯到一块呢?”慕容温柔的俏脸红得跟朵灿烂的桃花,清澈如水的眸子羞涩的瞥了他一眼,娇嗔道,“说是不说?” 慕容沛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斗嘴,心想,妹妹今天的行为有些怪异,话也多了点。 秦鹤在一旁干着急,什么话也插不进去。他虽然对茶叶也有研究,但慕容温柔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矫情的跟她谈论过如此的话题,不禁有些气馁。 “好,我说,我说。”文骏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杯茶应该是‘雨前龙井’,而且还是三年前的‘雨前龙井’。慕容姑娘,我说的对不对?” 慕容温柔目瞪口呆的看着文骏那双迷人的眼睛,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秦鹤也是一脸的惊讶,他不解的问道:“三弟,我也品尝出这杯茶是‘雨前龙井’,可你说这是三年前的‘雨前龙井’,有何根据?” 他自认学识儒雅深湛,气度温文尔雅,不曾想在慕容温柔面前被这位三弟抢了风头。 “大哥,同样是‘雨前龙井’,味道却不尽相同。”文骏见众人面露疑色,笑着解释道,“你在品尝‘雨前龙井’的时候,是不是感觉有股淡淡的甘甜?” “淡淡的甘甜?”秦鹤自言自语道,往嘴里送进去一小口茶水,细细的品尝着。 仿佛受到文骏的影响,慕容兄妹两也端起了茶杯。 良久,秦鹤还是摇摇头,叹息道:“三弟,我怎么品味不到呢?” 文骏看着他笑道:“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其实,他心里暗自好笑,每个人舌尖上的味蕾敏感度不一样,对茶叶的感知程度当然就有差别。只是这话他不敢说出来,怕伤了秦鹤的面子。 第六十四章老道 “咦,还真有一丝清淡的甘甜。”慕容温柔张着小嘴,惊奇的说道,“像云,像雾……从舌尖上轻轻的滑过,不着痕迹又回味无穷。” 秦鹤和慕容沛两人则面面相觑,如坠雾里。 慕容沛说道:“温柔,你这又是云又是雾的,我都被你弄糊涂了。” 慕容温柔不答,那双清澈如甘泉的眼睛注视着文骏,娇嗔道:“文骏哥哥,是不是这种 感觉?” 文骏暗自高兴,心想这丫头也是个率性的脾气,这会儿又改口叫他“哥哥”了。 他点着头说道:“大同小异吧。每个人的心情、悟性,以及人生经历不一样,品茶时的感觉也不一样。” 慕容温柔浅笑道:“文骏哥哥,你是什么感觉呢?” 文骏想了一会儿,说道:“仿佛做梦刚刚醒来,迷迷糊糊若有若无的,触之即逝,只可意味,不可言传。” 慕容沛一介武夫,哪懂得如此玄妙的境界,他轻笑着戏谑道:“三弟,你这是白日做梦吧,有你说的这么悬乎吗?” 秦鹤虽然是学武之人,但诗书礼仪读的不少,对棋琴书画、之乎者也颇有研究,在苏城的青年才俊中有着“武才子”的雅称。 如今,文骏娓娓道来,他却仿佛听天书一般,这让他有一种挫败感。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玄真道长,在下就不远送了,你请回吧。”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温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慢着,慕容文瑶,你要是害怕输掉比赛,就主动把大门口悬挂的那扇‘皇家针王’的匾给取下来吧。”传来一道耳熟的男人呵斥声。 “是娘的声音,发生什么事情了?”慕容沛说完,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慕容温柔、秦鹤紧随其后,神色紧张的飞奔而出。 文骏哪还有喝茶的心情?一个人更无从聊天呀!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他也好想好好的观察一下慕容文瑶,这女人究竟有何神奇,竟然能从刺入慕容沛膻中穴的那一根银针看出自己身怀绝技! 这个女人不可小觑哦! “娘,怎么啦?”在三楼的过道上,慕容温柔走到一个美妇的身旁,机警的问道。 慕容文瑶幽雅地转过头来,虽然是心含愠怒,但面对女儿的关切,脸上仍然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云鬓高挽,柳眉凤目,雪白的衬衣,粉色的套裙,明眸善睐间秋波流转,既有高贵典雅的气质,又有温文尔雅的淑女风范。 果然是中医世家,虽五十有余,却保养有术,肌肤白皙张弛有度,眼角一丝淡淡的鱼尾纹更增添了她无限的风情,深邃而神秘的剪水双瞳似浩无际的海洋,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她和慕容温柔站在一起,无论是柳眉、眼眸、脸蛋、鼻子、嘴唇……还是身姿、体型、气质……都达到了惊人的相似,恰如一对姊妹花!一个成熟美艳,一个娇嫩可爱。 在她的对面,站着一对男女,男的风…流倜傥,女的沉鱼落雁,没想到竟然是姬默然和袁雪春那对狗…男女! 在他们的身旁,还立着一位身材高大精神矍铄年近六旬的老道士,一脸的道貌岸然,一双如鹰一般的眼睛,犀利的扫过全场的每个人,令人感觉阴风乍起背生寒意。 这栋药香小楼是那种内部是中空结构的,也就是说,从一楼的大厅可以看到二楼、三楼、四楼的过道上发生的一切。 姬默然的声音不可谓不大,用“掷地有声”来形容也不过分。一楼大厅里那些前来就诊的患者听到三楼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抬头仰着脖子,等着看好戏。 “温柔,没你的事。”慕容文瑶淡然说道,目光盛满浓浓的爱意。 “哼!”姬默然冷哼一声,在慕容文瑶的眼前指手画脚的,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之色,不屑的说道:“慕容文瑶,你还知不知羞啊?这就是所谓的‘皇家针王’?也不怕辱没了你慕容家先人的名声?” “姬默然,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慕容温柔涨红着脸,愤怒的骂道。很显然,她是认识姬默然的。 姬默然冷笑道:“慕容温柔,你们慕容家族就是只缩头乌龟!” “姬默然,放你娘的狗屁!”慕容沛实在是容忍不了姬默然对慕容家族的诋毁,他怒不可揭的冲上前去,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气愤的骂道,“信不信我把你从三楼丢下去?” 静立在姬默然身旁那位精神矍铄的老道士猛地伸出一只干瘦如柴的手掌,捉住慕容沛的手腕,冷笑道:“小子,你丢一个给我看看。” 慕容沛俊脸绯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摆脱老道士那双铁掌的控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铁钳抓住似的,根本无法动弹。 “牛鼻子老道,你……你放开我。”慕容沛惊慌失措的喊道,这个老家伙的力道实在是太吓人了。 秦鹤的武功要比慕容沛高出一个档次,他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心想这个牛鼻子老道可不一般,就算自己和慕容沛师兄弟两人一齐上阵,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走上前去,先是拱手作了一个揖,朗声说道:“这位前辈,晚辈秦鹤,这位是我的师弟,还请你高抬贵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玄真老道神情错愕,问道:“秦鹤?难道你是‘秦武门’的弟子?” 秦鹤的心里暗自高兴,“秦武门”的名声还真不是盖的,连这位道行高深的老道都要给几分薄面,脸上带着沾沾自喜的神色说道:“晚辈正是‘秦武门’的大弟子秦鹤。” 玄真老道逼视着秦鹤,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那只拽着慕容沛手腕的干瘦如柴的手掌不禁紧了紧,厉声问道:“你是秦浩然的儿子?” “痛,痛……前辈轻些,轻些……”慕容沛万分痛苦的喊道。这回,他终于明白“冲动是魔鬼”这句话的真正内涵。 秦鹤一凛,这老道怎生如此无礼,我爹的大名也是你这等村老野夫直呼的吗?他脸色一寒,朗声说道:“正是在下,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第六十五章师娘 “嘎嘎……”玄真老道一阵阴笑,松开了慕容沛,一双如老鹰一般的眼睛森然的盯着秦鹤,嚣张道:“贫道正想去找秦浩然那个老王八蛋报仇雪恨,没想到在这里碰巧遇到了你这个小王八蛋,真是天意呀。” 即便秦鹤的涵养再好,当听到玄真老道如此没有分寸的羞辱老爹和自己时,也招架不住“蹭蹭”往上冒出的熊熊怒火! 他横眉问道:“前辈,你与我爹有什么过节,可以去‘秦武门’当面解决,背后骂人可是小人所为。” “嘎嘎……好一个小人所为,你张嘴果然有老王八蛋当年的风采。”玄真老道不屑一顾的阴笑道,“只是不知道手上的功夫如何,就让贫道来掂量掂量你一番吧。” 玄真老道突然身影一晃,一双干瘦如柴的手掌直奔秦鹤的胸膛而来。 秦鹤顿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快如闪电般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双鹰爪带着“咧咧”的破空声而来。他心中不由得凛然,这牛鼻子老道哪是在掂量自己的武功,简直就是想要自己的性命! 这架势,感情这老家伙跟自己的老爹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秦鹤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集中所有的精力,施展开“秦武门”的秘术“无影无踪步法”。只见他脚底一蹭,转眼间,那道伟岸的身躯便幻化出数道残影,看的人眼花缭乱。 “好不要脸的牛鼻子,竟然在晚辈面前搞偷袭,你害羞不害羞呀?”慕容温柔撅着一张可爱的小嘴,气呼呼的骂道。 玄真老道一愣,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脚步如此诡异,眼睛被他所幻化出来的数道残影所迷惑,快如闪电的鹰爪随即落空,他的老脸为之一红。 玄真老道脸红的原因不是因为慕容温柔的讥讽,而是因为偷袭晚辈竟然落空!大意,自己太大意了,他暗自责备着自己,不愧是秦浩然的儿子,还是学了些真功夫的。 “臭小子,有种你就别逃!”残影瞬间消失,玄真老道见秦鹤往一楼飞奔而去,以为他想要逃走,连忙大喝一声,“你还是不是秦浩然的儿子?” “哈哈……”秦鹤一阵风的往大门口奔去,身后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玄真道长,不要小看人,‘秦武门’就没有怕死之人。屋里太过狭窄,哪能施展开手脚?咱们到外面的平地里好好的较量一番,如何?”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是怎么死的。”玄真老道嘴里说着话,脚下也没有闲着。待秦鹤前脚跨出大门,他后脚就跟了上去。 大敌当前,容不得多想,慕容沛随即展开“无影无踪步法”,紧跟着从三楼一跃而下。 楼道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慕容文瑶母女两、姬默然和袁雪春这对狗男女,以及文骏。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一直停留在慕容文瑶的身上。 像,很像,像极了! 文骏越看越觉得慕容文瑶就是自己前世的师娘李茹雪,不禁貌似,而且神合。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相貌相近、相似的人也不足为奇,但神合的人就比较少见,气质这东西一时半刻是很难模仿的。那么,貌似神合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如同抽中六合彩大奖! 尽管如此,文骏还是不敢冒然前去认这位日思夜想的师娘兼岳母,慕容温柔的前车之鉴已经让他差点成了笑话。 慕容文瑶见玄真老道追着秦鹤出了大门,生怕有个什么闪失,心急如焚的想要追下去看个究竟。刚一抬头,只见一位帅得冒泡的大男孩远远的盯着自己,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盈满了激动的泪水,一张棱角分明的嘴巴欲言又止…… 呃……慕容文瑶心里不禁感叹道,这是谁家的大男孩,用神采飞扬、翩若惊鸿来形容也不过分吧? 慕容温柔拽着母亲的手臂,笑着介绍道:“娘,这位就是被你夸得跟朵花似的、哥哥的结拜兄弟,他的名字叫文骏。” “哦。”慕容文瑶扬着修剪整齐的秀眉,款款走到文骏的身旁,柔声的问道:“你就是那个会针灸的文骏?” 文骏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俏脸,“师娘”差点脱口而出。 他将心中那份激动强行压下,待心情稍稍平复一些,俊脸露出一丝堪比桃花的笑容,淡定的答道:“是,我是文骏。” “谢谢你救了沛儿。” 文骏诚惶诚恐的,说道:“我只是帮他止住了血而已,哪有救他的本事?” 慕容文瑶的目光盯着他那张迷人的清秀脸庞,欣慰的点了点头。她确实很喜欢这个年轻人,英俊、低调、沉稳,然而眉宇之间却隐藏着一丝难以擦觉的锐气,让人觉得此子绝非等闲之辈。 “我们先去外面看看情况,回头还要向你请教几个问题。”想到玄真老道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慕容文瑶的神色略微一变。 文骏说道:“好的,伯母。” 这时,袁雪春挽着姬默然的手臂,神气活现的从文骏面前经过,看到他的存在时,俏脸霎时变得绯红。 “你……你怎么在这儿?” 文骏早就看到了他们这对狗男女,一点也不吃惊,微笑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想起那天在“新东方”服装商城门口发生的糗事,袁雪春的俏脸变幻不定,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羞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姬默然冷冷看着他,哼道:“臭小子,你等着,一会儿让你知道什么叫报应。”说完后不顾傻呆着的袁雪春,径直往前面快步走去。 想到那天自己女朋友的丢人模样,他哪里还有颜面在文骏面前趾高气扬? 文骏“嘿嘿”笑道:“好啊,我正等着呢。” 袁雪春狠狠的剐了他一眼,急忙跟了上去,嘴里娇滴滴的喊道:“默然,等等我。” 慕容温柔好奇的问道:“文骏哥哥,你得罪了姬默然?” “姬默然?是谁啊?”文骏愕然问道。 慕容温柔俏脸错愕,指着姬默然的背影,娇嗔道:“就是他呀,刚才不是还威胁过你吗?” 文骏俊脸一红,耸了耸肩说道:“他叫姬默然呀,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慕容温柔小嘴一撇,戏谑道:“文骏哥哥,我真是佩服得你五体投地,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你也敢得罪他?” 文骏淡然的问道:“他难道很厉害吗?” 第六十六章杀气 慕容文瑶一边往楼下走去,一边淡然的说道:“不是他很厉害,而是姬家很厉害。” “姬家?都多厉害?”文骏问道。 慕容文瑶回过头来看了看一脸好奇的文骏,素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淡淡的说道:“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姬家不高兴了,打个喷嚏,整个苏城有一半的人都睡不好觉吃不好饭。” “这么厉害啊!”文骏暗自咂了咂舌,低声对身旁的慕容温柔说道,“温柔妹妹,我是不是闯祸了?” “咯咯……你才知道呀。”慕容温柔掩着小嘴,“咯咯”的娇笑道,“文骏哥哥,你也不用害怕,你现在是我哥的把兄弟,如果你有事,我们慕容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慕容文瑶在前面听着,不禁暗自摇头,这丫头是不是嫌慕容家还不够乱啊?不过,文骏这个英俊的大男孩还真是招人喜欢。 药香小楼前,在一片空旷的停车场上,已经被前来看病的患者围满。这是华夏人的陋习,喜欢看热闹。病可以不看,但热闹不可以不看。 玄真老道和秦鹤两人正打得不亦说乎。 老道士拳脚生风面露狰狞,毫不留情的对秦鹤痛下杀手。他心里暗自腹诽,自己潜心苦练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一雪前耻的时候。嘿嘿,也算秦家这个小王八蛋倒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那就先拿你祭刀吧! 秦鹤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的强大威力,这是他成名以来面对的最为强大的对手,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玄真老道的对手。 短短的几招过后,秦鹤感觉自己犹如处在激流的漩涡中,一根无形的缰绳将他紧紧的羁绊住,他的行动无法挣脱出玄真老道周身二米开外的距离。 看着从玄真老道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磅礴气势,文骏剑眉顿蹙,英俊的脸庞浮现一抹震撼,这不是武当的“太玄神爪”吗? 前世,作为“武林盟主”高振天的关门弟子,文骏对天下各门各派的绝学、秘籍自然是熟知一二。 “太玄神爪”是武当派的绝学之一,它融合了“武当太极”和“鹰爪功”,刚柔并济,招招夺命!共有七式,分别是:乾坤无定、阴差阳错、十级台风、暴雷轰天、雷霆电震、怒毁长城、气夺穹苍。 玄真老道现在使出的正是“太玄神爪”中的“乾坤无定”,一方面利用“太极”的引力将秦鹤紧紧的缠住,你个小王八蛋不是会“无影无踪步法”么,现在无地可遁了吧;另一方面发挥“鹰爪功”的狠辣凶猛,往死里猛攻。 秦鹤心里憋屈至极,曾几何时,自己这么窝囊过?他一边施展“无影无踪步法”与玄真老道周旋,一边寻找着适当的反击时机,以此来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 匆忙中,玄真老道的裆部突然露出一丝空挡来。 秦鹤大喜,心想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看准时机,他毫不犹豫的欺身而上,同时使出“秦武门”的秘术“风神腿”,朝玄真老道的裆部一脚飞踹过去。 速度之快,如白驹过隙!只听见一阵“咧咧”的衣袂飘荡声。 哪知这却是玄真老道使出的诱敌之计。 玄真老道虽然将秦鹤牢牢地控制在自己周身二米的地方,但小王八蛋凭借着精妙的“无影无踪步法”,竟然能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中飘忽不定。 要知道,“太极”是以内力为基础的一门功法,长期施展,需要消耗大量的内力。玄真老道心生一计,故意露出个破绽。 秦鹤不知是计,还以为是个绝佳的机会,毫不犹豫的一头栽了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玄真老道见秦鹤中计,连忙使出“鹰爪功”朝他的脑门罩去。 如果秦鹤的速度用“白驹过隙”来形容,那么只能用“流星赶月”来描述玄真老道的速度了。玄真老道的速度快得令人无法想象! “糟了!大哥有危险!”慕容沛看得真真切切,脸色陡变,低低的声音中有着强烈的震惊,随即双脚一蹬,纵身跃入了战斗圈! 慕容文瑶吓得俏脸煞白,姣躯颤抖间几欲跌倒,幸亏慕容温柔及时搀扶,才勉强支撑住身躯。 “娘,你怎么啦?”慕容温柔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不解的问道。这个小丫头又不会武功,哪里看得出此刻秦鹤已是险象环生? 情急之中,文骏哪还记得想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他猛地提了一口真气,施展出“凭虚临空”,鬼魅般的往玄真老道蹿去。 秦鹤的身躯刚刚贴近玄真老道,就感觉一股冷飕飕的阴风,如刀刃般的从头顶直灌而下,刮得他慌忙闭上了眼睛。 这么短的距离,这么短的时间,想要施展“无影无踪步法”逃遁已经不太可能。而他的一条腿已经朝玄真老道飞踹出去,想要改变原来运行的轨迹,也是万万不能了。 我命休矣!秦鹤万念俱灰,一丝绝望从心底生出,股股冷汗从额头上沁出。 此刻,玄真老道一只鹰爪般的手掌在秦鹤的脑门上空只有几公分的距离,要是就这么直直的罩下去,他的脑袋肯定会多出五个窟窿来。 就在玄真老道满心欢喜的以为这个小王八蛋的小命即将葬送在自己手里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冒出了两股凌厉的杀气,一先一后疾风般的朝自己扑来! 一时间,玄真老道处在两难之中。 若是他不顾一切的想要取秦鹤的小命,这应该是“坛子里捉乌龟——十拿九稳”的事,但他要如何来承受后面两道急速而来的杀气? 他也是一血肉之躯,怎堪如此的杀气?不死也得半残!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苦来哉! 几个呼吸的瞬间,玄真老道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猛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将内力灌注双脚,脚底一蹬,玄真老道的身躯鬼魅般的后退,迅速的脱离了危险区域,并且漂浮在空中。 半空中,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身躯来了一个180度的转身,直面飞奔而来的慕容沛和文骏。 待看清是这两个小王八蛋在作祟时,玄真老道的心里不由得怒火中烧,冷笑一声,朝着自认为武功最弱的文骏猛扑过去。 第六十七章负伤 好端端的一场开心的杀戮大餐,竟然被这两个小王八蛋给搅浑了,你叫玄真老道如何不生气?他又怎肯就此作罢呢? 俗话说“怒向胆边生”,玄真老道满腔的怒火需要发泄! 柿子要选软的捏。玄真老道见慕容沛来势汹汹满脸煞气,而文骏的身影却躲躲闪闪飘忽不定,心想避实击虚,先将文骏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解决掉再说。 于是,牛鼻子老道将自己满腔的怒火化作滔天恨意,一股脑的向文骏倾泻而去。只见他嘶吼一声,大手挥动间,使出“太玄神爪”中的第四式“暴雷轰天”! 融合着“武当太极”强大内力的“太玄神爪”确实非等闲之绝学,雷鸣般的呼啸声顿时朝文骏迎面而去,仿佛要将他炸个外焦里嫩才肯罢休。 文骏施展开“凭虚临空”,踩着虚虚实实的脚步,正火急火燎的赶去救人,哪曾想玄真老道的攻守转换这样迅速?当他发觉到自己的险境时,“轰天雷”已经滚滚而来,距离他已经不足五米! 要是被这一记“轰天雷”炸着,别说烤乳…鸽,就是烤…乳猪、烤大肥猪都绰绰有余! 硬拼?岂不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文骏的“斩龙诀”才练到区区第二层境界,也只有跟柳高峰、慕容沛这样的青年才俊才有得一拼,遇到玄真老道这样阴险老辣的江湖老前辈,若是冒然的放手一搏,那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好在他此刻正施展着“凭虚临空”的精妙步法,想要临时改变脚步也不是难事。脚底一抹,身躯往前斜着横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丹田气海里的真气急速上涌,迅速灌注在双掌之中。在这紧急关头,文骏毫不犹豫,舞动双掌,第二层境界的“斩龙诀”忿然挥出! 一味的躲闪、逃避,又岂是文骏的性格? 轰! 一声巨响,隆隆的雷鸣声向四周扩散开去,四周看热闹的人群听到这响切云霄的雷鸣声,吓得哭爹喊娘的四处逃散。 硝烟中,一道身影倒飞了出来,从口中吐出一道血箭! 饶是文骏的“凭虚临空”如何的精妙,但奈何真气不足,速度受到影响,终究没能逃脱玄真老道“轰天雷”的攻击。 第二层境界的“斩龙诀”又怎能敌得过老辣的玄真老道的“暴雷轰天”? 天地间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斩龙诀”真气和“暴雷轰天”内力两股力道撞击的地方硝烟弥漫…… 文骏落地后,接连倒退了五六步,才堪堪站稳。他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气血翻涌,脸上的表情惨白如纸,丝丝鲜血从嘴角不断的溢出…… 若不是“斩龙诀”在他周身产生的一层肉眼不见的护体罡气,此刻的文骏恐怕已经魂归西天,小命早就玩完了! 玄真老道也是愣在当场,眼睛睁的跟铜铃似的,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个小王八蛋竟然能承受住自己势大力沉的一掌! 要知道,刚才那一掌“暴雷轰天”,玄真老道可是加注了八成的内力,就算换成“秦武门”的大师兄秦鹤,也不一定能够承受住的。 这个小王八蛋看似平常,实则邪门得很呐! 姬默然看到文骏口吐鲜血,摇摇欲坠的模样,心里解气的不得了,昨天在“新东方”服装城广场上受到的屈辱一扫而光。 他笑颜逐开,兴奋的拍着手,大声的叫喊着:“二叔,打死他,打死那个小王八蛋!” “三弟!”脱离险情的秦鹤见文骏为了自己反遭玄真老道的毒手,悲愤的叫喊道,施展“无影无踪步法”不顾一切的往玄真老道攻去。 慕容沛惊呆了,文骏不是说不会武功吗?他飞奔而至,扶着摇摇欲坠的文骏,满脸关切的问道:“三弟,你怎么样?” “二哥,我没事。”文骏凄美一笑,推搡着慕容沛说道,“你快去帮大哥吧,不用管我。” 慕容沛不放心的问道:“真的不用吗?” 文骏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快去吧,大哥那边更危险。” 慕容沛看到秦鹤已经与牛鼻子老道又相互纠缠在一起,咬了咬牙,恨恨的说道:“三弟,你自己多保重,看我怎么宰了这头老牛为你报仇雪恨的?”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往玄真老道迅猛的扑去。 文骏无暇他顾,手腕翻转,手中多了一根微小的银针,对准自己胸前的膻中穴,轻轻一戳,五脏六腑顿时安静下来,血流正常,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尽管文骏的手法极快,几秒钟之内就已经完成了自我救渎,角度掩饰的堪称无懈可击,但是这一切还是没有逃脱场外慕容文瑶的那双慧眼。 玄天神针法?慕容文瑶大吃一惊,天呐!这难道就是书上记载的“针灸圣祖”李道衡发明的下针手法“玄天神针法”吗? 她只是在慕容家祖上遗留下来的古医书中寻找到一些痕迹,但只是零零碎碎、断断续续的,所以看到文骏的下针手法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先是震撼,继而惊喜,一张慈祥的俏脸因激动和高兴涨得绯红,散发出二八少女般艳丽、迷人的光泽。 “玄天神针法”堪称华夏针灸手法中的一朵奇葩,在李道衡去世之后,已经销声匿迹了近千年,这时候突然冒了出来,怎么不让她激动万分呢? 文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待脸色正常后,不多等一秒,施展开“凭虚临空”步法,鬼魅般的向玄真老道扑去。 有仇不报非君子! 玄真老道使出“太玄神爪”中的最后一式“气夺穹苍”,对秦鹤、慕容沛两个小王八蛋痛下杀手。 一时间风声鹤唳,秦鹤、慕容沛两人被玄真老道的内力所笼罩,如同身处在一片白茫茫的云雾之中。 只要稍不留心,“武当太极”产生的那股强大的向心力,就会将他们吸近玄真老道的身旁,等待他们的将是无情的“鹰爪功”。 很显然,他们两已经处在相当不利的境地。 “牛鼻子,看我这回怎么取你狗命?”已经逼近玄真老道身旁的文骏大声的吼道。 第六十八章三英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更何况还是与玄真老道有着一掌之仇的文骏!他如同一只输红了眼的小豹子,张牙舞爪奋不顾身的向着玄真老道扑去! 好汉怕烂汉,烂汉怕不要命的! 玄真老道又惊又恐,惊的是一根烟不到的时间,这个小王八蛋又生龙活虎起来,恐的是气势比刚才更盛! 转眼之间,文骏那道气吞万里的力道已经杀将而至,三兄弟围着玄真老道,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时间刀光剑影、拳脚生风,好一场“三英战吕布”! 文骏借助玄真老道的“太极”,迅速的贴近他的身躯,手腕翻转间,手中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无影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文骏全神贯注,将丹田气海里的真气灌注在手腕间,精湛的“裂风剑法”撕裂空气,狂风暴雨般的杀向玄真老道。 寒光闪烁中,天地间为之一颤! 玄真老道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寒意,一道冷冽的白色刀锋自左至右,仿佛要将他拦腰斩断。他不敢大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往旁边挪移了一步。 饶是如此,玄真老道却也是堪堪躲过这凌厉的一剑,腰间只感觉一凉,刀锋已经将他的道袍划破,从背脊的皮肤上略过。 玄真老道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个小王八蛋究竟是何来路? 就在这一瞬间,秦鹤、慕容沛两人已经摆脱了玄真老道的控制。一时间攻守易势,两兄弟一左一右向对手发起了迅猛的攻击。 堪堪躲过文骏致命一剑的玄真老道,又慌忙回过身来应付秦鹤、慕容沛的攻击。他使出“太玄神爪”中的第二式“阴差阳错”,左挡右闪,凭借老辣的经验,将秦鹤、慕容沛的攻击一一化解。 还没有等到玄真老道歇一口气,文骏的“无影剑”又从身后杀来。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更何况秦鹤、慕容沛、文骏都是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 玄真老道只好躲闪。他没想到这三个小王八蛋会这样的难缠,搞得他疲于应付,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样子狼狈至极。 若不是他们三兄弟临战经验不足,玄真老道今天恐怕就要栽在这里了。 毕竟“生姜还是老的辣”,玄真老道稍一思索之后,将“太极”发挥到极致,站在原地以静制动,一手“玄天神爪”使得神出鬼没,很快就将局面控制住。 这样,尽管秦鹤、慕容沛、文骏三人围着玄真老道一阵疾风暴雨般的猛攻,却也奈何不了他,局面维持在相持阶段。 慕容文瑶紧张的看着场上的局面,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影响了医院的正常营业不说,如果三个年轻人稍有闪失,该如何是好?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江湖老道! “住手!”慕容文瑶娇声呵斥道,“玄真道长,我答应与你比试一场!” “嘎嘎……”玄真老道一阵干笑,两只脚一蹬,身躯从秦鹤等三人的包围圈中飘飞了出去,“慕容文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秦鹤、慕容沛、文骏三人听到慕容文瑶的呵斥声,也只好停止了继续攻击,三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玄真老道,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哈哈……”姬默然轻蔑一笑,说道:“慕容当家的,想要跟你比试一场医术,还真是不容易呀?” 慕容文瑶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姬公子,你如此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的想要跟我慕容家比试医术,究竟有何用意?” “哈哈……慕容文瑶,你是真白痴,还是在装无知?”姬默然一阵冷笑,讥讽道,“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这个浅显的道理,你难道也不懂?” “二虎?姬公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慕容文瑶错愕的说道,“哪二虎呀?” “不愧是‘杏林女诸葛’呀,揣着明白装糊涂,慕容文瑶,我真服了你。”姬默然冷笑一声,“姬家和慕容家自从乾隆年间同殿为臣,谁雌谁雄就一直没有定论,几百年来,也应该有个了断了。” 慕容文瑶嘴角一撇,露出淡淡的一笑,一种超然于外的淡然不经意间显露。她浅浅一笑,举重若轻的说道:“现在的慕容家只是一所‘悬壶济世’的小医院,何谓虎呢?姬公子真是抬爱了。” “慕容文瑶,废话少说,怎么个比试法?”姬默然感觉自己力重千钧的话好像落在了一堆软绵绵的棉花上,不禁恼羞成怒的说道。 自己把对方看成是挡在前面的一座大山,而在对方的眼里,自己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这让心高气傲的姬默然怎能不生气呢? 一个人,可以被打败,但不可以被轻视! 慕容文瑶淡淡的说道:“你姬家若是真的想要跟慕容家一试高低的话,不妨再做得光明正大些。” 姬默然眉头一皱,问道:“如何才是光明正大?” 慕容文瑶说道:“若是要比试的话,就一定要做到公开、公正、公平,否则,又怎能让人心服口服呢?” “哈哈……很好,这也正是我心里的想法。”姬默然得意的一笑,“那么我们就定在三天之后,地点就在苏城人民广场,怎么样?” “一言为定!”慕容文瑶毫不犹豫的答道。 “一言为定,慕容文瑶,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食言。”姬默然恶狠狠的说道,“二叔,我们走!”说完径直往外面走去。 玄真老道那双鹰一般的眼睛在文骏、秦鹤、慕容沛三人身上环顾了一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长啸一声后,几个跳跃,野兔般的跟上姬默然的脚步。 袁雪春见状,姗姗的尾随着离去。 “三弟,你的伤势没事吧?”秦鹤快步的走到文骏的身旁,眼睛在他的身上瞅上瞅下的,不安的问道。 “大哥,我这不是挺好的吗?”文骏拍了拍胸浦说道,过后却忍不住“咳咳”的连咳起来,随即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慕容温柔远远的看着,拖着母亲的手臂,花容失色的说道:“娘,你快去看看文骏哥哥吧,他好像伤得不轻哦。” 第六十九章伤势 “娘,文骏受伤了!”慕容沛被文骏的模样吓了一大跳,急忙喊道。 虽然相隔甚远,但慕容文瑶那双深邃而又神秘的慧眼却将一切看得真真切切。尽管内心火烧火燎的,但她始终是一副超然于外的淡然表情。 在女儿的陪同下,慕容文瑶走到文骏的身旁,迅速扣住他的手腕,淡淡的说道:“我帮你号一下脉。” 好意难却,文骏脸色自然,平静的说道:“伯母,有劳您了。” 几个呼吸之后,慕容文瑶松开了文骏的手腕,一双深邃的眼神禁不住惊奇,往他身上瞅了瞅,这才淡淡的说道:“你们放心吧,文骏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吃几粒慕容家秘制的‘跌打损伤丸’就应该没事了。” 众人悬着的心这才得以放下。 秦鹤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说道:“这就好,这就好,要不然我会内疚死的。” “文骏哥哥,我带你去拿药吧。”慕容温柔热情的说道。 文骏看着慕容文瑶,脸上带着一丝疑虑。 慕容文瑶淡然一笑,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 “文骏哥哥,快点走啦。”慕容温柔已经走出了几步,回头催促道。 无奈,文骏只好跟上她的脚步。他原本是不想吃什么劳什子的‘跌打损伤丸’,但听到慕容文瑶说是他们家的秘制,不禁来了兴趣。 看着文骏若无其事的背影,慕容沛一头雾水,自言自语:“这小子真能藏啊,昨天还跟我说不会武功来着。” 秦鹤走过去,一只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着说道:“二弟,你的眼光真不错啊,文骏确实是个人才。” 眼光不错?慕容沛心中只有苦笑的份。 跟文骏结拜兄弟,只是他酒到酣时的一时所为,与有没有眼光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当时他哪知道这小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发什么呆啊?走啦。”秦鹤提醒道。 慕容沛惊醒过来,笑着掩饰道:“嗯,走吧。” 于是,两人相互搭着肩膀,尾随着前面的脚步,快速的跟上去。 来到三楼的办公室,大家还没来得及坐定,慕容温柔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娘,我去帮文骏哥哥取药。” 秦鹤看着慕容温柔的一举一动,剑眉蹙了蹙。 慕容文瑶看在眼里,不露声色的说道:“温柔,文骏的伤势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快去大厅坐诊,那里缺不得医生。” 慕容温柔一愣,稍后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看了文骏一眼之后,撅着张可爱的小嘴,很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慕容文瑶瞥了瞥秦鹤、慕容沛,柔声不乏威严,问道:“沛儿,你今天不要去武馆了吗?” 慕容沛表情一滞,赶紧朝秦鹤使了个眼色,站起来说道:“知道了,娘,我这就去。” 秦鹤会意,跟着站起来,说道:“阿姨,我们去武馆了。” 慕容文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此情景,文骏站起来,紧张的说道:“伯母,我……我也一起去。” 慕容文瑶一怔,连忙出声阻止:“文骏,你留下来,我再帮你好好的看看伤势。” 文骏尴尬的愣在那儿,求救的眼神看着秦鹤、慕容沛两人:“大哥、二哥,我……” 慕容沛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三弟,你在这儿安心的养伤,我们先走了。” 看着他们两人急匆匆的背影,文骏很是无语,做人怎能这样不厚道吧?大清早的,你们两个把我拉过来之后,就甩手走开了,这算怎么回事呀? 慕容文瑶走过去将房门关好,又打开了灯。 文骏纳闷,这大白天的,开什么灯啊? 慕容文瑶又走到窗户前,将窗帘布拉上。 顿时,房间里安静下来。 惴惴不安中,文骏听到了自己不安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伯母,你这是……”文骏紧张的问道。 慕容文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走到他的身旁,柔声说道:“孩子,别怕。把你的衣服脱下来,让伯母看看你的伤势。” 看这面前那张似曾相识的俏脸,文骏好想叫一声“师娘”。可是,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伯母,我……我没受伤。” “傻孩子,别逞强了。玄真老道内力深厚,你的伤势应该不轻。伯母给你号过脉,虽然你用银针将自己的‘膻中穴’封闭了起来,血液暂时不能流经五脏六腑,但如果时间过长,内脏器官因缺氧就会坏死。” 这个浅显的道理,作为“杏林西施”的徒弟,文骏又岂能不明白? 此刻,他好想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一个人运功疗伤。可是,慕容文瑶的母性泛滥,无微不至的关心使得他难以开口说“不”。 其实,他内心也有一份小小的渴望,渴望跟这位无论是相貌还是神情都像极了师娘的女人多呆一会儿。 前生今世,文骏都是一位缺少母爱的孩子! 见文骏扭扭捏捏的,慕容文瑶禁不住莞尔一笑,美艳不可方物,笑道:“傻小子,你不会是害羞吧?伯母是一位医生,在我的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况且,我把你跟沛儿、温柔一样来看待的。” 人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文骏哪还好意思再做儿女态?再说,慕容文瑶吐气如兰,声音柔和,一心想感受一番亲情的文骏,终于像个乖巧的孩子似的,放下所有的顾虑,将上身的体恤衫脱了下来。 “啊!” 当看到文骏袒…露出来的胸膛时,饶是一向镇静的慕容文瑶也不禁脸色煞白,用素手捂着小嘴,突然尖叫了一声。 灯光下,只见文骏的整个胸膛都呈现出一片紫黑色,特别的渗人! “孩子,疼吗?”慕容文瑶身躯颤动,素手轻轻触摸着紫色的伤处,一滴泪水从她的眼眶滚落而出。 “师娘,你别哭,我不痛。”看到慕容文瑶伤心、凄美的容颜,“师娘”二个字从他的嘴里脱口而出。 “孩子,你叫我什么?”慕容文瑶的神情虽然有些伤心,但文骏那句“师娘”叫得情真意切,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文骏这才恍悟,自己一时冲动,竟然又犯下了一个笑话! 第七十章认师 说出的话,泼出的水! 既然已经无法收回,掩饰、说谎……只能是心中有鬼、欲盖弥彰。 望着慕容文瑶那双诧异的眼神,文骏讪讪的说道:“伯母,你像极了我的师娘。” “我像你的师娘?”慕容文瑶那双深邃的美眸眨了眨,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不可捉摸的笑容,“文骏,你师娘是做什么的?” “跟你一样,也是医生。” “哦,真的吗?”慕容文瑶心中不由的一颤,竟然失声问道:“你那套‘玄天神针法’是她传授的吗?” 玄天神针法?一怔之后,文骏马上明白自己的底细已经被慕容文瑶看穿。他不由自主的往面前的这个女人望去。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黑白分明的秋水剪瞳,深邃而又神秘,宛如浩瀚夜空中一颗璀璨的星辰,又酷似浩瀚无际的海洋,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玄天神针法?”虽然明知已经被人家看穿了底细,但文骏依旧装出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问道,“师娘,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不知不觉间,文骏在心中已经将慕容文瑶看成了自己最尊敬的师娘。 慕容文瑶看着文骏矢口否认的认真模样,不由得心里好笑,这个小家伙,也太能装了吧!不过这也能理解,这么重要的事情,谁愿意将它公诸于众呢? 要是中医界的同行们获悉“玄天神针法”再度面世时,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同时,她也深感自己突然向他提出这个敏感的问题,确实是有些唐突。 慕容文瑶咬了咬嘴唇,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柔声说道:“傻孩子,你都叫我师娘了,还有什么可隐瞒师娘的?” 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上露出一缕不安的神色,他明白一旦承认自己会“玄天神针法”,那么自己的身份将如何解释? 实话实说——穿越?恐怕自己以后的生活将形同一只被人关押的小白鼠!唯一可行的借口依然是“乡村老中医”。 他跟慕容文瑶才刚刚认识,对她的人品还不怎么了解,谁知道她会不会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呢? 一旦身份泄露,“乡村老中医”这个子虚乌有的说法,哪经得起恨不得将别人十八代祖坟都刨个稀巴烂的媒体的狂风乱炸? 别人知晓了此事是一回事,自己承认此事又是另一回事。毕竟,前者只是一种猜测,无从考证;如果自己承认了此事,那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但面对慕容文瑶那张似曾相识的俏脸和灼灼有神的眼眸,文骏一时又不忍心矢口否认,这个像极了师娘温柔如水的女人,让他左右为难。 焦躁中,文骏的额头冒出了无数细微的汗滴。他端过茶几上那杯还在冒着热气的“雨前龙井”,也顾不得斯文,“咕噜”一声,如牛饮水。 看到文骏这番神色,慕容文瑶明白,可能是自己逼得他太急了。哎,在别人眼里,自己是机智多谋的“杏林女诸葛”,怎么也沉不住气呢? 她淡然一笑道:“孩子,你别想多了,师娘就是想知道你刚才疗伤时,使用的是不是‘玄天神针法’,仅此而已。你如果有什么为难之处,不说也罢。” 不知道怎的,慕容文瑶好像也认可了“师娘”这个称呼。 “你……你真是我的师娘?”文骏双手激动的一把抓住她的素手,急切的问道。 在他的心里,存在着一种侥幸,自己能够穿越到几千年之后的这个时代,李茹雪为什么就不能呢? 慕容文瑶对文骏的印象不错,这样一位英俊洒脱、文武双全、热血肝胆的大男孩,谁不喜欢呢?况且,他还一口一个“师娘”的叫着。 人心都是肉长的,慕容文瑶对他不禁产生了一丝疼惜之心! 慕容文瑶伸出另一只素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微笑着说道:“孩子,你要是愿意,以后就叫我师娘吧。” “真……真的?”文骏惊喜的问道。此刻,他也不想去弄明白,这个“师娘”究竟是不是真的。他只想有了师娘,在这世上便多了一份亲情,多了一份温馨。 看到他脸上那份意外的惊喜,慕容文瑶也深感安慰,她含笑不语,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文骏见状,再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突然就跪在了慕容文瑶的身前,双手抱住她的双腿,脑袋埋在她的膝盖上,失声痛哭道:“呜呜……师娘,我终于找到你了。” 面对文骏真挚的哭喊声,慕容文瑶的眼眶也不禁湿润起来。她双手抱着文骏的脑袋,轻轻的抚摸着他那头飘逸的头发,好像这样能够带给他无限的慰藉。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知道这个大男孩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曲折和磨难,才会有如此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这世间,有太多的悲欢离合和劳燕分飞。有时候,我们能做的,却是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的美好一点一滴的离去,留下的只是深深的遗憾和深情地回忆。 愿大家都珍惜身边人吧,你爱的和爱你的,遇见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缘分! “骏儿,快起来吧。”等到文骏的哭喊声慢慢停下来,慕容文瑶出言相劝道,“别太伤心了,你还受着伤呢。” “师娘,我是高兴啊。”文骏慢慢的站起来,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脸。 “师娘知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慕容文瑶心里明白,有些事是急不来的,只有等到相处久了,彼此有了一份难以割舍的情分,他的心才会向你敞开,向你倾诉。 对于文骏来说,“家”是个遥不可及的奢侈品,就像天上的月亮,望着明亮、漂亮……却抓不住,触不到。 前世,是师娘李茹雪给予他的,可惜太短暂了,他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其中的滋味;今世,家又在何方?他满脸茫然。 “嗯,谢谢师娘。”泪水再次盈满他的眼眶。 慕容文瑶妩媚一笑,尽显慈爱之心,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傻孩子,在师娘面前这么客气干嘛。” “哎哟。”文骏突然轻哼一声,眉头紧蹙。 “怎么啦?骏儿。”慕容文瑶紧张的问道。 第七十一章论药 文骏盘腿坐在地上,眉头蹙得更紧,拧的跟一根麻绳似的,费力的说道:“师……师娘,我的伤……伤势开始发作了。” “骏儿,那怎么办啊?”慕容文瑶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有道是“关心则乱”,即使有“杏林女诸葛”之称的慕容文瑶,看到文骏这副模样时,也不禁心慌意乱,一时没有了主张。 “师娘,别着……着急,我自己会运……运功疗伤。”豆大的汗滴从他的脸庞“簌簌”的滑落,“你帮我看着,不要让人来打……打搅。” “嗯,好,好……骏儿,我帮你守着,你安心疗伤。”此情此景,慕容文瑶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悲痛,泪水夺眶而出。 文骏不再说话,手腕翻转间,手中多了十几支银光闪闪的银针。 慕容文瑶站在一旁,虽然眼里噙着泪水,但那对深邃而又神秘的眼眸,此刻却绽放出锋芒毕露般耀眼的光芒,直直的盯着文骏的一举一动。 由此可见,她对“玄天神针法”的崇拜达到何等的程度。 文骏没有避开慕容文瑶的灼灼眼神,他咬着牙,忍着巨大的伤痛,将手中的银针在旁边的茶几上整整齐齐的一字排开。 屏气凝神,将丹田气海之中的一缕真气贯穿于手腕之间,快如闪电的拾起一根根银针,刺入胸膛和上腹的灵墟、神封、期门、不容、章门、太乙、天枢……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慕容文瑶那道娇俏动人的身姿仿佛被定格在刹那间,秀眉微扬,小嘴微张,深邃的美眸中流露出令人匪夷所思的震撼,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 如果说在药香小楼前,慕容文瑶看到文骏疗伤时,只是窥探到“玄天神针法”的冰山一角,那么,她现在看到了整套完整无缺的“玄天神针法”,那种混杂着兴奋、惊讶、恐惧……的心情,实在是难以言表。 她根本没有料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里,有一天能够亲眼目睹到失传了上千年的“玄天神针法”,这种兴奋不言而喻;令她惊讶、恐惧的是,施展“玄天神针法”的,竟然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 慕容文瑶精神恍惚,自己糊里糊涂的,怎么就做了这个少年的师娘?难道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 做完针灸后,文骏脸上痛苦的表情慢慢的消散,但他并没有就此罢手。只见他双手合十置于胸前,眼观鼻,鼻观心,心观气海,心里默默的念着“……气行任督贯大椎,意聚丹田一柱香,分支左右聚掌心,打开气海命门穴……”丹田气海内的真气沿着阴阳二脉源源不断的在五脏六腑里荡垢涤污,祛淤除晦,疗肌生精。 慕容文瑶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的打开房门,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随手将房门关紧。 真气在五脏六腑里周而复始的运行着,文骏的头顶渐渐冒出一缕缕白烟,似烟如雾,将他的周身重重笼罩着,如梦如幻。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文骏收功,从地上一跃而起。 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一双桃花眼再度绽放出迷人的光泽;胸膛的紫乌色虽然还清晰可见,但颜色已褪去了甚多。 这时,房门轻轻的打开,慕容文瑶那道娇俏的身姿婀娜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盒药丸。 待看清文骏惊人的变化时,慕容文瑶又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的震撼,这个大男孩,一时还真是看不透啊!她惊喜的问道:“骏儿,你的伤势这么快就好了?” 文骏穿上那件体恤衫,羞涩的说道:“师娘,哪有那么快啊?” 慕容文瑶再次细看,点着头说道:“骏儿,你说的也是啊。不过,就你这等疗伤速度,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随后将手中的药丸往文骏的面前一送,说道:“这是慕容家族秘制的跌打药——丹芎生精露,服了对你的伤势大有裨益。” 文骏接过药盒,感激的说道:“谢谢师娘。” “傻孩子,跟师娘还用得着客气吗?”慕容文瑶替他端来一杯白开水,说道,“每天一颗药丸,现在就服下去。” 文骏取出一颗拇指大小的“丹芎生精露”,在鼻子边轻轻的嗅了嗅,由衷的赞道:“师娘,这颗‘丹芎生精露’可不简单啊。” 慕容文瑶饶有兴趣的问道:“哦,骏儿,说说看,怎么个不简单?”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笑道:“徒儿不敢。” 慕容文瑶美眸瞥了他一眼,不解的问道:“骏儿,有何不敢的?” “徒儿岂敢在师娘面前班门弄斧呢?” 慕容文瑶娇嗔道:“骏儿,在你眼里,师娘难道是那等坐井观天的无知之蛙吗?” 文骏窘道:“那徒儿就斗胆说了?” 慕容文瑶微笑着说道:“但说无妨,师娘也好看看你的真才实学。” 文骏说道:“这里面含有红花、大黄、乳香、当归、续断、赤芍、麻黄、穿山甲、三七等九种中药。” “几乎所有的‘生精膏’都含有这些成分,有何稀奇的?” 文骏笑道:“师娘,如果将‘麝香’加入其中,是不是就不简单了?” 慕容文瑶暗暗吃惊,这个小家伙只是轻轻一闻,怎么就知道里面添加了麝香呢?她故作诧异的问道:“骏儿,你难道不知道,麝香和穿山甲这两味中药是不能同时出现在‘生精膏’里的?” “师娘,这正是‘丹芎生精露’不简单的地方。”文骏心里明白,慕容文瑶在考自己呢。 “哦,你不妨说得更清楚些。” “国医专家都知道,麝香和穿山甲都是活血化瘀的良药,但一个性冷,一个性热,如果将二者混合在一起,不仅使药性下降,失去了开窍醒神、活血通经、消肿止痛的功效,还会产生一种毒素,一旦服用,人体就会出现慢性中毒。” 慕容文瑶轻轻的点头,以示同意他的说法。 文骏看了看慕容文瑶那副淡然的表情,接着说道:“所以,一般的‘生精膏’里,要么添加穿山甲,要么添加麝香,二者往往不可兼得。但‘丹芎生精露’的药方里,不但添加了穿山甲,还有麝香的成分。” 第七十二章替代 “骏儿,这话可不能乱……乱说呀!”慕容文瑶听到这里,急忙解释道,“‘丹芎生精露’是经过国家药监局严格审查的,而且国医泰斗们都是认可的。” 文骏刚才说的那番话要是乱传开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试想,要是知道了“丹芎生精露”能使人慢性中毒,那些个来慕容中医世家看过病的,不管是死了的,还是没死的,他们的家属岂能善罢甘休?轻则把药香小楼拆个稀巴烂,重则让慕容家族赔得卖儿卖女! “师娘,你别着急呀!听我把话说完嘛。”文骏见慕容文瑶那副着急的模样,不由得灿然一笑,手指在挺直的鼻梁上摸了摸,狡黠的说道,“据我所知,有一种方法,将麝香经过特殊的处理后,不仅可以使麝香和穿山甲水乳相融,作用加强,而且实验室也很难检验出它的存在。” 慕容文瑶心里一沉,好像突然被千斤巨石压着一般,心想莫非这小子已经洞悉了慕容家族几百年以来的秘密?她惴惴不安的试探道:“哦,骏儿,难道你知道这种方法?” 文骏觉得好笑,但仍然装出一幅很是无奈的神情,摇了摇头说道:“很久以前,我在一本古书上偶然看到过,说是有这么个方法,但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慕容文瑶紧张的心情顿时为之一松,不过,她依然不放心的追问道:“骏儿,你还记得是哪本古书吗?”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早已忘记了。”文骏看着慕容文瑶,笑着反问道,“师娘,你应该知道具体的方法吧?” 文骏哪是在什么古书上看到过此则消息,而是师娘李茹雪告诉他的。据李茹雪说,这种方法本是师祖“针灸鼻祖”李道衡发明的。但具体的操作方法,李茹雪还没来得及跟他细说,就遭到武林人士的围攻而香消玉损。 “啊?我哪里知道?骏儿,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此事呢。”慕容文瑶矢口否认道。“丹芎生精露”的秘密,关系到慕容家族的兴衰荣辱,她怎肯轻易向别人吐露? 虽然他们两已经是师徒关系,但彼此却没有太多的感情交流。人心隔肚皮,有着“杏林女诸葛”之称的慕容文瑶,她岂能轻易的相信别人? 既然话已经说得这个份上,慕容文瑶还在跟他绕圈子装糊涂,文骏也就不再纠缠此事,他清楚这个秘密对于慕容家族的重要性。 如果这个秘密一旦在医药界传播开来,从“发展中医药、造福全人类”这个角度来说,无疑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振奋人心的大好事,但相对于慕容家族而言,那就是一场地动山摇的商业危机,很有可能危及到它的百年基业! 人啊,总是在患得患失中左右权衡摇摆不定。在既得利益面前,又有几人能高尚得起来?礼义廉耻、忠孝仁义,都是他娘的扯淡,在人类的贪念面前,是那么苍白无力,不堪一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上下五千年祖宗的淳淳教诲! 文骏将手中的那粒“丹芎生精露”丢进嘴里,细细的咀嚼后咽了下去。 “师娘,‘丹芎生精露’一进肚里,整个人就马上感觉到轻松了许多。”文骏用白开水送服后,真心的赞道,“真不愧是一剂千古奇药啊。” “相比而言,‘丹芎生精露’对于内伤严重的人效果更明显。”慕容文瑶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的说道,“哎,可是……” 文骏疑惑的问道:“师娘,可是什么?” 看着文骏那副真挚的表情,慕容文瑶思索了片刻,说道:“哎,骏儿,师娘也不怕你知道,这里面有几味原料现在是越来越难找了。” “师娘,是不是穿山甲?”文骏猜想,红花、大黄、乳香、当归、续断、赤芍、麻黄、三七这几味中药都可以人工种植,梅花鹿也可以人工养殖,剩下的就只有穿山甲这种野生动物了。 慕容文瑶也不隐瞒,点着头说道:“是啊,一是穿山甲越来越少,二是国家对野生动物的保护越来越严。” 随着人类社会工业化、城镇化日新月异的拓展,野生动物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不断的遭到破坏,它们存活的数量日益锐减,乃至灭绝。 这是现实,很无奈的现实!如果你不能改变现实,就只有适应现实。 “师娘,有没有想过找一味药材替换它?” “替换?”慕容文瑶先是错愕的望着他,继而欣喜的问道,“骏儿,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面对药材日益短缺的现实,有着“杏林女诸葛”之称的慕容文瑶,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个简单的问题呢?只是,她翻遍了“汤头歌”、“本草纲目”等名作,却也没有找到什么药材可以取代穿山甲的。 “师娘,你觉得蟾酥怎么样?” “蟾蜍?”慕容文瑶简直石化了一般,那对深邃而又神秘的眼睛傻愣愣的看着文骏,她晃了晃脑袋,不敢相信似的问道,“骏儿,这怎么可以啊?” “为什么不可以啊?”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搞笑着笑道,“师娘,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一切皆有可能。” 慕容文瑶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事关重大,她哪敢轻易造次? “骏儿,蟾毒类虽然有洋地黄样的强心作用,对五脏六腑的修复有着难以想象的疗效,但是它的安全剂量范围很窄,稍微过量一点,就会有使心脏停于收缩期的危险。所以,就算是超一流的国医专家也不敢擅自这样蛮干啊。” 在她的内心深处,不禁发出阵阵惋惜声。不为别的,只为文骏的大胆遐想。 “蟾蜍的毒性虽然很大,但据我所知,它外表的那层蟾衣却没有任何的毒素,而且蟾蜍的药用价值都隐藏在那套薄薄的蟾衣里。” “是啊,这我也知道。”慕容文瑶不无遗憾的说道,“国医想要与西医抗衡,不仅需要在理论上有大胆的突破,加工的工艺也有待显著提高。” “师娘,不瞒你说,我已经掌握了小范围的除衣技巧。”文骏抛砖引玉,毫无保留的说道,“如果仅仅是满足慕容家族的需求,还是绰绰有余的。” “真的?骏儿,你不是在跟师娘开玩笑吧?”慕容文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一丝兴奋,一丝顾虑…… 第七十三章姬家 天边,那抹艳丽的晚霞终于被夜幕吞没。人们还没来得及从白天繁琐的工作中透过气来,喧嚣的夜…生活又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苏城,紫水河上,有一座十余平方公里的沙洲,它有一个漂亮的名字——凤凰岛。远远望去,灯火昏暗,阡陌交通,曲径通幽。一座古色古香又不失欧美风情的古典建筑,悄然隐没在青松翠柏之中。 此刻,大厅里灯火辉煌。 姬国栋,身躯高大,满面红光,精神矍铄,目光如炬。这位说一不二的苏城市市长,稳稳地靠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手指间夹着一根正徐徐冒着白烟的“九五至尊”。 在他的两旁,赫然坐着姬家其它几位重要的人物:姬家栋、玄真老道、姬默然。 “世栋,我和家栋早就盼着你回来了。”姬国栋优雅的吐了个烟圈,拍着挨在身旁的玄真老道的肩膀,一副欣慰的表情。 “是啊,二哥,你这一回来,我们姬家如虎添翼,今后苏城就是我们姬家的天下了。”姬家栋附和着说道,那张趾高气扬的脸庞不可一世。 也许是久居深山的缘故,玄真老道的生活习性一时还难以改变。他向姬国栋、姬家栋拱了拱手,说道:“谢谢大哥和三弟的关心,这次回来,我一定竭尽所能,帮助大哥实现姬家各位列祖列宗的夙愿。” “世栋,我是一市之长,姬家跟秦家、慕容家之间的私人恩怨,我不太方便出面,还得靠你和家栋。”姬国栋扫了一眼玄真老道和姬家栋,指着姬默然说道,“但是,我会叫默然来传递我的意思。” 玄真老道看了眼坐在他身旁的姬默然,后者正对着他微笑。他心里顿时明白,大哥这是在向自己暗示,今后一切行动得听姬默然的。 姬默然何许人也?他是姬国栋的儿子! 姬国栋已经年近七十,很快就要从市长的宝座上退下来。在这之前,他当然想把自己的儿子送上姬家家主的位置。否则,当他手中的权力散失后,谁还会听他的? 姬国栋心里跟一块明镜似的,老三姬家栋虎视眈眈的盯着姬家家主的位置,可是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屋漏偏遭连夜雨”,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老二姬世栋又突然回来了,而且还学成了一身的本事!这怎么不叫他心急如焚呢? 这次找秦家和慕容家复仇,主要是依靠姬世栋,所以他的态度至关重要。如果他和姬家栋沆瀣一气,事情就有些不太好办了。 虽然姬国栋身为现任家主,有权推荐下任家主的人选,但推出来的人选也要服众呀,不然的话,光杆司令有个屁用! 所以,姬国栋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儿子姬默然推出来,就是想试探一下姬世栋的态度。 态度,决定一切! 玄真老道点点头,说道:“大哥,我离开苏城已经四十多年,秦家和慕容家也已经今非昔比,默然能在一旁帮衬着,那是太好不过了。” 玄真老道也不笨,他没说服从,也没说不服从,只是说让姬默然帮衬自己,由此可见,他是何其狡猾之人。 有道是“家和万事兴”。可是,姬家这三兄弟,勾心斗角,各怀鬼胎,怕是姬家祖宗遗传的劣根性…吧?这样一想,几百年来,姬家一直都受制于慕容家,也就不难理解了。 姬国栋脸上露出些许淡淡的失望,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似乎突然间明白了,眼前的这位二弟已经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想要让他乖乖的听从自己的安排,必须要从长计议。 姬家栋则不以为然,他怂恿道:“二哥,当年你跟萧文瀚的比武,也只是一着不慎负气远走他乡。如今你一日千里,学得一身的好功夫,还怕区区一个慕容家?” 果然,被姬家栋这么一激将,玄真老道豪气干云,好像自己就是“天下第一,舍我其谁”的西楚霸王! “哼,我怎么会怕慕容家?就算是秦浩然和萧文翰联手,又能奈得了我何?” “哈哈……”坐在一旁默默无语的姬默然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不仅姬家栋和玄真老道错愕,就连姬国栋也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神情,他们都不明白,姬默然为何在这个时候发笑。 “默然,你笑什么?”姬家栋恼羞成怒的问道。 姬默然向他投去不屑的一瞥,面带微笑的说:“三叔,我笑某些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 “默然,你……你说谁是井底之蛙?”玄真道长也不禁气恼的责问道。 姬默然架着条二郎腿,望着玄真老道,不慌不忙地说道:“二叔,侄儿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玄真老道是个急性子,一根肠子通屁…眼。若不是这脾性,当年在比武输给萧文翰之后,也不会负气出走。 他哪有闲心跟侄儿辈的姬默然兜圈子,气恼的骂道:“姬默然,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也是,玄真老道一个年届六旬的老人,被侄儿说成是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就算他的涵养再好,也架不住这般羞辱。 姬默然也不生气,他负手而立,轻轻地踱着方步,神定气闲的说道:“所谓‘时移世易’,二叔,你以为现在还是四十年之前的那个时代?” “你想说什么?”玄真老道为之一顿,瞠目道,“别拐弯抹角的,有话直说。” “二叔,想想今天上午你在慕容家医院的情景吧。”姬默然盯着玄真老道的眼睛,毫不留情的讥讽道,“虽然我不懂武功,但明眼人都看得很清楚,你被那三个青年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是也不是?” 玄真老道冷哼一声,辩道:“哼,我乃一代宗师,如果对三个无名小卒痛下杀手,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有损我的威名?” “哈哈……二叔说得也有道理。”姬默然抚胸大笑道,“倘若二叔知道了那几个年青人的姓名,或许就不这么认为了。” “哦,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玄真老道蹙着眉头追问道。 “其中一个是秦浩然的儿子秦鹤,二叔自然是知道的。”姬默然眼珠子一溜,狡黠的说道,“另外两人,一个是萧文翰与慕容文瑶的儿子慕容沛,一个是他们的女婿。” 要是文骏在这儿,他定然会破口大骂:姬默然,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我什么时候成了慕容文瑶的女婿? 第七十四章瑜亮 姬默然安的究竟是什么心,非得要把慕容沛搬出来,还要诡称文骏是萧文翰与慕容文瑶的女婿呢? 若是有心想要知道此事,首先要弄清楚姬家和慕容家的渊源,其次就是姬世栋跟萧文翰、慕容文瑶之间的个人恩怨。 姬家和慕容家都是苏城的中医世家,他们两家的开山鼻祖姬飞鹰、慕容苍天先后拜在当时有“针灸王”雅称的南宫煦的门下。 姬飞鹰和慕容苍天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学医奇才,加上南宫煦悉心教导,将平生所学毫无保留的感慨相授,几十年后,他们两人终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为当时名动一时的医学大家。 说来也巧,姬飞鹰与慕容苍天又先后被乾隆爷征召入宫,两人同殿为官,成了服伺皇上的御医。当时,这成为医药界的一段佳话,两人被称之为“一时瑜亮”。 慕容苍天凭借一手玄之又玄的针灸之术,后来居上,力压姬飞鹰,当上了首席御医。乾隆爷还特意书写“皇家针王”的金匾赐予慕容苍天。 原本姬飞鹰与慕容苍天两师兄弟的关系还算融洽,结果被功名利禄这些身外之物闹得心生间隙。兄弟两人离心离德,同门之情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慢慢地,姬飞鹰和慕容苍天两人渐行渐远,最终恶语相向,势如水火。 告老还乡之后,姬飞鹰、慕容苍天两人不约而同的在苏城开起了药铺。从此,为了名声,为了生意,姬家和慕容家成了势不两立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 名声在外也好,头脑精明也罢,转眼间几百年过去了,姬家和慕容家的药铺都同时存活了下来,成了名副其实的百年老店。 说来也奇怪,尽管姬家、慕容家都是中医世家,养生健身不可谓不精通,但两家的人丁都一直不旺,每代都是一儿一女。 所以,自古以来,姬家和慕容家的较量,不仅包括医术,还有生儿育女这方面。 就如同一只母鸡,产蛋后“咯咯咯”神气活现的一顿欢叫,这也是一种荣耀! 姬家到了姬芒硝手中,仿佛人品突然大爆发,他的夫人有如神助的接连生下了姬国栋、姬世栋、姬家栋三个男丁。 慕容家却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慕容秋白的夫人自从生下慕容文瑶之后,肚子就再也没有大起来。 而且,还有个奇怪的现象,慕容家的男人都喜欢舞枪弄棒,不爱学医,女子却都是学医的天才,这就注定了慕容家永远都是女人执掌天下。 幸好,苏城有一家历史悠久的武馆——“秦武门”,慕容家的男人都拜在它的门下习武,然后在“秦武门”众多弟子中选出一位德艺双馨的男子入赘慕容家。 多少年来,这已经成为慕容家雷打不动的不二之选。 玄真老道原名姬世栋,四十年前,他还是姬家的二少爷。那时的他,是个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不仅将其父姬芒硝的一生绝学悉数学会,而且在机缘巧合下,跟随一个云游到此的老道士习得一身的武艺。 那时的姬二少爷可谓风…流倜傥春风得意,前来做媒的媒婆几乎将姬家的门槛踩破。可是,这些人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主人爱的才是真龙。 姬世栋自从见过慕容文瑶一眼后,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其他女子,他跪在父母面前发誓,非慕容文瑶不娶。 三个儿子中,就数姬世栋最得姬芒硝的欢心,而且他也听说慕容家那丫头长得兰心蕙质,是个堪当大任的角色。 再说,慕容秋白就一个女儿,如果世栋真能把她娶回家,慕容家那份庞大的基业还不是姬家的囊中之物? 为了儿子将来的幸福,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值啊。姬芒硝特意选了个黄道吉日,准备了一份大礼,厚着老脸,带着儿子姬世栋前往慕容家提亲。 几百年来,姬家和慕容家堆积起来的恩恩怨怨,犹如千年不化的冰山雪峰,岂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融化的? 慕容秋白阴着脸,在大堂里礼节性的接见了他们父子两。还没等听完姬芒硝吞吞吐吐的来意,他立马就翻脸了。 “姬芒硝,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三个儿子,特意带着姬世栋想来羞辱于我?”慕容秋白怒目圆睁,脸上布满了猪肝色。 男人,哪个想在这方面输与他人? 听到慕容秋白的一番话,姬芒硝心里顿时涌起一丝小小的得意。 哈哈哈……慕容秋白啊慕容秋白,你就是杆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只知道在女人身上瞎忙活,弄得慕容家都快要断子绝孙了。 可是,这话姬芒硝也只能在心里沾沾自喜一番而已,真要是传到了慕容秋白的耳朵里,还不得找他拼命呀。 姬芒硝收起心中那份小小的得意,蛮有诚意的说道:“慕容兄,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跟犬子是真心实意来向你提亲的,恳请你将文瑶嫁给世栋。” “想让我家文瑶嫁给你家这头小畜生?”慕容秋白讥讽道,冷冷的看了一眼姬世栋。 慕容文瑶是他全部的希望,怎么能嫁出去呢?就算是入赘,姬家的人也不行!否则到时候不但要赔上女儿,还要搭上慕容家的基业。 我日,釜底抽薪啊!姬芒硝这招何其歹毒也。 慕容家的基业越做越大,可是,慕容秋白却有些心灰意冷。他现在总算看明白了,有钱有个屁用啊,得有人,有人才会有一切! “老……老东西,你敢骂我?”姬世栋年少气盛,哪曾受过慕容秋白的这等辱骂?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句。 慕容秋白气得浑身颤抖,眼珠翻白,指着姬世栋骂道:“小畜生,气死我也!文翰,将这个小畜生赶了出去。” 这时,从慕容秋白的身旁站出来一个高大魁梧、英俊洒脱的青年,两道剑锋一般的眼神注视着姬芒硝父子两,冷冷的说道:“姬伯伯,你们请吧。” 姬世栋修长结实的身躯慢慢的站起来,孤傲的看着面前的青年,毫不示弱的问道:“你是谁?也敢来管我的事情?” 那青年嘴角往后一收,露出一丝骄傲的神色,淡淡的说道:“我叫萧文翰,是慕容文瑶的未婚夫。” 第七十五章决斗 “慕容文瑶的未婚夫?”姬世栋脸色刹那间一变,眼神仿佛一颗钉子,死死的盯着萧文翰那张英俊绝美的脸庞。 萧文翰剑眉扬了扬,露出一种只有胜利者才有的微笑,淡然的说道:“是的,我就是慕容文瑶的未婚夫——萧文翰。” 姬世栋那张唯美的脸庞变得苍白如纸,秀眉紧蹙,眼神不甘的盯着面前这位跟自己一样骄傲的情敌。 “萧文翰,我要跟你决斗!” 突然,从姬世栋的嘴里爆发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真可谓“冲冠一怒为红颜”! 慕容秋白、姬芒硝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姬世栋,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世栋,既然文瑶已经跟萧公子定亲,我看就算了吧。”姬芒硝拉了拉姬世栋的衣袖,沉声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呢?” 姬世栋没有理会姬芒硝,仰着脑袋狠狠的盯着萧文翰,一对深眸绽放出倔强不屈的锋芒。“姓萧的,你怕了?”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怕你?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萧文翰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少有的自信与骄傲,“姬世栋,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走吧。”说完后就往屋外走去。 “文翰,你没有必要理会这个疯子。”慕容秋白赶紧呵道,心里暗忖: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决斗这一套,这个小畜生脑子肯定有毛病,你以为你真是欧洲骑士? 萧文翰转身,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说道:“爹,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好,姓萧的,算你还是个男人。”姬世栋很满意的夸道,率先走到了屋外。 姬芒硝暗道不妙,他知道自己儿子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脾性,事已至此,怎么劝都是无济于事的。心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儿媳妇没娶着,儿子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连忙追了出去,一路大声的说道:“世栋,别打了,我们回家去吧。” 慕容家的药香小楼前,两个帅气、洒脱的翩翩少年相隔五米对峙着,很快就招来了一大批看病的患者前来看热闹。 萧文翰魁梧高大,穿着一件白色长袍,清风徐来,衣袂飘飘,玉树临风;姬世栋身躯修长,西装革履,油光可鉴,光彩照人。 “这不是萧家的二公子和姬家的二公子吗?” “没听说过萧家跟姬家有什么过节呀?” “萧二公子刚刚与慕容家的大小姐定完亲,难道姬二公子想横刀夺爱?”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姬芒硝越听心里越虚,股股冷汗从背脊冒出。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跟姬世栋决斗的这个少年竟然是萧家的二公子。 萧家可是苏城“三大世家”之一啊! 他现在后悔了,后悔自己一时利欲熏心,在没有弄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冒失的带着儿子上门提亲。 姬世栋将西装脱下,往外一丢,抱拳朗声说道:“萧文翰,来吧。” 萧文翰见状,将长袍的前襟往腰身一扎,双腿微屈呈马步状,左掌护胸,右掌往前轻轻支出,淡然一笑道:“姬兄,你先请。” 姬世栋大吼一声,如一头发……情的狮子,双脚一蹬高高跃起,一招“鹰击长空”疯狂的向萧文翰抓去。 见姬世栋来势汹汹,萧文翰选择了避其锋芒,脚下一抹,使出“无影无踪步伐”,不慌不忙的闪躲腾。 姬世栋刚一落地,只觉眼前一晃,萧文翰那道白色的人影已消失不见,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噗噗”的破空声。 他眉头一蹙,连忙往前踏出一步,同时转过身来,却看见萧文翰一条势如破竹的铁脚往自己的胸前飞踹而来。 姬世栋镇静自若,双手成爪,从两边抓向来袭的脚踝。 萧文翰不再躲闪,任凭对方那双鹰爪钳住自己的脚踝。此刻,他使出的正是“风神腿”中的一招“捕风捉影”,前脚只是一个幌子,真正取人性命的却是蓄势待发的后腿! 姬世栋见对方来势汹汹的铁腿被自己一双铁爪轻易钳住,不由得心中大喜,双爪使出十二分的力道,想一举将它拧成一堆碎骨。哪知道萧文翰的脚踝有如钢铁一般的坚硬,自己练就多年的一双铁爪竟然丝毫奈何不了它。 就在他有些丧气的时候,却听到又是一阵“噗噗”的破空声从前方接踵而至,跟前面听到的那道破空声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萧文翰借助对方双爪的力道,将那只蓄势待发的后腿迅猛的踢出。要是被这条蓄意谋杀的铁腿踢中胸膛,姬世栋恐怕只有喷…血的份了。 慌乱中,姬世栋的身躯连忙后撤,双爪急忙松开对方的脚踝,变爪为掌,护在胸前。紧急关头,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保命。 “啊!姬二公子危险了。”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姬芒硝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滴水一般的往下滴落,一双大腿抖得几乎站立不住,颤颤惊惊的说道:“世栋,小……小心啊。” 萧文翰的一双腿如流星赶月,先后踢在姬世栋的胸膛上,发出“嘭,嘭!”的沉闷声。 姬世栋也不是笨蛋,虽然有一双铁掌护在胸前,但他还是将身躯往后迅速的退却,以此来卸掉对方踢在自己胸膛的一部分力道。 但萧文翰出腿的速度实在太快,姬世栋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节奏。萧文翰的每一脚都结结实实的踢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发出“嘭!嘭!”的擂鼓一般的声音。 至此,姬世栋已经明白,自己绝不是萧文翰的对手!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将所有的内力都灌注到双掌之中,紧紧的贴在心脏的位置,踉踉跄跄的往后退却,脚底跟地面摩擦,发出急促的“噔,噔”声。 萧文翰突然加力,踢出极其沉重的一脚。 姬世栋像风筝一般的倒飞着出去,“嘭”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世栋!”姬芒硝哭喊着飞奔而至,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儿子的命才是最重要啊。 “姬世栋,这回你死心了吧。”萧文翰带着略微急促的呼吸声说道。 姬世栋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浑身的灰尘,狠狠的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姓萧的,你等着吧。” “哈哈……姬世栋,我好怕哦。” 爽朗的笑声响彻在青山绿水之中。 第七十六章坏水 往事如过电影一般,在眼前一幕幕的浮现,犹如昨日再现,清晰而又真实。 玄真老道恨得咬牙切齿,伸手握住身旁茶几上一个盛着滚烫茶水的瓷杯,轻轻一紧,只听见一阵“咔咔”的声音传出,手中的瓷杯顷刻间消失,化作白色的粉末,随着淡黄色的茶水从手心里“哗哗”地流出。 见状,姬国栋等人面面相觑,面带菜色。 姬世栋由衷的赞道:“二哥,你真不愧是一代宗师啊。” 玄真老道恨恨的说道:“萧文翰,此仇不报非君子!” 姬默然见成功的激起了玄真老道的愤怒,趁热打铁的说道:“二叔,你现在是不是有些后悔了,没有对那三个小王八蛋痛下杀手?” 玄真老道眼睛冒火,只差没把空气点着了。“算他们走运,下回可就没这么幸运了。”情敌可恨,情敌的儿女更可恨! “我听说秦浩然那个老匹夫的武功已经臻入‘宗师’级的行列。”姬默然瞥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玄真老道,欲言又止的说道,“他的‘风神腿’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不知道二叔你能不能……” 华夏武功的等级,分为武、宗、圣三个阶梯,每个阶梯又分夫、士、师三个小阶段。这样共分为:武夫、武士、武师;宗夫、宗士、宗师;圣夫、圣士、圣师九个等级。 别以为“宗师”后面还有“圣夫”、“圣士”、“圣师”,就觉得“宗师”级别很低。在眼下的华夏,能够臻入“圣”字级别的武学大师,少之又少,实属凤毛麟角。据说,华夏上下几千年,只有武当的张三丰张真人达到过“圣师”的级别、 风神腿,又是风神腿!玄真老道恨得差点吐血! 姬默然这小子果然缺德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年玄真老道就是被萧文翰用“秦武门”的绝技“风神腿”打败的。往事历历在目,却不堪回首。 回忆,有时是需要勇气的。就如同将已经好了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和伤心欲绝的滴血! 玄真老道面露狰狞,一张老脸扭曲得有些变形。若不是“秦武门”的绝技,他又怎么输得那么凄惨呢! “憎其人者,恶其余胥”。在玄真老道的心里,“秦武门”也成了替罪的羔羊,必欲除之而后快。 “就算秦浩然已经臻入‘宗师’级,那又怎么样?”玄真老道傲慢的说道,“我一样能打折他的那条腿,捏碎他的脚踝。” “哈哈……就凭二叔刚才捏碎瓷杯的那一手,完全有可能将秦浩然或者萧文翰的脚踝捏碎。”姬默然赞道,接着话锋一转,“二叔你想过没有,如果萧文翰跟秦浩然两人联手,你有把握打败他们吗?” 玄真老道的神情顿时为之一滞,过了一会儿冷哼道:“秦浩然也算是一代宗师,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他就不怕天下人笑话?” “二叔,你不要把天下人看得都那么高尚、伟大。”姬默然笑着说道,“性命攸关,谁还顾得上什么礼义廉耻?” 姬默然说得慷慨、自然,毫无一丝愧疚。在他心里,大概世人想的都跟他一样吧。 “嗯,默然,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玄真老道思虑半响,望着姬默然那张自信得有些过分的脸蛋问道,“依你之见,有何妙招?” 姬默然看了看父亲姬国栋,后者点点头,露出一脸赞许的神色。 他顿了一下,笑着说道:“几百年来,姬家的列祖列宗都把打败慕容家为己任。现在我们姬家人丁兴旺,而慕容家却是日薄西山,可谓是恰逢其时。” 姬国栋、玄真老道、姬家栋三位老人听着姬默然这个小辈的精妙分析,都不由自主的点头附和,特别是姬国栋,满脸的欣慰,大有“养儿如此,夫复何求”的感慨。 姬默然见大家兴趣浓浓的倾耳听着,愈发的说得来劲:“三天后,姬家跟慕容家的这场医术比试,我们不仅要打败他们,而且还要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说到这儿,姬默然竟然闭上了嘴巴,面带微笑的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不疾不徐的喝起茶来。 “心服口服?”姬家栋不禁哑然失笑,不无讥讽的说道,“默然,慕容文瑶的医术可谓名声在外,特别是那手‘太乙神针法’,真是神出鬼没,可不是哪个阿狗阿猫随随便便就能挑战的。” 玄真老道鼻子哼哼,不屑一顾的说道:“在我眼里,她的‘太乙神针法’简直弱爆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姬国栋听了,只当是老二死要面子的逞强之词,也没有往心里去。毕竟,慕容家的针灸术可谓是蜚声海内外,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满脸犹豫地看着儿子说道:“默然,你三叔说得对,千万不可大意啊。” “所以,我们才不能跟她逞匹夫之勇啊。”姬默然望着玄真老道笑道,“必须要‘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默然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姬国栋喜形于色,儿子现在学会了动脑筋了,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他点着头说道,“你说说看,姬家的长处在哪里,慕容家的短处又是什么?” “父亲,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姬家人丁兴旺,而慕容家则是捉襟见肘。”姬默然侃侃而谈,“大家都知道田忌赛马的故事,我们为何不学一学呢?” “怎么个学法?”姬家栋蹙着眉头问道,心中不无担心的想道,这小子的头脑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自己的家主梦看来凶多吉少啊。 “这次的医术比试是姬家提出来的,所以规则就由我们姬家来制订。”姬默然环顾了众人一眼,笑着说道,“姬家和慕容家各派出三人,举行三场比试,一人只能参加一场,谁家先得满二分就算胜出。” “三场比试,一人只能参加一场。”姬国栋一边喃喃的说着,一边思考着,接着“哈哈”大笑道,“默然,你这招果然是妙招啊,孺子可教也。” 姬国栋满脸茫然的看着姬国栋,问道:“大哥,我怎么没看出来这招妙在哪里啊?” 姬国栋欣慰的说道:“默然,还不快跟你三叔解释一下。” 毕竟是在官场上混的,姬国栋知道该怎么来捧一个人。如果是他说出来,就抢了儿子的风头。 姬默然也不说破,笑着问道:“三叔,现在慕容家有几人是懂医的?” 姬家栋开动脑筋思考了一会儿,才恍然明白过来。他戏谑着说道:“大哥,默然这孩子,怎么满肚子的坏水?” 第七十七章高枝 因为老二姬世栋的回归,再加上姬默然的鬼点子,姬家上下突然间信心爆满,认为打败慕容家就如同囊中探物一般的容易。 所以,这几天姬家对这次医术比试做了大量的宣传活动。不仅印发了大量的彩色传单,雇佣人手在大街小巷里散发,向市民介绍这次医术比试的时间和地点,而且还租用了人民广场旁超大屏幕的电视广告墙,轮番宣传这次比试活动。 听说百年中医世家的姬家和慕容家要在人民广场上比试医术,而且还免费治病,整个苏城顿时都轰动了。 一时间,无论是在大街、小巷,还是在公园、公厕……等公共场所,只要是有人聚齐的地方,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姬家和慕容家这场史无前例的的医术比试。 以前,流行过这样一句话——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稍稍改动,形容老百姓看病难也很贴切:医院大门朝南开,有病没钱莫进来。 现在不仅有免费的医疗活动,还且还是中医世家举办的,苏城那些看不起病的普通老百姓,谁愿意错过这等良机呢? 大家都在翘首以盼,盼望着着这一天早点到来。 三天后,姬家和慕容家的医术比试在人们的期盼中如期拉开了帷幕。 这一天,正值双休日,有事没事的都放下手中的活,赶着来看热闹。一时间,万人空巷。而人民广场上却是人山人海,如同观看港台明星演出一般,将搭建在广场中心的舞台围的是水泄不通。 在免费治疗处,人们大清早就从四面八方赶来,排起了曲曲折折的蛇形阵,粗略一算,竟达千人之众! 听到手下的汇报后,市长姬国栋心里不免有些发怵,若是不慎发生骚乱,肯定会造成踩踏事故,那么,他这个市长难逃其咎。 于是乎,他一声令下,临时抽调上百人的公安干警,以此来维持广场的次序。 舞台边,停摆着一台电视转播车,苏城电视台竟然在同步直播这场苏城百年一遇的中医界的盛典!美女主播崔靓颖拿着麦克风挤在人群中,正忙着采访观众。 “这位先生,你怎么看这场医术比试?”崔靓颖把麦克风支到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前。 “挺好的,姬家和慕容家都是中医世家,今天的比试应该很精彩吧。” “你觉得谁是赢家呢?” “应该是慕容家吧。” “不,应该是姬家。”旁边一大妈抢着说道。 崔靓颖赶紧把麦克风支到大妈的嘴边:“为什么?” “姬家有市长在背后撑腰呀!” “哈哈……”人群中发出一阵肆意的笑声。 舞台的正中央,坐着三位苏城中医界德高望重的人物,分别是“苏城中医科大学”校长陈晓楠,“中医协会苏城市分会”会长毛瑞泽,“苏城市中医院”院长张凯健。他们应邀前来担任这次医术比试的评委。 舞台的两边,分别坐着本次医术比试的主角。姬家的座位上坐着:姬默然、玄真老道、姬家栋、袁雪春;慕容家这边有:慕容文瑶、萧文翰、慕容温柔、文骏。 真可谓“针尖对麦芒”! 九点整,随着美女主播崔靓颖,也是本次比试的支持人,手持麦克风,面带职业微笑,深情款款的走到舞台的中央,医术比试正式拉开了帷幕。 这时,人民广场旁边那块超大屏幕的电视广告墙也出现了医术比试舞台上的画面。这令舞台外围的人群欣喜若狂,迅速的围了过来。 崔靓颖首先向大家介绍了本次比试的裁判员,以及比试双方的人员和亲友团。当她介绍到每一个人时,电视广告墙上都会出现这人的特写镜头。 正在广场执勤的周晓蕾,突然看到文骏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广告墙上时,不由得一愣,紧接着便是心花怒放,激动得留下了泪水。 这个没良心的小冤家,亏自己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念着他,到处找寻着他。他倒好,摇身一变,竟然成了慕容文瑶的关门弟子(美女主播是这样介绍的)!等比试完了,看姑奶奶我怎么收拾你! 而此时,正在家中看着电视直播的段诚夫妇,欣喜若狂中又满脸疑惑。欣喜的是终于有了文骏的下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疑惑的是这小子怎么成了慕容文瑶的关门弟子? 段诚蹙着眉头撇过脸去,问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女儿:“嫣然,这是怎么回事?” “爸爸,什么怎么回事?”段嫣然撇了撇小嘴,明知故问道,“没头没脑的,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段诚只好指着电视上的画面,厉声问道:“小骏怎么跟慕容家扯上了关系?” “……”段嫣然心虚,一时不知道怎么来回答。 接连几日,文骏一直都没有回段家别墅,段诚这才察觉情况不像女儿说的那样,在他的一再追问下,段嫣然只好以“文骏已经辞职”为由来搪塞他。 段诚急得都快要哭了,央求道:“说呀,你这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段嫣然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翦水秋瞳,诡辩道,“这不是很明显吗?人家另攀上了高枝。” “小骏是我请来的,我对他的为人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段诚摇着头否认道。 他虽不以伯乐自居,但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挺自信的。文骏是他看好的青年,也是他选中的准女婿,慕容文瑶能够认他做关门弟子,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爸爸,知人知面不知心。”段嫣然话中有话的说道,“你千万别被他的表面现象蒙蔽了眼睛。” 罗玉梅蹙了蹙秀眉,追问道:“嫣然,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段嫣然好想把自己知道得一切告诉给父母,但内心又觉得不妥。那个小淫贼不仅免费帮自己治病,还挽救了自己的清白。要是出卖他,好像有些不地道啊。 见女儿欲言又止的模样,段诚急得满脸猪肝色,没好气的骂道:“死丫头,还愣在这儿干嘛呢?快去把小骏找回来!” 罗玉梅见状,连忙制止道:“老公,你别急,比试现场那么多人,去了也是白搭啊。现在知道了小骏的下落,还怕找不着吗?” 第七十八章赌约 美女主播崔靓颖那张绝美的脸庞笑靥如花,声音犹如黄鹂出谷般悦耳动听:“各位观众,我们现在来认识一下本次比试的三位评委。” “这位是‘苏城中医科大学’校长陈晓楠先生,陈校长是近年来蜚声海内外的杰出的针灸专家,他的‘五行神针法’造诣颇深。” “中间这位是‘中医协会苏城市分会’会长毛瑞泽先生,毛会长的号脉在中医界堪称一绝,他是被外界传得神乎其神的‘线脉’的第二十九代传人。” “坐在最右边的是‘苏城市中医院’院长张凯健先生,张院长被誉为‘张处方’,多少病人为了能够得到张院长的处方,不远千里迢迢来到苏城。” 介绍完三位评委,自然是该轮到本次医术比试的主角粉墨登场了。 “姬公子,你对这次医术比试有什么期待?”崔靓颖摆着杨柳腰深情款款的走到姬默然的跟前,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眼下,复古风气大行其道。但凡有些背景的大户人家,长辈都喜欢被称呼为“老爷”,叫晚辈为“公子”。崔靓颖玲珑八面,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呢? 面对着美女,面对着电视机前的数十万观众,姬默然站起来,很有风度的一个深鞠躬,接过崔靓颖递来的麦克风,侃侃而谈:“中医有着五千年的悠久历史,被称之为华夏的国粹。但由于某些客观的和人为的因素,近些年来日渐式微。中医界相当一部分的从业者固步自封,坐井观天,犹自不觉。整个中医界犹如一塘死水,波澜不惊……” 听到姬默然如此诋毁中医届的同行们,“苏城中医科大学”校长陈晓楠面露不堪,这个姬默然,臭乳未干,却仗着老子是苏城的市长,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对大家的努力视而不见,他究竟意欲何为? 慕容文瑶峨眉微微蹙了蹙之后,便不露声色的任凭姬默然在那儿兀自大放厥词。俗话说得好,爱叫的狗咬不着人! “默然力促此次医术比试的目的,就是希望以己之绵薄之力,唤醒中医界同行们的热血之躯,勇于担当,将华夏的国粹继续传承、发扬。” “姬公子真是个性情中人,说的全是肺腑之言。假如每个华夏儿女都有像你这样的一颗赤子报国之心,中医何愁不兴?民族何愁不强?”崔靓颖满面春风,心悦诚服道,“既然是比试,那么就会有输赢,姬公子,你认为姬家的赢面有多大?这场比试的赢家有何奖赏?” “姬家和慕容家都是百年中医世家,且同宗同门知根知底,输赢一时还真不好说。”姬默然故作谦虚的说道,“至于说到奖赏嘛,姬家跟慕容家有个小小的赌约,如果慕容家输了,就要将乾隆爷御赐的那块‘皇家针王’的金匾摘下来送给姬家;如果姬家输了,从此以后永远向慕容家俯首称臣。哈哈……也就是这么一说,一说而已。” 崔靓颖捂着小嘴,惊讶的叫道:“啊,姬公子果然胆识过人呀!就这还叫‘小小的赌约’?” 听到姬默然这话,陈晓楠、毛瑞泽、张凯健三位评委不禁同时色变,他们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触——来者不善啊!同时也领教了这个风…流倜傥的青年的狡诈! 乾隆爷御赐的“皇家针王”金匾,世间仅此一块,那可是值好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他用一句“永远向慕容家俯首称臣”做赌注,这不过是一张早已兑现的过期支票,这么多年来,姬家不是一直被慕容家压着永无出头之日么? 虽然他后面又补充了一句“也就是这么一说”,但大家都明白,那只不过是聪明人惯用的以退为进的伎俩而已。 如此看来,这场医术比试暗藏玄机,根本就不像姬默然之前标榜的那么冠冕堂皇! “慕容先生,你怎么看这场医术比试?”面对高贵典雅、端庄娴静的慕容文瑶,美女主播崔靓颖也生出一丝嫉妒,感叹着上苍对前者的眷顾。 都说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然而,岁月这把柳叶刀将慕容文瑶的容貌雕刻得愈发的精致、成熟,如一朵永不凋谢的雪莲花! 称女性为“先生”,是一种尊称,也是一种敬意。慕容文瑶凭借她精湛的医术、周全的谋略和博大的胸怀,力压群雄,成为苏城医学界难以撼动的一面旗帜,被人尊称为“杏林女诸葛”! 很显然,美女主播崔靓颖之前一定是知晓慕容文瑶其人的,或者是事先找人打听过她的情况的,不然也不会一出口就称她为“先生”。 由此可见,但凡有真才实学的人,都是会受到社会尊敬的。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医术交流活动,大家以平常心对待就行。”慕容文瑶淡然说道,深邃神秘的眼神有着令人难以捉摸的魅力。 “真是这样的吗?”美女主播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慕容文瑶的这个回答轻描淡写,跟之前的姬默然夸夸其谈相比,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效果。无论是舞台周围的观众,还是电视广告墙前的人群,都对此报以热烈的掌声。 “慕容先生的话举重若轻,真不愧‘杏林女诸葛’的称号,我为你骄傲!”崔靓颖真情流露,情不自禁的赞道,“请问慕容先生,你怎样看待跟姬家这场小小的赌约?” 美女主播崔靓颖提出的这个问题,也是现场的人群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最想要知道的。顿时,哄笑的现场一片寂静,观众都在等待着慕容文瑶如何回答。 哈哈……如此说来,崔靓颖思维敏捷,言语犀利,不仅仅只是个花瓶! “赌博不是件好事,我是不赞成的。但是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浮躁的年代,很多人都想着不劳而获、一夜暴富……很多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却总是纠结着我们的心灵,让我们在道德的边缘徘徊、挣扎。” 慕容文瑶轻言细语娓娓道来:“这是很无奈也很无情的事情。那么,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古语说‘成王败寇’,虽然有些残酷,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第七十九章诊断 广场上,鸦雀无声!人们或低头沉思,或望着慕容文瑶那具纤细的身躯,都在细细的咀嚼着她刚刚落音的话。 她的话委婉绵长,但柔中带刚,掷地有声! “好一句‘成王败寇’。那么究竟是谁输谁赢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崔靓颖走到舞台的中央,说道:“现在有请本次医术比试的评委之一、‘苏城中医科大学’校长陈晓楠先生宣布比试规则。” 陈晓楠迈着八字步,慢慢的走到美女的身旁,接过麦克风,低头看着手中的小卡片,照本宣科:“经姬家跟慕容家双方商定,本次医术比试,姬家和慕容家各派出三名代表,每名代表参加一场比试,共计三场比试。每场比试胜者得一分,谁家先得二分就算胜出。” 三场定胜负,而不是一场。如果不知内情,一定觉得这个规则很公平了。但了解慕容家底细的人,听到这个规则时顿时色变! 慕容家自慕容文瑶这一代,仅她一根独苗,老公萧文翰对于医术是一窍不通,虽然育有一儿一女,但儿子慕容沛也是个医盲,只有女儿慕容温柔自幼跟随她学医。 算上慕容温柔,慕容家也只有二个会医术的人,何来三个代表?如果是这样,这不是摆明了慕容家未战就先折一阵吗? 貌似公平、公正的规则,背后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阴谋。 作为‘五行神针法’的传人,陈晓楠与慕容文瑶有过很多次的接触和交流,他对慕容家的现状也是有所了解的,姬家这种不要脸的行径怎能逃得过他的法眼呢? “慕容先生,你对这个规则有无异议?”作为朋友,陈晓楠好心问道。 慕容文瑶面带微笑,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陈校长,我并无异议。” 萧文翰心知肚明,在她的耳边小声提醒道:“文瑶,你可要想清楚了。” 慕容文瑶妩媚的看了看他,浅笑道:“你放心吧,孙猴子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见此情景,陈晓楠暗自吃惊,难道慕容文瑶自信到可以让姬家先赢一场的地步?他摇摇头带着满脸的疑惑走开了。作为朋友,他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自信也好,自负也罢,一切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玄真老道看到慕容文瑶和萧文翰亲密无间的样子,气得七窍生烟,只差跳起来再次找萧文翰决斗了。 姬默然阴沉着脸,冷笑一声,心里暗暗骂道,慕容文瑶,你就装吧。等一会儿,只怕你会哭着跪在地上求我放过你的。 “好了,医术比试正式开始。”美女主播崔靓颖郑重其事的说道,“第一场,比试诊断,请双方代表出场。” 玄真老道、姬家栋都看着姬默然,不知道他会派谁上场? 姬默然纹丝不动的坐着,满脸笑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慕容文瑶那张端庄娴静的俏脸。想要学“田忌赛马”,就必须采取以静制动的方法,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才动。 自从陈晓楠刚一说出比试规则,慕容文瑶就已经看穿姬家的如意算盘。看着姬家一动不动的模样,她把脸转到一边,淡然说道:“温柔,你上去试一试身手。” 慕容温柔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闪忽了一下,恬静一笑,答道:“好的,娘。”说完后站了起来,杨柳依依的走到为比试专设的坐诊台。 所谓“艺高人胆大”。在高超的医术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将是徒劳的。 看到慕容温柔出场了,姬默然嘴角往后一扯,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只要将这个臭丫头拿下,就算输给慕容文瑶,这场比试也能稳赢!他赶紧往姬家栋使了个眼色。 姬家栋会心的一笑,满怀信心的站起来,迅速向另一太坐诊台走去。如果连慕容文瑶这个小丫头都赢不了,他这五十几年的米饭算是白吃了。 见比试的代表已经入座,崔靓颖说道:“为了避免有作弊嫌疑,现在请评委现场随即抽取患者进行诊断。” 这时,崔靓颖走到写有“免费义诊”的办公桌上端起一个透明的里面装着许多小纸团的玻璃盒,走到评委席前,笑着说道:“毛会长,麻烦你了。” 毛瑞泽笑着点点头,从玻璃盒中随意的拿出一个纸团来,交到崔靓颖的手中。 那些排成蛇形长龙等待看病的患者,个个面露期待,有的甚至双手合十,默默地祷告,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其中的幸运儿。 崔靓颖随即打开纸团看了看,再向“免费义诊”处的人群望了望,然后将打开的纸团高高举起,兴奋的说道:“毛会长抽中的是三百零八号,三百零八号患者今天很多幸运啊,简直是万里挑一。现在请三百零八号患者上台就诊。” 在场的人们将目光投向等待看病的蛇形长龙,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之后,一位二十几岁岁的青年女子举着手中的号码牌,怀着既兴奋又忐忑的心情走上了舞台。 崔靓颖迎了上去,确认无误后,将青年女子请到舞台的中央,笑着问道:“这位女士,你今天的确幸运哦,请问你贵姓?” 也许是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吧,青年女子显得很拘谨。她腼腆的点点头,小声的答道:“免贵姓王。” 崔靓颖见多识广,也就不再为难于他,直接将她带到了姬家栋的坐诊台前,说道:“现在就请姬先生为王女士号脉吧。” 姬家栋点点头,右手一指对面的座椅,以示她坐下。 王先生顺从的坐下,朝姬家栋伸出自己的左手。 姬家栋右手的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指轻轻地捉住对方的手腕,闭目养神,仔细的把起脉来。 虽然,姬家栋对慕容温柔这个小丫头很是不屑一顾,自己看过的病人比她在大街上见过的人都多,难道还惧怕她吗?但等到他面对患者时,“医者父母心”的职业道德便驱使他认真起来。 这一次,姬家栋号脉的时间比平常任何时候都长,一是这关系到姬家的名誉,二是王先生的病情确实复杂,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第八十章意外 这一次,姬家栋号脉的时间比平常任何时候都长,第一,这是医术比试,关系到姬家的名誉;第二,青年女子的病情确实复杂,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青年女子从坐下到离开,姬家栋自始至终都没有跟她交流过,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沉思,都没正眼看过她。 等到姬家栋号过脉之后,崔靓颖又领着青年女子来到慕容温柔的坐诊台前。 看到青年女子紧张的满头大汗,慕容温柔俏脸露出女性特有的温柔,莞尔一笑,细声的说道:“王女士,你请坐。” 青年女子紧张兮兮的坐下,双手忙不迭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怯怯的说道:“慕容小姐,请你仔细的帮我把把脉。” “王女士,为什么这样说?”慕容温柔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趁着说话的档儿,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脸、眼、舌、鼻等五官表征。 青年女子讪讪笑道:“慕容小姐,不怕你笑话,我仰慕慕容家的医术很久了,只是由于家境贫困,没有钱看病。” 没钱看病?这不是在说慕容家门槛过高么?慕容温柔窘得几乎满脸通红,只好错开话题答道:“王女士,你请放心。‘对病人负责’,这是我们慕容家的祖训。请把你的左手伸出来,我先给你号脉。” “嗯,谢谢。”青年女子见状,也感觉自己的话说得太过唐突,便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并且将左手伸出,放在就诊台上。 慕容温柔伸出芊芊素手搭在她的手腕处,静心宁神,感受着脉搏微弱的跳动。 很快,慕容温柔就松开了青年女子的手腕,朝站立身旁一脸好奇的崔靓颖点点头。 崔靓颖的目光在慕容温柔和姬家栋之间来回的看了看,问道:“慕容小姐,姬先生,你们两位还有什么需要问这位王女士的吗?” “没有。” “没有。” 慕容温柔、姬家栋两人不约而同的答道。 “那好吧。”崔靓颖嫣然一笑,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顾盼生辉,“为了这次医术比试的公正性,请两位将自己的诊断结果写在纸上。” 这时,礼仪小姐将事先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呈了上来。 看着礼仪小姐呈上来的“文房四宝”,姬家栋面红耳赤,心里一阵发怵。他对等候在一旁的礼仪小姐小声说道:“这位小姐,你能不能给我换一支圆珠笔来?” 这年头,“小姐”一词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韵味,是不能随便称呼女性的。 没错,她是礼仪小姐,但是你不能称呼她为“小姐”。就如一个女人,你叫她“陈小姐”和“小姐”,二者之间的意思有可能截然相反。 身材挺拔的礼仪小姐只是用媚眼向下斜视了姬家栋一眼,便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似的,面带微笑,眼睛直视着场下的观众。 慕容温柔对礼仪小姐说了声“谢谢”之后,将右手的衣袖挽起,再执起桌上的那只羊毫,沾了沾现成的墨汁,开始在洁白的纸巾上落笔。 因为早就打好了腹稿,慕容温柔下笔很快,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便已经写好了诊断书。将羊毫按原样摆好后,她微微撅起那张精致红润的樱唇,对着刚刚写好的诊断书,轻轻的哈着气,等到字迹完全干涸后,再交到一旁等候的礼仪小姐手里。 看到慕容温柔已经递交了诊断书,姬家栋急得如同一只跳到岸上的鱼儿,坐立不安,汗流浃背,只差没有活蹦乱跳了。 美女主播崔靓颖不仅八面玲珑,而且一双媚眼还顾盼生辉。秋波流转间,发觉了姬家栋的异常,她走过去媚笑着问道:“姬先生,你怎么啦?” 虽然难以启齿,但此时姬家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人的脸面是很重要,但如果跟姬家的颜面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姬家栋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央求道:“美女,你能不能帮我换一支水性笔来?” 崔靓颖笑呵呵的问道:“怎么啦?这支毛笔不好用?” “不……不是。”姬家栋红着脸,尴尬的说道,“我不太习……习惯用毛笔。” “哦,这样啊。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事先没有料到姬先生会不习惯用毛笔。”崔靓颖依旧笑盈盈的,哪有半点认错的意思? “可是,我们只准备了毛笔,没有水性笔。”崔靓颖蹙了蹙修剪一新的秀眉,一副为难的模样。 她突然走到舞台的边缘,面对下面的观众问道:“哪位观众朋友身上带有水性笔的,借给姬先生用一下?” “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惊天的笑声,是戏谑,还是开心? 这每一幕,都被电视台的摄制组丝毫不差的拍摄了进去。姬家栋的光辉形象也伴随着电视走进了苏城的千家万户。 躲在办公室观看比试转播的姬国栋,气得将手中的遥控器狠狠的砸向电视机,破口大骂道:“这个老余,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糊涂蛋!” 这也难怪人家姬市长生这么大的气!派你去现场直播,是想借助这个机会,宣传姬家的美好形象。你倒好,连这种丢脸的事都给播了出来,姬家的颜面何存? 不得不说,大部分的华夏人还是挺有正义感的。当他们得知可爱的姬医生因为不会用毛笔,诊断书几乎都要搁浅时,都感慨解囊。有笔的投笔,没笔的吹口哨。 一时间,口哨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圆珠笔、水性笔、钢笔……如乌云压城,黑压压的朝舞台上飞奔而来。 “哈哈……笔来了,姬医生。” “姬医生,快来拾笔,嘿嘿,免费的哦。” 站在舞台前面的美女主播崔靓颖首当其冲,她一个文弱女人,哪里来得及躲闪?身上接连被飞来的各种笔砸中。 吓得她尖叫道:“我自己有笔,你们搞错了,是姬医生没笔。” 人群中有些喜欢yy的变…态佬,听到这话时,情不自禁的的笑了,大声的戏谑道:“美女,没搞错,知道你有笔。” 不一会儿,舞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各式各样的笔,大概有数百支之多! 第八十一章插曲 看到这一切,崔靓颖傻眼了,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 她弯腰拾起一支水性笔,走到姬家栋的跟前,递了过去,戏谑道:“呵呵,姬先生,看来你的魅力挺大的嘛,都够开一间买笔店了。” 姬家栋本来就觉得自己已经够丢脸的了,没曾想崔靓颖还在讥讽他,心里那股滔天怒火就像火山似的,“突突”的喷了出来。 “你才买…逼呢,你们全家都是卖…逼的!”瞧他怒目圆睁、龇牙咧嘴的模样,简直可以将美女主播生吞活剥了。 崔靓颖满面笑容突然一滞,恼羞得差点想与他对骂。但她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以及贤惠的公共形象,知道现在是电视直播,不想让自己的职业生涯毁之一旦。 于是,她忍声吞气的质问道:“你……你怎么骂人?” 姬家栋指着崔靓颖的鼻子,趾高气扬的骂道:“骂的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怎么啦,不服气?” 崔靓颖一忍再忍,委屈的泪水突然间“簌簌”的往下掉落。要不是台长余丞简在她面前求爷爷告奶奶的软磨硬泡,她才不会来伺候这群“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世家子弟呢! “神经病!”丢下一句话,她便眼泪汪汪的走了。 看到这一幕,广场上的观众都傻眼了,这就是一直标榜自己是“温、良、恭、谦、让”的姬家弟子? 回过神来的观众开始愤怒了,有人骂道:“姬家人,滚下台去!” 很快的,大家开始附和,广场上空的怒火响彻云霄! “滚下去!滚下去……” “滚吧,别再丢人啦!” 电视台摄制组的工作人员,看到自己的同事竟然遭受到如此的奇耻大辱,都觉得忿忿不平,连忙调转镜头,将广场上的愤怒第一时间传递给电视机前的观众。 谁也不曾想到,好好的一场医术比试,竟然如同一场闹剧似的。陈晓楠、毛瑞泽、张凯健三位被请来的评委,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这时,姬默然脸色阴沉的站了出来,走到舞台的中央,首先朝台下的观众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好半天没有直起腰来。 霎时,偌大的广场逐渐安静下来,观众不知道这演的又是哪一曲,只好静观其变。 足足有两分钟之久,等到广场上鸦雀无声之时,姬默然这才直起腰来,露出一张满是歉意的俊脸。 他向四周的人群望了望,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痛声的说道:“现场的各位朋友,很抱歉,让你们看到刚才不应该发生的那一幕,我在这里再次郑重的向你们说声‘抱歉’。” “关你屁事,你是谁啊?” “滚开,让姓姬的出来说话!” 场下的观众哪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纷纷表达着心中的愤怒。 “我叫姬默然,是刚才那位姬医生的侄儿。”姬默然装出一副很诚恳的样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因为这场医术比试,关系到我姬家的百年声誉,我三叔面对年轻的慕容小姐的挑战,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最后导致情绪上的失控,还望大家多多体谅。” “什么情绪失控,完全是借口。” “百年声誉?姬家还有声誉可言吗?” “当事人必须向美女主持道歉!” 人群中,声讨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大有将姬家栋淹死在唾沫之中! 姬默然原以为事情会按照自己设置的方向发展,哪料到会出现现在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他暗自腹诽,还是自己太年轻啊,考虑事情不周全。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好事可以变成坏事,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你姬家栋不是不服我,一直都想当姬家的家主吗?我就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敲打敲打你,让你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转过身,走到姬家栋跟前,好言相劝道:“三叔,你去跟崔小姐道个歉吧。” 姬家栋扬了扬浓眉,傲慢的答道:“凭什么?” 姬默然见他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也不禁恼羞成怒,眼神灼灼的盯着姬家栋,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来,冷言冷语道:“三叔,是不是要我父亲打电话给你呀?”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但言语中却有一股威严,听得姬家栋背脊发麻。他可以不理会姬默然,可以不给他面子,但姬国栋是姬家的家主,后者的话他不得不听。 “我……我去还不……不行吗?”姬家栋嗫喏着说道。 “那快去啊,还磨蹭什么呢?”姬默然狐假虎威的怒道。此时不发威,更待何时? 姬家栋瞥了一眼装模作样的姬默然,心里暗自骂道:小兔崽子,拿根鸡毛当令箭,你就先得意吧,看到时我怎么收拾你。 他耷拉着脑袋,徐徐的走到崔靓颖的面前,“嗡嗡”的说道:“对不起,崔小姐,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崔靓颖知道姬家在苏城的实力不容小觑,她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得过大,只要姬家能给她一个说得过去的姿态,也就不予追究。 崔靓颖也不拿正眼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行啦,姬先生,快点去写诊断书吧,三位评委还在等着看呢。” 姬家栋想不到崔靓颖会这么大度,心里揣度着,这妞大概是忌惮姬家的实力,所以才会在观众面前,故意装出如此的高姿态吧。 臭娘们,你就等着吧,这事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姬家栋将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神再次狠狠的盯了她一眼,留下一阵“嘎嘎”的干笑声,转身离去。 见姬家栋已经向崔靓颖道歉,虽然态度不怎么令人满意,但当事人都原谅他了,现场的观众还能多说什么呢? 姬默然再次走到舞台前,面对场下的观众,弯腰,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将戏份演绎的十足完美。 这个时候,你越是谦虚,你的风度就越翩翩。 一场危机,终于过去了。 虽然姬家是丢人了,但姬默然却长脸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个结果,令电视机前的姬国栋稍稍欣慰了些。只要儿子能顺利接班,姬家的颜面受点损失,还是划算的。 第八十二章难为 虽然姬家栋的个人修养不咋的,但他的医术得自父亲姬芒硝的真传,也算是学有所成。不超过一根烟的时间,他已经将写好的诊断书交给了身旁等候多时的礼仪小姐。 “现在请三位评委分别为王女士把脉。”崔靓颖又出现在舞台的中央,一脸恬静的说道。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不愉快。 这份过硬的心理素质和职业素养,确实让人佩服。 陈晓楠、毛瑞泽、张凯健三人推辞一番后,轮流给那位青年女子把脉。 回到评委席上,将慕容温柔和姬家栋的诊断报告依次打开。 刹那间,他们的眼睛同时被慕容温柔一纸俊秀、脱俗的柳体小楷所吸引。只见字体柔和,笔画圆润,如涓涓小溪,沁人心脾。 陈晓楠、毛瑞泽、张凯健三人都出自中医世家,对华夏书法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迷恋,能够入得他们的法眼,值得他们评头论足的书法,那是需要一定功底的。 他们的目光贪婪般的盯着一个个黑色字体的一笔一划。三人时而相视一笑,时而指指点点,时而点头称是……完全忽视了诊断报告上的内容。 他们的模样,就是三个纯粹的书法爱好者,而不是什么医术比试的评委! 看着评委席上三人交头接耳、争论不休的模样,美女主播崔靓颖笑着戏谑道:“难道这位王女士得的是疑难杂症,连我们三位专家都出现了分歧。” 听到这话,静候一旁的那位青年女子脸色顿时煞白。她这病可是跑了许多家医院,诊断的结果相似或者一致,但就是治不好。难道是以前的诊断出错了? “陈校长,请问你们三位有结果了吗?”崔靓颖忍不住好奇,摆动着柳腰肥臀,走到评委席前问道。 “啊,结果?”这时候,三个人仿佛如梦初醒。 陈晓楠巨汗,这手字体竟然令他着迷到如此的地步,当真是玩物丧志呀!他尴尬的笑道:“崔小姐,请稍等。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三人这才将杂念抛诸脑后,振作精神,将慕容温柔和姬家栋两人的诊断书凑到一块,认真的阅读起两人的诊断书。 几个呼吸的时间,便看完了慕容温柔和姬家栋的诊断书。陈晓楠询问的目光停留在毛瑞泽和张凯健的脸上。 毛瑞泽和张凯健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朝陈晓楠默默的点了点头。 陈晓楠当即离席,走到舞台的中央。 崔靓颖笑盈盈的问道:“陈校长,诊断比试有结果了?” 陈晓楠点点头,随即宣布:“慕容温柔小姐和姬家栋先生的诊断书很相似,都有‘脉象弦数有力,肝旺脾虚,胸闷气郁,月经闭止,大便秘结,小便短赤。” “但慕容小姐的诊断书还写着‘面色晦暗,口苦舌干,舌红苔黄’,这说明她善于观察。他们两得出的结论都‘闭经溢乳综合征’。我们三位评委都一致认同这个结论。 顿时,场下观众的掌声“噼里啪啦”的响起。 那位青年女子紧张的心情顿时松弛下来,这个诊断结果跟前面几次大同小异。 等掌声渐次平息了些许,陈晓楠大声的宣布:“第一场比试,慕容小姐跟姬先生两人算是平手吧。” 对于这个结果,慕容文瑶依旧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恬淡,并没有表现出惊喜,或是失望。就算慕容温柔输了,她也能接受。 年轻人,有的是朝气和青春,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人生,没有经历过跌宕起伏和荣辱兴衰,又怎么算是完整呢? 姬默然阴沉着脸,这个结果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费尽心机,派出姬家栋跟慕容温柔对阵,就是借用“田忌赛马”中用己方的“中等马”去跟对方的“下等马”比试,焉能不稳操胜券? 哪知道慕容温柔表现得如此出色,竟然跟姬家栋打成了平手! 哎,真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一个是老成持重,一个是初生之犊,果真是一场龙虎斗啊。”崔靓颖笑语盈盈,一颦一笑风情万种,“接下来是第二场比试,开处方,有请双方代表出场。” 慕容文瑶那道深邃而又神秘的眼神似有若无的从姬家的座位上轻轻略过,没有一丝犹豫,站起来往坐诊台走去。 当捕捉到慕容文瑶那两道似有若无的目光时,姬默然脸上不禁一红,感觉好似在嘲弄自己“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害了卿卿性命”。 “默然,你上,还是我上?”玄真老道低声问道。 按照原来的计划,本该是姬默然这匹“下等马”去跟慕容文瑶这匹“上等马”比试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姬家栋没能赢得预料之中的比试,将姬默然的如意算盘完全打乱。 姬默然问道:“二叔,你有把握赢她吗?” 玄真老道还是有自知之明,老脸一红,说道:“默然,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忙着修炼功夫和学习针灸,处方嘛,恐怕……” 姬默然点点头,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就算这场比试自己输给了慕容文瑶,只要下一场二叔能赢,姬家跟慕容家总比分还是平局。 姬默然咬咬牙,倏地站起来,说道:“我来上吧。” “嗯,两家的代表都上来了。”崔靓颖巧笑倩兮,妩媚到了极致,“现在就请你们两位给这位患有‘闭经溢乳综合征’的王女士开处方吧。” 慕容文瑶略微思考了一下,提笔运腕,一气呵成。 姬默然年少气盛,又是苏城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岂肯就此善罢甘休?于是,提笔挥毫,一蹴而就。 两位礼仪小姐迅速的将写好的处方交到评委席上。 评委们依次轮番审视着姬默然和慕容文瑶开出的处方,之后相互交流着彼此的意见,从他们各抒己见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们都很谨慎。 他们谨慎的原因,不仅因为“闭经溢乳综合征”是医学上有名的疑难杂症,还没有一套系统的治疗方法,而且开出处方的人中,还有苏城赫赫有名的慕容先生。 这真的有些为难我们三位评委了。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陈晓楠擅长的是针灸,“把脉”是毛瑞泽的拿手好戏,张凯健才是“处方专家”。 所以,陈晓楠、毛瑞泽将最后的决定权交到了张凯健的手里。 第八十三章激励 看着手里的两张处方,如同拿着两个烫手山芋。张凯健不由得苦笑,这两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溜得比泥鳅还快啊。 哎,人这一生,没几个能真正做到风轻云淡,不是被亲情牵绊,就是被名声所累。张凯健暗自腹诽着,既然担任了评委,好歹也得对得起这个称呼吧。 张凯健站起来走到舞台的中央,美女主播崔靓颖正笑着脸恭迎着他。 崔靓颖见他额头布满了细微的汗滴,狡黠的问道:“张院长,能不能问你一个题外话?” 张凯健显然没有料到崔靓颖会有此一问,先是一愣,回过神来后说道:“嗯,可以啊。” 她捂着小嘴,娇笑道:“咯咯……张院长,这个评委好当吗?” 张凯健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美女主持蕙心兰质,特意替自己解套来了。 他故意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朝慕容文瑶的方向一指,讪笑着说道:“慕容先生可是苏城乃至华夏赫赫有名的中医专家,她开出的处方,我怎敢妄自尊大胡乱评论呢?” 慕容文瑶的秀眉微微一扬,露出一丝堪比桃花的笑意,淡淡的说道:“张院长,你言重了。我开始说过,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医术交流活动,大家应该以平常心来对待。你我何不借此机会,多多交流一番呢。” 张凯健听罢,双手抱拳于胸前,讪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慕容先生,请恕我无礼了。” 慕容文瑶点点头,说道:“理应如此,何来无礼?” “慕容先生这张处方,是以滋肾降火,养血平冲为治法,不过加上了一剂‘丹栀逍遥丸’,请恕凯健愚昧,不知此药为何物?” 慕容文瑶抿了抿嘴唇,微笑着解释道:“张院长,是文瑶一时疏忽了。‘丹栀逍遥丸’乃是我慕容家秘制的一味中成药,具有疏肝健脾调经之功效,适用于肝郁化热所致的闭经溢乳综合征。” 张凯健耸了耸肩膀,恍然说道:“慕容先生如此一说,凯健便明白了。” 他掉过头来,向着姬默然问道:“姬公子开出的处方,里面除了‘通经止乳汤’之外,还添加了西药‘克罗米芬’,姬公子,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比试的是中医?” 姬默然如谦谦君子一般的站起来,向张凯健行了一个鞠躬礼之后,说道:“我知道你会有如此一问的,这也是我开出此方的目的所在。” 张凯健纳闷道:“哦,姬公子,你有何目的?” “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认为‘闭经溢乳综合征’是一个刺手的医学难题。中医治本,西医治标,如果中西医能够相互结合,岂不是标本兼治?”姬默然侃侃而谈,却也有几分道理,“大爱无疆,医学无界。当传承国粹与吸收文明可以兼得时,何乐而不为呢?” 姬默然的这一番话,令慕容文瑶为之侧目。暂且不论他的医术、医德怎么样,如果他真的有这样一番胸襟,那么他将来的前途未可量也。 “姬公子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中医沦落到现在这个尴尬的地步,与其自身受到的限制有很大的关系。”张凯健深有感慨的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希望你永远记住刚才你自己说的那番话。” 姬默然答道:“张院长请放心,默然谨记在心。” 张凯健最后点评道:“慕容先生的处方胜在老到,姬公子的彰显新颖,这场处方比试,我认为是场平局。” 真是一场无法预测的比试,谁能料到姬默然这个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青年,竟然可以跟“杏林女诸葛”打成平手? 此刻,姬默然当然是欣喜若狂!能够跟自己心目中神一般存在的慕容文瑶打成平手,这份荣耀,难道还不够吗? 他是抱着必输的心态上台来的,心中没有一丝的负担,所以放得开,加之他又是学西医的,要是循规蹈矩,岂是慕容文瑶的敌手?于是,他打破常规,想到了中西医结合这个出其不意的办法。 姬默然也没想到,自己那番临时编凑出来的话,(8○○ΤxΤ ˋc○Μ竟然将张凯健打动了。其实,就算是中西医结合,他那张处方的效果怎么样,也未尝知道啊。 慕容文瑶很大度的点点头,她心里明白,张凯健是被他那番勤恳的言辞给感动了,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呢?给姬默然一个平局,算是对他一种激励吧。 见此情景,崔靓颖不由得“咯咯”的娇笑起来,看着姬默然的背影说道:“咯咯……还真是应了‘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古话。” “前面两场比试都是平局,如此看来,姬家和慕容家还真是旗鼓相当难分仲伯呀。”美女主播崔靓颖感叹道,“不知道第三场针灸比试将会是怎样一番的惊心动魄呢?现在有请双方的代表上场。” 姬默然淡然的看着慕容文瑶,心里乐得跟进洞房似的。慕容家的坐席上,只有萧文翰没有出场了,哈哈……这回该轮到他出场了吧。 在他的眼里,对文骏根本就是视而不见,把他当成了空气一般的存在。他戏谑着问道:“慕容先生,这回该不会是轮到萧先生出场了吧?” 慕容文瑶看了看姬默然那副嘴脸,嘴唇轻轻一抿,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掉过头去柔声的说道:“骏儿,该你上场了。” “好的,师娘。”文骏轻笑一声,快步走上前去。 “师哥,一定要赢哦。”慕容温柔甜甜的说道。 文骏转过身来,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因为有文骏在,段诚夫妇一直都守在电视机前,段嫣然因为他的神秘,也没有离开,眼睛一直盯着电视机画面。 当听到文骏称呼慕容文瑶为“师娘”时,段诚夫妇诧异的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再次听到慕容温柔叫他“师哥”时,这才不得不相信事实。 “真是搞不懂,小骏怎么会是慕容文瑶的徒弟?” “哼,你搞不懂的事情还多着呢。”段嫣然酸酸的说道。 不知道怎么的,当看到文骏朝慕容温柔露出那丝迷人的笑容时,段嫣然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好想撕了他那张俊脸。 看到这一幕,广场上执勤的周晓蕾,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恨不得掏出手枪,把那对眉来眼去的狗男女给毙了。 第八十四章拆穿 崔靓颖很早就注意到了慕容家坐席上坐着的这位小帅哥,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那双讨人喜欢的桃花眼一心专注于比试,仿佛自己这位在舞台上走来晃去、人见人爱的美女主播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还没有哪个男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的装逼,崔靓颖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于是,她有意想捉弄一下文骏,笑着说道:“哎哟,这位帅哥,请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文骏这才正眼看了她一眼,憨笑着说道:“我叫文骏,慕容先生是我的师娘。” “这么说来,慕容小姐是你的师妹了?” “是的。”文骏不知她这是何意,只能如实回答。 “咯咯……那你们两岂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文骏巨汗,一张万人迷的脸庞窘得跟猴子屁股一般,这让他如何回答呢? “咯咯……小帅哥,还害羞啊。”崔靓颖见他如此模样,也就不再与他为难,“请坐到你的坐诊台上去吧。” 听到美女主播的此番话,周晓蕾气得七窍冒烟,牙根痒痒。恨不得跑上去撕了崔靓颖那张破嘴,看你还敢胡言乱语不? 当文骏起身的刹那间,姬默然的脑海里“轰”一声巨响,仿佛被炸弹炸开了,整个人都蒙了一般,傻愣愣的坐在那儿。 “默然,你怎么啦?”玄真老道摇晃了一下旁边呆若木鸡的姬默然,关切的问道。 姬默然这才慢悠悠的醒悟过来,心里暗想这怎么可能呢?以前可从没听说过慕容文瑶收过徒弟。 暂且不管这个叫文骏的小王八蛋医术如何,弄虚作假让人冒名顶替就不行!姬默然恼羞成怒的问道:“慕容先生,他真是你的徒弟?” 慕容文瑶淡然的答道:“是啊,有何不妥吗?” 姬默然阴险一笑,站起来面对观众,大声说道:“大家都知道,几百年来,慕容家都遵循着一条祖训,那就是医术从不外传的。今天怎么突然间多了个外姓的徒弟?该不会是慕容先生为了这次比试,特意找来的帮手吧?” 哇!听到这个消息,广场上仿佛炸开了锅似的,人们一片哗然,继而嘘声四起。难道盛名之下的慕容家,也干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 慕容温柔哪见过这等场面,吓得脸色苍白,紧张兮兮的低声问道:“娘,现在怎么办?”她知道,文骏称自己的娘为“师娘”,也就是前几天的事情。她惴惴不安的想道,文骏哥哥难道真是娘找回来参加比试的? 慕容文瑶心里暗骂着姬默然这小子何其歹毒,慕容家的医术外传不外传,与你有什么关系?祖宗的规矩难道就不能打破么? 骂归骂,气归气,还得找个正当的理由说服观众呀。否则,她慕容文瑶还真的要担着欺世盗名找人顶替的罪名。 真不愧是“杏林女诸葛”,当慕容文瑶听到女儿询问的声音时,她紧蹙的秀眉不禁轻轻一舒,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慕容文瑶面露讥讽,不慌不忙的说道:“姬公子,有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如果心里没鬼,又怎么会如此猜忌别人呢?” “我……我怎么啦?”姬默然心虚的说道。 慕容文瑶淡然的说道:“姬默然,别以为自己很聪明,别人都是些大笨蛋。你那些所谓的‘谋略’,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姬默然半信半疑,一是慕容文瑶有着“杏林女诸葛”的称呼,她做出的计谋严谨周全,对手很难找出破绽;二是自己的计谋还没有完全实施,只有姬家的几个人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难道是在讹诈我不成? 于是,姬默然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委屈的差点掉下泪水,说道:“慕容先生,你可别冤枉我,我能有什么计谋?” “今天的这场医术比试,你至少用了两条计策。”事已至此,慕容文瑶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一针见血的说道,“第一条是偷师‘田忌赛马’的策略,本想用姬家栋赢下慕容温柔,但事与愿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温柔的诊断很出色。” “你……你胡说!”姬默然恼羞成怒的说道,一张俊脸霎时变成了猪肝色。 “第二条应该是人海战术。”慕容文瑶不理会他的言语,继续揭穿着他的阴谋,“你知道我慕容家学医的就只有我和温柔两人,却故意定了三场定胜负的规则。姬公子,请问我说的对了吗?” 姬默然见计谋被慕容文瑶识破,也就不再刻意隐瞒,图穷现匕首!“嘎嘎……”他干笑几声,讥笑道:“慕容文瑶,就算你聪明一世,也糊涂的时候。你已经同意了比试的规则,就得乖乖的给少爷喝一壶!” “哈哈……”慕容文瑶一反常态的哈哈大笑,反问道:“姬默然,你以为你赢了?” 姬默然毫无羞耻的说道:“嘎嘎……你慕容家还能找出一个会针灸的人来比试吗?” 慕容文瑶指着已经在坐诊台上恭候多时的文骏,反唇相讥道:“他难道不行吗?” “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是你的徒弟!”姬默然把心一横,涌现出破釜沉舟的气势,“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慕容文瑶,你以为苏城的广大市民那么好欺骗么?” 明明是他在怀疑文骏的身份,却把苏城的广大市民给捎上,这小子的心计极深! “没想到慕容家也做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 台下的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开始质疑慕容家的诚信。 不得不承认,姬默然口才极佳,感召力惊人! “姬默然,你就那么肯定吗?”慕容文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脸上荡漾着一份自信、坚定、从容…… 姬默然的心一沉,看到慕容文瑶那张俏脸上显露出来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情,他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强打起精神,装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说道:“慕容文瑶,那个小王八蛋是不是你的徒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姬默然,嘴上积点德吧,别一口一个‘小王八蛋’。”慕容文瑶蹙着秀眉,反唇相讥道,“是不是我的徒弟,我说了不算?那谁说了算,难道是你吗? 姬默然见场下的人群开始起哄,更加肆无忌惮的煽动道:“你说的当然不能算数,要大家说了才算数。” 第八十五章女婿 慕容文瑶指着文骏,不容置疑的说道:“姬默然,你给我听清楚了,骏儿不但是我的关 门弟子,而且还是我慕容家的上门女婿。你说他有资格参加这场医术比试吗?” 如果说大家对文骏徒弟的身份有所怀疑还有点理由,那么这上门女婿的身份总不会有错了吧。因为这话是从丈母娘的嘴里说出来的,这还能有假? 广场上,顿时又陷入了一片寂静。有的错愕,有的恼羞…… 慕容温柔年方二十,跟慕容温柔当年一样,有着不计其数的仰慕者,每天上慕容家提亲的媒婆去了一拨,又来一拨。 慕容文瑶莞尔一笑道:“这个喜讯,我本想等比试结束的时候,再跟大家一起分享的,没想到被姬公子逼得不得不提前说了出来。” 俗话说“知妻莫若夫”,萧文翰眉头紧蹙,小声的提醒道:“文瑶,这事虽然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但也得谨慎啊。” 慕容温柔朝他微微一笑,轻轻的点头。 “娘,这……”慕容温柔红着脸,羞羞的想问这是不是真的,却又说不出话来。虽然她对文骏有好感,但两人认识才不过几天,远没有到谈婚论嫁的程度。 “温柔,有什么话回家再说。”慕容文瑶轻轻的握了握慕容温柔的手,小声吩咐道。 文骏坐在坐诊台前,傻乎乎的如同云里雾里。他第一眼看到慕容温柔的时候,就有一种错觉,认为她就是自己前世的师妹兼未婚妻高清遥。现在得偿所愿,不仅认了师娘,还做了上门女婿,一切恍如前世再现,他怎能淡定得了呢? “你……你……”姬默然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本以为已经将慕容文瑶逼入死角,胜利遥遥在望。哪知道这个女人心思敏捷,竟然找出这么个让人不得不闭嘴的理由,突然间就咸鱼翻身了! 他还不死心的问道:“他真是你女……女婿?” 慕容文瑶讥讽道:“怎么,我选的女婿,也得问问你?” “哈哈……”人群中大部分的人,都看不惯姬默然表现得如此强势,听到慕容文瑶的讥讽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玄真老道也是满脸的不解,扯了扯他的衣角说道:“默然,你这是怎么啦?我记得你说过,那个小王八蛋是慕容家的女婿。” 真是“打掉牙齿合着血水往肚里吞”,没想到自己的乌鸦嘴也有灵验的时候!姬默然满肚子的怒火竟无从发泄,没好气的答道:“是吗?我不记得了。” 美女主播崔靓颖一双妙目在文骏和慕容温柔之间来回的审视着,即使她的目光异常苛刻,也挑不出一点瑕疵,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两人还真是一对金童玉女、佳偶璧人! “帅哥,还真是被我说中了呀。”崔靓颖走过去,向他伸出芊芊素手,笑眯眯的说道,“恭喜你成为慕容家的上门女婿。如果你能赢得这场比试,那就是双喜临门了。” 既然美女主动求握手,文骏岂能太小气? 握着那只水嫩的青葱玉手,文骏的心头也不禁一颤,他憨笑着说道:“谢谢,我记住你了,美女,你是第一个向我祝贺的人。” 崔靓颖媚眼如丝,嬉笑道:“记得到时请我吃喜糖哦。” 文骏傻笑道:“一定,一定的。” 崔靓颖再次朝他抛去一个媚眼,轻声嗔怪道:“呆子,还不松手?”只见她稍稍用力,玉手从他的手心里滑了出来。 既然慕容文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自己还纠缠着这个问题不放,就显得无理取闹了,姬默然暗自想道,心里恨得差点想吐血。 现在也只不过是那个小王八蛋代表慕容家参加针灸比试而已,也许他的针灸术烂的跟路人甲、路人乙……而已。 这样想着,姬默然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着乐不可支的文骏,咬牙切齿道:“二叔,现在看你的了。使出你全部的本事来,将那个小王八蛋狠狠地羞辱一番。看慕容家还如何神气?” 玄真老道瞥了瞥台上的文骏,“嘎嘎”的干笑道:“默然,你就放心吧。上回放过了那个小王八蛋,这次我要他一并返回。” 姬默然点头道:“好!上场吧。” 玄真老道快步走上前去。 崔靓颖见姬家出来一位道士,连忙问道:“道长,如何称呼您?” “贫道法号玄真。”玄真老道不耐烦的说道,“无需多言,快点比试吧。” 因为前面姬家对文骏的参赛资格提出了异议,所以崔靓颖很谨慎:“慕容先生,你对玄真道长的参赛资格有异议吗?” 慕容文瑶一脸淡然,轻轻的摇了摇头。 见状,崔靓颖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好,玄真道长,请入座。” 萧文翰附耳低声问道:“文瑶,他就是当年的姬世栋?” 慕容文瑶点点头。 萧文翰握着她的素手,提醒道:“一脸的凶神恶煞,来者不善啊。” 慕容文瑶朝她莞尔一笑,轻笑道:“幸好还有骏儿,否则我们恐怕输定了。” “文瑶,你就这么看好他?” 慕容文瑶一双深邃、神秘的美眸朝他翻了翻,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嗔怪道:“那我还能指望谁呢?你,还是沛儿?” 萧文翰紧了紧握着的手,羞愧道:“这种事,我还真是无能为力啊。” “文翰,我在开玩笑呢。”慕容文瑶见他脸色有些难堪,不安的说道,“你生气了?” “傻瓜,我生哪门子气?”萧文翰感叹道,“看了今天的比试,我才知道你身上的胆子有多重,我是心痛你啊。” 慕容文瑶欣慰的看了看萧文翰,深情的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已经很知足了。你有你的事业,也不容易。” 崔靓颖端着那个透明的玻璃盒走到玄真老道的跟前,说道:“道长,请抽签。” 玄真老道挥了挥手,豪气干云的说道:“不用,这样太麻烦。将排在前面的三人都给我叫上台来。” 崔靓颖眨了眨一双媚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似的问道:“道长,你是说连续给三位患者扎针?” 玄真老道得意的点点头,说道:“怎样,行不行?” 崔靓颖哪知道行不行,询问的目光看向评委席。 陈晓楠眉头一扬,这道士好狂啊!凭自己的能力,也只能连续为两位患者施针。 他不爽的说道:“行啊,只要他有能力,别说三人,就是三十人、三百人都可以。” 第八十六章神器 排在“义诊”前面的三个人欢天喜地的走上台来,好像中了六合彩一般。 这时,礼仪小姐分别为玄真老道和文骏送上一盒银针和消毒用的碘酒。考虑到针灸时,病人有可能需要脱掉衣服,还搭建了一座临时帐篷,以供急需。 玄真老道从怀里掏出一个长一尺,高、宽各一寸的长方形紫色檀香盒,放在坐诊台上。玄真老道小心翼翼的打开檀香盒盖,只见一道金色的光芒从里面迸出,转瞬即逝。 玄真老道不慌不忙地从里面取出一根金针来。 “‘武当金针’?”陈晓楠的眼睛突然被那束金色的光芒一闪,咽喉间不自觉的发出一道惊悚般的低叫声。“这可是一代‘圣师’张三丰张真人的珍爱之物。” 尽管陈晓楠的声音很低,还是没有逃过玄真老道的耳朵。呵呵,没想到苏城这个地方遇到了识货的人啊,他得意的想道。 所谓“英雄惜英雄”,玄真老道情不自禁的往陈晓楠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抛给他一个赞赏的媚眼。 文骏对“武当金针”的了解,也是从师娘李茹雪哪里知道的。据说,当年师祖李道衡对它也是相当的推崇。 慕容文瑶神色一凝,整个身躯突然变得僵直起来。在她的脑海里,依然清楚的记得“华夏针灸”一书上记载着这样的一段话:‘武当金针’,乃是华夏针灸中与‘君子金针’、‘淑女金针’并驾齐驱的三大神器,如果配合‘武当太极’使用,法力无穷…… 她惴惴不安的想道,文骏虽然会“玄天神针法”,但他没有像“武当金针”这样的神器,怎可能是玄真老道的敌手呢? 就好比一名剑客,虽然会一套高深莫测的剑法,手中却没有一把称心如意的宝剑,当他遇到旗鼓相当的劲敌时,显然是吃了暗亏。 文骏从没有在慕容文瑶面前使用过“淑女金针”,她 “什么病?”玄真老道一边问坐诊台前的患者,一边用棉签往碘酒里沾了沾,然后涂在“武当神针”上。 “我要是知道什么病,还用着来看病吗?”身躯像一个山芋似的中年胖子委屈的答道。 “哈哈……”场下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的嬉笑声。 这也怪不得玄真老道,毕竟他已经有几十年没有给人看病了,对中医“望、闻、问、切”的“四诊”难免有些生疏。 他蹙了蹙眉头,阴着一张老脸,再问:“哪里不舒服?” “身体容易疲劳,老想睡觉,全身无力,腰腿酸软……” 中年胖子还在絮絮叨叨,玄真老道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脱掉上衣。” 中年胖子望了望四周,矫情的问道:“啊,在这里啊?道长,能不能进帐篷?” “罗里吧嗦的,你还是个男人吗?”玄真老道横了胖子一眼,没好气的骂道,“你到底脱不脱?不脱就滚蛋!” 山芋般的中年胖子委屈的差点掉下眼泪,他一身赘肉,怎能示众呢?可是,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自己有病呢? 胖子满腹委屈的脱掉上衣,顿时一堆白花花的肥肉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哈哈,难怪会全身无力,腰腿酸软。我要是你这样,我也会腰酸腿软,房事不济……” “你别笑他,我看你也快成那样了……” 听到台下的讥讽声,胖子在心里暗暗地将姬家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玄真老道站起来,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间夹着那根“武当神针”,走到中年胖子的背后,深呼吸一口气,认准“风门穴”,将金针快速的刺入。 玄真老道双眼微闭,心中默念“太极”口诀,一股强大的内力从丹田缓缓升起,通过手指,传到“武当金针”的针尖。 受到这股内力的影响,“武当金针”顿时变得灼热,如一根滚烫的烧火棍,在中年男子的“风门穴”里肆意的传递着热量。 “哎哟,热,热……热死了。”中年男子突然叫了起来。 玄真老道任凭胖子叫声连连,直到半刻钟过后。三指轻轻捻动金针,慢慢的向右转动七七四十九圈,停留一根香烟的时间,再向左七七四十九圈后,方才住手。 中年胖子立即改口大笑:“哈哈……痒,痒……哈哈……” 玄真老道没有理会胖子的笑声,三指紧紧的夹着金针,不为所动。 “哈哈,真有趣啊!” “针灸原来是这样的,肯定很疼吧。” 针灸是华夏的国粹。何谓国粹?国粹就是古老而又神秘的、被后人束之高阁的、只可远观而不能近距离触摸的玩意儿。 台下大部分观众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针灸的过程,好奇心充斥着大脑,有的面露惊奇,有的甚至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当然,还有的脸上写着一点点的恐惧。 一刻钟过后,玄真老道再度出手。只见他三指提着金针,先是将金针缓缓的拔出来,快到穴口时,再慢慢的刺进去,如此反反复复。 七七四十九次之后,金针进出穴道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观众只能看到无数道幻影在眼前闪动,分不清哪是金针,哪是手指? “啊!酸,酸……热,热,又酸又热……”胖子尖叫不断。只闻其声的人,以为他痛苦不堪;当看到他表情时,又觉得他好像非常的享受。 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行为。就像男欢女爱时,男人挥汗如雨腰酸腿软却任劳任怨,女人饱受撞击尖叫不断却甘之如饴。 又是半刻钟之后,玄真老道将金针从“风门穴”中抽了出来。他长叹了一口气,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滴。 “穿上衣服吧。”玄真老道有些疲倦的说道。 此时,胖子虚脱得像一滩软泥,直接从椅子上溜到了地上,就像刚刚滚完床单的男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这个死胖子,如此这般模样,岂不是有损自己的医术?玄真老道皱着眉头,一手提着他的胳膊往上托,骂道:“胖猪,起来走一走。” 胖子被玄真老道的手臂带着,不由自主的跟着站了起来,绕着他走了几步。 “咦!”他轻轻的叫了一声。 第八十七章卡壳 此刻,虽然胖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但他感觉步履轻松,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哈哈……”胖子大喜,也不再顾忌一身的肥膘,赤着上身,一边绕着玄真老道的身躯做圆周运动,一边开心的喊道:“我浑身都是力量,哈哈……老天,我的病真的好啦!” “啪!啪啪!……”台下的观众见胖子这般滑稽的模样,都情不自禁的的鼓起掌来,针灸真是神奇呀,老道士还真是有两把涮子!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针灸很神秘,那么一根小小的银针,在穴道里进进出出一番之后,病怎么就好了? 其实,针灸师要掌握的医学知识很广,首先要弄清楚人体周身52个单穴,309个双穴、48个经外奇穴,共409个穴位的准确位置,以及它们的作用,人体的十二经脉,中医理论、病理学、生理学……所掌握的知识比西医还要渊博。 玄真老道坐回到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有些得意的说道:“你这是虚胖引起的一系列综合征,回家后多喝水,注意不要暴饮暴食。明天到‘姬家中医养生会所’来找我,你这病还要再连续针灸两次。” “还要连续两次?”胖子刚刚停住的身躯微微一颤,那种热、痒、酸的感觉仿佛又在他身体里涌现,让他既爱又恨,痛并快乐。 “如果不想断根,那就别来了。”玄真老道不再正眼看他,喊道,“下一个。” “哎,我来啦。”第二个患者是个五十好几的老头,生怕错过了,忙不迭的应道。 “哪里不舒服?” “肩周炎,肩膀这一带很痛,特别是晚上……” 玄真老道不耐烦的说道:“把上衣脱了。” …… 因为“武当金针”备受师祖的推崇,自从玄真老道运功施针的那刻起,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就没有离开过他施针的那只手腕。 手腕是实施针灸术关键的部位,起着上承下达的作用——承受着来自手臂的力量,再将力量传达到金针的不同区域。 说针灸高手手法娴熟,就是指手腕的动作。这些动作包括抖、捻、刺、翻、转、颤……它的每一个微妙细小的动作都关乎金针在穴道里的走向、深浅,力道的大小、匀称……可谓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除了手法娴熟老练,动作精准无误之外,玄真老道还将浑厚的“太极”内力灌注于金针之上,这可不是一般的针灸师所能做到的,只有修炼过“内功”的针灸大师才能做到。 玄真老道既然是武当道士,还拥有“武当神针”,肯定修炼过武当太极,这一点不足为奇,陈晓楠只是不知道他的内功究竟有多深。 玄真老道将“太极内力”从“风门穴”输入,而“风门穴”又是人体十二经脉中的“手阙阴心包经”的必经之穴。此经是心的保护组织,又是气血通道。 “内力”通过“手阙阴心包经”进入到人体的心脏,再随着血液循环流经全身的各个器官,不仅可以清除心脏周围外邪,使心脏处于完好状态,还能帮助氧化全身各器官多余的脂肪组织,起到减肥、放松心情、释放压力的效果。 所以,中年胖子在经过玄真老道的一番针灸治疗后,感觉全身有力浑身轻松,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不愧是中医世家的嫡系弟子,基础知识就是扎实!文骏心里对玄真老道的医术有点小小的欣赏了。 这时,玄真老道似乎有些疲倦,额头上聚集的汗滴越来越大,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手腕有些颤抖,没有先前那么灵活自如,输入金针的内力也时断时续强弱不一。 文骏跟玄真老道交过手,那次被他一掌震得五脏六腑都异了位,知道他拥有强大无比的内力。按理说,他这才刚刚给第二个病人实施针灸术,就算在前面那个胖子身上多花了些内力,也不应该马上就出现这种后继乏力的现象。 内力没有问题,难道是他输送的内力出现了卡壳现象?文骏看着玄真老道颤颤悠悠的手腕,不由得莞尔,无声一笑。 中年胖子闷闷不乐的穿好衣服,正想离开,却被后面一道黄鹂般的声音喊住:“这位先生,请稍等。” 胖子回头,见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女主播崔靓颖,在玄真老道那里收的那点委屈立刻烟消云散。 美女,像崔靓颖这般既漂亮又知书达理的淑女,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当然,有种爱好特殊的男人,又另当别论。 胖子是个男人,是那种没有特殊爱好的男人。他走到崔靓颖的身旁,讨好似的笑着说道:“美女,你好。” 崔靓颖浅笑着问道:“先生,这位道长的针灸术怎么样?” 胖子见电视台的摄像机正对着自己,一时精神抖擞,表演的欲…望更浓了。他支支吾吾了一下,煞有介事的说道:“嗯,他的针灸还好啦,只不过,只不过……” 崔靓颖好奇的问道:“只不过什么?” 胖子偷偷的瞥了瞥玄真老道,见他正闭目治疗,壮着胆子说道:“他看病时语气生硬,态度很差,没有一点‘医者父母心’的仁爱之心。” 他以为玄真老道听不到,所以才敢这么大胆的说出此番话来。他哪知道玄真老道武功高强,耳听八方呢? 此刻,玄真老道的内力被堵在手腕处的“内关穴”内,无法通过“手阙阴心包经”输送到“武当神针”上,急得心浮气躁的。 听到胖子的这番话时,玄真老道不禁又急又气,拿针的手腕突然一抖,金针的针尖向右一偏,往“内关穴”外刺去。而淤积在“内关穴”里的内力,此时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的河水,沿着金针汹涌的急泄。 内力是一种无形的能量,在人为的控制下,它可以治病、疗伤。而失去控制的内力,就像是决堤的河水,有着摧毁一切的可能! “啊!”肩周炎患者突然从座椅上跳起来,撕心裂肺般的尖叫着,猝不及防之下,“嘭”的一声栽倒在地上,失去了直觉。 第八十八章事故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除玄真老道和文骏等少数几个内行之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患者的叫声惨不忍听,台下的观众还以为是他旧病复发了。 见此情景,崔靓颖连忙撇下胖子,心急如焚的往出事的地方快速走去。不得不说,美女主播这种敬业的精神还是值得表扬的。摄像机如影随形,跟着美女主播的身影,迅速拉近了镜头,将倒地的肩周炎患者来了个现场特写。 因为患者是赤…裸着上身四仰八叉的躺在舞台上,所以摄像头很容易就拍到了他“肩井穴”上赫然多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洞穴,犹自不断的往外冒着丝丝的黑烟,以洞穴为中心,周围二寸左右的肌肤都变成了醒目的潮红色……阴森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一股浓浓的蛋白质烧焦的味道弥漫在整个舞台上,陈晓楠暗道不妙,几个箭步赶了过去,蹙着眉头问道:“道长,发生了什么事?” 玄真老道又羞又怒,羞的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竟然马失前蹄失手伤人;怒的是胖子这个王八蛋不识好歹胡言乱语,害自己走神! “陈校长,我……我……”玄真老道羞辱难当,哪还说得出话来? 陈晓楠屈膝弯腰,仔细察看了一番患者的伤情,虽然不完全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大致的情况还是了然于胸的。肯定是牛鼻子没有控制住金针上的内力,以至于外泄灼伤了患者的身体。 这可是典型的医疗事故! 他心里暗暗的骂道,你牛鼻子不是喜欢装逼吗?怎么样,这回撞壁上了吧!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这时,美女主播支过来一个麦克风,一双媚眼满是疑惑:“陈校长,这个患者怎么啦?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晓楠虽然痛恨玄真老道这种没本事却喜欢装逼的家伙,但他毕竟还是这场医术比试的评委之一,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的。 他是在经历过无数次大风大浪后,茁壮成长起来的优秀领导,深谙这种事的处理方法。 “这可能是个意外,情况还不明朗,需要先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他不露声色的说道,朝呆坐一旁的姬默然说道,“赶快拨打120,送医院救护。” 姬默然也就是胡搅蛮缠耍耍嘴皮子还可以,真要是遇到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早就吓得脸色惨白,束手无策。听到陈晓楠的吩咐,这才急急地从兜里掏手机。 “救人要紧,用我们的警车吧。”走上来几个警察,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制服短裙、闪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的美女警察。 “你们是……”虽然从制服上就可以判断出他们的身份,但陈晓楠还是习惯性的问道。 美女警察将警官证在他的面前一晃,妩媚的说道:“我是市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周晓蕾,负责维护今天这场医术比试的现场秩序。” “是周队长啊,那就先谢谢你。” 周晓蕾一挥手,几个警察就抬着倒地的肩周炎患者快速离去。 陈晓楠又走到姬默然跟前,小心吩咐道:“你派个人跟去医院,务必要做好患者的救护工作。” 这场医术比试是姬家提出来的,又是姬家组织的,而且患者还是伤在姬家的手里,于情于理,姬家都逃不脱干系。 姬默然看了看身旁的几个人,朝袁雪春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乖乖的站起来,紧跟着警察的脚步而去。 刚刚还喧闹不已的舞台顿时寂静下来。 周晓蕾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文骏瞥过去,正好与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相遇在空中。惊喜中含着怨恨,埋怨里又藏着关怀……此番情景,真是“不可言传,只可意味”。 这一切被八面玲珑的美女主播崔靓颖看在眼里,她秀眉一扬,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世上哪有看热闹还嫌事大的? “晓蕾,你这边坐。”她走过去拉着周晓蕾的手,将她带到文骏的身旁,礼仪小姐殷勤的搬来一张椅子。 “靓颖姐,我还是下去吧。”周晓蕾虽然胆大,敢作敢当,但在这种公共场合,还是表现出一份女性特有的矜持。 崔家虽然不在苏城,但与周家却是世交,周晓蕾跟崔靓颖自幼就认识。 “晓蕾,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哟。”崔靓颖看了看局促不安的文骏,满面笑容的戏谑道,“是不是看到这位人面桃花的大帅哥,有些害怕?” “靓颖姐,你瞎说什么呀?要不要我打个电话,把我哥叫过来呀?”见崔靓颖敢明目张胆的糗自己,周晓蕾毫不示弱的拿捏着她的软肋。 可是,她却忘记了一句话,叫言多必失。 蕙质兰心的美女主播崔靓颖,从周晓蕾的这句话里听出一丝苗头,因为她的哥哥周晓丹已经追求自己很多年了。这个小妮子把这两件事相提并论,难道她跟慕容家的这位上门女婿还真有故事? 哈哈,看这个小妮子羞涩、躲闪的眼神,绯红的俏脸……这不正是思…春才有的表征吗? “晓蕾姐……”文骏见周晓蕾坐在自己的身旁,欣然的跟她打着招呼。 “不要脸,谁……谁是你姐!”周晓蕾含羞带怒的骂道,因为噙着委屈的泪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被一层雾气笼罩着。 文骏马上陷入尴尬之中,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红彤彤的,赛过七月傍晚的晚霞。 “扑哧!”看着这对绝世小冤家,崔靓颖莞尔一乐,笑上眉梢。心想还真是被自己猜中了哈,这个小妮子的眼光不赖哦。 “文医生,文医生……”陈晓楠喊道。 文骏浑然不觉,自顾自的埋头沉思着。一是他正想着一向妩媚可人的晓蕾姐为何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凶巴巴的?二是他不知道别人嘴里的“文医生”就是他。 崔靓颖捂着小嘴,乐不可支的轻声笑道:“帅哥,该你出场了。” “啊!”文骏惊醒,抬起头望着崔靓颖,错愕道:“美女,什么事?” “文医生,该你抽签了。”陈晓楠眉头紧蹙,一脸的严肃。 虽然玄真老道弄出了可怕的医疗事故,但比试还没有分出胜负,得继续下去。 第八十九章情侣 陈晓楠对这个帅得冒泡的大男孩还是挺有好感的,世家身份(慕容家的上门女婿)、低调行事、外表俊朗、眼神专注……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自从这个警察美女上台后,好像一切都变了,他变得不在淡定,而是局促不安、心神不宁。 哎,毕竟还是年少,缺乏阅历,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扰,意志不够坚定。陈晓楠暗自叹息了一声,不过话又说回来,谁没有年轻过?那时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都是年少惹的祸! “哦,好……好的。”文骏讪笑着答道。 崔靓颖端着那个透明的玻璃盒,款款地走到文骏身前,浅笑道:“帅哥,请吧。” 文骏摇摇头,说道:“不用这样麻烦,让他们按顺序一个一个的上来,能看多少是多少。” 此言一出,陈晓楠气血上涌,迷迷糊糊间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舞台上。玄真老道的屁股还不知道怎样擦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又要东施效颦,真是想出名想疯了! 他走到文骏的身旁,轻声问道:“你行……行吗?” 文骏知道他被玄真老道给吓破了胆,也不与他见怪,右手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戏谑着笑道:“陈校长,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一溜不是?” 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里,浮现出一丝戏谑、一丝认真、一丝坚定…… 陈晓楠不禁暗自腹诽着,慕容文瑶的针灸术可谓名闻天下,她却宁愿选择跟姬默然比试处方,而让这个小家伙来跟玄真老道比试针灸术,他是不是还要更胜一筹? “你确定?” 文骏点了一下头,果断而坚定。 陈晓楠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那你好自为之吧。” 想起那次为了帮自己根除狐臭,文骏累得都扑倒在自己身上不省人事,周晓蕾面露凝重之色,鲜花一般的樱唇微微一撅,讥讽道:“贪多嚼不烂,你难道想做第二个道士?” 文骏心花怒放,朝她投去迷人的一笑:“晓蕾姐,我有分寸的,你不要替我担心。” 水汪汪的大眼睛幽幽的扫过他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周晓蕾尚不解气的骂道:“自作多情,鬼才担心你呢。” 这时,礼仪小姐已经将第一个患者带导了坐诊台前。 文骏一愣,怎么这么面熟?仔细看时,竟然是先前那位被诊断为“闭经溢乳综合征”的王女士。 他纳闷道:“这位女士,怎么是你呀?不是已经给你开处方了吗?” “我已经吃了很长时间的中药了,现在一闻到那气味就想吐。”她心有余悸的说道,“文医生,你能不能帮我针灸一下呢?” “那也得排队按顺序来呀。” 青年女子回过头,指了指“免费义诊”处,面露尴尬的说道:“他们都不敢来针灸了。” 文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那群蛇形队伍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散去,只留下百余人左右,而且排在队伍前面的几个人相互推搡着,好像在躲闪什么。 文骏惊讶的问道:“为什么?” 青年女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那位道长给患者做针灸时发生了那么大的意外,大家都被吓住了。” 哎,庸医害人呀!玄真老道不仅害了自己,害了病人,还害了同行! 文骏不自然的笑道:“那你怎么还敢上来?” 青年女子道:“你不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吗?我对你有信心。” 周晓蕾在一旁听到这话,俏脸一寒撇向一边,鼻腔发出一声冷哼。 文骏的背脊冒出一丝寒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的余光瞥了一眼周晓蕾,尴尬一笑:“那行,我这就给你针灸。” “真的吗?太好了。”青年女子见文骏同意为自己针灸,先是喜上眉梢,继而又不放心的追问道:“文医生,你能帮我把这病治好吗?” “没问题。不过,你要将上衣脱了。” “还要脱……脱衣?”青年女子的俏脸霎时变得绯红,跟朵石榴花似的,态度也变得犹豫起来。 想到那次根除狐臭时,自己只裹着一件窄小的浴巾躺在床上的情景,周晓蕾没由的一阵脸红心跳。这个小坏蛋,把自己看光光了,好像跟没事一样,太可恶了吧! 她咬了咬花瓣似的樱唇,指桑骂槐道:“这位女士,警方有义务提醒你:有些心怀叵测的狗屁医生,专门喜欢找各种借口,揩女人的油,吃女人的豆腐,你千万要小心提防。” “是……是吗?”青年女子立即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她见周晓蕾穿着一身警服,而且还是个女人,不知不觉的就相信了她的话。“文医生,你竟然是这……这样的人?” “咯咯……”崔靓颖的笑声格外的清脆,她摆着杨柳腰,款款的走到青年女子跟前,弯下堪堪一握的腰肢,附耳轻声说道:“王女士,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们这对小情侣正在闹矛盾吗?” “啊?”青年女子的脑袋像是突然被崔靓颖灌进了满满的一浆糊,迷迷糊糊、瞠目结舌地问道:“文医生不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吗?怎么跟这位警官是情……情侣?” “咯咯……大姐,你是过来人。像文医生这等不仅人长的帅,而且还很有本事的小鲜肉,抢着、争着爱他的女人难道还会少吗?” “哦,说的也是哈。”青年女子又看了一眼文骏,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她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身旁的周晓蕾、文骏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周晓蕾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似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还真就挤出两行清泪来。 其实,最委屈的那个人还要数文骏。 虽然他跟周晓蕾认识在先,但两人并不是恋人,要说有恋情,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周晓蕾的一厢情愿;突然间成了慕容家的上门女婿,也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这能怨得了他吗? 现在倒好,文骏却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这其中的委屈,找谁去诉说呢? 第九十章蛮横 青年女子弄清楚文骏跟美女警察之间的关系后,笑着劝道:“警官,不是我说你,小情侣之间红个脸、闹点小矛盾什么的,那是在所难免的,但像你这样抹黑歪、曲中、伤文医生,就有点过了。” 周晓蕾被她这几句话气得几欲吐血!右手不自觉的往小蛮腰摸去,差点就掏出那把“四两铁”来!哪有这样的人啊,我是警察耶,好心提醒你,你不听也就算了,还反过来这样污蔑我,真是好人难做哦。 “哼!”周晓蕾撅着花瓣似的嘴唇,气呼呼的轻声啐道:“我呸!谁跟这个朝三暮四、狼心狗肺的狗屁医生是情侣啦?” 文骏巨汗!自己怎么就成了“朝三暮四、狼心狗肺的狗屁医生”?“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老祖宗这话说得,真是入木三分。 他不想跟周晓蕾再继续胡搅蛮缠,催促道:“这位大姐,如果你想要治疗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青年女子看了看四周,指着临时搭起来的帐篷,低眉羞脸轻声说道:“文医生,我们去那里面针灸,是不是好些?” 她被这病折磨了整整一年。夫妻生活的不和谐、四处求医的痛苦……原本一个美满的家庭,眼看就要支离破碎了。 为了自己的健康,为了这个家,她已经豁出去了。即使被文骏揩揩油、吃点豆腐,她也心甘情愿。 俗话说,“哪个女人不爱俏”!像文骏这样一等一的小鲜肉,谁看着不喜欢呢? 一愣之后,文骏忙不迭的点头说道:“当然,当然。” 为女性治病,有很多禁忌,不但不能在公共场所,更不能电视直播。袒…胸露…乳,成何体统?电视台的摄像机很识趣的调转了镜头。 青年女子率先走进帐篷,文骏紧跟其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蓦然回头,看到撅着一对花瓣似的嘴唇的周晓蕾。 文骏愕然道:“晓蕾姐,你怎么跟来啊?” 周晓蕾撅着小嘴,蛮横的说道:“我是警察,我怎么就不能进去?” 文骏哑然失笑,这种事也有警察份呀? “晓蕾姐,听你尊重病人的隐…私好吗?” 周晓蕾嘲讽道:“隐…私?在陌生的男人面前脱衣服,她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文骏自欺欺人的说道:“我是医生,在我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分。” 周晓蕾对他翻了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鬼才信你呢。” 这时,美女主播崔靓颖浅笑着走过来,拽着周晓蕾的小手,取笑道:“你们这对小冤家,打情骂俏也得等到回家之后吧。” 周晓蕾一阵面红耳赤,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的瞪了文骏一眼,这才在崔靓颖的拉扯之下,坐回了椅子上。 慕容温柔那张桃花一般的俏脸露出一丝不悦之色,蹙着眉头低声问道:“娘,那个女警察怎么老缠着骏哥哥?” 慕容文瑶莞尔一笑,揶揄道:“可能是你骏哥哥太招人喜欢了吧。” 慕容温柔俏脸一红,撒娇道:“娘,你还有心思说笑啊?” 慕容文瑶摸了摸女儿的秀发,淡然说道:“放心吧,别人是抢不走你骏哥哥的。” “娘,你瞎说什么呀?”慕容温柔桃花般的俏脸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帐篷里面摆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盒银针,一瓶消毒用的碘酒。 文骏走进帐篷,青年女子背向着他,已经在脱着上衣。 “文医生,小……小衣也要解……解开吗?” “嗯。” 当青年女子面红耳赤、遮遮拦拦的捂着胸部面对文骏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文骏坐在椅子上,眼睛被一块手绢给遮掩住! 青年女子不知所措的问道:“文医生,你这是怎么啦?” 文骏笑道:“这样,你会不会觉得自在些?” “哦。”青年女子快要蹦出胸膛的小心肝慢慢的平静下来,捂在胸前的一双手也不自觉的垂到了身体两旁。 青年女子的心情刚刚平静下来,却又蹙起了秀眉:“可是,你这样怎么给我扎针呀?” 文骏笑笑:“你放心,我会盲针。” “盲针?”青年女子不解的问道,“就是闭着眼睛给我扎针?” “嗯,是的。” “啊!会不会有危险啊?”想起肩周炎患者倒地那凄惨的一幕,青年女子仍心有余悸,要是在发生那一幕,岂不是雪上加霜? 她羞涩的说道:“文医生,你可以把眼睛上的手绢摘……摘下来,我不……不介意。” 自从走进这帐篷里,她已经做好了让文骏揩油、吃豆腐的心理准备。 文骏安慰她道:“大姐,不会有危险的,你就放心吧。” 青年女子担忧的问道:“意外呢?”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笑道:“也不会有意外的,我比那个牛鼻子道士强多了。” “那好吧。”不知为何,青年女子的心里有点矛盾,对他的行为既赞赏又有点失落,“文医生,你是个君子。” “嘿嘿,大姐,你是第一个说我是君子的人。”文骏讪笑着说道,一双手却没有闲着,拧开碘酒的瓶盖,取出几根银针,深入瓶内,针尖在碘酒里蘸了蘸…… 看着文骏蒙着眼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完成了这一系列的高难动作,压在青年女子心里的那块巨石终于放了下来,她全身放松,坦然笑道:“文医生,我已经准备好了。” 文骏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排除心中的一切杂念。几个呼吸之后,文骏出手了。 用“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来形容他施针时矫健的身影恰如其分,五根银光闪闪的银根先后迅速精准的刺入到青年女子胸前的天池穴、俞府穴、中府穴、乳中穴、乳根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青年女子眼花缭乱,只看到一片晃动的虚影,感觉一阵微风拂过自己娇嫩的肌肤,心中荡起一丝异样的情愫,不禁轻轻的“喔”了一声。 文骏手腕一转,“淑女金针”赫然出现在手中! 丹田气海之中的真气随心所动,迅速灌注于拿针的手腕之处。“淑女金针”探入碘酒瓶内,轻轻的蘸了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青年女子的膻中穴。 第九十一章目瞪 “喔!”青年女子忍不住真气入体时的那股灼热,又情不自禁的轻哼了一声。 声音虽然不大,但坐在帐篷旁边的周晓蕾、崔靓颖还是能听到些许的。她们两相互对望了一眼,崔靓颖的脸上故意朝她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 周晓蕾蹙了蹙那道修剪一新的柳叶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浮现出狐狸一般的神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小骏骏又是个童子鸡,谁知道能不能经得起美女的诱……惑? “对你的小弟弟那么没有信心?”崔靓颖坏笑着问道。 “谁说的!”周晓蕾那张小嘴硬得跟煮熟的鸭子似的,“小骏骏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咯咯……不知道是谁急得跟火烧屁股的猴子一般,坐立不安的?” “死妮子,看我不撕了你那张破嘴,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心事被崔靓颖说破,周晓蕾一张粉脸又羞又怒,双手径直伸向美女主播的樱桃小嘴。 知道周晓蕾的脾气,崔靓颖哪还敢跟她纠缠,狡黠的一笑之后,一个漂亮的转身,不慌不忙地走到电视摄像机前面。 周晓蕾恨恨的跺着脚,咬牙切齿、深仇大恨的表情。 “淑女金针”在青年女子的膻中穴里来去自如的进出着,文骏的手腕或挑或捻,或抖或颤……灵活的施展出不同的手法,金针的力道时大时小,深度或深或浅…… 随着时间的推移,青年女子的身体已经慢慢地适应了从“淑女金针”传来的那股灼热。腹腔原有的那种压迫感也消失不见。 就在她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原本舒坦的胸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两座柔软的山峰突兀得更加挺拔,像一个饱满的气球,光洁的肌肤呈现出晶莹剔透的光泽,附在上面的细微的毛细血管泛着诱人的青色…… “喔,涨!好涨!”青年女子又情不自禁的哼道,胸前逐渐生出酸、胀、酥、麻的感觉。 文骏全然不顾青年女子的轻哼声,手中的“淑女金针”在他的挥洒下,在膻中穴里进出得更加流畅、自如。 不知不觉间,那股酸、胀、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胸前的两座雪峰肿胀得几欲爆炸。青年女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那丝快乐,大声的哼出声来:“喔,喔,喔……” 这动静实在太大,帐篷外,整个舞台上的人群,包括三位评委、比试双方的代表、礼仪小姐以及周晓蕾、崔靓颖等人,听得是清清楚楚,甚至舞台附近的人群都能隐隐约约的听到这既痛苦又快乐的“靡靡之音”。 短暂的错愕之后,所有能听到青年女子哼声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极其丰富。陈晓楠等三位评委以及慕容文瑶夫妇都紧蹙着眉头,满脸的疑惑;玄真老道、姬默然等姬家人则是满脸的戏谑和不屑;礼仪小姐低垂着螓首,满脸绯红…… 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极其愤怒的神色,咬咬牙,突然拽着一双拳头,不顾一切的站起来,向帐篷冲去! “晓蕾,不要啊!”时刻在一旁关注着周晓蕾一举一动的崔靓颖急忙喊道。 开弓哪有回头箭! 周晓蕾几个箭步便冲到了帐篷处,怒气冲冲的掀开虚掩着的帐篷出口,当即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哪里还说得出一句话来? 帐篷里,青年女子正半闭着一双媚眼,脸色绯红,一对雪白的峰峦直挺挺的矗立在胸前,像灌满了水的透明的皮囊,绽放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遮掩着,正不慌不忙地将青年女子身上的银针一一取下。当她拔下“乳中穴”上的两根银针时,两道乳白色的乳汁像“水箭”一般从她的“乳中穴”激射而出。 文骏躲闪不及,脸上立即被浇了个通透! 他扯掉眼睛上的手绢,抹了抹脸庞,回过头来看清是周晓蕾时,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欣喜的喊道:“晓蕾姐,你来得正好,快来扶住这位大姐。” 青年女子赤着上身坐在椅子上,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一双星眸露出迷离的神色,娇美的身躯摇摇晃晃,似要从椅子上坠…落下来。 周晓蕾见状,也顾不得羞涩,连忙跑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青年女子,关切的问道:“小骏骏,这是怎么回事?” “晓蕾姐,不要担心,她的病已经好了。”文骏一边答道,一边向帐篷外走去,“麻烦你照顾她一下,我先出去了。” 文骏走出帐篷,美女主播崔靓颖手里拿着个麦克风,摇摆着盈盈一握的杨柳腰,款款向他走来,灿烂的笑容堪称早晨的阳光! 她笑容可掬的问道:“小帅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这也是所有听到帐篷里发出的既痛苦又快乐的“靡靡之音”的人关心的话题,大家都侧耳倾听,生怕漏听了。 文骏一脸茫然,不知道美女主播所问何事。“美女,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崔靓颖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帐篷里发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这是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她指了指帐篷,说道:“那里面真没发生什么事?” 文骏转身看了看帐篷,淡然道:“没有啊。你难道知道?” 崔靓颖真是无语,一双美眸朝他翻了几个圈,好想在他的手臂上掐上一把。这个小帅哥的脸皮也真够厚的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公然否认事实? “咯咯……”崔靓颖抛出个媚眼,娇笑道:“小帅哥,纸是包不住火的。等一会儿,你晓蕾姐出来后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文骏耸耸肩,一副无辜的样子。其实,这真不是他有意在回避或者隐瞒什么,那时的他正全神贯注施展这“玄天神针法”,心无旁骛的替青年女子针灸,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哼哼声。 这是,周晓蕾扶着青年女子,掀开帐篷走了出来。 崔靓颖像是一只春天里闻到腥味的母猫,快速的奔了过去,迫不及待的问道:“晓蕾,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周晓蕾红着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文骏,含羞说道:“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小骏正蒙着眼睛给这位王女士做针灸。” 第九十二章盲针 崔靓颖不相信似的追问道:“蒙着眼睛做针灸?晓蕾,这怎么可能呢?” 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满的横了她一眼,“靓颖姐,你什么意思啊?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问一问这位患者嘛。” 崔靓颖似笑非笑的瞥了瞥周晓蕾,心想真没看出来,周晓蕾这妮子如此的维护这个小帅哥,难道对他已经用情很深? “王女士,请问你刚才什么原因大叫大喊?”她笑着问道,一听就知道不怀好意。 青年女子的身体还处在针灸之后的虚弱之中,在周晓蕾的搀扶下堪堪站稳。听到崔靓颖的话时,脸上的表情跟文骏差不多,茫然的说道:“什么大叫大喊,我不知道呀。” 她当时的叫喊声也是情不自禁发出来的,大脑里根本就没有一点记忆! “你能说说文医生是怎么给你针灸的吗?”美女主播见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 青年女子想了想,治病过程中的那些细节还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她红着脸推辞道:“这……这个……你最好去问文医生,他才是医生呀。” “咯咯……王女士,你别紧张,我们只是随便聊一聊。”崔靓颖见她对自己有些抵触,美眸一转,连忙笑着解释道,“你们两单独在帐篷里,难道不觉得难为情吗?” “难为情?”青年女子有些明白她想知道什么了,摇着头说道,“文医生是个正人君子,我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崔靓颖饶有兴趣的问道:“正人君子?此话怎说?” 青年女子说道:“进入帐篷后,文医生就用手绢将自己的眼睛给蒙住了。” “用手绢蒙住眼睛?”美女主播有些傻眼了,不甘心似的追问道,“文医生一直都是蒙着眼睛的?” 青年女子点着头肯定道:“嗯,是这样的。” 崔靓颖难以置信的问道:“针灸时也是蒙着眼睛的?” 年轻女子毫不迟疑的点头答道:“是的。” 震惊!全场震惊了!特别是陈晓楠,目瞪口呆的望着文骏,仿佛深夜里看到了一头奔奔跳跳泛着绿光的僵尸! 因为摄像机的镜头跟美女主播是如影相随的,所以,电视机前的观众也震惊了! 段诚震惊了!段嫣然震惊了! 相信要不了几天,所有中医界的顶尖人物都会震惊! 盲针!又闻盲针! 如果把中医喻为浩瀚无际的天穹,那么,针灸就是在这域天穹中闪烁的一颗星辰,而盲针又是众多星辰中最为璀璨、闪耀的那颗!是地球上的珠穆朗玛峰! 这些年来,学针灸的人越来越多,而针灸大师却凤毛麟角,一人难求。更别说盲针,那只是传说中的小李飞刀,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蒙着眼睛扎针这种装逼的活谁不会?有没有效果那就另当别论了。 作为评委之一又是针灸专家的陈晓楠,半信半疑的走到文骏的身旁,问道:“文医生,王女士的病治疗得怎么样了?” 文骏笑道:“我已经用针灸将她盆腔里闭塞的经脉疏通了,再吃两三付我师娘开的处方就可以完全好了。” 陈晓楠不相信似的问道:“在现阶段,闭经溢乳综合征还是一种难以治愈的疑难杂症,你就这么有把握?” “中医认为,阴阳互补、闭通相连,月圆必缺,水满则溢。”文骏信手拈来娓娓说道,“王女士盆腔内的经脉堵塞,体内的经血无法溢出,只有通过另一种形式——乳汁来排泄,这就是闭经溢乳综合征的由来。” “我用针灸,通过天池穴、俞府穴、中府穴、乳中穴、乳根穴、膻中穴发力,给王女士疏通了盆腔内闭塞的经脉,一通则百通,下月今日就是她的月事之日。” 陈晓楠沉默了片刻,又问道:“王女士是盆腔内的经脉闭塞,你怎么通过天池穴等胸部的穴道发力呢?” 文骏不假思索的解释道:“人体内十二道经脉都是相通的,按理说在哪儿用针都是可行的。我之所以选择胸部的这几个穴道,一是因为患者是女性,胸部比盆腔更方便;二是堵塞的经血转化为乳汁,淤积在胸部,针灸这几个穴道,有利于乳汁尽快排泄出去。” 听完文骏的解释,陈晓楠、毛瑞泽、张凯健、慕容文瑶这些中医界的老前辈都情不自禁的先后微笑着点头。 周晓蕾这才有点明白,为何自己会看到王女士乳汁狂喷的场面。想起那蔚为壮观的一幕,未婚的又突然变得面红耳赤。 陈晓楠掉头问身旁的青年女子:“王女士,你感觉怎么样?” 青年女子已经从虚弱中慢慢恢复过来,苍白的俏脸上露出些许的血色,她挣脱开周晓蕾的搀扶,欣喜连连的说道:“腹胀、胸闷都已经消失,全身轻松了很多。” 陈晓楠点点头道:“这么说,文医生的针灸有效果了?” “嗯,效果是不错。”青年女子对着文骏深深地一鞠躬,抬起头来深情的说道:“谢谢你,文医生。你不仅救了我,还挽救了我的家庭。” 这时,全场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等掌声渐渐稀落,陈晓楠一脸恳求道:“文医生,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答应。” 文骏微微一笑道:“陈校长,您请说,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办。” “能不能请你为我们现场表演一次盲针的全过程?” 文骏的表情一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前世,师娘李雪茹一再的告诫他,医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而不是炫耀、显摆的。 一张万人迷的俊脸憋得绯红,他讪讪的说道:“陈校长,这……这个……不是我不答应,而是师命难违。” “师命?”陈晓楠转向慕容文瑶,带着满目的热情说道,“慕容先生,能不能让我们见识一番你徒弟的盲针?” 慕容文瑶心知肚明,文骏口中的“师命”不是她的命令。她慕容家的针灸术虽然享誉海内外,但说到盲针,却只能用“神往已久矣”来形容。 陈晓楠见慕容温柔一张俏脸闪烁着捉摸不定的神情,很是失望的说道:“慕容先生,这件事真的很为难吗?” 第九十三章罪过 慕容文瑶左右为难,一脸郁闷。作为一名针灸师,谁不想见识一番在中医界有着珠穆朗玛峰一般高不可攀的盲针? 可是,对于自己在文骏心目中的位置,慕容文瑶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自认为自己这个冒牌的师娘还不足以影响到他的决定。假如自己开了口,而他又不给自己这个面子,岂不是要在众人面前丢脸? 况且,先前未经得文骏的同意,便擅自在公开场合说他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这事已经做得很过分了,慕容文瑶哪还敢造次? 说到底,面子既是自己挣来的,也是别人给你的。 文骏见慕容文瑶阴晴不定的俏脸,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笑着替她解围道:“师娘,徒儿一切都听你的吩咐。” 慕容文瑶惊喜万分,没想到文骏会在此刻送给自己这样一份大礼!如此看来,他对慕容家上门女婿这一身份并不排斥! 一双深邃而又神秘的俏目里盛满爱意,慕容温柔投桃报李,微笑着说道:“骏儿,有句话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该明白师娘的心意吧?” 文骏暗自好笑,这球不是又原封不动的踢回到自己的脚下了? 陈晓楠不知内情,不由得摇头苦笑,心里暗自腹诽,这师徒两来回的倒球,究竟所为何事?难道是…… 他仿佛大梦先觉,恍然大悟道:“文医生,你需要多少出场费才肯给大家展示盲针技术?” 文骏一听,身躯冷不丁一颤,一股寒意从背脊冒出,心里赶紧唱诺赔不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个误会可就大了去了。 “陈校长,你误会了。”文骏红着脸,赶紧解释道,“既然我师娘都这样说了,我还哪敢拒绝呢?” 这话,给足了慕容文瑶的面子。 “哈哈……”陈晓楠爽朗大笑,赶紧道歉:“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位王女士说的不假,文老弟真是个正人君子!” 文骏也不想啰嗦,挥了挥手说道:“有请下一位患者上来。” 那些站在“免费义诊”前的患者,看到青年女子经过文骏的一番治疗后,病情得到极大的改善,被玄真老道吓跑的胆儿似乎又回来了。他们一改畏畏缩缩的场面,争先恐后地想要上台来接受治疗。 “你,对,就是你,小伙子,没错,上来吧。”崔靓颖指着一个青年男子说道。 青年男子没想到幸福突然降临到自己的头上,再三的跟美女主播确认后,这才欣喜若狂的走上舞台,脚步像踩在棉花堆里,轻飘飘的。 舞台上顿时忙碌起来,周晓蕾连忙吩咐另一名警察将青年女子送了下去。 陈晓楠也懒得走了,站在患者的背后,他想要仔细的看清楚文骏的针灸手法。 “以前有看过医生吗?”文骏一边用沾有碘酒的棉签擦拭着手中的银针,一边问坐在面前的青年男子。 “看……看过,说是……是……”青年男子吞吞吐吐的说道。 “是什么病?”文骏瞅了一眼青年男子,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是……是前列……列腺炎。”青年男子将头伸过去,嘴巴对着文骏的耳朵,红着脸小声的说道。 “什么,大会发言?”文骏好似没听清楚的一般,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大声的问道。 “是前列腺炎。”无奈,青年男子只好低下头再次说道,声音大了一倍多。 “那就是性病!”文骏的声音很大,似乎想要让全场的的人都知道此事。 青年男子突然跪下来,哭泣道:“文医生,我看了好多家大医院,都没能医好。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否则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文骏将擦拭好的银针一字排开,放在坐诊台上,淡然说道:“起来吧,我只是一名医生,你的病我可以帮你针灸,你的一辈子只能靠你自己去拯救!” 青年男子从地上站起来,泪眼婆娑的哭泣着:“我知道,我知道的。文医生,只要你治好了我的病,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文骏暗自腹诽,要是我治不好你的病,你这辈子难道就破罐子破摔了吗?“洗心革面也好,我行我素也罢,都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快把脱了裤子。” “啊!这……这?”青年男子左右看看,一脸的尴尬。 电视台为了让观众看清文骏施针的手法,特意将镜头对准了青年男子。 “这什么这啊?我对男人没丁点兴趣。”文骏从衣兜里出去那块还沾着乳香的手绢,鼻子暗暗的嗅了嗅,再将眼睛蒙住,绕到脑勺后扎了个活结。 要是个像崔靓颖那般漂亮的女人,矜持一下会让人觉得很淑女,神圣不可侵犯。你一个大老爷们脱个裤子也婆婆妈妈的,不觉得矫情吗? 我都已经蒙上了眼睛,你还怕脏了我的眼睛? “快脱呀,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快呀,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舞台下,乱哄哄的。突然想起了一阵催促声。 青年男子满脸无辜,不情不愿的把腰间的皮带松开,将裤子脱了下来。 “哇,本钱还挺大的嘛!” “哈哈,难怪这小子会得前列腺炎。” 舞台附近的人群看到青年男子那根害羞的家伙,不禁嘲讽起来。 青年男子恨不得找根地缝将脑袋钻进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让自己这样赤条条的,是不是有些故意让自己出丑呢? “站稳了,我要出针了。” 话音未落,文骏的第一根银针已经准确无误地刺入了青年男子的天枢穴,紧接着依次为气海穴、水道穴、中极穴。 文骏问道:“感觉怎么样?” 青年男子蹙着眉头答道:“热,好热!有点受不了了。” 文骏讥讽道:“这才开始呢,你就受不了了?” 青年男子想了想,咬咬牙,说道:“文医生,我能挺得住,你继续吧。” 文骏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根金光闪闪的金针! “君子金针!”站在文骏对面的陈晓楠瞪着双浓眉大眼,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 第九十四章不虚 相传,针灸鼻祖李道衡遗留给后世两件神器:淑女金针、君子金针。淑女金针是专为女性使用的,君子金针是男性专用之物。 只是经过千年的风雨,此两件神器早已失传。 没想到今天,“君子金针”却意外出现了!对于针灸大师陈晓楠来说,有幸看到被针灸界捧为圣物的“君子金针”,怎能不兴奋激动呢? 毛瑞泽、张凯健、慕容文瑶这些中医界的泰斗们,听到陈晓楠的惊呼后,或伸长着脖颈,或睁大着眼睛,都想一睹神器的尊容,无奈相距太远,“君子金针”又只有几根头发丝那么细,他们只有眼巴巴着急的份。 玄真老道那双老鹰般的眼睛盯着文骏手中的“君子金针”,这可是跟自己手中的“武当金针”齐名的神器!这个小王八蛋是从哪儿得来的?从没听说过慕容家有此神器呀? 他明白,凡事使用这等神器的,一定有着非常深厚的内力。他身躯忍不住一个寒颤,暗自腹诽,自己跟这个小王八蛋之间,究竟鹿死谁手?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之际,文骏手腕一抖,“君子金针”闪电般的刺入青年男子的会阴穴。 “啊!”青年男子一声狼嚎般的叫喊,原本弓着的身躯突然直立起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之色,模样有点吓人。 陈晓楠身躯一抖,惴惴不安的想道,不会这么巧吧,又发生意外事故? 文骏毫不理会青年男子的嚎叫,手腕轻轻的一提,“君子金针”缓缓的从会阴穴里退出,快要褪至穴道口时,突然快速的下沉,同时一丝冰凉的真气顺着针身灌注于穴道中。 青年男子的嚎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哦,哦”的轻哼声,脸上的神色如婴儿熟睡一般的安详。 中医认为,男为阳,女为阴,热为阳,冷为阴。治疗女性疾病时,选择属阳的热真气为主;男性呢,主治以属阴的冷真气。 真气从丹田气海内涌出后,可以通过不同的经脉到达针身。由阴脉到达的,就是属阴的冷真气;通过阳脉到达针身的,就是热真气。 这就是“玄天神针法”最基本的理论,古书上都有记载,也对治疗过程中患者的表现做过一番描述,只是详细的程度不同而已。 对于神秘的“玄天神针法”,陈晓楠也曾花费了一番心思研究过。但他对“真气”一词始终难以理解,弄不清它与“内力”的区别。 看到青年男子的表情在瞬间的变化后,陈晓楠的脑海里立即显现出“玄天神针法”这个神秘的针灸手法来。 因为身怀“君子金针”这一神器,那么文骏会“玄天神针法”这门神秘的手法,在陈晓楠看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想仔细的看清楚自己为此花费了半辈子来研究的东西,究竟神秘在哪里? 文骏手中的“君子金针”犹如一根指挥棒,上上下下进进出出间,好像正在指挥青年男子演唱一曲扣人心弦的歌曲。 青年男子在他手中的金针的指挥下,时而“喔,喔”的婉转低吟,时而“啊,啊”的轻哼几声,眼神迷离,脸上荡漾着极为满足的神情。 十几分钟之后,文骏拿针的手指稍稍往上一拔,“君子金针”迅速从会阴穴中退出,手腕翻转,“君子金针”已经消失在手中。 “好啦。”文骏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将蒙在眼睛上的手绢解开。 青年男子如梦初醒,惊讶的问道:“好啦?” “好啦!”文骏指了指他的下面,讥讽道,“你是不是还想光着大屁股?如果你不怕丢人,那就随你啦。” 青年男子低头一看,这才恍然大悟,红着脸急忙提起已经滑落到脚底的裤子。 等他系好皮带,文骏笑道:“走一走,试试看。” 青年男子先是试着走了几步,继而大踏步的来回走动。没过一分钟,他禁不住一阵“哈哈”大笑,兴奋地从舞台上蹦了起来。 崔靓颖将麦克风支到青年男子的面前,问道:“帅哥,感觉怎么样?” “嘿嘿,一身轻松哈。”青年男子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笑得跟朵花似的,“以前那些‘腰膝酸软、疲倦乏力、会阴疼痛、腹腔坠胀’等症状都没有了。” 美女主播说道:“这么说来,文医生已经将你的病治好了?” 青年男子郑重的点着头:“嗯,应该是治好了。” “太神奇了!这是针灸术的奇迹,更是中医界的奇迹!”陈晓楠由衷的赞道。 这次,他不仅见到了“武当金针”、“君子金针”等祖先遗留下来的神器,还亲眼见到神秘的“玄天神针法”,以及针灸术的最高境界——盲针!可谓是硕果累累,不虚此行! 欣喜之余,陈晓楠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这是一场医术比试,不是医术交流会或者博览会,既然医术已经一分高下,又何必再拖拖拉拉? 他朝舞台两边的慕容家、姬家看了看,沉声问道:“慕容先生,本次医术比试是不是可以宣告结束了?” 慕容文瑶的俏脸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神色,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姬公子,你呢?” 姬默然眼神冷漠,一张俊脸冷若冰霜,不甘心却又无可无奈。今次医术比试,姬家不仅丢脸,而且丢人,可以说是完败给了慕容家。 他本想好好的将慕容家羞辱一番的,没曾想却自取其辱! 姬默然神情落寞的点点头,心情沉重的站起来,准备溜之大吉。 “不行,文医生还没给我们看病呢!”陈晓楠刚想开口宣告本次比试的结果,排在“免费义诊”处的人群突然开口抗议。 陈晓楠看着“免费义诊”处忽又聚拢起来人群,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慕容文瑶站起来,从容的走到舞台的中央,从美女主播崔靓颖手中接过麦克风,淡然笑道:“各位朋友们,我理解你们看病的心情。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慕容中医世家’为有需要的朋友免费看病三天,欢迎大家的光临。” “好,好啊。”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和鼓掌声。 第九十五章上门 因为慕容文瑶许诺过,“慕容中医世家”要免费三天给患者看病。所以这些天,慕容家门庭若市,前来看病的人们简直踏破了门槛,都是专程来找文骏针灸的。 文骏迎来送往,每天都忙的腰膝酸软。幸亏有“御龙戒”自动帮他吸收灵力,他的“斩龙诀”这些天又有了提升,已经达到第二层境界的巅峰状态,他丹田气海内的真气才不至于枯竭。 这天傍晚,文骏送走了最后一名患者,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就听到门口响起一道甜甜的声音:“骏哥哥。” 文骏心头一喜,连忙回过头去,慕容温柔那道婀娜多姿的倩影便映入他的眼帘,他欣然的笑道:“师妹,你来啦。” 无论是相貌还是神态,慕容温柔与高清遥有着惊人的相似,这让文骏从心底生出一份渴望,渴望每时每刻都能与她长相厮守。 慕容温柔秀色堪餐的俏脸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胭脂红,明眸流眄,艳若桃花;莲步轻移,袅袅娜娜;人未到而身上那股淡淡的幽兰之香已飘然而至。 闻香识女人!文骏会心一笑,从心底发出这样的感叹。 自从前几天慕容文瑶当场告诉众人,说文骏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之后,他跟慕容温柔两人的关系就开始变得微妙起来,彼此似乎都有那层意思,只是羞于出口,心照不宣罢了。 慕容温柔抿了抿小嘴,轻启朱唇:“骏哥哥,你忙完了吗?娘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嗯,好的。”文骏看着帮他收拾着杂乱的办公桌的慕容温柔,一脸温柔的问道,“师妹,你知道师娘找我什么事吗?” 慕容温柔朝他莞尔一笑,如同烟花般灿烂:“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那我们走吧。”文骏讪讪笑道,心中暗想,看情形,师娘可能是要跟自己谈论入赘慕容家一事。 慕容温柔转身,一双秋波若有若无的勾了他一眼,羞着脸离去。 文骏的心似乎都被她临走时那勾魂摄魄的一瞥勾走了。他呆呆的望着慕容温柔姗姗离去的背影,竟然忘记了移动脚步。 临出门时,慕容温柔回头一望,见文骏那副痴呆的模样,忍俊不禁的掩嘴娇笑道:“咯咯……骏哥哥,你发什么呆啊?” 文骏这才大彻大悟般的清醒过来,憨笑着跟了出去。 “慕容中医世家”三楼办公室,慕容文瑶正陪着一对背对着门的中年夫妇喝茶。这时,文骏惴惴不安的走了进去。 “师娘,你找我?” 慕容文瑶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的笑容:“骏儿,你看谁来了?” 中年夫妇转过身来,竟然是段诚夫妇! 文骏惊讶的叫道:“段伯伯,罗阿姨,是你们!” 段诚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不欢迎吗?” “嘿嘿,段伯伯真爱开玩笑。就算借我个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呀。”文骏讪笑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梁。 罗玉梅一双美眸瞅了瞅段诚,嗔道:“看你说的,别把小骏给吓着了。” 见此情景,慕容文瑶知道自己先前的担心多余了。 虽然都是同行,但彼此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段诚夫妇怕慕容文瑶心存私心,不让文骏跟他们见面,所以就没有把他们与文骏的关系告诉她。 哪知慕容文瑶如此大度,很快就将文骏叫了过来。这让段诚夫妇的老脸不禁微微发烧,心里暗自腹诽着,这个人称“杏林女诸葛”的慕容文瑶,做事还真是光明磊落。 “段先生,骏儿已经来了,有什么事你们谈吧,我就告辞了。”慕容文瑶猜想段诚夫妇跟文骏之间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自己夹在中间并不妥当,打算起身离去。 段诚马上阻止道:“慕容先生,既然文骏是你的徒弟,你不妨也听一下吧。” 说实话,对于文骏这样一位既帅气又有一身医术和武术的青年才俊,慕容文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如果能把他招入慕容家为婿,她什么条件都会考虑的。 但慕容文瑶并不糊涂,文骏的身世神秘,背后肯定隐藏着非常显赫的家世,一般的穷苦人家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人才?她很想知道,但苦于没有机会。这些天,文骏一直都在忙于免费义诊的事。 现在,听到段诚如此一说,她便安心的坐了下来。 文骏给段诚夫妇添加完茶水,在慕容文瑶的身旁坐下来,仰着一张迷人的俊脸问道:“段伯伯,你找我有事啊?” 段诚问道:“小骏,这些天怎么没去医院上班?” 其实,他这是明知故问。文骏离开段家的原因,他已经从女儿段嫣然那里得知。 文骏一愣,心想难道“冰山美人”没有告诉他吗? “段伯伯,嫣然姐已经把我辞退了,她没有跟你说吗?”他既尴尬又委屈,只差没掉下眼泪。 “呵呵,那是你嫣然姐在跟你闹着玩的呢。”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罗玉梅说话了,一双美眸满是柔情。 文骏巨汗!我晕,哪有这么闹着玩的啊?我不仅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的一条小命,还好心好意的给她治病。其他女孩子肯定会感动得以身相许!她倒好,一句话就把自己给打发走了,分明就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罗阿姨,这回嫣然姐可是认真的。”文骏向她倒着苦水,段嫣然那妞也实在是太可恶了,让她妈回去教训一顿也好。 罗玉梅温柔的笑道:“不会的,今天还是她央求着你段伯伯来的呢。老段,是不是啊?” 段诚会意的点着头,忙不迭的说道:“是啊,是啊。你嫣然姐现在都后悔死了。” 央求?哼,那妞如果会如此下作,早就做他人妇了!文骏赌气的说道:“那她怎么不亲自来呢?” “呵呵,你们这些孩子,好像都还没长大。”罗玉梅笑呵呵的说道,无限爱怜的看着文骏,“她是个女孩子,脸皮薄呀。” 慕容文瑶的脑袋开始大了,秀眉紧蹙,媚眼频颦。 文骏这个傻小子,究竟跟多少女孩子有着不清不楚的瓜葛呀?那天医术比试现场,她可看出来了,那位英姿飒爽的周副队长对他可谓是情有独钟哦。今天怎么又突然冒出个“嫣然姐”来了? 第九十六章争夺 听了他们些许的谈话,慕容文瑶满头的雾水,一双深邃而又神秘的眼睛望着文骏,色厉内荏的说道:“骏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师娘说一说。” 文骏看了看慕容文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段诚见文骏一副为难的样子,便主动解释道:“慕容先生,不知你是否知晓,文骏现在是我‘嫣然女子医院’的医生,这是我跟他签订的雇佣合同。”边说边从罗玉梅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份纸质递了过去。 慕容文瑶不露神色的接过那份合同,粗略的看了一遍,淡然的说道:“段先生,你说的这个事,骏儿早已告诉我了,只是你们刚刚多次提及的嫣然,她是谁呀?” 文骏诧异的看着慕容文瑶,自己何时告诉她这件事了? 其实段诚也是在试探慕容文瑶,见她只是大概的看了看合同,事后还一脸平静若无其事的模样,对她话深信不疑。 “嫣然是我的女儿,也是‘嫣然女子医院’的院长。前几天,她和文骏逛街时发生了一些小误会。”罗玉梅巧笑倩兮,不着痕迹地接过话题,“慕容先生,你别见笑,现在的青年男女,一会儿吵吵闹闹,一会儿又……又恩恩爱爱。” 为了女儿,罗玉梅也是蛮拼的,连“恩恩爱爱”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她竟然脸不红心不跳,轻轻松松的脱口而出。 文骏巨汗!自己跟段嫣然的关系情如水火,怎么就恩恩爱爱了?要是她听到这番话,会不会立即翻脸,对她的老娘拳脚相向呢? 他有些不明白,慕容文瑶这样,罗玉梅也是如此,一个个都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还不用打草稿!她们这都是怎么啦? 段诚对罗玉梅能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来甚是满意,他笑着跟文骏说道:“小骏,你嫣然姐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文骏心知肚明,以段嫣然的性格是断然不会说出“后悔、道歉”之类的话来的,肯定是他们夫妇两的一番良苦用心。 想起自己刚来苏城时,他们两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文骏就不禁眼眶湿润,眼前一片模糊,他又怎忍心加以拒绝呢?“段伯伯,只要嫣然姐对我没意见,我愿意回医院去。” “好孩子,有你这句话,我和你罗阿姨就放心了。”段诚感动得一塌糊涂,鼻涕差点都快要掉下来了,“小骏,嫣然的病你还得继续为她治疗呀。” 这时,慕容文瑶有些不愿意了。如果文骏去了段家医院,跟段嫣然早夕相处,谁能保证不会日久生情呢?就这样将文骏这个准女婿拱手让人,她怎能甘心呢? 纵使慕容文瑶被人尊称为“先生”,但在关系到女儿终身幸福的大事面前,也有着不小的私心。这是做父母的舔犊之情,无伤她的人格和魅力。 她黑着脸说道:“段先生,虽然我不清楚骏儿跟你女儿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但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师娘,如果有人逼他做不喜欢的事,我慕容家是决不会袖手旁观的。” 段诚眉头紧蹙,浓眉大眼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他暗暗的吸了口气,神色冷漠的说道:“慕容先生,请不要误会,没有人逼小骏做他不喜欢做的事。一切都遵循他自己的意愿。” “没有最好。”慕容文瑶一点都不留情面的说道,深邃的眼神精光乍现,如刀锋般掠过段诚的面孔,护犊之心可见一斑。“骏儿,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吧。” “你……”段诚为之气结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料到在人前表现得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慕容文瑶竟然也有如此强悍的一面。 一时间,室内的气氛变得格外的冰冷。 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憋成了猪肝色,神情尴尬,左右为难。段诚夫妇待他如再生父母,慕容文瑶恰似前世相依为命的师娘,这让他如何取舍呢? 世间种种困扰,都是因为我们不懂得如何去取舍而造成的。在权衡利弊患得患失间,做着各种难分难舍的抉择。 其实,古人早已为我们做出了选择: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文骏鼓足勇气,望着慕容文瑶那双深邃而又神秘的眼睛,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师娘,你平常教导我做事要有始有终,切不可半途而废。我跟段伯伯签订了一份六个月的试用合同,还剩下四个多月,不如让我把它做完,你看如何?” 听到文骏的话,慕容文瑶满脸淡然。在她说出刚才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文骏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得接受,而且还是坦然接受。 她跟文骏相处还不到十天,彼此间的了解还只停留在表面,对他的身世更是知之甚少,或者说连根毛都不知道。所以,她又怎能左右得了他的决定呢? 幸好,这个小家伙还是很给自己面子!慕容文瑶虽然有些心酸,但也有着小小的、意外的惊喜,曾几何时,自己教给他“做事要有始有终,切不可半途而废”这些话?分明是他无中生有,溜须拍马讨自己欢心嘛! 这样想着,她的心也逐渐放宽,爽朗的说道:“骏儿,我说过由你来决定自己的去留。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师娘纵然是万分的不舍,也仍然尊重你的选择。” 文骏的心为之一松,由衷的感激道:“师娘,谢谢您。” 慕容文瑶摸了摸文骏的头,似有所指的说道:“傻孩子,我是你师娘,将来‘慕容中医世家’都要交给你的。” 现在,无论慕容文瑶说什么都不重要,段诚根本就没把她的那些话放在心上,只要文骏能回到段家,哪怕是暂时的,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段诚满怀信心的想道,不是还有四个多月吗?四个多月啊,屈指一算,也就是一百二十多天,只要自己在这些日子里,抓住一次机会,促成女儿与文骏的好事,那就万事大吉,大功告成。慕容文瑶,你就等着哭吧! 第九十七章柳家 天都峰,苏城的第一高峰,青葱翠绿云雾缭绕,如同半山腰那座宽阔神秘的柳家山庄,只有在阳光明媚的时候,偶尔让人一睹庐山之面目。 柳渊韬嘴里叼着一支古巴雪茄,站在露天的阳台栏杆边,垂到胸前的那屡闪烁着银光的美髯在晨风中翩翩欲飞。这位苏城“第一世家”的家主,虽年过古稀,仍然虎背熊腰、气血旺盛、精神矍铄。 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穿过重重云雾,最后停留在山脚下。紫水河依山而过,古色与青翠完美融合的“凤凰岛”仿佛一艘逆流行驶的一叶小舟。 他的声音洪亮而低沉:“峰儿,姬家输了?” 在他的身后,柳高峰高大的身躯微微弯曲着,目光内敛,一脸的恭敬,哪里还有半点潇洒、自信的翩翩公子模样? “是的,爷爷。这回姬家是输得没有半点脾气了。” 柳渊韬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难道姬家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虽然深得栁渊韬的喜欢,但在他的面前,柳高峰历来都是小心谨慎,从不敢轻易的表达自己想法。在柳家,栁渊韬就是天,就是权威,是那朵开得最灿烂的“红花”,其余的人都是陪衬他的“绿叶”。 望了一眼柳渊韬,柳高峰小心的说道:“这次姬家的人都齐了,可还是输了。” 栁渊韬两道银白色的眉毛蹙了蹙,深邃的眼神精光乍现,饶有兴趣的问道:“听说从武当归来的姬家老二败给了一个毛头小子?” “是的。那厮叫文骏,是慕容文瑶的徒弟,也是慕容家的山门女婿。”说到文骏,柳高峰的情绪突然出现了一丝波动。 通过电视,柳高峰已经看清了文骏的模样,竟然就是那晚在自己眼鼻子底下抢走段嫣然的那个混小子!柳高峰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宰了他,以泄心头之愤! 柳渊韬满脸凝重的问道:“这么些年来,你可曾听说过慕容文瑶有收过徒弟?” 柳高峰一愣,不得不佩服暗自佩服爷爷。老人家虽然已过七旬,但思路清晰,看问题的角度更是与众不同。 他答道:“众人皆知,慕容家留有祖训,医术只传内不传外的。” 柳渊韬微微的点着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身藏‘君子金针’,还能以气度针,那小子的来头可不简单啊。” 想起那晚他救走段嫣然这事,柳高峰就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的说道:“爷爷,那厮好像跟段家也有些关系。” 那晚失手后,柳高峰很不甘心。第二天,凭着记忆又悄悄的找到了段家别墅,一问才知道竟然是段家。 “哪个段家?”柳渊韬茫然的问道。 呃!柳高峰尴尬的说道:“就是三叔的前妻……” 柳渊韬轻轻的“哦”了一声,在脑海里搜寻了半响,不屑的说道:“段静茹?难道段家夜郎自大到想跟柳家作对?” 柳高峰小心的答道:“这些年,段家发展的势头很猛,听说业务都做到杭城去了。” “哼!如果他们跟柳家没有这层亲家关系,能发展得起来吗?”柳渊韬突然心生妒意,出言讥讽道,“利用女人来图谋家族的利益,段家也真是卑鄙至极。” 露天阳台上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柳高峰吓得噤如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等心中的怒火消失后,柳渊韬似有所指的说道:“峰儿,‘霁山旅行图’有下落没有?” 柳高峰一愣,一副茫然、手足无措的样子。栁渊韬的话题跳得也太快了,以至于他的思维完全没有跟上。 暗暗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等到思维慢慢的跟上节奏,柳高峰红着脸答道:“之前我得到确凿的消息,说是‘霁山旅行图’就藏在慕容沛的身上,可是……” “‘君子金针’是针灸鼻祖李道衡的遗留之物,‘霁山旅行图’是一代宗师高振天特意请人绘制的,据说李道衡和高振天又是翁婿关系。”柳渊韬见爱孙还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耐着性子说道,“现在,‘君子金针’和‘霁山旅行图’同时出现,而且都和慕容家有关,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柳高峰终于恍然大悟道:“爷爷是说‘霁山旅行图’有可能藏在文骏那厮身上?” 柳渊韬并不言明,转过身来看着他,缓缓的说道:“峰儿,在柳家的后辈中,你是我最看好的。想要成为一个将来有所作为的男人,不仅做事要果断,还要把眼光看远点。” “爷爷,孙儿谨记您的教诲。”柳高峰点着头,恭恭敬敬的。 食指在脑袋上轻轻的点了点,柳渊韬别有深意的说道:“峰儿,你要学会用脑子去思考问题,匹夫之勇只能贻笑大方。” 柳高峰诚惶诚恐的望着柳渊韬,心底不由的生出一种“伴君如伴虎”的念头来。他战战兢兢地问道:“爷爷,是不是我哪里做……做错了?” “峰儿,你那么紧张干嘛呢?”柳渊韬轻轻一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笑道,“爷爷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在教你怎么做事。” 柳高峰这才暗暗的舒了一口气,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放心的说道:“爷爷,对于寻找‘霁山旅行图’,您还有什么吩咐?” “该说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你自个儿好好的琢磨去吧。”柳渊韬懒得多说,走到一旁的藤椅上斜躺着,鹰眼微闭。 柳高峰明白,爷爷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爷爷,那我走了。”柳高峰说完后慢慢的往后退去。 就在柳高峰即将走下台阶的刹那间,柳渊韬那道不怒自威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峰儿,要不要我叫阿威来帮你?” 柳高峰神情一滞,刚刚伸出的右脚马上退了回来。他转过身来,腰弯的更加的明显,颤抖着说道:“爷爷,先不必麻烦威叔,我自己能行。” 阿威跟随柳渊韬三十余年,为柳家立下过汗马功劳,被他视为左膀右臂。 柳渊韬淡淡的说道:“行,你去吧。” 柳高峰如得到圣旨一般,急忙转身朝楼下走去。 第九十八章回归 时至十月,秋意渐浓。苏城的清晨,微风中多了一丝凉意。 文骏穿着一身名牌衬衣、西裤,早早的来到了“嫣然女子医院”。 虽然他又被段诚这位董事长请回了医院,但段嫣然却是医院的院长。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文骏只好忐忑不安的来到院长办公室,求见“冰山美人”。 看到文骏进来时,清纯依旧的萧依云一愣之后,露出一脸无比灿烂的笑容:“小骏,好久不见哦。” 文骏走到她的身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幽兰之香,低声笑道:“依云姐,几日不见,你是愈发的漂亮了。” 萧依云俏脸一红,那双清澈的妙目对着他翻了翻,心里既甜又酸,小声啐道:“小坏蛋,你这些话还是留着哄你的小师妹吧。” 文骏心虚的否认道:“依云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萧依云酸溜溜的说道:“我说错了吗?慕容小姐难道不是你的小师妹?” 文骏见再也无法否认,只好转移了话题:“好姐姐,‘冰山美人’来了吗?” 萧依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小嘴往里面呶了呶,轻声道:“段院长早就来了,她今天的心情好像还不错,你快进去吧。” 文骏在她的蜂腰上轻轻一摸,逃也似的向里面走去。 段嫣然坐在办公桌前,端着一杯“排毒养颜茶”,慢悠悠的喝着,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这才抬起那双秋水般深情的眼眸。 看到那张熟悉的迷死人一样的俊脸,段嫣然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如刀绞一般的疼痛,大脑仿佛一片空白,连手中灼热的“排毒养颜茶”晃了出来都浑然不觉。 “嫣然姐,我回来……”文骏很努力的在脸上挤出可怜的一丝笑容。 半响之后,她冷冷的说道:“你回来干什么?” 文骏愣在当场,嗫喏道:“段伯伯要我回来上……上班。” 其实,当文骏一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昨晚段诚已经把文骏今天回医院上班的事情跟她说了,并再三叮嘱她跟他搞好关系。 她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一整晚都在想着此事,迷迷糊糊的等到天亮,再也顾不得晨练和早餐,一大早就来到医院。 诚如罗玉梅说得那样,在文骏离开的这些天,段嫣然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似的。 特别是在电视上看到慕容文瑶说文骏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时,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顿时黯淡无光,头晕目眩,仿佛头顶上的天都已经塌下来了。 这些天,她食之无味,睡之无寐,短短的几天,整个人都消瘦清减了许多。她几次三番的想去把他找回来,但女人天生的矜持又让她驻足不前。 现在,既然父亲充当了和事老,她也乐得就坡下驴。但这时,她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的性格又不自觉的显露出来。 她蹙着眉头,不露神色的问道:“你真想回来上班?” 文骏怯怯的答道:“嗯,是的。” “冰山美人”拿捏道:“回来也行,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些话还记得吗?” 文骏在额头上摸了一把汗,诚惶诚恐的问道:“嫣然姐,你以前跟我说过很多话,不知道指的是哪些?” 段嫣然的脑袋又开始大了。你大爷的,老娘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姑且答应一声也就罢了,用得着这么跟我较真么? 哎,这个小淫…贼,真是可恶呀!几日不见他吧,心里还有点想他;见到他没几分钟,又被他气得想吐血! 段嫣然秀眉紧蹙,一双秋水剪瞳冷若冰霜,倾国倾城的俏脸满是愠色……很显然,她已经处于愤怒的边缘。 瞧得文骏头皮发麻,背脊冷汗迭出,浑身的不自在。他嗫喏道:“嫣然姐,我……我又说错话了么?” 段嫣然喝了一口手里的那杯“排毒养颜茶”,竭力控制住那股一触即发的怒火,朝门口喊道:“依云,你进来一下。” 萧依云不疾不徐的走到“冰山美人”的跟前,抿着小嘴问道:“段院长,您有何吩咐?” 她冰冷的说道:“麻烦你找一份医院的规章制度给文医生,让他好好的学习,要一字不漏的背出来。” 文骏头大如斗,仿佛忽然间醒悟过来,急急忙忙的说道:“嫣然姐,我……我突然记起来了,你以前说的那些话我全都记起来了。” “扑哧!”看着文骏急得抓耳挠腮的模样,萧依云忍俊不禁的笑起来,但又怕“冰山美人”怪罪,赶紧捂住了小嘴。 “冰山美人”也想笑,但当着文骏和萧依云的面,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她狠狠的盯着文骏那张迷人的俊脸,没好气的骂道:“还不快滚!是不是想把我气死呀?” 文骏如临大赦,忙不迭的点着头说道:“嫣然姐,你千万别气,我滚,这就滚……”话还没有完,便被萧依云推着出去了。 走到外间,萧依云从办公桌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嗔骂道:“坏蛋,你怎么每次都招惹她生气呀?” 文骏接过纸巾,一边拭着额头、脸颊上密密麻麻的的汗滴,一边委屈的说道:“我也没说什么呀!哪知道她会这么变…态?” 她又递过来一本小册子,说道:“喏,这是医院的规章制度,拿去好好的背熟吧。” 文骏很不情愿的拿在手里,眉宇间布满了黑线:“依云姐,真的要一字不漏的背出来啊?” 萧依云又是一阵娇笑:“咯咯……这可是段院长吩咐的,背不背是你的事,反正我已经把它交给你了。” 文骏在心里咒骂着“冰山美人”的变…态,满腹牢骚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室内的摆设原封未动,椅子还是那张椅子,电脑还是那台电脑,穿过的医生服还挂在那儿……离开这儿已经有十多天了吧,一切都是他离开时的模样! 他的眼睛有些小小的湿润,心里暗自想道,难道真的像段诚说的那样,“冰山美人”一直都在等着自己回来?果真如此,她也不是那么的无情嘛! 第九十九章出诊 打开电脑,刚刚登上网名叫“嫣然心理咨询师”的qq,就听到音响里传出一阵“咳咳”的声音,电脑右下角,一个喇叭状的符号闪烁不定。 文骏连忙用鼠标点击了两下,消息盒子打开,竟然有四个人要加他为好友。他逐一“确定”之后,立即出显示在“好友”一栏里。 嘿嘿,这些网友都是女性,年龄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名字很好听,分别是:如云缠月、爱的背弃、蜻蜓点水、放肆的青春。只可惜,她们的头像暗淡无光,都不在线。 文骏苦逼着脸,好一阵的惆怅。哎,早知如此,任凭“冰山美人”百般刁难,甚至拳打脚踢,自己也不会离开医院。 “咚,咚,咚。”三声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遐想。 文骏转过头去,看到一位五十岁左右、身材健硕、眼光敏锐的中年男人站在房门口,怯生生的望着他,欲言又止。 “大叔,你找谁啊?”文骏奇怪的问道,这可是女子医院,男性患者可不多见。 “文医生,呜呜……你可要救救我的女……女儿呀!”中年男人看清文骏的相貌后,突然从门口冲进来,跪倒在他的膝前,泣不成声的说道。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刚从学校毕业还没有两个月的文骏手足无措,细细的汗珠从额头、脸颊“噌噌”的往外冒。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忙站起来,双手拽着中年男人的肩膀,惊慌地说道:“这位大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起来说话吧。” 这时,正值看病的高峰,走廊上站满了等待看病的患者,他们看到中年男人跪在一位医生面前痛哭流涕,都不约而同的围了过来。 中年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文医生,我叫魏勇,是个猎户。半年前,我女儿跟随我狩猎,可能是中了什么毒,回家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看了许多大医院,都毫无办法,希望你大发慈悲救救她吧。” 文骏一听,心中顿时生出骂娘的的想法。我日!都已经半年了,患者还昏迷不醒,估计没死也是气若游丝神仙难救了,他可不敢冒然出手。 于是,他委婉的推辞道:“魏先生,你女儿是中毒,应该找解毒专家。我只是个心理医生,不懂得解毒呀。” 魏勇满脸的悲愤顿时化作倾盆大雨,抱着文骏的双腿,像个娘们似的失声痛哭:“文医生,你就别推辞了。我听说你的针灸很厉害,什么病都能治。我可是慕名而来,从‘慕容中医世家’一直找到这儿来的。” “他有没有搞错,文医生可是慕容文瑶的徒弟,怎么会在这儿上班?” “没错,我看过电视,他就是前几天在人民广场的医术比试中大显身手的文骏医生!”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来了,还真是他呀!” “嗯,就是他,听说他的针灸术能治百病。”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就在文骏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医者父母心,你就答应他吧。”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倾国倾城的“冰山美人”负手而立,冰霜似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一切,令人不寒而栗。一见此情景,围观的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段嫣然不疾不徐的走了进来,拍了拍依旧跪在文骏膝前,一脸茫然的盯着她的魏勇的肩膀,声音柔和了些许:“这位大叔,你起来吧。我姓段,是医院的院长,文医生一定会答应替你女儿看病的。” “真的?谢谢你,院长,你真是个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魏勇大喜过望,忙不迭的转过身来,对着段嫣然就是“咚!咚!咚!”三个响当当的磕头! 文骏好生郁闷。你“冰山美人”这时候跑出来捣什么乱,抢什么功劳?不但抢了自己“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的名号,而且还受了三个响头!你难道无愧于心吗? “嫣然姐,这个……” 段嫣然冰冷的目光朝他一瞪,文骏立马识趣的闭嘴了。 她将魏勇拉起来,问道:“这位大叔,你女儿呢?” “姑娘,是这样的,我女儿一直昏迷在床。你是知道的,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出门很不方便。”魏勇很是羞愧的说道,“所以,还得麻烦文医生亲自到我家走一趟。” 段嫣然螓首轻颔:“你家在哪儿?” 魏勇不好意思的答道:“天都峰。” 不止是文骏,连围观的人群都不禁轻轻的“啊”了一声,一副错愕的表情。天都峰可是苏城的最高峰,海拔两千多米,终年云雾缠绕,人迹罕见,野兽倒是经常出没! 段嫣然秀眉颦蹙,明白自己心急了,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就冒然答应了人家。但她是一院之长,为了维护医院的信誉,又怎能言而无信呢? 正当她为难之际,魏勇搔了搔头发,红着脸说道:“院长,我家只是在天都峰的半山腰上的‘法门寺’附近。” “在‘法门寺’附近?”段嫣然喜形于色的问道。她以前去过“法门寺”,知道汽车能够直接开到寺门外。 魏勇点着头,肯定道:“是的,就在‘法门寺’附近。” 段嫣然的心为之一松,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好像没他什么事一般的文骏,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文医生,你马上做好准备,我开车送你。” 文骏从“冰山美人”那冰冷的眼神里读出了威胁和威严。哎,谁让自己是个替资本家打工受人欺凌的打工仔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既然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无法改变,那又何必抱怨呢?文骏很快就想通了,将心里那丝不愉快丢到了爪哇国,笑着脸说道:“嫣然姐,我不需要做什么准备,随时都可以跟你走。” 段嫣然再度瞥了一眼文骏,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心里情不自禁的想道,这厮有时还是挺给自己面子的。 “那就走吧,还啰嗦什么。”说完后转身朝门口走去,留给他一道曼妙的背影。 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顿时作鸟兽散。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对魏勇说道:“魏大叔,你前面带路。” 第一百章疑虑 魏勇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开双腿跟上了段嫣然的节奏。 走出医院大门,火红色的保时捷正好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 玻璃窗徐徐降下,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段嫣然柔和的说道:“魏大叔,请上车。” “文医生,你快上车吧。”魏勇对文骏笑了笑,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辆摩托车说道,“我坐摩托车,在前面给你们带路。” 文骏点点头,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的位置。 魏勇急忙走上前去,敏捷的跨上摩托车,头盔往脑袋上一罩,再回头一望,做了个ok的手势。 段嫣然点了点头。 一道震撼人心的轰鸣声随即传来,摩托车的排气管吐出一阵浓浓的白烟,迅速启动,像一支离弦之箭,朝前方驶去。 “冰山美人”哪甘落人于后?油门轻踩,火红色的保时捷紧紧的尾随着那一缕尚未消失的白烟离去。 “咦!”段嫣然突然惊讶的叫了一声,秀眉紧蹙。 “嫣然姐,怎么啦?” “冰山美人”小嘴往前呶了呶:“那辆摩托车。” 顺着她精致的小嘴撅起的方向看去,不正是魏勇骑着的摩托车在前面带路么?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疑惑道:“魏大叔的摩托车有问题?” 秋水剪瞳朝他白了一眼,段嫣然的俏脸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土包子,那可是一辆bmwhp4跑车,价值三十好几万呢。” 文骏听罢也是一愣,随即不以为然的笑道:“他可是猎户,在山里随便抓条眼镜蛇、穿山甲什么的,就值好几千呢。” 他的脸上虽然挂着迷人的笑容,心里却暗自腹诽着,这些富家子弟,怎么这么看不起人呢?猎户怎么啦?猎户就不能开价值三十好几万的跑车么? “冰山美人”不再说话,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不疾不徐的跟着那辆bmwhp4跑车,两车始终保持着大约百米的距离。 穿过繁华的苏城街道,很快就来到天都峰脚下。 因为靠近进山的岔路口是一个急转弯,从后视镜里看不到后面的情况。魏勇只好停下车来等待。 不一会儿,看到火红色的保时捷跟了上来时,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右手一旋,bmwhp4跑车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轰鸣,迅速的朝天都峰攀升。 段嫣然稍稍迟疑了一下,很快就打着方向盘跟了上去,顺着那条唯一的、狭窄的公路蜿蜒攀升,大约半小时后,就抵达了“法门寺”。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这正是天都峰的真实写照。 山脚下还是阳光明媚,这儿却是云山雾罩,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景。 有着千年历史的“法门寺”,静静的坐卧于天都峰的山腰间,青松翠柏,云雾缭绕,显得静谧而神秘。 魏勇骑着bmwhp4跑车来到段嫣然落下的窗口前,揭开面罩,笑着说道:“段院长,你的车就停在这儿吧。” 段嫣然点点头,然后熄火下车。 魏勇坐在摩托车上,指着前方一条狭窄的碎石小路说道:“我家离这儿还有三、四里的山路,只能够摩托车上去,你们一块上来吧。” 段嫣然和文骏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段院长,文医生,你们快点呀。”魏勇见两人犹犹豫豫的,不安的催促道,“我老婆在家里做了一桌的野味等着呢。” 文骏好像已经闻到了扑鼻的野味香,砸吧了一下嘴巴就跨了上去,拽着魏勇腰间的衣服,回头说道:“嫣然姐,快上来吧。” 段嫣然疑惑的看了看那条碎石小路,心想光天化日之下,谅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吧。 于是,她那双媚眼朝文骏翻了翻,走到摩托车边,脚一蹬便横坐在文骏的身面,因为她穿着职业ol裙,不方便跨坐。 “文医生,你别拽着我的腰,我怕痒。”魏勇扭了扭腰,回头笑着提醒道。 文骏讪笑着放开手中拽着的衣服,双手向下抓住摩托车两边的坐垫。 “坐好了。”魏勇边说边加油门,bmwhp4跑车很快就驶入碎石小路。 大约走了三四里山路之后,山势突然变得陡峭起来,小路两旁荆刺丛生,段嫣然腿上的丝袜时不时被刮破。 “魏大叔,还有多远啊?”文骏在背后大声的问道。 魏勇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右手猛地一旋,突然加足了油门,bmwhp4跑车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朝前面狂奔而去。 此刻,安全大过天。段嫣然再也顾不得羞涩,吓得双手抱住坐在前面的文骏的蛮腰,整个身躯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上。 文骏哪还顾得上感受一番后背的温香软玉,紧紧的抓着摩托车两边坐垫的下缘,大声的问道:“魏大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魏勇也不搭理,用余光瞅准一个茅草丛生之地,突然一跳,然后就地一滚,便消失不见。 bmwhp4跑车失去了掌控,像一只无头苍蝇没有目的的往前窜去,一眨眼的功夫,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一块巨岩。 短暂的惶恐之后,文骏回过神来。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自己的这条小命不能有丝毫的损伤!他来不及多想,反手往后一抱,搂着段嫣然的小蛮腰,然后双脚在摩托车的脚踏板上用力一蹬,借着这股力道,纵身高高跃起。 仿佛是在云端中飘荡一般,惶恐中的段嫣然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紧紧的搂着文骏的蛮腰,好像只有这样才是最为妥当的办法。 女人,即使是女强人,她的警觉性再高,但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时,其脆弱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半空中,文骏不慌不忙的提了一口气,将丹田气海之中的真气迅速灌注于双脚,施展出“凭虚临空”步法,身躯轻盈的如同没有重量一般,缓缓的往下落下。 “嗖!嗖!嗖……”四周的草丛里突然射出无数只利箭! 突然间冒出这么多的暗箭来,即便文骏的心地再善良,他也不得不承认魏勇是个小人,明白自己肯定是上了这鸟人的当了! 第一百零一章先礼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还是无数支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的暗箭!对方好像早就算准了文骏下落的位置,将他前后、左右、上下有可能逃跑的路线都封得密不透风,就算是只苍蝇都没法逃走。 这不是存心想要自己是我小命吗?我日,这得多大的仇呀!文骏的脑海飞速的搜寻着记忆,今世只是与姬家有点小过节而已。难道是姬家?不对呀,就算是五个自己也群殴不过玄真老道,如果他想取自己的性命,大可不必用此等卑劣的手段! 见此情景,文骏哪敢大意?两只手在后面分别一推一拉,便将段嫣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挪移到了他的胸前。 “嫣然姐,快箍紧我的脖颈。”文骏一边吩咐着怀里的段嫣然,一边腾出一只手来,快速的将真气灌注其中,手腕一翻,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把泛着青光的“无影剑”! 此时的段嫣然,早已是花容失色,全身已化作一堆软泥,瘫在文骏的怀里,全然没有“冰山美人”的丝毫霸气!可能是危急时刻不自觉的意识吧,两只素手紧紧的环绕着他的脖颈,像个葫芦似的吊着。 文骏只有对天徒叹无奈。现在,他的“斩龙诀”境界太低,要想真气护体,至少要达到第五层的境界。 万般无奈,他只好一手托着她的美臀,一手舞动着“无影剑”。剑来无踪,剑去无影。随着手臂飞速的舞动,“无影剑”幻化出无数道剑影,将两人的身躯包裹得没有一丝缝隙。 “铛!铛!铛……” 刹那间,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恰似一首跌宕起伏难得一听的交响曲。 在精妙的“凭虚临空”步法下,文骏的身影如同深海里一条矫健的鲨鱼,在箭雨的空隙中左右穿梭,上下翻动,快如疾风,疾如雷电。 一片虚影中,被“无影剑”剑气所伤的树叶漫天飞舞,纷纷落下。 “啪!啪!啪!”文骏的身躯堪堪落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上,丛林里便响起一道自负的、洪亮的声音,“真没想到呀,你小子功夫不浅。” “柳高峰?”文骏诧异的看着屹立于一块巨岩之上的一身黑衣劲装的翩翩公子,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不解的问道,“柳公子,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对我如此痛下杀手?” “哈哈……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文医生真是健忘呀。”柳高峰冷笑道,“别觉得你很委屈,好好想想吧。” 听到柳高峰的声音,段嫣然也从惊魂不定中清醒过来,羞着脸从文骏的怀里挣脱开来,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气得甚于猪肝色,怒不可揭的骂道:“姓柳的,你们柳家当真都是些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么?” “段姑娘?”看到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柳高峰愣了一下,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向段嫣然作了一揖,满脸的喜悦之色,“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段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看着他惺惺作态的模样,段嫣然恶心的想吐,忿然骂道:“无耻下流的东西,你将我们骗到此处,意欲何为?”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柳高峰,他“嘿嘿”的坏笑了一声,说道:“段姑娘,我们之间的事等会儿再说,我跟文医生还有点帐没算呢。” 就在段嫣然跟柳高峰说话的时候,文骏静下心来,从丹田气海之中提出一丝真气,窥探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从四周传来的深深浅浅的鼻息中,文骏可以断定,在这密林深处,至少掩藏着五六十个实力不俗的杀手。但那些功夫极深、鼻息掩藏得极好、他的能力所不能窥探到的杀手,不知道还有多少? “柳公子,我们之间有什么帐可算的?”文骏笑着讥讽道,“是不是因为那晚破坏了你的禽…兽之事?” 想起那晚差点失…身于柳高峰段,嫣然冰冷的俏脸突然一红,一双秋水剪瞳狠狠的剐了文骏一眼,心里恨恨的骂道,小淫…贼,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老娘我呀? “哈哈……我跟段姑娘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她迟早都是我的,我又何必急在一时呢?”用“厚颜无耻”四个字来形容柳高峰真可谓入木三分,他面不改色的说道,“文医生,我劝你还是识相些,把东西乖乖的交出来吧。” “东西?”文骏一时没有会意过来,一脸茫然的说道,“什么东西?柳公子,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文医生,我劝你就别再演戏了。”柳高峰满脸不信,煞有介事的说道,“要不是有真凭实据,我也不会找到你的头上来的。” 文骏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柳公子,我真不知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不会演戏,也不喜欢跟人捉迷藏。” “那好,我问你,‘霁山旅行图’是不是在你那儿?” 霁山旅行图?文骏恍然大悟,原来柳高峰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这副藏宝图! 可是,文骏又一想,柳高峰怎么知道“霁山旅行图”在自己身上?难道是慕容沛又落入他的手中?不对呀,自己身上穿着的这套名贵衬衫、西裤,还是他今天早上亲自送给自己这个“妹夫”的。 如此看来,定是柳高峰这厮在恐诈自己! 想清了前因后果,文骏的心也就稳妥了。他故作茫然的问道:“柳公子,你把我弄糊涂了,我哪有见过什么狗屁‘霁山旅行图’呀?” 文骏这样的表现,早就在柳高峰的预料之中,他保持着翩翩公子的风度,依旧和颜悦色的说道:“文医生,我这是先礼后兵。你不要再冥顽不灵了,早点把东西交出来,也免受皮肉之苦呀。” 文骏笑道:“柳公子若是真要逼着我交出什么‘霁山旅行图’,那也行啊。” “好,爽快!”柳高峰大喜过望,浓眉大眼里绽放出贪婪的神色,笑着说道,“文医生果然是识时务的当代俊杰,你有什么要求?” “那你先放了我吧。” “放了你?”柳高峰一阵“哈哈”大笑,讥笑道,“文医生,你这不是杞人说梦吧?我费了这么大的周章才将你困在这里,又岂能放虎归山?” 第一百零二章阵法 文骏讥讽道:“柳公子,你是想要我这条小命,还是‘霁山旅行图’?” 柳高峰瞟了一眼文骏,轻蔑一笑道:“你的小命能值几个钱?” “嘿嘿,柳公子,我也是这么想的。”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悠然笑道,“不如你放了我,我到城北的书画市场订做一副‘霁山旅行图’送给你,好不好?” “扑哧!” “冰山美人”也禁不住文骏的幽默,朝他莞尔一笑,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丽在深山绿树的映照下,释放出一种原始的野性美。 “哈哈……” “嗤嗤……” 密林深处,也传出一阵嬉笑声,或捧腹大笑,或哑然失笑,或忍俊不禁…… 柳高峰没成想到以自己的智商和阅历,还会被文骏这个臭乳未干的野小子戏弄,那张英俊的脸庞顿时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一双浓眉大眼满是愤怒。 “好你个臭小子,给脸不要脸是吧?”他恼羞成怒的骂道,“本公子最后一次善意的奉劝你,将你手中的那副‘霁山旅行图’交出来!” 文骏是赤脚不怕穿鞋的,哪会在乎他这种浪费唾沫的口头威胁? 他挥动手掌,差点拍到靠在身旁的“冰山美人”的胸浦,感觉不妥,只好拍在自己的胸浦上,豪气干云的说道:“柳公子,你就别再煞费苦心了。我也告诉你,你说的什么劳什子的旅行图我没有,要命有一条,你尽管来取吧。”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臭小子,你找死!”柳高峰撕下虚伪的翩翩风度,就像一条有了攻击目标的眼镜蛇,眼神狠毒的盯着松树上满不在乎的文骏,“兄弟们,给我上!” 刹那间,风吹草动,杀气冲天!从密林深处不同的区域里,旋风般的跃出一群身穿黑色劲装、手持刀棍等利器的杀手,叫嚣着扑向文骏! “嫣然姐,你站在上面别下去,只要有机会你就逃走,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说完,文骏随即施展出“凭虚临空”身法,鬼魅一般的飘向逐渐合拢的杀手群。 这种情况下,若是一个人跟这群穷凶极恶的歹徒们枪对枪、刀对刀的一味对攻,绝不是最佳的选择!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跳出他们的包围圈,寻找时机,各个击破。 他看准最薄弱的一处,身影突然蹿至那个身材矮小、方面大耳、脚步迟缓的黑衣人跟前,手臂往前一挥,手腕翻转间,只见青光一闪,一道赤红的血箭射向空中! 黑衣人仿佛深更半夜遇到了鬼一般,眼睛睁得跟牛眼似的,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文文弱弱的少年,没来及哭喊一声,便一头栽倒在了草丛里。 文骏没有一分的停滞,脚底一抹,身躯一溜烟的往前面蹿去。 “啊!”一声惨叫声传出,又一名黑衣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连对方的衣角还没有碰到,一眨眼的功夫,自己人就已经被干掉两个!这群黑衣杀手似乎被文骏的气势所吓倒,脚步稍稍迟滞了些。 文骏明白自己所处的险境,手中的“无影剑”毫不犹豫的挥向黑衣人的咽喉。在这种你死我活的境况下,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伤害! “啊!” “哎哟!” 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原始的密林里久久的回响,显得格外的阴森可怕。这里简直成了人间地狱! 短短的几分钟,就损失了十几个手下,柳高峰脸色铁青,急得在巨岩上直跺脚:“笨蛋,都给我集中精神布置‘伏虎阵’。” 柳高峰大声的叫喊声,犹如醍醐灌顶,被文骏三板斧吓晕了的那群黑衣杀手,这才从恐怖中缓过神来,急急忙忙的开始布阵。 虽然这群黑衣杀手被文骏的“凭虚临空”身法给晃瞎眼了似的,但柳高峰站在高高的巨岩之上,凭借他比文骏高出一筹的功底,将下面的情形看得真真切切。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他开始发号施令。 那群黑衣人听到柳高峰的号令后,瞬息间都贴伏在地上,寂不闻声。 文骏正杀得兴起,突然就失去了目标,背脊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当一个杀手突然间找不到目标时,那就意味着自己成了别人的目标! 被几十双躲在暗处的杀手虎视眈眈的盯着,那种可怕的滋味可想而知。 文骏如芒在背,镇静自若的心开始慌了,心里惴惴不安的想道,可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呀,还是赶紧找机会溜吧!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又被他否决了。“冰山美人”还躲在松树上面凉快呢,自己如果一个人逃走了,是不是猪狗不如? “嫣然姐,快下来。”文骏边说边施展“凭虚临空”身法向她靠近。 登高望远的柳高峰将此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他一声大吼:“乾三连,坤六断。” 草丛中突然传来窸窸窣窣声,树枝晃动,似有千军万马一般的急行军。文骏正在诧异之际,几十个黑衣杀手风涌潮奔,呼声雷吼,转面急趋,向他猛扑而来。 一股冷冽的杀气从后脑勺直扑过来,文骏感觉不妙,脚底一抹,身躯往后一个急转身,还没等看清敌人的面目,手臂一挥,手腕朝着前方呈四十五度角斜刺,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无影剑”堪堪刺入对方的心脏。 随着“无影剑”的从心脏中抽出,一道血箭喷薄而出,将他白色的衬衣染成了血红。 此时,对方的长刀已经划破了文骏胸膛的衬衣,只差几毫米就将刺破他的肌肤! 因为文骏是背对着段嫣然,他庞大的身躯刚好遮住了这一幕,加之她又离得远,哪里看的真切?还以为文骏也被黑衣杀手刺伤,吓得花容失色,顾不得自身安危,双脚一蹬,姣躯往文骏所在的地方飞扑而来。 这次事件,虽然柳高峰针对的是文骏,可是他本不愿意来的,而是“冰山美人”逼着他出诊,这才造成了现在这种被人追杀的局面。 况且,文骏不但没有抱怨,还好意让她留在树上,只身与人肉搏。这种情况下,她若是还无动于衷,岂不真是个冷血动物? 半空中,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失声痛哭:“小骏!” 第一百零三章猥琐 还没等文骏吸呼吸完一口密林里新鲜的空气,左右各有一道杀气立马逼近。 有道是“好汉难敌四手。”他的心头一凛,这狗日的“伏虎阵”不就是让人送死的人海战术吗?你杀得了一个、两个、……还杀得了八个、十个的? 既来之,则杀之!杀一个是杀,杀一双难道还会心慈手软? 文骏本来就忌惮柳高峰,那厮的功夫比他高出何止一倍!他本想尽快的将这些黑衣杀手消灭一部分,趁机撕开一道口子,再伺机溜掉。哪知道柳高峰却使出如此丧尽天良的阵法来羁绊他,想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有一丝犹豫,文骏再度施展出“凭虚临空”步法,身躯快速的往左绕去,等到贴近黑衣杀手时,左手闪电般的捉住那厮持刀的手腕,右手在他的眼前一晃,青光一闪,那厮的咽喉多出一道细缝,一道血雾从此喷洒而出。 正当他想要回身击杀右侧的黑衣杀手时,眼前突然跳出一个黑影来,一把明晃晃的大斧从他的脑袋上劈将而下! 一虎难斗群狼,好汉难敌四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的变故,文骏头冒冷汗,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被前面的这柄大斧给劈中,到哪里去找吃饭的家伙?若是被身后的长剑刺出个血淋淋的窟窿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小骏,你后面的杀手交给姐。” 听到这堪称仙乐般美妙的声音,文骏的心中一宽,再也没有了顾忌,全力对付眼前那柄即将落下的大斧。电光火石间,只见他脑袋轻轻一晃,大斧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削断被风撩起的丝丝发梢,顺着耳旁劈向右肩! 说时迟,那时快,文骏的右肩往里微微一缩,冰冷的大斧顺势削破白色的衬衣,贴着他的肌肤堪堪而过! 文骏没有等待,左脚向旁跨出一小步,与黑衣杀手呈“一”字站立,快速的轻抬右手,手腕往前轻轻一抹。一道青光闪过之后,黑衣杀手手中的巨斧跌落至脚下,砸中地上的一块石头,发出“哐当”的一声! 黑衣杀手捂住“汩汩”往外冒血的咽喉,睁大着双眼,嘴里发出“呜呜”的乌鸣声,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在草地上。 “冰山美人”的话音刚落,人影便纷至沓来。她那双修长、圆润、刚劲套着黑色网格状丝袜的大腿,在空中绽放着致命的诱……惑! “叮当!” 黑衣杀手被段嫣然踢中拿刀的手腕,手中的长刀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砸在柳高峰屹立的巨岩旁,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柳高峰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嘴角露出一丝牵强的笑意,“啪啪”地鼓着手掌,戏谑道:“段姑娘,好厉害的腿法。” 双脚刚刚站定,“冰山美人”没等自己喘上一口气,便欺身而上,双手揪住还在发懵的黑衣杀手的手臂,迅速的背靠着背,略微屈膝弯腰,手臂用力一拉,漂亮的“过肩摔”便横空出世! 黑衣杀手被“冰山美人”拽着手臂,狠狠的跌落在地上,嘴里发出一声“呃”的闷响。 此时,如果聪明的话,黑衣杀手应该就此作罢,躺在地上装死狗状,以此来蒙骗对方,躲过致命的一击。 由于有厚实、松软的草丛垫着,黑衣杀手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可能是欺负“冰山美人”是一介女流,而且还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便一时头脑发热,挣扎着爬起来,一把抱住了段嫣然的一条大腿,想要把她推倒在草丛里,欲成好事。 食,色…性也! 男人,因为胯门多出了两个惹是生非的蛋蛋,便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点好…色,此事自古有之,也不能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 段嫣然虽然性情冷酷,痛恨男人,但毕竟还是个女人,明知道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杀戮,却硬不起杀人的心肠。她本想就此放过黑衣杀手,却没料到对方毫不领情,反而抱住自己的大腿,欲掀翻在地! 段嫣然本来就对男人有着一股厌恶的心态,她修长、软润的大腿虽然美哉,但绝对是男人那双脏手难以触及的禁地! 黑衣杀手已经触及到了她的逆鳞,激起她满腔的愤怒!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回,“冰山美人”的心中再也没有半丝怜悯,眼神里透射出一股浓浓的、刺骨的冰冷。 她使出类似于太极功夫中的“千斤坠”,牢牢的站稳之后,似乎将吃奶的力气都聚积到另外一条腿上,恨恨的朝猥琐的黑衣杀手的胯门飞踹而去。 猥琐的黑衣杀手还在做着推倒女神的美梦,便感觉胯门传来一阵刺骨锥心的疼痛,大嘴不自觉的一张,发出一道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啊!”一道凄厉的、像是从屠宰场传出来的惨叫声响彻在密林里。 听者无不动容,闻者无不色变!那些躲在草丛中尚未露面的、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黑衣杀手,有的甚至是丢下手中的杀器,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胯门。 站在巨岩之上的柳高峰也不禁蹙起了浓浓的眉头,心里生出一丝寒意,这个可怜可爱的冰美人,她的手段可不是一般的凶残! “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柳高峰还是没有急于出手,对下面的黑衣杀手下达了变阵的指令。 随着柳高峰的号令一出,隐藏在草丛中的黑衣杀手们如过江之卿,又纷纷跳将出来,挺着明晃晃的利器,叫嚣着从空中、地上立体式的扑向文骏和段嫣然两人。 “嫣然姐,快向我靠近!”文骏见情势不妙,一边喊道,一边向段嫣然靠拢。 “冰山美人”弯腰拾起猥琐黑衣杀手丢在地上的那把长刀,快速的与文骏汇合,两人背靠背的紧紧聚拢在一起。 “小骏,怎么办?”面对着蜂拥而至的黑衣杀手,“冰山美人”有些胆怯。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如此众多杀手的围攻,不知道如何应付也是能够理解的。 “嫣然姐,你只要守住自己的前面就行,其余的都交给我吧。”文骏安慰道。 其实,他也没把握能够在如此众多杀手的围攻下,还能安然无恙。 第一百零四章香消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高大、原始的丛林上空,溅起朵朵水花,纷纷飘落下来,弥漫成一道湿润、缥缈的雨雾。 十月的秋雨,夹杂着阵阵浓浓的寒意,不断侵袭着衣着单薄的“冰山美人”。不知是身上的寒冷,还是心里的害怕,“冰山美人”的身躯瑟瑟抖动,樱桃小嘴不时发出“咯咯”的牙齿打斗声。 “无影剑”在文骏的手中飞舞着,形成一道道密密麻麻、虚虚实实的白色剑影。剑影所过之处,鬼哭狼嚎,血水纷飞,说此时的密林就是人间地狱,一点都不过分! 在柳高峰的指示下,黑衣杀手像是着了魔一般,争先恐后不要命的、立体式的往文骏和“冰山美人”扑去。 文骏和“冰山美人”亦是险象环生,全身都被鲜血染红。两人且战且退,慢慢地被逼到了一处悬崖边,没有一丝退却的余地。若是再往后退却一步,就会坠入深不见底、令人闻之色变的“死亡谷”! “哈哈……”巨岩之上得柳高峰发出了一阵狂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霁山旅行图”在向他招手。他得意洋洋的说道:“臭小子,我劝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交出‘霁山旅行图’,可免你一死。” “嫣然姐,我拖住这帮龟孙子,你瞅准机会赶快逃走。”文骏用密宗传音给段嫣然。 “密宗传音”就是将声音加载到真气或者内功上,通过改变它原有的频率,再传给指定的人,其他人是听不到的。 此时的段嫣然,已经是血迹斑斑,全身疲惫不堪,面对越来越凶残的黑衣杀手,羸弱得几乎都想趴下去了,哪还有多余的力气来回答文骏。 文骏之所以想要段嫣然逃走,一是他从她厚重的鼻息中感觉到,她的力气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拖下去,不但不能帮自己的忙,反而成了累赘;二是将他们骗到此地的魏勇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现在想想,他家伙身材健硕、眼光敏锐,绝对是个绝世高手!此刻,那厮肯定躲在某处,等着给他致命的一击;三是柳高峰这个武林高手一直作壁上观,谁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断子绝孙的坏主意? 所以,他还得留着些精力来应付这两人。 打定主意后,文骏手腕一抖,六成的真气灌注于“无影剑”之上,刹那间,剑气侧漏,形成一道长约二米的无形之剑。 在这紧要关头,文骏突然使出了杀手锏——“裂风剑法”!长约二米的无形之剑划出一道优美、霸道、充满杀气的白色弧线。 站在巨岩之上的柳高峰看得真真切切,这就是那晚文骏将他杀得狼狈不堪,最后带着“冰山美人”得以侥幸逃脱的神秘剑法! 看到有如神助一般的文骏,柳高峰又喜又恨。喜的是这个可恶的臭小子终于使出了那套令他心悸的神秘剑法,他得看清楚了;恨的是这小子的能耐还真不小,将他带来的五六十个精英杀手撂倒了一半,到现在还没有露出一丝败迹来,难道这次的任务又要落空? 随着“无影剑”的舞动,无形的白色弧形剑气带着霸道的凌厉之气,划破天空,直指苍穹。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几道惨无人伦的叫喊声传出之后,“伏虎阵”被他活生生的撕开一道口子。 文骏没有丝毫迟疑,一手飞舞着“无影剑”,一手绕到后背,拽着“冰山美人”的小蛮腰,把她的身躯往刚刚撕开的那道缺口处一抛,密宗传音:“嫣然姐,快跑!” “冰山美人”迷迷糊糊地,仿佛坐飞机似的直插云霄,目眩神迷。 “哪里逃!”一道声音突然咆哮着,紧接着一道流光穿过层层雨雾,对着空中飞跃的“冰山美人”那道曼妙的身躯闪电般击去。 魏勇!是魏勇!这个卑劣的小人,终于出现了!他终于从密林里钻了出来,露出青面獠牙,给了段嫣然致命的一击! “轰!” 巨大的轰鸣声,在这一刻响彻了整座天都峰! 巨响过后,“冰山美人”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樱桃小嘴里喷薄而出,化作漫天飞舞的鲜艳朱砂,渲染着密林深处这副水墨丹青,凄惨而又美伦!空中,她那道曼妙的姣躯有如一片轻飘飘的柳絮,越过层层茂盛的树林,最后飘到“死亡谷”的上空,徐徐坠…落! 对于魏勇的出场,文骏心里有着几十种设想,但千想万想,就是没想料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出场。 女人是用来疼爱的,不是拿来伤害的!伤害一个弱女子,你魏勇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文骏气愤的想道。可他忘了,“冰山美人”不是弱女子,魏勇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文骏只能是望尘莫及,他想飞身去抓住那道从头顶上越过的曼妙的姣躯,他想留住她,他想抱住她…… 但他做不到。倒下去一个黑衣杀手,马上又上来二个、三个……一波又一波的黑衣杀手如着了魔似的将他困守在原地,他只能痛苦万分、眼睁睁的看着她从头顶越过,朝着“死亡谷”飞去,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视线之外。 “嫣然姐——”他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宛如雷神的怒火,让人的心神忍不住恐惧颤抖! 尽管这声音,感动天,感动地,天地为之动容、落泪,可是感动不了柳高峰和他的这帮黑衣杀手! “哈哈……臭小子,别再冥顽不灵了。”柳高峰狂笑着,从巨岩之上潇洒地一跃而下。虽然他对“冰山美人”的美貌念念不忘,但和“霁山旅行图”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女人,漂亮的女人,处处皆是,就算是夜夜笙歌,也玩不过来呀! 此时的文骏,将心中的悲愤化作满腔的怒火,像极了一头发怒的狮子。手腕一抖,八成真气灌注于手中的“无影剑”身上,形成的剑气达到三米。 斯人已去,对她最好的怀念就是替她报仇,手刃凶手! 第一百零五章大意 “姓魏的,纳命来吧!”文骏大吼一声,双脚一蹬,施展“凭虚临空”身法,身躯矫健的从黑衣杀手之间的缝隙中穿过,手中长达三米的剑气撕裂密林冰冷的空气,发出阵阵铿锵的铮鸣声。 “嘎嘎……”魏勇一阵桀骜不驯的怪笑,兀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脸讥笑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在你威大爷面前,竟然也敢口出狂言!” “威叔,这小子猖狂得不得了,使得一手精湛的剑法,你千万别小看了。”看到文骏气势汹汹的朝魏勇扑去,柳高峰连忙远远的向他发出警示。 原来魏勇并不是他的真名,乃是苏城“三大世家”之首——柳家的总管阿威,江湖上闻之丧胆的“夺命无常”。 那日,柳高峰从爷爷柳渊韬那里挨了训之后,郁郁寡欢的走下露天阳台,正好遇到迎面而来的柳家总管阿威。 柳高峰暗自猜度,爷爷刚刚不是问自己要不要阿威帮忙么,难道是在委婉的提醒自己找他帮忙?这样一想,他的眼睛一亮,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他把阿威拖进自己的房间,将事情说了一遍。 阿威听完后,眉头眨了眨几下,便附耳说出一个诱捕之计,惹得柳高峰大呼妙哉,妙哉! “哈哈……精湛的剑法?阿峰,你姑且在旁看着,让老朽陪他玩上一玩。想要我的性命,这小子还嫩着呢。”话音刚落,“夺命无常”从腰间一摸,手中多了一把三尺见长的软剑,手腕一抖,剑身赫然挺直。 有“夺命无常”这个老家伙自愿效命,柳高峰自然是乐得做壁上观,一是他有点忌惮文骏的“裂风剑法”;二是他想好好的看清“裂风剑法”的神秘之处。 文骏忌惮柳高峰的“玄天功”,而柳高峰却怵文骏的“裂风剑法”,两个人还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夺命无常”飞身而上,如猿猴般敏捷,很快便与对面急速而来的文骏在半空中相遇。一个是气愤填膺的不世少年,一个是毒辣老到江湖枭雄,两人二话不说,照面之后立即不死不休的纠缠在一起。 “夺命无常”经验老到,软剑在他手里飘忽不定。一会儿强劲凶猛,好像一把猎猎作响的钢剑;一会儿绵软灵活,犹如一条呼呼吐着信子的毒蛇。 相遇的的刹那间,剑气外放长达三米的“无影剑”,显露着淡淡青色的光芒,文骏极其自然的横削而出,借助“凭虚临空”精妙的身法,绕过“夺命无常”的身躯,对着他的脖颈轻轻的抹去。 “夺命无常”快速冲击的身影骤然停顿,软剑如影随形,紧贴着“无影剑”外放的剑气,随着“叮当”一声响起,火花四溅,纠缠中的“无影剑”和软剑各自弹开一米。 将文骏的攻势轻易的瓦解之后,“夺命无常”微微抬目,冷漠的眼眸里尽是不屑和讥讽,这就是柳家未来家主口中所说的“精妙的剑法”?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手臂挥动,软剑刚烈如钢,带起一股凶悍劲风,对着身后碾压而去,劲气的压迫将四周的树枝吹散的摇曳不定,如同狂风暴雨的摧残。 感受到身后“呼呼”作响的强劲之气,文骏眉宇间的怒火更盛,手中的“无影剑”爆刺而出,淡青色的剑气在虚无的空气中留下一道青色弧影,锋利的剑气似乎穿透了空气的阻隔,随着“叮”的一道清脆声响,“无影剑”和软剑又重重的撞击在一起。 两者相撞,“无影剑”所蕴含的巨大的强劲猛力使得刚烈如钢的软剑被压成了一个极为惊心动魄的弧度。那副欲折未折的惊险模样,让四周的黑衣杀手脸庞上浮现出一抹骇人的诧异:能够将“夺命无常”的软剑逼成这样狼狈之状,真是罕见。 然而软剑弯曲到如此惊险的弧度,却并没有就此断裂。“夺命无常”冷笑一声,手腕一抖,内力从软剑上撤离,剑身立即软如毒蛇,灵活自如。 文骏憋着一股怒火,“裂风剑法”被他舞得滴水不漏,几乎将对方所有进攻的角度都恰到好处的掩藏起来,唯独在手腕处,故意留下一丝破绽,等着“夺命无常”这个老家伙上钩! 在经过上述一番小心谨慎的试探后,“夺命无常”自认为已经摸准了“裂风剑法”的破绽,开始大刀阔斧的进攻。 他冷哼了一声,嗤之以鼻的笑道:“阿峰,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精妙的剑法?” “威叔,这小子有点邪门,还是要小心为妙。”那晚差点被他将脚趾头削掉,柳高峰自然记忆犹新,小心提醒道。 “夺命无常”自负一笑:“哈哈……阿峰,你看仔细了,看我是怎么破他的剑法的。”话音刚落,随即展开身影,欺身而上,刚刚还坚如钢剑的软剑突然一软,如一条毒辣的眼镜蛇,紧紧的缠住“无影剑”形成的剑气,“嗖嗖”的往文骏的手腕处刺去! 文骏窃喜,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刻,这个狡猾的老狐狸耐不住那份好胜之心,终于上钩了! 他手腕一缩,灌注在“无影剑”剑身之上的真气立即减弱,三米之长的剑气锐减为一米左右。 “无影剑”只有一尺见长,突然消失了二米之长的剑气,“夺命无常”的软剑便失去了攀附之物。犹如蔓藤失去了大树的支撑,软剑只能像秋后之蛇,浑身软绵绵的往下直落。 等到“夺命无常”发觉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高手相博,博的就是力道和速度!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哪怕是0.001秒钟,胜负立分! 说时迟,那时快。文骏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无影剑”的剑尖在“夺命无常”下降的软剑上轻轻一点,借助这股力道,纵身往上一弹,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身体已然翻到了“夺命无常”的头顶,“无影剑”形成一道美轮美奂的弧线,顺势从他的脖颈处轻轻抹过。 “威叔,小心!”柳高峰目力所及,看到这揪心的一幕时,不禁发出一道堪比雷霆的呼喊声,紧接着双脚一蹬,身躯如离弦之箭破空而去。 第一百零六章跌落 半空中,柳高峰眉头紧蹙,“玄天功”的内力急剧的聚积在手中,突然绽放出一股乍然而至的庞大能量。 如今之际,柳高峰已无计可施,只有施展出柳家的绝学——玄天功!也只有这个方法才有可能救得了“夺命无常”的性命。 “夺命无常”可是爷爷柳渊韬的宝贝,如果他的小命葬送于此,自己还有资格争夺柳家的下一代家主之位吗? 柳高峰手臂往前猛地一挥,庞大的能量裹挟着灼热的波动和摧毁一切的力道,一路排山倒海般的朝着文骏所在的方向呼啸而去。 那些黑衣杀手见此情景,吓得屁滚尿流东躲西藏的,只恨自己的爹娘没有给他多生出两条腿来! 感受着头顶上方传来的“猎猎”的刀刃破空声响,“夺命无常”心中一凛,剑未至而凌厉的剑气已经将他的脖颈和脸颊击打得刺骨般疼痛。 哎,都怪自己大意,轻视了这个小畜生!想我“夺命无常”闯荡江湖数十载,最后竟然死在一个无名之辈的手中。 我……我不甘心呀!我……我还想再活五百年! 万念俱灰之下,“夺命无常”竟然恶向胆边生,既然你小子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小子好过!蛇死麻拐(方言,即青蛙)死,咱们同归于尽吧! “夺命无常”手掌举起,铺天盖地的内力自掌心中暴涌而出。他已经别无选择,将丹田气海里所有的内力灌注于手掌,对着可恶的臭小子搏命一击! 这一掌,誓要将文骏打入十八层地狱!这一掌,誓要将所有的一切摧毁! 此时,文骏陷入到空前的危机之中。 他曾经尝到过柳高峰“玄天功”的苦头,那次的遭遇,他被打得七晕八素,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并且气血翻涌,差点吐血。现在,有多了一个“夺命无常”,这个老家伙同归于尽的一掌近在咫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难道上苍早已注定,我文骏两世为人,都是为了“霁山旅行图”而亡?他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痛苦的疑问。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世间,忙忙碌碌的人群里,有多少人为了蝇头小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看透了这些,就看透了天下;想通了这些,也就不再难过。 面对两道轰然而来的、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滚滚洪流,文骏眉头紧蹙。“既然躲无可躲,避无可避,那就硬接吧……”文骏打定主意,也就心无杂念。 “夺命无常”在挥出同归于尽的那一掌之后,感觉到咽喉一凉,呼吸为之一滞,紧接着传来一道轻轻的“咔嚓”声,那是软骨被割破的声音。 他的眼神茫然而又无助,瞳孔在瞬间被无限的放大!眼睛模糊,树影重叠,眼帘慢慢的闭合,终于什么也看不到……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他亲自选定的地方,竟然成了他最后的葬身之地! “无影剑”的剑气轻轻的划过“夺命无常”的咽喉,割破了他脆弱的软骨,切断了他柔软的气管……将他带到了另外一个极乐世界! 文骏在一剑得手后,脚尖一点,身躯像一只轻盈的老鹰,迅速后退了将近十米。他一边往后滑行,一边快速的调动丹田气海里的真气,往手掌聚积。 身躯稳稳的落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上,文骏抬头望向前方。天空中,两道分别泛着红光和蓝光的能量波, 随着丹田气海内真气全部聚积到了手掌之中,文骏的身躯荡漾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动,照准前方滚滚而来的两股惊涛骇浪,手臂一挥,聚积的真气排山倒海般的挥洒了出去。 “嘭!” 说也碰巧,三股能量在同一时间碰撞到一处,猛烈的爆炸声在虚空之上响起。爆炸时产生的强大热量,将爆炸点四周点燃,火势迅速蔓延,犹如一个巨大的火球! “蹭蹭……”柳高峰接连倒退了十余步,方才堪堪站稳,感觉喉部一甜,张口吐出一口鲜艳欲滴的老血来! 让人更可怕的,是他的那双浓眉大眼,仿佛见到了鬼似的,难以置信。 青龙!他看到了一条青龙! 那条青龙盘旋在文骏挥洒出来的那股能量波之上,昂首挺胸,气贯长虹。它的身躯虽然还很弱小,但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睥睨天下的霸气,让人不寒而栗。假以时日,定然会一飞冲天,傲视群雄。 怎么会有青龙出现?真是个匪夷所思的现象!柳高峰简直石化了一般,根本就是忘记了疼痛,忘记了伤害……傻愣愣的站着,任凭身体内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的翻滚! 在这个命悬一线的紧急关头,“斩龙诀”修炼至第二层境界时,丹田气海中出现的那条青龙,也似乎感觉到了危机,按耐不住急躁的心情,跳将出来杀向对手。 即便如此,以文骏“斩龙诀”第二层境界的身躯,又怎么能扛得住柳高峰和“夺命无常”两个人强大的内力攻击? 如果没有青龙的及时出现,文骏的这条小命肯定玩完了。 此刻,文骏气若游丝,口中狂喷着大口大口的鲜血,身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被爆炸后产生的恐怖的冲击波掀上了半空,看上去犹如被秋风刮走的一叶轻飘飘的树叶,向着“死亡谷”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切都应该结束,大地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柳高峰看着“夺命无常”的尸首,还有草丛里横七竖八躺着的黑衣杀手,心里的滋味难以形容,有点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个难以收拾的地步?就连九泉之下的“夺命无常”也不会相信,世事难料,聪明反被聪明误,反算了卿卿性命。 “夺命无常”,你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只不过是想把文骏这个臭小子抓来拷问一番,查出“霁山旅行图”的下落,没想到竟然丧失了如此众多的好手,还把纵横江湖数十载人见人怕的“夺命无常”的老命搭了进来,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听他的馊主意! 如今,文骏这个臭小子已经被打落至“死亡谷”,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他的死亡,但他这一下去,不是跌落致死粉身碎骨,便是成了豺狼虎豹的美味佳肴尸骨无存! 从此,查到“霁山旅行图”的线索又中断了。 柳高峰惴惴不安的想道,哎,为今之计,只有厚着脸皮回家听从爷爷的发落了。 第一百零七章噩梦 寂寥的“死亡谷”,死一般寂寥! 雨水穿过盘错丛杂的藤萝苍苔、繁枝茂叶,溅落时已经吸饱了丛林的色彩,绽放出一派微绿幽幽,宛如绿茸茸的宝石。 那淡淡的光线透过层层树叶的缝隙,圆孔般大小,飘渺不定,袅袅似烟。 ……眼前一片漆黑。 文骏的身上都是伤痕,纵横交错的伤痕!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他使劲的眨着眼睛,竭力想看清楚周围的景物,但一切都是徒劳的,眼皮像铅重一般。他想迈开双腿,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两腿已不听使唤不知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敷在了一起,休想挪动分毫! 文骏急得满头大汗,惊恐的大声喊道:“喂!有人吗?这是什么地方?” 没有人响应,只听到他颤抖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就像在巨大的湖面上投下一粒石子那样,激起一圈圈细碎波纹,随即便归于沉寂。 下意识中,他像个盲人一般,伸出两手四处摸索,可什么也没有抓住。就这样,他孤立无援地被撂在黑暗的荒野中。 粗重的呼吸、涔涔的汗水、剧烈的心跳! 忽然,有古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由弱渐强。 一个女人从黑暗中向他靠近。 她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段嫣然? 不! 段嫣然!! 正当她慢慢走近,伸出双手想扑入文骏怀抱的时候,突然又消失不见,紧接着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柳高峰那张装逼的俊脸出现在他的面前,瞬间消失,却发出一阵阵“嘿嘿”的魔鬼般的狞笑:“段姑娘,小生有礼了。” 段嫣然那张带着哭腔的俏脸上满是憎恨,她那标志性的冰冷的声音传来:“姓柳的,滚开!给老娘滚开!” “嘿嘿……段姑娘,小生有礼了。” “姓柳的,滚开!给老娘滚开!” 段嫣然和柳高峰的脸庞、声音不断变幻着,从四周向文骏袭来,震动着他的耳膜,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文骏一下子毛骨悚然,不由得双手捂住耳朵,睁大惶恐的双眼四下里张望,试图发现段嫣然和柳高峰的踪迹。可是,什么也没有。 不行,太恐怖了!无论如何要想法子走出去!文骏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拎起一条腿,但是两腿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上,纹丝不动。 “啊——”文骏从咽喉深处发出绝望的呼喊…… 待黑暗渐渐消散,文骏定眼一看,不禁大骇!原来自己面前横七竖八的倒立着一个个大小各异的骷髅,他们穿着古代的各式服装,睁着黑洞无底的眼眶,张开白齿突兀的颚骨,是那样的贪婪和狰狞,似乎要争先恐后地冲过来咀噬他。 这是到了十八层地狱吗? 这是人类末日的景象吗? 文骏不敢想下去,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本能地将身躯往后躲了躲,试图躲开随时向他袭来的骷髅。但是双腿依然被固定,根本无法走脱。就在他神情极度紧张的当口,又有一阵怪异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敢发誓,这种声音绝对不是来自人间的任何自然声音。声音的低沉部分像是困兽的哀嚎,高亢部分又似乎是女人在哭丧,哀怨悲愤,飘忽不定,时有时无,让人联想起炼狱里的魔鬼在蠢动! 文骏的精神快要崩溃了,惊恐中努力扭动身躯,下意识地伸出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尽量不去看那些狰狞得骷髅们,一边语无伦次地惊叫!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那恐怖的声音也消失了,一阵可怕的寂静。文骏战战兢兢地愣在那儿,不知道下一步又要发生什么事。突然,有东西开始抚摸他的脸! 黑暗中,文骏感觉到一只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着。 说它是手,是因为他还能分辨出有手指和手心。可那是怎样的的一只手啊,没有一丝皮肉,没有一点温暖,分明是一个骷髅的手! 文骏霎时感到彻骨之寒,周身皮肤一阵阵鸡皮疙瘩。极度惊愕和恐惧中,他无法挪动身体,只得闭着眼睛僵立在那儿,手足无措,心中使劲的默念,快把你的手拿走,快!快…… 那只“手”摸了一会儿,并没有对他实施进一步侵害,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一切又归于平静。 文骏睁开了双眼,啊! 段嫣然变成了僵尸,她摇晃着脑袋,白眼珠不停的转动着,口中不住地发出“呜呜”的哭喊声、“嘿嘿”的冷笑声,让人不寒而栗!他被吓得差点灵魂出窍,连忙低下头,想躲开她邪恶的目光。 这是一阵声震屋宇的大笑声从半空中传来,文骏不由得抬头一看,柳高峰、“夺命无常”两人右手各握着一把长刀,刀锋锐利,寒光直闪,刀尖还在一滴滴地淌着鲜血 “夺命无常”阴森恐怖地说道:“嘎嘎……文骏,你的阳寿已尽,阎王爷命我们两前来捉拿你回阴间!” “你们是地狱里的‘黑白无常’?”文骏表情复杂,神情错愕的问道。 “嘎嘎……知道就好,废话少说,马上跟我们走!”“夺命无常”得意并且不耐烦地说道,随即用脚镣锁住他。 柳高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碗汤药,笑得恐怖阴森:“哈哈……臭小子,喝吧,喝了这碗‘孟婆汤’,前世之事,你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说完,不顾文骏的挣扎,一个捆绑,一个灌药,一大碗“孟婆汤”就这样进了他的肚里。之后两人用手铐牵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奈何桥”…… 文骏步履维艰,极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 去往“奈何桥”的路途中,他好像又看到了“冰山美人”那道纤细而又熟悉的曼妙影姿,人海中,一步三回头的搜寻着什么…… 就在文骏即将踏上“奈何桥”的一瞬间,接连传来的一道道低沉哀怨的嘶鸣声让他停住了脚步…… 乱,很乱,乱得他头痛欲裂。 文骏苏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昏沉,意识模糊。他稍微活动了一下,便感觉浑身像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第一百零八章侥幸 等到神智慢慢的恢复些许之后,文骏转动着那对不再有一丝迷人风采的桃花眼,放眼望去茫然四顾,只见四周是一片纵横交错的碧绿世界,层层叠叠、大小不一的树叶堆积成一把把绿色的遮阳伞,格外耀眼。≧ “我这是在哪里?”文骏不禁纳闷的自问。人虽然已经醒过来了,但他的脑海里依旧是一片浆糊,什么也记不起来。 “嘶——”丹田气海中传来一道低低的嘶吼声。 “青龙?”文骏面色诧异的叫道。 是的,是青龙。又是丹田气海中的那条青龙,在他心身俱惫,魂魄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刻,出阵阵的嘶吼声,将他唤醒。 大脑慢慢的清醒,记忆之海逐渐清晰。密林中,和柳高峰、“夺命无常”以命相搏的那一幕幕,如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尤其是最后时刻,三道能量波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将自己震如“死亡谷”上空的情景,刻骨铭心。 这一切如梦似幻,却恰恰真实。在经历过两世为人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之后,这算不算是三世为人呢?这样想着,他不禁伸出手在大腿上掐了掐,确认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时,这才敢相信自己跌落至“死亡谷”,侥幸挂在大树上免去一死的事实。 自己能够侥幸不死,那么最先掉入嫣然姐呢?他是不是也能和自己一样的幸运?文骏热血沸腾,突然起身,想去寻找伊人的踪迹。 “哎哟!”文骏只是稍微扭动了一下身躯,便情不自禁的痛吟起来,浑身像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尤其是胸部,那种痛刺骨锥心,刹那间,冷汗像春雨后的竹笋,“簌簌”的从额头、背脊等处冒了出来。 文骏苦笑一声,哎,关心则乱!都说红颜薄命,但愿她是个例外吧。 文骏望了一眼丹田气海中的青龙,感慨的说道:“青龙,多谢了,谢谢你再次救了我。” 大概是经过这几次关键时刻的挺身护主,青龙已经耗尽了它的精力,模样疲惫至极,虚弱的盘旋在绵软厚实的真气之上。听到文骏呼唤声,青龙还是勉强的抬起头来,摇了摇头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声,憨态可掬。 望着它那副疲惫、憨厚的模样,文骏暗想,自己能够穿越到千年之后的这个时代,是不是也是青龙的功劳呢? 这时,右手食指上的“御龙戒”闪烁不停,出阵阵震颤,文骏这才想起有一段时间没有修炼“斩龙诀”了,要不是它的提醒,自己都忘了。 其实,“御龙戒”从他坠落到“死亡谷”之后,一直都在不停的闪烁着,只是当时文骏处在昏迷状态,不知道而已。 想到“斩龙诀”,文骏的心头一热,只要还有一丝生命的气息,“斩龙诀”就能将自己的伤势完完全全的治愈。 将诸多红尘杂事抛诸脑后,文骏静下心来,“……气行任督贯大椎,意聚丹田一柱香,分支左右聚掌心。打开气海命门穴……”心中默念着“斩龙诀”的要诀,丹田气海内的真气沿着体内的阴阳二脉流经全身各个器官。 受损的器官,如同干涸的田野,贪婪的吸纳着甘泉一般的真气。无奈丹田气海里的真气已经在与“夺命无常”和柳高峰的以命相搏中几乎消耗殆尽,要不然青龙也不会是那份羸弱的模样。 僧多粥少!面对这种局面,文骏只能咬紧牙根,忍住刺骨锥心的疼痛坐起来,身躯盘成打坐的模样。这样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得动作,他足足花了半个小时,痛得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得跟一张白纸似的。 很快,文骏进入了心外无物的“虚空澄明、物我两忘”的境界。澎湃的灵力自“御龙戒”中激荡而出,像一条迅猛奔腾的大河,顺着他的阴阳二脉,经过不断的提炼和萃取,变为一缕缕真气,流向丹田气海。 就这样,时间在修炼、疗伤,再修炼、疗伤的周而复始中慢慢过去,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时已经过去了十二个时辰。 文骏动了动身躯,觉已经没有锥心刺骨那般的疼痛。他的心里挂念着段嫣然,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即便是死了,也要把她给埋了,免得尸身受到豺狼虎豹的侮辱。 他忍着痛,施展出“凭虚临空”身法。虽然现在身体没有以前那么灵活,但几个纵身迂回的跳跃之后,他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大树之下。 耳朵里听到野兽狂奔、乱吼的恐怖声,蚊虫时而袭击的刺耳的嗡嗡声,还有那喧闹不休在树枝上跳来跃去的猕猴…… 丛林里水雾弥漫,一迈腿,那齐腰高的雾气就往两旁一闪,等身体过去后,才又不慌不忙缓缓闭拢,若不是野兽、蚊虫等讨厌的声音此起彼伏,文骏还以为自己真来到了梦幻般的仙境。 静耳一听,远处传来“淙淙”的溪水流动声。 文骏大喜,他可以不吃,完全靠修炼“斩龙诀”以获得精力,但他不能不喝水,人是不能离开水的。 闻着“淙淙”的流水,文骏伸出舌头,蘸了蘸焦躁的嘴唇,他已经感到极度的干涸了。于是,不顾一切的劈荆斩刺,临到水边的时候,现了一个深潭。 从潭底到阳光照耀下的水面,水色越来越鲜亮,从阴暗的灰褐色渐渐变成豆绿色,水面上漂着一层低温的水生浮垢。 深潭呈环状,直径达百米,潭壁陡峭,四周都是怪石嶙峋,比水面高出十余米,无论是人还是动物,一旦掉入谭中,大概只有等死的份了。 文骏站立的对面,有一个拱形的岩洞,潭水快要漫过洞顶,悠悠晃晃的往洞里流淌着。他猜想那里应该是水潭的出口。 水潭丛林的上空,一只老鹰在湿润的空气中懒洋洋地侧翼大幅度盘旋着,用一双冷酷的眼睛死死盯着正站在峭壁之上的文骏。 为了顺气流飞行,老鹰把它长达两米的翅膀缩成弓形,轻快的翱翔着,注视着文骏的一举一动。最后,它终于被这个人类身上散出来的那股震慑所吓倒,遂展翅高飞,有多远躲多远去了。 第一百零九章煎熬 这时,一道霞光透过霭霭云雾,从半空中照射下来,幻化出七色彩虹,美轮美奂。 深潭的水面上,虽然覆盖着一层水生浮垢,但“斩龙诀”修炼至第二层境界之后,文骏的目光越来越犀利,已经能将不太厚重的虚实看个通透,这么一层薄薄的水生浮垢,又怎么能遮得住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呢? 他的目光穿过水面上那层水生浮垢,透过豆绿色的水层,直入阴暗的灰褐色深水区,在偌大的深潭水底找寻着,像是要现什么似的。 他的目光在一处停滞下来,身躯一颤,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刚刚那个噩梦里看到的情景又突然浮现在他的眼前。 深潭底部褐色的淤泥中,杂乱无章地躺着一个个骷髅!仿佛正在柔软的床垫上小憩。骷髅头上那对冷冰冰的眼窝一眨不眨的圆睁着,透过黑黝黝的深水,朝几十米之上的水面上望去;两排牙齿咧开着,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一条直径达一米的巨蟒蜷曲在骷髅丛中,瞪着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时刻警惕的审视着,属于它的这一方领地,会不会有外敌闯入?用“静若处子,动若蛟龙”来形容此刻的这条蟒蛇,最为恰当。 看到这里,文骏暗自猜度,这个深潭里养着这么一条巨蟒,每天不知道需要多少肉食来填饱它的肚皮?难怪这里叫“死亡谷”! 他呼吸了一口大自然清新的空气,这个深邃的水潭确实凶险恐怖,连野兽都望而却步,四周五十米之内,很少有它们的足迹!这里笼罩在一种冷冰冰的死亡气氛之中! 突然,他的眉头一挑,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精光乍现,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上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的兴奋。 在对面深潭的出口之上,斜生着一棵碗口粗的歪脖子松树,树上挂着一个人。远远望去,高耸的雪峰、纤细的腰肢、丰园的美臀,在风中摇啊,摆啊的。从这些体形来看,应该是个风姿卓越的女人! 会不会是段嫣然?文骏的心脏因为这个大胆的猜测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出“砰!砰!”的不规则撞击声。 这时,他急不可耐的想要飞过去看个究竟。他想弄明白,那人会不会是段嫣然?如果是,还有没有救? 其实,他在心里已经肯定此人就是“冰山美人”,无缘无故,怎么会有其他人落入“死亡谷”?所以,他才这么着急,想要过去一探究竟。 可是,四周怪石嶙峋,荆刺密布,而他的伤势才刚刚恢复一点点,此去对岸,想必是困难重重,想要通过绝无可能。 但他又不能看着她无动于衷呀。若然她还有一线生机,那岂不是见死不救吗?这个罪过可就大了去。更何况,“冰山美人”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他对她还有一份爱慕之情。 试问,世上有几个男人,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孤立无援、香消玉损而无动于衷的? 目光穿过烟雾缭绕的深潭上空,停留在那棵歪脖子松树上随风摇摆的黑点,文骏有一种心如刀绞般的疼痛,他终于体味到什么叫痛彻心扉。 文骏强压住心头那番痛楚,他明白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和思索,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他负手而立,那双灼灼眼神不断环视着深潭的周遭,大脑飞的开动着…… 一番冥思苦想后,文骏的心中渐渐有了一丝眉目。而今之计,只有直接从深潭的水面上越过才是最快、最稳妥的办法。 若是在空中不停顿、不换气,一次性越过深潭,以他现在的实力肯定做不到,但他可以施展“凭虚临空”身法,以水面上滋生着的那层水生浮垢为着力点,分几次起落越过深潭的水面,这绝对没有问题。 然而,深潭中央隐藏着的那条虎视眈眈的巨蟒,是不会给他在水生浮垢上起落的机会的!那是它的专属领地,他人休想染指!想要躲过它的视线,悄无声息的越过水面几乎没有可能,一旦受到它的攻击,那将又是一场以命相搏的生死大战。 若是没有受伤,文骏还有那股豪气去尝试一番,但他现在是伤痕累累,心身俱伤,究竟能挥出多少功力来,心里没底。 犹豫、惶恐、痛苦、煎熬、折磨……这些表情,一一在文骏的脸上表现出来。他习惯性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心中想着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内心中几翻天人交战之后,文骏不在彷徨、犹豫,那张惹人喜欢的脸庞逐渐变得刚毅、执着,迷人的桃花眼透射出坚定、自信的目光。 “嫣然姐,我马上来救你,你可一定要活着啊!”文骏在心里默默的念道着,将丹田气海之中的真气灌注于双脚,纵身一跃,从十几米高的悬崖上飞奔而下,朝着事先选中的地点突奔而去。 深潭的水面直径长达百米,文骏一次只能越过二十五米左右,所以中途大约需要四个着6点,以供他脚下力。 十几秒过后,飞行了大约二十米左右的距离,文骏鼻息开始急促,感觉体内的氧气快要用完,身躯不由自主的往水面上慢慢下沉。 虽然身躯在不自觉的下降,但文骏依然很好的控制着飞行的姿态,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紧紧的注视着潜伏在骷髅群里的那条巨蟒,用余光瞥了一眼即将要踩踏的着6点。 如果此时文骏是穿着一身宽衣长袍的话,一定会衣袂飘飘、玉树临风,美到了极点!只可惜,他那件名贵的衬衣早已被鲜血染红,蓬头垢面,若是被人看到,肯定以为是从阴曹地府里走出来的小鬼呢。 他不慌不忙控制着下落的身躯,在双脚即将碰触到水面的那一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再次将一丝真气灌注于双脚。 右脚在水生浮垢上轻轻一点,衣袂飘飘的身躯又再度斜着往空中飞去,身轻如燕,只在水面上留下一圈淡淡的涟漪。 第一百一十章巨蟒 这就够了,真的足够了。 这淡淡的、小心翼翼的一圈涟漪,一丝不落的落入到潜伏在骷髅群里那条泛着绿幽幽光芒的巨蟒的眼睛里。仿佛如一部复杂、精准的反导系统,巨蟒及时、敏锐的扑捉到文骏在深潭水面上那如蜻蜓点水一般的轻轻一跃。 而后,一股警觉油然而生。那双泛着绿幽幽光芒的眼睛里顿时煞气从天,紧紧的盯着水面上急速而来的猎物,长达数十米的庞大身躯紧绷着,蓄势待发! 文骏突然感到了一股阴森恐怖的杀气从潭底传来。稍微一想,他即刻明白肯定是水中的巨蟒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踪迹。 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动静,真是一条狡猾而又敏锐的畜生!文骏暗自腹诽着,他原以为至少要等到自己第二次着陆时,巨蟒才会有所发觉。现在这种情况,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此时的他犹如一只离弦之箭,开弓哪有回头箭!又到了退回可退、避无可避命悬一线的危急关头。 这次,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幸运吗? 巨蟒那双绿幽幽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警惕的注视着水面上越飞越近的猎物,全身绷得如同一根紧缩的弹簧。它在耐心的等待,等待着跃出水面的最佳时机。 在飞出了又一个二十米之后,文骏已成强弩之末,身躯再一次缓缓下降。此时,距离巨蟒潜伏的地点只有几米开外。 这时,水面乍动,巨蟒行动了!这畜生大概有上千年的寿数了吧,居然有此灵性,竟然会选择在文骏身体最疲劳的时候动手! 刹那间,平静的深潭像一口滚烫的油锅,翻江倒海似的,波涛滚滚、巨浪滔天,天地间像是突然间也变了颜色,刚刚还是云蒸霞蔚,顷刻间狂风乍起,暴雨欲来。 躲藏在深潭峭壁五十米之外,觊觎文骏那身鲜肉美味已久的豺狼虎豹们,没有一丝半刻的犹豫,吓得拔腿就往密林深处跑去,生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惹怒了水中的那条“阎王爷”,反成了它的盘中美味。 还没等文骏的脚尖点水,巨蟒已探出硕大如盆的蟒头来,血腥的巨嘴张开如一个布袋,意图将飞来的猎物一口吞下。 人在空中,空落落的没有一点依靠,眼看着身躯就要往那个血腥的口袋里钻去,文骏急中生智,手腕一翻,“无影剑”赫然在手!丹田气海中的真气快速的灌注于剑身,形成一道长达三米的剑气! “无影剑”往前一刺,三米见长的剑气顶在巨蟒张开的大嘴的下颚,借此机会,文骏施展“凭虚临空”身法,轻轻一跃,堪堪避开了那口血腥的口袋。 文骏轻轻的舒缓了一口闷气,他不敢恋战,乘势越过巨蟒的头顶,疾风一般的朝着深潭出口的方向逃去。 姑且不论他有没有把握战胜巨蟒,就算能侥幸战而胜之,那也得耗费他全部的精力。在这个偌大的深潭深处,不是坐以待毙,便是含冤屈死。 况且,他的本意只是飞跃这道天堑前去救人,能逃则逃,能不战最好不战。谁愿意无事生非、挖洞寻蛇打? 正当文骏心中高兴,以为就此躲过巨蟒的纠缠时,忽然听到身下传来一道“哗哗”的水响声,搅得湖面波浪滔天。 没等他逃出二米,巨蟒凌空一跃,赤红色的蟒身横空出世,如蛟龙出海。在空中一个矫健的“神龙摆尾”,巨大的蟒尾带着一股冷冽的疾风,从后面快如闪电的缠住文骏的腰身。 在惯性的作用下,巨蟒在空中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哗”的一声巨响,跌落至水中,溅起的波涛达数米之高。 蟒尾硬如粗大的钢丝,蜷曲着文骏往水潭的深处疾速游去。 腰身被粗大的蟒尾蜷曲着,文骏浑身半点都动弹不得,幸好手臂还能运动自如,手腕转动间,手中的“无影剑”朝着蟒身刺去。 然而,“无影剑”碰到蟒蛇的鳞甲时却是一滑!文骏巨汗!这可是玄铁铸就、削铁如泥的“无影剑”!可是遇到巨蟒坚硬的外皮时,竟然对它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文骏惶恐的想道,既然冷兵器对这畜生无可奈何,那就只有用剑气来对付它!于是他咬咬牙,凝神静气,想从丹田气海之中提取真气灌注于“无影剑”之中,却突然发觉丹田气海之中空空如也! 我曰!这一发觉令文骏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在这危机的紧要关头,连最后的一个护身符都丧失了! 该用的手段已经用完,而巨蟒却安然无恙!文骏心里恐惧的程度达到了空前绝后,要是这么下去,自己真的就成了这条畜生的腹中美味。 文骏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沮丧感,在这条巨蟒面前,他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和羸弱,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他放弃了,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努力,放弃了求生的欲念,任由巨蟒拖着他在深潭里肆无忌惮的游荡。 幸运的是,也许是感觉腹中并不饥饿,巨蟒好像并没有急于想要享受这顿唾手可得的盘中大餐,它拖着文骏一路疾奔,向深水处游去。 由于“斩龙诀”已经修炼至第二层巅峰境界,文骏可以长时间在水下闭气,否则就算不被巨蟒生吞了,也要活活的闷死在冰冷的深潭里。 水潭的深度远远超出了文骏的想象,巨蟒越潜越深,水温也随之越来越冷,水压越来越大,文骏感觉胸腔有了一丝疼痛。 随着巨蟒在水中毫无阻拦的畅游,冰冷的潭水在耳边、脸颊、发梢、鼻尖……等地方滑过,文骏不由得生出一种在无底洞上空翱翔的强烈幻觉。 这时,巨蟒游动的速度慢慢的减缓下来,到最后如同徐徐的爬行一般。 之前,由于巨蟒游动的速度太快,为了保护眼睛,文骏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这时才得以睁开眼睛。 水质混浊,水下一片模糊。 但对文骏来说,这点倒是不怕,他的眼睛已经能将不太厚重的虚实看个通透,只要还有一线亮光,他自然就能一目了然。 第一百一十一章乾坤 透过水面上传来的一缕光线,文骏看清了眼前的情景,巨蟒拖着他已经游进了一个激流暗涌的石洞之中,根据水流来判断,这儿似乎就是水潭的出口。 文骏的心中突然又剧烈的跳动起来,如果这儿就是水潭的出口,那么段嫣然就在自己头顶上的那棵歪脖子松树上挂着! 这个想法令他热血沸腾,他好想挣脱开巨蟒的束缚,演绎一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英雄救美桥段,但在巨蟒面前,他却显得有心无力。 此刻,他感觉自己和段嫣然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这短短的几十米距离,是人生的无奈,也是生与死的煎熬。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我隔着千山万水,而是生死两茫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感觉不到我的存在! 巨蟒缓缓的爬行着,文骏感觉胸腔承受的压力越来越轻,心想这畜生不会是快憋不住想上岸换气了?不一会儿,果然脱离了水面,巨蟒挟着他爬进了洞壁之中的另一个石洞! 真是洞中有洞,洞里有乾坤! 巨蟒先是在一片泥泞中滑行了一段距离,之后地面变得坚硬了许多。 这种路况对于连“无影剑”都刺不进去的巨蟒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文骏细皮嫩肉的,他的肌肤在与地面的摩擦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擦伤,虽然痛得他眉头直皱,但却屏住气,一声不吭,保命要紧呐! 他是学医的,解剖过动物,对巨蟒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巨蟒这种畜生与秃鹫完全相反,对已经死了的、腐尸一点兴趣都没有,只钟情于活物。 所以,文骏屏气凝神做死狗状,希望能躲过此劫。至于怎么救段嫣然,那是后话,他现在已经无暇顾及。 巨蟒突然停住了爬行。文骏还以为到了目的地,正要仔细打量四周时,哪知道巨蟒尾巴突然一抖,他的身体被高高的抛起,疾的往黑黝黝的前面飞去。 巨蟒力大无穷,这一抖差点把文骏的魂魄给颠了出来。他感觉自己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呼呼”的劲风撕裂着他的俊脸。当下心中大骇,暗道完了,完了……这可是在石洞里呀!若是撞在坚硬的石壁上,轻则折断肋骨、手脚,七窍出血;重则粉身碎骨当场毙命! 就在文骏吓得魂飞魄散紧闭着双眼不敢直视的时候,感觉身体飞行的度慢了下来,他猜想大概是飞到了顶端。 忽然,身旁想起一阵急的“噗嗤”声,一群不知名的东西从他身旁扑腾着掠过,朝洞口飞去,有的还撞在了他的身上掉落下去。 文骏的神经已经处在高度的紧张之中,来不及细想,当下大骇,还以为又遇到了什么神秘的怪物。可是,一阵风过后,一切又趋于平静。他马上想起了一种穴居的动物——蝙蝠,一颗忐忑的心才慢慢安宁下来。 几秒钟之后,文骏的身体开始加往下斜飞着出去,最后跌入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之上。尽管如此,文骏还是情不自禁的闷哼了一声,一阵刺骨的疼痛从胸腔不断传来。 文骏屏住呼吸,不敢乱动,巨蟒还爬在后面,那双泛着绿幽幽的光芒的眼睛还一眨不眨的瞪着他这边,稍有差池,便会被它现而前功尽弃。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巨蟒用尽耐心,眨了眨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缓缓的爬过来,吐出三尺余长的信子,在文骏的鼻端、嘴唇、胸腔……一路试探,直到舔完文骏的大腿,这才缓缓的缩回头去,迅调转身躯向洞口的方向游移而出。 好狡猾的畜生!文骏在心里暗暗的骂道,都说狐狸狡猾,巨蟒跟它比起来,竟然也不分仲伯,不差分毫。 文骏在巨蟒离开之后又耐心的等了十余分钟,倾耳侧听,确信四周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估计巨蟒已经远去,这才睁开眼睛,长长的呼吸了一口空气。 还没等看清石洞内的境况,一股刺鼻的恶臭就扑鼻而来,差点让他将胃内仅存的一点酸水都呕吐出来。文骏担心这股恶臭有毒,慌忙再次屏住呼吸,警惕的望向四周。 令他诧异莫名的是,这石洞之中居然有光,而且还很明亮!借着明亮的光线,文骏这才看清自己周遭的情况。 这是一个宽敞高大的石洞,高十余米,面积大约有二百平米。如不是洞顶毫无规则的悬挂着长短、大小不一的奶白色的石钟乳,文骏都怀疑这是不是一个人工雕凿的战时防空大厅。 文骏挣扎着从一片黑乎乎黏糊糊的淤泥中坐起来,右手却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他好奇的将那个东西从淤泥中拖了出来,放眼望去。 那东西虽然被淤泥遮住了颜色,但文骏是个医生,对此物并不陌生,从它那凹凸有致的外观上,他一眼就识别出那东西——竟然是一个骷髅头! 虽然在医生眼里,死人并不可怕,文骏在医院里也亲手接触过死人,但此时此刻,从他心底依然冒出一股寒意,刹那间,丝丝冷汗布满了他的额头。 “啪”的一声传出,骷髅头已经被他摔到了几十米之外。 文骏大口的喘着粗气,要是还有力气站起来,他还想去看一看,石洞内那道明亮的光线究竟来自何处?如果是从外面照射进来的,岂不就是石洞的出口? 经过这么一阵的折磨,文骏已经心身俱惫,不仅丹田气海之中的真气荡然无存,而且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一会儿要是巨蟒去而复归,自己将何以拒敌? 这时,右手食指上的“御龙戒”忽然震动起来,出的那道浅绿色的幽光,在石洞里尤为刺眼。 “御龙戒”的灵力又满了?文骏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道闪烁不定的浅绿色幽光,这距离自己停止修炼才几个时辰呀? 难道此穴里的灵力如此充盈? 怀疑归怀疑,文骏随即满心欢喜的盘腿而坐,默念着“斩龙诀”的口诀,很快进入了心外无物的“虚空澄明、物我两忘”的境界。 澎湃的灵力自“御龙戒”中激荡而出,像一条迅猛奔腾的大河,顺着他的阴阳二脉,经过不断的提炼和萃取,变为一缕缕真气,流向丹田气海。 第一百一十二章突破 如开闸泄洪,用“气势如虹”来形容文骏脉络里奔腾的真气一点都不过分,似云如雾的真气浩浩荡荡,一泻千里,连绵不绝。干涸、空荡的丹田气海,如嗷嗷待哺的婴儿,张开着嘴巴,贪婪的吸纳着股股洪流一般的真气。 丹田气海如一座中型湖泊,迅速被滚滚而来的真气所灌注。由于真气从丹田气海的高处俯冲而入,带来的巨大惯性激起层层巨浪,不断地冲刷着丹田气海的壁垒。 一时间,形成一道“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壮观场景。 在吸纳了足够的真气后,青龙开始恢复它的秉性,盘旋在丹田气海上空,时而雀跃,时而翻滚,时而虎啸……俨然成为扼守这方区域的大主宰。 “御龙戒”上浅绿色的幽光就没有停止过,一直在闪烁不定。它仿佛就是一台永不停歇的抽水机,里面蕴含的灵力就像是被抽上来的江水,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文骏愕然,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御龙戒”也不会无缘无故蕴含着如此丰沛的灵力,这其中肯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蹊跷。 就在他满脑子浆糊的时候,腹部传来一阵阵绞痛。文骏蹙了蹙眉头,眼睛内视了一下丹田气海,只见磅礴的真气不断地冲刷着丹田气海四周的壁垒,卷起的波涛冲上了堤岸,湖泊似乎陷入到岌岌可危的境地。 缕缕鲜血不经意间从嘴角慢慢溢出,腹部传来的阵阵绞痛使得他脸色苍白……虽然身躯颤抖,他忍受着,仍然咬牙坚持着。 在他可怕的坚持中,丹田气海的容积不断地扩大,再扩大……其内的真气堆积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实,让他生出一种顷刻间分崩离析预感。 “噗!” 一声闷响从腹部传来,一种酣快淋漓的痛快让文骏心情一下子轻松下来,那种腹痛、腹胀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不见。 “斩龙诀”进入到第三层境界! 丹田气海由一个中型湖泊突然扩大至湖面广袤的大型湖泊,青龙已经褪掉那层稚嫩的外壳,转眼之间,从婴儿期进入到少年期,霸气渐露,狰狞的龙头、灼灼的龙眼,庞大的龙躯、刚劲的龙爪…… 文骏感受到了这些变化,激动得差点想要笑出声来的时候,却感觉身躯像是一个即将快要爆炸的气球似的,浑身难受。 忽然,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从全身各处传出,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运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血染的名贵衬衫、西裤突然间显得紧绷绷的,下一刻就支离破碎,灰飞湮灭,他的身体赤裹着,乍一看满是黑色的污泥。 在短短的骤然而至的不知所措之后,两世为人的文骏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斩龙诀”修炼到第三层境界后,他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才传来的那阵“噼噼啪啪”的响声,那是文骏身体的骨骼变粗变长时发出来的。真气的每次淬炼,都会使骨骼、肌肉、肌肤……在悄然不觉中发生变化,这种变化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生质的飞跃。 经过以往无数次的淬炼,今天终于到了文骏身体突破原有的束缚,完成质的蜕变的时刻。 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他就可以发现自己身体和以前有了本质的变化:身躯变粗增高更显修长,肌肤细嫩英俊洒脱,溢彩流光璀璨夺目,肌肉发达孔武有力,爆发力更大…… 然而,惊喜还在继续。 “御龙戒”那屡浅绿色的幽光仍在闪烁不定,蕴含的灵力依旧像迅猛奔腾的大河,顺着阴阳二脉,不断反复的提炼、萃取,变为缕缕真气,流向丹田气海。 刹那间,丹田气海再次真气翻滚,波涛汹涌,湖泊被压挤、撕裂,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扩大,文骏感受着修炼的成效,“斩龙诀”第三境界初期、第三境界中期、第三境界后期,时间慢慢的消逝,不知过了多久,他的修炼随着丹田气海内真气的咆哮,已然攀升到第三境界巅峰。 紧接着,同样的感受从身体各个地方接踵而至,腹胀、腹痛、嘴角溢血、头脑欲裂……文骏明白,又是到了“斩龙诀”突破的关键时刻。 身躯颤抖,头脑欲裂,文骏咬牙坚持着。 痛,但快乐着! “啪!” 一声巨响从丹田气海传来,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宣泄让文骏心情忽然轻快起来,从他的身上流出一种超尘脱俗的迷人风采。 “斩龙诀”进入到第四层境界! 这是,“御龙戒”那屡浅绿色的幽光才慢慢的消失。 文骏缓缓的睁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精光乍现,光彩照人,石洞里每个角落、蛛丝马迹都一清二楚的映入他的眼内。 他一个跳跃,从泥泞里站了起来,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赤裹裹的,当即大窘,好在石洞里只有文骏一人,他自我扭捏了一下后,也就无所谓了。 原本明亮的石洞,此刻已经变得昏暗。 文骏奇怪,难道石洞的光线真的是从外界大自然传来的?要不然怎么会忽明忽暗呢?带着这个疑问,他又将石洞重新审视了一番。 这一审视,让他大吃一惊。原来石洞里昏暗的光线是从一颗白色珠子里发出来的! 文骏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情,快步走近那颗珠子,却发觉那里还躺着一具白色的、不知是什么怪物的骨骼,长约数十米,外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银灰色薄膜,仔细一看,竟然是蟒蛇的鳞甲! 难道这具骨骼是巨蟒死后留下的?他不禁弯腰看了看骨骼的头部,模样跟蟒头相差无几,又想起深潭之中还有另外一条巨蟒,体型也很一致,文骏认为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应该没错,搞不好它们还是一对雌雄夫妻呢。 如果它们是一对夫妻,怎么会单独留下一条呢?要知道,巨蟒的寿命很长,可以活到成千上万年。 这具骨骼多处已经发生塌陷,而且骨头被雨水侵蚀的程度相当严重,从这些状况来看,它应该是存在有相当长的时间。 这其中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第一百一十三章迷惑 文骏被困石洞,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来打发时间,于是便兴趣浓浓的研究起面前这具巨蟒的骨骼来。 当他的眼睛一路移动到那具骨骼腹腔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其中多出了一副骨骼。从那颗张着口大嘴、露出两个黝黑的眼眶的头颅来看,作为医生的文骏马上判断出,这绝对是人的骷髅! 文骏颇为诧异,人的骷髅怎么会出现在巨蟒的腹腔内呢?难道是此人生前就已经做了巨蟒的盘中餐? 带着疑问,文骏又静下心来仔细的观察。那具骷髅的手中握着一把泛着乌黑色、比“无影剑”稍长寸许的短剑,短剑由里到外穿透了巨蟒留下的鳞甲,露出一小段锋芒来。 原来是这样!看到此情景,文骏的脑海里已经能够清晰的勾勒出当时发生在这个石洞里的那场惊心动魄的以命相搏的格斗。 就像自己的经历一样,雌、雄两条巨蟒在水潭里经过一番苦斗后,将此人拖至此石洞内,活生生将他吞下。此人不甘心就此死去,用短剑捅破了它的腹腔,两人同归于尽! 捅破了它的腹腔?文骏先是一呆,紧接着醒悟过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兴奋,连忙弯腰捡起那把短剑,宝贝似的握在手里。 连削铁如泥的“无影剑”都无可奈何的巨蟒鳞甲,而这把短剑却能够将它洞穿,这不是宝贝又是什么呢? 文骏细细端详着手中的那把短剑,只见剑柄用牛筋缠着,柔软舒适,堪堪一握;从乌黑的剑身来判断,这把短剑应该是纯乌金做成的,难怪会锋芒毕露!靠近剑柄处刻着两个细细的小篆“流光”。 流光?文骏暗忖,这难道就是这把短剑的名字?嗯,流光剑!名字挺不错,关键是它锋利无比,连千年巨蟒的鳞甲都能洞穿,绝对堪称举世无双。 物华珍宝,有能者据之。 文骏笑笑,想将它揣入怀中据为己有,却发觉自己赤条条的,很是尴尬。眼睛盯着巨蟒留下的薄薄的银白色鳞甲,眸光一转,遂眉笑颜开。 手臂轻轻一挥,一道乌黑的光芒闪过之后,耳畔传来轻轻地一道“嗤”声,“流光剑”已经划过巨蟒的鳞甲,将它一分为二! 文骏大喜过望。自己被柳高峰打落“死亡谷”,又被巨蟒拖进这不见天日的石洞里,已经够悲催的了,谁会想到居然稀里糊涂的得此宝剑,真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有挥动手中的“流光剑”,将巨蟒的鳞甲削成女人的短裙模样,缠绕在自己的跨门之上,再将“流光剑”插在腰间。 忙完这些,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又停留在那具骷髅身上,心里暗自猜度,像他这样身藏如此宝贝的人,身份肯定不凡!会不会还会留下什么更惊世骇俗的宝贝呢? 他的心又痒痒起来,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变得更加的迷人、炽热。 小心翼翼地扒开覆盖在骷髅之上巨蟒的骨骼,文骏的目光被掉落在泥地上的一块手掌般大小的青色令牌模样的东西所吸引。 文骏拾起那块令牌模样的东西,感觉有些沉,大概是玄铁之类的材料做成的。它的正面竟然真的铸了一个隶书的“令”字,反面是“华山”二字。 华山?看到这二个字时,文骏的心头一颤,目露凶光。 前世,他就是被武林各派高手联手从华山顶峰上打落下去的。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文骏的身躯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屈辱、愤怒、感慨……各种情愫涌上心头。 和慕容沛、秦鹤结为兄弟后,文骏多少还是听他们谈及过一些现今武林各派的情况,知道华山派如今依旧是如日中天。 这块东西肯定就是昔日华山派的令牌,而且令牌的级别还不低! 想一想,能够跟雌、雄巨蟒搏斗并且还能与其中的一条同归于尽,他的武功能低吗?武功高的人,他在帮派中的地位自然也高。 文骏拿着这块令牌翻来覆去的观看着,实在是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用,但既然是前世高人的随身之物,先暂且将它留着吧。 看看再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投向了那粒仍在发出昏暗光芒的白色珠子,只是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它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微弱。 文骏站在那粒白珠面前,琢磨了好一会儿,依旧是毫无头绪。 很多珍珠都会在夜间发光,这也没有什么新奇。但问题是,这颗白珠的光芒为何会越来越淡,越来越弱?难道它的光芒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刚想到这里,白珠最后一丝光芒也戛然而止,石洞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与此同时,“御龙戒”那屡浅绿色的幽光却又闪烁起来,在黝黑的石洞里格外的注目。 文骏的神情一滞,难道是“御龙戒”吸走了白珠的光芒? 前世,文骏听师傅高振天说过,“御龙戒”能自动吸收灵力,没听说会吸光呀?要是能吸光,大自然到处都是,修炼“斩龙诀”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难道这颗白珠靠的是体内蕴含着极其丰富的灵力来发光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它又是怎样的一颗白珠,里面竟然蕴藏着如此丰沛的灵力? 就是靠“御龙戒”吸收了它的灵力,文骏的“斩龙诀”直接从第二层境界升至第四层境界,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这个大胆的想法令文骏的好奇心更大强烈,他非常渴望弄清楚,这究竟是怎样的一颗白珠? 他带着虔诚之心,注视着那颗已经完全暗淡无光的白珠。虽然石洞内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但文骏却能清晰的看到,如同白昼一般。 此刻,那粒白珠镶嵌在巨蟒的颅腔内,静静的躺着,如一个知性女人,尽管韶华已逝,却显露出一份端庄,淡然和恬静。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直直的盯着巨蟒的颅腔以及颅腔内的白珠,二者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翻来覆去的变换着。 忽然,一个现代人非常陌生的词语跃入他的脑海中,从他的嘴里呼之欲出。 第一百一十四章蟒泪 兽核! 这个词语,对于现代都市人来说,或许只有在神话传说中出现过,但对来自千年之前的文骏来说,对此不仅不陌生,而且还把它当做绝世珍宝。 在那个时代,如若听到哪里发现了一枚“兽核”,有钱人丧尽万贯家财,当权者处心积虑,也要将它弄到自己的手里。 成年后,动物的身体便停止了生长发育。这时候,从大自然中摄取到的灵力通过一定的形式慢慢的在身体里沉积起来。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经过成千上万年之后,便形成了独有的“兽核”。 野兽的寿数越长,“兽核”里蕴含的灵力越丰沛;大自然的灵力越丰沛,野兽吸收的灵力越多,“兽核”里的灵力也就越多。 很显然,石洞里那位葬身巨蟒腹中的华山派人物,大概是发现了千年巨蟒,欣喜若狂之下,不顾生命危险,想取巨蟒体内的“兽核”,没想到却把小命丢在了这个莽荒之地。 随着社会的工业化广泛深入,森林大面积减少,环境污染的程度加剧……大自然的灵力日益稀薄,野兽生存的环境越来越窄,数量锐减。 如今,千年之兽已难觅踪迹,哪里还能找得到“兽核”? 所以,当文骏忽然想起“兽核”一词时,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一不小心,他就吸完了一枚至少是千年巨蟒的“兽核”里蕴含的灵力! 就是在前世,身为武林盟主的高振天,也很少享受过此等荣耀!这要是让他知道了此事,不羡慕死文骏才怪呢。 就在文骏还纠结着此事无法自拔时,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阴风乍起,一道劲风将他的长发吹得“呼呼”乍响。 文骏猛一回头,只见一条黑黝黝的巨蟒从洞口飞速的窜进,伴随着一阵破裂之声,转瞬即到。这方洞天之内的一切寂静,在这一霎时戛然而止。 原来是先前见过的那条巨蟒去而复归! 文骏想到自己曾经在它那条粗大的尾巴卷曲下,那种无能为力生不如死的痛苦感,一股寒意霎时从心底升起。由于紧张,这厮已经忘了自己的“斩龙诀”已经从第二境界升至第四境界,他的实力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可比! 巨蟒是靠眼睛和舌头来观察周围的情况的。眼睛能看到四周活动的物体,蛇头又叫蛇信子,采集周围环境中的气味颗粒,比如周围的气味、风速、食物等。 粗长的信子反复在口腔中伸缩,感觉到文骏生前后的变化,巨蟒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不知所措的愣在那儿。自己离开时,这厮不是还一副死狗的模样么,现在怎么就生龙活虎,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一人一蟒,竟然就这样都呆立当场! 尽管如此,巨蟒粗长的信子却没有停止活动,它不停地反反复复的伸缩着,感受着石洞里空气的变化。 忽然,粗长的信子一滞,久久的停留在空气中,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因为忌惮巨蟒的威力,文骏不敢胡动,只是站立一旁,警惕的注视着巨蟒的一举一动。 巨蟒那双绿幽幽的、带着满腔恨意的眼睛对他对峙了一会儿,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阵风似的从他的身旁窜过,停留在那具骨骼之前。 巨蟒伸出粗长的蛇信子,从那具骨骼上慢慢舔舐着,从头到尾。像是一双温柔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恋人的身躯。 巨蟒舔舐完骨骼,又调转其庞大的身躯,将头匍匐在被文骏割裂的鳞甲屑之上,一副难过悲伤的模样。 眼泪!是眼泪!文骏看到数滴眼泪从巨蟒绿幽幽的眼眶里“簌簌”的滴落下来! 他百感交集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暗想,难道这两条巨蟒真是一对夫妻?当它看到恋人的尸骨遭到破坏后,竟然难过的流下了自责的泪水? 文骏是个性情中人,他现在都有些后悔擅自割裂巨蟒的鳞甲,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毕竟,经过几千年,甚至是上万年的蜕变,巨蟒已成为灵性之物。 突然,巨蟒抬起莽头,周身散发出一阵强烈的杀气!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眼神里满是幽怨和愤怒,黑暗中,显得特别的阴森恐怖! “嘶——” 巨蟒发出一道惊天动地的吼声,如炸雷一般,在这域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将文骏震颤得似乎要窒息一般。 声波穿过洞口,激起“死亡谷”的深潭波浪滔天,四周的豺狼虎豹吓得有多远逃多远,天地为之黯然失色。 声波在耳边“嗡嗡”作响,文骏面红耳赤呼吸急促,感受到一股极度恐怖的能量波动,这种波动异常狂躁,如同被压抑在地壳之下的火山般,有种将要疯狂喷薄的感觉。 “嘶——” 又是一道惊天动地的吼声,窒息的空间变得异常的燥热,似乎都能被点爆了! “噗!”一口鲜血直冲咽喉,脱口喷出!文骏被逼得接连后退了十几大步才堪堪站稳,一丝血迹还停留在嘴角。 遭受到这致命般的攻击,文骏脸色瞬间苍白,一口血雾暴喷而出,胸膛处传来刺骨的疼痛。幸好还没有断裂的迹象。 他连忙调整呼吸,将一丝真气灌注于五脏六腑,暂时护住受伤的器官。手掌在嘴角轻轻一抹,那丝血迹便消失了。 巨蟒的这声怒吼,类似于“狮子吼”功,里面蕴含着能量,因为耳朵、眼睛、五脏六腑等器官是人体防守最薄软的地方,这些地方最容易受到攻击。 在巨蟒第一声嘶吼之后,文骏就提高了警惕,等到巨蟒嘴巴再次张开,发出第二声怒吼的时候,他机警闭上了双眼,并且快速的捂住了耳朵。 所以,文骏只是五脏六腑受到了些许的伤害,他的耳膜、眼膜等软组织完好无损,要是这些地方受到伤害,那将是无法逆转的破坏,一辈子变成残废! 这条巨蟒拥有这种恐怖的能量波动,至少存活了上万年!文骏心有余悸的想道,如此看来,“斩龙诀”第四境界也难以与其匹敌,今天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顿时,他的心凉了半截!心想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被吞 巨蟒似乎也诧异于文骏的表现,没想到他还能稳稳当当的站在那儿!这不仅没有将它吓退,反而激起了巨蟒满腔的喷怒和强烈的战意,竟然还有人能承受住自己的全力一吼! 巨蟒更怒了,它再次行动了! 它从嘴里喷出一股磅礴的黑色烟雾,弥漫而出的威压似有着千钧之力,朝着文骏滚滚而来,电光火石间,已到了他的面前。 面对滚滚而来的黑色能量波,文骏表情凝重,浓郁的真气自丹田气海内涌出,灌注在他的那双手腕间。 “来吧,我不会就此认输的。”文骏在心里喊道,随即毫无花哨的挥出了全力以赴的一掌,不成功便成仁! 文骏一掌既出,那弥漫的磅礴黑雾顿时感受到对方的滔天波动,在剧烈的撞击中,赫然看到一条足有十余丈的青龙仰天嘶鸣。青龙带着凌厉的暴风和一种浓郁的龙威,仰天咆哮,大有摧毁一切的气势! “轰!” 两者相撞,顿时爆发出惊天声响,恐怖的气浪如风暴般自天空上席卷开来,石洞的四壁纷纷开裂,有的甚至掉下重达千斤的巨石,深潭里的湖水再度激起千层巨浪,发出巨大的响声,在“死亡谷”里久久的回荡。 天空中的气浪肆虐了片刻,终于烟消云散。 文骏的身躯往后飘移了十余丈,虽然没有再接再厉吐出一口老血,但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难受的差点想死。 在这紧要的关头,又是青龙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将巨蟒势在必得的能量波大部分转接到它的身上,堪堪救了文骏的小命。 巨蟒纹丝不动,那双望向文骏的绿幽幽的眼睛愈发的战意盎然。 粗长的蛇信子在空气中一伸一缩,捕捉到文骏准确的位置后,紧接着腾空一跃,笨重的身躯宛如游龙出海般矫健,鬼魅般出现在文骏的面前。蟒尾横空一扫,那能碾压一切的可怕劲力闪电般朝着文骏的胸膛拍去。 面对巨蟒不依不饶的攻击,文骏浓眉微蹙,这种时刻,他绝不能退缩,因为一旦让巨蟒杀红了眼,后果不堪设想啊。 因此,他只能挺身而上,真气在手掌上缠绕,腾空而起,直接跟蟒尾硬拼。 “砰!砰!砰……” 天空中,人影与蛇影相绕相随,手掌在与蟒尾一次次的相撞中,都会带起惊雷般的爆炸声响起。 “砰!” 天空中,又是一次凶悍的碰撞。 文骏终于抵御不住,一口鲜红的血雾忍不住自他的嘴里喷薄而出,身躯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的往后飞退。“砰”的一声撞击在坚硬的洞壁上,跌落到泥泞上。 飘在半空中,文骏万念俱灰,心想这回肯定要死翘翘了吧。慕容文瑶、段嫣然、周晓蕾、慕容沛等人的影子在他的脑海里一一飘过。 再见了,师娘!再见了,嫣然姐!再见了,晓蕾姐!再见了,兄弟!胸口传来的锥心刺骨的疼痛,使得他绝望的闭上了那双迷人的桃花眼。 在身体再次与洞壁发生撞击之后,一阵金花乱绽、头晕目眩之后,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超强的痛处昏厥过去。 “嘶——” 看到文骏躺在泥泞里一动不动,落地后的巨蟒不知道是悲痛还高兴,终于按耐不住,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好像是在告慰地狱里的恋人。 也许是觉得还不解恨,也许是此役耗费了它大量的精力,需要食物来让它尽快的恢复听力,巨蟒突然生出一股可怕的念头,它要将这个可恶的家伙生吞了! 巨蟒慢慢的爬行到文骏的身旁,也不管他是否还活着,或者是死了,张嘴就将他一口叼进嘴里,然后一分一寸的吞噬着,直到文骏的身躯全部没入到它的腹中。 因为巨蟒的身体极度羸弱,这个过程大概花费了一个时辰。 其实,文骏在即将没入巨蟒的血盆大口之前就已经醒过来了。 因为体积过大,巨蟒在吞咽的过程中,食道必须不断的蠕动,产生一股自上而下强大的推力,将食物送入腹中。 因为巨蟒没有毒。食物进入腹腔之后,因为缺氧、腹肌的绞杀等原因,活体也会慢慢的变成死尸,之后在腹腔多种消化酶的作用下,尸体被慢慢的腐蚀、分解。 文骏低估了自身的抗碰撞能力。 要是在今天之前,受伤后的文骏绝对承受不住身体与洞壁之间凶猛的撞击,但今日今时,因为“斩龙诀”已经修炼至第四层境界,他的身体素质得到了一次质的飞跃。刚刚身体和洞壁的发生的撞击虽然凶猛,但他还是硬挺了过来,只是暂时昏厥。 在受到食道那股强大的推力的作用后,文骏反而惊醒过来。看到自己将要葬身于巨蟒的腹腔之中,他奋力的挣扎着,想以此逃出蛇口。 无奈手脚已经被巨蟒先行吞进肚里,只留下一个脑袋露在蟒口之外,真叫做“束手无策”。加之巨蟒见文骏还活着,反而更加有力的挤压和束缚他。 算了吧,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文骏丧气的想道,别做美梦了,已经吞进肚里的美食,还能让这个贪婪的家伙再吐出来? 极度的悲观失望中,文骏再次昏厥过去。 感觉到食物已经完全进入腹腔,巨蟒的腹肌开始使力,慢慢的有两边向中间合拢,有如两只掐住咽喉的大手,再加上食道的蠕动,企图将文骏扼杀在腹腔之中。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沉沉的,不能呼吸,眼睛也睁不开,浑身被禁锢着,半点都动躺不得。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全身黏糊糊的,浑身难受。 等到大脑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文骏这才想起被巨蟒吞噬的事实。他不禁想道,自己这是已经死了,被困在阴曹地府,还是在巨蟒腹中仍然活着? 文骏又想,听说人是怕疼的,不如掐一把试试。懵懵懂懂间,随手往里一掐,感觉碰到了一件硬物。奇怪之下,就慢慢的将它上下摸了一遍,感觉像是一把短剑。 短剑?文骏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有两把短剑,一把是“无影剑”,一把是“流光剑”,不知道是其中的哪把? 第一百一十六章杀蟒 不过,无论是“无影剑”,还是“流光剑”,都是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的宝剑,这铜墙铁壁将自己禁锢的异常难受,也太可恶了。文骏暗忖,不如用这把短剑试一试,看它能不能将周身的束缚洞穿。 文骏也不迟疑,慢慢的握住刀柄,将剑尖稍稍朝外,暗暗地用力往前刺去。 将文骏活生生的吞下后,巨蟒似乎已经累到了极点,浑身羸弱得没有一丝力气,正趴在泥泞里安心得休息着,等待精力的恢复。 没想到文骏在腹腔中已经醒来,突然朝它的腹部刺了一剑。这突如其来的一剑,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嘶!” 尽管巨蟒已经筋疲力尽,但文骏的这一剑刺得它疼痛难忍,不由得痛苦的高声嘶吼起来,只是这声音不再含有一点的能量,反倒充满了哀鸣。 巨蟒吃痛,尾巴猛地用力一抖,整个身躯从泥泞中弹跳起来,似乎想要将肚里的怪物抖掉。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已经吞到肚里的东西,还怎能吐出? 巨蟒这一抖,只不过是白白的耗费力气罢了,接着又重重的摔倒在泥泞里,发出“嘭”的一声,巨蟒那对绿幽幽的眼睛满是痛苦不堪的神色。 被巨蟒一抖,文骏也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有些不辨东南西北,好在他是被蟒腹裹着,隔着一层柔软的腹壁,疼痛自然少了许多。 文骏见外界的反应如此之大,猜想自己的行动可能给对方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于是兴奋起来,手中的短剑越刺越有劲,一剑比一剑狠,一剑比一剑利索,一剑比一剑痛快! 因为被蟒腹紧紧地裹着,手脚的活动受到了限制,短剑的刺戳动作被固定在某个狭小的区域。十几剑之后,巨蟒的腹腔被戳成了一个碗口粗的口子,像是被开凿了一个天窗似的,殷红的鲜血顺着那道口子流了出来,满泥泞都是。 在受到文骏狂风暴雨般的刺戳后,巨蟒痛得全身都僵直起来,朝着洞壁狠狠的撞去,似乎想要将文骏撞死在腹中。 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巨蟒这样做可谓是“用心良苦”。要知道,文骏可是躲在蟒腹之中,首先受到伤害的应该是巨蟒才对。但此刻巨蟒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要能将文骏这个魔鬼甩掉或者撞死,什么都是值得的。 巨蟒虽然已经具备了相当的灵性,但它毕竟还是一条畜生,怎么能料到,它这样做有可能反而加速了自己的灭亡进程? 虽然隔着巨蟒的腹壁,但背部受到的撞击,让文骏生出一种死了算了的想法,他担心自己的脊柱是不是已经被撞断?强忍受着撞击带来的强大的冲击力,他发疯一般的挥动着手中的短剑,不要命似的刺向巨蟒的腹壁。 巨蟒因撞击洞壁所受到的伤害甚至比文骏更甚。自从高空中跌落至泥泞后,它就再也无力做第二次的撞击,锥心的疼痛迫使它在泥泞里不断地翻滚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哀鸣声,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那不可一世威风凛凛的模样? 现在,巨蟒大概肠子都悔青了吧?不,是洞穿了!它肯定非常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傻啊,干嘛非要跟这煞星过不去呢? 随着文骏一剑凶似一剑的猛刺,巨蟒在泥泞里翻滚的动作越来越轻,嘶鸣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最后时刻。 最后,巨蟒的身躯终于僵直下来,躺在泥泞里一动不动。 这时,文骏已经将巨蟒的腹部戳出一个水缸大小的窟窿,鲜血淋漓的从里面钻了出来,也顾不得其他的,趴在泥泞里兀自踹着粗气,一种劫后余生的幸运弥漫在他的脸上。 因为担心巨蟒死而复生,文骏不敢多休息,等到呼吸稍微平缓了些,便站了起来,抬脚踢了踢身旁的巨蟒,看到它仍然一动不动的,这才壮着胆子来到巨蟒头前,举起手中的短剑,照着巨蟒的七寸“唰”的就是一剑。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七寸是蛇类的命门,巨蟒也不例外。 短剑没有遇到一点阻碍便洞穿了坚硬的鳞甲,直接刺入了巨蟒的七寸,巨蟒没有一点动静,文骏确信巨蟒已经死去,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轻松下来的文骏突然感觉一阵疲劳向他袭来,先前收到巨蟒攻击的五脏六腑也传来阵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双脚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竟然一下子瘫倒在在泥泞里,有一种身心俱惫的无奈感。 又不得不运功疗伤!文骏在心底叹了口气,若不是身怀“斩龙诀”的秘技,自己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检查了一下丹田气海,文骏发觉里面还有些许的真气环绕。连忙默念“斩龙诀”的口诀,催动丹田气海内剩余的那丝真气沿着体内的阴阳二脉流经全身各个器官,荡垢涤污,祛淤除晦,疗肌生精。 一个时辰之后,文骏从疲惫中恢复过来,一个“鱼跃龙门”便站立起来,感觉心旷神怡,百骸舒畅。 看着静静地躺卧在脚下的巨蟒,文骏仍然心有余悸,暗自腹诽道,若不是偶然发现了“流光剑”,这时躺在泥泞之中的大概是自己吧? 他走到巨蟒的头前,附身将插在七寸里的“流光剑”抽出,擦掉剑身上沾染的斑斑血迹,随手别在腰间。 既然这巨蟒是个灵性之物,除了绝世珍宝——兽核之外,它这幅皮囊也应该都是宝贝吧。文骏暗暗想道,反正自己一下子还不会离开,不如先上去看看嫣然姐的情况再说吧。 文骏心里牵挂着“冰山美人”的安危,再也无心留在这儿,沿着来时的道路重新游入深潭之中。 此时,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文骏内心中的感觉,惊喜、幸运、侥幸、后怕……各种情愫大概都兼而有之吧。 想想这其中的前后经过,文骏到现代还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几次死里逃生,而且还得到两个绝世珍宝——兽核,他的经历很好的诠释了“富贵险中求”的不二法则。 这要是让江湖中人知道了,不拿刀找他拼命才怪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救美 文骏从洞穴里钻出,忙不迭的浮出水面。 透过深潭之上弥漫着的浓厚的水雾,此时远方的天空已经现出一丝鱼肚白,黎明就要到来,天就要亮了。 文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石洞里都能将四周看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说这样的光线下,他向四周望去,惊喜的感觉到自己的目力提升了n倍。 倾耳静听,可以听到山风的声音,树叶轻轻落地的声音,小草随风飘动的声音,甚至连昆虫在草叶间跃腾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这……这耳朵的听力也提升了?文骏喜出望外,难道自己真的成了“千里眼、顺风耳”?万般欣喜之余,文骏最关心的还是“冰山美人”,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惴惴不安中,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透过浓厚的水雾,望向石洞之上。晨曦中,只见一道倩影挂在那棵歪脖子树上,随着晨风在空中轻轻的飘荡着。 文骏眼眶一热,差点掉下眼泪来。心头那块久负的石头终于尘埃落定,只要看到段嫣然还挂在那棵树上,他的心就安静了一半。 文骏提了一口真气,手掌在湖面的水生浮垢上轻轻一点,借着这股微弱的力道,整个身躯便腾空而起,如一只雄鹰大鹏展翅,直入苍穹。 在身躯即将从洞口那棵歪脖子松树旁掠过时,“冰山美人”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惊鸿般的映入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内。文骏毫不迟疑,伸出一只手臂,一钩一拉,歪脖子松树上悬挂的姣躯便落入到他的怀里。 文骏怀抱美人,轻盈的落在深潭的峭壁之上。 感觉怀抱中的“冰山美人”身躯僵硬,冰冷得如同没有点温度,文骏面色凝重,来不及将她放在地上,便迫不及待的扣住段嫣然的手腕。 文骏的脸色先是一喜,然后一惊,最后眉头紧锁,面色越来越阴沉。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搭在“冰山美人”脉搏上的手指仍然不愿意松手。 段嫣然的脉搏还在跳,这是文骏“脸色一喜”的原因,有脉搏就说明她还活着,他怎么能不高兴呢?但她的脉搏呈现出不规则的“奇脉”现象,吸气时脉搏显著减弱、甚至呈消失的状态,多多少少还是吓了文骏一跳的。 让文骏“眉头紧锁,面色越来越阴沉”的原因,是因为段嫣然的脉搏跳动的间隔时间过长,大概有一分钟之久!正常人的脉搏每分钟可跳六十下,这种现象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幸亏是遇到心中充满了对她浓浓爱意的文骏,若是别的不负责任、没有耐心的医生,肯定会直接宣告她已经死亡。 文骏心想,既然百思不得其解,那就别老是想着去“骑姐”了,只要嫣然姐还活着,还怕以后没得骑吗?先把她弄醒过来才是正道,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吗? 找了一块平整的岩石,文骏将怀里的“冰山美人”轻轻放下。 由于“死亡谷”内气温较低,加之长时间的餐风露宿,段嫣然的身躯恰如一条正在冬眠的美女蛇,冷艳而脆弱。 文骏心疼的叹了一口气,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神情的看了看妙目紧闭的“冰山美人”,伸出双手,紧紧地扣住“冰山美人”苍白的青葱十指,丹田气海缓缓升起一缕绵绵不绝的真气,快到达手掌,通过彼此手心的“定惊穴”进入到“冰山美人”的躯体内。 因为“冰山美人”的脉搏里透着一股子奇怪的现象,文骏并没有从脉搏中了解到“冰山美人”更多的伤情。所以他必须要用其它特殊的反法来给她治疗。 文骏不慌不忙地操控着那股进入段嫣然体内的真气,使之沿着阴阳二脉缓慢的游走在她身体得各个器官和组织,这样既可以疗伤,又可以感知到她受伤的部位。 我曰!文骏恨恨的骂道,这“夺命无常”也太卑鄙、无耻、下流、贱格了吧,居然对一个女人下此黑手,真是死有余辜哇! “冰山美人”是受到“夺命无常”的偷袭后跌落至“死亡谷”的。 “夺命无常”那惨绝人寰的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段嫣然美丽、迷人的胸浦之上,力道之大,下手之狠,乎想象,好像跟她有世仇一般,直接将她的心脉震断,导致她心律失常,难怪她的脉搏会出现一分钟跳动一次的奇脉现象。 心脉震断?文骏的眉毛皱得仿佛拧成了两条粗绳,这虽然不是什么刺手的医学难题,但而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何况,通往心脏的脉络大大小小有几十条,这要一条一条的续上,还不把人给累死啊? 检查完段嫣然的伤势后,文骏对她的伤情有了一个很清楚的认识,虽然有些麻烦,但还不至于让他束手无策。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将她唤醒,至于修复被震断的心脉,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双手一抖,催动丹田气海内的真气快的流进段嫣然的体内,在受伤的胸膛处荡垢涤污,祛淤除晦,疗肌生精。 “嗯……”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嫣然嘤咛了一声,缓缓的睁开那双秋水剪瞳,悠悠地醒了过来。 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已不复昔日的风采,苍白而憔悴,满脸污渍;一双秋水剪瞳失去了往日的灵气,茫然而无助;嘴角还挂着一丝早已干涸的血迹;全身娇弱,绵软无力…… 她不仅冰冷,而且病了。她不仅是“冰美人”,也成了不折不扣的“病美人”! 当她看清身旁盘腿而坐、闭着双眼的文骏时,思索了好半天似乎才明白过来。她的嘴巴砸吧了几下,却无力说出话来。 她已经在那颗歪脖子树上呆了整整三天三夜了,若不是她强健的体魄和强烈的求生欲念,恐怕早就魂归西天了。 虽然是一声轻之又轻的嘤咛,却没有逃脱掉文骏灵敏的听觉,他睁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露出那张灿烂的俊脸,欢喜的说道:“嫣然姐,你醒啦!” 看着眼前那张笑得如夏花般灿烂的俊脸,“冰山美人”眼眶一热,两行热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依靠 段嫣然完全苏醒过来,虽然身体虚弱得说不出话来,但记忆之门已经打开,事情发生的前前后后都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此刻,她已经明白,自己和文骏所处的地方,就是人人闻之色变的“死亡谷”。“死亡谷”有多可怕,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死亡谷”里尽白骨。 生动,形象!一言以蔽之。 她不仅还活着,还能见到相识的人,这怎能不让她喜极而泣呢? 可是,文骏这个傻小子哪懂一个女人的这番感受呢?见“冰山美人”突然流泪了,还以为她是害怕,将两人依旧十指相扣的双手紧了紧,笑着安慰道:“嫣然姐,你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听到文骏这番话,段嫣然眼眶里的泪水“簌簌”的滑落得更加欢快。 文骏慌了手脚,连忙用手去帮她擦拭着泪水,拍着胸浦道:“真的,嫣然姐,你要相信我,只要有我在,野兽就别想伤害到你半根发丝。” 这是,太阳已经从晨曦中露出那张可爱的笑脸,万道霞光照在他赤露着的胸膛上,尽显男人魁梧、雄壮的阳刚之气。 段嫣然忽然面红耳赤,惨白的俏脸仿佛镀上了一层红晕,心说这小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这身肌肉怎么这么发达呀? 她仿佛找到了一个依靠,找到了一个港湾。一个能撑起自己的安危的依靠,一个能让自己栖息的港湾。她不再害怕,不再彷徨,不在迷惘。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坚强冷漠的外表下,内心是那么的寂寞、空虚、害怕、脆弱……原来,自己也需要男人的关心,需要男人的保护,需要男人的甜言蜜语…… 她安心的闭上了那双秋水剪瞳,让心花怒放的泪水尽情的流淌。原来,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一个人之后,心情是这样的轻松、愉悦。 文骏忙不迭地帮她擦拭着滚滚而出的泪水,擦着擦着,他的脸忽然一凝,手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泪水将她脸上的污渍洗净后,却露出一条长达十厘米的伤口,横亘在她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上。 这要是被一向喜欢臭美的“冰山美人”知道了,还活不活呢? “咕隆,咕隆……” “冰山美人”的腹部传来一阵闷响。段嫣然惨白的俏脸再度飞上一层红晕,让文骏有一种惊艳的发现。 文骏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善解人意的说道:“嫣然姐,你是饿了吧,我去给你找些食物来。”说完,便要抽开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 段嫣然再也顾不得羞涩,突然睁开眼来,满脸的紧张之色,并且紧了紧十指,不舍就此松开。仿佛只要她一旦松开,文骏就会弃她而去。 文骏顺着她的目光,带着她的手指,指着高大的树林,柔声的说道:“嫣然姐,我到那边去摘些野果回来给你吃,会快就回来,好不好?” 段嫣然满脸紧张的望了望那片树林,好像不放心似的,依旧紧紧的扣着他的手指。 “嫣然姐,你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文骏耐心的说道,“到时怎么走出‘死亡谷’?” 也许是听到走出“死亡谷”这句话,燃起了她心中的希望,段嫣然的手指松开了一点点,那双秋水剪瞳疑惑的看着,像是要得到他的保证似的。 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直直的看着段嫣然,带给她无比坚定的信心,文骏点点头说道:“嫣然姐,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把你带出‘死亡谷’。” 段嫣然朝他眨了眨那双秋水剪瞳,樱唇动了动,发出一道堪比蚊虫嗡嗡般细小的声音:“小……小骏,早……早点回……回来。” 虽然细弱蚊虫,但对于文骏来说,无疑是天籁之音,他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听到人类的声音,感觉整个人快要疯掉似的。 “放心吧,嫣然姐,我很快就回来。”文骏说完,快速的在“冰山美人”柔嫩的脸颊上轻轻的啄了一口,朝着密林深处飞驰而出。 等段嫣然恍然大悟后,文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密林深处。 臭小子,敢跟老娘耍流氓,你记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段嫣然满脸绯红,好像伸手去摸一摸被文骏亲过的地方,可是身体却没有半分力气。刚才对文骏的嘱咐,已经耗尽了她聚集的力气。 文骏不敢耽搁,飞速的扑进密林里,寻找着可以食用的野果。段嫣然的伤势严重,荤菜对她来说还不适宜,只能多吃些蔬菜水果。要不然,石洞里那条巨蟒可是最补的。 他是一位心理医生,明白经历过生死一线之后的人,心理都很脆弱,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相处,他得尽快的找到食物后赶回去。 他不能肯定哪些野果可以食用,哪些有毒。所以只能找到猕猴之类的动物,只要他们能够食用,人类就一定不会中毒。 “死亡谷”里,不仅只有野兽可以杀人,漂亮的花儿也能杀人,诱人的果实也能杀人。 总之,“死亡谷”里步步惊心,步步小心! 文骏的目力、听力极佳,想要找到一群猕猴也非难事。只见他略微侧耳倾听,便确定了猕猴大概的方位,然后纵身一跃,几个起起落落之后,便来到了那群在树上嬉笑着、跳来跃去的猕猴面前。 猕猴王见有陌生之客突然闯入,发出一声长啸。那些猴子猴孙们听到猴王的警告声之后,没命的跟在猴王的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突奔而去。 文骏憨笑一声,飞身上树,一看竟然是野苹果,顿时放下心来。只见满树都是香甜可口的野苹果,好想将它们都采摘下来。可是,他浑身上下除了胯门裹着一块鳞甲之外,哪还有一丝布料可以用来装采摘的野苹果? 文骏尴尬一笑,挑了几个鲜艳欲滴的野苹果摘下,也不敢多停留一秒钟,又转身朝着深潭所在的方向突奔而去。 段嫣然躺在石岩之上,翘首以盼,每一分钟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她害怕一个人对着天空发呆,害怕听到四周发出的声音…… 当文骏那道魁梧的身影终于去而复回,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那颗多疑、害怕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取火 看到文骏双手各拿着几个苹果匆匆赶回,段嫣然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却故意撅起小嘴埋怨道:“小……小骏,你怎么去了那……那么久啊?” 我曰!这来回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自己紧赶慢赶,到头来还得受你的埋怨!文骏暗自腹诽着,轻轻一笑,也不与她争辩。 他将手里的野苹果放置在一旁,手里只留着一个,笑着说道:“嫣然姐,你张开嘴巴,我来喂你吃苹果。” 从小到大只有父母喂过自己,她还没有跟哪个陌生的男人如此亲近过,一听文骏要喂自己吃苹果,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霎时红得跟猕猴的屁股似的,煞是好看。 “快啊,嫣然姐。”文骏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笑道。 虽然羞涩无比,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段嫣然挂在那棵歪脖子松树上整整三天三夜,滴水未进,她不仅饿,还渴!几乎到了头晕眼花的几步! 所以,她扭捏了一番,朝文骏羞涩的剐了一眼之后,闭着眼睛,张开樱桃小嘴,像极了一只胆怯的、嗷嗷待哺的小羊羔。 文骏双手握着一个野苹果,置于段嫣然樱桃小嘴上方寸许的地方,双手微微用力,“啪”的一声响起,野苹果在他的手心里变得支离破碎,甘甜中略带些酸味的苹果汁就流入嗷嗷待哺的口中。 段嫣然还以为文骏会自己先嚼碎苹果再喂进她的嘴里,要是那样的话,不知道有多尴尬。没想到他竟然会采取这样的办法,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他的人品另眼相看。 “嫣然姐,好吃吗?”看到段嫣然贪婪般的吞咽着苹果汁,文骏情不自禁的问道。 “冰山美人”睁开眼,羞赧的看了一样文骏,“嗯”了一声。 “好吃也不能多吃。”文骏慢慢的压榨着手心里的苹果,笑着说道,“你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怕你的胃肠功能还没有恢复。” 同为医生的段嫣然自然懂这些的,遂点点头表示赞同。 喝了一个苹果汁之后,段嫣然的脸色红润了些许,精力也恢复了不少,说话利索了许多,只是还不能自己站起来。 文骏又在附近寻到一个能容纳两三人身躯的一个岩洞,他将里面的杂草、碎石清理干净,找来一些干枯、柔嫩的野草垫在上面,厚厚的一层。 做完这些,文骏这才将段嫣然抱进岩洞里躺下。 段嫣然默默地看着文骏的一举一动,感受着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细心和贴心,想起自己以前对他的种种刁难,不由得心生惭愧。 “小骏,你在干嘛呢?”看到文骏找来一些干柴和枯草放在洞口,拿着两块碎石快速的相互刮擦着,火星四溅,躺在岩洞里的段嫣然不禁好奇的问道。 “这叫摩擦生火。”文骏柔柔地解释道,“在远古时代,没有打火机之类可以随身携带的东西,古人在野外都是这样取火的。” 不要说远古时代,就是千年之前,文骏就是这么干的。但这些话,文骏能跟“冰山美人”说吗?说了她会信吗? 其实,文骏可以利用真气的能量来快速生火的。但是那样做太过恐怖,倘若把“冰山美人”吓出个精神异常来,谁来照顾她一辈子? “取火?”段嫣然疑惑的问道。 “嗯。”文骏点点头,笑着说道:“有了火,豺狼虎豹等野兽就不敢靠近,还可以烤肉吃,烧水喝。最重要的是,天都峰上面的人如果看到升起的袅袅炊烟,就会派人来营救我们。” 文骏是个心理医生,他知道要想让身处险境之中的段嫣然每天都开开心心,就必须给她以希望。人,都是为了希望而活着的。 所以,他给她描绘了一个美好的、充满希望的明天。 果然,“冰山美人”听了文骏的话后,露出满脸的期待,两片精致的樱唇抿了抿,仿佛闻到了香喷喷的烤肉,看到了外界美好的生活。 看到“冰山美人”满是期待的眼神,文骏像是哄骗了一个天真无辜的小女孩似的,惭愧得无地自容。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她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可是,“死亡谷”有出路吗?如果有,又在哪儿? “小骏,这个方法能行吗?”看了老半天,那堆枯草依然没有冒烟的迹象,段嫣然不耐烦的问道。她从小生长在还算富裕的家庭里,哪知道野外生存的艰辛? “嫣然姐,别急,马上就好了。”文骏笑着劝慰道。 段嫣然撇了撇小嘴,闭上了眼睛,她的耐心到此已经用完。 “嗤!” 没过多久,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如变魔法似的,那堆枯草突然就点着了火,冒出了阵阵滚滚浓烟。 “哇,真的点着火啦!小骏,你好厉害。”段嫣然激动的差点坐起来,但一阵刺骨的疼痛传出,痛得她花容失色,俏脸几乎变形,“哎哟,哎哟……” “怎么啦?”文骏立即丢下那堆忙活了半个时辰才冒出青烟的枯草,跑到她的跟前,握着她的手,关切的问道,“不要紧吧?嫣然姐。” “冰山美人”俏脸惨白,仍然狠狠的剐了文骏一眼,那意思是说他不该如此大惊小怪。她指着那堆枯草,满脸着急的神色:“火,火……火要灭了。” 文骏见她没事,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憨笑着走回去,小心的侍候起那堆干柴烈火来。 不一会儿,熊熊烈火燃烧起来,“死亡谷”顿时有了生气! 透过红红的火焰,段嫣然那双秋水剪瞳看到对面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稚嫩中带着一点成熟,憨厚中隐含着一份精明,真诚中透出一丝狡黠…… 这个淫……淫贼,到底是什么来路?神秘的医术、高超的功夫、迷人的俊脸……他的身上隐藏着的秘密实在太多。 段嫣然羞着脸,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淫……淫贼的秘密给挖出来,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十年,十年还是不行,那就一……一辈子,对,就是一辈子,跟他耗到底! 第一百二十章探险 此时,“冰山美人”已经熟睡。如婴孩般娇嫩、恬静的俏脸,在火红的篝火映衬下,惨白中有了些许的血色,尽显娇艳。只可惜,一条崭新、狭长的伤口自左到右赫然横亘在一旁的脸颊上,触目惊心! 哎,文骏摇摇头,轻叹一声,真是遗憾。他已经仔细地观察过了,那道伤口已经划破了皮肤的真皮层,如是找不到合适的药物医治,将来肯定会留下疤痕。 段嫣然现在还不知道此事,一旦知晓,那将是怎样的一番痛苦? 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尽快的离开“死亡谷”。段嫣然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听到文骏说篝火的烟雾能帮助他们脱离苦海时,她那双秋水剪瞳顿时绽放出炽热的光芒! 这一切又怎能逃得过文骏那道锐利的目光? 文骏抬头望着“死亡谷”上空,不由得满脸的苦笑。“死亡谷”上空终日云雾缠绕,想靠天都峰上的人发现篝火的踪迹,怎么可能呢? 他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先稳住段嫣然那颗脆弱的心。要想走出这个令人闻之色变的“死亡谷”,还必须另想办法! 文骏那道如炬的目光再次投向峭壁之下的深潭。既然石洞是水潭的出口,那么顺着水流的方向能不能走出去呢? 看来自己有必要进入石洞内先行探视一番。 看了看睡得香甜的段嫣然,文骏不由得会心一笑,“冰山美人”也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想必这几日的苦也够她受的了。 虽然段嫣然现在是睡熟了,但文骏不知道自己此次孤身探穴需要多长时间,万一她醒来时不见自己,岂不是要惊慌、恐惧? 于是,伸手在段嫣然的“安眠穴”上轻轻一点,这样就不怕她中途醒来。生怕篝火熄灭,他又往里再添了些许粗大的干柴。有这堆篝火在,豺狼虎豹肯定是不敢过来伤害她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文骏这才放下心来,站起来走到水潭的峭壁边。他朝水潭深处望了望,巨蟒已经被他斩杀,心中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股恐惧。 文骏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自然之气,然后纵身一跃,犹如一条矫健的大鲨鱼,从半空中俯冲而下,一个猛子扎入水潭之中,水面上激荡,圈起层层涟漪,迅速向四周扩散开去。 从几十米的高空中俯冲而下,入水时受到水的反冲力是相当强大的,但对于“斩龙诀”修炼至第四境界的文骏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扎入水中之后,文骏顺着惯性潜行了一会儿,径直往石洞的方向潜去。 平静的水潭之下,暗藏着一股强劲的水流。文骏也不着急,将身躯贴近潭的底部,顺着那股水流往石洞游去。 等到进入石洞之后,文骏浮出水面游到洞壁边,仔细的观看着石洞内的所有情况。潭水的水面离石洞的顶部还有一个脑袋高的距离,正好可以用来呼吸。这对于水性不好的人来说,可是最好的福音。 洞壁是由几十亿年前沉积而成的石灰石构成,表面覆盖着矿物质,构成凹凸不一、奇形怪状的抽象图案,文骏将每条缝隙都检查了一遍,以防水蛇之类的有毒之物。 水潭之中的“阎王爷”——巨蟒已经被他斩杀,但水蛇、毒蝎之类的小鬼还有不计其数,一不小心,就会咬你一口。 文骏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潜入水底,像一只忙着捕食的鲨鱼,忙活得不亦乐乎。他发觉石洞里的水流速度较之水潭快了不止两倍,洞底既没有坚硬的沙地,也没有水底植物,只有一块凹凸不平的浅灰岩石,上面覆盖着一层令人恶心的褐色淤泥。 从水面到潭底,水温相差极大。水潭水面上的温度本来就很低,潭底的温度就更不用说了,饶是文骏这等体质的人,都冷得牙齿“咯咯”直响,“冰山美人”怕是难以忍受了。 在深深的水底,文骏缓慢的蹬水滑行,小心翼翼地与潭底的岩石保持有一米的距离,他极其注意避开淤泥,因为淤泥可能会升腾成一片障眼的泥雾,几秒钟之内就会使能见度降为零。这种泥雾一旦形成,可能会在水中漂浮几个小时,然后才慢慢沉落水底。 文骏虽然能在这种泥雾中看得清清楚楚,但石洞中的水流甚急,泥雾中的尘埃随时都有可能闯入他的眼睛之中,撞伤眼睛。 他小心谨慎的将手插到褐色的淤泥中,发觉自己的手已经触到了潭底岩石,但淤泥却没过手腕。 文骏觉得很奇怪,淤泥怎么会这么浅呢?潭壁的侵蚀作用和地表的径流作用已经持续了无数个世纪,因此这片地下岩洞的表面覆盖层应该深达至少两米才是。 文骏忽然发现前方泥泞之中竖立着一片看上去像是白色树丛的飘带物,他快速的游过去,抓住一根长满瘤状物的树枝,轻轻地将它从淤泥中抽出来。 “啊!” 饶是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当看到自己手里握着一根人体脊椎骨的时候,依然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惊呼,连忙甩掉手中的不祥之物。 短暂的惊悚之后,文骏平静下来,仔细一看,发觉淤泥中的那具骷髅还保存完整,四肢、胯骨、胸骨、……骷髅头等都有,骷髅头居然还套着一顶钢盔! 难道这具骷髅生前是军人? 文骏睁大双眼往前望去,只见石洞前方横七竖八的丢着几十具骷髅,有的坐着、有的跪着、有的半躺着…… 文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一股寒意顺着自己的脊背直升到脖子! 大部分的骷髅头都套着一顶钢盔,身旁扔着一支支锈迹斑斑的步枪。文骏没有猜错,这些骷髅还真是军人! 突然,文骏的眼睛好像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所吸引,顺着一个半跪着的、造型奇特的骷髅弯曲的手指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边跪着一具尸体。它看上去似乎是女性,穿着一身鬼子的军服,双腿直立在泥泞中,头向后仰,黑色的长发在深水中飘荡着。可能是由于水温过低,它的尸身并没有腐烂,保存的较为完好,只是尸体脖子上有一道宽宽的、破烂烂的伤口,面露狰狞,眼眶深陷,一副厉鬼模样。 第一百二十一章鬼影 如同吃下去一只死耗子,文骏恶心到了极点,强忍着剧烈的呕吐感,不断压抑着泛到咽喉的胃酸。头晕眼花间,仿佛有一个朦胧的鬼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怎么有这么多的军人出现在这儿呢?从这具女尸所穿的鬼子军服来判断,难道他们都是几十年前东瀛人发动的那场侵略战争留下的孤魂野鬼? 虽然感觉水道里阴森恐怖,但想到能够找到出口的唯一希望就是这个石洞,文骏还是壮着胆子继续往前游去。 一股强烈的暗流从前面涌来,似乎是一个很大的漩涡。 文骏急忙伸手抠住洞壁上的缝隙,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他可不想被这股汹涌的漩涡给吸进去。 他浮出水面,发觉洞顶和水面之间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潭水充斥着整个石洞。文骏思索了一会儿,猜想可能是前面的石洞突然往下,洞口变窄,造成潭水的堵塞。 要不要再继续下去呢?俗话说,一失足成千古恨。想要钻进这漩涡里,只要轻轻一跳,秒秒钟便搞定,但想要从这漩涡下面再钻上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文骏试了试漩涡的吸力,感觉有些够呛,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前进的念头。自己倘若稀里糊涂的把命丢在这里,一点也不足惜,要是把“冰山美人”一个人留在“死亡谷”,那真是暴殄天物,是要遭报应的。 大概是恐惧心在作祟,在游过那群鬼子骷髅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弄的,文骏感觉脚下竟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 文骏的心情如半夜撞鬼,惶恐不已。哪还敢多想,只想尽快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本能地抽腿就跑,哪知那东西好像赖上了他似的,如鬼影一般随影相随紧紧的纠缠着他的脚跟,大有“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之势。 他浮出水面,一边机械的划着水,一边猛抖脚跟,希望能将之抖落。可是没有丝毫效果,那东西依旧牢牢的挂在脚跟上。 按理说,文骏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巨蟒那种“阎王爷”都敢惹,哪还在乎一根本就不存在的牛鬼蛇神? 人类就是这样,越是摸得着、看得见的真实存在,反而不怕;那些摸不着、看不见、道听途说得来的东西,反而容易引起恐慌,这就是人类可怕的心理作用! 正当文骏被那个不知名的东西纠缠得有如丧家之犬的时候,忽然看到前面洞壁上出现了一个洞口,那不正是曾经被巨蟒拖着进去过的石洞么? 文骏大喜,不要命似的挥动手臂,划动着潭水向洞口游去。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离开这阴森的、噩梦般的水底世界。 在距离洞口尚有十余米的地方,文骏再也不堪脚跟神秘之物的纠缠,“右手画圆,左手画方”,一个“白鹤亮翅”,急忙离开了水面,跃到了洞口。 站在洞口,文骏惊魂未定,连忙低头擦看脚下。 我曰!竟然是一顶小鬼子的钢盔紧紧的缠住了他的脚跟!文骏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事啊?这要是被医院里那群妖精们知道了,笑破她们的肚皮,将来还怎么生娃? 作为一名医生,文骏也算是死人见得多了。若不是在这阴森、恐怖的水底世界,他又怎么会被这么一个骷髅身上的破钢盔吓成过街老鼠一般? 由此可见,人在未知的险境中,其心理是何等的脆弱! 文骏气得一把扯下脚下的钢盔,往洞中狠狠的一甩,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传来之后,心里的那股怨气方才慢慢平息。 等到心情平静下来后,文骏慢悠悠的站起来向洞内走去。这次石洞的探险之旅太过惊险恐怖了,不说鬼子的骷髅群,单单是最后那个吸力强大的漩涡,就让他知难而退。 还是实力不够呀!文骏暗忖,必须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要想活着走出这恐怖的“死亡谷”,那是绝无可能的。 当他一眼看到巨蟒的死尸时,眼睛不觉一亮,一股喜悦之色不禁跃上脸庞。这畜生的身上不是还有一颗人间至宝——兽核么,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不同种类的野兽,其身体内的“兽核”所在的部位都不尽相同。 因为已经看过前面那具巨蟒的“兽核”,文骏对它的位置一清二楚。他从腰间取下泛着乌光的“流光剑”,毫不迟疑的一剑挥向巨蟒尸身的头部。“咔嚓”一声轻响,“流光剑”穿过坚硬无比的鳞甲,刺碎坚实的颅骨,直达颅腔。 手腕一挑,一颗拳头大小的白珠从颅腔内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刹那间,“兽核”散发出一道柔和洁白的光芒,将石洞的每个角落照得跟白昼一般的亮堂。 手腕柔柔地一刺,剑尖托着精光乍现的“兽核”底部往上一挑,“兽核”顿时飞了起来,待要从眼前飞过时,文骏伸出左手轻轻捉住,一股微微的凉意霎时沁入肌肤。 手掌徐徐展开,文骏近距离的看着这颗泛着柔和之光的白珠,心中充满了敬畏和恭谦。这就是天下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兽核”!此刻,却静静的握在自己的掌心里。一股难以名状的兴奋充斥着他的大脑。 前世,武林中人都热衷于上山下海去寻找奇珍异兽,为的就是能够发现一枚“兽核”。只要找到一枚哪怕是只有百年生活史的“兽核”,就可以提升十年、二十年的功力。武林盟主高振天也不例外,他几乎踏遍了天下所有的名山大川,却也心愿难了。 文骏从小就跟在高振天的身旁,耳濡目染,对天下的奇珍怪异兽了如指掌。 巨蟒全身都是宝,鳞甲可以做铠甲,刀枪不入;蛇胆有行气祛痰,祛风去湿,治疗咳嗽多痰、目赤肿痛、皮肤热毒、口眼生疮等功效;蛇肉其内涵有丰富的氨基酸、蛋白质,可以增强营养,抗老延年;蛇鞭更是世上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人间至宝…… 普通巨蟒的功效尚且如此,那么这具存活了成千上万年的巨蟒呢?文骏暗中笑得牙齿都快要掉下,那岂不是宝中之宝? 第一百二十二章雨夜 此时的文骏,就像是一个一夜暴富的土鳖蛋子,拿着一张写有九位数字的支票,站在大街上乐呵呵的傻笑,却不知道到银行去把它变为钱,然后吃喝嫖……赌,花天酒地。 巨蟒全身都是宝不假,但也要人来知之善用;有了善用之人,还需要用武之地。文骏被困守在“死亡谷”之中,纵有通天的医术,却无用武之地呀! 此乃“天时、地利、人和”,三者若是缺一,都只能望天兴叹了。 既然现在无用武之地,那就留着等将来走出“死亡谷”之后再说吧。不过如此美味的蟒肉就摆在眼前,如果不好好的享受一番,又怎么对得起跟自己同甘共苦的胃肠兄弟呢? 他将“兽核”收入腰间,当即用“流光剑”切下一块蟒肉来。正要起身时,却发觉当初甩飞的那个钢盔就在身旁。 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文骏心里恼羞的骂道,难道这是老天见自己二世为人,故意编排了这一曲来丰富自己的阅历? 他有些无奈的捡起钢盔看了看,用“爆栗”在上面敲敲几下,钢盔随即发出几声“呯呯”的抗议声,似乎满腹委屈的样子。 文骏自我戏谑道:“嗯,质量不错,挺结实的。正好缺一个烧水的铁锅,就它了。” 心中惦记着段嫣然的安危,文骏不敢就留,拿好手中的东西,快速的离去。 等他浮出水潭,突然发觉天色黑暗,乌云密布,也不知道此刻是黑夜还是白昼。 一场丛林大雨就要来了。 “糟糕!篝火还在岩洞之外呢。” 文骏心急如焚,迅速的游到水潭的峭壁边,抠住峭壁上的凸起,暗暗用力,借着这股微小的力道,身躯像一片枯叶受到狂风的席卷后,竟然扶摇直上! 等到上升的势头慢慢减缓,文骏的一只脚尖在峭壁上轻轻一蹭,身躯又像一只一飞冲天的老鹰,“嗖”的一下飞到了峭壁之上。 快速奔至段嫣然栖息的岩洞前,一看那丫头还睡在柔嫩的枯草上,“一五一十”地做着她的春秋美梦时,文骏紧绷着的俊脸这才显露出原有的迷人微笑。 他抬头看了看“死亡谷”的上空,只见风起云涌,乌云压城。预示着将会有一场难以想象的倾盆大雨! 文骏将篝火移至岩洞内,又往里添加了些许的干柴,这才在段嫣然的身旁坐下,看着她倾国倾城的俏脸发呆。 一时间,他心潮澎湃。真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得到,自己竟然被柳高峰打落到了“死亡谷”?最无辜的要数“冰山美人”,她也跟着掉了下来。 如果说文骏是因为“霁山旅行图”的缘故而与柳高峰发生冲突,那么段嫣然呢?她绝对是个很不幸运的倒霉鬼! 文骏联想浮翩,若是真没有办法走出“死亡谷”,能够跟这漂亮的丫头厮守终身,应该也是一段“只羡鸳鸯不慕仙”的佳话吧?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漆黑的夜空点亮,紧接着一道撕天裂地的雷鸣响彻穹宇,顷刻间,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击打在峭壁的岩石上,水花四溅。 “啊!” 段嫣然发出一声噩梦般的尖叫,从睡梦中惊醒,机械似的突然坐了起来。 “嫣然姐,别怕,是打雷。” 刚刚被雷鸣惊醒,段嫣然脑海里一片浆糊,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文骏熟悉的声音,如同一只惊弓之鸟,猛地扑进他光秃秃的怀里,姣躯瑟瑟抖动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文骏紧紧的拥抱着这具浑身散发出一股熟透了的女人气息的姣躯,在她的耳边柔声的安慰道:“嫣然姐,别怕,别怕……” 段嫣然双手搂着他的蛮腰,将自己颤抖不已的身躯紧贴着文骏的胸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驱除掉她心中的害怕。 文骏在“冰山美人”的耳边不断的说着“别怕,别怕”的话,一只手轻轻地、有规律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着一个深夜里被噩梦惊醒的小女孩。 在文骏耐心的安慰下,段嫣然似乎逐渐忘记了害怕,身躯慢慢地停止了颤抖,安详的躲在文骏的怀里,像极了一只温顺可爱的小母猫。 大雨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豆大的雨点击打在岩石上,溅起的水花飘落在熊熊燃烧的篝火上,发出阵阵“哧哧”的声音。 一阵冷冽的山风吹来,段嫣然的身躯不禁抖瑟了一下,双手将文骏的蛮腰搂得更紧,从她嘴里发出一道如梦似幻的声音:“小骏,我冷。” 文骏双手紧了紧,将怀中“冰山美人”的身躯向自己的怀里搂紧了些。试探着问道:“嫣然姐,这……这样行吗?” 因为紧张,声音有些发抖。 “嗯。”从段嫣然的鼻腔里发出一道娇羞、慵懒的声音。 听到段嫣然的回答,文骏这厮便心安理得的搂着怀里这具活色生香的姣躯,脸上荡漾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在这样一个凄风苦雨的深夜里,在熊熊篝火的映照下,一对青年男女紧紧的拥抱着,用彼此的身体相互取暖,似恋人,却非恋人。 文骏光秃秃的赤着上身,段嫣然也只是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衬衣。这样,两人可谓是“坦诚相对,肌肤相亲”。 闻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强烈的异性气息,感受着彼此因为慌乱而发出的不规则的心跳声,两个人都羞着脸,装出一幅情非得已的样子。 渐渐的,老天爷的雷霆之怒终于发…泄完毕,雨停了,月亮也出来了,隔着一层厚厚的云雾,一片朦胧。 “嫣然姐,雨停了。”文骏望着岩洞外的天空说道。 “嗯。” 段嫣然的声音似乎是从天边传来的,慵懒、绵柔、温婉……散发出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穿透文骏的心扉。 两个人都一动不动的,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动。不仅是文骏,段嫣然也是如此,彼此都舍不得将自己的身躯从对方的拥抱中一动开来。 “还冷吗?嫣然姐。”文骏局促的问道。 段嫣然心里又羞又气,心里骂道:你这个书呆子,难道老娘我说不冷了,你就要松开吗?我好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好不好?我都不怕,你还好意思害羞呀? 第一百二十三章衷肠 “嗯。”段嫣然按耐住心中的不满,依旧慵懒、绵柔、温婉的答了一声,像一只春…意绵绵的小母猫。 “那我去给篝火添些干柴吧。”说完,文骏便放开紧搂着的那具凹凸有致的姣躯。 感觉到文骏那双有力的大手松开了自己的小蛮腰,段嫣然心里顿时一阵空落落的,生怕他站起来离自己而去,那双芊芊玉手慌忙十指相扣,紧箍着他的虎腰,也顾不得害臊,急切的说道:“不要。” 文骏诧异,你不是说冷吗?我们这样抱就能保暖吗?但“冰山美人”抱着他的腰不放手,他也不敢擅自乱动,这妞的脾气不好,说变就变。 这时,雨过天晴。浩瀚的苍穹一碧如洗,月亮将圆未圆,挂在水潭的峭壁之上,绽放出皎洁的清辉。 “好美哦。”文骏忍不住赞叹道。 “什么?”段嫣然秀眉一扬,芳心乱颤,还以为文骏是在赞美她呢。心里窃喜,这个书呆子终于开窍了哈! “嫣然姐,快看!”文骏在她的耳边喷着热气。 段嫣然好奇的将头从文骏温暖的胸膛里抬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轮圆月从水潭的峭壁上升起,将清辉洒在“死亡谷”的每一处角落,树影婆娑,水碧山清。 段嫣然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哪见过如此美妙的自然风光?一时间,不由得痴了。 “嗯,好美。”段嫣然情不自禁的从他的怀里坐起来,头靠在他的肩头上,痴痴的说道,“小骏,你说如果在这里生活一辈子,是不是也很不错?” 文骏讪讪的将手环着她的小蛮腰,两个人的脸相互紧贴在一起。他知道“冰山美人”说这话肯定是心血来潮,顺着她的话说道:“只要嫣然姐喜欢就好。” “如果姐留在这儿,你愿不愿意陪……陪着我呢?”段嫣然羞羞答答的问道,说完后将整个发烫的俏脸埋入文骏的脸腮之中。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冰山美人”在试探自己?文骏望着秀色可餐的段嫣然,心里乐滋滋的想道,看来经此磨难,这妞的“恐婚症”已经得到有效的治疗。 说实话,文骏一点都不愿意留在这儿,留在这个白骨遍地的“死亡谷”,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怎样离开这里,但这话打死他也会对“冰山美人”说的。 他心里清清楚楚,一直享受惯了大都市生活的段嫣然,偶然看到与之截然不同的近乎原生态的自然美,突然说出这样心血来潮的话,也是情理之中的。 就像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的富家子弟,偶尔尝一尝青菜萝卜,肯定觉得香甜可口美妙无穷。但要他顿顿吃,天天吃……年年吃,他还能开心得起来吗? 为了不破外“冰山美人”此时心中的那份美好的憧憬,文骏也是舍命陪君子,他装出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说道:“愿意,我当然一百个愿意了,就怕……怕嫣然姐不……不要我陪。” “谁……谁说过不要你陪啦?”段嫣然娇嗔道,俏脸埋在他的脸腮边,羞得几乎无地自容。在一个男人面前说出如此大胆的话来,对她来说,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文骏把她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之后,段嫣然对他的印象彻底改变,他的医术,他的武功,他的英俊,他的秘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她都很好奇,都想去了解。 这难道就是爱情吗?她芳心乱颤,胡思乱想着,她觉得自己得了所谓的“恐婚症”,这是上帝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她苦苦等待,等待她的真命天子的出现。 现在,她的真命天子出现了!所以,她要大胆、勇敢的去追求属于她的幸福! 其实,当文骏从水潭里匆忙上来的时候,段嫣然已经醒来。 是的,文骏临走之前是点了段嫣然的“安眠穴”,但点穴是有一定的时效性的,当时辰已到时,被点的穴道就会自动解开了。 怪只怪文骏在石洞里呆的时间过长,等到他上岸的时候,已经过了点穴的有效时间,段嫣然的“安眠穴”已经自动解开。 段嫣然醒来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想看到文骏。当她发觉文骏不在时,焦躁、彷徨、恐惧、担心……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这时她才明白,她的生命里已经不能没有文骏。 她有想过去寻找文骏,但她的伤势不允许,加之乌云密布,暴风雨即将来临,所以她不敢擅自离开岩洞,只好耐着性子等待着。 听到水潭之下传来“哗哗”的声音时,段嫣然猜想可能是文骏回来了,她立即躺下装睡,想给他一个惊喜。 文骏回到岩洞,却坐在段嫣然的身旁兀自发呆。 段嫣然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暗中再考察文骏一下,看他会不会趁她昏睡的机会,吃她的豆腐。 毕竟,在段嫣然的眼里,这小子是个淫…贼,在她面前玩过裸…奔,偷看过她的大腿,扑倒在她的怀里……总之,劣迹斑斑。 哪知这小子像是突然间换了个人似的,坐在那儿发愣,对她置若罔闻,这让她既郁闷又暗暗欢喜,郁闷的是我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你怎么提不起一点兴趣?欢喜的是这小子没有趁机揩油、吃她的豆腐,还算是个正人君子。 女人,总是自相矛盾。 女人穿着一件只有可怜的巴掌大小的裙子招摇过市,哪个男人要是多看她一眼,就会招来一顿白眼,附带捎上一句“流…氓!”若是男人们对她不理不问把她当成了空气,也会无缘无故被贴上“瞎了眼!”的标签。 正当她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时,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雷鸣响起,段嫣然在心里高呼一声“此乃天助我也!”于是,不死不休的扑进文骏的怀里。 为了自己的爱情,段嫣然放下了女人的矜持,勇敢的扑进文骏的怀里,这算不算是女人的一小步,社会的一大步? “只要嫣然姐一句话,我什么都愿意。”文骏感受着怀中女人对他的依恋,情不自禁的说出了这句肺腑之言。 第一百二十四章情动 “小骏,此话当真?”段嫣然抬起头来,一双秋水剪瞳盈满了光泽,欣喜的问道,“你以后都会听姐的?” 此时,月华如练。皎洁的月光穿过岩洞,照着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在文骏的眼里,根本就是瑕不掩瑜。 “自然是真的了。”文骏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听得她低声软语,不由得心头一热,心神荡漾,伸手轻抚她头发,柔声道,“嫣然姐,我何曾对你说过假话?” “这可是你说的,日后可不许耍赖。”段嫣然娇嗔道,一双秋水剪瞳迎着文骏的灼灼目光,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秀发、脸颊。 文骏于霎时之间,只觉全身飘飘荡荡地,如升云雾,如入梦境,前些时候朝思暮想的愿望,眼看着化为真实,他大喜之下将段嫣然搂紧怀里,在她的耳鬓之间来回厮磨着。 不料乐极生悲,段嫣然好几根头发钻进他的鼻孔,文骏一忍再忍,实在是难耐其痒,竟然不合时宜的“啊嚏,啊嚏!”起来,接连喷嚏了几个。 段嫣然螓首微仰,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着,芊芊玉手抚摸着他滑嫩的背脊,情意浓浓的问道:“小骏,你……你怎么啦?是不是受了风寒了?” 文骏很不想放弃那种耳鬓厮磨的感觉,无限留恋的说道:“没……没有……啊嚏,啊嚏……我没有感冒,啊嚏……嫣然姐,我是开心得过了头……啊嚏……我喜欢得险些晕了过去。” 月光下,四目相望,呼吸可闻。 段嫣然羞红着俏脸,微笑不语,满心也是浸在欢乐之中。因为看到小姑段静茹不幸的婚姻,进入青春期后便患上“恐婚症”,在心里对男人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情绪,拒男人于千里之外。直到此刻,方始领会到两情相悦的滋味。 文骏仔细端详,但见佳人似玉,暗香诱鼻,不由得心中一荡,情不自禁的将嘴唇慢慢的靠向段嫣然如珠的樱唇。 段嫣然被他看得娇羞无限,把脸蛋侧了过去。 文骏不费力的将那张满是羞意的俏脸掰过来,闻着她急促的呼吸,如兰的气息,慢慢的将嘴唇压在了那两…瓣朱唇之上。 段嫣然不失时机的伸臂搂着他的脖子,仰着头,宛转相就,生涩的迎合着。良久,等到两个人几乎都快要窒息了,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彼此的嘴唇。 段嫣然仍然不厌其烦地搂着文骏的脖子,在他耳边喘息着,低声耳语道:“小骏,只要你不嫌我比你大,不恼我昔日对你的冷漠无情,我愿终身跟随着你,再……再也不离开你了。” 听到段嫣然这番表白,仿佛是七月天里喝下了冰镇水,文骏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爽,无一处不痛快。但他心里又一想,这妞患有“恐婚症”,难道真的不治而愈? “嫣然姐,我一个穷小子,能得到你的垂怜,何其幸哉,又怎会嫌你呢?”他委婉的提醒道,“怕只怕……只怕……你的病……” 段嫣然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担忧,秋水剪瞳对着他翻了翻,娇嗔道:“那日在我父母面前,你不是说过能治好我的病吗?” 文骏何曾见过“冰山美人”在自己面前似娇还嗔的俏模样,心里感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是在段伯伯和罗阿姨面前说过此话,但也要你配合才行呀。”想起这妞对自己动不动就拳脚相向,文骏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委屈的差点掉下一滴鳄鱼的眼泪。 文骏这话又让她想起曾经的往事,段嫣然也觉得不好意思,见他一副无辜的模样,又不觉好笑,戏谑道:“我那时不是有病嘛,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样耿耿于怀呢?” 文骏强辩道:“哪有啊?我只是担心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到时又……” 段嫣然温情脉脉的说道:“好啦,我以后尽量配合你把病治好,好不好?” 文骏打蛇随棍上,笑着说道:“嫣然姐,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就要……就要……” 段嫣然一双美目朝他瞥了瞥,娇嗔道:“你就要怎的?”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一溜,坏笑道:“我就要……就要打你的小屁屁。” 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霎时羞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发着雌威道:“你敢!” “哼,我不敢?”文骏坏笑道,“你看我敢不敢?” “啪!”文骏在她的美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寂静的岩洞里发出一道特别清脆的响声。 “哎哟!”段嫣然的樱桃小嘴发出一声令男人神魂颠倒的低吟,委屈的说道:“小骏,你真的敢打呀?” “嘿嘿,谁让我的媳妇不听话呢?” 段嫣然俏脸又是一红,心里像是吃了蜜糖似的,小嘴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娇嗔道:“不要脸,谁是你媳妇?” “啪!”文骏好像打上瘾了,又在段嫣然的美臀上拍了一下,佯装怒道:“快说,你是不是我的媳妇?” “咯咯……不是。”段嫣然芳心乱颤,非但不生气,似乎还很享受。 “还说不是?”又传出“啪!”的一声,“是不是?” “咯咯……”段嫣然娇笑着,然后小嘴里发出一道“嗡嗡”的、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到的声音:“是……” 两个人相互嬉笑着,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的存在。不知不觉间,已是月上中天。 岩洞外秋虫哀鸣,不时传来一阵虎啸狼嚎的声音。岩洞里一片寂静,段嫣然躺在文骏的怀里,发出匀称悠长的呼吸声。 文骏坐在岩石上,心中默念着“斩龙诀”的要领,“御龙戒”里储存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到体内,在阴阳二脉提炼、萃取,化作一股股云雾状的真气,流入云蒸霞蔚的丹田气海。 青龙盘旋在丹田气海之上,他的身躯似乎又茁壮了许多。龙爪飞扬,龙须拂动间,丹田气海内的真气宛如惊涛骇浪般的翻滚,掀起的波涛足有十米之高。 尚处在少年期的青龙就有着如此凶猛的威力,假以时日,将会有着怎样惊世骇俗的表现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护体 青龙盘旋在丹田气海之上,不断的吸纳着真气。 它的成长是一个漫长的锐变过程。跟人类差不多,共分为婴儿期、少年期、青春期、中年期、老年期,只不过在青春期和中年期滞留的时间更长。在这个过程中,青龙需要不断的吸纳真气作为它生长发育的养分。 在每个不同的成长期,青龙会像蚕宝宝一样,需要经过大约五到六次的蜕皮,完成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巨蟒“兽核”里蕴含着的灵力,丰盈的程度完全颠覆了文骏所有的想象,跟之前那枚巨蟒“兽核”相比,有如萤火跟皎月之间的差距。 修炼开始后,由“御龙戒”的灵力淬炼而成的真气,就像是从九天银河上倾泻而下的天河之水,汹涌澎湃的涌入丹田气海,那气势如同“遇山摧山,遇海填海”一般。 文骏小心翼翼的引导着这股非凡的真气,生怕一个闪失会导致走火入魔。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一股疲劳向他袭来,文骏便进入了久违的梦乡。 文骏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一川烟波渺渺的湖泊,在那湖泊之上,是一域碧蓝的天空,他跨坐着青龙,叱咤于九天之上,耳际呼呼生风,两旁白云朵朵。 转瞬间风云际会,雷霆万钧,天空闪过无数道赤茫,撕扯着乌云。乌云却又重新聚拢,在湖泊上空奔驰,黑压压的,令人胆战心寒。 乌云耀武扬威地闪亮着,一眼看去就像一大群可怕的黑黝黝的鬼魂,穿着金缕丝绒衣服,挥舞着黄金铸成的、刚出炉就拿在手中的宝剑,发出轰隆隆的震响。鬼魂们发出的诅咒,势如汹涌澎湃的巨浪,接连不断地驰向远方, 此时,青龙矫健的影姿出现了!它驮着文骏穿云破雾,像一把插入到鬼魂们身体里的尖刀,发出耀眼的蓝光,狠狠的刺向要害之处! 刹那间,天地间仿佛裂开了一条缝!不折不扣一条缝!发出像高山猝然崩裂、轰然倒地的巨响,把大地砸得粉碎,随后又向那无垠的苍穹飞去,化作纷纷的石雨。因此那声音又像苍穹崩裂成碎块,急落而下时发出的轰鸣。 一道银蛇似的闪电划破天际,映照着青龙的光芒愈发的清晰,只见它时而龙爪乱舞,时而龙尾轻摆,时而龙腾虎跃…… “轰隆隆!”一窜由远而近的轰雷炸开了,震耳欲聋,地动山摇。在闪电中,在雷声中,豆大的雨点伴着狂风从天而降,雨越下越大,像炒豆,像瓢泼,像倾盆…… 一道道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好似晃着寒光的匕首划破了漆黑的天空。 渐渐地,暴风雨露出了它那狰狞的本面:风更猛了,雨更大了。猛烈的狂风,滂沱的大雨,这似乎是暴风雨想把这个世界毁灭的先兆。此刻,就连原本震耳欲聋的雷声也被雨水声掩盖,整个湖泊仿佛都已被这滔天的雨水淹没。 这种驾驭着青龙,飞在乌云、闪电、暴雨三者交织的空间中的感觉,让文骏痴狂,甚至让他有一种迷恋之感。 风在吼,雷电在暴怒,暴雨在倾倒,湖泊在咆哮……唯有他盘坐在青龙之上,接受风雨的洗礼和生灵的膜拜。 许久,梦结束了,文骏醒来了。 半响之后,文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大自然的清新之气,双目如炬,神采奕奕。他试探了一下丹田气海,突然愣在那里。 “斩龙诀”已经臻入第五层境界的巅峰状态! 刹那间,文骏身躯颤抖,呼吸急促,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绽放出强烈的光芒。随即发出一道“哈哈”的爽朗的笑声。 别看“斩龙诀”第五层境界跟第四境界只有区区一层的区别,这其中的差别可就大了去了。“斩龙诀”第二层境界时出现了“剑气外放”,第五层境界可以“真气护体”! 何谓“真气护体”?就是将真气灌注于全身,在周身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可以抵御刀剑、内力的攻击。当然,刚开始时,它的功效有限,随着“斩龙诀”境界的提升,“真气护体”的效果会越来越强。 文骏嘚瑟完之后,发觉情况不对劲了,怀里的“冰山美人”不见了! 刚刚的喜悦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文骏吓得脸色几无血色,疾步走出岩洞,也顾不得斯文,扯开嗓子,大声的叫喊起来:“嫣然姐!嫣然姐——” 声音在“死亡谷”上空激荡,吓得周遭几百米开外的野兽们纷纷拔腿就跑,只怪爹娘没有给它多生出一条腿来。 “嫣……”文骏还想再叫破嗓子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峭壁的水潭上传来:“大清早的,你鬼叫什么啊?” 文骏一愣,这不是“冰山美人”的声音吗?急忙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到峭壁旁,往下一看,段嫣然正坐在水潭边的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兀自发呆。 文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上的那颗心又回到原处,心想这妞怎么啦,竟然一个人跑到水潭边玩去了? 文骏急忙跳将下去,那块岩石堪堪可以挤下两人。 文骏厚着脸皮,挨着“冰山美人”坐下,关切的问道:“嫣然姐,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水里多危险呀。” “冰山美人”没有说话,那双秋水剪瞳失去了昨晚的温柔,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 见段嫣然突然变得如此冷淡,文骏一头雾水,深感不妙,惴惴不安的猜想道,该不会是“恐婚症”又发作了吧? “嫣然姐,我们上去吧。”文骏柔声劝道,“水潭里有蛇,万一咬上一口……”女人是最怕蛇的,所有文骏以此来吓唬她。 哪知“冰山美人”冷冰冰的说道:“那样最好,一死百了。” 文骏脑袋大了,斗大如牛,不知所措。“冰山美人”这是怎么啦?“恐婚症”的症状只是厌恶男人罢了,不该如此寻死觅活吧? 文骏盯着她那双美目,小心翼翼的问道:“嫣然姐,好好的,干嘛这么说啊?” “文小骏,你是不是可怜我,昨晚才那么说的?”“冰山美人”突然转过身来,眼神冷冷的看着文骏,语气生硬的说道,“用不着你来可怜我。” 第一百二十六章伤疤 我可怜你?文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茫然无措,不知道她何出此言?难道是昨晚自己的表现太过完美,以至于事后“冰山美人”觉得是在哄骗她?可是,就算是这样,跟可怜不可怜没有毛关系吧。 “嫣然姐,我昨晚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若有半句假话,老天爷罚我……”他正想罚个重誓,嘴巴上突觉一阵温暖,段嫣然的手掌已按在他嘴上。 虽然如此,她依旧不假言辞的说道:“不是就不是,何必罚甚么誓?” 前世,文骏和师妹高清瑶两人青梅竹马,但也只是拉拉手,亲个小嘴的;今世,文骏还是只雏鸟,昨晚和段嫣然是他的初吻。 如此清纯的一个小鲜肉,他又怎能读得懂女人的芳心呢? 情急之下,文骏不自觉的伸出右手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这时,“御龙戒”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他的心里顿时一亮。 嘿嘿,“斩龙诀”都已经修炼至第五层境界,这回绝对不会再晕倒在“冰山美人”的怀里了吧。 打定主意,文骏嘴唇轻启,一串梵语不经意间从嘴角间流出。刹那间,一道肉眼难辨的白光在段嫣然眼前一闪,一股强大的意识流径直往文骏的脑门里钻去。 跟他事先想象的一样,这次没有发生一丁点意外,文骏轻而易举的俘获到了“冰山美人”脑海里的记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冰山美人”的脑海里竟然藏着这么多乱七八糟不可告人的秘密,像什么……算了,还是别在背后揭露“冰山美人”的秘密了,要是被她知道了,那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 文骏在她的记忆之海里寻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来获取别人的隐…私,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嗯,终于找到了。文骏长嘘了一口气,虽然只用了短短的几十秒,却感觉有几十分钟那般的久,这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心理。 试想,潜入作案现场后,哪个贼人不是想着尽快的得手,然后离开,多呆一分钟,就会多一分危险! 原来,段嫣然已经发现了自己脸上的那道伤疤! 清晨,当“冰山美人”在文骏怀里睡到自然醒来的时候,发觉他还在睡眠之中,就悄悄的起来了。 女人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梳妆打扮,更何况“女为知己者容”。昨晚跟文骏一番卿卿我我后,“冰山美人”俨然已经把他当作了自己的恋人,哪个女人不想在恋人面前打扮得清清爽爽、漂漂亮亮的? 尽管身处“死亡谷”之中,却无法阻止段嫣然的爱美之心,当她看到脚下的那泓碧绿的水潭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方设法要下到水潭之中。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洗澡、漱口、洗脸了,这对于一个生活在城市里的白领女人来说,简直是不堪忍受!哪怕是洗一把脸也好啊。 别忘了,段嫣然也是跆拳道黑带四段的高手,如今虽然受了伤,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面峭壁还是难不住她的。 她选择好线路,几个跳跃腾挪,身躯优美的落在一块临水的岩石之上。想着就能痛痛快快、干干净净的洗个脸,清清爽爽的站在情郎的面前时,段嫣然心里的那份惬意可想而知。 她蹲下姣躯,芊芊玉手轻轻的拨开水面上漂浮着的那层浮垢,露出一泓蓝天倒影着的碧水来。 双手捧起一鞠碧水往自己的脸上泼来,顿时一股透彻的寒意直透心肺,段嫣然心中多日积压的郁闷一扫而空。这寒意非但没有吓阻到她,反而更加激起了她心中的兴奋,于是再度躬身捧起一鞠碧水。 这回,她捧着那鞠碧水在脸上慢慢的摩挲着,想要在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上洗出一朵娇艳的花朵来。她慢慢的摩挲着,感觉玉手在娇嫩的俏脸上抚过一道长长的污垢。 段嫣然也没有怎么在意,以为是什么脏东西黏在了脸上,连忙用手指抠了抠,却传来一丝疼痛。 这时,她才隐隐的感觉到一丝不安,低头往那泓碧水如镜的湖面上看去。 碧水如镜,反照着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不是“冰山美人”还能是谁呢?而在俏脸之上,横亘着一条长达十公分触目惊心的伤疤! 段嫣然眨了眨那双秋水剪瞳,不敢相信湖面里的倒影就是自己!然而四周静悄悄的再无他的人,那倒影不是她,难道是鬼不成? 当“冰山美人”心里无奈地接受了这一事实后,感觉天都已经塌下来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她,孤独、寂寞、无助、失落……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好想逃,逃到一个无人的世界去…… 文骏将“冰山美人”的记忆之海读到这里,大致已经明白了她内心的煎熬,一切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那天,在为她疗伤的时候,文骏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 文骏两手放在段嫣然的肩头上,用力将她的身躯扳过来,两个人面对面的相互看着。 一双秋水剪瞳红红的,眼角还留有一丝泪痕,显示这妞刚刚分明是哭过!再看看脸蛋,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不知道是不是泪珠? 文骏伸出双手,将她的脸蛋捧在手心里,俏皮的说道:“嫣然姐,多大点事啊,怎么还哭上了呢?” 看着那张略带戏谑的俊脸,听到他说出“多大点事啊”的话来,段嫣然的泪水就情不自禁的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文骏的手心里。 这厮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在你那张俊脸上也划开一道伤痕,看你还有没有心情如此轻松诙谐?这样想着,段嫣然一时悲从中来,竟然“嘤嘤”的哭将起来。 文骏脸上发烧,心里暗暗责怪自己不该这时候还跟她开玩笑。哄着她道:“嫣然姐,你别哭啊。” 文骏越是这般劝慰,“冰山美人”的泪珠越是不要命的竞相滴落,“嘤嘤”的哭泣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的清晰。 第一百二十七章缺陷 文骏口拙,又没有恋爱经验,哪里会懂得安慰伤心欲绝的“冰山美人”? 正当他抓耳挠腮束手无策的时候,忽然想起电视上那些肥皂剧里的经典桥段:每当女主角伤心哭泣时,男猪脚往往将她拥在怀里…… 嗯,不妨试一试,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做一回好人好事吧。于是,文骏试着揽住段嫣然肩膀,轻轻的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 说来奇怪,段嫣然没有挣扎,而是顺从扑进文骏的话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将头趴在他的肩头上,失声痛哭起来。 这次却是嚎啕大哭,那哭声悲伤至极,文骏也不得不陪着她掉下几滴鳄鱼泪来。 等到“冰山美人”哭得有些累了,声音变成抽泣时,文骏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柔声安慰道:“好啦,嫣然姐,别哭了。” 一本“辞海”,字字珠玑。这小子,除了劝她别哭之外,难道就找不出其他的新鲜词来?真是愧对先人呀! 段嫣然泪流满面,双手紧箍着文骏的脖子,舍不得松开,好像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的下巴枕着一方结实的肩头,抽泣道:“小骏,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文骏苦笑着说道:“嫣然姐,告诉你有用吗?” 段嫣然一愣,几秒钟之后,又哭将起来。 文骏劝道:“事情反正都这样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段嫣然泪眼婆娑的说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在你的脸上也划上一刀,看你还会不会如此淡定?” “嫣然姐,如果在我脸上划上一刀,能让你心理平衡的话,那你就来吧。”文骏揶揄道,“那样我们是不是就很般配了?” 良久,段嫣然趴在他的肩头不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泣着。 “昨晚你说的那些话还算数么?”段嫣然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话?”文骏逗弄着她道,“我记不起来了。” “坏蛋,就知道你是哄我开心的。”段嫣然幽幽的说道,松开手臂,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他的怀里。人贵有自知之明嘛,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她哪还好意思继续霸占着不放呢? “傻姐姐,逗你的呢。”文骏见她一副万分落寞的模样,不忍心再继续逗弄,戏谑着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妞,昨晚承认了是我的媳妇?” 段嫣然慢慢抬起头来,清晨的阳光撒在她含着泪水的眼睛,宛如两颗水晶,那两颗水晶中现出了晶莹的光彩,但光彩随即又黯淡了,她幽幽的说道:“小骏,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怜,才故意那样逗我开心的?” 文骏好笑又好恼,这妞的疑心好重哦。不过站在她的角度来想想,也是事出有因。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脸上突然多出了一道目不忍睹的伤疤,这事搁谁身上不闹心? 自信心大受打击之下,疑神疑鬼还是轻的,要是遇上心理脆弱的,不跳楼上吊、寻死觅活才怪呢? 文骏捉住她曲线精致的下巴,轻轻抬起,两人四目相望。 “嫣然姐,我爱你,真心的爱你。”文骏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的爱跟你的容貌没有关系,我爱的是你的那颗心。” 呃!这种慌话也能说得出口,骗鬼呀! 但世上的女人大多数都喜欢听谎话,喜欢相信谎话!因为谎话都是甜的,如蜜糖一般的甜死人不偿命! “真的?”段嫣然半信半疑的问道,那双秋水剪瞳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喜。 “嫣然姐,你就相信我吧。”文骏诚挚的说道,食指在段嫣然下巴那道精美的弧线上轻轻的来回摩挲着,仿佛是传递着一种爱意,“况且,这道疤痕无足轻重,根本就不会给你的美丽造成任何伤害。” “胡说,就知道瞎编,骗谁呢?”段嫣然虽然还是疑虑重重,但心情好了许多。 文骏笑道:“嫣然姐难道就没有听说过世上有另一种美吗?” “什么?”段嫣然的好奇心被勾起,瞪着一双秋水剪瞳望着文骏,很期待的模样。 “缺陷美!” 段嫣然啐道:“坏蛋,你这是在安慰姐,还是在讥讽姐呢?”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说道:“缺陷是一种美丽,断臂的‘维纳斯’便是明证。缺角的月亮虽然没有耀眼的光辉,但却同样可以把清柔的光芒撒满人间;清澈的溪流虽然没有容纳百川的胸怀,但却同样可以让溪边的小花摇曳生姿。” 他继续侃侃而谈:“‘缺陷美’是一种特别的美丽,原因是她和‘美丽’是一对姐妹,‘缺陷美’同样不属于某人,同样清纯可爱。甚至在某些时候,可能还会比‘美丽’还美丽。玫瑰绽放,根茎处却长满根根短刺,非但没有令人望而却步,反而为她的娇艳欲滴发出阵阵讶然。” 听着,听着,“冰山美人”紧蹙的秀眉情不自禁的舒展开来,倾国倾城的俏脸绽放出一丝堪比玫瑰的娇艳。 秋水剪瞳朝他翻了翻,段嫣然娇嗔道:“小骏,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嘿嘿,我是实话实说。”看了看段嫣然俏脸之上突然绽放出来的娇艳,文骏知道自己的劝说已经起效,便小心翼翼的说道,“嫣然姐,你就不要再为此事而耿耿于怀了吧。” “哼!才怪呢。”段嫣然美目朝他翻了翻,气呼呼的说道,“你别以为说几句漂亮的话就能把我给忽悠住,我可不是你那位清纯可爱的慕容小师妹。” 文骏巨汗!自己说了半天,舌干唇燥的,原来是在做无用功!这个暂且不说,怎么又突然扯到了清纯可爱的慕容小师妹?这个跳跃可不是一般的大呀。 “扑哧!” 见文骏额头冒出冷汗,“冰山美人”心里虽然还在闷闷不乐,也不禁嫣然一笑。 哎,这妞终于笑了!这是文骏见到段嫣然人面桃花时刹那间的感触,真是不容易呀!他抹了抹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暗暗的长舒了一口闷气。 美人笑颜逐开,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难得的献媚机会,盈盈笑道:“嫣然姐,你昨天只吃了一个苹果汁,肯定饿了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福份 文骏的献媚讨好却换来“冰山美人”的一顿白眼,她没好气的骂道:“文小骏,你还知道我饿了呀?” “嘿嘿,我知道,我知道。”文骏母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陪着笑,“嫣然姐,我们上去吧,我做烤肉给你吃。” 也许是真的饿了,“冰山美人”听到“烤肉”二字时,丁香小舌情不自禁的探出来,蘸了蘸精致的樱唇,模样萌翻了。 “走不动,没力气。”段嫣然似乎一点面子也不给,把脸撇过一边。 我曰!这妞也真是的,想要我抱直说呀,干嘛这样遮遮掩掩的?文骏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要不,嫣然姐,我抱你上去?” 段嫣然瞅了一眼态度端正、无怨无悔的文骏,心里的担心逐渐减少。毁容不可怕,毁容后被情郎抛弃那才最可怕!到目前为止,文骏在她面前不仅贴心安慰,还信誓旦旦爱护有加,段嫣然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我可没有强迫你哦。”段嫣然撅着小嘴儿说道。 文骏心里那个恨呀,真叫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从这妞昨晚将他的初吻夺走后,就越来越甚嚣尘上,不仅在他面前蛮横无理,而且还颐气指使,大有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之势。 文骏暗自腹诽着:哎,也罢,看在你心灵受到创伤的份上,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你记住了,总有一天我要你血债肉偿,不把你压在身下狠狠的欺压一番,我就不算个男人。 他嬉皮笑脸的说道:“嘿嘿,能抱得嫣然姐此等美人归,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份。”此话一出,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胃里的酸水已到了咽喉。 “那你还在啰嗦个什么劲,小骏子,起驾回宫吧。”段嫣然对文骏的态度相当满意,心情超爽之下,想都没想,一句最近热播的后宫争霸戏里的台词脱口而出。 由此可见,女人的对权力的欲念绝对不亚于男人。 “喳,有请皇后娘娘。”为了不前功尽弃,文骏只好忍气吞声,放下身段装成太监来伺候这妞。只要两个鸟蛋还吊在身上,太监就太监吧。 一只手从那双白得耀眼的大腿下面穿过,一只手绕过后背,文骏抱起“冰山美人”,见着嗓子,有模有样的叫道:“皇后娘娘摆驾回宫了。” “咯咯……死相。”段嫣然双手搂着文骏的脖子,一阵花枝乱颤,波涛起伏。 文骏看得眼花缭乱,心潮澎湃。 “小坏蛋,发什么愣呢?”段嫣然羞红着脸,娇声嗔道。 文骏醒悟过来,连忙凝神静气,双脚一蹬,一飞冲天,一眨眼就到了峭壁之上。 “小骏,这是什么肉?”段嫣然坐在岩洞边的篝火旁,看到文骏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大块鲜血淋漓的肉来,蹙着秀眉问道。 “这个呀,是野鹿肉,很补的。”女人天生怕蛇,文骏哪敢告诉她实情? 段嫣然“哦!”了一声后,便不再言语。可能还是第一次野炊吧,新鲜感十足,坐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文骏侍弄起那块“鹿肉”来。 昨天,文骏还担心“冰山美人”受到的内伤严重,不敢给她大补。但经过一夜的休息,发觉这妞活蹦乱跳的,好像没事一样,猜想她的体质应该异于常人吧。于是打算给她增添一点适量的荤肉,以便她的身体尽快的恢复。 巨蟒可是最好的大补之物,尤其是把它做成汤汁,不仅滋阴补阳,还能养颜美容,对女人来说,百益而无一害。 想到要将蟒肉做成汤汁,文骏不禁想起了那个缠着他阴魂不散的鬼子钢盔,嘎嘎嘎……难道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那钢盔就是老天爷安排给自己用来做汤的? 再次来到水潭边,将钢盔和蟒肉洗净,再装了一钵潭水用来熬汤。 回到峭壁之上后,剩下的工作就是将蟒肉割成小块状,以便熬汤。蟒肉的表面是一层薄薄的坚硬无比的鳞甲,首先要将它剥离。 在篝火旁边找到一块半人高的、平整的岩石做砧板,文骏便开始今世第一次厨师经历。从腰间取出“无影剑”,拱起腰,瞄着眼,一手握剑,一手按在蟒肉上,将剑尖插…入鳞甲层与蟒肉之间,小心的切割着。 “无影剑”在鳞甲与蟒肉之间撕开一道口子后,文骏腾出一只手来,抓住鳞甲往上掀起,以便于继续切割。 当他的手指抓住鳞甲时,顿时感觉它的内缘奇滑无比,好想泥鳅一般,手指根本就抓不住它,鳞甲飞一般的从手指间滑脱。 文骏哪里料到会发生如此富有戏剧性的一幕?手中的“无影剑”没有做丝毫的停留。很不幸,剑尖轻轻的一划而过,左手大拇指指尖便被削开不大不小的一块皮层,吊在空中,露出血淋淋的肌肉来。 段嫣然正花痴般的看着情郎有模有样的大厨模样,哪知出了这档子糗事?连忙尖叫一声走了过去。 “小骏,没事吧?” “嫣然姐,不碍事,就一点皮外伤。” 文骏暗骂一声“晦气!”原来,滋阴补阳、养颜美容的蛇肉汤也不是那么轻易好吃的! “别动,我来帮你去理一下。”段嫣然是学外科的,这种小伤还不是手到擒来。 文骏不得不丢下手中的活,让自己的女人紧急处理一下。 荒山野外,消毒也免了,一切从简。 段嫣然小心翼翼的将挂在指尖上那块要掉未掉的皮层复员好,再找来一根柔软的蔓藤,把它的皮剥下来,将受伤的大拇指牢牢扎紧,算是了事。 有了这次经验,文骏小心了许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将蟒肉切割完毕,用钢盔装好。 文骏又找来几根木头,做成一个三脚架,将钢盔挂在上面,然后架到篝火之上,在往篝火里添加了一些干柴。 做完这一切,文骏便坐在段嫣然的身旁,两个人相依相偎,或说着情意绵绵的悄悄话,或你吸吸我的唾沫,我亲亲的你小嘴,也不着急蛇汤什么时候能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异香 文骏和段嫣然两个人刚刚踏足情海,卿卿我我,不知道有多少知心的话儿说不完;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恨不得融合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欢乐的时光总是容易逝去。不知不觉间,一股浓浓的异香味在四周飘散开来,引来成双成对的蝴蝶,翩翩起舞。 “小骏,快看,好多蝴蝶哦。”段嫣然依偎在文骏的怀里说道。 文骏也颇感诧异,待看到篝火上热气腾腾的蟒汤,闻到那股浓浓的异香味时,似乎才明白过来。 “好香的蟒汤!”他不禁赞道,“大概是它的香味把蝴蝶引来的吧?” “嗯,都是成双成对的。咦!它们尾巴怎么都连……连在……”段嫣然羞着脸,欲说还羞,娇嫩的脸上桃花朵朵。 翻翻生物课本就知道的知识,文骏一个医生哪能不懂?他在段嫣然的耳边坏笑道:“它们也和我们两一样,恋爱了,正在为蝴蝶的繁衍生息孜孜不倦的工作呢。” 段嫣然羞得几乎无地自容,掐着文骏的手臂啐道:“坏蛋,你知不知羞啊?” 文骏贼笑道:“男欢女爱,天经地义,这有什么好羞的?” 段嫣然害羞,岔话道:“小骏,你饿不饿?” 闻着那股异香,再经段嫣然这么一说,嘴里的口水很快流出来了。 文骏咽下一口唾沫,说道:“嗯,是有些饿了,我们喝汤去。” 两人起身。 蟒汤太烫,文骏提着钢盔下到水潭里冷却去了;段嫣然则用手梳理着被文骏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头发,看到蝴蝶成双成对翩翩相随的模样,她就没由的脸红心跳心旌摇曳。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真的动情了?段嫣然的俏脸羞得跟朵桃花似的,内心的悸动一波波的涌来。 不一会儿,文骏提着蟒汤回来了。 “嫣然姐,你先喝吧。” 可能是真饿了,段嫣然也不客气,接过钢盔就张着小嘴抿了一口。汤汁刚一入喉,她便砸着嘴巴赞道:“哇,真香,我还从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汤呢。小骏,你也喝。” “真的好香。”浓汤下喉,文骏也情不自禁的说道,又连忙将钢盔递过去,“嫣然姐,蟒汤最是美容了,你要多喝几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段嫣然那颗躁动的心顿时为之一愣,心中不由得黯然想道,哎,他口口声声说不在乎我的容貌,但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就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嫣然姐,发什么愣呀?快喝。”文骏催促道。 “哦。”段嫣然回过神来,连忙低头抿着浓汤。 就这样,一大钵蟒汤被他们两风卷残云般的喝了个一丝不剩。当然,其中一大半都进了文骏这个吃货的肚里。 “哎,真是美味无穷呀。”文骏将空落落的钢盔丢到一旁,抚着肚皮说道,“要是再在里面加些盐,那就更好了。” 段嫣然美眸朝他翻了翻,嗔道:“你呀,有的喝,就知足吧。” 文骏戏谑道:“是,是,媳妇教训的是,我知足,我感恩戴德,我……” “咯咯……死相,没个正经的。” 两人又说笑嬉闹了一番。 文骏打了个饱嗝,说道:“好热啊。” 段嫣然感觉内心深处有一盏火苗在窜动,一股躁动在全身慢慢的扩散,躁得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红彤彤的。 “小骏,我也热。”她呼吸急促的说道。 文骏这才注意到段嫣然脸上的异常,立即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惊呼道:“嫣然姐,你在发烧!” “不像是发烧。”段嫣然也是一名医生,岂能连发烧的症状也不懂?“就是感觉全身燥热,心里有一把火,仿佛要把我融化了似的。” 听了她的话,文骏感觉跟自己现在的情形差不多,心中暗想这确实不像是发烧,巧合的是,两个人都出现了这种症状,难道……难道问题出在蟒汤上?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不禁往丢弃的钢盔望去。 巨蟒生活了成千上万年,吸取的天地精华都浓缩在“兽核”和肌肉之中,蟒肉跟羊肉、狗肉一样,都是燥热之物。身上的这股燥热,难道是喝了蟒汤后的反应? 这时,心里的那股燥热排山倒海般的袭来,文骏感觉心底有股欲念快要被点燃。他环顾四周,看到那泓碧绿的水潭时,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说道:“不行了,我要去洗个澡。” “小……小骏,我也去。”哪知段嫣然更是不济,心底的那股火苗,不,是火焰,火苗已经燎原成了火焰,燥得她恨不得将全身脱得光光的。 文骏只想尽快的投入到水潭之中,来不及多想,抱着段嫣然就从峭壁上跳将下去。 段嫣然还来不及告诉他自己不识水性,就感觉到自己的重心往下坠…落,吓得大叫一声“啊!”双手紧紧的箍着他的脖子。 “嘭!” 两个人,一道身影坠…入水潭之中,溅起朵朵洁白的浪花,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一入水潭,水中的那股清凉顿时将两人心底的燥热暂时压制住,两人的神情顿时清醒了许多。 “咳咳……”段嫣然在水中被灌了几口潭水,脑袋刚刚冒出水面时,就发出一阵咳嗽声,俏脸吓得煞白。 “坏蛋,你是不……咳咳……是成心的?”段嫣然紧箍着文骏的脖子,花容失色的嗔道。 “对不起,嫣然姐,我哪知道你不会游泳啊?”看到心爱的女人被水呛成这副难堪的模样,文骏满是歉意。 “那你也不问一声?” “当时热得我难受至极,就没来得及多问了。” 段嫣然想想也对,当时自己也是想找个清凉之地钻进去。 因为心里的那股燥热暂时褪去,两人的心情又轻松起来,段嫣然想起刚才那股奇异的燥热,不禁问道:“小骏,刚才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喝了蟒汤的原因。”文骏沉思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冬至吃狗肉,天地当被盖’?这蟒肉跟狗肉的属性一样,都是燥热之物。” 第一百三十章蝴蝶 “我也听说过那句俗语,只是不知道蟒肉也是燥热之物。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道理,只是……”段嫣然隐约的感觉到,燥热虽然已经褪去,但引起燥热的那股火苗依然还存留在心底,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文骏问道:“只是什么?” “寒水能够将心中的燥热祛除干净吗?”段嫣然说出了她心中的担忧。 “这个……这个……”文骏的表情有些无奈,无法确定的说道,“如果真的是我说的这个原因的话,应该是可以的,但需要时间。” 一时间,两人你看着我,我望着你,陷入沉默之中。 水面澄清如镜,倒影着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俏脸之上,那条长约十公分的伤痕触目惊心!看的她神色黯然,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嫣然姐,我教你游泳好不好?”见段嫣然那副黯然失色的模样,文骏不忍的说道。为什么要教她游泳?因为现在正在水里,近水楼台先得月!再者想要离开“死亡谷”,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水潭的出口,不识水性怎么能行呢? “嗯,好啊。”面对情郎那张迷人的笑脸,段嫣然将心中的那屡愁绪强行压下,强作欢颜的答应。 对于生活在都市里的大多数人,不是在自家的浴室里洗澡,就是在公共的泳池里游泳。哪见过如此清澈、自然的潭水?在文骏的带动下,段嫣然的兴致很快就上来了。 文骏脚底踩着水,双手托着段嫣然的姣躯浮出水面,趁机在她柔软的部位东摸摸,西捏捏,忙得不亦乐乎。 对他这种不要脸的行径,段嫣然似乎也有些期待和纵容,睁一眼闭一只眼的,时不时报以一顿白眼和几声嗔骂。 她时而兴奋地尖叫着,四肢不断的击打着水面,时而因为呛水发出一阵“咳咳”声,同时传出撒娇和嗔骂声,“坏蛋,你是不是故意的?” …… “小骏,我们上去吧。”段嫣然玩累了,心里的燥热似乎也已经褪去。 “好吧。”文骏虽然有些依依不舍,但一想到来日方长,这妞已经是自己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剁就怎么剁,还怕以后没机会? 于是点点头,双手托着她弹性十足的美臀,借着水里的浮力,冲天而起,如一道突然射出的利箭,“嗖”的一声,便飞临水潭的上空,稳稳地落在峭壁之上。 “啊!”段嫣然刚刚双脚落地,双手还紧缠在文骏的脖子上,身躯还不曾离开他的怀抱,就发出一道如同半夜见到鬼似乎的尖叫声。 “嫣然姐,怎么啦?” “蝴蝶,蝴蝶!”段嫣然尖叫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双脚倏地收了回去,整个人像根长长的丝瓜一般,吊在文骏的脖子上。 蝴蝶本是美丽、漂亮、多姿多彩的象征,而现在,在她眼里,仿佛成了恐怖、死亡的代名词。 是的,是蝴蝶!是成千上万只蝴蝶! 空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这里俨然成了五彩斑斓的世界,仿佛“死亡谷”的蝴蝶都往这儿赶来,它们成双成对的围绕在篝火旁,或相互追逐,或尾尾相勾,或两两相叠,或翻滚着跌落地上。 地面上,到处跌落着一对对蝴蝶,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难怪段嫣然要收回双脚。 有的奄奄一息,不时的扇动一下翅膀;有的死亡多时,身躯已经坚硬;有的才刚刚死去,身躯还留有体温……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无论是刚刚死去的,还是奄奄一息的,或者死亡多时的,他们的尾巴都还紧密的勾在一起! 如此众多的蝴蝶翩翩飞舞着,舞出属于他们生命中最为华丽、出彩的乐章,和心爱的恋人共浴爱河,直至轰然死去。 怪事年年有,蝴蝶也疯了? 飞蛾扑火?不像!它们只是围绕着篝火翩翩起舞而已,并没有向篝火扑过去,而是散乱的跌落在地上的每个角落。 任蝴蝶在自己的身旁疯狂的舞动,追逐,交尾,跌落……文骏蹙着浓眉,心潮起伏。先前跟段嫣然说笑,说是因为蟒汤香味的诱…惑,才招致如此众多的蝴蝶前来。现在看来,还真有可能是这么回事。 问题是,蝴蝶们想跳舞就跳舞吧,兴之所至时想交尾也无可厚非,干嘛还要在共浴爱河之后双双对对的死去呢?难道活着不好么? “小骏,我怕。”看到这悲壮而又凄美的一幕,段嫣然躲在文骏的怀里,闭着眼不忍心再看,如绸缎般光洁的肌肤浮现出一片细细的、密密的鸡皮疙瘩。 “别怕。”文骏在她耳畔小声的安慰道。其实,他的心也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些蝴蝶的出现,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有句话说得好,人类的恐惧来源于对事物本身的无知。延伸一下,你最大的敌人,不是站在明处的人,而是隐藏在黑暗之中时刻准备向你开黑枪的人!所谓“会叫的狗不咬人,不叫的狗才咬人。” 事情往往是这样,你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令文骏不安的是,在这个渗人的时刻,他已经感觉到,躲藏在心底的那股燥热的火苗又开始在腹部燎原起来,快速的向身体的四周扩散开来。这回来势汹汹,跟上次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热啊。”段嫣然更是不堪,双手撕扯着只有巴掌大的包臀裙,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被那股燥热灼烧得红彤彤的,如同七月的火烧云! 都是巨蟒惹的祸!文骏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这畜生经过成千上万年的进化后,灵性超乎人类的想象,自己不是曾经看到它滴下过眼泪么?难道……难道这是它临死前特意布下的一个局,死了也不让对手安宁? 文骏不敢再继续往下猜想,如果是这样,这世界也太恐惧了。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在巨蟒面前,他们都显得黯然失色。 “小骏……”段嫣然在文骏的怀里扭动着柔软的身躯,如水蛇一般,发出一声嘤咛,当真是酥媚入骨。 第一百三十一章淫毒 听到段嫣然一声酥得入骨的叫唤,文骏心中不由得一荡,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目光灼灼的盯着怀里娇若桃花的女人。 秀美的双眉轻蹙着,粉脸上弥漫着羞涩醉人的红晕,微微睁开的美目弥漫了水雾,花瓣一样的樱唇微微张开着……我见犹怜。 看得文骏怦然心动,情不自禁的轻声赞道:“嫣然姐,你好美。” “小骏……”段嫣然似乎已经被心里那股燥热灼烧得有些神志不清,只是星眸半闭,银牙咬著殷唇,双颊绯红醉人。 “哎。”突然,一声仿佛天边传来的似有若无的叹息声将文骏惊醒,心中尚未丧失的最后一丝理智将他从悬崖中拉了回来。他用力的摇了摇脑袋,感觉头重脚轻。 不行,不能让这股燥热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横行下去了!他咬了咬嘴唇,疼痛让他的理智又恢复了些许,抱着怀里的段嫣然再次从峭壁之上跳入水潭之中。 冷冽的潭水马上让段嫣然清醒了许多,一双美眸目光迷离的望着文骏道:“小骏,我……我这是怎么啦?”只感觉心中仿佛有一支羽毛在不停的撩动,奇痒难耐,恨不得就这样抱紧了文骏,跟他天长地久。 这时,文骏的理智已完全清醒。望着峭壁之上成千上万的蝴蝶,不死不休的相互追逐、交尾而亡,再联想到自己体内那股燥热,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前世,他听师娘李茹雪说过,巨蟒乃是极淫之物,身上分泌一种类似于人体激素的东西,若是它们的欲念得不到及时的发泄,这种东西便会淤积在体内,散布全身各处,日积月聚便成了“淫毒”。 “淫毒”是一种逗情之物,威力巨大,效果持久,一旦沾上,极不容易祛除。 水潭中本来是有两条巨蟒的,阴阳和谐。自从其中的一条被华山派的前辈用“流光剑”戳穿肚皮而亡后,只剩下一条,欲念得不到满足,终日郁郁寡欢。经过了成千上万年之后,身上淤积的“淫毒”何其猛烈! 他心情沉重,叹了一口气道:“嫣然姐,我们可能中了巨蟒身上的毒了。” “中毒?”段嫣然一呆,神智又清醒了许多,带着一丝哭腔问道,“什么毒?小骏,我们会不会……会死?” “此毒名叫‘淫毒’,听说刚猛持久,不易祛除。” “淫……淫毒?”段嫣然傻眼了,即使是个傻子,单从这个“淫”字去联想,也明白其中的意思。她颤颤惊惊的问道,“小骏,那怎么……怎么办?” “看到那群蝴蝶了吗?蟒汤的香味里也含有少量的‘淫毒’,它们闻道这种香味,还以为是花香,赶来采蜜,殊不知却中了‘淫毒’。”他指着峭壁之上那群还在越聚越多的蝴蝶,沉重的说道,“它们的下场,就是我们最后的结局。” “啊!”想起蝴蝶成群结队死亡的残忍画面,段嫣然面如死灰,又想到自己才从死亡的边缘被文骏拉回来,却跌入另一个死亡陷阱,不禁悲从中来。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一双粉拳雨点般的敲打着文骏的胸膛,失声痛苦:“不会的,呜呜……小骏,你骗我的,是不是?” 文骏面色铁青,任由她排遣着心中的悲愤。 哭过一阵之后,段嫣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切的问道:“小骏,你医术那么高超,肯定有办法解毒的,是不是?” 文骏沉思半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医术不错,但并不是什么都会,此毒见所未见,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那……那我们只有等……等死了?”段嫣然绝望的看着心爱的男人,没想到自己的命运如此悲惨,她才刚刚尝到两情相悦的滋味啊! “嫣然姐,你不要太悲观了,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实在不忍心看到她如此绝望的模样,文骏腾出一只手来,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真的?”一丝希望再度浮现在她那张泪眼婆娑的脸上。 “嗯!”文骏坚定的点点头。 “坏蛋,我就知道你是故意在吓唬我的。”段嫣然喜极而泣,小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敲打着。 文骏心里只剩下苦笑,心说我哪里是在吓唬你啊? 段嫣然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但心里那股燥热的火焰又开始燃烧,似乎连冷冽的潭水都已经无法将其扑灭。 “小骏……”段嫣然趴在他的肩头喃喃道。 “嫣然姐,怎……怎么啦?”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又有了异样的迹象,文骏暗暗的叫苦不迭。 “好……好热,我……我好难……难受。”段嫣然断断续续的说道, 这时,一阵窒息似的热浪从心底升起,排山倒海般的向她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就像一条颠簸在汪洋大海中的破船,随时都有颠覆的危险。 文骏也好不到哪里去,心中的燥热越来越强烈,仿佛一匹想要挣脱主人控制的烈马。 他用力咬了咬舌尖,疼痛让他的头脑恢复了一些清明,自欺欺人的安慰着怀里的女人:“嫣然姐,你要忍住,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我怕是忍……忍不住了。”段嫣然颤抖道,体内的燥热越来越烈,越来越猛,她的身体几乎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文骏苦笑一声,心知“淫毒”的厉害,但他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就此沉沦、迷茫下去,心中反而涌出一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 他咬着牙道:“不,嫣然姐,要相信我,你要坚持住,我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段嫣然趴在他肩头,迷迷糊糊道:“嗯,我相……相信你。” 文骏的脑海在快速的搜寻着,师娘李雪茹曾经教给他的那些医学知识, 段嫣然忽然发力,一把死死的抱住文骏魁梧的身躯,娇喘道:“小骏,我要,我要看……” 文骏吃痛,浓眉紧蹙,终于忍无可忍,扬起拳头,一拳击在了段嫣然的头上。这一拳果然奏效,打得段嫣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劫后 文骏在段嫣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上轻轻捏了捏,带着浓浓的歉意说道:“嫣然姐,不是我心狠,我若不狠心,不仅你的清白难保,连我的清白也没了。” 段嫣然此时已经人事不清,哪还听得到他此番的肺腑之言? 她静静的趴在文骏的肩膀上,那张艳若桃花般的俏脸,别说文骏,就算是古井无波的得道高僧看了,只怕也会心生怜惜吧。 文骏深吸了一口清新的自然空气。心里感叹道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一个不假辞色、坐怀不乱的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快速调整好自己纷乱繁杂的心情,抱着昏迷的段嫣然,文骏猛提一口真气,如一只逮到小鸡的老鹰,快速的飞离水面,稳健的落在数十米高的峭壁之上。 想要解毒,必须要先回到岸上,否则“淫毒”还未祛除,段嫣然这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已经被淹死在水潭之中。 文骏纵身一跳,从跌落于地的蝴蝶上空飞临而过。死者已矣,他怎忍心再去踩踏那些伟大的精灵呢? 此时,段嫣然静静的躺在岩洞柔软的枯草上,没有一丝挣扎,而文骏却不安起来。 由于“淫毒”的作用,段嫣然的脸已经被体内那股燥刺激烧得火烧火辣,每一个毛孔都已经充满了鲜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暴涨而流出来。 文骏不敢迟疑,连忙从腰间取出“淑女金针”刺向她的“膻中穴”。明知没用,也要尝试一番,这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侥幸心理吧。 哪知半道上,文骏的手腕一抖,金针竟然刺歪了! 自从身体离开水潭之后,文骏内心的那股燥热如雨后的野草,满山偏野的往外疯长,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浑身无力。 文骏明白,决不能任由这燥热蔓延。 “啪!”他朝自己脸上甩出一耳光,既狠又凶!一阵锥心的疼痛传来,疼固然是疼到了极点,但却不知道为何,并没有将他唤醒。 这股欲念,越聚越强,最终形成了一阵阵不可名状的火焰。 “嗯……”偏偏在此时,段嫣然却悠悠醒来。文骏虽然将她打晕,但内心那股如火山般蠢蠢而出的燥热却将她唤醒! 她的发髻早就散了,丝绸一般柔软的长发散落在地上,眼中雾气弥漫,连睫毛都粘著雾水似的…… “小骏……”她那双秋水剪瞳满是迷离,在黑夜里发出一声动人至极的魅惑。 她突然伸出双臂,勾住坐在她身旁的文骏的脖子。 “哎!”一道似有似无的轻叹声,仿佛从天边远远地传来,“……固守气海,走任脉,入中枢,气灌于膻中……木得金而伐,火得水而灭,土得木而达,金得火而缺,水得土而绝……” 文骏如醐醍灌顶,彻底惊醒,心想这肯定是哪位高人在指点自己。 他再次在自己舌尖上狠狠一咬,剧烈的疼痛令他龇牙咧嘴,好在内心那股火焰般的燥热也暂时得到了缓解。 文骏迅速出手,在段嫣然的风池、太溪两穴轻轻一点,她的双手顿时一松,身躯便瘫软下来。 文骏将她安置好,右手贴着她的膻中穴,然后凝神静气,提取一丝丹田气海内的真气,将它顺着任脉——中枢——膻中——百会一线的经脉游动。 渐渐地,文骏进入到物我两忘的境地。大量温热的真气源源不断地顺著脊椎灌入百会穴,如江河之水一般汹涌浩荡。 文骏感觉自己头顶仿佛被热云笼罩,立时一阵昏天暗地的眩晕直冲脑门。他双眸紧闭,粉颊发光,真气瞬间流过面门各经脉,通过手臂,传到段嫣然的体内。 段嫣然同时全身一颤,真气直冲百会,印堂隐隐发亮,往下经全身各处要穴之後再流入会阴,从火热的会阴穴灌入…… 这种感觉……好畅快!浑身的毛孔都被打开了,筋肉发麻,经脉通畅,体内的真气每一次流过都会感觉攀高一层,就像一步一步登入云端一般。 文骏惊奇的感觉,经由自己手臂传给段嫣然的那股真气又从她的膻中穴回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如电流一样流走全身各处穴位之後,又从膻中穴流入段嫣然体内,循环往复…… 她终于攀上了快乐的顶端,神志涣散,全身痉挛不已,哭喊道:“小骏……小骏……” 清晨,第一道阳光照进了“死亡谷”,四周的峰峦树林倒映在水潭上,伴着虫鸣鸟语,草木清香,一派世外桃源景象。 眼睫毛动了动,眼睛慢慢的张开,文骏悠然醒来。 优雅、舒坦的伸出手往一旁摸去,却发觉是空的。他蹙了一下浓眉,随后便释然一笑,这妞大概又是到水潭边洗漱去了吧。 突然发觉自己竟然赤身身子!文骏吓得猛地坐了起来。只见四周一片狼藉,铺在岩石上的枯草四处散落,凌乱不堪,那块巨蟒鳞甲做成的衣裙赫然丢在一旁!他的脑袋一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慌乱之后,文骏终于静下心来,昨天不堪回首的一幕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一时间,他又懵了,不明所以,自己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死在巨蟒的“淫毒”之下? 他连忙催动丹田气海内的真气,沿着阴阳两脉运行了一周,发觉残留在体内的“淫毒”已经消失不见,那股可怕的躁动也无影无踪。 “哈哈……”文骏激动的跳起来,大笑着喊道:“嫣然姐,嫣然姐……”那般劫后余生的惊喜,哪还记得自己穿没穿衣服? “嫣……”他奔到峭壁上,想要跟自己的女人一起分享这份意料之外的惊喜,却发觉水潭边空空如也。 不在洗漱?文骏一愣,心里隐约感觉到不妙,继而一想,这妮子大概跟自己一样,劫后余生欣喜若狂之下,到处野去了吧。 “嫣然姐,然嫣姐!”他对着四周的空旷的山谷喊道,远远传去,连绵不绝。 可是,只听到一阵阵闷闷的回音传来,却听到段嫣然那宛若天籁般的声音响起,看不到她风姿卓越貌若天仙的身影。 文骏急了,深感不安。按理说,如果段嫣然在“死亡谷”里的话,她应该是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喊的,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他继续叫道:“嫣然姐,然嫣姐!” 嫣然姐,然嫣姐……回答他的,依旧是四周传来的沉闷的回音。 此时,文骏急得跟一头焦躁的狮子似的,脚底一抹,施展出“凭虚临空”,往密林里蹿去,边跑边喊道:“嫣然姐,然嫣姐!” 几乎跑遍了“死亡谷”的每一个地方,就是不见段嫣然半丝踪迹。以文骏今时今日的听力和眼里,所过之处,一目了然,应该是无一遗漏之处。就算是被野兽吃了,也会留下衣服、骨骸、毛发之类的痕迹的。 难道……难道是葬身水潭里了?文骏的心头突然冒出这个吓人的想法,这妞不识水性,如果在洗漱时不慎落入水中,这个可能性很大。 文骏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到水潭边,远远望去,水潭深处每一处都清晰的映入他的眼睛里。他由脚下开始,细致的查找,每一处都不放过。 随着搜索的范围越来越大,他的心却越来越沉重,绝望像寒冬之后的野草,一点一点的从地里面露出头来! 最后,他一屁股瘫坐在峭壁上,绝望的像个痴呆,一动不动。 良久,文骏才有了一丝清醒,他从峭壁上站起来,神情落寞、踉踉跄跄的走向岩洞,脚下是成遍的、已经僵死的蝴蝶。 岩洞边,几行醒目的字迹引起了他的注意。文骏大感意外,不知道这岩石上什么时候刻了几行字迹?一看之下,脸色突变。 “相貌丑陋,不堪君配,若是情深,十年再见。” 文骏逐字逐句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而后伸出手去,在上面轻轻的抚摸着,就像那是段嫣然娇美的肌肤似的,两行泪珠滚滚而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刻的文骏,内心如刀割一般的疼痛。他万万没想到,段嫣然对毁容一事竟然如此耿耿于怀,难道是自己在不经意间伤了她的心吗? 既然决定离去,为何还要许下十年的约期呢?难道她是怕我伤心绝望做出傻事来,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她对我如此用情,猜想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一定是泪眼婆娑吧? 文骏抚摸着那行行字迹,痴痴呆呆的想着两人相处的种种片段,那种刻骨的思念如潮水一般向他涌过来,让他无法安宁。 此刻,文骏对她的担忧多过思念,在这白骨累累的“死亡谷”,她一介女流之辈,又能到哪儿去? 不!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既然这“死亡谷”没有出口,如果她还有命在的话,一定还在这儿,肯定是偷偷藏在某个隐秘的地方。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主意打定,文骏立即脚底一抹,身轻如燕飞临到树林的上空,将听力、目力放大到极致,仔细的搜寻着蛛丝马迹。 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第一百三十三章寻找 考虑到段嫣然是故意在躲着自己,所以文骏将目光集中在那些极有可能藏人的隐秘地方,譬如岩洞、树洞等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文骏回到水潭峭壁边的岩洞前,对着那一泓碧水发呆。他有些心灰意冷了,找寻了都快一天,树林里那些有可能躲藏的岩洞和树洞,他都一一看过,都没有发现什么踪迹。 难道是自己的思路有问题,段嫣然或许已经顔消玉损,她刻的那几行字只是个幌子?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的尸身呢?女人是最在乎自己的容貌的,段嫣然肯定也不想在自己死后,尸身还要给野兽吃了吧。 文骏将目光再次投向了水潭的那个出口,心想有没有这种可能,她的尸身随着水流的方向进入了石洞呢? 哪怕她已经顔消玉损,也要把尸身给找回来,决不能让她成了“死亡谷”的孤魂野鬼。文骏心有戚戚焉的想道。 想到这里,文骏毫不犹豫的从峭壁上一跃而下,一头扎进水潭深处,等他的头浮出水面的时候,身躯已经随着水流的方向游到了出口的石洞内。 他一路走走看看,很快就来到了横躺着鬼子骷髅群的地方。因为惧怕看到那个尸身尚未腐烂的东瀛女鬼的恐怖模样,文骏闭上眼正想要快速的通过时,忽然一股猛烈的水流朝他扑过来。 这股水流是从对面潭壁里一条暗道中涌出来,它像旋风卷起滚滚尘土般,把淤泥全部搅动起来。文骏因为心不在焉,刚开始没有注意到这股暗流,等到警觉时已经晚了,他就像狂风中的落叶,被那股突如其来的喘急水流给带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咦!竟然还有一条甬道!自己上次怎么没有发现呢?文骏惊奇的想道。但他艺高胆大,并不着急,他放松了心情,让自己随着水流飘荡。 上次发现石洞底的淤泥层没过手腕,原因竟在这里!原来,那些淤泥被这股暗流给卷进了这条暗道之中。 文骏猜想,也许这股激流是来自某个地下水系,这个水系积聚压力,又通过注流经石灰岩洞底的激流把压力释放出来。 文骏觉得自己仿佛被吸到这个甬道里长达一个小时,其实才过了几十秒的时间。 淤泥雾稍微消散了一点,大部分的淤泥都沉落在身后的那个石洞中去了。因为不想淤泥伤了眼睛,进入甬道后,文骏都是闭着眼睛的。这时他才敢睁开眼睛,看清了自己周围的情形。 这时,甬道壁突然开阔起来,面前出现了一个淹没在水中的石洞!文骏一惊,还真是洞中有洞,洞里有乾坤啊! 文骏心想,自己已经将“死亡谷”翻了个天,就差这地底下还神秘兮兮的。很有可能,“死亡谷”的秘密全都在这里! 嫣然姐会不会也躲在这里呢?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否决了,那妮子还不会游泳,怎么有可能潜入到如此深度的水底呢? 他看到有一个东西在右下方的黑暗中闪烁。是金属制品,它微弱的发出一丝暗淡的充满寒意的光芒。 文骏潜游过去,抓在手里一看,竟然是一支鬼子造的狙击步枪!如此看来,这个洞里肯定隐藏着一段抗战的故事哦。 潭底冰冷的水流消耗掉文骏一部分力气,加上一整天都在没命的寻找之中,他能感觉出自己的动作越来越迟缓。 忽然,他感觉前方有双鬼魅般漂浮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大吃一惊,全身的肌肉一僵,怀疑是不是自己得眼睛出现了幻觉。他全力控制着自己的大脑,仿佛脑袋里还存在着另一个自己。 他竭力地振作精神,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也许这就是“死亡谷”的秘密,如果揭开了这个秘密,也就找出了许许多多的真相。文骏明白,此刻已经到了骑虎之势,容不得自己有半点的后退和闪失。 那双鬼魅般的眼睛终于消失,文骏心中的那丝警觉和戒备也随之放下,心想刚才肯定是出现了幻觉,不禁揶揄自己的胆子被那具东瀛女鬼吓得如此这般的胆怯。 文骏没有多想,随水流一头钻进前方的石洞之中。 沿途又发现了十几具鬼子的骷髅,经过大概两百米距离的潜泳之后,文骏浮出水面,发觉进入到了一个容积大得吓人的石洞内,有巨蟒所在的那个石洞的十几倍宽敞。 洞内漆黑,但文骏一点也不在乎,“斩龙诀”达到第五层境界之后,他的夜视功能又有了惊人的提升。 他爬上岸来,仔细的观察着洞内的一切情况。一看之下,还真的有所发现。 洞内横七竖八的矗立着几十座巨岩,均是高可盈丈,杂乱无章。 他身形一跃,跳到一颗巨岩之上一看,只见这些巨岩之间都有着不少隐秘之处可供藏身。文骏大喜,他现在对这个石洞的好奇,就算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他决定好好研究一番,找出其隐藏着的秘密。 于是,他飞身而上,径直奔向一块最高巨岩之上。 说也奇怪,那巨岩看起来离他只有数丈之遥,可他飞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却仍然未到!不仅如此,抬眼望去,他发现自己里那块巨岩竟然是更加遥远了! 文骏暗叫一声“不妙!” 前世,他自幼爱读“周易”,对奇门八卦之类的知识都有猎奇,顿时明白自己已经身陷一座极厉害的阵法之中。 他退了回去,再次看了看洞内的情形,方才明白那几十座杂乱无章的巨岩便是阵法的关键之所在。急忙收摄心神,凝视回忆这些巨岩的方位。 很显然,布置此等阵法的人,绝对是此中绝世高手,看似随随便便的一块巨岩,其中却包含着凶、吉、生、死、利、厉等玄机。 文骏在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踏入凶、死等位置的同时,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尽是迷茫,不知道该从何入手。他虽然对阵法略有研究,但此阵太过复杂,远远的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因为参悟不透其中隐藏的玄机,他不敢擅自蛮闯,否则困守其中,那就是死路一条。 第一百三十四章攻阵 在天都峰的密林里,文骏就已经尝到了柳高峰那套“伏虎阵”的厉害,若不是它,文骏就不会腹背受敌,段嫣然也不至于掉落到“死亡谷”。 今时今日,文骏的武功虽然已非往日可比,但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柳高峰的那套“伏虎阵”,在此阵法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文骏左右为难,寻思着是否要出手攻击此阵。不攻吧,好不容易才摸到这里来,就这样不攻而退,他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了;放手一搏吧,无冤无仇的,若是不幸把自己的小命丢在这儿了,那岂不冤枉? 就在他患得患失骑虎难下之际,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突然浮现在几十堆巨岩之中,无限哀怨的嗔了他一眼,轻声呼唤道:“小骏,小骏……” 文骏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眨了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可是人去楼空伊人已逝!唯有那哀怨的眼神如芒刺一般,轻轻地刺痛着他那颗脆弱的心灵。 是幻影,还是真实?这个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经此一回,它已经激起了文骏心中强烈的斗志。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文骏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纵身一跃,展开“凭虚临空”步法,身姿矫健的朝着自认为是“生门”的一块巨岩上踏空而去。与此同时,丹田气海内的真气迅速的沿着阴阳两脉分布到全身各处,筑起一道强大的屏障。 真气护体!这小子竟然在冲冠一怒之下,居然还没有忘记保护自己! 矫健的身躯被一个青色的薄似晨雾的气球笼罩着,气球向四周不断的散发出一道道坚不可摧气息和信仰。 文骏挥舞着“无影剑”,剑气外放达六米之长,气贯长虹,浩浩荡荡,大有“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霸气! “咦!”一道似有若无的惊叹声仿佛从天边传来。 这回巨岩没有移动,牢牢的矗立在那儿纹丝不动。文骏的身影转迅即到,眼看就要落在那块他认为是“生门”的巨岩上。 “轰,轰……” 几十块巨岩如同一部完整的机械,同时迅速的旋转起来,发出一阵天翻地覆地动山摇的轰鸣声,旋转的速度堪比高速的涡轮。 文骏现在已经明白,自己认定的那块巨岩绝非“生门”,而是“惊门”。“惊门”表示若强出此门,必有惊慌恐乱之事。所以,当文骏手中的“无影剑”催动的剑气刚刚触及到“惊门”时,此阵即刻便飞速的旋动起来。 文骏知道其中的厉害,双脚哪敢在上面停留?可身躯又处在飞速下降的过程中,想要再次跃身弹起,没有一个着力点,岂能如愿? 慌忙中,文骏的手腕一抖,一股强大的真气再度灌注于“无影剑”的剑身,受此影响,剑气突然暴增到八米,堪堪顶在飞速旋转的巨岩上。 “铛!”伴随着一声刺耳的脆响,一道耀眼的火光迅速照亮了漆黑的石洞。 文骏如同秋风中的一片落叶,不由自主的、轻飘飘的往后退去,半空中吐出一抹鲜艳如玫瑰花一般的血雾,将夜空装扮得格外的艳丽和血腥。 文骏连退了十余步,身躯才堪堪站稳,一时间气血翻涌,脸色煞白,呼吸困难。 “铛!”脱手的“无影剑”不偏不倚的跌落在他的身旁,狠狠的刺进脚下的岩石里。 文骏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迅速的盘腿坐下,丹田气海内升起一缕真气,快速的游走在受到伤害的五脏六腑中。 “哎!”一道似有若无的惋惜声仿佛从天边传来。 半个时辰之后,文骏疗伤完毕。他轻轻的舒缓了一口浊气,拨出插进岩石里的“无影剑”,倏地站了起来。 此刻,他生出一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沮丧。努力了,奋斗了,失败了。他心中只有沮丧,没有遗憾。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几十座巨岩组成的阵法。此刻,它又恢复了原状,神秘中透露出一股冷冰冰的杀气。 “我还会再来的!”文骏用“无影剑”指着它说道。好像不留下这样的一句话,就无法表现出他那股虽败犹荣的气质似的。 文骏走了,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沮丧离去。 月亮从水潭的峭壁上徐徐升起,月色如水银泻地般的照在文骏赤裹的身躯上,夜风阵阵撩动着夜色,婆娑的树叶让人心里陡生凄凉。 文骏轻叹一声,一个人坐在空旷寂寥的“死亡谷”里,漫天飞舞的萤火虫闪动着昏黄光芒,寂寞如水一般漫过他的心里。 所谓伊人,你在哪里? 前世,他是武林盟主的关门弟子,由于师妹高清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哪有尝到过孤独的滋味,总以为那是文人骚…客在无病轻吟。 直到现在,他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孤独是那样的钻心透肺,让人无可逃遁,无法逃遁,只能任由它在身体里疯狂蔓延,直到把自己淹没为止。 孤独如藤,紧紧的缠绕着每一根神经,能勾起你对往事的回忆,对恋人的思念。 孤独是一个人禹禹独步,一个人看街上人来人往,一个人蜷缩一隅想着心事。 孤独让人无所适从,让人走投无路,让人总想找一个理由放…纵自己。 经营孤独,就是经营一方风景,经营一片让自己不沉…沦的理由。 文骏漫无目的想着心事,想着和段嫣然那段突如其来的女欢女爱,不知道她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想着师娘李茹雪,想着师妹高清瑶,想着…… 不知不觉间,夜凉如水,而文骏已经是泪眼满面。 哭过、痛过之后,文骏不得不重新振作起来,面对现实。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不知道问谁。冥冥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帮衬着自己,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再窥探着自己。 他身上的“淫毒”是如何解除的?今天在石洞里感觉到的那双眼睛,究竟是不是幻影?这里怎么会有一座神秘莫测的阵法?那群东瀛鬼子是怎么死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出谷 文骏在水潭的峭壁上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 有些事想通了,有些事想不通。想通了也好,想不通也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月亮走了,太阳又来了。 文骏迎着初升的太阳,迷人的桃花眼绽放出精湛的光芒,清晨的山风吹拂着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蓬松凌乱的发梢摇曳出一种原始、野性的魅力。 他一跃而下,站立在水潭边那块段嫣然曾经洗漱过的岩石上,她那娇嗔的秋水剪瞳仿佛又浮现在他的眼前,碧水如镜,伊人何处? 文骏捧起一鞠冷冽的潭水正要往脸上抹去时,却突然停住了。他惊讶的发现,那天做蟒汤剥离巨蟒鳞甲时受伤的左手大拇指,竟然完好无损! 一时间,他惊呆了!像是半夜三更遇到了鬼似的。 文骏清楚的记得,那一刀虽然很轻,但却割掉了大拇指一小块肌肉,就只剩下一丝皮层还连着。他是医生,清楚这种外伤好了以后,肯定会在伤口处留下一道明显的疤痕。 现在,不仅大拇指的外伤已经痊愈,而且一丝疤痕也没有留下! 捧在手心里的那鞠潭水很快就从手指的缝隙间流尽,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不敢相信似的盯着愣在空中的那双手,眼神左右来回的扫视着,还以为神经错乱,搞错了受伤的那只手。 文骏身躯一颤,一股寒意从他的尾椎升起,沿着背脊一直向上蔓延,直到他的脑海。“死亡谷”真是邪门得很呀! 假若继续呆在这里,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呢?还是一走了之吧,咱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想到这句话,文骏不禁苦笑一声,还真是有些躲不起呢!现在,他所知道的,唯一能称得上是“死亡谷”的出口,就是水潭的出口。尚且不说,它会将自己带到哪里,能不能穿过那个吸力吓人的漩涡还是个未知数。 以前还有段嫣然那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陪在身旁,两人卿卿我我相互慰籍,现在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孤独、寂寞像一根羽毛,无时无刻不在轻拂着他脆弱的心灵,令他心痒难耐。 所谓“触景生情”,如果离开了“死亡谷”,心情会不会好些呢?文骏感觉到,如果再继续呆在“死亡谷”,他随时都有可能疯掉的。 既然“死亡谷”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地方,那就走吧,走得远远的,或许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解脱。 收拾好一切随身之物,也将心情收拾好,文骏再次远眺了一眼“死亡谷”的山峦叠嶂,最后将目光投向那一泓碧水,纵身一跳,扎进了水潭深处。 顺着水流,沿着熟悉的石洞一路潜泳,很快就到了水流湍急的漩涡边。看到漩涡中心形成的那股强大的吸力,文骏的身躯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 然而,此刻已经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骑虎之势,思虑再三后,文骏咬紧牙根,闭着眼睛,狠心的往前一跃,他的身躯就像一片风雨飘摇中的落叶,被那股强大的吸力卷进了漩涡中心,顺着石洞往前撞去。 漩涡中,文骏并没有心慌,他试着用“斩龙诀”强大的真气去抗衡漩涡的吸力,发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在这股霸道的吸力面前,简直就是“蚍蜉撼树”,或者叫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因为水流太急,文骏怕泥沙击伤眼睛,不敢睁开眼睛,只能任由身体在漆黑的石洞里随波逐流,飘到哪儿算哪儿。 身体在石洞里的运动虽然不受自己的控制,文骏只好施展出“斩龙诀”的绝技——“真气护体”。丹田气海内的真气沿着阴阳两脉分布到全身各处,在身体的周围筑起一道强大的屏障,若非如此,脑袋要是撞上洞壁,岂不是要开花? 也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历程,仿佛是九曲十八弯,文骏被来来回回、弯弯曲曲的石洞折磨着,都快要昏睡过去了。 就在他将睡未睡似醒未醒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丝听似遥远的说话声,尽管模模糊糊的,但以文骏今时今日的听力,还是将之一字不落的听清楚了。 “姬叔,武林大会就拜托你了。” 是人的声音!文骏心中一振,立即从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在文骏听来,这声音如同仙乐般那么美妙动听! 能够再次听到人的声音,是不是表明他已经走出了“死亡谷”? 文骏不放心,怕是自己的幻觉,于是压制住内心那份蠢蠢欲动的惊喜,凝神静气,将听力发挥到极致,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柳公子,请转告柳老,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姬某自当竭尽全力。” 果然,文骏没有失望,另一个人的声音再度传来! 嘎嘎……文骏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那份惊喜,得意忘形的在心里痛快地大笑起来,老天爷待我不薄呀,在经历过九死一生之后,我文骏又重返人间! 这时,文骏感觉水流已经平稳了许多,便缓缓的将眼睛睁开。由于在黑暗中呆的太久,他怕突然遇到强光,眼睛会被灼伤的。 但他想错了,他仍然处在一个黑黝黝的石洞里,一个宽敞的石洞里。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稍露失望之色,但继而一想,已经能听到他人说话的声音了,离出洞的时刻还远吗?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文骏并没有因为即将重返人间而高兴太久,他的心开始慢慢的冷却下来,任凭自己的身躯在悠悠的潭水里一浮一沉着。 他的心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自己失踪的这些日子,他们过得都还好吗?见到段诚夫妇后,自己将如何交代?与柳高峰的恩怨又将如何了解?自己今后的道路又将发生怎样的变化? 人在荆刺中,不动不刺;人在尘世间,不动不伤。 然而造化弄人,他已经被迫卷入到一场你争我夺的、你死我活的较量中,想要好好的活着,就必须做一个强者!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幻觉 当看到一缕缕微弱的光芒从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照射下来的时候,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便迫不及待的浮出了水面。 尽管心情早已平静下来,但刚刚浮出水面的刹那间,文骏还是禁不住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 被温暖的夜风一吹,文骏很快就从纷乱繁杂的心情中挣脱出来,咦,这里看上去貌似有点熟悉,这是哪里? 借着淡淡的、幽暗的灯光,文骏极目望去,一眼就看清了自己此时身处的位置,竟然是苏城的紫水河! 文骏四周望了望,一双迷人的桃花眼诧异莫名,“死亡谷”的出口竟然隐藏在苏城市长官邸——凤凰岛下! 此刻的凤凰岛,灯火昏暗,阡陌交通,曲径通幽。一座古色古香又不失欧美风情的古典建筑,悄然隐没在青松翠柏之中。 幸好是半夜!否则,文骏赤着身躯,只胯门部位裹着一件巨蟒鳞甲,这身奇异的装扮,不知要雷到多少芸芸众生? 悄悄地上了河岸,文骏施展出“凭虚临空”身法,疾速的朝周晓蕾的“江岸别墅”奔去。 身处河中的时候,文骏就想清楚去哪儿了。若是去段家或者慕容家,自己消失了这么久,深更半夜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岂能不闹得鸡犬不宁?自己在城中村所租的房子已经退了,已经无家可归;唯有周晓蕾小姑独处,离紫水河又近,况且上次给她治完“银狐骚”以后,她不是给自己买了一大堆衣服吗?现在正派上用场。 橘红色的玛莎拉蒂像个优雅的处子,静静地卧在庭院中,碧水绿草、水榭荷莲…… 看到这些熟悉的画面,文骏眼眶一热,有一种叫“湿润”的东西漫过他的心间。他飞身越过栏杆,悄无声息的的落在庭院之中。 楼上,有一间房间的窗户隔着窗帘还透出昏暗的灯光,文骏记得那是周晓蕾的卧室,心中暗忖,这妞难道半夜思…春,还没有睡着? 遂脚尖一蹭,高大的身躯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那扇窗前,落地无声。 倾耳一听,里面果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文骏心中大喜,正要出手敲门时,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唤:“小骏骏!” 文骏一惊,难道晓蕾姐发现自己了?正想回答时,里面又传来周晓蕾熟悉的声音:“你这个没良心的,难道真的丢下我,跟段嫣然私奔了么?” 私奔?文骏满脸错愕,这话从何说起?心中疑虑重重,便按耐住性子,想听一听从周晓蕾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呜呜……” 文骏听得一阵茫然,傻姐姐,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呀? 周晓蕾呜咽道:“呜呜……小骏骏,你是死是活,好歹托个梦给我,呜呜……也好让我知道到哪儿去找你呀。” 文骏一愣,心里感慨道:原来这妞这般的惦记着自己。 “呜呜……若是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文骏突然感觉有一层薄雾将自己的眼睛遮住,顿时迷离起来。 “小骏骏,你如果跟姐姐心有灵犀,今晚便托一个梦给我吧。呜呜……” “晓蕾姐……”文骏再也控制不住的轻声唤道。心中暗暗感叹,美人如此垂爱,我文骏就算是万死亦不足惜矣。 周晓蕾躺在床上,自言自语,自怨自艾,突然听到有人叫唤她的名字,仔细一听竟然是文骏的声音,不禁大喜过望,难以置信的问道:“小骏骏,真的是你吗?” 文骏怕突然出现会吓到她,在窗外轻声答道:“是我,晓蕾姐。” “呜呜……小骏骏,真的是你啊。”周晓蕾呜咽着,喜极而泣道,“你终于不忍心看到姐姐为你伤心,魂魄前来跟我说话了吗?” 你妹的!文骏巨汗,我的傻姐姐,不会是你想我想出了幻觉吧?既然这样,那就不妨陪你好好的乐一乐。他一时兴起,竟然生出想捉弄周晓蕾一番的心思。 “是啊,晓蕾姐,我死得好冤哦。”他故意压低着声音,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啊!告诉姐,你是怎么死的?” “有人将我打下了‘死亡谷’,我死得好惨哦,粉身碎骨的。” “‘死亡谷’?”周晓蕾倒吸了一口冷气,难怪连刑警大队那般人都找不到他的尸身。竟然是被人打入了“死亡谷”!“小骏骏,是谁狠心对你下此毒手的?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算了吧,冤冤相报何时了。晓蕾姐,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文骏捂住想要咧咧大笑的嘴巴,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周晓蕾幽幽的说道:“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等帮你报了仇,我就来找你。” 听到这里,文骏再也说不出话来。面对着一个如此真心真意爱他的女人,他若再继续逗弄下去,是不是有些猪狗不如? 见文骏良久没有说话,周晓蕾急了,问道:“小骏骏,你……你的魂魄已经走了么?” “晓蕾姐,我回来了。”文骏热泪盈眶,敲着门说道。 半夜里,突然响起的这道敲门声,将沉浸在幻觉之中的周晓蕾惊醒了。她惊恐的望着房门,思维在幻觉和现实之间来回的变换着。 “晓蕾姐,是我,文骏,我没死。”文骏再度敲着门,心想这妞不会真的是被吓傻了吧? 至此,周晓蕾方才如梦初醒,从床上跳起来,几个健步便打开了房门。 柔和的灯光照着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带着一丝戏谑、一丝愧疚、一丝真情……似喜似悲,如梦如幻。 周晓蕾突然“哇”的痛哭一声,姣躯猛然扑进他赤裹的怀里,双手紧紧的缠住他的脖子,委屈、焦虑、失望、期待……等各种情愫,纷纷化作咸涩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樱桃小嘴发出不知是喜还是悲呜咽声:“呜呜……” 文骏也情不自禁的环抱着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尽情的嗅着她秀发的清香,姣躯的幽兰之香,真实的感受着活着的味道。 原来,活着真好! 第一百三十七章丢脸 哭过、笑过之后,周晓蕾和文骏相拥着走进房间。 柔和的灯光下,周晓蕾这才发觉文骏赤着上身的狼狈样。饶是她心疼至极,也不禁莞尔一笑,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盈满醉人的妩媚,纤手抚摸着那件鳞甲短裙,戏谑着问道:“咯咯……小骏,这是什么东东?” 文骏见自己在美女面前丑态尽露,脸上辣火辣烧,羞愧得无地自容,真想找个洞钻进去,哪怕想鸵鸟那样,将脑袋钻进沙子里。 文骏心想,就算丢人丢到了姥姥家,也不能丢脸呀!人要脸树要皮,电线杆子要水泥。 他连忙按住周晓蕾的纤手,不让她在鳞甲上乱摸。这妞生性不拘一格,要是一不小心将鳞甲扯掉,自己岂不是吃亏被她看光光? 他厚着脸皮笑道:“嘿嘿,晓蕾姐,别动,这可是好东西。” 看着文骏那副尴尬的模样,周晓蕾反过来握着他的手,调侃道:“这东东摸起来柔柔软软的,小骏,咯咯……你难道不觉得它更适合给女人做裙子吗?” 给女人做裙子?我曰!文骏愤愤不平的想道,这可是自己九死一生,从“死亡谷”捡回来的宝贝,就只配给女人做石榴裙? “小骏,我给你放水,你先洗个热水澡吧。”尽管心中有着诸多的疑惑和谜团想要文骏一一解答,但看到见他那副不堪的神情,周晓蕾也不忍心再去折磨这个男人。 既然人已经安全归来,害怕没机会和时间? 文骏点点头,跟着周晓蕾进了浴室。 也许是周晓蕾洗浴不久的缘故,浴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以及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兰之香…… 随着周晓蕾在浴缸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忙碌,那件宽松低领的睡袍从一只香肩旁滑落,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脖颈,女人的高傲在睡袍里剧烈的晃动着,形成一道波澜壮阔、姿态优美的风景。 文骏不由得看呆了,神情恍惚间,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仿佛又浮现在他的眼前,那道秋水剪瞳如嗔似怨…… 顷刻间,一丝愧疚涌上心头,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便偃旗息鼓。 “小骏,你怎么啦?”周晓蕾放好热水,起身回过头来时,发觉文骏的异样,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忽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走到他身旁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一股淡淡的幽兰之香直扑鼻腔,文骏更加心慌意乱,不自觉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晓蕾姐,你先出去吧。” “咯咯……原来是害臊呀。”周晓蕾笑得花枝乱颤,脸上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媚惑,简直要颠倒众生。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怀好意的往文骏的胯门望了一眼,捂着小嘴哧哧地笑道:“不识好歹的臭小子,还怕姐吃了你?” 文骏巨汗,一张迷人得俊脸红得如同被雨水滋润过的桃花,心中暗自腹诽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这个色中女鬼,打我的主意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我不得不防呀。 “晓蕾姐……”文骏羞涩着脸,期期艾艾的嗔道。 “咯咯,姐出去,姐出去……行了吧。”周晓蕾笑得差点岔气,捂着肚子磨磨蹭蹭的走出浴室,临出门时回过头来,满脸戏谑道,“小骏,记得把浴室的门关紧哦。” 文骏走过去将门轻轻地虚掩,这才躺进盈满热水的浴缸里。顿时,一种惬意从四肢百骸传出,文骏舒服的好想伸吟,情不自禁的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几日不见,这小子好像又长高了些,那模样越发的周正、标致了,周晓蕾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谚语说,“死亡谷”里尽白骨!这些年来,还没听说过有人能够从白骨累累的“死亡谷”里走出来,这小子不但出来了,而且还是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这小子是在说谎,还是真的有通天的本事? “晓蕾姐,晓蕾姐……” 正当她想得出神的时候,听到浴室里传来文骏的叫喊声,听口气好像还很急似的。 周晓蕾暗自偷笑道:“臭小子,这时知道叫姐了。” 她不疾不徐走到浴室门口,将虚掩着的门推开,背靠门框双手抱胸,捉挟道:“小骏,是不是想姐给你搓背呀?” 文骏缩在水里,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来,尴尬的说道:“晓蕾姐,不……不是的,我的睡衣呢?” “睡衣?你哪有睡衣在我这儿?”周晓蕾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水嫩的俏脸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这,这……”文骏抓耳挠腮,窘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厚着脸皮央求道:“晓蕾姐,你就别逗我了吧。” “臭小子,刚才还赶我走呢。”周晓蕾见他一副不经逗的窘迫样,心里想笑,小嘴却没好气的嗔道,“现在知道求姐了,等着吧。” 撇了撇小嘴,转身走了。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套短袖的运动服进到浴室,说道:“只有这套运动服,今晚将就着穿吧,明天姐去给你买睡衣。” “就知道晓蕾姐对我最好了。”文骏感恩戴德,不失时机的拍着马屁。 “这会儿说姐的好啦,少给我灌迷魂汤。那个娇滴滴的慕容小师妹才是你的最爱,是不是?”周晓蕾不领情的娇嗔道。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呀!文骏现在才明白一个道理,在女人面前最好是少说多做,甚至是装聋作哑装疯卖傻。 “小骏,要不要姐帮你穿呢?”周晓蕾突然蹲下身躯,吐气如兰,暗香四溢,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娇媚。 文骏的心不由得一荡,我曰,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心想那感情好啊,脸上却是一副委屈得想哭的模样,嗫诺道:“晓蕾姐,不……不要了吧。” “咯咯……”周晓蕾娇笑着站起来,将衣服放在挂衣架上,啐道:“还‘不要了吧’,你真以为姐犯贱,想着伺候你啊。” 说完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横了一眼满脸委屈的文骏,挺着一对椭圆形的美臀走了出去,“哐当”一声,浴室的门被她关上。 呃!文骏心里一抖,女人翻脸就如同七月里的天气,说翻脸就翻脸。 第一百三十八章蹊跷 “什么,嫣然失踪了?”周晓蕾突然从文骏的怀里抬起头来,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震惊的问道。 文骏从浴室出来后,周晓蕾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怀里,像只温顺的小母猫似的搂着文骏的蛮腰。 文骏对她的执拗毫无办法,只好听之任之,方正他也不吃亏,只是心里稍有不安,感觉段嫣然那双秋水剪瞳无时无刻不在暗处盯着他似的。 两个人半倚半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姿势相当暧…昧。 文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她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其中的一些细节,包括“霁山旅行图”、跟段嫣然演绎的那段激情。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说起来太费劲、太罗嗦,想以后再慢慢的告诉她。 他告诉周晓蕾,柳高峰因为看上段嫣然的美色,把他们骗到天都峰的。这个理由堂而皇之,那晚在“飘香楼”,柳高峰就层戏弄过周晓蕾,对此她深信不疑。 周晓蕾趴在他的怀里时而叹息,时而惊讶,时而愤怒,时而羡慕……那情形,恨不得自己当时在场就好了。 当她听到段嫣然因为毁容伤心出走的时候,脸上这种复杂的表情达到了巅峰。她是个女人,明白容貌对女人的重要性。女人,特别是原本漂亮的女人,一旦容貌被毁之后,心里的那股绝望、伤心是很难想象的,就如同被心爱的男人抛弃一般。 文骏点点头,叹了口气,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你怎么能这样呢!”周晓蕾瞪着他气愤的说道。 文骏不解的问道:“我……我怎么啦?” “还怎么啦,你把嫣然一个人丢在‘死亡谷’,自己却回来了。文小骏,你……你好狠心,好自私!”因为气愤,周晓蕾一张俏脸涨得如同煮熟的虾子,一双粉拳在文骏的胸膛捶打着。 “我……我找遍了整座‘死亡谷’,可是……”文骏委屈极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自己的艰辛又有谁知道呢? 周晓蕾的粉拳无力的敲打着文骏的胸膛,哽咽道:“呜呜……她是个女人啊,在‘死亡谷’里要怎么活下去啊?” 一双粉拳打在文骏的胸膛上,同时痛在两个人的心里。 文骏因为周晓蕾这句话,眼眶里盈着的泪水顿时“簌簌”的掉落下来。想起段嫣然放下冷淡后对他的种种柔情,内心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周晓蕾心里也明白,若是段嫣然铁了心想要避开人世,是很难找到她的。只是就这样让闺蜜在白骨累累的“死亡谷”呆上一辈子,她于心何忍? 周晓蕾打得累了,最后趴在文骏得怀里兀自流着泪,时不时得“嘤嘤”的抽泣几声。 文骏环抱着周晓蕾的小蛮腰,安慰道:“晓蕾姐,你也别太伤心了,嫣然姐跟我定了十年之约的。” 周晓蕾一愣,又抬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惊喜的俏脸带着一丝疑惑,急问道:“十年之约?小骏,快告诉姐是怎么回事?” 文骏把段嫣然在岩壁上留字一事跟她说了,周晓蕾心中的担忧这才减少了些许,抱着文骏幽幽的说道:“你这头死猪,嫣然离开的时候,你怎么就睡得那么死呢?” 文骏巨汗,心想我能不睡得死吗?一刻不停的在段嫣然的身上持续讨伐、耕耘了一个晚上,就算是头铁牛,也要被犁折了,何况是人乎? 但这话万万是不能说的,打死也不能说! 周晓蕾的话让文骏再度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激情、诡异的晚上。他原以为自己跟段嫣然两人也会像成千上万对蝴蝶那样,在不知疲倦的销…魂中黯然死去。 可是在紧急时刻,他隐约听到了一道似有若无的声音,引导着自己丹田气海内的真气在两人的体内周而复始的循环流动,如此这般才化解了体内“淫毒”引起的熊熊的欲念。 由于当时段嫣然突然不辞而别,打乱了文骏的方寸,他没有心思去多想。现在回忆起来,顿觉满是蹊跷,疑云重重。 有好几次,他都听到了一道似有若无的叹息声,还有那双诡异的眼神,程群的鬼子骷髅,以及神鬼莫测的高深阵法……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所有的这些,怎一句“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能解释的清楚? 尽管现在文骏的脑袋依然是一头雾水,但他相信,段嫣然的突然离去,肯定与这些难解之谜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死亡谷”里面绝对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段嫣然就是解开这个秘密的一把钥匙! 十年之后,这个秘密或许将大白于天下。 “晓蕾姐,你不要太担心了。相信我,嫣然姐会平安无事的。”文骏轻轻地拍了拍她柔软的小蛮腰,手中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 周晓蕾紧紧的抱着他的蛮腰,生怕他消失似的,颤抖着说道:“小骏,嫣然已经不知去向了,你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虽然抱着一具发热发烫的姣躯,文骏却提不起一点卿卿我我的兴趣。他的心很乱,只要一想到段嫣然对他那份浓浓的爱意,心情就无比的沉重起来。 这令人期待又苦涩的十年之约,如同一把悬在头上的达摩斯之剑,文骏不知道究竟是为它庆幸,还是该为之诅咒? “小骏,好不好?”周晓蕾抬起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见犹怜。 望着楚楚动人的怀中佳人,文骏左右为难,他的心隐隐作痛。段嫣然已经因为“霁山旅行图”而不知所踪,他可不想再有人为此而遭殃。 一旦柳高峰发现自己还活着,他会善罢甘休吗? 不管文骏愿不愿意,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卷入到了这场你死我活的夺宝较量中。 “晓蕾姐,我是个不祥之人,跟我在一起,你会有危险的。”他的话说得很隐晦,有些事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切,什么不祥之人,不许你胡说八道。”周晓蕾趴在他的怀里,撅着张玫瑰般精致的小嘴,骂道,“你忘了我是警察,要是让我再看到柳高峰那个淫贼,我一枪打爆他的老二。” 第一百三十九章骚扰 文骏被一阵酥麻瘙痒惊醒,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一张堪比桃花般艳丽的俏脸,一张樱桃般熟透的小嘴,正饶有兴趣的对着自己的耳根哈着热气,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盈满了柔情蜜意。 “晓蕾姐,早啊。”文骏睡眼惺惺的喊道。 “小懒猪,你终于醒啦。”周晓蕾温柔的像个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毫无一丝羞涩的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露出捉挟的眼色,笑道:“晓蕾姐,我都被你这般骚…扰来着,如果再不醒来的话,那就不是小懒猪,而是小死猪了。” “咯咯……你个少没良心的,姐骚…扰你?好啊,今儿个姐姐就好好的骚…扰你一次。”话未说完,一双纤手就往文骏的腋窝下探去。 文骏怕痒,周晓蕾那双纤手离他的腋窝还有一尺远的时候,他便开始告饶:“晓蕾姐,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小懒猪,快起来吧,早餐已经做好了。”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一瞥,纤手在他腰间轻轻地掐了一把,算是饶了他。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瞥了瞥面前这位娇俏可人、女人味十足的二八佳人。 其实,看一个女人是否有女人味,最佳时机当属早晨。这时候,女人穿着一件约隐约现雪白半掩的睡衣;披着一肩略微散乱清香徐来的秀发,露出一张不施粉黛的素脸,依稀还可以看到一丝昨晚欢愉残存的慵懒…… 这样的女人,成熟,温柔,妩媚,风情万种,令男人目眩神迷流连忘返。 “小懒猪,姐姐好看吗?”发觉文骏这厮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偷看,周晓蕾没有半丝羞涩,反而夸张的挺着女人的怒耸,送到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跟前,任他看个够。 文骏咽了口唾沫,厚着脸皮,讪讪笑道:“嘿嘿,好看,好看。” “臭小子,你还知道好看啊?我以为你那双桃花眼瞎了呢。”周晓蕾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恨恨的骂道,“好看昨晚姐姐给你,你怎么不要?” 昨晚,两人聊完之后,周晓蕾要抱着文骏一同入睡,他非要一个人睡一张床,说是不习惯两人睡。其实,现在他的心里只能容得下段嫣然一人,还无法接纳其他的女人。 欣赏女人是一回事,拥有女人又是一回事,二者是不能等同的。 再者,男人的心里有时候很复杂,有时候又很扭曲,就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宝“贱”。老祖宗不是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句话最是将男人复杂、扭曲的心里描写得一览无余。 毕竟,聪明睿智、热情似火的周晓蕾,还只是一个未婚的大龄剩女,哪懂得男人心里这些龌蹉的道道呢? 文骏尴尬极了,心说晓蕾姐,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我不能要你啊!嫣然姐才失踪几天,我就急不可耐的移情别恋,这跟猪、狗有什么分别呢? “小懒猪,快起来吧,你不是说今天要到段伯伯家里去的吗?”周晓蕾明白,这厮就是块刚刚出锅的水豆腐,热着呢!想要把他吃到嘴里,得要有耐心,心急不得! 哼!我才不管他是不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呢,姑奶奶我看上的男人,任他身怀“七十二变”绝技,也休想逃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 文骏俊脸一红,心想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那矫健的身姿,魁梧的身材,惹得周晓蕾这位大龄剩女芳心乱颤,恨不得一口将他吞进肚里。 洗漱、用餐,穿上周晓蕾为他精心准备的一套阿玛尼,文骏显得愈发的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话说得真他娘的对。 “小懒猪,这个手机你拿着用吧。”周晓蕾拿着上回买好的iphone6,递到文骏的面前。 “晓蕾姐,这……这不太好吧。”文骏面露一丝难色。看着周晓蕾悬在空中的小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不知道什么时候,要连本带息一起还给他;再说了,上回穿着段嫣然送给自己的西装,就被医院的那群骚婆娘们笑话了半天。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老是要女人买东西,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这张迷死人的俊脸还要不要啊? “有什么不好的,快拿着。你帮姐治好了‘银狐……狐骚’,姐还没好好的谢谢你呢!”周晓蕾边说边把那部崭新的iphone6塞到他的手里,“先给段伯伯打个电话吧,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家里?” 听了周晓蕾的一顿解释,文骏心想方正已经买了,放在一旁也是怪可惜的。于是便毫无愧色、心安理得的笑纳了。 “晓蕾姐,段伯伯的电话是多少?”文骏问道。 周晓蕾正在为出门梳妆打扮,在头也不回的答道:“手机里存有段伯伯的号码,你翻出来就可以了。” 文骏还是第一次触摸手机,哪懂得使用这些高科技的玩意儿?弄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只好走到洗漱间求助周晓蕾。 周晓蕾哪能放过这样的机会,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讥讽之色,娇声骂道:“你不仅是个小懒猪,还是个小笨蛋,连个手机也不会用,也不嫌丢人啊。” 她拿着崭新的iphone6,随便捣鼓了几下,又递到文骏的手里,说道:“我已经拨通了段伯伯的电话,你跟他说吧。” 手机是开着免提的,只听到几声“嘟——,嘟——”之后,里面传来一道沧桑而又疲惫的声音:“喂,哪位?” 听到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文骏的鼻子一酸,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顿时湿润起来,咽喉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乎,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喂,请问是哪位?”段诚的声音又传来,有些不耐烦。 周晓蕾见状,连忙使劲的掐了一下文骏的手臂,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的瞪着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段……段伯伯,是我,文……文骏。”文骏颤抖的说道,控制不住心中的悲愤,几乎都要哭出声来。 第一百四十章自责 “文……小骏!”段诚突然听到文骏的声音,先是一呆,进而像极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瘾君子,在注入一剂海落因之后,精神顿时无比的亢奋。他语无伦次的问道,“小骏,你……你在哪儿?你嫣然……嫣然姐呢?是不是跟你……跟你在一起?你们还好吗……” “段伯伯,有些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见面再说吧。”面对段诚连珠炮式的问话,文骏听得是头皮发麻惶恐不已,好想关掉手机,但转而一想,躲避是无济于事的,有些事、有些人必须要勇敢的去面对。 “好啊,你们快回来吧,我在家等你们。”段诚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的女儿是和文骏一道出诊的,他们两理所当然在一起。 挂掉手机,文骏像个傻子似的,呆呆的站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骏,别这样,你可要坚强啊。”周晓蕾见文骏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忧心忡忡地走上前去劝道。 文骏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脑袋伏在她的肩膀上,泪流满面的哭道:“晓蕾姐,你说我如何跟段伯伯、罗阿姨两人交代?” 周晓蕾的双手在他的脸庞上轻抚着,声音轻柔得跟温柔的妻子似的,虽然话里也带着一丝哭腔:“小骏,你已经尽力了,就不要太责怪自己,相信段伯伯和罗阿姨会明白的。” “晓蕾姐,你陪我去吧。”文骏抬起头来,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中带着无限的期盼。 “嗯,嫣然是我的闺蜜,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段伯伯和罗阿姨肯定会伤心死的,我是应该要去安慰他们的。”周晓蕾正想跟文骏说起这事,没想到他先提出来了。 呵呵,这个顺水人情做得倒是很便宜啊。 “给,擦擦眼泪吧。一个大男人,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你羞不羞?”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瞥了文骏一眼,脸上露出些许的戏谑,随手递给他一张纸巾。 周晓蕾专注的开着橘红色的玛莎拉蒂,文骏坐在副驾上不知在想这什么,两人一路默默无语,不到半个小时就进了段家别墅。 秋日清晨的阳光静静的泻在院中的水池里,色彩斑斓的锦鲤静静的躲在假山的缝隙中,水池中亭亭玉立的荷叶,已经慢慢的呈现出黄色的衰败迹象。 段诚夫妇听到车子的轰鸣声,急忙走出茶色的玻璃门,面带笑容。虽然他们两看上去都苍老了许多,脸上也略显疲惫,但眼睛格外有神,脸上洋溢着一种终于等到远方归来的儿女的幸福。 看到前来迎接的段诚夫妇这般的情形,文骏生出一种逃跑的念头,有多远跑多远,永远都不要回来! “小骏,你是个男人,勇敢些!”周晓蕾见状,连忙激励他。 文骏苦笑一声,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小骏!” “小骏,你们回来啦!” 段诚和罗玉梅两人几乎同时喊着文骏的名字,那份惊喜溢于言表。 “段伯伯,罗阿姨。”文骏慢慢的走着,感觉有些头重脚轻,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只是匆匆地在他们身上一瞥,便低头看路。 段诚笑意盎然的走过来,一把将文骏抱住,亲切的说道:“小骏,能够看到你们两平安回来,我和你罗阿姨真是太高兴了。” 这时,文骏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酸楚,趴在段诚的肩膀上,像个孩子似的,失声痛哭起来:“呜呜……” 段诚一愣,还以为他这是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回到家里,禁不住喜极而泣呢,心想毕竟还是个没有完全长大的孩子啊。 他拍着文骏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小骏,别哭,回来就好了。” 段诚越是这样,文骏的心里就越是痛苦、难受,眼泪像从泉眼里流出的泉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呜呜……段伯伯,我把嫣然姐给弄丢了。” “什么,嫣然丢了?”段诚的心一沉,抓住文骏的肩膀,急切的问道,“小骏,你说清楚些,嫣然丢在哪儿了?” “嫣然姐在‘死亡谷’里不见了。” “‘死……死亡谷’?”段诚一听到“死亡谷”三个字,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脚软无力,要不是文骏抱着他,早就跌倒在地。 罗玉梅也急匆匆的跑过来,跑向橘红色的玛莎拉蒂。 这时,周晓蕾推开车门走了出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盈满了泪水,见到罗玉梅时,低低的叫了声:“罗阿姨。” 罗玉梅见下车的是周晓蕾,心急如焚的问道:“晓蕾,嫣然不在车里吗?” 周晓蕾痛苦、无奈的摇摇头,面色戚然的说道:“嫣然没有回来。” 罗玉梅脚步踉跄,双眼一黑,竟然昏死了过去。 “罗阿姨,罗阿姨,你醒醒啊。”周晓蕾赶紧上前一步,将罗玉梅抱住,大声的叫唤,“小骏,快来,罗阿姨昏过去了。” 段诚和文骏再也顾不得其他,闻讯先后赶来。 “玉梅,玉梅……”段诚见妻子陷入到昏迷不醒的地步,顿时慌了手脚,女儿没有盼回来,现在连妻子也出事了。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啊! “小骏,快将罗阿姨背到屋里去。”周晓蕾毕竟是刑警,临危不惧的喊道。 几人手忙脚乱的将罗玉梅背进屋内,往沙发上一放,文骏捉住她的手腕,号起脉来。 段诚握着罗玉梅的另一只手,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惶恐的说道:“玉梅,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我不能再失去你啊。” 文骏放下她的手腕说道:“段伯伯,你不要担心,罗阿姨只是一时急火攻而已。” “小骏,你罗阿姨怎么还没有醒呢?” “段伯伯,你别急,我马上把罗阿姨救醒过来。”文骏说完,握住罗玉梅的一只手,从丹田气海里提取一丝真气,通过阴脉从手掌心输进她的体内,直达心脏。 不一会儿,罗玉梅缓缓的睁开眼睛,失声痛哭道:“嫣然,我的儿呀!” “罗阿姨,你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呀。”周晓蕾拉着她的手,眼泪汪汪的,陪着她不住的流淌。 第一百四十一章认亲 待罗玉梅的情绪稳定些许后,文骏这才将事情的原委、经过又复述了一遍,当然跟对周晓蕾说的没有丝毫差别。 “又是柳家的人!”段诚愤怒至极,一拳砸向身旁的玻璃茶几,“哐当”一声,玻璃应声碎了一地,“柳渊韬,你不要欺人太甚!” 文骏一脸佩服的看着段诚,没想到一个斯文的商人也有这般的血性。他劝慰道:“段伯伯,你放心,这笔血债我一定要向柳家讨回来的。” 罗玉梅虽然心痛女儿,但她知道柳家在苏城势力显赫,不是文骏一个穷小子只身能够抗衡的。她不愿因为此事,再把文骏给搭进去,忧心忡忡的劝道:“小骏,我看还是算了吧,柳家咱惹不起的。” “罗阿姨,你不要替我担心,我自有分寸。”文骏蹙着浓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寒光乍现,冷气逼人。“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谁能忍受,谁就是王八羔子! 周晓蕾也不失时机的说道:“段伯伯,罗阿姨,我们刑警队也不会放过那个王八蛋的,只要证据确凿,立即收拾他。” 想想这些天来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段诚不禁老泪纵横,黯然神伤。好端端的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儿,说没就没了,怎么不叫人伤心欲绝呢? 周晓蕾见段诚和罗玉梅两人如此的不堪,好心的安慰道:“段伯伯,罗阿姨,你们不要太伤心了,嫣然不是跟小骏还有个十年之约吗?” “小骏,这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段诚眼巴巴的望着文骏说道,他既希望这是铁一般存在的事实,又害怕这是文骏用来安慰他们的谎言,心里纠结到了极点。 “段伯伯,这种事情我怎敢骗你们呢?”文骏急得脸红脖子粗,好像是在段诚夫妇面前发誓似的说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等嫣然姐十年。” 段诚夫妇两面面相觑,不禁暗忖,小骏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和嫣然在“死亡谷”产生了感情?也对,孤男寡女的,又是在那种险境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要等一个人十年之久,是不是太残忍?而且还是人生最美好的十年啊,似水流年,韶华易逝,对文骏来说,会不会不公平? 段诚夫妇在感动的同时,也很惶恐。罗玉梅拉着文骏的手,含着热泪说道:“小骏,以前我是很希望你能够做我们段家的女婿,可是现在嫣然已经失踪了,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再回来呢?” “罗阿姨,我相信嫣然姐一定还活着,她一定会回来的。”文骏不容置疑的说道。 周晓蕾却不干了,撅着张花瓣似的嘴唇,横着一弯秀眉,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鄙视着没心没肺的文骏,委屈到了极点。 好你个臭小子,你和嫣然两人在“死亡谷”卿卿我我私定终身,这种事回来后也不跟我提及,枉我对你一片真心实意,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她委婉的说道:“是啊,小骏,我觉得罗阿姨说得对,万一十年后嫣然还是没回来呢?” 也不知道文骏究竟是铁了心要等段嫣然,还是在段诚夫妇面前故作姿态,他阴着脸,说得斩钉截铁:“她要是十年不回来,我等她二十年;要是二十年还不回来,我等她一辈子。” 一听到这话,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簌簌”的掉下眼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被文骏的这番话感动得流泪呢。 她心里委屈得想死,好想掏出腰间的那把破枪,一枪打爆了他的头!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摆明了是在故意跟自己抬杠嘛。 “傻孩子,有你这句话,也不枉嫣然喜欢你了。”罗玉梅爱怜的看着文骏那张英俊的脸庞,似有所指的说道,“可惜嫣然没这个福气,要是遇到合适的人,你就找一个吧,我想嫣然也不会怪你的。” 段诚也被文骏的那番话感动,但他明白,这小子要脸蛋有脸蛋,要本事有本事,没有女孩子喜欢那才是怪事!慕容文瑶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告文骏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吗? 人要学会感恩,知道满足! 他以退为进,诚恳的说道:“是啊,小骏,听你罗阿姨的话。在我们心里,早把你当儿子一样来看待,以后多回来看看我们,陪我们说说话,我们就知足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一亮,一计跃上心头。 她那张桃花般妩媚的俏脸笑得春光灿烂:“段伯伯,罗阿姨,既然这样,小骏干脆就认你们为干爸、干妈,这样不是最好?” “那自然……自然是最好啊,就不知道小骏愿……愿不愿意?”段诚欣然允道,心里却是惴惴的。失去个女儿,认个干儿子,虽然很是无奈的,但聊胜于无。 文骏心里纳闷,怎么突然就认干爸、干妈了?那我将来还怎么跟嫣然姐结婚呀?这个晓蕾姐,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鬼算盘? “小骏,你不愿意?”周晓蕾在身旁暗暗的踢了他一脚,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绽放出无比灿烂的得意。 “哦,愿意,我愿意。”文骏此时才体会到宋江被逼上梁山时的那种无奈的心情。 “好啊,好啊。玉梅,从今天起,我们多了个儿子。”段诚握着妻子的手老泪纵横,夫妻两相视而笑,夹杂着一丝欣慰,一丝无奈,一丝叹息……说也说不清楚。 “小骏,还不下跪磕头,叫干爸、干妈。”周晓蕾打铁趁热,开心极了。 文骏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段诚夫妇面前,以迅雷掩耳之势,“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然后直起身来,喊道:“干爸!干妈!” “哎!”段诚夫妇两乐得异口同声的答道。 罗玉梅心疼极了,拉着文骏站起来,说道:“好孩子,意思一下就行了,看把你这额头磕的,要是破相就不好看了。” “小骏,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段诚感叹的说道,“要是嫣然以后回来了,这个家就圆满了。” 在他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自己的女儿。 第一百四十二章装逼 一辆商务奥迪车“嘎”的一声,停在了“秦武门”武馆的前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手提着一个“金利来”的挎包,快速的从副驾的位置上走下来,迅速拉开后排的车门。 车里不疾不徐地走下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西装革履,身躯高大,大腹便便,头发稀疏,满面红光,神态傲慢,十足的官老爷模样。 经常看苏城电视台的人们,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他们的父母官——苏城市市长姬国栋!他们不禁纳闷,姬市长轻车从简来到“秦武门”,不知有何贵干? “咦!刘秘书,你难道没有通知秦浩然?”看到门可罗雀的“秦武馆”门口时,姬国栋的脸色陡然一变,那双老鼠般细小的眼睛刹那间寒光凛冽。 眼前的事实与他想象中的情景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没有敲锣打鼓夹道欢迎的热闹场面也就算了,让秦浩然站在武馆门口静候一市之长的光临,这总不算为过吧? 难怪姬国栋有一种想要发飙的冲动。好歹他也是一市之长,苏城鼎鼎有名的“中医世家”姬家的后人,无论是僧面还是佛面,“秦武门”都休得怠慢于他! 刘秘书,一标准文艺青年、有为青年、四有青年……被姬国栋一句话吓得冷汗直冒,腿脚哆嗦,突然间就变成了缺钙青年。 刘秘书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小心翼翼的应付着:“姬市长,嘿嘿……我昨天就跟武馆打过电话,临来之前又通知了一遍,大概……大概是秦馆主……” 姬国栋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自己轻车从简出行,原本想博得一个“低调市长”的美名,哪曾想秦浩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是能忍熟不能忍?早知如此,就应该率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杀来,不把你秦浩然收拾得服服帖帖才怪呢! 姬国栋肠子都悔青了。世上有“护舒宝”、“冬虫夏草”、“威哥”、“杜蕾斯”……等各种各样的东东卖,唯独没有一种叫“后悔药”的!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这样,温文尔雅很有太监气质的刘秘书就成了出气筒、替罪羊:“大概个屁!刘秘书,你办事用点脑子好不好?” 听到这话,刘秘书那个火呀,差点把他自己给点着了。心里把姬国栋祖宗十八代中的女性曰了个遍。你他娘的,自己没面子,受了别人的冷遇朝我一个小秘书发什么火啊? 但姬国栋是他的主子,就得尽职尽责地把他给伺候好了,舒服了。仿佛怡春院一个卖肉的女人,刘秘书厚着脸皮贱笑着:“是,是。姬市长批评的对,我一定牢记在心里。” 你他娘的,老子牢记个球! “刘秘书,愣着干嘛,还嫌不够丢人?前面带路!”姬国栋气愤的骂道,一天的好心情早跑到爪哇国去了。 刘秘书点头哈腰的答道:“好,好……” 有着五百年历史的“秦武门”果然不同凡响。 门前左右摆着一对足有三米高的石狮,龇牙咧嘴,威风凛凛;大门两侧的门柱是黄花梨做成的,粗得一个人抱不过来;就连四周高高的围墙,都透着一股厚重的历史气息。 刘秘书挺着清秀的腰杆,一双睁得如同牛卵的大眼睛无视大门两侧各站着的两个肌肉男,大摇大摆的就要走进去。 “站住!”肌肉男愤怒了,见过装逼的,没见过敢在“秦武门”装逼的! 刘秘书被这一声惊天雷给炸得耳朵“嗡嗡”直响,只见一个横眉冷对、满身肌肉的男子挡在了他的前面。 他先是一愣,身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想起自己的身份,马上又趾高气扬威风凛凛起来:“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肌肉男好笑,你他娘的都要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还问老子想干什么!老子想干你,想干…死你,行么? 肌肉男面无表情的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刘秘书瞥了一眼眼前的肌肉男,不屑的说道:“让我进去,我要见秦……秦浩然!”他本来想说“想见秦馆主”的,被肌肉男的野蛮激怒了,忽然从太监变回了一个血腥男人。 门前的两位肌肉男愣了一下,而后相视一笑。他娘的,还从来没见过胆敢在“秦武门”大门口直呼似乎名讳的。 两人心照不宣,配合默契,各抓住刘秘书的一只胳膊,往空中一抛,然后拍拍手,又若无其事的站立一旁。 刘秘书那副小身板就像门前飘落的梧桐叶,在空中飘飘洒洒的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最后“嘭”的一声,跌落在十米开外的行人道上。 姬国栋惊呆了!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幸好,幸好,被丢的不是自己!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秘书,他心里情不自禁的涌上一股非常幸运的感觉。 同时,他也愤怒了。俗话说“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何况他还是堂堂的一市之长! 今天,若是不能杀杀秦浩然的锐气,他真的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他掏出怀里的iphone6,按了一串数字,然后将之贴近耳根。 一阵“嘟——,嘟——”声之后,马上听到一道干练、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姬市长,您好,我是萧楚云。” 姬国栋不咸不淡的说道:“楚云呀,‘秦武门’门前发生了一起殴打公职人员的恶性事件,你来处理一下吧。”说完后不等对方回答便挂了电话。 嘿嘿,姬国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奸笑,仿佛看到了秦浩然被铐着双手带上警车的悲催场面。好你个秦浩然,我就不相信了,老子整不死你! “呜呜呜呜……” 很快,带着一路的鸣笛声,两辆警车呼啸而来。市长大人都亲自报警求援了,谁敢耽搁一秒钟?除非头上的那顶大盖帽不想戴了! 警车停在了“秦武门”的门前,萧楚云冲下了车,那双锐利如鹰一般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全场,很快就发现了那辆市长专用的商务奥迪车。 萧楚云心想,莫不是姬国栋被人打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撞枪 正当萧楚云惶恐之际,奥迪商务车的车门打开了,姬国栋慢悠悠的走了下来,阴沉着那张肥嘟嘟的老脸,那双老鼠般细小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看到姬国栋那副想要吃人的模样,萧楚云那颗忐忑的心愈发的不安,心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家伙,竟然惹恼了姬国栋? “姬市长,发生了什么事?”萧楚云一路小跑,到了姬国栋的跟前,敬了个礼问道。 姬国栋指了指依然躺在地上做死狗状的小秘书,悲伤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楚云呀,你来得正好,我的秘……秘书小刘,他……他被人打了。” 看了看姬国栋手指的方向,萧楚云这才知道地上躺着的人竟然是姬国栋的秘书,他朝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神,那群制服们便开始忙活起来。 萧楚云蹙着浓眉问道:“姬市长,是谁打的刘秘书?这不是反了天了嘛!”姬国栋的秘书他是认识的,清清秀秀的,哪是打架的料? “还能有谁啊?”姬国栋朝“秦武门”呶了呶嘴,装出很无奈的神情,叹息道:“楚云,你说得很对,有些人就是想着要反天呢。” 看到“秦武门”三个字时,萧楚云好想抽自己一大耳光子,“反了天”这种话岂能随便乱说?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自己良心何安? “姬市长,究竟是怎么回事?”萧楚云小心问道。 姬国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是专程来拜访秦馆主的,没想到他的这般看门狗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刘秘书给扔到了行人道上,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也不知道死没死?” 这时,一个制服警察走过来,敬了一礼说道:“报告队长,伤者的伤势不是很严重,现在已经醒来了,要不要送医院?” 萧楚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瞥了一眼姬国栋,想看看他的态度。 姬国栋一听那刑警说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我一堂堂市长,难道吃饱了撑的,没事打电话叫你们来陪我聊天?心里憋着的那股无名大火,此刻终于找到了发泻的对象! 他指着那名刑警破口大骂:“你是个猪脑袋啊!这种情况还要问?如果小刘造成了脑震荡,这后果你担待得起吗?你叫什么名字?这种素质还想在警察队伍里混?” 那名刑警被姬国栋骂得狗血淋头,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比川剧中的“变脸”绝技还要神乎其神!双腿发软,只差没跪倒在姬国栋的面前。 萧楚云觉得姬国栋做得有点过了,你堂堂一市之长,竟然对一个小警察如此这般的恐吓威胁,说出去不怕辱没了你的名声? 他装着生气的样子,指着那名刑警的鼻子,恶狠狠的骂道:“你个蠢驴,不长脑袋的东西,还呆在这儿丢人现眼呀,快去把刘秘书送到医院去!” 没办法,谁让这货撞到在市长的枪口上?不骂他骂谁?再说姬国栋正在气头上,不骂凶一点过不了他那一关! 那名警察心知肚明,队长虽然是在骂他,却是在暗中帮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萧楚云见兄弟们拉着刘秘书呼啸而出,暗暗的长舒了一口气,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姬市长,为这么个不上道的小警察生这么大的气,不值得啊。回头我好好的教育他,要他写出一份万字的深刻检讨。” 姬国栋煞有介事的点着头,拍这他的肩膀说道:“楚云呀,你年轻有为老成持重,是萧家后辈中最有前途的一个,我很欣赏你。” 萧楚云微笑着,一双浓眉大眼闪动着睿智的光芒。心想这只老狐狸突然说出这番感人肺腑的话来,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姬国栋不苟言笑的问道:“楚云,今天这个事你看怎么处理好啊?” “我刚才听您说是专程来拜访秦大师的?” “是啊,没想到却发生了让人痛心的一幕。”姬国栋摇着头,好似有满腹的委屈。 “姬市长您礼贤下士亲自前来的‘秦武门’,肯定是有要事吧?” 听到萧楚云的提示,姬国栋蓦然一惊,一股寒意从心底徐徐升起,心想差点误了大事。 萧楚云将他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不漏声色的说道:“姬市长,您忙你的大事,刘秘书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您看行吗?”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相信你。”姬国栋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哪还敢在小事上揪住不放?他又看了看“秦武门”的门口,面露菜色的说道,“不过……” 身为市刑警队队长,不知跟多少奸诈之徒较量过,萧楚云察言观色的本领可谓入木三分。见到姬国栋那般尴尬的神情,轻轻一笑道:“姬市长,您稍等,我去给你通报一声。” 姬国栋默默地点点头,心想这家伙看人的眼光真毒。 萧楚云快步走到“秦武门”武馆的大门口,对其中的一个肌肉男朗声说道:“兄弟,麻烦你通报一声,姬市长有要事特意前来拜会秦大师。” 肌肉男还以为警察是来找他们的麻烦的,眼里充满了戒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客气,一阵错愕之后,连忙说道:“请稍等。”说完后转身往里面走去。 很快,在秦鹤、慕容沛等人的簇拥下,秦浩然蓄着一缕长须,穿着一身长袍,身躯敏捷,精神矍铄的信步走来。 萧楚云见了,恭敬的叫了声:“秦大师好。” 秦浩然惊奇的问道:“原来的是楚云啊,姬市长呢?” 萧楚云一个侧身,姬国栋从他的后面闪了出来。 见到姬国栋,秦浩然抱拳笑呵呵的说道:“不知姬市长大驾光临,恕老朽姗姗来迟。” 姬国栋心存芥蒂的说道:“秦馆主,见你一面比见皇帝还难哦。” 秦浩然假装面露愕然之色,看了看两旁的肌肉男,笑着骂道:“你两个的眼睛让老鹰给叼走了吗?姬市长都不认识?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他侧身一让,客气道:“姬市长,请进。” 姬国栋也不谦让,瞪了眼一旁的肌肉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图穷 “两位兄弟,别来无恙。”萧楚云抱拳道。 秦鹤连忙抱拳还礼,慕容沛则阴阳怪调的说道:“哎哟,萧队长,这回可出息了哈,给领导当上保镖了?” 萧楚云那张刚毅的脸庞顿时绯红,尴尬说道:“慕容兄,我……我是碰巧碰上的。” “二弟,你就别再糗楚云了,他也是职责所在。”秦鹤心里好笑,也好无奈,这两人见面就掐,前世有仇似的,“我们进去吧,楚云。” 秦浩然听到三人在后面磨磨唧唧的,回头责问道:“秦鹤,你们在干嘛呢?还不快把客人请进来?” 慕容沛见师傅发话了,便乖乖的闭嘴了。 众人来到古色古香的会客大厅,依次坐下后,便有女弟子端来茶水。 姬国栋端起面前精致的瓷杯,打开杯盖,顿时热气腾腾的清香便扑鼻而来。他轻轻的嗅了嗅,说道:“好茶,好茶,货真价实的‘雨前龙井’。” “哈哈……”秦浩然捋了捋颌下那屡银色的胡须,爽朗的笑道:“姬市长真会说笑话啊,你是‘秦武门’的座上客,秦某人怎敢用假茶来忽悠你呢?” “哼,是吗?”姬国栋冷哼一声,肥嘟嘟的老脸露出一丝嘲讽,“秦馆主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啊,姬某实在是佩服至极。” 秦浩然表情一愣,问道:“姬市长何出此言?” 姬国栋撇了撇嘴巴,不爽道:“我的秘书小刘昨天、今日连续给你打了两个电话,告知我今天专程前来拜访你。你不仅让我吃了闭门羹,还派人打伤了我的秘书。秦馆主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 秦浩然蹙着白花花的浓眉,凌厉的眼神望向站立一旁的秦鹤:“竟有此事?” 秦鹤心头一慌,连忙说道:“电话是我接到的,我见父亲的身体这几日有些不适,便没有告诉您。至于打伤刘秘书一事,我真的不知道。” “哼!”姬国栋冷笑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难道还骗你不成?” 秦浩然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打伤市长的秘书,这个事可大可小。往大的方面说,这是故意伤害公务人员,是要吃官司的;小的方面呢,陪个礼道个歉,赔点医药费也就过去了。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刘秘书现在哪里?” 坐在姬国栋身旁的萧楚云说道:“我们刑警队的人已经把他送医院了。” 秦浩然暗自吃惊,刑警队已经插手了?如此看来,此事有些刺手了。“秦鹤,你去医院看望一下刘秘书。” “嗯,孩儿这就去。”秦鹤极不情愿的走了。 萧楚云马上站起来说道:“姬市长,秦兄不知道刘秘书住哪所医院,我陪他去吧。” 姬国栋想了想,点头同意。 慕容沛见他们两都走了,自己呆在这儿也无聊,忙不迭跟着他们屁股出去了。 秦浩然转过头去,对姬国栋笑道:“姬市长,等我将此事弄清楚后,一定给你个交代。”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争,穷不与富斗”。这班兔崽子,是不是想害死我呀? 姬国栋这才觉得挽回些颜面,心里好受多了,但依旧不依不饶的阴着脸冷哼道:“哼,如此甚好,我等着秦馆主的交代。” 秦浩然端起茶杯,啄了一口,直截了当的问道:“姬市长,此次前来寒舍,所为何事?” “秦馆主,我此番前来,确是有要事要与你商讨。”姬国栋厚着脸皮说道,前面还喋喋不休的声讨着秦浩然的滔天罪行,转眼之间又有求于他,真是情何以堪呀。 秦浩然拱了拱手道:“姬市长有话不妨直说。” “秦馆主,你也知道的,本年度盛况空前的“武林大会”就要在苏城上演了,对于在自己家门口举行的这届盛会,我想听一听‘秦武门’有何打算。” 秦浩然不明所以的问道:“哦,姬市长就是为了这事专程而来?” 姬国栋颔首道:“在苏城乃至全国,‘秦武门’都是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此次武林大会又是在苏城举行,‘秦武门’应当有所作为才是。” “承蒙姬市长看得起,‘秦武门’虽说有几百年的历史,但跟华山、武当、少林等门派相比,实乃萤火之于皓月般……” 姬国栋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秦馆主,你我知根知底,就不必妄自菲薄了吧。苏城有谁不知道‘秦武门’根深叶茂家大业大呀。” 秦浩然如芒在背,惶恐至极。怎么的,你这是惦记上我“秦武门”这点家底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种不知道何时何地被狗反咬一口的感觉如梗在咽,寝食难安。 “姬市长,恕秦某愚昧,有什么吩咐你就直说吧。”秦浩然开始懂了,这厮既想做表子,又要立牌坊。我呸!姬家这老东西,尽想着好事。 “既然这样,秦馆主,那我就直说了。”姬国栋厚颜无耻的笑道,“实话跟你说吧,今年市政府财政困难,想把这次武林大会的举办权交给你‘秦武门’,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曰!好你个缺德不要脸的姬家老头,亏你想出这么个馊点子,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呀!偌大的苏城市政府,管着上千万的人口,你都办不了的事,我一个区区几百号人的“秦武门”还能反了天去? “怎么样?秦馆主。”姬国栋见秦浩然沉默不语敢怒不敢言的窘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里舒坦得仿佛刚刚从怡红院走出来。 “姬市长,请恕秦某实难从命呀。”秦浩然断然拒绝。举办这样一届武林大会,且不说人手够不够,单单那笔可怕的资金,就要了他的老命。 “秦馆主,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而是传达市政府的决定。” 秦浩然拒绝得断然,姬国栋这只老狐狸则是撕破虚伪的外衣,图穷匕见。 真可谓“针尖对麦芒”! “没有商量得余地?”秦浩然老道祥和的眼神突然间精光乍现,如一把寒气逼人的刀锋,刺向姬国栋的心脏。 姬国栋倏地打了个寒颤,仿佛寒冬腊月里掉进了冰窟里一般。 第一百四十五章横祸 这天夜里,“秦武门”议事大厅里灯火通明,秦家、慕容家汇聚一堂,无人缺席。两家从来都是休戚与共,唇亡齿寒的关系。 坐在秦浩然身旁的是他妻子杜月姬,年近五十却依旧风采照人。如雪的肌肤配上得体的浅绿色旗袍,高贵典雅、风韵犹存;那双黑白分明、水汪汪的桃花眼甚为迷人,尤其是她眉目之间显露出来的美妇丰韵,撩…人心魄。 秦雪儿依偎着母亲杜月姬,忽闪着一对清澈如水的明眸,娇嫩的脸蛋吹弹可破,眉如远山,鼻梁挺直,樱桃般的小嘴红润,富有光泽,修长的雪颈有如天鹅,凹凸有致的前胸和后臀,曲线就像沙漠的山丘一样优美,而最迷人的地方则是她天生有一种贵气,圣洁、优雅、知性…… “真是欺人太甚,爹,跟他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秦鹤虽然年近三十,却依旧年少气盛,不向任何人低头。 秦浩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骂道:“鹤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什么时候才会真正长大?” 被父亲训斥了一顿,秦鹤紧绷着脸庞,一双羞愧的眼睛瞥了一眼对面的慕容温柔,后者那双不染一尘的大眼睛,恍惚、茫然、空洞……很显然,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儿。 “师兄,你说姬国栋为何突然对‘秦武门’来这一招啊?”萧文翰蹙着书卷气十足的秀眉,脸上的疑惑像湖面层层荡漾的水波,“没道理啊,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姬家?” “我‘秦武门’是武林中人,姬家却是中医世家,二者风马牛不相及,怎么可能呢?”秦浩然抓破脑袋也想不起自己跟姬家有什么瓜葛。 “杏林女诸葛”慕容文瑶冰雪聪明,听到秦浩然说起“中医世家”四个字时,突然有所醒悟似的,说道:“难道是因为我们慕容家的缘故?” 慕容家跟姬家刚刚举行了一次医术比试,结果以姬家的蒙羞而结束。 “师兄,这个完全有可能啊。”想起慕容家跟姬家诸多的恩恩怨怨,萧文翰将忧郁的目光投向妻子,点头赞同道,“秦家与慕容家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秦浩然目光深邃,思虑良久,轻轻地摇着头说道:“我看未必,听说姬家老二姬世栋已经学得一身不凡的功夫回来了,姬家若是想要找秦家和慕容家的麻烦,大可堂而皇之的来。” “秦师兄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姬家跟我们慕容家争得几百年,只不过是想证明他们才是苏城‘中医世家’之首而已,应该不会出此丧尽天良的绝招。”慕容文瑶能够获得“杏林女诸葛”的称号,绝不是浪得虚名。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难道这背后还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秦浩然若有所思,那双深邃的目光透过古色古香的窗棂,极目苍穹。 窗外,月华如练,月凉如水。 慕容文瑶想了想,说道:“这么说,姬国栋显然是被别人拿来当枪使了。我跟姬家斗了这么些年,对姬家这些人还是相当了解的。姬国栋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胆量,也没有这么大能量。” “嗯。”秦浩然点着头,慕容文瑶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事情越推敲月明朗,越明朗越让人心惊肉跳,“能躲在背后指使姬国栋的,又会是谁呢?” 秦浩然的话刚一落音,心脏就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姬国栋是苏城的一市之长,能够使唤动他的,除了“三大世家”之外,还能有谁啊? 秦浩然、萧文翰、慕容文瑶三人惊的是面面相觑,你望着我,我看着你,搞不懂这这飞天横祸究竟是怎么来的。 “三大世家”中的萧家是不可能的对付“秦武门”的,萧文翰就是萧家人。那么,就只剩下柳家和周家了。 一时间,大厅里寂静下来,静得只能感觉到自己不安的心跳声,静得只能听到自己局促的呼吸声……静得好可怕!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慕容沛怯怯的说道:“师傅,会不会是柳……柳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诧异的投向慕容沛。 慕容文瑶蹙着秀眉,深邃的目光隐含着诸多疑惑,问道:“沛儿,怎么这么说?” 慕容沛的眼睛不敢和母亲对视,看着秦浩然说道:“师傅,你还记得上次把我从柳高峰手里救出来这回事吧?” 秦浩然点点头,说道:“是有这回事,怎么啦?” “我没跟你说实话。”慕容沛低着头小声说道。 秦浩然厉声问道:“哦,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追杀我的原因,不是因为我破坏了他的好事,而是……而是……” 慕容文瑶骂道:“沛儿,快说呀,你想急死人啊。” 慕容沛脸色不断的变换着,终于在心里说服了自己。他将目光再次看向秦浩然,局促的问道:“师傅,你相信‘霁山旅行图’的传说吗?” “霁山旅行图”?在场的人除了秦雪儿、慕容温柔之外,听到这几个字时,都瞪大着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慕容沛。 “传闻‘霁山旅行图’就是一张藏宝图,为师也不知道是否真实。”秦浩然捋了捋颌下那屡银白的胡须,盯着慕容沛说道,“沛儿,你怎么突然提起它来了呢?” “柳高峰就是因为‘霁山旅行图’才追杀我的。”慕容沛为自己在师傅面前说了谎而羞愧的低下了头。 “啊!”这次,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着眼睛望着慕容沛。这小子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呀,他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惊天地泣鬼神! “‘霁山旅行图’在你身上?”秦浩然惊讶的问道。 “嗯。”慕容沛看了师傅一眼,点点头,又羞愧地将头低了下去,像个罪人似的。 “沛儿,快快告诉为师,你是怎么得到的?”秦浩然心急如焚的说道,只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才好对症下药。 慕容沛嗫诺道:“事情说起来很复杂,一下子恐怕……恐怕说不清楚。” 第一百四十六章由来 “说不清你就慢慢说,直到说清楚为止。”慕容文瑶一脸严肃的说道。 “大约在一个月前,有一天傍晚的时候,我独自到紫水河上游游玩,看到一个浑身是伤鲜血淋漓的半百老人,手里拿着一把刀,跌跌撞撞的朝我跑过来。”慕容沛停下来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我刚想躲避时,那老人突然就跌倒在我面前。我不能见死不救呀,赶紧将他扶起来。细看之下,竟然全是刀伤!还在不断的‘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我不会疗伤,只能束手无策干着急。” 慕容沛说的声情并茂,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故事所吸引,不知不觉间,连“秦武门”眼下遇到的危机都被丢到了云南之外。 “那老头要死不死的,在我面前痛苦的哀嚎。我万分着急,突然想起身上还带有一粒‘丹芎生精露’,于是连忙给他服下。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的恢复些元气。我说要送他去医院智商,那老头死也不肯,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慕容温柔撅着小嘴埋怨道:“啊,哥,那老头伤势那么重,你也忍心让他离开?” “丫头,别打岔,让你哥说完。”慕容文瑶那双深邃的美目白了女儿一眼,骂道。她正听到关键时刻,哪知慕容温柔心存一线慈善,跑出来打岔,不挨骂才怪呢。 慕容温柔挨了母亲的责骂,情不自禁的朝众人吐出一条丁香小舌,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模样俊俏极了。 看到慕容母女两的此番情景,一直依偎在母亲身旁的秦雪儿,嘴角禁不住地往后微微一抽,恬静如一泓碧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时,小路的后面突然响起许多噪杂的脚步声和吆喝声、责骂声,‘快,别人那老头跑了。’‘娘的,快点追,跑了那老头,柳公子要你的小命。’……那老头一听,可能是怒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又栽倒在地上。” “虽然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但我也不忍心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那老头躺在地上,只好又跑过去,将他扶起来。那老头颤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来,塞到我手里,要我替他好好保管,千万别让后面这伙人抢走了。” “我问老头是什么东西,他思虑片刻,告诉我说是一幅藏宝图,叫‘霁山旅行图’。我听得目瞪口呆,我只是看他可怜,才上去帮他的,没想到还牵扯到这么大的利益。捧着手里的拿包东西,如同捧着个烫手山芋,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后面的喊杀声慢慢逼近。老头突然把我往前一推,说道‘快走,把东西保管好,我会来找你的。’说完就迎着喊杀声奔去。” 慕容沛舒了一口气,好像在回忆当时激烈、紧张的场景。“既然老头拼死也要我帮他保管好这副藏宝图,我也只好尽力而为,可我又不想卷入到他们的是是非非之中,想到那老头说过会来找我的,所以就一走了之。” “我还没有走出几十米远,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扑通’声,然后就听到有人大喊道‘跳河了,那老头跳河了。’……我呆若木鸡,不知道是留还是走。那伙追杀老头的人看到了我,为首之人正是‘柳家’的柳高峰。他看到是我时,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大手一挥,一部分人便朝我追来,很快就将我团团围住。” “柳高峰让我把东西交出来,我装傻充愣,问‘什么东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柳高峰威胁说‘慕容沛,你不要不识时务,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岂能被他几句话吓到?于是我们就干起来了。” “由于他们人多,柳高峰的武功又不在我之下,几十招之后,我就受被柳高峰一掌‘玄天功’打伤,我只好且战且退,最后还是被他抓住了。”慕容沛神情尴尬的看了一眼秦浩然,继续说道,“在被他带走之前,我留下‘秦武门’用来联络的特殊暗号,师傅及时赶到,这才将我救了出来。” 良久,众人的思绪才慢慢的从这段往事里清醒过来。 秦浩然蹙着浓眉道:“沛儿,听你这么说,那副‘霁山旅行图’已经被柳高峰抢走,那他怎么还来找我们的麻烦?” 慕容沛看了看秦浩然,欲言又止。 萧文翰骂道:“沛儿,都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我答应过那老头的,怎么肯轻易将‘霁山旅行图’交给柳高峰?” “哦。”秦浩然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罪魁祸首就是那副“霁山旅行图”!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柳家”想要对付慕容家,首先想到的就是“秦武门”,只要把“秦武门”灭了,慕容家还不是一枚熟透了的柿子随便捏?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人性的贪婪表现得一览无遗! “师兄,你说现在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萧文翰看着秦浩然说道,慕容文瑶夫唱妇随,也跟着点头。 秦浩然左右为难,慕容沛说的没错,“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也是他时常教导弟子们的话,但这次“秦武门”遇到的危机实在是太大,关系到秦家和慕容家两家的生死存亡。 他叹了口气,说道:“这只是沛儿的猜测,背后是不是柳家在作祟也不得而知呀。” 慕容文瑶号称“杏林女诸葛”,心思敏捷,建议道:“不如这样,我们先去试探一下姬国栋的口风,再作打算。” “好是好,谁去合适呢?”秦浩然道喟然长叹,无奈的说道,“他今天在我面前已经将话说死了,我如果再去的话,显然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岂不是自讨没趣?” 众人面面相觑,一家之主的秦浩然都不合适,还有谁更适合呢? 大厅又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死一般的寂静! “沛儿,那副‘霁山旅行图’你存放在哪儿?”秦浩然突然问道,在寂静的大厅里,这声音格外的清晰,震耳发聩。 第一百四十七章追问 “师傅,你……”慕容沛愕然,这可不像是师傅的做事的风格。 秦浩然突然戏谑着笑道:“怎么,怕师傅私吞了你的宝贝?” 秦鹤心痒难耐,跟着起哄道:“是啊,二弟,把它拿出来让大家见识一番嘛。温柔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让她给鉴定一下真伪嘛。” “霁山旅行图”出自古代著名的旅行家韩统先生之手,单就它的收藏价值就吸引着无数的书法爱好者和收藏家,藏宝图的流传更是让它的身价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难怪世人对它趋之若鹜,没钱的人想一睹尊容,有钱的人想据为己有金屋藏娇。 慕容温柔娇嗔的瞥了一眼秦鹤,心想你想看就直说吧,何必把我给扯进去呢? 见大家的目光灼灼,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慕容沛无奈的说道:“你们想看也不行,‘霁山旅行图’不在我这儿。” 众人的脸上都表露出一股难以相信的神情,这家伙也太谨慎了吧,连家人都不相信?慕容文瑶问道:“沛儿,‘霁山旅行图’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究竟把它放哪儿了?” 面对着众人的“逼供”,慕容沛有些招架不住,只好说道:“我把‘霁山旅行图’交给了三弟保管。” “三弟?”秦浩然愕然,眼神在秦鹤和慕容沛之间来回的看了看,惊奇的说道,“沛儿,你何来一个三弟?” 慕容沛看了看秦鹤,奇怪的问道:“师傅,我和大哥结交一个异姓兄弟,他叫文骏,大哥难道没有告诉你?” “哦,是这样啊。”秦浩然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慕容文瑶,笑道,“我记得慕容家那位关门弟子兼上门女婿也叫文骏,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上回,慕容家跟姬家医术比试时,秦浩然虽然没有到场,但苏城电视台可是全程直播的,他一分钟不落的看完了全过程。 让他记忆犹新的是,慕容文瑶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宣布文骏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这让他心里有些微微的惆怅,在他心里,一直都把慕容温柔当着自己未来的儿媳妇看待的。 慕容文瑶闻言,饶是足智多谋应变自如,也禁不住俏脸绯红,羞涩难堪。她当然明白秦浩然话里掩盖着的那丝失落,但作为母亲,她更清楚自己女儿的心思,在慕容温柔的眼里,秦鹤永远只是她的一个大哥哥。 同样羞涩的还有慕容温柔,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似的,但随即又暗淡了下去。她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过她的骏哥哥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自己呢? “是,就是他。”慕容沛没心没肺的答道。 “他的确是个人才,不仅医术好,而且武功也不错。”秦浩然点点头,又看了看秦鹤,由衷的说道,“鹤儿确实不如他。”他从文骏的用针手法中看出了此子功夫不凡。 秦鹤听了,一张俊脸尴尬得无地自容,委屈得差点想掉头就走,心想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哪有父亲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萧文翰埋怨的看了一眼慕容文瑶,妻子在那样的场合宣布文骏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的确做得有些过分,怕是寒了师兄的心吧。 “沛儿,那你快去骏儿那里,将‘霁山旅行图’拿过来,你师傅还等着看呢。”萧文翰的心里总觉得欠了秦家什么似的,吩咐着自己的儿子。 “可是,三弟好像失踪了似的,这些天我到医院去找他,都没有看到过他。”慕容沛也是一脸无奈的说道。 “啊,骏哥哥失踪了?”慕容温柔失声叫道,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看到慕容温柔对文骏那副关切的模样,秦鹤的心猛地一揪,一股愁绪涌上心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死了的心都有了。 秦雪儿有些同情看着自己的哥哥,爱我的人我不爱她,我爱的人她不爱我,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奈。联想到自己,又何尝不是不是如此呢?她不禁幽幽的贪婪口气。 “怎么回事,沛儿?”慕容文瑶也禁不住问道,秀眉微蹙,一双深邃的美眸尽是关怀。 “我听医院的同事说,他到天都峰为一个猎户出诊,以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慕容沛忧心忡忡的说道,“对了,同去的还有医院的院长,叫段嫣然。” 慕容文瑶的心突然一跳,预感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没好气的责骂道:“沛儿,你是怎么搞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娘一声?” 慕容沛自知此事没有处理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她赶紧掏出手机,拨打段诚的电话。 慕容文瑶苦笑一声,那日跟段诚谈妥文骏的去留后,相互间就留下电话,以备将来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真的用着了,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悲伤? “嘟——,嘟——,嘟……”手机里每传出一道“嘟”的声音,就如同手指在慕容文瑶的心弦上轻轻一勾,令她的心狠狠一揪。 电话是打通了,可是没人接,几十秒之后,自动挂断。 萧文翰看了看手腕的“浪琴”表,说道:“文瑶,都深更半夜了,段先生肯定已经睡了。” 慕容文瑶不搭理他,重新再拨。 “嘟——,嘟——,嘟……” “慕容先生,您好,我是段诚,您找我有事?”这回,在等待了十几秒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里面传来段诚沧桑、慵懒般的声音。 电话从拨出到接通,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秒的时间,但慕容文瑶感觉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一颗心忐忑不安,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段董事长,我是慕容文瑶。”慕容文瑶沉住气问道,“非常抱歉,这么晚了打搅您,我找文骏有点急事?” 慕容温柔的一颗芳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上,不知道下一秒传出的回答,是让她高兴的有如升入天堂般的感觉,还是痛苦的如同下到十八层地狱? “您找文骏啊,你等一下啊,我去找他。”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显然是起床走路的声音。 慕容温柔忘情的笑了,笑得春风拂面,笑得春暖花开! 第一百四十八章虚惊 周晓蕾原本是想要文骏住她那儿的,她隐隐有一种担心,担心迟则生变。这小子对女人的魅惑越来越大,现在不抓紧时间搞定他,到时候想哭都没眼泪。 如果跟她共处一室一段时间,任他是铁石心肠,姑奶奶也要将他融为绕指柔。每天撒撒娇、发发嗲,不怕他不上小姑奶奶的床,不怕他不脱小姑奶奶的裤。 但文骏不干,说干爸、干妈近段时间心情不好,想多陪陪他们,这样就以干儿子的身份堂而皇之的住进了段家别墅。 周晓蕾无奈,只好放下身段,跟着他住在段家别墅里。毕竟,段嫣然是她的闺蜜,她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好不容易才将她哄到段嫣然原先住的房间,文骏坐在床榻上,正打算修炼“斩龙诀”,就听到段诚敲门的声音。 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文骏忙不迭的打开房门,问道:“干爸,什么事?” 段诚将手机提给他,说道:“你师娘找你有事。” 这时,周晓蕾也在隔壁听到动静,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文骏眉头蹙了蹙,师娘这时候打来电话,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赶紧将手机凑近耳朵,说道:“师娘,我是文骏。” 当文骏那道熟悉的声音传出时,慕容文瑶反倒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双深邃的美目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怪他没搞清状况就胡乱说话,深夜把段诚吵醒。不过,她也有些奇怪,深更半夜的,文骏怎么在段家? “骏儿,我是师娘。” 经历了“死亡谷”的生死考验后,乍一听到慕容文瑶的声音,文骏倍感亲切,不知不觉中,感觉朦朦胧胧的,一层湿润的水雾遮住了眼睛,声音近乎哽咽:“师娘,您还好吧?” “我很好。骏儿,你好久都没回家了,这些天温柔老是在我面前提起你呢。”慕容文瑶瞅了女儿一眼,脸上荡漾着一丝慈祥的笑容。 慕容温柔俏脸顿时绯红,低着头,小手不断的摆弄着衣角,小嘴嗫诺道:“娘——,我……我哪有哦?” 这丫头家嘴上责怪着母亲不该将她的心迹道与外人知道,心里却像刚刚吃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 文骏道:“哦,师娘,我也想你们,明天我就回去。” “好啊。骏儿,沛儿有话跟你说。”既然文骏平平安安的,慕容文瑶也就放心了,她将手机交给了一直在旁边等着的儿子。 “三弟,你这些天都跑到哪儿去了啊,怎么也找不着你。”慕容沛抱怨道。 “对不起,二哥,我出差去了。你找我有事啊?”文骏不想自己在“死亡谷”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一句话便搪塞过去。 “我先前交给你的那东西还在吗?”慕容沛小声说道,他怕文骏身旁有其他人,连“霁山旅行图”的名字都不敢提。 文骏一愣,心想怎么突然想起这事来了?连忙问道:“在啊,二哥,怎么啦?” “你快点将它带过来,有急用。” 文骏错愕,难道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二哥,现在?” “嗯,是的,就现在,送到‘秦武门’来。” “好吧。”挂了电话,文骏惴惴不安,又是“霁山旅行图”!仿佛总有一个看不见的幽灵徜徉在它的身旁,不死不休。 周晓蕾一只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见文骏挂了电话,说道:“小骏,我送你去吧。” 文骏想了想,自己连“秦武门”的大门朝哪个方向都不知道,怎么去啊?“晓蕾姐,你知道‘秦武门’怎么走?” 这话问的,不是讨打么?你以为人民警察带着大盖帽,就知道恐吓人民呀? 周晓蕾点点头。 “好,我们一起去。” 文骏跟段诚打过招呼,带着包裹好的“霁山旅行图”走出别墅的茶色玻璃门,周晓蕾已经穿着制服短裙,英姿飒爽的站在院落里等着他了。 如练的月光静静的洒落在她饱满的姣躯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柔中带刚,似痴似怨,宛如一束在夜里静静绽放的玫瑰! “看什么看,还不快上车?”周晓蕾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心说你小子有色心没色胆,比起叶公好龙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文骏尴尬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赶紧钻进副驾的位置。 橘红色的玛莎拉蒂发出一声低吼,冲进了月影斑驳的街道,美丽的如同它的主人,娇艳欲滴、凹凸有致、热情似火。 十几分钟之后,玛莎拉蒂停在“秦武门”的大门口。文骏、周晓蕾两人款款地走了下来。 慕容沛连忙迎了上去,远远的问道:“三弟,东西带来了么?” “带来了。”文骏将包裹交到慕容沛的手里,问道:“二哥,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沛望了一眼周晓蕾,谁呀?美得有些刺眼啊! 文骏见状,说道:“我的朋友。” 慕容沛回过神来,低声说道:“进去再说吧。” 文骏点点头,对周晓蕾说道:“晓蕾姐,你先回去吧。” 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动着一丝幽怨,说道:“怎么,卸磨杀驴啊,大老远的把你送过来,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这时,慕容沛显然已经认出了眼前的这位美女警察,那晚在“飘香楼”,就是她从腰间掏出枪来吓到了柳高峰。 “相请不如偶遇,姑娘请吧。”慕容做了个请的手势,沛彬彬有礼。 周晓蕾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走在两个男人前面,留给他们一道美丽绝伦的背影和一阵堪比兰花的幽香。 “秦大师,晚辈不请自来,多有冒昧,还请原谅则个。”周晓蕾一走进议事大厅,看到主位上的秦浩然,便笑盈盈的说道。 “周……周队长,你怎么……怎么来了?”看到一声制服的周晓蕾,秦浩然惊讶得从座椅上站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上午,刑警队的队长萧楚云来过;晚上,刑警队的副队长周晓蕾又来,这不得不令他心生疑虑,该不会是连环套吧? 慕容沛从后面走上前来,慌忙解释:“师傅,她是送我二弟文骏过来的。” 虚惊一场!秦浩然笑着掩饰了脸上的疑虑,说道:“周队长,请坐。” 第一百四十九章品画 因为市刑警队经常安排警员前来“秦武门”训练,所以周晓蕾跟秦浩然早就熟悉。她波澜不惊的坐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往贴在慕容文瑶身旁的慕容温柔望去。 哪知慕容温柔正好奇的盯着她,两人的目光刚一碰触,彼此都尴尬的相视一笑,慌忙将目光离开。她们是在慕容家和姬家的医术比试现场知道彼此身份的,但从没有相互问候过。 “小骏,这是我师傅。”慕容沛拉着文骏来到秦浩然跟前,介绍道。 文骏作揖道:“秦伯伯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文骏深感荣幸。” 秦浩然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文骏,突然精光乍现,仿佛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黑沉沉的夜空,刹那间,天地一片清明。 慕容沛来不及多想,慌忙闭上了眼睛。饶是如此,一双眼眸依旧被灼烧的辣火辣烧。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微笑。不是他喜欢装逼,而是在强者面前,你表现得越强,越容易得到认可。 “哈哈哈……”秦浩然出人意料的大笑,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满是欣慰,不断的点着头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他转过脸对着慕容文瑶,趣笑道:“文瑶,你下手也太快了吧。” 慕容文瑶冰雪聪明,见他看文骏的眼神格外明亮,哪里还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娇笑着说道:“师兄,这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秦浩然捋了捋颌下的那屡银须,感叹道:“得婿如此,夫复何求?”言语间,充满了无穷的赞许,也隐含着些许的遗憾。 此言一出,慕容温柔、秦雪儿两女顿时脸颊酡红,好像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恰似三月的桃红,争相斗艳。 秦鹤、慕容沛两人竞相生出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叹。 秦鹤满脸悲伤,陷入到彻底的绝望之中,连父亲都这般夸赞文骏,自己今生哪还有娶慕容温柔为妻的希望? 慕容沛一脸喜悦,真是侥幸的呀。还是老娘眼明手快,自己不仅多了个人中龙凤的妹夫,也帮自己减去了一个强劲的情敌。 刚想到情敌,萧楚云的影子又浮现他的脑海里,如噩梦般挥之不去。慕容沛情不自禁的的看向秦雪儿,哪知后者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一对清澈如水的明眸正偷偷的打量着文骏。 慕容沛的心一沉,一丝阴霾再度爬上他的心头,难道秦雪儿也对文骏感兴趣?心中不禁对文骏生出一丝嫉妒来。 哎,你这不是乱上加乱吗?而乱中取胜的那个人,会是我吗? “沛儿,沛儿……”正当慕容沛还在胡思乱想、想入非非的时候,听到秦浩然叫唤声,这才如梦初醒。 “嗯,师傅,有事你吩咐。”慕容沛摸了摸脑袋,尴尬的笑道。 “东西带来了吗?”秦浩然问道,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满,这小子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一双眼睛盯着雪儿不放,难道还没看够吗? 慕容沛往周晓蕾看了看,不知道该不该把“霁山旅行图”拿出来? 这一切被文骏看在眼里,他笑着说道:“二哥,周队长是我的朋友,你放心好了。” 慕容沛这才将手里的包裹打开,取出那张柔软光滑的兽皮递到师傅的手中。 “咦!”“霁山旅行图”还没有展开,秦浩然就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讶。 在他的想象中,“霁山旅行图”应该是一副宣纸绘成的精美的水墨丹青,哪料到会是一张兽皮?虽然被打磨的柔软光滑,但跟宣纸比起来,怎可同日而语? 看到秦浩然的脸上有些狐疑,慕容沛连忙说道:“师傅,没错,那老头塞给我的时候,我看过,就是现在这模样。” 秦浩然微微颔首,将手中的兽皮在跟前的茶桌上徐徐展开,一副秀美的山水图顿时跃入众人的眼里。 画面以一条山路为主抽,时而依山而走,时而穿云破雾,蜿蜒曲折,忽隐忽现。山下霞光万道,山上雨雾缭绕……将霁山的婀娜多姿、空灵磅礴表现得淋漓尽致。画面布局大气、气韵生动,让人如临仙境。 “温柔,你看这副‘霁山旅行图’是不是韩统的真迹?”秦浩然捋着胸前的那屡银须,心旷神怡的问道。 慕容温柔再次贴近些“霁山旅行图”,那双清澈透明的美眸闪动着灵动的光韵,羞涩一笑,樱唇轻启,声音宛若黄鹂出谷:“韩统先生的画历来以线条清晰、情感细腻为主,笔法简约空灵、飘逸洒脱。在这副画中,他匠心独运的利用独创的绘画技法“枯藤皴”,准确表现出山的质感和植被的意味,生动灵活的展示了山水魅力。” 慕容温柔朝众人莞尔一笑,皓齿明眸,顾盼生辉:“据说在兽皮上作画,保存的时间会更长久。韩统先生是位画家兼旅行家,人在旅途,为了保存好心爱之作,采用兽皮作画也不足为奇。综合以上的几个特点,这幅画的确应该是韩统先生的传世佳作。” 寥寥数语,娓娓道来,引经据典,简明扼要,不由得众人不信。 周晓蕾扯了扯文骏的衣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着佩服的神色,低声笑道:“小骏,你师妹好有才哟。” 文骏讪讪一笑,不知道如何回答。 秦鹤一副迷茫的样子,说道:“温柔,你能看出这幅画跟平常的画有什么区别吗?” 慕容温柔秀眉颦蹙,那双清澈透明的美眸透射出几丝疑惑。她摇着头说道:“单从画面上看,似乎是没有一丝痕迹可循。但画中的留白处又添加了一首王维的诗,的确耐人寻味。” 秦雪儿轻声念道:“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慕容沛挤在秦雪儿身旁,献媚道:“雪儿,好晦涩哦,你解释一下吧。” 秦雪儿美眸白了他一眼,默不出声。 慕容温柔螓首轻点,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此画果真是一副藏宝图的话,那么秘密就应该藏在这首诗里面。” 第一百五十章主谋 “什么藏宝图?”周晓蕾忍不住好奇,在文骏耳旁轻声问道。 文骏一时解释不清,只好说道:“别出声,先专心听,以后再告诉你。” 周晓蕾朝他撇了撇精致的小嘴,挽着他的手臂,乖巧的静立一旁,用心听起来。 秦浩然盯着慕容温柔,“暂且不管此画是不是藏宝图,温柔,如果要你临摹出一副跟它一模一样的画来,你有没有信心?” 除文骏、周晓蕾外,其他人闻言,先是一惊,稍后仿佛明白了秦浩然的用苦良心。 慕容温柔浅浅一笑道:“秦伯伯,我尽力而为吧。” “不,温柔,是一定要做好。”秦浩然满脸严肃的说道。 顿时,慕容温柔感觉到一股压力排山倒海般的朝她碾压而来,扼住她的咽喉,呼吸沉重,仿佛窒息一般的难受。 “秦伯伯,我……我恐怕……”慕容温柔还是第一次独自承担这么重大的任务,心中惶恐得说不出话来。 见此情景,慕容文瑶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的鼓励道:“温柔,别担心,娘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得很出色的。” 文骏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猜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温柔,一天的时间够了吗?”秦浩然的语气不容置疑。 “够……够了。”慕容温柔小声应道,心里暗自腹诽,你那口气还容我反驳吗?我要是说不够,岂不是自找没趣? “二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文骏忍不住问道,这种其他人都知道,就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滋味真他娘的难受。 慕容沛看了一眼秦浩然,见他没有制止的意思,便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武林大会?文骏感觉这几个字好像在哪儿听到过似的,他慢慢的回忆着,脑海中储存的记忆就像是放电影一般,在他的眼前一幕幕的出现。 终于,他想起来了。那是在他即将走出“死亡谷”时听到的,这声音,他铭记在心,犹言在耳。 “姬叔,武林大会就拜托你了。” “柳公子,请转告柳老,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姬某自当竭尽全力。” 当时,文骏只顾着逃命,哪有心情去辨别是谁的声音?如今再度想起,觉得那道声音竟然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他恨之入骨必欲亲手杀之而后快! 柳高峰,那道声音就是柳高峰的! 确定了其中一人是柳高峰,那么跟他说话的那个人,他又是谁呢? 文骏没见过姬国栋,无法从声音来判断跟柳高峰说话的那人是不是他。 但“死亡谷”的出口隐藏在苏城市长官邸——凤凰岛下面,又听到柳高峰叫那人“姬叔”,那人也自称“姬某”,如此一想,那人除了姬国栋,还会是谁啊? 此刻,文骏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针对“秦武门”实施的阴谋!其背后推手就是苏城“三大世家”之一的柳家!只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不是冲着“霁山旅行图”来的,现在还不得而知。 文骏问道:“秦伯伯,你能确定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霁山旅行图’?” “姬国栋背后的主使还没有确定,究竟是不是柳家也不得而知,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一种猜测罢了。”秦浩然长叹一声,拍着额头说道,似乎已是焦头烂额。 文骏苦笑,他可以肯定是柳家干的,但要如何开口说呢? “秦大师,我可以肯定,这决不会是周家干的。”周晓蕾突然语惊四座,静静的听了这么久,她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秦浩然疑惑道:“周队长,你怎么这样肯定?” “周家与‘秦武门’素来没有瓜葛,怎么会突然出此阴险狠毒的招数呢?”周晓蕾微笑着说道,“况且,周家与姬家平时也没什么往来。秦大师,两个陌生的家族,您觉得有可能突然联手干出这种惊天的阴谋来?” “嗯,周队长说得很有道理。”秦浩然思索了一下,点头称是。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惊讶的问道:“咦,周队长,你对周家的情况怎么这样清楚?” 周晓蕾讪讪的笑道:“秦大师,你别忘了,我是刑警队的副队长,那些不为人知的所谓内幕消息,我多少还是掌握了一些。” “有理,有理。”秦浩然放下了所有的疑虑,肯定的说道,“现在可以肯定,这背后的主谋就是柳家了。” 虽然经过千辛万苦才确定了背后的主谋,但大家的心反而更加的沉重。想想啊,有谁愿意与“柳家”这么个强大得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家族为敌呢? “爹,现在我们改怎么办?”秦鹤小心翼翼的问道。 秦浩然沉思良久,说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出柳家为什么要置我‘秦武门’于死地的原因,然后才好制定应对的办法。” 慕容沛惶恐的说道:“师傅,我看柳家十有八九是冲着‘霁山旅行图’来的。” “温柔,你明天一定要画好那幅画。”秦浩然那双深邃的眼睛带着一丝乞求。 慕容温柔不忍的说道:“秦伯伯,您放心,我一定将它画好。” 秦雪儿捋了一下散落在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张无邪的笑脸,天真的说道:“爹,要是能潜入柳家打探一番,不就知道了么?” 秦浩然很无奈的苦笑一声,心说我可爱的女儿,你爹也想啊,可柳家是什么地方,说它是龙潭虎穴,一点也不过分。 秦雪儿看了看众人,都是一副沮丧的神色,心知自己说错了话,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羞愧的如同煮熟的虾子,不由自主的垂下了螓首。 文骏笑道:“秦伯伯,如果没有其他的好办法,这个办法倒不妨一试。” “……”秦浩然深邃的眼神盯着文骏,说不出话来。 文骏风轻云淡的说道:“如果秦伯伯愿意,我愿意去闯一闯柳家的龙潭虎穴。” “骏儿,你……你不可……”慕容文瑶失声叫道。 慕容温柔花容失色,几乎要哭出来:“骏哥哥,千万不要冲动啊。” 秦浩然和文骏相互凝视着……许久,他轻轻颔首,道了声:“好!” 第一百五十一章假冒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可惜呀,可惜!文骏躲在柳家山庄附近密林的一颗大树上,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遥望着天上那轮如银盘一般的明月,感叹着时运的不济。 周晓蕾紧挨着文骏,恨不得将整个身躯都投入到他的怀里。从未经历过这种陌生、暗黑、甚至还有一丝恐惧的境况,她的心被刺激得异常的兴奋,时不时在文骏的耳边哈着热气,扭动着饱满、玲珑的姣躯,像极了一只春天里的母猫。 文骏明白,今天晚上的行动极其危险,他谢绝了秦鹤、慕容沛等人的请求,可就是拗不过周晓蕾。这妞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嘴,一个劲的跟他嬉皮笑脸。 一个女人,如果脸皮厚到这种程度,恐怕就是天下无敌了。 “晓蕾姐,等下我潜入柳家山庄,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到处乱走。”文骏用“密宗传音”跟她说道。 “小骏,我一个人好怕。”周晓蕾在他的耳边喷着带有体温的热气,娇滴滴的声音无情的撩…拨着文骏那颗脆弱多情的心,哪怕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酥软在她的怀里。 我晕!文骏被她弄得心痒难耐,心里恨恨的骂道,早知如此,何必“一哭二闹三上吊”吵着要跟来?他总算明白了,这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女无赖。 “你不是警察么?不是带着枪么?你不是还可以保护我么……”文骏毫不客气的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排比句,脸上挂着淡淡的戏谑之色。因为这些话都是周晓蕾哭着、闹着,非要跟他一同前来“柳家山庄”的理由! 哪知文骏低估了周晓蕾的脸皮厚度,她非但没有脸红(心跳有没有加速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文骏不敢把手伸到她匈前去感受一番,虽然她对此毫不设防),还嬉皮笑脸的嗔骂道:“小傻瓜,这你也相信啊,姐姐骗你的。你一个大男人,用得着女人保护?” 言下之意,我一个弱女子,你得保护我!那模样,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文骏气得牙根痒痒,对此却又无可奈何,只有苦笑的份。“晓蕾姐,别闹了好吧。一旦被柳家那些护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哼!他们要是敢惹姑奶奶我,我一枪打爆他的头。”周晓蕾一手拽着文骏的臂膀,一手拍了拍腰间的那把枪,满不在乎的说道。 情侣间相互依偎的时间总是很短,肢体缠绕的时间总是不够。周晓蕾恨不得时刻跟他腻在一起,即使不说什么甜蜜情话,哪怕是一个眼神,亦是沁满甘甜的。 “晓蕾姐,好好的呆在这儿,我去了。”文骏说完,脚底轻轻一蹬,泥鳅一般地从周晓蕾的缠绕中滑出,如同一道没有影子的鬼魅,闪电般的奔向百米开外的柳家山庄。 “小骏……”周晓蕾一双纤手慌忙往前一抓,想要将他留住,哪知连他半丝衣服都没能勾着!心里顿时感觉空落落的,一行热泪悄无声息的从脸庞滑落,心里默默的说道,“小傻瓜,你放心吧,姐会在这儿等着你的……” 月光下的柳家山庄,静谧、优雅、朦胧……就像一位披着一层薄纱的睡美人,美得让人不忍心去打扰她! 文骏躲在暗处观察已久,掌握了“柳家山庄”护卫巡逻的规律,这个时候此处正是空档期,哪还犹豫?几个纵身飞跃之后,便来到了山庄外围那堵高大厚实的围墙之下。 我曰!文骏不禁暗暗骂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这围墙修得比普通老百姓的房子还要坚实、高大,这么铺张浪费,老天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他? 暗中将意思真气灌注与双腿,然后提气,突然一跃,如一只大鹏展翅的鹰,一阵风似的掠过高高的围墙,再稳稳的落在“柳家山庄”的院落里,悄无声息,神鬼不知。 文骏定眼一看,只见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自己正站在一条小路中间,两边是一排排整齐、规则的树木。 文骏不辨东西,正不知道何去何从之际,听到左右两侧都响起一阵有规则的轻微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都是些武功高强之人。他连忙闪如旁边的一颗大树背后,屏住呼吸。 两队人马渐行渐近,文骏看清都是些穿着统一制服的护卫,每队各有十人。 左边一队走在最前面、貌似队长的那人警觉的问道:“日薄西山。” 右边那队最前面之人立即答道:“今夜无月。” 两队便各不相干的擦肩而过。 日薄西山?今夜无月?这是什么,暗号或是口令? 文骏心中一动,突发奇想。这柳家山庄就像个偌大的皇宫似的,想要找到栁渊韬或者是柳高峰的居所,岂不是大海捞针?何不假扮护卫先认认路再说? 等两队中的最后一个护卫从他身旁经过时,文骏悄无声息的从大树背后飞速的闪出,紧跟着那个护卫,左手从后面快速的捂住他的嘴巴和鼻子,右手食指极速一戳,点中了那人脑后的“安眠穴”。 文骏将那名护卫抱至大树背后,快速扒下他身上那套制服并穿在自己的身上。 这套动作像是事先经过千百次的演练,准确神速,行云流水。从文骏戳中那个护卫的“安眠穴”,到他换上那套护卫制服,不过花了不到十秒的时间。 文骏展开“凭虚临空”身法,一个呼吸的时间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赶上那对护卫。 他跟着这对护卫转了几圈之后,便开始郁闷起来。这群护卫老是在围墙周围打转,根本就不靠近“柳家山庄”的核心区。这样下去,不仅徒劳无功,还浪费时间。 不能再这样下去下去了!文骏心说,正要悄无声息的离去时,突然听到队伍里传出一道声音:“报告柳老……老大,我……我要上……上茅……茅房。” 这家伙竟然是个结巴,其他的护卫们都不禁的想笑,但又惧怕老大的责骂,都捂着嘴巴“嗤嗤”的低笑着。 “赵老四,就你他娘的屎尿多,快去快回!”那名柳老大骂骂咧咧的,最后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野花 文骏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到这句话,不禁喜上眉梢,心道真是天助我也!眼看着赵老四急匆匆的一路小跑,快要消失在视线之外时,文骏找寻个机会,一溜烟的离开了护卫队伍,迅速的跟上他的脚步。 “四哥,等等我。”文骏在后背亲热的喊道。 赵老四听到后面的喊声,吓得连忙回过头来,看到文骏一副陌生的面孔时,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护在胸前,满脸警惕的问道:“你是……是谁?我怎……怎么不认……认识你?”因为紧张,说话时愈发的结结巴巴。 文骏在开溜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对策,连忙嬉笑着答道:“四哥,我叫阿德,今天才刚刚加入山庄的护卫。” “哦,这……这样啊。”赵老四护在胸前的那双手垂落下来,依旧面带警惕的问道,“阿德,你来干……干什么?” “嘿嘿,人有三急啊。”文骏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嬉皮笑脸的说道,“四哥,以后你得多关照小弟哦。” 文骏一口一个“四哥”的叫,赵老四听得是心花怒放,对这个面相俊朗的小伙子顿生好感,马上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架子,边走边教导他:“阿德,你一定要记……记住,像我们这样等级的护卫,只能在外……外庄巡逻,千万别靠……靠近内……内庄。” 我曰!连护卫都分了等级!文骏心里暗暗的骂道,难怪这群护卫只能在外围转悠,这柳家山庄的戒备真可谓慎之又慎啊。 “四哥,我今天才来,还分不清哪是山庄的内庄。”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尴尬的说道。所谓“打蛇随棍上”,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像赵老四这么热心的护卫,不从从他的嘴里抠出些有用的东西来,岂不是要遭天打雷劈? “什……什么?你值……值班之前,柳老……老大难道没告……告诉你?”赵老四一脸的惊讶,神情再度变得警惕起来。 糟了!文骏心想,自己一时心急,竟然露馅了。好在他脑袋好使,眼睛一溜,计上心来。 他装出一副尴尬极了的模样,对着满脸的笑容说道:“四哥,初来乍到,我这人又笨,今晚跟着你们转了几圈之后,脑袋都一塌糊涂了,哪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赵老四这人虽然警觉性很高,但智商也是一般般,听文骏这么一说,竟也相信了。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指着东北那旮旯说道:“阿德,千万要记……记住了,那就是内……内庄。” “四哥,我记住了。”文骏将心里的那股喜悦强行压下,老老实实地答道。 两人再无话可说,文骏找了个借口分道扬镳,很快就将身躯隐没在黑暗之中。 文骏施展开“凭虚临空”身法,借着淡淡的月光,快速的朝着东北的角落奔去,又翻过一道高高的围墙,看到前方一座座房屋,错落有致,鳞次栉比,许多扇窗户都透射出柔和的灯光来。文骏心想,这应该就是柳家山庄的内庄了吧。 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柳家山庄又是个非比寻常的龙潭虎穴,文骏决定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半空中,看到前方二十米左右处波光粼粼,绿树成荫,猜想可能是一座花园。夜深人静,那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他急忙将身躯朝花园落下,选定了一座假山,快速的隐入其中。 文骏的双脚堪堪落地,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的情形,背后就伸出一双手来将他拖入假山内的山洞里。 文骏转过身来,刚想出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味,一双玉臂伸过来搂着他的脖子,一具温香软玉小鸟般投入他的怀里,一道莺歌燕舞般的声音炙烤着他的耳根:“死相,怎么现在才来?” 文骏一愣之后马上明白过来,这女人大概是半夜在此偷晴,把他误会成自己的相好了。刚想张嘴好意提醒,却发觉一条温软的小舌倏地溜进了自己的口中。 文骏被这突如其来的飞来艳福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怀里是个男人,他会毫不犹豫的一把拧断对方的脖子,但对方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还用此等高规格的礼遇来迎接他,款待他。如果文骏不好好享受一番,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不近人情? 文骏是个正直的男人,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拒绝周晓蕾多次送上门来的免费大餐,但正直的男人也是男人呀,也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试问有几个男人对这种不要负责的野花无动于衷呢?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不采白不采! 怀里这个像极了一只叫春的母猫的女人,就是一朵不折不扣的野花,唾手可得,随手而弃。或者说她就是漫长人生中一朵小小的浪花,一段今后回忆起来令人回味无穷的小插曲。 但周晓蕾就不同了,她是不会只甘心做一朵惊艳的野花的,那是对她人格的最大侮辱!她想做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想做一朵富贵之花,一朵进厨房、入厅堂、开在卧室里的家花! 然而,开在卧室里的家花,永远只有一朵!而不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否则莺莺燕燕,家无宁日,还奢谈什么百年好合、逾久弥香? 所以,文骏只能慎之又慎。世上的好女人很多,但溺水三千,只取一瓢。况且,段嫣然已经捷足先登与他私定终身,虽然现在芳踪难觅,但十年之约就像是一把双刃剑,高高的悬在他的头上。 女人就像是一个寂寞难耐的旷妇,仰着红润、绝色的小脸蛋,微张着沁满酒香的唇畔,呼吸有点不稳地凝视着黑暗中的男人。 她的美,绝对是世间难觅的绝色,如今这番等宠的模样,更像一朵罂粟,妖艳无限,害得文骏这个一向以正人君子自居的小鲜肉,不禁有些心跳加快。 美色当前,我非圣贤,焉可不乱?乱,文骏的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时间,仿佛静止了。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如此渺茫,只剩下彼此落在对方身上的眼,似看得清,却更茫然。 第一百五十三章狐狸 “吻我。”从女人深喉里呼出的一阵阵短促的热气,如海啸般撞击着文骏那颗弱不禁风的心脏,她梦靥般的哀求,如泣如诉,仿佛一首委婉哀怨的“梁祝”。 “我……我……”文骏满脸绯红,眼睛不自觉地落在那张被欲念刺激得有些变形的俏脸,身体情不自禁的产生了本能的七情六欲。他好想……好想再度感受一番那条鲜嫩、柔软的丁香小舌的滋味。 文骏是个君子,虽然乐善好施是一个君子应有的风度,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就好比一块硬币的正反面,你认为自己是在助人为乐,别人看你是趁人之危! 女人吐气如兰,小嘴里发出无限魅惑的低吟声,一对楚楚动人的媚眼闪烁着,带着满腔的欲念之火,纤细的手指在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上摩挲着…… 她的俏脸绯红,像喝醉了似的,微微翕动着的鼻尖,沁入丝丝汗渍,嘴唇张开一条缝,带着体温的热气扑面而来……文骏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行,酥麻难耐。 偶的个娘呀,真是要了我的魂了!文骏在心里大吼一声,脑袋轰然一乱,情难自禁的突然手臂一伸,将女人抱入怀里,狠狠地吻上,将她口中的低吟渡到自己的口中,完全吞食进肚子里,化做了未知的变数…… “嗯……”一阵连续不断的婉转娇吟从女人樱唇中响起,她白皙的玉颈猛地向后仰起,在这一刻,她空旷寂寥的心扉终于得到一丝男人的慰藉。 这是一个风月无边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她如同一朵绽开得正艳的花朵,娇艳细嫩的肌肤可以掐出水来!她如饥似渴的缠绕住那条姗姗来迟的大舌,鼻腔发出“嗯嗯”的莫名的低吟声,将整个身躯紧贴在文骏的怀里,仿佛要与他融为一体。 正当文骏的手颤抖着触向女人柔软的怀里的时候,夜空中突然响起一长串“哇哇”乌鸦嘶鸣声,在这寂寥的深夜里,听得人浑身的汗毛竖立起来。 此时,文骏已经深陷女人的温柔乡之中,虽然心感不妙,可是已经晚了。 怀里如春猫一般纠缠着他的女人闪电般的出手,在他的脑门上轻轻一点“百会穴”,他便一头栽倒在女人的怀里。 “死乌鸦,你破坏了老娘的好事,缺德不缺的?”那女人“嗤嗤”的笑骂着,脸上荡漾着的如丝一般的春…情,拍了拍文骏的脸庞,“小帅哥,姐姐给你赔罪了,先委屈你一下吧。”说完把文骏往肩上一扛,走出假山的洞口,纵身一跃,身轻如燕,飞过花园的上空,朝灯火阑珊的远处而去。 我曰!文骏懊悔得要死,他在心里暗自感叹着,面对周晓蕾那种媚到骨子里去了的女人的魅惑,自己都能做到坐怀不乱,怎么就栽倒在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身上呢?经验不足,还是经验不足呀! 那女人扛着文骏穿云破雾,在一处闪着灯火的小楼前轻飘飘的落下。女人的身躯还没踏进门槛,就娇笑着骂道:“死乌鸦,你个杀千刀遭雷劈的不要脸的东西,坏了老娘的好事,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屋内传来一道阴森、猥琐的声音:“嘎嘎……骚狐狸,你还能怎么收拾我,大不了等下让我在你的石榴裙下求饶吧。” “我呸!就你那不阴不阳的下流胚子,也想看老娘的裙底风光?”女人满面春…光的啐道,翘着丰腴的美臀,袅袅地走进小楼里,将文骏的身躯往一旁的沙发上一撂,小手在香肩上捶了捶,“这个小家伙,真挺沉的,累得老娘出了一身的香汗。” 原来,他们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四兽”!大兽“狮子”,二兽“老狼”,三兽“乌鸦”,四兽“狐狸”。 “狮子”的凶猛,“老狼”的狡诈,“乌鸦”的望风术,“狐狸”的美人计,四个人搅在一起,相得益彰,堪称绝配。 “乌鸦”人如其名,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姜黄的脸上闪烁着猥琐的神色,杂乱的头发像个鸟窝,穿着一身黑色的、满是油渍的衣服,身上散发出阵阵恶臭,仿佛几百年没洗过澡似的…… “嘘!”看到仰面躺在沙发上的文骏,“乌鸦”情不自禁的吹了声口哨,一双脏兮兮的大手在文骏刀削般的脸庞上恨恨的掐了一把,酸味浓浓的说道:“嘎嘎……都说姐们爱俏,难怪你这只骚狐狸会情不自禁,如此俊俏的公子哥,真是我见犹怜啊。” 文骏虽然被“狐狸”点中“百会穴”而不能动弹,但他神智是清醒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自然可以看清屋内的情况。 只见“狐狸”年约三十余岁的模样,容姿美丽至极,洁白如玉的面庞上,有着淡淡的红晕,艳丽妩媚,匈前高耸,浑身充满着女性的强烈魅力,甚至还能嗅到她身上诱人的幽香。这样美丽成熟的女子,就算是死在她的怀里,男人也无怨无悔。 看到“乌鸦”那双脏兮兮的大手拂过自己的脸颊时,文骏面露愤怒之色,慌忙闭上目光,浑身冒出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乌鸦,放开你的脏手,别碰他!”看到文骏一脸的不悦之色,“狐狸”一声娇斥,一巴掌拍开“乌鸦”那只作祟的脏手,朝文骏莞尔一笑,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万般风情。 “乌鸦”作咬牙切齿状,恨恨的劝道:“狐狸,你要弄清楚,柳家花了大把的银子,是请我们来护庄的,不是叫你来发…骚的。” “吃醋了,乌鸦?咯咯……吃醋也没用。”“狐狸”娇笑着,身上的景色美不胜收,嘴角露出一丝不屑,讥讽道,“这位小帅哥深夜潜入柳家山庄,是老娘我一手逮住的,我想单独审问他一番,乌鸦,有何不可吗?” “狐狸,别怪我没提醒你,古话说‘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时怕你后悔都来不及。”“乌鸦”擅长望风术,他察言观色的本领堪称一绝。 第一百五十四章媚药 “乌鸦”隐匿在小楼上,极目四望。文骏乘风般飞越花园上空落入假山,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分毫不差的落入到他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 从那一刻起,“乌鸦”就心生警觉,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他出声破坏“狐狸”的好事,一是因为心中的妒意,“狐狸”这娘们以风骚闻名于杀手界,但对他及“狮子”、“老狼”从来不假以颜色,名其名曰“兔子不吃窝边草”,这让他又爱又恨;二是出于自己职责,不知为什么,他隐约感受到了一种潜在的危险,正慢慢的向他们靠近。 “乌鸦,谢谢你的好意,就算是赔了夫人,老娘我也愿意。”“狐狸”腋下轻松地夹着文骏高大魁梧的身躯,留给“乌鸦”勾魂的回眸一笑,顺着曲曲折折、大理石做成的楼梯,袅娜而上。 “我曰!”看着那道慢慢消失的曼妙身躯,“乌鸦”恨恨的骂了句,猛地吞了口唾沫,声音清晰可闻。 来到三楼一间别致的散发着淡淡女人味道的小屋,“狐狸”将文骏轻放在柔暖的床榻上,随即在旁边坐下,将柔软的身躯紧挨着文骏。 灯下看美女,别有一番风韵。等下看帅哥,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纤细的小手划过文骏刀削般的脸庞,宽厚的肩膀,粗狂的腰身,有力的肢体……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在室内柔和的灯光下,发出蛊惑人心的光泽,脸上载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仿佛是要笑,却又被怒火压抑成扭曲状,痛苦异常。 文骏窝囊死了,前生今世都没有像今天这般窝囊过,竟然掉入到一个女人的陷阱里。这要是让周晓蕾知道了,还不委屈得想去跳楼、上吊、割腕!当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狐狸”突然妩媚的笑起来,犹如一朵鲜艳的玫瑰肆无忌惮的绽放,唇角眼底都散发出强烈的蛊惑意味,充满了诱…惑,充满了欲念,充满了一种无法述说的如梦灵动飘乎的情愫。 “小弟弟乖哦,告诉姐姐,你为何要夜闯柳家山庄啊?”言辞温柔得就像是在询问邻家小弟一般,一双美目妩媚得可以滴出水来。 “……”文骏想张嘴却张不开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急得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在眼眶里贼溜溜的乱转,心里暗暗的骂道:骚狐狸,少爷我被你点着穴道呢! “扑哧!”看着他急得额头都沁出汗来,“狐狸”发出一声娇笑,美眸流转间,说不出的万种风情,“姐姐倒是忘记了,你的穴道还封着呢。”说完后,芊芊玉手在他的“风池穴”上轻轻一戳。 “哎!”文骏终于长长的、舒服的呼出了心中的一口闷气,心想如果手脚能动,再伸个懒腰那就更好了。 “小弟弟,现在可以跟姐姐说了吧。”“狐狸”一只葇咦厚颜无耻地在文骏英俊的脸庞上轻轻摩挲着,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她身上的味道很香,不同于青涩少女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她的身体散发着成熟女人特有的芳香。 “姐姐,我就是好奇而已。别人都说柳家山庄是龙潭虎穴,进得去,出不来没。我偏不信这个邪,所以就……就想来闯一闯。”文骏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直愣愣的看着“狐狸”那双勾魂的眼睛,装着一副尴尬的模样,红着脸说道,“没……没想到刚刚进来,就栽在了姐姐的怀……怀里。” “咯咯……”“狐狸”笑得身躯瑟瑟抖动,花枝乱颤,娇艳就像“簌簌”掉落的花瓣,铺满了一地。她掐了掐文骏的脸蛋,娇笑道:“小坏蛋,嘴巴挺甜的嘛,别以为这样就能骗得了姐姐。” 文骏委屈的哀求:“姐姐,你能不能把穴道给我解开啊?我手脚都麻木了。” “狐狸”想了想,如水般的眸子瞥了瞥文骏,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颗淡黄色的、拇指一般粗细的丸子,笑着说道:“小弟乖啊,把这粒药丸吃了,姐姐就给你解穴。” 文骏暗暗地闻了闻伸到嘴边的药丸的气味,心里暗骂这头骚狐狸,竟然这般的卑鄙下流无耻,敢给少爷我吃媚药! “姐姐,这是毒药吧?我不吃,我还不想死啊。”文骏蹙着眉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花容失色的拒绝道。 “咯咯……小弟,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哦,你吃下去就知道了。”“狐狸”一副高深莫测神秘兮兮的模样,葇咦在他那张俊脸上依依不舍的摩挲着,“你就是想死,姐姐还舍不得呢。”说完,将药丸强行塞入到他的嘴里。 “呃,呃……”文骏眼珠一阵乱翻之后,药丸已经顺喉而下,直达胃里。他情不自禁的说道:“姐姐,好香哦。” “咯咯……现在知道不是毒药了吧?”自从上得楼来,“狐狸”的笑就一直没有停止过,不过此刻,她的笑容更加灿烂迷人了,如一朵娇艳盛开的玫瑰,等待着男人的采摘。 “都说最毒妇人心,姐姐,你真的不会害我吧?”文骏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可怜巴巴的望着“狐狸”,真是我见犹怜。 “姐姐想与你一起共度良宵,怎么会害你啊?”“狐狸”笑得眼睛都快要眯上了,开始憧憬郎情妾意卿卿我我的情景。 “不要啊,姐姐。”文骏痛苦万分,瑟瑟抖动着身躯哀求道,“你放了我吧,我还是个菜鸟呢。” “小弟弟,你放心吧,姐姐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狐狸”脸上的灿烂愈发的浓郁,如水的眼睛盈满了妩媚。 “热,好热。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文骏突然叫起来,额头、鼻尖等地方都沁出细微的汗滴,一抹桃色飞上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 香榻之上,文骏叫喊着,一张俊脸憋得差点变形。 香榻一旁,“狐狸”浑身泛着一层娇艳的粉红,尤其是一张俏美秀丽的脸庞,媚的让人心摇神荡。 半轮残月高悬在寂静的夜空。 银色的月光遍洒大地,为夜带来了一丝光亮。 第一百五十五章报复 看到文骏的脸庞因憋屈变成了茄子般的颜色,一张俊脸扭曲得几乎变了形,露出野兽般的狰狞,“狐狸”便生出一丝女人的担心,心想哎呀,这少年为何如此的不济?短短的几分钟就把他烧成这般模样,看来还真是一只菜鸟啊! 咯咯……千万别让这位菜鸟哥给憋坏了,要不然竹篮打水一场空,老娘这颗寂寞多年的芳心好不容易才被这个小冤家打动呢。于是,芊芊玉手在他的膻中穴一戳。 文骏眼瞳中爬满了一条条狰狞扭曲的血丝,体内升起一股熟悉的燥热,如火如荼的烧腾起来,仿佛要将他的身体焚毁。 “吼!”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文骏怒吼一声,猛地从香榻上一跃而起,没有一丝停留和迟疑,扑向媚眼如丝的“狐狸”! “咯咯……”仿佛早就知晓文骏会有这样的动作,“狐狸”娇笑着,等到他的手触摸到裙摆的时候,姣躯轻轻一躲,堪堪躲过文骏势在必得的一扑。 哪知竟然扑了个空!这激起了文骏心中更大的怒火,臭娘儿们,胆敢戏弄本少爷,看我不把你逮住,压在床榻上,狠狠的羞辱一番。 “狐狸”咯咯的娇笑着,欲擒故纵地跟文骏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她以“美人计”而闻名于杀手界,对男人心理的把握可谓是不差一分。那种看似摸得着却又难以企及的场面,最能激起男人的凌云斗志! 她如同一只漂亮的花蝴蝶,在文骏刚刚触摸到她裙角的时候,倏地翩翩而飞,迅速地逃出了他的魔掌,留下一缕女人的芳香和一串娇喘吁吁的笑声。 文骏明白,这只骚“狐狸”是在逗弄他,是在做着欢乐前的热身运动,如同一名猎手,在看到掉入陷阱里的猎物后,先尽情的逗弄它,等到精疲力尽后再徐徐宰之。 心中那股燥热越来越强烈,如火焰般吞噬着文骏脑海中残存的清醒。如果任其发展,今晚他将掉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他一边追逐着“狐狸”那只花蝴蝶,一边在心里反来复去地思考着同一个问题。 冥冥中,文骏忽然想起了“死亡谷”中,当他处在大泄不止的紧要关头,萦绕在脑海中的那段话:“……固守气海,走任脉,入中枢,气灌于膻中……木得金而伐,火得水而灭,土得木而达,金得火而缺,水得土而绝……” 不知有用没用?在这关卡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就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强忍着心中那股火烧火燎的燥热,文骏屏住呼吸,提取一丝丹田气海内的真气,将它顺着任脉——中枢——膻中——百会一线的经脉游动。 大量温热的真气源源不断地顺著脊椎灌入百会穴,如江河之水一般汹涌浩荡,荡涤着身躯里所有的污垢浊气…… 慢慢地,文骏感觉脑海越来越清晰,心中那股灼热难耐的燥热悄悄的消褪。心中不由得大喜,骚“狐狸”,只要媚药失效,看本少爷如何折磨你! “吼!”他佯装一声怒吼,再度扑向“狐狸”那具娇俏迷人的身躯! “咯咯……”欲念已经占据了这只骚“狐狸”的大脑,她对于掩饰过后的文骏没有一丝怀疑,依旧兴致勃勃的玩…弄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文骏心中恼恨“狐狸”竟然用媚药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他,所以在身上的媚药失效后,心中马上升起一股想要狠狠教训她一翻的念头。 他展开“凭虚临空”步法,朝着“狐狸”欺身而上,几秒钟之后,就把那只骚狐狸扑倒在床榻上。 “咯咯……”“狐狸”被压在床榻上,媚眼如丝,娇喘吁吁,一只手反抱着文骏的蛮腰,一只精致漂亮得不像话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声音如梦似幻:“好弟弟,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文骏心中冷笑,你这只骚狐狸,不就是想要男人干吗?好,今晚我就成全你! “好姐姐,我要干……干你……”文骏佯装迫不及待的样子,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一边胡乱的在她身上撕扯着,活脱脱的一头猪狗。 “狐狸”的心中一荡,没想到这样一位斯斯文文的小帅哥,竟然说出如此粗痞的话来!哎,都是媚药惹的祸!不过,这种话正中她的下怀,她就是缺人干,她就是喜欢男人在她面前如此粗鲁、粗痞! “好弟弟,来……来吧,姐姐今晚是……是你的。”“狐狸”竟然羞涩的半闭着如水的杏眸,一副羞羞答答、任君采撷的俏模样。 面对着如此乖巧、迷人的尤物,不知文骏是报复心切,还是情迷心窍,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竟然痴痴呆呆的望着柔和的灯下那张被欲念充斥着的俏脸,伸出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就像抚摸着爱侣的脸,那么用心,那么仔细,那么温柔…… “好弟弟,吻我。”“狐狸”艳如玫瑰的樱唇间发出一道令人颤抖的声音,文骏情不自禁的的低下头,抖抖索索的将大嘴覆盖在那两瓣花瓣上。 半轮残月高悬在寂静的夜空。 一个黑影在高楼间极快的飞掠,此人是个轻功出类拔萃的高手,他速度极快,身手灵活,在房顶上奔窜根本不逾有人发现自己。 黝黝黑影掠到一幽静的大宅房顶,静静的潜伏观察了一阵,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动,于是身体一轻,悄然跃入大宅。 此人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直奔大宅后院一座独立的两层阁楼而去,翻身跃上二楼,他落脚极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趴伏在窗前,将身体隐入建筑的阴影中,功聚双耳,阁楼内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一张青灰色的扑克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文骏的媚药以解,功力自然恢复,窗外黑影人的一系列动作尽在他的听觉范围之内。他心中一凝,自己正处在令人闻之色变的龙潭虎穴——柳家山庄! 想起此行的任务,文骏不由得惭愧起来。而且,情意绵绵的周晓蕾还苦苦守候在密林里,自己怎可如此糊涂? 第一百五十六章梅花 虽然不知道潜伏在窗外窥视的人是敌是友,但文骏可以肯定此人绝对是个高手,他落地轻盈,呼吸绵长,特别是那道目光,犹如刀锋般凌厉,文骏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在敌友未明的情况下,文骏不想打草惊蛇暴露自己,他一面不露声色的在“狐狸”的身上寻幽探秘,继续寻找着乐趣,一面提高警惕,随时应对来自窗外的威胁。 夜晚,真得是个探索未知的最佳时间段。 伴随着声声婉转迷人的低吟,“狐狸”身上那件精美短小的衣裙顿时化作片片花瓣或是蝴蝶,在柔和的灯光下翩翩起舞,散落在地上。 “狐狸”笑了,笑得异样璀璨,眼波辗转处皆是风情动人,葡萄般的眼底,染上水般的迷雾。她那如玉的藕臂缠绕着文骏的熊腰,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手指上的修长指甲滑过他结实的肌肤,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浅、或白或红的印迹。 她那具因欲念高涨而浮现出粉红的姣躯,忍不住阵阵颤抖,喉咙里溢出压抑不住的低吟,身子越发地火热起来,灵魂深处,渴望着男人更粗鲁的抚摸和更有力的冲…刺。 终于,窗外之人在听到这靡靡之音后,仿佛有点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双脚一蹬,那道黑影便一溜烟的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之中。 文骏心中一宽,疾速出手,在浑然不自觉、依旧沉醉在郎情妾意浓浓爱意之中的“狐狸”的“百会穴”上轻轻一戳。 “狐狸”那张俏脸便定格在此时:身体慵懒,杏眸半闭,眼神迷离,粉面桃腮,春情荡漾,满脸渴望……一副意犹未尽的浪…荡模样。 文骏快速的从她的姣躯上爬起来,迅速的穿好被“狐狸”三振出局的好衣服,推开床榻旁那扇窗,将脑袋探在外面四下望了望。 夜静人寂,一轮散发着银白月光的圆月斜挂虚空,在这满月的清冷光芒中,天地万物都显得那么安详静谧。 他不知道自己从这个窗口跳出去之后,下一步究竟欲往何处?“柳家山庄”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出来的,不仅仅只是神秘……文骏回头看了看,那具横躺在柔和的灯光下娇艳如花的身躯又映入他的眼帘。 文骏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把窗户关上,身躯又折了回来。、 他站在“狐狸”那具娇艳如花的姣躯面前,看了一眼右手食指上的那枚古老而又怪异的“御龙戒”,嘴唇轻启,一串梵语不经意间从嘴角间流出。 顿时,一道肉眼难辨的白光从“狐狸”的脑海里钻出,在文骏的眼前一闪,一股强大的意识流径直往钻进了他的脑门里。 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早知如此,何必在这个贼婆娘的肚皮上浪费那么多精力。 什么?柳高峰那小子也想跟“狐狸”劈腿!真是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无耻之徒。读着从“狐狸”脑海中获取的记忆,文骏笑得满脸的灿烂。 突然,他被下一条信息吓呆了,仿佛雷劈一般。“狐狸”竟然还是个完璧女人! 这……这怎么可能呢?杀手界赫赫有名的、擅长使“美人计”的“狐狸”还是个雏?这话谁信呢?文骏摇了摇如拨浪鼓一般的脑袋,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往那具娇艳的身躯看去。 柔和的灯光下,洁白的床单上,“狐狸”的美臀旁,一朵光彩夺目的梅花开得正艳!仿佛要将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艳瞎一般。 “狐狸”那双如水的杏眸幽怨的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夺走了自己第一次的小男人,看着这个半途而废虎头蛇尾的小帅哥。 文骏再傻,也知道那多梅花的含意。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为自己的鲁莽的行为深感内疚。 他憨憨的拉过床榻旁边的棉被盖在“狐狸”那具娇艳的身躯之上,讪笑着说道:“对不起了,姐姐,咱们后会有期。” 他在为自己既不地道也人道的行为道歉! 此时的“狐狸”,正处在欲念暴涨、饥…渴难耐、需要男人大力抚慰的时刻,你个杀千刀遭雷劈不得好死的男人,却把她一个人撂在这里,她心里不恨死你才怪呢!岂能一句“对不起”就想打发人家的? “狐狸”欲哭无泪,真是恨苍天,泪无语。哎,要怪就怪自己吧,天下间最不靠谱的就是眼前这个小帅哥,“狐狸”暗暗的想道,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呀! 文骏在“狐狸”匈前的“膻中穴”轻点一下,不敢有丝毫的停滞,打开窗口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你……哎哟……”“狐狸”猛地坐起来,想要抓住风中的男人,却感到大腿下面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想到从此以后,自己再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心头没由的泛起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 “小坏蛋,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她恨恨的骂道,心中却带着点喜悦,刚想起来时,下面又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哎哟,坏蛋……” 不过令“狐狸”欣慰的是,这个男人还知道怜香惜玉,不但替她盖上了棉被,还把她的穴道给解开了,只是不知道那厮身上的媚药是怎么解的? 想着想着,“狐狸”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意,对这个小男人越来越有兴趣了。看得出来,把自己的初次交给这样的男人,她无怨无悔。 从“狐狸”的记忆中,文骏已经探知到“柳家山庄”的核心区所在地。事不宜迟,他施展开“凭虚临空”身法,身影如鬼魅一般的朝着它飞奔而去。 “狮子”蛰伏于树颠之上,那道黑影就像生活在黑暗世界的恶魔。染着一头漂亮的金色头发,一双虚眯的眼睛不时爆出一道倏闪而逝的凛冽寒茫,缕缕寒芒穿透夜色,洞察着“柳家山庄”核心区附近一切的玄机。 目锐如刀,略过波光粼粼的湖泊,落在刚刚窥视过的小楼上,一丝狰狞的笑意爬上他脸颊。那里,“狐狸”正躺在床榻上享受着美好的人生大餐。 第一百五十七章狮子 “狮子”正蛰伏于树颠之上,想象着“狐狸”在男人的身躯下如何的玩转哀怨,哈喇子似乎快要从他的嘴巴里流出来。 忽然,自己曾经潜伏过的那扇窗户被打开,露出一个脑袋来,而后又缩了回去。“狮子”深感不妙,虽然相隔甚远,以他的目力他还是能辨别得出,那绝对不是“狐狸”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俏脸。 他是谁?小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狐狸”有没有危险?“乌鸦”怎么没发出警告……问题一个个接踵而至,灼烧着“狮子”焦躁敏感的神经。 不一会儿,那人再度出现在窗口,迎风而立,衣袂飘飞。 “狮子”脸上沉冷如冰,幽寒深邃的双眼凝神一扫,认准了方向,身体倏然一晃,消失在原地。 空中一道淡无可淡的黑影迅疾的朝着小屋的方向射去,瞬间融入茫茫夜色中。 一种的不祥感觉袭上心头,文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是一种不能用语言来描述的感觉,是一种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直觉,有点近似于野兽面对危机时所表现出来的本能。 自从“斩龙诀”修炼至第五境界之后,这种灵锐的直觉就出现在他的身上,耳聪明目,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机会稍纵即逝,没有任何犹豫,“狮子”眼中爆起一道璀璨的厉茫,狂飙而出,敏捷的身躯仿佛捕食时的狮子,重重一拳向着穿窗破户迎面而来的文骏轰杀而去。 今时今日,在“死亡谷”走过一回的文骏,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他的目力、听力是何等的锐利和敏锐。当“狮子”刚刚朝他挥出那拳时,他已经快速的捕捉到这一变故。 毫不迟疑,文骏大手一挥,携裹着雷霆万钧般力道的“斩龙诀”轰然而出。 “轰隆!” 电光火石之间,四周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天地空间在一霎那停顿凝固了。 没有不败的高手,同样也没有不受伤的高手,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狮子”模糊的眼中浮现出了一个傲视天下的孤傲身影,屹立在树尖之上。 “狮子”歪歪斜斜的站住,心中翻江倒海,一丝微腥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那张凶残的面孔更加的狰狞、恐怖。 他惊骇于文骏的武功,若是再过几年,江湖上恐怕没有他“狮子”立足之地了。那头染成金黄色的狮子毛根根竖起,全身抖颤里,杀文骏之心更加坚定。 感受到“狮子”的浓浓杀意,文骏心中一凛,四周的杀气犹如凛冽狂飙,向着他袭卷而至。连忙施展出“斩龙诀”的绝技——“真气护体”,丹田气海内的真气沿着阴阳两脉分布到全身各处,在身体的周围筑起一道强大的屏障。 “狮子”呼吸顿窒,脸上肌肉不自然的抽搐着,眼睛看起来像两条紧闭的细线,全身肌肤在文骏强大的杀气前,有若刀割针戳般剧痛。 “狮子”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恐惧,如果自己还不拿出自己的绝活,有没有命看到明天的太阳都还不知道呢。 “吼——” 这就是“狮子”的绝活——狮子吼!这一声饱含着他全部的内力,这一声惊天地泣鬼神!湖水被他激起千层巨浪,天地狂风乍起! 这一声,摧枯拉朽! “哈哈哈……”他的声音阴阴柔柔,听上去有些毛骨悚然,“小子,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半空中的文骏不以为然不为所动,调动丹田气海内六成的真气,灌注于手掌,然后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淡然一笑,说道:“挡我者,死!” 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沉幽而深邃,身形凝立如山,静默中透着震人心魄的威势和慑人心魂的杀气。说话间文骏手腕一翻,“无影剑”赫然在手! 双脚轻轻一蹬,身躯往“狮子”的藏身地扑去!刀势猛然展开,全然不顾“狮子功”的威力,刀破虚空,瞬间杀至,稀疏平常的一刀却蕴含着让人心悸的威力。 仿佛是惊涛骇浪里的一条鲨鱼,又或者是狂风暴雨中的一道闪电,文骏施展开“凭虚临空”身法,挥动着手中的“无影剑”,魁梧的身躯宛若蛟龙,硬生生的从充斥着“狮子功”能量波的虚空中杀出一条血路,“无影剑”长达八米的剑气直至“狮子”的咽喉而去。 半晌过后,身体半躬在原处,从身上完全看不出丝毫痕迹的“狮子”的脖颈下,才缓缓渗出细密的血珠,最后如泉涌一般,那一道划破喉咙的伤痕才炸裂开来,喷溅出如柱血水,“嘭嗵”一声从树尖上跌落地面,气绝身亡,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在夜风中兀自飘零。 “哈哈……”爽朗的笑声中,文骏的身躯已经绝尘而去。 “乌鸦”面无血色,一张原本姜黄的脸庞由于过度的惊吓而扭曲变形。他傻呆呆的站立在小屋一楼的窗前,目睹了“狮子”死亡的整个过程。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连发出警告的时间都没有。 他原本是警告过“狐狸”的,可是她不听。“狐狸”这回玩大了,不仅仅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那么简单,还把大兽“狮子”的命给搭进去了!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呀!“乌鸦”顿足哀叹,心头不寒而栗,不禁生出一种狐死兔悲的凄凉来,连凶猛的大兽“狮子”都不是这小子的对手,那么狡诈的“老狼”能行吗? “乌鸦”在心中暗暗的祈祷着,他也用不着发出那人人讨厌的警告声,“狮子”已经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个聋子都能感受得到,何况是一向狡诈的“老狼”呢! “老狼”听到了,听到了“狮子”临死前那声高亢的“狮子吼”。 他在心里暗暗的骂道,狮子,我曰你娘!你的“狮子吼”不仅没有置敌人于死地,反而给老子留下了阴影。 “老狼”的心里发出丝丝颤栗,惴惴不安的想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那个对手,是怎样的强大,竟然连“狮子吼”都奈之不何? 未战先怯,“老狼”离死期也就不远矣! 第一百五十八章狼群 狼性多疑,“老狼”凶残、狡诈。 杀手界流传着这样一个关于“老狼”身世的传说:“老狼”是个孤儿,三岁被龙虎山三清道长发现时,正在狼窝里屁颠屁颠的噘着一头母狼的奶……头。 据说,只要吃上一年母狼的奶水,此人就能通狼性,跟狼群…交流,具备狼的野心。“老狼”何止吃了一年母狼的奶水? 狼,不仅多疑、凶残、狡诈,还群居。所以,“老狼”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一群数不清数量的野狼,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按照“狐狸”的记忆,文骏清楚了自己下一个将要遇到的对手是“老狼”。他暗自猜测,这头狡诈、凶残的狼崽子究竟身藏何处呢? 越过粼光闪闪人工湖,文骏沿着一条幽静的小道走了大约五十米,前面突然没入一片黑压压的密林之中。 古话说,遇林莫入!望着前面乌漆墨黑的树林,文骏犹豫再三,最后自己骂道,你还是个男人吗?“死亡谷”都能闯出来,还被一片密林所吓倒? 文骏热血沸腾,再也没有多想,纵身一跃,毫无畏惧地投入到黑黝黝的森林里。 “嚎——”一声鬼哭狼嚎突然响起,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空旷的森林里格外的渗人。 就算有偷人的胆子,文骏也不禁被这声狼嚎吓出一身冷汗来。要知道,这可是在夜深人静寂寥无人的密林里,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使然。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心里狠狠的骂道,狗曰的,有钱人真会享受,森林里的氧气就是清新!待心里那点恐惧消失后,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翼翼的沿着小路疾速飞奔,无论空气有多清新,他现在只想尽快的走出这片渗人的密林。 等等,这地方怎么这么熟悉!文骏傻眼了,这不是刚才听到那声鬼哭狼嚎的地方么?飞奔了这么久,原来是在原地转悠了啊! 看了看四周的情况,文骏明白了,自己已经误入到别人设置好的阵式之中。想起那日在天都峰,柳高峰使出的“伏虎阵”,将他打下“死亡谷”的情景,就情不自禁的蹙起了眉头。 这狗曰的柳家,歪门邪道还真不少啊。 这时,“嚎——,嚎——……”一声接一声的狼嚎声此起彼伏,寂静的密林里一时间热闹非凡,却又比地狱还要让人害怕。 文骏茫然四顾,只见四周闪动着一双双绿幽幽的仿佛幽灵似的东西。什么,狼群!文骏不禁骇然。两世为人的他,对这种叫狼的畜生,并不陌生。 况且,天都峰的密林里,狼群的数量多得惊人!“柳家山庄”就建在天都峰的半山腰上,可谓得天独厚。 突然看到如此众多泛着绿幽幽的眼睛的狼群,文骏全身的汗毛就像豪猪的豪刺一般竖立起来,几乎将他的衣服撑离了皮肉。虽然没有灵魂出窍的感觉,但身上的冷汗还是从竖起的汗毛孔渗了出来。 一阵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最先听到的那声狼嚎声,肯定是人为的,是在召唤狼群,否则养着这么多的野狼,“柳家山庄”还有安宁的日子? 老狼?应该就是他了吧。文骏暗暗地点点头,心中暗自责备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这头老狼就该和畜生在一起,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好啊,他终于出手了,选择在密林里出手!真是个老谋深算、奸诈卑鄙的家伙,还他娘的喜欢群殴! “哈哈……老狼,你让你这么多的兄弟前来送死,于心何忍啊?”文骏讥笑道,目的是想引出“老狼”来,如若不然,至少也应该知道他藏身的位置。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老狼”就是这群狼崽子的狼王,只要将他逮住了,还怕这伙狼群不自动退去? 野狼狡猾,有着人类智慧的“老狼”更狡猾!他一个老江湖,深知自己在狼群中的作用,岂能上文骏这等小屁孩的当? 他躲在狼群里,向头狼发出只有野狼才明白的无声信息。于是,在头狼的带领下,狼崽子闪烁着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围绕在文骏的四周不断的移动着,悄悄地收紧包围圈。 等到文骏发现时,狼群已经完成了部署,只等“老狼”一声令下,就会有组织、有纪律、有步骤的发起攻击。 狼群在等待,文骏也在等待,等待“老狼”露出破绽的那一刻。他不想把过多的精力浪费在这些畜生的身上。天都峰上的野狼多的是,他能杀得完吗? 突然,狼群开始总攻。最西边的十几条野狼在一条白脖子白匈狼王的率领下,闪电般的冲向文骏,气势汹汹的模样,仿佛有半个月不知肉味。 这边狼群的突然行动,就像发出三枚全线出击的信号弹。憋足劲的狼群从草丛里、灌木中一跃而起,从东、西、北三面向文骏猛扑过去。 文骏从未经历过如此恐怖的战争进攻,一时间愣在当场。人类在战场上冲锋的时候,会齐声狂呼“冲啊,杀啊”的,狗群在撕咬的时候,也会狂吠乱叫,以壮声威,以吓敌胆,但这是心虚或不自信的表现。 狼群在冲锋时却悄无声息,没有一声呐喊,没有一声狼嚎。可是在天地之间,人与动物眼里、心里和胆里却都充满了世上最原始、最残忍、最负盛名的恐怖:狼来了! 在枯草、灌木丛中高高跃起的狼群,像数百枚破浪潜行的鱼雷,运载着最锋利、最刺心刺胆的狼牙和狼的目光,像文骏扑去。 文骏终于从瑟瑟抖动的破空声中及时清醒过来,不慌不忙地运转丹田气海中的真气,快速灌注于手腕。手腕翻转间,“无影剑”的青色光芒在空中闪过,长达八米的剑气以他的身躯为轴心,划出一道无与伦比的弧线。 一时间,鲜血纷纷!空中如同下起了绚烂的太阳雨,精彩绝伦,壮丽凄美。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对于“斩龙诀”已经修炼到第五层境界的文骏来说,群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你“老狼”不怕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找你麻烦,就尽管把你的兄弟们都找来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灵狼 文骏将“裂风剑法”舞得虎虎生风,密不透风。 在这种情况下,“老狼”的这帮难兄难弟几乎没有一点偷袭的可能;再说它们外表那层廉价的狼皮,也不像巨蟒的鳞甲那般坚不可摧,所以只能用“英勇就义、慷慨赴死”等词来讴歌它们这一愚蠢的自杀行为。 然而,文骏的余光注意到,在狼群这种可怕的、前赴后继的自杀式攻击中,有两只狼自始至终坐在密林深处,泛着两双绿幽幽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这场血腥的场面,好像跟它们没有一丁点关系似的。 “嚎——,嚎——……” “老狼”终于又嘶吼起来,呼唤更多的狼崽子前来送死。 文骏已经提不起多大的兴趣陪“老狼”玩这种无聊的杀狼游戏,他已经厌倦了。 如果用“杀人如麻”来形容一个人的凶残,那么“杀狼如麻”算不算另类的残忍呢?而这种残忍的始作俑者,就是“老狼”。 “吼!”文骏长啸一声,奋力挥动手中的“无影剑”朝上方刺去,顿时随着几声狼嚎,飞溅起一朵朵妖艳的血花,一片白茫茫的虚无空间出现在他的头顶。 他已经从刚才那几声狼嚎中分辨出“老狼”的位置。密林中,自始至终坐着的、泛着绿幽幽眼睛的两只野狼中,其中之一就是“老狼”!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老狼”的眼睛竟然也能在黑夜中泛着绿光!不知道这得要喝多少的狼奶,才能如此啊? 文骏脚下一跺,用来铺路的大理石哪堪承受起这般千斤重力,倏然裂开。只听“嗖”的一声,文骏身形一闪而逝,化成一个淡淡的黑影穿过头顶那片虚无的空间,那具魁梧的身躯像是脱离了地心引力似的飘在空中。 夜黑如墨,月光清冷。 文骏在虚空之中犹如一只展翅的雄鹰,俯冲而下,同时扭转身体,快速且带起风雷之势朝坐在密林深处,泛着两双绿幽幽眼睛的野狼冲去,“无影剑”锋芒所至,划出一道道耀眼的白色弧线,直直的刺向对方的咽喉。 “嚎!” “老狼”见文骏挥舞着长剑朝自己刺来,哪敢大意?这小子可是个连“狮子吼”都奈何不了的主啊! 这时,“老狼”身旁的那只野狼捷足先登,双脚一蹬,身躯勇猛的往文骏扑来,前肢划出一道凄美绝伦的光华,重重撞击在“无影剑”的剑气上。 “轰!”的一声响起,火花四溅,将漆黑的密林照得格外的妖娆。 我曰!什么情况?这只野狼会内功?文骏被野狼的表现吓得迟疑了一下!难道是一只生活了成百上千年之久的“灵狼”? “嚎!”“灵狼”嚎叫一声,身躯逼近文骏,前肢往前一探,想来抓他的“无影剑”。 与此同时,“老狼”手中的那把长剑也迫不及待的杀将过来。他施展着诡秘的身法,长剑发出一声震耳龙吟,剑尖直指文骏的眉心要害。 一人一兽,对文骏形成了夹击之势。 电光火石间,文骏没有丝毫慌乱,施展出“凭虚临空”,身躯像泥鳅一般从“灵狼”的腋下的空挡穿过,绕到它的侧身,手腕一翻,心动意动,气随意转,“无影剑”鞠起一抹夜色,悍猛的划出一个玄妙的弧度,朝着“灵狼”的前肢横削而去。 “灵狼”毕竟还是一只畜生,动作虽然敏捷,但大脑的智商跟人类相比,相距甚远。它见文骏的身影突然消失,急得左顾右盼,还没来得及转身,文骏那把带着冷冷寒气的“无影剑”已然逼近它的前肢。 “老狼”见势不妙,急忙回身来救。只见他身躯诡异的停顿了一下,接着一个曼妙的转折,剑气惊动四方,宛如千万寒芒乍亮,不顾一切的往“无影剑”挡去。 “哐当!”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寂寥的夜空也因此多了一丝热闹。 “老狼”的长剑将“无影剑”挡了个正着,“灵狼”的前肢是保住了,可“老狼”的身躯却被震得倒飞了出去。 文骏修长挺拔的身躯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稳稳的落在草地上。他没有一丝停留,脚底一抹,身躯矫健的如同一只凶猛的狮子,“无影剑”带着万点寒芒向“灵狼”劈去。 “灵狼”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带着万点寒光杀气逼人的“无影剑”便杀将而至。情急之下,它扬起身后那条粗壮的尾巴,携裹着千钧之力,朝着“无影剑”勇猛的拍去。 文骏暗呼来的好,一招精妙的“天外飞仙”向对手削去,以巧破力。此招精妙绝伦,经他手中使出,更是神出鬼没,剑未发,气已至。 黄光暴炽,寒芒立消,空寂的密林里爆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炸响了一记惊雷。 “嚎!”“灵狼”嚎叫一声,痛得在地上到处打滚,血腥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密林,那条刚劲粗壮的大尾巴,已经从它的身躯上消失不见。 “嚎——,阿美!”血泊中的“老狼”惨叫一声,好像失去了心爱的女人似的,不顾一切的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的朝着在地上不断翻滚嚎鸣的“灵狼”走去。 这时,一大群狼崽子停止了攻击,一窝蜂的围了上来,将“灵狼”团团护住。它们或面露狰狞,狠狠的盯着文骏,或伸出舌头,舔舐着在翻滚哀鸣的“灵狼”…… 文骏被眼前这群野狼的行为搞得不知所措,手中的“无影剑”竟然轻轻的颤抖起来。都说野狼是群居动物,这时他才有些明白。 “老狼”踉踉跄跄的走过来,狼崽子自动闪出一条道来。他哭丧着脸,比死了爹娘还要伤心,走进狼群围成的圈子,一把将还在翻滚哀鸣的“灵狼”抱在怀里,在它的身上轻轻的抚摸着,嘴巴贴在“灵狼”的狼嘴边,不断的轻声叫唤着:“阿美,阿美……” “灵狼”在他的怀里竟然慢慢的停止了翻滚,哀鸣声也渐渐消失。 “嚎!”“老狼”的声音悲壮而凄凉。 转眼之间,密林里绿幽幽的眼睛都消失不见,“老狼”抱着“灵狼”也疾速的消失在密林深处。 第一百六十章星象 文骏目送“老狼”离开,转过身来,眼神冷漠,一抹残忍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否则明年的今晚就是你和你这群狼崽子们的祭日! 文骏纵身一跃,如飞鹰冲天,跃上密林的顶端,辨别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后,遁着“狐狸”脑海中的记忆,如离弦之箭倏地消失在原地。 一轮银月孤悬天际,皎洁的清晖洒满大地。 “柳家山庄”后院,亭台楼阁错落有置,参差不齐,高低起伏,绵延不绝,或精细雅致,或富丽堂皇,或小巧怡人,或气势磅礴,其间假山异石,小桥流水,点缀着艳花绿树,疏密而植,如诗如画。 一老一少相对而坐,默默无语。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两杯香茗,没有一丝热气往外冒,显然是冷却多时! 老者年过古稀,仍然虎背熊腰、气血旺盛、精神矍铄,一双深邃难测的鹰眼半闭半睁着,将他的内心世界恰到好处的隔绝起来。 少年白衣如雪,黑发如墨,眼睛犹如浩瀚宇宙般深邃莫测,鼻梁高挺,脸孔白净,体格壮硕,浑身肌肉充满爆发力,身上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淡淡威势。 夜已三更,他们这是在会客,还是在等客? 狼群的嚎叫声已经渐渐远去,天地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一老一少都在默默的想道,今晚夜闯“柳家山庄”的这人不简单啊,杀手界名声显赫的“四兽”都被他一举臣服! 突然,头顶浩瀚无际的苍茫星空,一道耀眼灼目的流星划过暗黑夜空,拉出一道辉煌而璀璨的光华轨迹,殒落在天之尽,海之崖。而在星光消殒的方向,缓缓地升起了一黄一紫两颗光芒四射,耀眼夺目的灿烂新星。 原本半闭半睁的老者倏然睁开那双鹰眼,古井无波的老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半晌后轻声叹息道:“星象异位,双星辉耀,天之将乱。” 而后,老者双目中凛冽寒芒一闪而逝,整个人变得亢奋异常,“天之将乱,这是我柳家的机会,还是劫数……” “爷爷,您想多了吧。”柳高峰内敛着胸中的豪气,小声的笑道,“星象异位,双星辉耀……这些不过是传说罢了,没有根据的。” 柳渊韬的银眉蹙了起来,轻声呵斥道:“峰儿,亏你还学过‘周易’,习得‘八卦’,怎么说出这等糊涂的话来?” 柳高峰俊脸倏地变得一丝苍白,好像自己打自己几耳光,原本是想安慰爷爷几句,没曾想却换来一顿训斥,这冤情可就大了去啊。 收拾好心中的委屈,装出一副受教的模样,柳高峰诚惶诚恐的说道:“是,爷爷教训的极是,孙儿谨记教诲。” “该来的,也该来了吧。”柳渊韬一双深邃的鹰眼望着院落的大门口,朝柳高峰呶了呶嘴,吩咐道,“峰儿,快去给这位朋友倒杯茶。” 柳高峰冒然一愣,朋友?我怎么就没听出一点动静? “哈哈哈……”文骏没想到自己刚刚靠近“柳家山庄”的后院就被人发现,如从看来,“柳家山庄”还真是个龙潭虎穴呀。 “是……是你!” 看到文骏大模大样的走进来,柳高峰仿佛见到鬼一般,身躯抖动了一下,惊恐的将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刚刚斟满的香茗洒落一地,热茶遇到寒冷的地面,“腾腾”的往上冒着热气,很快在寒风中化为乌有。 “嘿嘿,是我,柳公子,你没想到吧。”文骏也不客气,找来一把椅子,隔着他们爷儿两丈许的距离,大刺刺的坐了下来。 “峰儿,这位朋友是谁呀?”对于这位不请自来、毫无礼貌的不速之客,柳渊韬不仅没有横眉冷对,反而和气的主动问道。 其实,看到文骏的那一刻,柳渊韬就认出了他的身份。他先是一愣,经过一番短暂的权衡之后,把所有的不痛快都压在了心底。 柳渊韬对文骏在姬家和慕容家那场医术比试中的表现印象很深。一个身藏“君子金针”,还能以气度针的人,岂能等闲视之?何况,以他今晚的表现来看,足以表明这小子是个值得重视的人物! 但作为苏城“三大世家”之首的柳家家主,柳渊韬自然有着自己的矜持和骄傲,能得到他如此对待的,哪个不感恩戴德、点头哈腰、自报家门的?何况你文骏一个毛头小子! 可是,文骏偏偏不为柳渊韬这种“恩赐”所动,坐在那儿,翘着个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待柳高峰为自己作介绍。 此刻,柳高峰仿佛石化了一般,傻愣愣的站在原地,魂魄如同出窍了似的,柳渊韬的问话如石沉大海,激不起一丝波澜。 一个跌落到“死亡谷”里的人,竟然还能完好无损的活着出来!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千古奇谈呀! 柳渊韬一双鹰眼从柳高峰的脸庞上扫过,低沉着叫道:“峰儿,峰儿……” 奇怪,柳渊韬这声低沉的叫喊,如同一剂清新剂,将柳高峰像从梦魇中惊醒过来。 文骏暗自佩服,真不愧是苏城“三大世家”之首的柳家家主,这个老家伙的内功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厚,他这是在向自己炫耀,还是警告? “爷爷,什……什么事?”柳高峰有一种就此挖个洞钻进去的想法,真是太丢人了。 “你认识他?”柳渊韬已经失去了刚才的温和,没有一丝热气的问道。 “他……他就是文骏。” “哦。”柳渊韬装作明了的点点头,鹰眼看着文骏,问道:“你是慕容文瑶的徒弟?” 呃……文骏愕然,心想这与你有关系吗? 见他愕然的样子,柳渊韬还以为自己的刚才的话太突兀,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是在那场医术比试的电视直播中听到的。” 我曰!这电视媒体的作用也太大了吧。文骏惶恐的想道,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那场电视直播中认识了自己呢? “爷爷,他就是杀死威叔的凶手!”柳高峰突然恨声的说道,那双如墨一般的眼睛狠狠的盯着文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第一百六十一章节哀 “什么,杀死威叔的凶手?”仿佛是突然一个晴天霹雳,将柳渊韬炸得外焦里嫩,几乎当场要晕过去一般,颤抖的问道,“峰儿,你是说阿威死……死了?” 柳高峰指着文骏,满腔愤怒的说道:“嗯,威叔死了,他就是罪魁祸首!” 我曰!文骏一听就火了,心里暗骂,你这龟孙子,明显就是在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嘛!他要不是把我引…诱到天都峰,会有那般凄惨的下场吗? “阿威死了?”柳渊韬难以置信的看着柳高峰,他现在还没有接受“夺命无常”阿威已经命丧黄泉这一铁的事实,“峰儿,你不是说阿威回昆仑派去了吗?” 在柳渊韬面前,柳高峰哪敢据实相告?“夺命无常”阿威跟随柳渊韬三十余年,为柳家立下过汗马功劳,深得他的信任,被委以为“柳家山庄”大总管这一要职。 “柳家山庄”大总管,这可是个肥差,掌管着全庄上下千余人日常生活的用度,油水大着呢!柳渊韬有四个儿子,哪个不想谋得这一职位?可是,柳渊韬谁也没给,出人意料的给了“夺命无常”阿威,而且一干就是十余年。 也许这就是上位者所说的驭人之术吧。不偏不倚,这一下四个儿子都无话可说了。如今“夺命无常”阿威已死,这空出来的肥缺总要找个人来补上吧。 如此看来,“柳家山庄”安宁的日子恐怕已经到头了。 “我是怕爷爷知道这个噩耗后身体难以承受,所以……所以才那般说的。”柳高峰厚着脸皮,昧着良心狡辩道。 “阿威死了,阿威死了……”柳渊韬喃喃自语道,突然间,身躯像一滩软泥,瘫倒在黄花梨木椅上,红润的脸庞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精神颓废到了极点。 “夺命无常”阿威那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柳渊韬的脑海里,以往“夺命无常”拼死护主、两人并肩拼杀……总总情景一一在他的眼前浮现,他不禁潸然泪下,老泪纵横。 斯人已逝,幽思长存。 看着眼前一老一少的精彩演出,文骏有一种冲动,恨不得跑过去,在柳高峰这畜生那张俊俏的脸蛋上扇上几大耳光。质问他:作为晚辈,你就是这样孝敬爷爷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柳高峰又不是你的孙子,你气愤个球啊!文骏苦笑一声,这喷青的性格是不是要改了啊,毕竟,自己也老大不小了。 看到柳高峰那道吃人的目光,文骏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禁着急起来。如盘的月亮已经挂在西边的树梢上,再有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怎么办?跟他们爷儿两没完没了的喝茶聊天?这个方法目前看来是行不通的,不说柳渊韬这个老王八蛋从悲伤中走出来之后,会采取怎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就是柳高峰这个小王八蛋,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肝都挖出来!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 哎,老办法就老办法吧,不要老想着别出心裁,完成任务就赶紧溜之大吉,这里可是号称龙潭虎穴的“柳家山庄”,鬼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变…态的人呢? 文骏摸了摸右手食指上的“御龙戒”,看着对面黄花梨木椅上瘫倒的柳渊韬,嘴唇轻启,一串梵语不经意间从嘴角间流出。 一道肉眼难辨的白光从柳渊韬的脑海里钻出,在文骏的眼前一闪,一股强大的意识流径直往钻进了他的脑门里。 哈哈,大功告成,立马开拔,文骏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停留,周晓蕾还在密林里望眼欲穿等着自己呢。那妮子虽说有些腻人,但身边有个美女粘着,还是挺有面子的不是? 感觉好像被人从脑海中偷走了什么东西似的,柳渊韬突然从悲伤中惊醒过来,看到文骏从椅子上站立起来,他那双深邃的鹰眼立即绽放出一抹凌厉如刀锋的眼神,沉声喝道:“怎么,就想走了吗?” 柳渊韬的眼瞳中爬满了一条条狰狞扭曲的血丝,体内那星云状的气旋疯狂的旋转起来,心中一股毒火猛的烧腾起来,从鹰眼中怒射而出,仿佛要将四周的一切焚烧殆尽。 杀气,空气仿佛都被凝练冻结起来,无形无状的杀气从柳渊韬身体里疯狂的涌现出来,那毁天灭地的气势充满了暴戾的欲念与杀戮的冲动。 愤怒,仇恨,血腥,杀戮,破坏,摧毁,这就是柳渊韬此刻心中所有的念头,手中紧握的拳头仿佛因为即将饮血而兴奋的不能自已,整个身躯都轻轻颤栗起来。 “柳老爷子,你请节哀顺变,那个……那个我就不打搅你了,先行一步,先行一步。”文骏嘴上客气的说道,脚下却一阵风似的,见势不妙拔腿就跑。这个老王八蛋羔子的武功骇人听闻,不想死在这里,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哪里跑!”柳渊韬低吼一声,身躯如老鹰捕食一般迅猛的扑向文骏。那速度能不能说是“后无来者”,还没人知道,但绝对称得上“前无古人”。 文骏在逃跑的同时,没有忘记施展出“斩龙诀”的绝技——真气护体,丹田气海内的真气在他身体的周围筑起了一道强大的屏障。 他已经将“凭虚临空”的身法发挥到了极致,但依旧没能摆脱掉柳渊韬的纠缠。他惊觉有人正踏着轻巧灵动的步伐,悄无声息的掩到他的身后,一抹透着森森寒意锋锐的气息抓向他的肩膀。 文骏心中凛然,匆忙中脚尖一蹭,身躯连忙往另一边猛地一闪。只听到“嘶”的一声,右手的衣袖被活生生的撕裂开来,露出白花花的手臂,以及手臂上五条清晰可见的血迹来。 堪堪躲过柳渊韬这记生猛的鹰爪,文骏不敢怠慢,也没时间去怠慢,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即使像他这样侥幸两世为人,也要懂得珍惜。 不能再这样背对着这个老王八羔子,任他予取予夺了!柳渊韬不问缘由的杀气激起了文骏满腔的怒火,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浓浓的无比强烈的杀意。 第一百六十二章领悟 有道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文骏虽然有些忌惮柳渊韬的功夫,但好歹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上进青年,怎么可能一味的被你个日薄西山的老头子追着打呢?这要是传出去还有何颜面?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此刻变得猩红,像极了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猛吸了一口空气,脚下大力一蹬,双腿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力道,身躯鬼魅一般的向前斜飞了出去,半空中一个急速的180度转体,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闪电快捷,绝不拖泥带水,姿态无与伦比,美到了极点。 柳渊韬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奸诈笑容,施展出柳家独有的“移形换影”步法,身躯紧贴着文骏,如影随形,那双枯瘦而纤细的手腕反手一探,使出了昆仑派的“火云掌”! 但见柳渊韬如入无人之境强势攻伐而来,转过身来的文骏右手手腕猛然一抖,“无影剑”化作一道青色的弧线,剑端迸裂出道道绚烂寒光,每一道寒光都充满着浓浓的杀意。 化被动为主动,仅仅只在几秒钟的时间!文骏的精彩表现,就连柳渊韬的眼眸中都浮掠出淡淡的惊异神色,这等身手岂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具有的?想起自己的孙子柳高峰,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鹤立鸡群的人物,但跟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起来,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轰!”一声巨响,惊世骇俗的“火云掌”与来无踪去无影的“无影剑”对撞,发出一抹绚烂耀眼的光芒,天地似乎也为之一颤。 硝烟过后,两个人的身影才清晰出来。“噗!”文骏吼间一甜,忍不住张口喷出一道血泉,鲜血飞溅,温润刺目的殷红染红了身前的草地,有种妖艳凄美的震撼;柳渊韬面沉如冰,双眼赤红如血。 即使如此,柳渊韬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刚才那一剑已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境界。若是换作一般的人,恐怕已经毙命于他的掌下。 俗话说一击不中,远遁千里,柳渊韬一击得手,自然没有退却的道理,他暴吼一声,身形如同一头捕杀猎物的饿虎,卷起一道凛冽狂风,双拳疾挥如雨,带起了几十道拳掌残影朝着文骏扑了过去。 文骏神色错愕,这老头怎么像条疯狗似的,咬住就不死不休了呢?危机中,周身血脉瞬间喷张,脚尖一蹬,身躯急速的倒退!右手手腕反转,“无影剑”剑气外放,施展出“裂风剑法”的精髓,朝着柳渊韬头顶疾斩。 “既然这样,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话音刚落,文骏的目光骤寒,杀气勃发,暴虐的气息突然铺天盖地压迫得站立一旁观战的柳高峰喘不过气来。 “小子,受死吧!”柳渊韬不甘示弱,声音陡然响起,其速度在那一瞬间进一步增强,声势落下之际,一道道罡风劲爆的拳力,已是凶横无比落在文骏的胸膛之上…… 柳渊韬的速度快,文骏的反应更快。这厮在半空中足下连续几下前脚跟踢后脚跟,强迫身体在半空中呈现出短暂的滑行状态,眼眸中嗜血寒光暴涨,右手猛然挥出。 两人仿佛是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完成了攻守转换,同时摆出一副进攻的姿态,然而所形成的效果却是不尽相同,一个刚烈强劲,一个沉稳如山。 呆立一旁的柳高峰,瞳孔不禁慌乱,身躯一抖,一股尿意涌上心头。时隔几日,文骏这小子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难道他在“死亡谷”有什么奇遇不成? “轰,轰……” “无影剑”的剑气和“火云掌”的掌风相撞,发出连续不断的轰鸣声惊天动地,似乎要把整个天都峰都震塌一般。 柳渊韬出掌快如闪电,势大力沉,拳劲破空,划破空气发出“撕啦”声响,将文骏上下左右闪躲腾挪的空间全部笼罩了起来。 文骏忙中不见一丝慌乱,仿佛入定的高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味地将“裂风剑法”舞得滴水不漏密不透风。 渐渐地,他感觉自己与“无影剑”、“裂风剑法”三者有机的融为一体,整个招式没有死亡没有斗争,听不到枪击之声,看不见血肉模糊之面,闻不出悲欢离合之音,那就是平淡无奇的朴实一招,那就是返璞归真的一招,没有至刚至强至大至猛,有的仅仅是至情至性至真至爱。 原来,这就是“裂风剑法”的精髓,至情,至性,至真,至爱!当一个剑客与手中的剑、剑法合二为一,甚至是合三为一的时候,那他就领悟到剑客、剑法的真谛!他就可以自豪的宣称自己已经成为一名大剑师! 柳渊韬越斗越是心惊,他原想是要一鼓作气将这小子拿下的,岂料战至百招,不单没有得手,这小子反而越战越勇,一把短剑舞得虎虎生风,严丝合缝。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招,却没有丝毫破绽。他有一种无处发力的感觉。这样下去,岂不是必输无疑? 恼羞成怒的他咬了咬牙,终于使出了柳家的看家本领——玄天功!柳渊韬猛地一口深呼吸,调动丹田中的内力朝手掌排山倒海般的涌去,紧接着一层淡金色的璀璨光芒在他的手掌隐隐浮出,仿佛他身体流淌的不是红色的血液,而是金色的水银! 心中一片清明的文骏已经感受到了危机的到来,在柳渊韬恐怖拳劲即将挥出的那千钧一发之际,文骏手中的“无影剑”瞬间消失,丹田气海内的真气悄然灌注于手掌! 柳渊韬的执迷不悟把他骨子里的倔强和血性猛然激发出来! 空气是窒息的,心跳是疯狂的,脑海是轰鸣的,血液是沸腾的,内心是躁动的,而整个世界,却是那般的一片清明。 高手之争,命悬一线。世界,仿佛都定格在那一瞬间。 “轰隆隆——” 天地间突然升起一朵硕大的、灿烂如花的气球,慢慢升腾,变成一朵耀眼夺目的蘑菇云!这一刻,大地仿佛毁灭了!天地间万物都毁灭了!尘归尘,土归土,往生者得以安宁,在世者重获解脱! 第一百六十三章获救 什么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一百个人就有一百个江湖,每个人在自己的江湖里活着,或精彩纷呈,或苟且偷生,或生不如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是逍遥江湖;怒马鲜衣,快意恩仇;一言不合,血溅当场,这是热血江湖;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这是浪子江湖…… 江湖并不是一个来去自如的地方。一入江湖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人在江湖,就像是风中的落叶,水中的浮萍,身不由己,情仇难却,恩怨无尽。 江湖,听起来好玩,玩起来太累。 半轮残月斜挂在寂静的夜空。 一丝丝鲜血从嘴角慢慢的溢出,汇聚成滴,“啪哒!”一声跌落在地,溅起朵朵妖艳、凄美的血花,染红了四周渐渐枯萎的草地。 眼冒金花,气血翻涌,五脏移位,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停……文骏忍着脑袋强烈的晕眩感,歪歪斜斜似站立不稳,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苍白如纸!但他高昂着头颅,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充满着不屈。 文骏双脚努力的支撑着身躯,看了看栁渊韬那副凝重的神情,嘴角露出一丝冷人发寒的笑容,伸出右手指着栁渊韬,挑衅道:“柳老爷,我可以走了吗?” 栁渊韬眉头紧蹙,默不作声。一双深邃的鹰眼瞪着眼前这个难以捉摸的青年,些许的慌乱不经意的从脸上流露出来,甚至身躯偶尔的颤栗一下。 “那就恕在下告辞了,哈哈……”文骏肆无忌惮的大声欢笑着,身躯摇晃间,喉咙一甜,“噗!”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 文骏双脚一蹬,腾身跃上院墙,脚在墙顶上轻轻一搭,身躯借力翻过院墙,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夜色中。 “文骏,你他娘的,太嚣张了,本少爷决不放过你!”见到文骏在他们两爷儿两面前如此放肆,柳高峰恨得脸都绿了,跺着脚骂道,纵身就想追去。 此时不追,更待何时?这是狗熊翻身做英雄的最好机会,柳高峰怎能错过? “峰儿,不可!”情急之中,栁渊韬连忙出言制止,没想到一口气跟不上,身子一阵发软,再也压不下伤势,“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爷爷!”柳高峰吓得再也顾不上追赶文骏,急忙回身来扶栁渊韬,望着地上冒着淡淡热气的乌黑血块,那双浓眉大眼瞪得如牛卵一般,难以置信的说道:“爷爷,你受伤了?” 栁渊韬看了看柳高峰,突然想起“生子当如孙仲谋”那句话来,一丝落寞在心里缓缓升起,心情秃废到了极点,柳家难道后继无人了吗? 这时,栁渊韬的身躯开始有节凑的、缓缓的摇晃起来,仿佛秋风中一叶即将掉落的树叶,只要轻轻的一口气,他就会轰然倒塌。他凄然笑道:“峰儿,快扶……扶爷爷进内屋去。” 刚才栁渊韬强忍住没有搭理文骏,是因为他不想在文骏这个晚辈面前出糗。柳家是苏城的“三大世家”之首,他丢不起那个人!等到确信文骏走了之后,栁渊韬再也忍不住五脏六腑那股翻江倒海般的气血翻涌,一口淤血从咽喉喷薄而出! 文骏拖着沉重的步伐,踩在大理石铺就的小道上,就像是踩在棉花堆里一般,仿佛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晃晃的向着黑夜深处行去。 刚才在栁渊韬面前的逞能,让他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他被栁渊韬的“火云掌”打得五脏六腑完全移位,血水仍然不停的从他的嘴角流出,越来越多,顺着脖颈、胸膛……流落下来。每走一步似乎都将用尽他最后的一丝体力,地上留下一窜红色脚印。 此刻,文骏的眼皮子几乎都要睁不开了,全身虚脱得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他很想就此倒下去,什么事也不管,先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再说。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里是“柳家山庄”,是龙潭虎穴,要赶紧的离开! 凭借着内心强大的意志力,文骏迷迷糊糊的拖着铅重般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挪动着身躯往前移去。 忽然,他听到一声“咦!”的惊讶声,一阵淡淡的香气飘来,一具柔软的躯体将他搂住。 “晓蕾姐,你来……来了。”说刚说完,便一头倒在那具柔软的怀里,昏厥过去。 那女人一张俏脸阴晴莫测,最后咬咬牙,恨恨的跺了一下脚,将他拦腰一抱夹在腋下,飞速的离去。 文骏再度醒来,感觉全身仿佛散了架似的,手脚稍微一动,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如刀割般疼痛,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哎哟”。 “你醒了!”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似曾相识。 “狐狸?”文骏吃惊的睁开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坐在自己身旁,美眸里带着一丝惊喜、一丝羞涩、一丝娇嗔的女人,一颗心仿佛沉到了太平洋底。 “咯咯……”看到文骏已经醒来,“狐狸”紧张的芳心终于轻松起来,又恢复了她本来的面目。一双如水的眸子盛满了魅惑,如痴似怨的看着文骏,娇嗔道:“哎,你个小没良心的,姐姐救了你,你这幅模样干嘛呢?” 如果不是想起面前之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狐狸”,她的这番矫情肯定会让文骏魂飞魄散,色授魂与。 文骏又是一惊,问道:“姐姐,是你救的我?” “你以为是谁啊?”“狐狸”噘着小嘴,很女人的样子,狡黠一笑道,“难道还会是你的晓蕾姐?” 晓蕾姐?听到这三个字,文骏的大脑这才完全清醒过来,透过窗户看到沉沉的夜空已经有了一抹亮色。“姐姐,我这是在哪里?” “狐狸”笑笑,戏谑道:“哪里?你难道不觉得有点熟悉?” 等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将房间溜了一圈之后,文骏苍白的脸庞不禁多了一抹血色,原来自己躺在“狐狸”的香榻上。想起跟她那番的激情,文骏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尴尬和羞涩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潜能 “我……我得走了。”文骏忍住疼痛,双肘往床榻上一撑,想强行坐起来,无奈全身疼痛难忍,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似的,头背刚离开床面又轰然倒下,密密麻麻的汗滴如雨后春笋般的从额头上忽然冒了出来。 “你这样还能走得动吗?”看着他这幅惨状,“狐狸”蹙着眉头说道,“不如留在这里,养好了伤再走吧。” 文骏闭着那双此刻不再迷人的桃花眼,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现在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在栁渊韬面前逞口舌之强。他若是在受伤后忍住最后那口真气不说话,用银针封住全身几个要害的穴道,也不至于是现在这副死狗模样。 哎,每个人都要为曾经的年少轻狂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放心,这里很安全。”见他不说话,“狐狸”又补充了一句。 文骏没有理会她的话,兀自喘息了一会儿,缓缓的睁开那双桃花眼,看着“狐狸”那张美得近乎妖娆的脸庞,无力的说道:“姐姐,你……你会认穴……穴道吗?” 文骏这声“姐姐”,叫得“狐狸”心花怒放,好像中了百万大奖似的,那张近乎妖娆的俏脸更加的璀璨,坐在他的身旁温柔得像个小媳妇一般,柔声问道:“姐姐是练武之人,当然认识几个,怎么啦?” “知道膻……膻中穴吗?” “知道,不就是在两……两胸之间吗?”“狐狸”原本是想说“在两乳之间”的,发觉有些尴尬,连忙红着脸改口。 文骏微微点头,强忍住疼痛,右手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根银针,喘着粗气费力道:“姐姐,你好人做到底,将这根银针插进我的‘膻中穴’里。” “针灸?这我可不懂啊。”对此,“狐狸”显然没有心理准备,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文骏望着那张妖娆的俊脸,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气喘吁吁地说道:“没关……关系的,其实不……不难,我来教……教你,以姐姐这么聪……聪明、漂……漂亮的人,肯……肯定一学就会。” 文骏一边“姐姐”的叫着,一边夸着她聪明、漂亮,“狐狸”那颗寂寞的芳心开心得飘飘然起来,哪里还能找得着北? 她从文骏手里接过银针,羞涩的说道:“那……那姐姐就试一试吧。” “姐姐,你先讲我衣服的纽……纽扣开,我教你准确认……认穴。” 文骏那件“阿玛尼”白色衬衫,已经被栁渊韬撕下一个衣袖,胸前被血迹染成了深红,看起来既恐怖又搞笑。 素以“美人计”魅惑男人的“狐狸”,这会儿倒是扭捏起来,螓首低垂着,脸上的羞涩仿佛可以掉下来似的,那双芊芊素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姐姐,快……快啊。”文骏心里暗暗骂道,都到了快要死人的时候了,你还装什么纯情啊?再说,谁还不知道你“狐狸”擅长使“美人计”呀! “狐狸”如水的眸子偷偷的瞥了一眼文骏,然后咬咬牙,伸出两手去帮他解开衣扣。 等到衣扣解开,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肤来,文骏喘着气说道:“姐姐,你看仔……仔细了,‘膻中穴’位于胸……部前正中线上,两乳…头连线的中……中点处。” 葇咦在文骏隆起的匈肌轻轻触摸着,“狐狸”的俏脸妖娆得如同开得正艳的桃花,一颗芳心颤抖不已。虽然前不久,她在文骏身上也曾有过同样的体验,但此一时彼一时也,两者的心情却完全迥异。 上回,“狐狸”满脑子充斥着邪恶的欲念,极尽挑…逗之能事;这次却完全是一副小女人初见恋人的模样,羞涩、倾心、爱慕……有一种恋爱的感觉。 “姐姐,你清……清楚了吗?”文骏见“狐狸”一副心迷眼离、魂魄出窍的花痴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我都这样了,你难道还想着要将我凌…辱一番? “嗯,嗯,知道了。”“狐狸”将心情整理了一番,排除了一切杂念,认真的答道。 “膻中穴”是人体最重要的穴道之一,但凡学武之人都应该知道的,像“狐狸”这种一等一的高手,哪有不清楚的道理? “姐姐,你用拇指、食指、中指三指夹着银针,银针与胸膛保持垂直的姿势,对准‘膻中穴’,三指来回旋转,均匀发力,慢慢的将银针度进穴道之中。” 在文骏的指点下,“狐狸”像个小学生一般,大气不敢出,小手不敢抖……一丝不苟的按照他的要求来做。那般的专注,竟然连小巧的鼻尖上都沁出细微的汗滴来。 “好,停。”当银针进入到一定的深度时,文骏立即喊了起来。 “好了吗?”她憋着气,紧张的问道。 “好了,姐姐,谢谢你。” “狐狸”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素手轻轻的拍了拍高耸的胸膛,好像是千斤重担终于从肩膀上卸了下来。 这时,文骏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苍白的脸上忽然涌上一层血色,整个人神采奕奕,浑身洋溢着一种力量和自信。 怎么会这样?“狐狸”看着文骏的变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厮完全称得上是个妖孽啊,不但武功超乎想象,就连医术也这般的逆天。“小弟,你的伤好了?” 文骏苦笑一声,说道:“银针插入膻中穴,能将人体的潜能完全激发出来。我现在这般的情景,只是暂时而已,很快就会消失的。所以,姐姐,我得走了。” “狐狸”知道自己已经留不住这个男人,她看了看窗外,天欲破晓,一抹鱼肚白已出现在东方。 “那就快走吧,我送你一程。”她咬着牙说道。她原本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一丝的难舍。 文骏钻出窗外,双脚一蹬,“嗖”的一声,身躯像离弦之箭飞了出去,很快就隐没在夜色之中。 “狐狸”没有一丝迟疑,跟着飞出了窗外,紧紧地跟着前面那道模糊的身影,向“柳家山庄”外飞奔而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疏漏 天将欲晓,来来回回守护了一整夜的护卫们已是人困马乏。此刻,正是“柳家山庄”防护最薄弱的时候。 薄薄的晨曦中,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朝着“柳家山庄”的外围急速飞奔。 文骏遁着来时的路,恨不得一步就飞出这个龙潭虎穴;“狐狸”机警的紧随其后,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像极了一头护犊子的母狐狸。 然而,百密一疏。距离“狐狸”身后大约百米左右的地方,一道身影出现了。望着前面两道影子,浓浓的醋意涌上他的心头,那张猥琐的脸庞更是难看之极。只见他冷哼一声,像条疯狗似的咬住前面的身影,仿佛不死不休。 “柳家山庄”那堵高大的围墙终于出现了,在厚重的晨雾的遮掩下,它的影子扑朔而迷离。尽管如此,在文骏的眼里,它仿佛一位披着面纱的神秘美女,吸引着他奋不顾身的想一头扑进她的怀里。 近在迟尺的围墙,只需要再吸一口气,纵身一跃,就可以逃出这做人间炼狱!他的心顿时为之一松,终于要脱离苦海了! 人在险境中,最怕的就是失去自我防范意识。当他的身心完全松弛下来,没有丝毫戒备时,也是危险来临的时候。 此刻,文骏的功力尽散,只保持着最后一点真气施展“凭虚临空”身法,他的目力、耳力都降到了极低点,对周围的感知近乎为零。 柳高峰静静的守在黑暗中,见到暴冲而来的文骏时,那眼神阴狠中露出一抹喜悦,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那个令自己在爷爷面前蒙羞的小杂碎了!他毫无迟疑的催动着体内充沛的内力,灌注双臂,一声低喝,“玄天功”爆射而出。 “小杂碎,给你大爷去死吧!” 随着柳高峰的声音响起,“玄天功”强劲的能量波击打在文骏的身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文骏吐出一口鲜血,身躯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的倒飞了出去。 曙光在望,胜利大逃亡在即的时候,没想到会横生枝节,紧随其后的“狐狸”也来不及施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文骏的身躯向自己倒飞而来。 她猛地吸了一口空气,人在空中再度一跃,将文骏的身躯稳稳地接住,迫不及待的含泪问道:“小弟,小弟,你怎么样?” 文骏半闭着那双桃花眼,嘴角的鲜血将那件破烂不堪的衬衣染得更加的恐怖,手指指了指近在咫尺的围墙,又无力的垂下,用蚊虫般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姐……姐姐,帮……帮帮我,把我抛……抛到外面去。” “哈哈……”见一击而中,柳高峰得意的笑着,却没有一丝就此打住的想法,只见他双拳紧握,口中接连暴喝出声,那两记力道再度爆出强烈的能量,一种霸道狂暴的波动朝着文骏排山倒海般的呼啸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狐狸”不容多想,急忙将怀里的文骏往围墙外一抛,那具娇小的身躯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急速往后退却。半空中,双手化拳为掌,一声娇斥,一股能量朝着滚滚而来波动径直射去。 “嘭!”两股能量狠狠的轰撞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萧杀的浓烟,能量冲击而开,“狐狸”的身形加速着倒飞而出,柳高峰身躯晃了晃,白衣飘飘。 “哈哈……不自量力的女人,别以为我真不敢打你!”笑声传出,柳高峰从黑暗中缓缓走出,那欣长的身子,俊逸脸庞上灿烂的笑容……完全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柳高峰一双虎眼瞪着快速越过围墙上空的那道人影,黑色眸子中充斥着死灰一般的冰寒霜冻。他大手一挥,大声呵斥道:“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唰,唰……”随着柳高峰那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几十道矫健的身影同一时间高高跃起,飞过高大的围墙,往文骏跌落的地方赶去。 “狐狸!”随后赶来的“乌鸦”凄凉的大叫一声,连忙接住倒飞而来的“狐狸”娇小的身躯,心痛的失声骂道,“你怎么这么傻啊?” “哎哟,你们这是想造反呀?”柳高峰瞥了瞥“乌鸦”,嘴角流露出淡淡的不屑。“狮子”和“老狼”一个死了,一个走了,“四兽”就失去了主心骨,剩下“乌鸦”和“狐狸”,在他的眼里,就是两只随时可以宰杀烹煮的野生动物。 “我……我他娘的不干了,还不行吗?”看着怀里从嘴角溢出大片血污的“狐狸”,“乌鸦”心里那股醋意早就跑到了九霄月外,毕竟是兄弟情深呀。 “趁早滚蛋吧,别在这儿碍了本公子的手脚。”柳高峰轻蔑一笑,双脚一蹬,如一只漂亮的大公鸡,跃上高高的围墙,稳稳的站在上面。 让文骏那个小杂碎就此离去,对柳高峰来说,就是一件耻辱。所以,当他将受伤的栁渊韬安顿好之后,就匆忙的率领一大批护卫到处搜寻文骏的足迹。没想到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老天爷还真是开眼,让他逮着了文骏。 此刻,柳高峰站在高高的柳家围墙上,负手而立,微微的晨风吹拂着他那头飘逸的头发,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周晓蕾在密林里整整呆了一个晚上,不时听到“柳家山庄”里传出的喊杀声和惨叫声,不由得心惊肉跳,诚惶诚恐。 可是等到“柳家山庄”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她的心反而更加的惶恐不安。 听到山庄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周晓蕾虽然替文骏担心,但她至少知道文骏依然还活着,还在拼杀。山庄突然间安静下来,她顿时失去了文骏的消息,难免不惴惴不安,他现在怎么样了,是死是活?还是受伤了? 她很想冲进“柳家山庄”一探究竟,但文骏临走时的嘱咐一直在她的耳边响起,她也知道自己要是进去了,不但帮不了他的忙,反而成为他的累赘。 所以,她只好忍声吞气,瞪大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柳家山庄”围墙上的一举一动,东想西想地等候着。 第一百六十六章雌威 月色消失,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 周晓蕾举目四望,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的光泽却为之一暗,心情顿时焦躁起来。文骏那小子到这时还不见踪影,难道真出了意外? 呸!呸!呸!她朝地下连吐了三口唾沫,心里想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这时,围墙边突然传来几声得意的“哈哈”大笑声,周晓蕾仔细一听,发觉竟然是柳高峰那个色胆包天的淫贼的,顿觉情况有异,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密切注视着围墙上的情况。 一阵喊杀声和惨叫声之后,微弱的晨曦中,她看到一道的熟悉的身影越过围墙,如一颗炮弹一般朝她这边砸来。 周晓蕾再也顾不得多想,身躯从大树上一跃而下,不顾一切的朝前方奔去。 “嘭!”只见那道身躯狠狠的砸在草丛里,发出一声闷响,而后一动不动的,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 周晓蕾心里一沉,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至那人的身旁,快速将他的身躯翻转过来。 顿时,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只是脸蛋苍白如一张白纸,汩汩鲜血从嘴角溢出,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黯淡无光…… “小骏,小骏……”周晓蕾感觉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她一把将文骏搂在怀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从“柳家山庄”的围墙里猛地跳出几十个穿着统一劲装的护卫来,手里拿着把明晃晃的砍刀,气势汹汹的将周晓蕾两人围住,嘴里叫嚣着“不许动”。 周晓蕾见情势不对,连忙站起来,从腰间拔出了随身携带的“五四”手枪,指着柳家的护卫们,厉声说道:“都给我后退,否则别怪姑奶奶我手下毫不留情!” 柳家的这些个护卫,有许多都是柳高峰从柳家内院临时抽调过来的,见多识广,深得柳家的信任。他们见深山老林里突然间冒出一个漂亮得近乎妖娆的女人来,已经感到莫名惊诧,哪知更令他们惊诧的是,那女人还掏出一把不知真假的手枪来,一时间也吓得不敢动弹。 “退,赶快给姑奶奶后退,否则姑奶奶就要开枪了!”周晓蕾见状,柳眉横竖,手中的那把枪扬了扬,英姿飒爽、雌气逼人! 柳家护卫不知周晓蕾的此话的真假,都傻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非常时刻,当用非常手段!周晓蕾能担任刑警队的副队长,也不完全是因为漂亮、家世好,她还是有些魄力、敢于担当的。她没有对天鸣枪,而是直接对着一名五大三粗的柳家护卫开火了。 “呯!”只听见一声枪响,那名看起来牛逼哄哄的柳家护卫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四面八叉的倒地身亡。 我曰!这妞看起来妩媚漂亮,没想到竟然是头雌老虎!顿时,柳家护卫哪敢再有恃无恐?仿佛商量好了似的,作鸟兽散。 “站住!”一声呵斥从远处传来,震人耳膜,“一帮不中用的家伙!” 柳高峰立于高高的围墙之上,负手而立,气定神闲,微微的晨风吹拂着他那头飘逸、隽永的头发,好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绝代佳公子。 柳家护卫听到柳高峰的呵斥声,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心里诚惶诚恐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哟,这不是漂亮迷人的周队长吗?”柳高峰双脚一蹬,施展出“移形换影”步法,从高大的围墙上飞跃而下,脸不红心不跳的矗立在周晓蕾的前面,依旧是负手而立,略带调侃的笑道,“周队长,我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吧?” “柳高峰,快滚蛋,别在姑奶奶我面前晃悠,也不怕脏了我的眼睛?”周晓蕾晃了晃手中的枪,哪还有心情跟他胡乱调侃?自己心爱的男人正躺在脚下的草丛里不知死活呢。 “哈哈……周队长,我没有听错吧,你让我滚?”与周晓蕾相反,柳高峰的心情好得不知道怎么形容,文骏这个小杂碎,已经是“坛子里捉乌龟——十拿九稳”的事,这时突然冒出个美女警察来,而且还是旧相识,怎能不让他开怀大笑呢? “我再说一遍,柳高峰,带着你的人,立马消失在姑奶奶的眼前,有多远滚多远!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周晓蕾真的怒了,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哈哈……”柳高峰大笑,脸上似有一丝戏谑之色。周晓蕾越是气恼,他句越是开心。像他这样自负又喜欢装逼的翩翩公子,把捉弄女人,特别是美女,当成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周队长,我现在正在抓贼呢。我实在弄不明白,你身为警察,还是高级警察,不帮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让我滚呢?” “你少在我面前扯淡,究竟滚不滚?”周晓蕾再次扬了扬手中的那把枪。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多拖一分钟,文骏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形势逼得她不得不用强。 柳高峰虽然满嘴的油腔滑调,但心里还是有些发虚,这么点距离,要是这妞抽起风来,手里的枪不小心走火怎么办? 这厮走到外围,躲在一个高大的护卫后面,冷笑道:“周队长,恕难从命,这个小贼我今天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周晓蕾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弯腰背起草丛里的文骏就走。这妞不愧是刑警队的,背着一个百七八十斤的男人,似乎一点都不费力。 “兄弟们,给我上,抢下那个男人。”柳高峰见状,恼羞成怒的喊道。他知道袭警事大,虽然在这荒郊野外,就算把周晓蕾干掉,也是神鬼不觉,但这妞的来头不小,最好是能不惹就不惹。 那群护卫明知道周晓蕾手里有枪,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她冲过去。“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护卫干的就是这个差使! “呯!”枪响过后,挡在周晓蕾前面的一名护卫应声倒地。 护卫们立即缩头缩脑的,裹足不前。这年头,怕死的不在少数。柳家给的钱再多,也还要有命去花不是? 第一百六十七章大师 “没用的家伙,一群废物!”柳高峰吼道,往前面一个驻足不前的护卫的大腚上狠狠的踹了一脚,“她就一把枪,最多八颗子弹,你们怕什么?” 我曰!八颗子弹就不是子弹?每颗子弹都是要拿命去换的!护卫们在心里忿忿不平的骂道,将柳家十八代女性祖宗都日了个遍。 骂归骂,骂完之后还得要硬着头皮往前冲呀。 护卫队里,那些队长、副队长、小队长之类的,平常受柳家恩惠多一点的,开始站出来,谩骂、飞踹着手下的小喽啰们,硬逼着他们往前冲。 “都愣着干嘛,快给我上啊,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女人不成?” “弟兄们,冲上去,把她的枪给我卸了!” “谁把这娘儿们抓住,柳公子奖励他五十万!” “哈哈……逮住这娘儿们,大家轮流曰!” 被周晓蕾手中那把枪给吓破了胆的那些护卫们,在头领们的威逼利诱之下,顿时个个按耐不住心中对金钱、美女的向往,摩拳擦掌,脸上露出的饥…渴,如同一只三天三夜没有进食的饿狼! “兄弟们,快上啊!”不知是谁在背后吆喝了这么一嗓子,护卫们像是听到了冲锋号似的,一个个提着朴刀、电棍……不甘落后的往周晓蕾扑去。 柳高峰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坏笑。 “呯!呯!呯……” 周晓蕾背着文骏拼命的往前奔跑,同时毫不手软,连开数枪,挡在前面的护卫们纷纷倒地。无奈柳家护卫们仿佛突然间中了邪似的,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将她团团围住。 周晓蕾背着文骏,顾得了前面,却顾不了后背,手忙脚乱间险象环生,身上的衣服被刀割裂得破烂不堪,很快被鲜血染红。 此刻,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愤怒,那张妩媚得如同桃花般的俏脸写满了刚毅、坚强、不屈……她在咬牙坚持着,丝毫没有将文骏弃之不顾的念头。 “弟兄们,这娘们已经没子弹了。” 这一声,仿佛是往熊熊烈火中浇上了一桶汽油!柳家护卫们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和恐惧,舞动着手里的朴刀,争先恐后的杀向周晓蕾。 “嘭!”突然,周晓蕾的背部遭受到一记势大力沉的猛击,娇俏的身躯顿时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间,猛地往前一仆,跌倒在草丛里,文骏的身躯被甩到一旁。 周晓蕾挣扎着想爬起来,无奈柳家护卫们潮水般的围过来,十几把明晃晃的朴刀迅速的架在她雪白修长的脖子上,紧接着,两个护卫一人一手,拽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架起来。 “哈哈……”柳高峰一阵狂笑,慢慢的向人群中走去。 护卫们知趣的自动让出一条道来,柳高峰风姿卓越、潇洒倜傥的走到周晓蕾的面前。 望着面前这张美轮美奂的俏脸,柳高峰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捉住她精致圆润的下巴,“啧啧”的赞叹道:“真是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真是不忍心看到你落到如此这般的地步。” 周晓蕾螓首猛地一晃,甩开了柳高峰的那只脏手,“噗”的一声,一口唾沫吐在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恨恨的骂道:“柳高峰,有本事你就动手杀了我,别在这里假惺惺的。” 当着这么多的护卫被人吐了一脸的唾沫,说柳高峰不生气,那绝对是假的。但他自诩风…流倜傥,一响喜欢在漂亮的女人面前装逼,何况是在周晓蕾这等绝色美女面前,怎肯为了这点小事露出他凶狠、狡诈的真面目呢? 柳高峰用衣袖在脸庞上轻轻一拭,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不怀好意的笑道:“嘿嘿,没看出来,还真是一匹烈马啊,不过,我喜欢。” “下流!卑鄙!”周晓蕾撇过脸去,恨声骂道。 “哈哈……骂得好,骂得好,本公子就喜欢骑你这种烈马。”柳高峰恬不知耻的鼓着手掌,然后大手一挥,意气风发的说道,“把这两个人都给我带回去。” 柳家护卫赶紧抬起文骏,压着周晓蕾,就要离去。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淡淡的晨光中,一位身着袈裟、慈眉善目、仙风道骨、白须胜雪的老和尚,双手合十凛然而立,挡住了柳高峰的去路。 “灵智大师?”柳高峰诧异的叫道,内心隐隐的升起一股不安,“法门寺”的老和尚怎么会突然跳出来管这等闲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为何如步步相逼呢?”灵智大师面带微笑,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柳高峰,仿佛隐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 柳高峰被灵智大师那双眼睛吸引住,不敢有丝毫的骄奢,指着文骏弱弱的辩道:“大师,这个小贼深夜潜……潜入我家打家劫……劫舍,怎可轻易放过?” “施主,我佛慈悲,得饶人处且饶人。”灵智大师淡然说道。 “这……这……” 左右为难之际,柳高峰突然想起爷爷柳渊韬曾告诫过柳家的晚辈们,“柳家山庄”与“法门寺”毗邻而居,若无大事千万不要得罪于它。 但什么是大事?文骏这个小杂碎已经欺负到柳家头上来了,难道还不算大事? 柳高峰再次看了看文骏的身躯,咬着牙狠声说道:“大师,这是事关我柳家的声誉的大事,恕晚辈实难从命。” “多行不义必自毙。施主,我劝你还是就此打住吧。”灵智大师风轻云淡的说道,信步走上前来,柳家护卫不由自主的纷纷往两旁散开。 灵智大师单手竖于胸前,一只手轻轻的往前一伸,文骏的身躯便从两个护卫的手里悄无声息的挣脱开来,轻飘飘的飞到他的手上空,悬浮在空中。 灵智大师那道炯炯有神的目光,再往押着周晓蕾的那两个护卫轻轻一瞥,如同着了魔似的,两个护卫情不自禁的松开了手。 “施主,得罪了。”灵智大师依旧面带微笑的看了一眼柳高峰,淡然说道,“我们走。” 周晓蕾一声不响的跟在灵智大师的身后,经过柳高峰的身旁时,狠狠的剐了他一会儿,目光如锋利的刀锋。 柳高峰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终究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在密林的小道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失望 周晓蕾开着警车,从“法门寺”旁边的停车场一路呼啸着,扬长而去。这车是她从警局借用的,昨晚跟文骏两人开上山来的。 灵智大师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里有些迷茫,有些困惑,有些惋惜,有些遗憾……先前单手托着文骏身躯一路从天都峰下到“法门寺”时,他已经运用内力,通过隔空搭脉给文骏暗暗地做了一次身体检查。 “阿弥陀佛,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灵智大师那双深眸旋即又恢复了清明,目视警车的影子在转角不见,仍然伫立许久。 周晓蕾已经顾不得自己警察的形象,以至少一百二十码的时速,火急火燎的开着那部警车,在忙乱的公路上奔驰着。 天都峰的盘山公路虽然车少人稀,但处处是转弯抹角,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万丈悬崖,车毁人亡。 下得山来,已是早上七时许,大街上一片繁忙,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可谓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小骏,你一定要坚持住!”喊声里带着丝丝哭腔,桃花般的俏脸上愁容惨淡,周晓蕾边开着车,还不忘时不时的喊着文骏的名字。她是一名刑警,对救护伤病员还有一点点经验。像这种重伤病人,千万不要让他昏迷了过去。 车速只增不减,警车一路轰鸣,周晓蕾带着文骏一路狂奔,也不知闯过了多少红灯,吓得多少横穿马路的行人目瞪口呆惊魂不定。 半小时后,警车终于到达慕容家的药香小楼前。 慕容文瑶一夜未眠,独坐在她那间院长办公室里,一会儿坐下来喝口茶,一会儿站起来走动一下,瞅一瞅天上的那轮明月。 明月如盘,已挂西山。你可安好,为何未还? 整夜,她内心都处在一种隐隐的不安之中,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她也说不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越来越明显。 当看到天边露出了那丝鱼肚白之后,这种不安达到了顶点,那双因熬夜略显浮肿的美眸一直跳过不停,小心肝也不自觉的“砰砰”乱跳…… 骏儿不会有事的,他绝对没事的!她在心里默默的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自己,说服自己不要过分的担心,但马上又觉得自己这是在自欺欺人,真是心乱如麻。 “呜——,呜——,呜……” 当听到警车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时,慕容文瑶那张温文尔雅的俏脸顿时变的苍白起来。文骏就是坐着警车从这儿出发的,难道是他们两回来了?为什么要一路鸣笛?难道骏儿受伤了…… 时间不容她多想,就听到下面传来紧急的刹车声,以及一道带着哭腔的女人呼喊声:“慕容先生,慕容先生……” 不妙!这是慕容文瑶的第一感觉,她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快速的冲出办公室,仿佛是连滚带爬的一路冲下楼去,完全没有了高贵典雅的气质和温文尔雅的淑女风范。 这时,萧文翰、慕容沛、慕容温柔等人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听到楼下的呼喊时,都意识到出了事,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冲到窗前一观究竟。 “慕容先生,小骏,小骏……”周晓蕾背着文骏冲到药香小楼的大门口时,慕容文瑶正好急匆匆的冲下来,她仿佛见到了亲人似的,眼泪突然间就“簌簌”的往下掉落。 就是这个哭泣的女人,在柳家护卫十几把明晃晃的朴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都不曾丝毫害怕过,这时候却哭得弱不禁风,我见犹怜。 此刻,慕容文瑶反倒彰显出沉着稳重的一面来,她冷静的吩咐道:“周队长,你先别急,把骏儿背到三楼我的办公室去。” 萧文翰、慕容沛、慕容温柔一家子都赶来了,大家七手八脚的将文骏抬到三楼慕容文瑶的办公室里,将他放倒在沙发上。 文骏脸如白纸,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已经干了,凝结成一大片乌黑色的污垢。 慕容文瑶先是探了探文骏的鼻息,而后迅速捉住文骏的手腕,仔细的替他号脉。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谁都不敢说话,随便走动,围在慕容文瑶的身旁,似乎连呼吸都刻意的压制着,大气不敢出,生怕影响到她的判断。 一分钟过去了,二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慕容文瑶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冷,有如掉入冰窟里一般。但她依旧紧紧的扣着文骏的手腕不放,努力的想从中感知到哪怕是一丝微弱的脉动,可是她失望了,彻底的失望了! 突然,两行泪水从慕容文瑶的眼眶里滚落下来,她那张高贵典雅的俏脸,似乎忽然之间就失去了原来应有的光彩,黯淡无光。 “娘,骏哥哥怎……怎么样了?”看到慕容文瑶如此这般的动容失色,慕容温柔不由得心急如焚,两瓣嘴唇抖动着问道。 “骏儿,骏儿……”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慕容文瑶的脸颊上“簌簌”的跌落下来,她松开文骏的手腕,素手在他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上轻轻抚摸着,似乎是在帮他擦拭着仍旧停留在脸庞上的血迹。 “娘,你别吓唬我,骏哥哥究竟怎么啦?”慕容温柔急得哭了起来。看到慕容文瑶这般神情,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慕容温柔不死心,她想问个究竟。 “不可能,不可能!”周晓蕾突然抓住文骏的肩膀,一边大力的摇晃着他的身躯,一边哭喊道:“小骏,小骏,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你的晓蕾姐……” 她这一嗓子吆喝,顿时把大家压抑的情绪都带动起来,慕容温柔扑在文骏的身上“呜呜”的哭将起来,慕容文瑶是长辈,哭得比较含蓄,呆呆的坐着,默默的掉着眼泪,时不时的抽泣几声;萧文翰、慕容沛两个大男人,满脸的悲愤…… “呜呜呜……骏哥哥,你怎么能丢下我们呢?”慕容温柔趴在文骏的身上,哭得天昏地暗花容惨淡,如同世界末日来临。 “狗曰的柳家,此仇不报,我慕容沛枉为男人!”慕容沛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狠狠的发誓。 第一百六十九章争辩 柳渊韬卧倒在床上。脸色如纸巾一般的惨白,闭着那双凌厉的鹰眼,呼吸微弱,身躯不断地轻轻颤抖着。因为刚刚吐过鲜血的缘故,唇角还留有一丝来不及抹去的血迹。 柳琨、柳真、柳霄、柳筠四位柳家少爷被紧急叫了回来,守在柳渊韬的床前。他们都紧蹙着眉头,目光茫然,彼此瞅来望去的,相互无声的探寻着,不知道老爷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高峰随后匆匆赶到柳渊韬的居室,一脸的憔悴和无奈。 “高峰,你把我们都叫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柳霄首先发难,气势汹汹的样子。也难怪他不满,大清早的,他正趴在女人的肚皮上性致高昂,这时候被电话打断,意犹未尽,意犹未尽呀,试问谁不恼火啊? “二叔,昨晚有人硬闯‘柳家山庄’,把爷爷给打伤了。”虽然深得爷爷柳渊韬的宠溺和信任,但在座的毕竟都是他的长辈,柳高峰也不敢恃宠而骄,回答时态度诚恳,那张俊俏的脸庞很是恭谦。 “谁有这么大能耐,胆敢硬闯‘柳家山庄’?”柳筠年轻气盛,拍着茶桌愤然骂道,“岂不是想要造反?” “这个人武功极深,爷爷将他打成了重伤,可惜还是被他逃掉了。”柳高峰咬牙切齿的说道,恨不得手撕了文骏那个小杂碎。 在柳家,知道“霁山旅行图”计划的,只有柳高峰和柳渊韬两人。他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高峰,你爷爷就是被那人打伤的?”身为长子,柳琨顿时深感自己肩负的责任如大山一般的沉重,该是他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了。 “是的,父亲。” “嗯,得想个办法,把这人给找出来。”柳琨背负双手,在兄弟们面前来回的踱着步,踌躇满志的样子。 “大哥,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给老爷子治疗伤病。”老二柳真撇撇嘴,不屑的说道,“阿威呢,他去哪儿了?老爷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连个影子都不见?” “爷爷让威叔外出办事去了。”柳高峰心里尽管有些恐慌,但他早就想好了托词。他这几个叔叔,平时都不住在“柳家山庄”,这里的情况又知道多少呢? “老爷子的伤势这么严重,显然已经无力再继续掌管柳家了,我们大家是不是该推举一个人出来接替柳家家主的位子呢?毕竟柳家家大业大,不可一日无主呀。”柳琨那道有些兴奋的眼神在三个兄弟的脸上一一扫过,捕捉着他们的神色。 “哼!大哥,老爷子还没死呢,你就急着跳出来想当家主了?”老二柳真面色铁青,冷哼道,“柳家家主不是随便哪个阿狗阿猫就能当得下的!” “是啊,是啊,二哥说的极是。这柳家家主的位子极为重要,只有才德兼备之人才配得上它。”老三柳霄附和着说道,“况且老爷子还活着,这是对他最大的不敬呀。” 柳真、柳霄两兄弟都心知肚明,如果父亲事先没有留下任何遗嘱就突然撒手人寰,按照华夏“长兄如父”的习俗,柳家家主的宝座非老大柳琨莫属。 柳筠跟侄儿柳高峰的年龄相仿,两人平时玩得最是要好,他在自知无望柳家家主的情况下,肯定偏向大哥柳琨。 他笑着说道:“二哥,三哥,我觉得大哥说得对,在老爷子伤势不明的情况下,柳家总得需要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吧?” “哼,谁说老爷子的伤势不明了?”柳真黑着脸强辩道,“我看当务之急不是选出柳家家主,而是帮老爷子疗伤看病。” 柳琨不理会柳真、柳霄二人,转过头一脸信任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柳高峰:“高峰,你平时呆在爷爷的身旁最久,说说你的想法。” 柳高峰望了望卧在床榻上的柳渊韬,意味深长的说道:“父亲,爷爷功力深厚,这点伤害对他来说未必致命,我们还是先找医生给爷爷疗伤吧。” 听到儿子的话,柳琨先是一愣,继而满脸的怒容,那双热情似火的眼睛顿时变得冰霜般的寒冷,恨不得甩他几大耳刮子。 柳琨本来是想让柳高峰替自己说句话,然后一锤定音,坐稳柳家家主的宝座,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柳琨忿忿不平的暗骂:柳高峰,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关键时刻不向着老子,还是我柳琨的儿子吗? “对,对,高峰说得很对。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治好老爷子的伤病。”柳真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兴奋的说道。 他们都知道,老爷子最喜欢的人不是他们四兄弟,而是柳高峰这个孙子。平时都是柳高峰替柳渊韬传话给他们的。 要是柳高峰这时候站出来假借柳渊韬之口,替柳琨说话,那么柳家家主的宝座,非柳琨莫属了。 “大叔,你看找谁给爷爷治病呢?”柳高峰不顾父亲刀子般的目光,关切问柳真。 “这还不容易,苏城的名医我哪个不认识?”柳真这回真是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了。 “既然这样,大叔,给爷爷看病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柳高峰在柳渊韬身旁呆了这么些年,也不是吃干饭的,哪有看不出柳真的真实意图,听他这么一说,遂顺水推舟,把这个烫手山芋推到了他的手里。 哼!你不是很关心老爷子的生死吗?那就给你个表现的机会,看你有没有本事负得起这个责任? “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找苏城最好的医生,把老爷子的伤治好。”柳真拍着胸浦大包大揽道。 “好,大叔,一切就拜托您了。”柳高峰走过去,握着柳真的手道,“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父亲,二叔,三叔,您们就各司其职,原先负责什么的,还是负责什么,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特别是爷爷受伤这件事,千万不能渲染出去,以免给他人可乘之机。” 柳真、柳霄见把柳琨的如意算盘破坏了,兴高采烈的走了。柳琨阴着一张冰霜似的脸庞,怒气冲冲的从柳高峰身旁经过,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第一百七十章光芒 “咳咳……”一阵揪心的咳嗽声传来,柳高峰忙不迭的奔过去,赶紧扶起卧在床榻上的柳渊韬,一口血箭从口中喷薄而出,在透过窗帘的、清晨的阳光映照下,形成一道七彩绚丽的彩虹,格外妖娆。 “爷爷,爷爷……”柳高峰吓得脸色煞白,慌乱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爷爷,你可别吓唬峰儿呀。” 柳渊韬凄惨一笑道:“傻……傻孩子,爷爷还没……没到死的地……地步。” 柳高峰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柳渊韬的后背,一边心有余悸的说道:“爷爷,你千万不要说死不死的这种话,峰儿不经吓的。” 柳渊韬苦笑一声:“爷爷要是就……就此死……死了,不就遂……遂了你父亲的愿了?” 柳高峰顿时吓得如芒在背,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往脑门上蹿,好险呀,好险!幸亏自己的判断没有失误,这个老家伙的伤势有一半应该是装出来的,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他暗自得意,哪怕是个榆木疙瘩,也应该能想明白,就文骏那个小杂碎的功夫,能要得了这个老家伙的命? 柳高峰替父亲说情道:“爷爷,父亲也是一时糊涂,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柳渊韬脸上流露出些许的遗憾,气喘吁吁的说道:“哎,他们是我的儿……儿子,是我看……看着长大的,我难道还不清……清楚他们的秉……秉性?” “爷爷,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多休息休息吧。” “倒……倒是你,峰儿,让爷爷刮……刮目相……相看。”柳渊韬满是欣慰的看了柳高峰一眼,继续说道,“能够不……不偏不……不倚,以大……大局为重,将来一定能堪……堪当我柳家的大……任。” 听到这话,柳高峰开心得如同一朵狗尾巴花,但脸上却羞赫一笑,低调的说道:“爷爷,我只是就事论事,不求做得更好,但求问心无愧。” “好一句‘不求做得更……更好,但求问……问心无愧’,做……做事、做……做人理应该如……如此此。”柳渊韬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但……但是,你对柳真的做……做法,有些不厚……厚道啊。” 柳高峰心里一沉,心想还真是什么也瞒不过这只老狐狸呀。他故作羞涩的摸了摸后脑勺,腼腆道:“爷爷,这您也看出来了?哎,我还是太嫩了,什么事也别想瞒过您老人家。” “你为……什么要那……那样做?” “当时我没有听从父亲的话,他现在对我肯定是牢骚满腹,若是不给他一点颜面,我这个做儿子的又于心何忍?”文骏巧言令色道,“再说大叔自己也想在您面前表现一番,我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 柳渊韬半哭半笑似的说道:“好一个顺……顺水人情!咳咳……只是不知……知道你大叔怎……怎么来领……领你这个人……人情?” “爷爷,先不管大叔,你的伤势怎么样?”望着咳声不断、气喘吁吁的柳渊韬,柳高峰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关切和担忧。 “哎,没想到那个小畜……畜生的内力那么强……强大,爷爷的内……内伤恐怕一时难……难以痊愈。”柳渊韬叹了口气,气喘吁吁地说道,“除非……除非你昆仑山的师……师祖亲自出……出山。” “只要能治好爷爷的伤,峰儿愿意前往昆仑山请师祖出山。” 栁渊韬黯然失色,那张惨白的老脸更显得沧桑:“可……可是,阿威他……他已经死了,我如……如何向你师祖交……交代?” “爷爷,既然威叔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那么一切后果就由我来承担吧。只要能把爷爷的伤治好,师祖要剁要剐,都悉听尊便。” 柳高峰明白,既然老狐狸已经原谅他了,就不会看着他去送死而置之不理。 柳高峰这话说得冠冕堂皇,柳渊韬听得却是颇为感动,他微微颔首道:“好,我柳家终于又出了一个勇于担当的男人。峰儿,你亲……亲自去一趟昆仑山,把阿威的死……死因据实相告,一切全听……听凭你师祖发……发落吧。” “好的,爷爷,等我安排好山庄的一切事宜后马上出发。”事已至此,柳高峰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但他明白,自己此行,前去昆仑山赔罪事小,如何把明德道长请下山来替这老狐狸疗伤才是重点。 毕竟,明德道长早已看破红尘,不问世事近百年。 秦浩然看到文骏那死灰般的面孔时,内疚、懊悔、悔恨……各种复杂的情愫纠缠在他的脸上,好像突然苍老了许多。秦浩然老泪纵横悲从中来,就算他把肠子悔青都不能挽回眼前这条年轻的生命。 说到底,此事与文骏没有丝毫关系,他若不是古道热心,秦浩然若是不答应他前往“柳家山庄”,又怎会把条小命丢在那里呢? 他抓着文骏的手久久不忍松开。 “师兄,请节哀顺变吧。”萧文翰走到他的身旁,拍着他肩膀劝道,“文骏是个好孩子,谁也不愿看到他这么早就离开人世。哎,一切都是定数,天意如此。” “不,是我害死他的,是我秦家连累他死的……”秦浩然泣不成声道。 萧文翰这样说,无非是在安慰他,以此来减轻他心中的那份内疚。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但他越是这样说,秦浩然越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任凭萧文翰如何用力拉扯,拽着文骏的那只手始终不曾有一丝的松懈。 “咦,师兄,这是什么?”萧文翰突然诧异的说道。 听到萧文翰的惊讶声,都在悲伤之中的众人,不禁都围了过来。 顺着萧文翰那道诧异的目光,秦浩然看到自己拽着文骏的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古老的戒指,正不停地闪动着一丝碧绿的恰如荧光一般的光芒! 秦浩然心中一惊,连忙弯下腰去仔细观看。 良久,他才表情复杂的抬起头来,说道:“文瑶,你留下来,其余的人都出去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神秘 “师兄,有什么情况吗?”等众人带着不解的目光离去后,慕容文瑶迫不及待的问道。 秦浩然蹙着浓眉,脸上似乎约隐约现出一缕期待,向她招招手说道:“文瑶,你来给小骏再仔细的把一把脉。” 慕容文瑶一惊,难道自己的判断出现了致命的失误?她满脸狐疑的走到文骏的身旁,扣住他的手腕,随即抛开一切杂念,心无旁骛的号脉。 许久,大概有十几分钟之久,慕容文瑶抬起头来,那双深邃的美眸里盈满了遗憾和无奈,她朝秦浩然摇了摇螓首,伤感道:“师兄……” 秦浩然蹙着的眉头更深,如一道道深壑沟渠。“不可能,不可能……难道这只是个虚假的传说,还是我老眼昏花,认错了东西?” 他边说边摇着脑袋,再次附下身躯,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文骏食指上那枚依旧闪烁不停的“御龙戒”。 “师兄,什么不可能呀?”慕容文瑶一脸茫然的问道。 秦浩然指着“御龙戒”问道:“文瑶,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师兄,这不是一枚戒指嘛。”慕容文瑶虽然还处在悲伤之中,那双美眸也禁不住朝他翻了翻。 这顿白眼不是自找的吗?只要不是瞎子,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是枚戒指呀,秦浩然确郑重其事的问她,难怪会招致她的白眼。 秦浩然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是枚戒指不假,但却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哦,师兄,这是枚什么样的戒指?”慕容文瑶也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一双深邃的美眸不禁往那枚闪烁着碧绿光芒的“御龙戒”望去。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枚戒指叫‘御龙戒’。”说到这里,秦浩然那双暗淡的眸子顿时精光乍现,仿佛虔诚的佛家弟子突然见到佛陀释迦牟尼遗留的舍利子似的。 “御龙戒?师兄,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慕容文瑶不是武林中人,自然不会知道“御龙戒”在练武之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当今的武林界,能认出“御龙戒”的,已是寥若星辰,更别说知道“御龙戒”的特殊作用! 秦浩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文瑶,小骏是你的徒弟,更是你钦点的慕容家上门女婿,你对他的身世知道多少?” 慕容文瑶一愣,秦浩然这句话还真把她给问住了。她蹙着秀眉,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红着俏脸,尴尬的说道:“师兄,我还没来得及问骏儿的身世。” 秦浩然猜想,要么是文骏没有说真话,要么慕容文瑶真没有问他,。要不然作为准岳母娘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御龙戒”的存在呢? 他语出惊人的说道:“我可以肯定,小骏的身世跟这枚‘御龙戒’一样,神秘莫测。” 慕容文瑶惊道:“神秘莫测?师兄,‘御龙戒’怎么神秘了?” “据说,‘御龙戒’是上古时期炎帝的信物。在他被黄帝击败后,‘御龙戒’就流落至民间,几经易手,最后为武林泰斗、华厦武术的奠基者诸葛青云所获。诸葛青云为此自创了一套天下无双的上乘功法——‘斩龙诀’。” 慕容文瑶被秦浩然的故事所吸引,津津有味的听着,暂时忘记了失去文骏的痛苦。 “在此之前,为了争夺这枚‘御龙戒’,夫妻反目,兄弟阋墙……无数无辜的人为之家破人亡。为了杜绝天下人对‘御龙戒’的觊觎,在诸葛青云的倡导下,华夏武术界成立了武林联盟,推选出‘武林盟主’,并规定只有武林盟主才有资格修炼‘斩龙诀’,配戴‘御龙戒’。” “这么说,骏儿还是位武林盟主?”慕容文瑶素手捂着小嘴,吃惊的说道。 秦浩然苦笑一声,接着说道:“千年之前,‘御龙戒’传至‘武林盟主’高振天手里,等到他仙逝之后,‘御龙戒’也跟着神秘的失踪了。因为没有了‘御龙戒’,‘武林盟主’也就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最后竟然就不了了之。” “‘御龙戒’失踪了?那怎么会在骏儿的手里?”慕容文瑶对文骏以及“御龙戒”越发的兴趣浓厚了。她没想到在文骏身上,还有如此意想不到的故事。 秦浩然淡然一笑,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据说,高振天的妻子叫李茹雪,是‘针灸鼻祖’李道衡的女儿。” 慕容文瑶那双深邃的眸子瞪得跟铜铃似的,仿佛听天书一般,俏脸之上疑云重重:“师兄,这……这是真的吗?” 秦浩然点头道:“虽然是因传说得来的,但可信度极大。” 慕容文瑶蕙心兰质,如果秦浩然说的是真的,那么出现在文骏身上的一切疑点便只有一个解释,即文骏是高振天传人的后代或者就是他本人的后代。 也只有这样的推断,才能合情合理的解释文骏集“御龙戒”、“玄天神针法”、“君子针”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于一身的事实。 秦浩然和慕容文瑶两人心照不宣的彼此互望了一眼,这个秘密如果说出去的话,江湖上必将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难怪秦浩然要把其他闲杂人员都请出去,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重大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更不会伤及无辜。 “哎,可是骏儿已经……”慕容文瑶惋惜道。 秦浩然诡异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那可不一定,事情还没到像你这么悲观的时候。” “啊!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容文瑶简直被被秦浩然的话雷倒了,美眸朝他一阵乱翻,女人味十足,娇嗔道,“师兄,你还知道些什么,一会儿是风,一会儿又是雨的,神神秘秘的,你想把我吓出心脏病呀。” “呵呵,所有的神秘,都藏在‘斩龙诀’和‘御龙戒’里面。”秦浩然又是诡异一笑,淡然说道,“‘斩龙诀’是一门神秘的上乘功法,据说修炼此功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修炼者的魂魄可以不死不灭。” “魂魄不死不灭?”慕容文瑶惊恐得仿佛石化了一般,匪夷所思,或者是千古奇谈! 第一百七十二章反哺 市长办公室。姬国栋舒适的靠在柔软的老板椅背上,庞大的身躯埋入办公桌底,留下一个五官端正的秃头露在上面。 刘秘书打理好一切后弯腰告退。按计划,刘秘书应该还在医院的病床上呆着的,姬国栋一个电话,他马上拆除了石膏和绷带,屁颠屁颠的回来了。没办法,士为知己者死!谁让领导如此重视咱呢? 办公桌上的那杯香茗,袅袅地冒着热气,为这死寂一般的空间带来一抹生气。 这几天,姬国栋很悠闲,悠闲得连自己一向钟爱的香茗都无心品尝。他隐隐的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又无从查起。 突然,一阵“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声传来。 姬国栋一愣之后,好像吃了吗啡似的,突然就意气风发精神抖擞。他连忙从座椅上坐起来挺直了脊梁,伸手抓过办公桌上那部叫嚣不停的电话,拿起话筒,低沉着声音,习惯性的问道:“喂,哪位?” “请问你是张总吗?”对方很礼貌的问道,一个男中音。 姬国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蹙着浓眉,怒气冲冲的骂道“去你娘的的张总,老子是张总他爹!”说完后把电话筒往桌子上一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市长办公室的电话能随随便便可以打进来骚扰的吗?等会儿一定要找刘秘书好好的…… 等等,姬国栋的脑海中仿佛突然有一道闪电划过一般,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大脑飞速的旋转着!对了,电话,是电话! 难怪会如此悠闲,如此不安,原来是这两天一直都没有听到柳家人的声音!不管是当面训斥,还是电话指示,一个都没有! 这很不正常啊。柳高峰那个小兔崽子,一天要是没有十个八个电话打进来,就算他躺在床上也不会睡得安稳的! 姬国栋仿佛是一条久经训练的猎犬,敏锐的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丝一闪即逝的气味,柳家一定是出大事了! 他快速的掏出衣兜里的那部土豪金iphone6,手指停留在屏幕上的1、2、3……阿拉伯数字上,久久的按不下去。 这个电话要打给柳家的哪一位,才能既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又不会引起对方的猜忌? 良久,姬国栋拨通了自己儿子姬默然的电话:“默然,你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半小时后,姬默然戴着大盖帽,穿着一身崭新的警察制服敲开了市长办公室的房门。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要我火急火燎的赶来?”姬默然直接往旁边会客的沙发上一趟,上气不接下气的,状如汗牛。 姬国栋那双矍铄的眼睛瞪了姬默然一眼,若无其事的问道:“默然,这几天有跟柳家的人在一起玩过吗?” 姬默然一愣,不知道父亲这话的意图,迟迟的不敢回答。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实话也不会说吗?”姬国栋没好气的骂道。 “没……没有。” “真没有?那么电话呢,有没有联系?”姬国栋步步紧逼。 “真没有。父亲,我也觉得挺纳闷,柳霄每晚都会约我出去玩的,可是这几天好像突然失踪了似的,音讯全无。”姬默然似乎也警觉起来,从沙发上坐起来,低声问道,“父亲,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不该你知道的,就别乱打听。”姬国栋对于儿子的敏锐性很不满意,语气不善的责备道,“你是不是玩得不知天南地北了?我让你靠近柳霄,不是要你配着他吃、喝、嫖、赌的。” 姬默然的额头顷刻间沁出大量细微的汗滴来,他喃喃的辩道:“父亲,我……我没有……” 姬国栋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你没有?那你一天在干些什么?像这种很不正常的情况,你就应该立即向我汇报的。” 姬默然诚惶诚恐的答道:“哦,我知道了,以后绝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你现在给柳霄打个电话,约他今晚出去玩,看他怎么说。”姬国栋吩咐道。 姬默然连忙掏出iphone6,定了一会儿神,拨通了柳霄的电话,并按了免提键,以便姬国栋听到。 过了好一会儿,柳霄的声音传出,好像是偷偷摸摸背着人似的,其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狂躁:“默然老弟,你怎么有空给哥哥电话?” 姬默然像是变了个人是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兴奋,声音猥琐至极:“哈哈……柳兄,当然是有好事了。咱两兄弟,谁跟谁啊,一句话,有福共享!” “默然,是真的吗?”柳霄喜出望外的问道。 “我还能骗哥哥不成?听说‘蓝月亮’刚来了一批俄罗斯美女,啧啧,那胸,那腰,那大腿……看得人眼馋得直流口水。”姬默然眉飞色舞的说道,仿佛现在就在现场似的,不得不佩服他的想象力。 姬国栋听得是两眼发直,咽喉不由自主的上下动了动,只听到微弱的一声“咕”,一口唾沫便顺着食道进入了胃里。 他心里恨恨的骂道,小兔崽子,你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有没有为你父亲考虑过一下下? “嘎嘎……”手机里传来一阵压抑的狂笑声,“默然老弟,瞧你说的那么有鼻子有眼的,我曰!你不会是已经先下手为强了吧?” 姬默然巧舌如簧,嘴比蜜甜:“哪能呢?俗话说‘打虎亲兄弟’,我们两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亲!这种好事,肯定要跟哥哥你一起分享。” “好啊,那就今晚吧。”精虫上脑的柳霄爽快的说道,这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改口道,“默然老弟,不行,今晚不行。” “怎么啦?哥哥难道已经有了安排?” 柳霄垂头丧气的说道:“哎呀,哪有什么安排?默然老弟,你就别笑话哥哥了。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跟软禁差不多,生不如死呢。”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软禁哥哥?” 柳霄的声音突然很低,像是躲在某个角落里说话:“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柳家山庄’,老爷子吩咐过,晚上不准任何人出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登门 “娘,柳家的人登门拜访来了!”慕容温柔急急的跑来向慕容文瑶报告。 慕容文瑶听取了秦浩然的建议,第二天便将文骏转移到了药香小楼的重症监护病房(icu),由慕容家和秦家的人轮流照顾。 这一天,正轮到慕容家照顾文骏,慕容文瑶、慕容沛都在icu病房里。 “啥,拜访?”慕容沛怒火中烧,病房里的温度仿佛也为之急速的上升,“柳家假仁假义真是到了无耻的地步,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的,还敢登门拜访?”在他看来,柳家上门显然是来安慰慕容家的。 我曰!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个红枣”,你当我慕容家真是好欺负的么? 慕容文瑶要显得冷静的多,蹙着一对柳叶眉黛,那双深邃的美眸盈满了疑惑,问道:“温柔,柳家来的是什么人?” “是柳真和柳霄两人。”慕容温柔边说边递给她两张烫金名片。 “哦。”慕容文瑶看了看两张名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吩咐道,“温柔,你将他们请到会客室去,好茶招待着。” 慕容温柔“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有意思,柳家这回卖的是什么关子?”慕容文瑶翻动着手中的名片,困惑的说道,美眸之上的两道柳眉蹙得更紧。 “娘,柳真不知道咋样,这柳霄可是苏城出了名得二世祖,柳家怎么会派他登门拜访呢?”慕容沛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恶气难以下咽,脸色铁青着,双手紧拽成拳,手背露出一根根筷子般粗大的青筋,“难道他们还嫌侮辱我们慕容家不够,故意来恶心我们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看不就知道了?”看到慕容沛那副能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模样,慕容文瑶若有所指的说道,“柳家再霸道,还不至于在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之下,明目张胆的乱来。” 慕容沛摩拳擦掌道:“娘,我们去会一会他们。” 慕容文瑶瞥了他一眼,淡然说道:“沛儿,你可别乱来。”因为秦家的事情,准女婿文骏现在还躺在病榻上生死未卜,若是再搭上慕容沛这个儿子,这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吗? 慕容沛咬着牙,恨恨的说道:“知道了,娘,我听你的吩咐。” 柳真、柳霄两人坐在会客室的茶几前,手里各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杯,心不在焉的喝着,脸上显现出一丝淡淡的担忧。 当看到慕容文瑶母子两从容、淡定的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们两忙不迭的站起来,弯着腰,点着头,满脸笑容的问候道:“慕容先生,慕容公子,您们好。” “呵呵,柳家二公子、三公子同时登门,文瑶真是担待不起这份大礼呀。”慕容文瑶笑笑,脸上露出一丝捉摸不定的淡淡的笑容。 “慕容先生客气了,我们兄弟两冒昧前来,希望没有打搅您。”柳真客客气气的说道。柳家是苏城“三大世家”之首,待人接物这些表面文章,做得还是不错的。 “两位公子,请坐吧。”慕容文瑶朝柳真和柳霄做了个“请”的手势,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 慕容沛眼神疑惑的盯着柳真和柳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柳家两公子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这般如此的客气,还真不是故意做作的, 慕容文瑶安详的坐着,端起慕容温柔刚刚送来的茶杯,小嘴撅起,往兀自冒着热气的茶水轻轻地吹了吹,然后浅浅的啄了一口,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柳家人态度越是谦卑,慕容文瑶在他们面前的姿态越是傲慢,她倒要看看,柳家这次唱的究竟是哪一曲? “慕容先生,我们此次前来,是想……想请您……”柳真躲躲藏藏的说道。 “嗯?柳二公子,你有话不妨直说。”慕容文瑶佯装不解的问道。 柳霄是个二世祖,心里哪藏得了话?他抢过柳真的话,一顿噼里啪啦的说道:“我说二哥,老爷子都快没命了,在慕容先生面前,你就别再遮遮掩掩了。” 慕容文瑶母子两同时一惊,栁渊韬快要没命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柳三公子,你……你说什……什么?”慕容文瑶身躯一抖,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下来。 柳真见状,尤觉不妥,一双细眼横了柳霄一眼。 柳霄哪里看得见?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会理会的。“慕容先生,我们这次是特意来请您去‘柳家山庄’给老爷子治病的。” “老爷子生病了?”慕容文瑶一脸疑惑的问道。 柳霄心直口快的说道:“是这样的,前天晚上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潜入‘柳家山庄’,老爷子在跟他交手时不慎被打伤了。” 前天晚上?那人不就是骏儿吗?骏儿把栁渊韬给打伤了?慕容文瑶摇了摇头,前不久文骏被玄真老道一掌给打成吐的情景,她仍记忆犹新。栁渊韬的功夫深不可测,是跟秦浩然一样齐名的人物,文骏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再说,栁渊韬既然跟文骏已经交过手,又怎么会认不出他来呢?在苏城,谁不知道柳家和姬家走得很近?姬家也是“中医世家”,你怎么不去找他们看病呢?…… 稍微想一想,这其中就破绽百出!柳家表面上装出一副仁义之家,背地里却干尽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等伤天害理之事。这难道又是柳家的一条诡计?假借看病的名义,将她哄骗进‘柳家山庄’,一网打尽? 柳霄见慕容文瑶在一旁只摇头不说话,不知她是不愿意替老爷子看病,还是不相信老爷被人打伤?急得额头上的细汗都冒了出来,惶恐的说道:“慕容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呀,究竟去不去替老爷子看病?” “柳三公子,你这是在说笑话吧?谁敢擅自潜入你柳家山庄?”这一切看在慕容文瑶的眼里,只不过是柳家人拙劣的表演而已。她拧着秀眉,装出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神情。 擅自潜入“柳家山庄”是真,但打伤柳老爷子就罔顾事实了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套话 柳真见柳霄已经把实情全盘托出,慕容文瑶好像还不相信,心知这尊大神怕是没那么容易请得动。毕竟,这么多年来,姬家一直都是柳家的私人医生,柳家跟慕容家没有一丁点的业务往来,在这个关键时刻,人家不拿捏一下柳家,那才是怪事呢! 但他始终相信,慕容文瑶摆出这幅姿态来,只是想替自己挣回些颜面罢了。以柳家今日今世在苏城之地位,不要说一个慕容家,就算整个苏城的医学界,只要柳家一声召唤,上门看病者有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 柳真接过柳霄的话,说道:“慕容先生,既然我们两兄弟来找您,就不怕丢了柳家的面子。老爷子确实被人打伤了,而且伤势还很重,都已经卧床不起了,还盼慕容先生仁术仁心,解救老爷子于伤痛之中。” 他的这番话,也算是放下了柳家的尊严,有些低声下气了。没办法,谁让自己在柳高峰那个小兔崽子的前面夸下了海口呢? 慕容文瑶母子两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眼中的柳家公子吗?两人都拧着眉头相互摇了摇头,心想若是此前不知实情,一定被柳家人天才般的演技所蒙骗。 “慕容先生,慕容先生……”柳真见慕容文瑶依旧无动于衷,脸面有些挂不住了,心里暗暗的骂道,好你个铁石心肠的慕容文瑶老娘儿们,我已经屈尊到如此不要脸的地步,难道还没有感动你吗? “柳二公子,怎么啦?”在没有弄清楚柳家人真实意图之前,慕容文瑶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糊涂,答非所问。 “慕容先生,家父还躺在病榻上等着您为他治病呢。”柳真急得都快要哭了,若不是柳家最后一丝尊严在作祟,他都想当场跪下请求了。 慕容文瑶薄唇一抿,问道:“柳二公子,冒昧的问一句,就算柳老爷子真的被人打伤了,你们柳家也应该去找姬家为他治疗呀,怎么会找到我们慕容家呢?” “这……这是……”柳真尴尬的愣在那儿,不知道怎么解释。其实在来的路上,他也想到过这个问题,要是慕容文瑶一旦问起来,自己该如何回答呢? 慕容文瑶心里一沉,事情果然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么简单!“柳二公子,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柳真之所以如此尴尬,那是因为柳高峰说过的一句话。昨天,在离开柳渊韬的居室时,柳高峰特别强调,老爷子受伤这件事,千万不能渲染出去,以免给他人可乘之机。 柳真、柳霄兄弟两当时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当他们哥们两独处一室,合计着请谁为老爷子治病时,才发觉事情不那么简单。 虽然这么多年以来,姬家一直都是柳家的私人医生,但自从柳家将姬国栋扶上苏城市市长的宝座后,姬家的羽翼渐丰,狼子野心越来越大,大有脱离柳家自立为王的趋势。 这些情况,柳渊韬在家庭会议上没少叮嘱柳家的四位公子,要他们时刻紧盯着姬家的一举一动,以防到时手足无措。 现在,柳老爷子被人打成了重伤,这个消息要是被姬家知晓了,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利用这个绝佳的机会跟柳家摊牌呢? 更要命的是,万一姬家不安好心,在给柳老爷子治病的时候,暗中对老爷子下手,那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柳家连老爷子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真和柳霄两兄弟合计来合计去,最后选定了慕容家。 在苏城,谁家的医术能赛过慕容家?慕容家如果排在第二,其它人不敢排第一!虽然柳家和慕容家的关系不是很密切,但也没有发生过什么过节和争执,两家一直都相安无事。 这些年,慕容文瑶名声在外,许多达官显贵上门请她做私人医生,从没有听说她有泄露过谁的难言之隐。从这一点来看,她的人品绝对可靠! 于是,在想了一个通宵之后,柳真、柳霄两兄弟拿着金光闪闪的烫金名片,兴冲冲地前往慕容家登门拜访。 可是,他们哪知道,柳老爷子得伤就是拜文骏所赐! 慕容文瑶现在问起这其中的缘由,柳真哪能将心中的顾虑为外人道呢? “二哥,你再支支吾吾的,老爷子恐怕就躺在床上永远起不来了。”柳霄这个二世祖,朝柳真瞥了一眼,大嘴咧咧的说道。 柳真那双细得恰如一线天的小眼睛冷横了柳霄一眼,柳霄见状,连忙止住了已到嘴边的话,不满的嘟哝了一声。 “慕容先生的医术堪称苏城第一,难道这个理由还不成吗?”柳真尴尬的笑了笑,找了个很好的理由,避开了敏感的话题。 “实在惭愧,柳二公子这句话真是折煞在下了。”慕容文瑶兰心蕙质,岂能被他这么一句有奉承嫌疑的话所蒙蔽?“前不久,在和姬家的医术比试中,我就和姬家的晚辈姬默然打成了平手。哎,江山代有人才出,不服输不行呀。” “我也听说过那场医术比试,慕容家不是笑到了最后吗?”柳真的话有一半是事实,有一半是恭维,却也恰到好处,不留痕迹。 慕容文瑶左推右挡,想要从柳真的嘴里套出事情的真像;柳真死缠烂打,铁了心想要将慕容文瑶请到“柳家山庄”为老爷子治病。 两人各怀心思,唇枪舌战,都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侥幸,侥幸呀。”慕容文瑶惊诧于柳真的口才及其死缠烂打的勇气,毕竟是世家子弟,还真是不能小看呀!她文思敏捷,顺着柳真的话,牢牢地掌握着话语权,“要不是愚徒铤而走险,笑到最后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是啊,果然是名师出高徒,慕容先生的徒弟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柳真已经被慕容文瑶牵着鼻子,浑然而不自觉,“慕容先生,你的高足是不是叫文骏?” 慕容文瑶的心脏突然“咯噔”了一下,心道终于说得正题了。“嗯,是的。柳二公子难道认识他?” 第一百七十五章遮掩 一抹红晕飞上柳真的脸庞,他尴尬的说道:“慕容先生,我还没机会认识你的高足呢。说实话,像他那样的能人异士,谁不想认识?不知道慕容先生能否为我引见?” 慕容文瑶盯着柳真那双细得只有一条缝似的小眼睛,仿佛要从他的眼神里读出这番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哈哈……”慕容沛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苍凉。柳真的话让他想起了跟文骏交往的点点滴滴,一时情难自禁,失声大笑,既有对兄弟的无限怀念,又包含对柳家浓浓的嘲讽意味,“柳二公子,你真的很想认识文骏吗?” 柳真、柳霄两兄弟诧异的望着热泪盈眶的慕容沛,心里惴惴不安的,仿佛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唯恐自己说话不慎得罪于他。 “慕容公子,在下刚才的那番话的确是发自肺腑。我对文骏小弟的景仰犹如九天银河,飞流直下三千尺;又如黄河东去,九曲十八弯誓死归大海。此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柳真生怕慕容沛不信,手握拳头举在肩膀上,信誓旦旦的说道。 慕容文瑶被他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心里不得不感叹道,柳家真不愧是苏城“三大世家”之首,人才辈出,谁与争锋! 慕容文瑶强压住心中的那丝悲痛,肩膀耸了耸,说道:“柳二公子对劣徒的厚爱真是令人感动,可是很不巧,他现在不在这儿。” “是……是吗?无缘结识这等能人异士,是我莫大的遗憾。”柳真脸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遗憾道,“我还想邀请他和您一起到山庄小聚,顺便给老爷子看看病呢。” 看着他那张遗憾中带着无比真诚的脸庞,慕容文瑶那颗牢不可摧的心也不禁动摇起来,相信和怀疑就像是一对孪生兄弟,在他的脑海中天人交战。 “慕容文瑶,相信他,他没有说谎!” “慕容文瑶,你要慎重啊,这是一个骗局!” …… 慢慢地,相信占据了上风,占据了她的大脑!栁渊韬肯定是被骏儿给打伤了!否则柳真绝不会如此卑躬屈膝低三下四的请求自己! 慕容文瑶刚刚相信了这个事实,另一个问题又接踵而至,柳真为什么会选择慕容家为柳老爷子治病?难道他不知道老爷子是文骏打伤?还是说这其中另有蹊跷? 慕容文瑶舒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淡然的说道:“柳二公子,我想问句题外话,你不介意吧?” 柳真正求着她呢,哪敢说半个不字,忙不迭捣蒜似的点着头道:“慕容先生请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据实相告。” 慕容文瑶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不经意的说道:“苏城有谁不知道柳老爷子武功盖世,凶手能将他打伤,岂不是还要厉害,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柳真叹了口气,尴尬的说道:“我们兄弟都是昨天早上被突然喊回家的,当晚都不在现场,所以凶手的情况我们概不知道。” “哦,柳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柳家山庄’难道就没有人知道?”慕容文瑶淡淡的说道,脸上露出“这话谁信呢”的表情。 话里的意思是,你当我傻啊,能将柳老爷子打成重伤,那场面肯定是腥风血雨、惨烈无比啊,这种情况下,“柳家山庄”会没人知道? 柳霄见二哥还在欲盖弥彰,避重就轻,便不乐意了,心说你既然是来请人家的,就要拿出些诚心来才行啊,否则彼此都这样耗着,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听说老爷子也把凶手打成了重伤,但还是让他逃走了。” 柳真拧着浓眉,狠狠的瞅了他一眼,而后朝慕容文瑶尴尬的笑道:“是这样的,凶手最后逃走了。” 他现在终于相信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慕容文瑶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言语中似乎有一丝讥讽:“这么说,柳家现在也是外强中干名不副实呀,难怪会遮遮掩掩的。这种事,要是传出去,谁都丢不起这个脸。” “谁说的?”柳霄似乎被激怒了,嗓子提高了许多,“我听那些护卫说,要不是‘法门寺’的老和尚出手,凶手肯定逃不了。” 柳真心想,再不制止柳霄这张破嘴,不知道还会说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烂事来,连忙呵阻道:“好了,好了。慕容先生,事情就是这样的。现在请您动身,跟我们一同前往‘柳家山庄’吧。” “对不起,柳二公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慕容文瑶觉得也就没必要再跟他们虚与委蛇。 “慕容先生,怎么啦?”柳真一愣,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慕容文瑶抿了抿嘴唇,浅浅一笑:“柳二公子,你难道不知道吗?柳老爷子的病是因为外力所致,这方面我们慕容家并不擅长。如果因此耽误了柳老爷子的最佳治疗时间,我们可担待不起呀。” 柳真顿时怒火中烧,一股无名之火从心里“唰唰”的往脑门窜去。心说好你个慕容文瑶,我柳家没有得罪你吧,说了大半天,你原来是把我们两兄弟当猴玩呀! 但他心里明白,怒归怒,还得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心平气和的模样来。 抓住慕容文瑶暴打一顿?柳真、柳霄两兄弟心里倒是这么想的,他们也是从小就开始练习武功,但多年的商场打拼,身子早已被酒色掏空。 反观慕容文瑶身后的慕容沛,高大威武,身强体壮,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对面的柳家兄弟,只要他们稍起不轨之心,他就会毫不手软的还以颜色。 柳真、柳霄两兄弟都觉得,自己没必要跟这样的莽汉逞匹夫之勇。 慕容文瑶说的这个理由虽然差强人意,但也算说得过去。况且,她还真心实意的站在柳老爷子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单单这份情谊,就可以感动天,感动地! 柳真压制住心头的滔天怒火,语气不善的问道:“慕容先生,你难道不再考虑一下了?” “很抱歉,柳二公子,请恕在下无能为力。”慕容文瑶风轻云淡的说道,“沛儿,替我送客!” 第一百七十六章试探 市长办公室。姬国栋舒适的靠在柔软的老板椅背上,庞大的身躯埋入办公桌底,留下一个五官端正的秃头露在上面。 刘秘书打理好一切后弯腰告退。按计划,刘秘书应该还在医院的病床上呆着的,姬国栋一个电话,他马上拆除了石膏和绷带,屁颠屁颠的回来了。没办法,士为知己者死!谁让领导如此重视咱呢? 办公桌上的那杯香茗,袅袅地冒着热气,为这死寂一般的空间带来一抹生气。 这几天,姬国栋很悠闲,悠闲得连自己一向钟爱的香茗都无心品尝。他隐隐的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又无从查起。 突然,一阵“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声传来。 姬国栋一愣之后,好像吃了吗啡似的,突然就意气风发精神抖擞。他连忙从座椅上坐起来挺直了脊梁,伸手抓过办公桌上那部叫嚣不停的电话,拿起话筒,低沉着声音,习惯性的问道:“喂,哪位?” “请问你是张总吗?”对方很礼貌的问道,一个男中音。 姬国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蹙着浓眉,怒气冲冲的骂道“去你娘的的张总,老子是张总他爹!”说完后把电话筒往桌子上一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市长办公室的电话能随随便便可以打进来骚扰的吗?等会儿一定要找刘秘书好好的…… 等等,姬国栋的脑海中仿佛突然有一道闪电划过一般,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大脑飞速的旋转着!对了,电话,是电话! 难怪会如此悠闲,如此不安,原来是这两天一直都没有听到柳家人的声音!不管是当面训斥,还是电话指示,一个都没有! 这很不正常啊。柳高峰那个小兔崽子,一天要是没有十个八个电话打进来,就算他躺在床上也不会睡得安稳的! 姬国栋仿佛是一条久经训练的猎犬,敏锐的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丝一闪即逝的气味,柳家一定是出大事了! 他快速的掏出衣兜里的那部土豪金iphone6,手指停留在屏幕上的1、2、3……阿拉伯数字上,久久的按不下去。 这个电话要打给柳家的哪一位,才能既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又不会引起对方的猜忌? 良久,姬国栋拨通了自己儿子姬默然的电话:“默然,你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半小时后,姬默然戴着大盖帽,穿着一身崭新的警察制服敲开了市长办公室的房门。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要我火急火燎的赶来?”姬默然直接往旁边会客的沙发上一趟,上气不接下气的,状如汗牛。 姬国栋那双矍铄的眼睛瞪了姬默然一眼,若无其事的问道:“默然,这几天有跟柳家的人在一起玩过吗?” 姬默然一愣,不知道父亲这话的意图,迟迟的不敢回答。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实话也不会说吗?”姬国栋没好气的骂道。 “没……没有。” “真没有?那么电话呢,有没有联系?”姬国栋步步紧逼。 “真没有。父亲,我也觉得挺纳闷,柳霄每晚都会约我出去玩的,可是这几天好像突然失踪了似的,音讯全无。”姬默然似乎也警觉起来,从沙发上坐起来,低声问道,“父亲,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不该你知道的,就别乱打听。”姬国栋对于儿子的敏锐性很不满意,语气不善的责备道,“你是不是玩得不知天南地北了?我让你靠近柳霄,不是要你配着他吃、喝、嫖、赌的。” 姬默然的额头顷刻间沁出大量细微的汗滴来,他喃喃的辩道:“父亲,我……我没有……” 姬国栋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你没有?那你一天在干些什么?像这种很不正常的情况,你就应该立即向我汇报的。” 姬默然诚惶诚恐的答道:“哦,我知道了,以后绝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你现在给柳霄打个电话,约他今晚出去玩,看他怎么说。”姬国栋吩咐道。 姬默然连忙掏出iphone6,定了一会儿神,拨通了柳霄的电话,并按了免提键,以便姬国栋听到。 过了好一会儿,柳霄的声音传出,好像是偷偷摸摸背着人似的,其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狂躁:“默然老弟,你怎么有空给哥哥电话?” 姬默然像是变了个人是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兴奋,声音猥琐至极:“哈哈……柳兄,当然是有好事了。咱两兄弟,谁跟谁啊,一句话,有福共享!” “默然,是真的吗?”柳霄喜出望外的问道。 “我还能骗哥哥不成?听说‘蓝月亮’刚来了一批俄罗斯美女,啧啧,那胸,那腰,那大腿……看得人眼馋得直流口水。”姬默然眉飞色舞的说道,仿佛现在就在现场似的,不得不佩服他的想象力。 姬国栋听得是两眼发直,咽喉不由自主的上下动了动,只听到微弱的一声“咕”,一口唾沫便顺着食道进入了胃里。 他心里恨恨的骂道,小兔崽子,你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有没有为你父亲考虑过一下下? “嘎嘎……”手机里传来一阵压抑的狂笑声,“默然老弟,瞧你说的那么有鼻子有眼的,我曰!你不会是已经先下手为强了吧?” 姬默然巧舌如簧,嘴比蜜甜:“哪能呢?俗话说‘打虎亲兄弟’,我们两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亲!这种好事,肯定要跟哥哥你一起分享。” “好啊,那就今晚吧。”精虫上脑的柳霄爽快的说道,这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改口道,“默然老弟,不行,今晚不行。” “怎么啦?哥哥难道已经有了安排?” 柳霄垂头丧气的说道:“哎呀,哪有什么安排?默然老弟,你就别笑话哥哥了。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跟软禁差不多,生不如死呢。”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软禁哥哥?” 柳霄的声音突然很低,像是躲在某个角落里说话:“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柳家山庄’,老爷子吩咐过,晚上不准任何人出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理由 姬默然心里暗暗吃惊,嘴巴却嬉笑着捉狭道:“啊,你们柳家这是要宵禁呀!这也太不人道了吧?哥哥,这回你可够惨的,哈哈……” “谁说不是呢,我这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呀。可这是老爷子的规定,哎,谁敢不服?”柳霄长吁短叹道,“也不知道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哈哈……如此说来,金发碧眼的俄罗斯美女,哥哥是无福消受咯。”姬默然戏谑着,看了姬国栋一眼,想就此结束电话。 好不容易才打探出柳家的蛛丝马迹,姬国栋岂肯就此罢休?但这时手机是开着免提功能的,他又不能言语,只好咬着牙,手指在热气腾腾的茶水里蘸了蘸,迅速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意思是要姬默然问出个所以然来。 知父莫若子,姬默然点点头:“我说哥哥,柳老爷子一向都是宅心仁厚,不怎么管束你们兄弟的,这回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哎,你是不知道啊,老爷子前几天遭遇……”这时,电话里传来一声咳嗽,柳霄已到嘴边的话被吓得缩了回去,说了句“我二哥来了,以后再聊”,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姬家父子两面面相觑,心道可惜了,眼看就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这狗曰的柳真来的真不是时候呀! “父亲,怎么办?”姬家父子两心有灵犀,姬默然已经从父亲的所作所为中读懂了他的真实意图。 “先不要打草惊蛇,柳家人精明着呢。”姬国栋跟柳家父子打交道几十年,深知他们城府之深沉,手段之老辣,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出来的,“你继续跟柳霄保持联络,每天打一个电话给他,注意说话的方式,不要让他察觉到你是有意在套他的话。” “嗯,我明白。”姬默然见没自己什么事,打算就此离开,“父亲,我先走了啊。” “去吧,去吧。”姬国栋心事重重,也没有留他的意思,摆摆手说道。 姬默然转身离去,即将跨出房间的刹那间,姬国栋语重深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默然,男人在外面可以吃喝玩乐,但家里面的红旗可不能倒呀。” “哦。”姬默然黑着脸应了一声,快速的离去。 哎,自古英雄皆好…色,人不风…流枉少年!姬国栋无奈的摇摇头,谁让自己没赶上这么好的时机呢,庞大的身躯又陷入到舒适的老板椅中,思绪慢慢的回到柳家的身上。 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上“柳家山庄”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以前上“柳家山庄”,不是柳高峰打电话来叫他的,就是他打电话给柳高峰先请示,如今这么久不见柳高峰这个兔崽子有什么动静,自己何不主动找他呢? 姬国栋心里暗自琢磨着,柳家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好登的,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总不能说是想柳老爷子了吧,柳家人鬼精鬼精的,谁信啊? 在这个敏感时期,稍微有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柳家的猜疑,姬国栋可不敢轻举妄动,一招不慎,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有什么理由呢?姬国栋一时陷入到冥思苦想之中。 刘秘书拿着文件夹,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脸上绽放出来的媚笑,足以将死寂一般的办公室烘托得春暖花开、春意盎然! “市长,这些文件请您过目签字。”他把文件夹摆在姬国栋面前,笑容可掬的说道。 听到刘秘书的声音,姬国栋眼睛一亮,心想糊涂啊,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他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那只镀金的钢笔,拧开笔筒,也不看文件的内容,在签名处署上“姬国栋”三个大字,只见斗折蛇行、龙飞凤舞。 “小刘,你的伤势好了吗?”姬国栋适时喊住了转身欲走的小秘书。 刘秘书一愣,暗自腹诽着,这伤不伤的,还不是你一句话说了算。你要是说有伤,医生能说没伤吗?你要是说没伤,就算有伤,我不也得乖乖的出院为你效劳! “谢谢市长的关心,我的伤势没什么大问题,还能挺得住。”刘秘书挺了挺飞机坪一般的胸膛,一副大义凛然、无所畏惧的慷慨模样。 姬国栋笑呵呵的说道:“哎,刘秘书,话不能这么说啊。这人的身体就像是一部机器,只有每一个零部件都完好无损了,才能保证这部机器高效、安全的运转。” 刘秘书傻眼了,就算他八面玲珑思维敏捷,一时也难以捉摸出姬国栋这番话里的意思。他慌慌张张、结结巴巴的说道:“市长,我……我没犯……犯错……错误吧?” “呵呵……别误会,小刘,你没犯错。”姬国栋依旧笑呵呵的样子,内心却充满了一种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得意。 刘秘书那颗快要跳出胸膛的小心肝,这才稍稍的安定了些,他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丝丝冷汗,惴惴不安的问道:“那市长的意思是……” “呵呵,刘秘书,你还是回医院去,把伤养好了再回来上班吧。” “市长,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我可以……” “刘秘书,我的话你难道听不懂吗?”姬国栋一声惊雷,打断了还在喋喋不休表达着忠心事主意愿的小秘书。 刘秘书神情一滞,面如死灰,捣蒜般的点着头:“是,是……我这就回医……医院养伤,养伤……” 等刘秘书慌不择路的跑出办公室,姬国栋拿起办公桌上的那部电话,拨出一串数字,几秒钟就听到话筒里传出“嘟——,嘟——”的声音。 萧楚云正坐在会议室里和刑警队的骨干分析案情,感觉到裤兜里传来一阵震动声,连忙掏出手机,当他看到手机上显示出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郁闷。 前几日,苏城发生了一起重大的灭门案,他为此忙得焦头烂额,早把姬国栋吩咐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萧队,怎么不接电话呀?”周晓蕾见萧楚云那副眉头紧锁难为情的模样,竟然生出难得的好心情,嫣然一笑道,“该不会是秦家大小姐主动约你花前月下了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挨训 “哈哈……”顿时,烟雾弥漫的会议室传出一阵会心的嬉笑声,压抑的气氛为之一散。 刑警队的这些骨干精英们,都在“秦武门”进行过武术培训,他们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或者是亲眼看到过,萧楚云是怎么追求秦家大小姐秦雪儿的。 “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萧楚云绷着一张国字脸,怒视了几个人一脸,装出一副训人的派头,“有本事你们就把这个案子给破了,我让你们笑个三天!”撂下这几句话之后,就急忙往外面走去。 “扑哧!”萧楚云的后脚刚刚跨出会议室,周晓蕾就忍不住莞尔一笑,其他几个刑警也不禁“呵呵”的捂着嘴直笑。 “姬市长,您好,我是萧楚云。”萧楚云快速走到楼道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忙不迭的接通了一直响过不停的电话。 “萧队长,你很忙啊,忙得连电话都没时间接听,要不要市政府给你配一个秘书?”姬国栋不温不火的打着官腔,但言语里明显透着不满。 “姬市长,对不起,刚才上卫生间去了,手机没带在身上。”萧楚云哪敢说实话,只好胡乱的找着借口。 “萧队长,我不得不多说你几句了,这种低级的错误你也犯啊。你是市刑警队的队长,手机都不随身带着,万一发生了人命案,到哪里找你去?” 姬国栋正愁找不到理由骂人,哪曾想萧楚云却主动找骂,他怎肯放过呢?他暗自窃喜,心说萧楚云,这是你自找的,休怪我借题发挥。 即便是隔着几公里远的路程,萧楚云似乎也能感觉到姬国栋话里那股浓浓的火药味!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的官职跟姬国栋相比,远不止一级! 所以,萧楚云只有耐着性子挨训的份! 下级挨上级的训,这也是有讲究的。 若是当面挨训,你要一边听着,一边面带微笑,不住的点头,有条件的,还要奉上一杯香茗,没条件的,也要创造条件;若是在电话里,你要一边听着,一边不时的“嗯嗯”几声,哪怕发出的是肉搏时“咿咿呀呀”的声音……所有这一切,无非就是表示你对领导的尊敬,对他的批评心悦诚服。 这样,领导满意了,你也就过关了。 萧楚云是警官大学的高材生,“犯罪心理学”这门课程学得自然是顶呱呱的,对付远在几公里之外的姬国栋,就好比拿着一把宰牛刀去杀鸡! 警察不可怕,有知识的警察才可怕! 这回,姬国栋躺在老板椅里骂得兴起,骂得尽兴,半个小时之后,感觉唇干舌燥,这才不得不直起身躯,端起桌子上那杯香茗就往嘴里送,“咕噜”一声,茶杯已经见底了。 萧楚云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劳力士”,心想这厮骂得也应该差不多了吧。于是,便嬉笑着问道:“姬市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不得不承认,萧楚云的确是一名出色的刑警队长,对姬国栋的心理把握得恰到好处。这时,姬市长确实是骂累了,也无心再骂了。 “楚云,你还年轻,前途一片光明。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一定要牢记啊。”姬国栋语重心长的说道。 “一定,一定,我一定将姬市长的谆谆教诲牢记心中。”萧楚云感激涕零似的答道,心里却不以为然,姬国栋刚才说了些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我交给你办的那件事,处理得怎样了?”姬国栋说了半天废话,只有这一句话才是有用的,像一把尖刀,直刺萧楚云的心脏。 萧楚云的心脏不禁“咯噔”了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但姬国栋交给他的那事,自己确实忘记了,只好装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来,厚着脸皮笑道:“呵呵,姬市长,最近熬夜太多,脑袋有些犯晕,不知您说的是哪件事?” 听着这话,姬国栋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好歹老子还是一市之长,我交代的事情你都可以忘记,你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队长,难道吃了雄心豹子胆? “你……你……萧楚云,你是怎么办事的?”姬国栋想发飙,但想到刚才已经训斥他半个小时了,唇干舌燥的。况且,萧家也是苏城“三大世家”之一,不宜树敌。 “姬市长,对不起,真是对不起。”萧楚云忙着道歉,这事本来就是他做得不对,堂堂一市长交代的事情,你竟然给忘了,搁谁身上都不舒服。“最近确实很忙,省厅对我市‘10。18灭门案’盯得紧,限期二个月破案,我现在都是迷迷糊糊的。” 作为市长,姬国栋也清楚,发生在苏城的“10。18灭门案”影响太大,省厅每天都盯着市局,市局催促市刑警队,一天一个汇报,萧楚云想好好的睡个安稳觉都难。 “这个案子已经过去几天了,侦破工作进行到什么程度?”作为市长,姬国栋也不得不表现一下自己的关心。毕竟,刑事案件也是他市长的分内之事。 “毫无头绪,人证、物证、目击者……什么线索也没有。”萧楚云无奈的说道。 姬国栋说道:“既然是这样,你呆在办公室也没什么用,那就陪我到‘秦武门’走一趟吧,权当是散心。” 对于姬国栋的命令,萧楚云哪敢说不?“好的,姬市长,要我来接你吗?” 有了上回吃瘪的经历,姬国栋哪还敢摆他的市长架子?忙不迭的答道:“行,我在办公室等你。” 萧楚云折回会议室,让刑警队的其他人继续分析案情,便马上离开了。 “萧队,萧队,等等我。”周晓蕾那道曼妙的身姿从后面追来,胸前的波涛抖动着,如海啸般地动山摇。 “周队,你有事?”萧楚云蹙着浓眉问道。对于这位美女下属,他是抱着三分喜欢七分敬畏的心态来与她相处的。 周家,那也是苏城“三大世家”之一,这位周家大小姐可不是花瓶,能耐大着呢。怎么说呢?一朵带刺的玫瑰花! “你到哪儿去?”周晓蕾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一个没有一点头绪的破案子,整天分析来分析去,我都快要疯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礼遇 萧楚云心想,你一不是我上司,二不是我女人,我去哪儿你管得着吗?但这话也只能让它烂在肚子里,真要是说出去,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露出一丝笑容,狡黠道:“我陪姬市长办点事,怎么,周队也有兴趣去?” 因为“10。18灭门案”的缘故,周晓蕾呆在刑警队,已经有两天没去看文骏了。她原本以为萧楚云是去和秦雪儿约会的,自己正好趁机开溜去看看文骏。 没想到萧楚云竟然说是陪姬国栋办事,她马上想到姬国栋和柳渊韬合伙诈骗“霁山旅行图”一事,眼珠子一溜,笑颜逐开道:“好啊,反正被这个案子弄的焦头烂额的,不如今天我来替两位领导当一回车夫吧。” 萧楚云一听说这妞竟然毫无羞耻的要跟着自己,而且还要开车,他不禁吓得面容失色,连忙制止道:“小姑奶奶,你还是安分点吧,你上回飙车的事,还没完呢。” 哎,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以后在这妞面前说话可得注意点。萧楚云郁闷的想道,这妞的脸皮似乎也太厚了点吧,根本就不知道客气。 “咯咯咯……”周晓蕾匈前的山峦颤抖成无数道波纹,迷人的妩媚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倾泻而出,“萧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在你面前乱嚼舌根子?哼,要是让小姑奶奶知道了,非撕烂他那张破嘴不可!” 萧楚云那张大嘴顿时变得乖巧了。祸从口出,咱惹不起还躲不起? 两人很快就下了楼,萧楚云抢先一步坐进了驾驶室,那动作堪称神速!周晓蕾捂着小嘴“咯咯”直笑,花枝般乱颤的身躯闪进了副驾的座位。 点火、启动、加速……动作一气呵成,在萧楚云的手里,警车就像一头训练有素的狮子,乖巧而勇猛地驶入繁忙的公路。 市政府距离刑警队只不过几公里的路程,十几分钟后,警车便停在了市政府的大楼前。 萧楚云下了车,望着眼前这座代表着权力和威严的建筑物,没由的一阵惆怅,自己是否有机会能成为它的主人呢? 萧楚云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电话刚拨了一半,按键的手指便停在了空中。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他看到周晓蕾那妞正戴着耳麦,闭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悠闲自得的听着音乐。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怜惜来,这妞二十七八了还没个男人,成天一副悠哉乐哉的模样,难道她一点都不着急吗? 怜惜归怜惜,萧楚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一朵养在温室里的、带刺的玫瑰!想要将她采摘到手,不仅要有一座黄金屋,还要有过人的胆量和非凡的毅力! “咚,咚,咚。”他收拾好有些飘远的思绪,手指在挡风玻璃上敲了敲。 周晓蕾惊醒过来,睁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一窗之隔的萧楚云,不知道他是何意? 萧楚云见这妞浑然不为自己所动,又朝她勾了勾食指。心里暗自骂道,我曰!你是来陪领导的,还是来当领导的? 周晓蕾这才会意过来,连忙下车。双手十指相扣,往上举过头顶,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将那具前翘后凸、婀娜多姿的身躯毫无保留的展示在萧楚云眼里。 “萧队,有事啊?”周晓蕾懒洋洋的问道,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萧楚云眨了眨,好像夜空中两颗一闪一闪的星星。 “哦,那个……那个,晓蕾,你怎么不……不下车?”萧楚云悄悄地用手指在同侧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在那股锥心的疼痛的迫使下,他的思绪才渐渐恢复到正常,“我们一……一起去请姬市长下来吧。” “为什么啊?”周晓蕾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狡黠的问道。 萧楚云抓了抓后脑勺,讪讪的笑道:“你是美女啊,魅力大着呢。只要一看到你,姬市长还不乐得鼻涕冒泡啊。” “扑哧!”周晓蕾不禁莞尔一笑,脸上露出几许戏谑的神色,揶揄道:“萧队,怕是某些人在姬市长那里挨了批,想使美人计对吧?” 我曰!这妞不仅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而且还是一只能钻进心里去的狐狸精!萧楚云的额头赫然冒出一丝冷汗。他是有些怕害怕看到姬国栋那双泛着精光似的眼睛,所以才想起叫周晓蕾一起上去的,没想到却被这妞一眼识破,他除了尴尬之外,还有些震撼,这妞只做一个小小的刑警队副队长,真是有些屈才。 当周晓蕾敲开市长办公室的大门时,姬国栋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被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女警给亮瞎了一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看到后面跟着的萧楚云,姬国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装出一副既有市长又有长者的派头,从老板椅上站起来,温和的说道:“楚云呀,你们来了。” 看到姬国栋这等神情,萧楚云暗暗的为自己临时的决定庆幸,也为自己的以前收到的待遇而忿忿不平!曾几何时,姬国栋给过他这等礼遇? 食,色…性也! 哎,古人的话真是一针见血!不知道这是男人的可悲,还是女人的可怜? “嗯,姬市长,请您吩咐。”萧楚云答道。 姬国栋点点头,那双有神的眼睛望着周晓蕾那张娇美的面容,柔和的问道:“楚云,这位女警是……” “她是我们刑警队的副队长周晓蕾。晓蕾,这是姬市长。” “姬市长,您好,很荣幸认识您。”周晓蕾的声音如溪涧泉水般清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来的妩媚,如同是九天银河上的水,一泻千里,将姬国栋紧紧的缠绕住。 姬国栋愣了愣,连忙向她伸出那双满是皱纹的手,微笑着说道:“原来是周队长呀,你好,你好。欢迎你来做客。” 看到悬停在自己面前的那双手,周晓蕾不得不伸出自己那双柔若无骨的芊芊素手,嘴唇抿了抿,脆声说道:“谢谢您,姬市长。” 姬国栋握着那双温润如玉一般的葇咦,心里感叹着年轻真好,年轻的女人更是好上加好! 第一百八十章车祸 透过后视镜,萧楚云看到后排座位上,姬国栋紧挨着周晓蕾的身躯,口沫飞溅,说着不痛不痒的笑话,那双布满皱纹的贼手,时不时假装不经意的在她的膝盖、大腿上碰触一下。 周晓蕾似乎被姬国栋的笑话吸引住,对他手上的小动作毫无知觉,不时的掩嘴轻笑,一副完全陶醉其间的神态。 女人难道天生就爱慕虚荣,哪怕是被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一个大大的问好出现在萧楚云的脑海中,连周晓蕾这样生长于“三大世家”之中的女人也不例外? 我呸!难怪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姬市长,我们这是去哪儿?”周晓蕾娇滴滴的问道,一只纤手铁钳似的捉住那只想要往她大腿内侧深入的贼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嗔还羞的瞅了姬国栋一眼。 姬国栋一愣,但他老脸厚似城墙,那只贼手只是不露声色的缩了缩,手掌依旧覆盖在膝盖上,在网格状的长筒丝袜上轻轻摩挲着,面色似有一丝不悦的说道:“萧队,我可要批评你了哦,来之前你没有告诉小周这次的任务?” 我曰!你泡你的妞,我开我的车,干我何事?萧楚云在心里恨恨的骂道,真是躺着也中枪呀!可是,人家是市长,你能跟他说理?他满腹委屈的解释道:“姬市长,我们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跟周队说呢。” “是啊,我们当时还在开会,研究部署‘10。18灭门案’的下一步行动。萧队接到电话就带着我来了。”周晓蕾替萧楚云辩道。 美女在侧,笑语盈盈,姬国栋的心情似乎格外的愉悦,点点头道:“这次是去‘秦武门’,找秦浩然商量点事。” 周晓蕾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比桃花更艳,比玫瑰更妖。“啊!姬市长日理万机,废寝忘食,还要屈尊前往‘秦武门’,真是亲力亲为啊。” 姬国栋似乎很享受美女的这番赞美,一张老脸笑得沟壑纵横,他在周晓蕾的膝盖上轻轻地拍了拍,故意感叹道:“哎,我这也是没办法呀。上回你们萧队说过几天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听到这里,一直在前面闭着嘴开车的萧楚云,小心肝突然“咯噔”的猛跳了一下,身躯跟着发僵,双脚一沉,来了个急刹车。 姬国栋的一只手还覆盖在周晓蕾细滑的膝盖上,再加上老年痴呆,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在惯性的作用下,他的身躯突然往前方扑去,脑袋跟前面的座椅来了个紧急碰撞! 周晓蕾其实是可以拉姬国栋一把的,毕竟年轻,又是习武的,身手敏捷。但她不仅没有出手相助,反而趁机使劲,将自己整个身躯压向姬国栋的后背!这样,大大缩短了撞击的时间,加剧了撞击的力度。 呵呵,自然就增强了撞击的效果!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哼哼!谁让这牲口设计暗害“秦武门”,害得她的小骏生死未卜?更有甚者,他还敢在萧楚云的眼鼻子底下,明目张胆的吃她的豆腐!这要是传出去,她在刑警队那帮兄弟们面前还能挺胸抬头吗? 她在心里自欺欺人的祈祷着,但愿萧楚云那厮没有看到姬国栋那恶心的一幕吧。 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传出。 “哎哟!”周晓蕾那道娇滴滴的声音在沉闷的车厢里响起,仿佛新婚之夜被男人突破了那层膜之后,疼痛难忍发出的娇呼声。 听到周晓蕾的呼叫声,萧楚云慌忙跳下车,绕到另一边,快速的打开车门,抓住她外面的那条手臂,关切的问道:“晓蕾,你伤到哪儿了?” 周晓蕾从姬国栋的后背慢慢的支起身躯,晃了晃脑袋,检查了一下全身各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萧楚云眨了眨,露出一丝堪比桃花般的笑容,狡黠道:“谢谢萧队的关心,还好,我没事。” 萧楚云一愣,蹙着浓眉,责备道:“没事你喊那么大声干嘛,想吓死人啊?” “哎哟……好你……你个萧楚云,你这个混……混蛋,她没事,哎哟……是我有……有事。”姬国栋跪趴在后排座位与驾驶座之间狭小的空间里,发出气若游丝一般的声音。 顿时,萧楚云的脑袋像是装了一大群蜜蜂似的“嗡嗡”作响,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啊?真叫关心则乱。 “萧队,愣着干嘛啊?快看看姬市长伤得怎么样?”周晓蕾一看姬国栋的情况不对,女人的同情心马上开始泛滥。 萧楚云清醒过来,神速的绕了回去,扯开车门,小心将姬国栋的身躯扶到座位上,急切的问道:“姬市长,姬市长,你伤到哪儿了?” 此刻,姬国栋只觉得头晕耳鸣,眼冒金花,他艰难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了看萧楚云,说道:“你是……是不是故……故意的?”说完那几句话,感觉一阵气血直往脑门上翻涌,顿时昏迷了过去。 “姬市长,姬市长……”萧楚云摇晃着姬国栋的身躯,似乎想把他摇醒过来。 周晓蕾见情况不容乐观,急忙说道:“萧队,赶紧打120!” 萧楚云似有不甘,依旧不依不饶的一边摇晃着姬国栋的身躯,一边喊道:“姬市长,你醒醒,姬市长……”那声音,似乎要哭了 无奈,周晓蕾只好拿出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十分钟之后,救护车终于来了。 萧楚云依旧抱着姬国栋的身躯,欲哭无泪。 车里下来一帮人,听说是姬市长受了伤,也不检查了,急忙将他抬上担架,往救护车里一方,呼啸着而去。 秋阳下,涩涩的寒风吹起萧楚云那头飘逸、纷乱的头发,那具高大魁梧的身躯站立在繁忙的街头,显得是那样的落寞和孤寂。 周晓蕾不忍看到他那副落魄的模样,走过去问候道:“萧队,你没事吧?” “晓蕾,我……我是不是摊上大事了?”萧楚云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问道。 周晓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萧队,别想那么多了。该咋的咋的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造化 十月的天,让人感觉十分的惬意。秋高气爽,天气凉了,树叶黄了。风轻轻的飘着,落叶在微风习习中翩翩起舞,那是秋的精灵。 看到周晓蕾那道靓丽的身影走进icu病房时,秦浩然、慕容文瑶两人不禁相视一笑,心想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周晓蕾一身警服套裙,英姿飒爽,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时无刻不流露出一种媚到骨子里的风情。她摸了摸艳若桃花的俏脸,浅浅一笑道:“秦大师,慕容先生,我脸上难道画了朵花吗?” “扑哧!”面对着这份坦荡、自然、妩媚到了极致的风情,就算是情敌,慕容温柔也不禁掩着小嘴,莞尔一笑。 “晓蕾,你那张俏脸本来就长得跟朵花似的,哪用得着再画?”慕容文瑶巧笑倩兮。 这几日,慕容文瑶亲眼目睹了周晓蕾对文骏那份不离不弃的真情实意,对她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不但不排斥她,而且在言语上也显得格外的亲切,跟自家的孩子一样。 “周队,到这边来坐,老夫有个事情想跟你证实一下。”秦浩然说道。 周晓蕾点点头,走到秦浩然的身旁坐下:“秦大师,请说。” 秦浩然望着她问道:“周队,听说那日最后救出文骏的是‘法门寺’的一个老和尚?” 前几日,因为担忧文骏的生死,大家都忽略了周晓蕾和文骏是如何逃离“柳家山庄”追杀的。昨天,在慕容文瑶再三的逼问下,柳霄才不慎说漏嘴,透露出“法门寺”老和尚救出文骏的内幕。 今天轮到秦家照顾文骏的。早上,秦浩然一来药香小楼,慕容文瑶、萧文翰夫妇便把昨日柳家两兄弟前来求医的经过,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秦浩然听到是“法门寺”的老和尚救出文骏的,一个身影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中,心底暗自揣度,若然是他的话,文骏这道生死之坎兴许过得要超乎想象。但“法门寺”的老和尚有十几位,秦浩然也不敢肯定是他。 周晓蕾答道:“嗯,是的,我听柳高峰叫他灵智大师。” “灵智大师!”秦浩然尖叫起来,脸上喜悦、惊奇的表情不言而喻,“晓蕾,这是真的吗?” “我听得清清楚楚,应该不会错的。”周晓蕾答道,语气不容置疑。 “哈哈……文骏这小子真可谓大难不死呀。”秦浩然兴奋的跳起来,那神情仿佛老来得子,脸上的笑容灿烂如一朵牡丹花。 慕容温柔、周晓蕾等人不解的看着兴奋得如同老小子的秦浩然,这灵智大师究竟是何许人也,值得他这样兴奋? 秦浩然兴奋的看了看慕容文瑶和萧文翰,说道:“文瑶、文翰,你们两人应该对灵智大师不陌生吧?” 萧文翰点点头,笑道:“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灵智大师可是位得道高僧,他的寿数已经有几甲子了,佛法、武功、医术可谓冠绝天下,举世无双。” “举世无双?爹,你是不是有些夸大其词呀?灵智大师的医术难道比我娘还要高明?”慕容温柔撇了撇小嘴,鼓着腮帮子,不服气的说道。 慕容文瑶那双深邃的眸子朝她翻了一下,没好气的骂道:“温柔,你这话真是贻笑大方。娘的医术虽说还行,但跟灵智大师比起来,就好比明月之与萤火,岂可同日而语?” 慕容温柔那条丁香小舌向外探了探,脸颊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这么说,小骏有救了?”周晓蕾歪着脑袋,看向秦浩然,一脸兴奋的模样。 “这要看小骏自己的造化了。”兴奋之余,秦浩然也冷静下来。 周晓蕾的俏脸一愣,问道:“秦大师,此话怎讲?” 秦浩然摇着头说道:“灵智大师是位得道高僧,已经达到‘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世间俗事皆被他抛诸脑后。能不能得到他的垂怜,不就是看文骏的造化?” “那我们总要去试一试才知道吧?”慕容温柔不死心的问道。 周晓蕾想了想,说道:“既然灵智大师前几日肯出手相救,再度施加援手也不是没可能。” “但愿如此吧。”秦浩然叹了口气说道。 慕容文瑶说道:“说一千道一万,咱们不如去试一次。” “嗯,有道理,现在就走吧。”秦浩然点头说道。 周晓蕾连忙止住秦浩然,说道:“秦大师,先别急着走,我这儿有一个消息,对‘秦武门’来说,可能是个利好。” 秦浩然眨了眨那双老眼,有些不太相信似的说道:“哦,真的,什么消息?” “昨天,姬国栋出了车祸,医院诊断为‘颅内出血’,很可能性命不保,即使侥幸活命,也绝对是痴呆了。” “啊!真的,假的?”慕容温柔惊奇的问道。 周晓蕾点头说道:“千真万确,我是从交警队的同事那儿了解到的。” “好啊,好啊。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慕容温柔拍着手笑道。 这段日子,“秦武门”和慕容家一连串的霉运,全都是拜他所赐,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的心情为之一松。 萧文翰眉开眼笑,说道:“师兄,那他要‘秦武门’举办全国‘武术大会’这件事,肯定就此作罢了。” 秦浩然摇了摇头,说道:“很难说,姬国栋是倒下了,可柳家还在。柳渊韬想要扶植一个人出来担任市长,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柳家?柳渊韬那个老家伙现在正自顾不暇呢,他还能分出心来吗?”慕容文瑶那双深邃的美眸绽放出一丝智者的精光,深有含义的看了看萧文翰,说道,“只要苏城‘三大世家’中的萧家和周家知道了柳家的近况,还能任柳渊韬那个老狐狸为所欲为?” 萧文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高深莫测的表情,会意道:“呵呵,不错。萧家和周家被柳家压了这么多年,是到了该翻身的时候了。” “还……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周晓蕾吞吞吐吐的说道。 “什么?”秦浩然抢着问道,他是怕又与“秦武门”有关。 “姬国栋发生车祸时,替他开车的是萧……萧队。” “萧……萧队?”萧文翰面色一愣,问道,“楚云?” 周晓蕾无奈的点点头。 第一百八十二章佛法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山雨欲来风满楼!在无声无息中,每个人的心中蕴藏着一种压抑。暴风雨前昼的宁静,静得可怕,静得吓人,静得无法屏息。 姬国栋车祸的消息,虽然是绝对保密的,但那只是相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不消半天时间,苏城的上流社会很快就人尽皆知,他们都心知肚明,苏城的政坛又面临着一次重新洗牌,“三大世家”为此展开了新一轮的明争暗斗。 文骏静卧在“法门寺”的主殿——大雄宝殿的莲花台上,任你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他都闭着眼置身于这场看不到硝烟的战争之外。 诚如周晓蕾所说的那样,既然灵智大师救了文骏第一回,又怎么会对这个几百年一遇的武林奇才熟视无睹呢?虽然他已经“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也有爱才、惜才之心。 所以,当秦浩然背着文骏来到“法门寺”求助的时候,灵智大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隔空替文骏号了一下脉之后,便决定将他留在寺内。 灵智大师之所以收留文骏,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私心。灵智大师这次察觉到文骏的身体内竟然有了一抹死灰复燃般的微弱的生机,这抹生机微弱到如同轻风吹过湖面,兴不起一丝涟漪。这激起了他浓郁的好奇心。 魂魄不死不灭?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才让这个孩子的身体进入到这种难以想象的状态中?灵智大师不禁暗暗称奇,这更加坚定了他想要拯救文骏的决心。 “大师,可否向您请教一个问题?”慕容文瑶跪坐在灵智大师身前,满脸虔诚的问道。 灵智大师闭着眼睛,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有话请说。” “既然骏儿魂魄不死不灭,怎么还不自行苏醒呢?” “一个人,如果在魂魄出窍前就已经达到‘魂魄不死不灭’的状态,他的身躯自然会自行苏醒。依老衲来看,这位小施主显然不是,他是在灵魂出窍之后,机缘巧合下进入‘魂魄不死不灭’状态的。想要他身体苏醒,首先要让他的魂魄归位才行。” “怎样才能让魂魄归位?”慕容文瑶紧接着问道。 “普通人的魂魄出窍之后,就会被阴间的阴风吹散,重新排列组合后再投胎,或者做人,或者做猪、做牛、做马……这位小施主的魂魄在被阴风吹散前,达到了‘魂魄不死不灭’的状态,但这时魂魄已经出窍,处于一种无我无物的静止空间中,已经无法再自行回到原来的身躯中……” 周晓蕾吓得面无血色,尖叫道:“啊!大师,那……那要怎么办?” 灵智大师面不改色的答道:“既然魂魄无法自行归位,就需要外力的作用。” “外力?”周晓蕾越听越糊涂了,“大师不是说小骏的魂魄处于一种无我无物的静止空间中,哪有能找到外力?” 灵智大师淡淡的说道:“人自然是做不到这点。” 众人听了,不禁面面相觑。这世上难道还有比人更厉害的物种? 慕容文瑶也不禁动容的问道:“谁能做到?” “佛!”灵智大师淡然说道。 佛?众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有道是‘佛法无边’,只有佛才能做到!” 慕容温柔眨着那对睿智的丹凤眼,满脸认真的问道:“大师,难道佛能进入到那种无我无物的静止空间中去?” 灵智大师不禁看了看慕容温柔,缓缓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佛虽然不能进入到那种状态,但佛法可以超度另一个魂魄进入其中。” 众人的脸上更加迷茫了。 慕容温柔笑道:“大师,是不是用后面的这颗魂魄去撞击骏哥哥的魂魄,从而改变他原有的静止状态?” 这时,灵智大师睁开他紧闭的双眼,目光炯炯的看着慕容温柔,微微颔首道:“老衲正是此意。女施主慧根不浅,与佛有缘啊。” 周晓蕾噘着嘴问道:“大师,后面的这个人也要达到‘魂魄不死不灭’的状态吧?” 灵智大师含笑不语,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替他回答了。 “那就麻烦了,这世上还有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慕容温柔忧心忡忡的说道。 “晓蕾姐,你真是笨啊,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慕容温柔的丹凤眼朝灵智大师挤了挤,听到文骏有救了,她的心情恰如雨过天晴般的明朗。 周晓蕾这才恍然大悟,一张俏脸艳如桃花。 “大师,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那么,你怎么保证这两颗魂魄就一定相撞呢?”慕容温柔眨着一双丹凤眼,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开始忧心起来。 灵智大师数着念珠的手指突然一顿,一阵沉默之后,答道:“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女施主,一切自有天数。” 此刻,大雄宝殿内,上百余名和尚跪坐在蒲团上,整齐的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仔细一听,竟然是佛经中的“无量寿经”。 灵智大师紧挨着文骏的身躯,席地而坐。在他的周身,围坐着他的四大得意弟子:无边、无际、无心、无常。 “阿弥陀佛,师傅,您真的决定好了吗?”无边大师问道。 灵智大师单手立掌,闭着眼睛数着念珠,嘴唇微微翕动着,一字一句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又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事到如今,无边,你反而如此畏畏缩缩呢?” 无边大师见事已至此,喟然长叹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起乐!” 声音远远传出,“法门寺”内那口千年禅钟顿时蓦然敲响。听到这洪亮、悠远的钟声,大殿上百余名和尚仿佛得到了指示一般,突然齐声高颂:“国无恶道愿,设我得佛,国有地狱饿鬼畜生者,不取正觉……寿命无量愿,设我得佛,寿命有能限量,下至百千亿那由他劫者,不取正觉……” 钟声和着朗诵声,仿佛透出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惊醒了“法门寺”外栖息的倦鸟,飞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法门寺”旁边不足几公里外的“柳家山庄”,栁渊韬正盘腿坐在床上修炼吐纳,突然听到这悠远、震撼人心的声音,神情也不禁赫然一滞。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法门寺”齐声朗诵“无量寿经”的场景,还是六十年前灵慧大师圆寂时发生过的事情了。 难道真的应验了先前“星象异位,双星辉耀,天之将乱”的预言?想到这,栁渊韬五脏六腑内气血翻涌,身躯情不自禁颤抖起来,喉咙一甜,一口血箭从口中急射而出!身躯猝然倒在了床榻上。 灵智大师一手按住文骏的眉心,面露微笑,低声颂道:“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顿时,他的表情定格在这一刹那间!一颗闪动着璀璨光芒、状如珍珠的物体从他的眉心跳出,倏地钻进文骏的眉心里! 大殿内,寺内众弟子的朗诵声一波高过一波,如黄钟大吕,响彻云霄,天地失色。 文骏徜徉在那一片寂静、缥缈的虚空中,别说树木、花草等有生命的东西,他甚至连一丝风雨都感觉不到。 在他眼里,四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似雾如烟,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仿佛有千年之久,独自体味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孤独! 忽然,文骏看到一颗闪动着璀璨光芒、状如珍珠的物体从前方慢慢地吹来。他还以为是错觉,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眨了又眨,没错!他看到了一颗美轮美奂的宛如珍珠的发光体向他缓缓的飘来。 “呵呵,臭小子,等了很久了吧。”那颗不明发光体竟然朝他说话了。听那声音,原来它就是灵智大师的魂魄。 “你……你是谁?”饶是文骏天不怕地不怕,在这死寂一般的虚空中,突然听到这个不明物体说出熟悉的人类的声音,也不禁有些骇然。 “呵呵,臭小子,别怕。我是来拯救你脱离苦海的。”灵智大师笑骂道。 “真……真的吗?”文骏喜出望外。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灵智大师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为了你,我用得着来这个鸟不拉屎寸草不生的地方么?” 就在他们相互说话间,文骏感觉迎面刮来一股飓风似的,他沉寂千万年一般的身躯开始慢慢的向后退去。 哈哈……终于起风了!不管他飘向哪儿,总比悬浮在这个飘渺虚无的地方要好些吧,就当是一次免费的太空旅行吧。 随着灵智大师的魂魄离文骏越来越近,迎面而来那股飓风也越来越大迅猛,文骏往后退却的速度有如闪电。 第一百八十三章融合 “轰!”如同火星撞上了地球,两颗孤寂、强大的魂魄在虚空中不经意的一撞,爆发出灼灼的能量,一抹璀璨的火花迅即在虚空中炸开。 神秘的、死寂一般的虚空中,因为这次史无前例的碰撞,第一次有了如此五彩斑斓的耀眼景色,那一道道瞬间消逝的火焰,掀开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深深烙印。 从物理学的角度来分析,两颗物体在发生碰撞时,由于受到作用力和反作用力,会出现弹性碰撞和非弹性碰撞两种状态,但无论哪种状态,绝不会出现融为一体这种情况。 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当文骏和灵智大师两颗互不相干的魂魄发生碰撞的刹那间,奇迹出现了!两颗魂魄像是相爱中的男女,紧紧的粘合在一起,高速旋转着,迅速的合二为一,融为一体,并且绽放出一道堪比开天辟地闪电! 不知道这道耀眼的的光芒,灼伤了谁的眼睛?又照亮谁回家的旅程?啊,我来自遥远的地球,那里才是我守候已久的家!我来自神秘的人类,那里才是我应该回归的家! 虚空在那道闪电消逝后,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融合后的魂魄疾速般的下坠,在黑暗的虚空中留下一道璀璨的轨迹,如流星划过秋夜深邃的苍穹。 文骏苏醒过来的时候,距离他晕死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 睁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乌黑的眼珠子往四周溜了一圈,文骏被室内的景致吓得睡意全无,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室内的摆设很是简单,只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摆着黑色镂空香炉的檀木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和一本佛经,四周的窗户敞开,清风拂过,古朴的檀香味宁静而悠长。 他顿时傻眼了!这是哪儿呀? 也许是听到了文骏的动静,“吱嘎!”一声,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一条缝隙,一个小脑袋小心翼翼的探了进来,一双黑不溜秋的小眼睛发出清澈如水的亮光,“哎呀!”小沙弥惊呼一声,如见了鬼一般,小脑袋迅速消失在门缝里。 文骏不禁愕然,小和尚?自己难道是在寺院里?看着自己一身的僧衣,他的心“咯噔”一跳,难道自己出家做和尚了?连忙往头上摸去,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毛发还在! 迟疑了一下,文骏还是跨过门槛,不觉走出了房间。 外面是一座四合大院,院墙上写着“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大字;院中的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虽然已是深秋,但还是那么挺拔苍翠;院中空无他人,寂静的空气中,几只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跳来跳去,十分的悠然。 遁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文骏走出了大院,小道弯弯曲曲,两旁生长着浓密的松柏树,在朦胧晨雾雾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不时可见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 文骏边走边想,如此看来,这里还真是一座寺庙呀!他摇摇头苦笑不已,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自己被柳渊韬爷儿两打得神智错乱了?他的记忆依然停留在潜入“柳家山庄”的那个晚上。 “阿弥陀佛,小施主,请留步。”一道苍劲的声音在后面蓦然响起。 文骏回过头来,只见一个眉清目善的老和尚双手合十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晨风拂过胸前的那屡银须,有若飘飘欲仙。刚才那个探头探脑的小沙弥若即若离的跟在他的身后,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一般。 “大师,晚辈冒昧,打搅您的清修了。请问怎么称呼您,这里又是哪儿?”文骏连忙回礼,向他鞠了一躬,心中有太多的疑问要问。 老和尚仔细端详了文骏一番,眼神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愫,怜爱、崇拜、敬爱……说不清,道不明,理还乱。 “老衲无边,这里是‘法门寺’。”老和尚迟疑了一下,面露善意的答道。 文骏一愣,思绪突然回到了从前,“柳家山庄”与“法门寺”只有数公里之隔,那晚鬼哭狼嚎,杀声震天,这些和尚们会听不见?他禁不住疑云陡生,问道:“敢问无边大师,是您救了我?” 无边大师的手指默数着脖颈上那一串念珠,淡淡的说道:“南无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施主又何必执着于谁救的谁呢?” 文骏长嘘了一口气,感叹道:“古人云‘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是救人性命呢?” 无边大师微微笑道:“一切皆是缘,一切皆随缘。” 文骏思索片刻,心想,既然人家不愿意领自己这份情,那就诚如他所言,一切随缘吧。他再度弯腰,鞠躬道:“大师,大恩不言谢,晚辈就此告辞。” 无边大师信步走到文骏身旁,从怀里摸出一块琥珀色的翡翠,替他仔细地戴在脖子上,无限留念的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与佛有缘,这只九眼天珠就送给你做个留念吧。” 文骏诚惶诚恐道:“晚辈何德何能,怎堪大师如此厚爱?” “临别之际,老衲赠小施主一言,一切皆为虚幻,心在俗世中,不动不伤。”说完后,无边大师便悄然离去。 望着那道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绿树丛中的无边大师的背影,文骏忽然滋生出一股不忍离去的愁绪,感觉一切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 像远处消失了的那道背影三鞠躬之后,文骏踏着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道疾步走去。他心里不安的想道,也不知道在此耽搁了多少日子,秦浩然还等着自己的消息的呢。 走完鹅卵石铺就的林荫小道,顺着石质阶梯,文骏走出了“法门寺”,一道靓丽的倩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袭警服套裙,显得英姿飒爽,乌黑柔软的秀发宛如清涧幽泉、倾泻而流的秀瀑,自由写意地垂散于香肩粉背,尽显她窈窕秀丽、优雅纤巧的体态。 她的美丽是如此的惊心动魄,她的风情是如此的热情似火。 她的神韵是如此的令人魂牵梦萦,她的气质是如此的令人一见倾心。 第一百八十四章重逢 因为是姬国栋车祸的主要责任人,萧楚云被市局停职调查,周晓蕾自然而然的顶替了他的职务。然而,市局要求她立下了“军令状”,要她在一个月内必须侦破“10。18灭门案”,否则让位走人。 当不当这个代理刑警队长,周晓蕾都无所谓,但“在其位,谋其政”。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在她的骨子里,有一股傲气,不想被人看作是“花瓶”、“富二代”,她要干出一番成绩来,让那些在背后乱嚼舌根子的人闭嘴。 自从将文骏送入“法门寺”之后,灵智大师就告诫秦浩然、慕容文瑶等众人,为了利于文骏的治疗,今后不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前来打搅。 但周晓蕾依旧我行我素,每天早上还是很早就上“法门寺”了,一是想打探一下文骏的消息,看看他什么时候能苏醒过来;二是来散心的,“法门寺”依山旁水,空气清新,是个不错的休闲之地。近段时间,她被“10。18灭门案”搞得焦头烂额的。 今天清晨,她再次驱车来到“法门寺”,满面春风的向寺门外的扫地僧打听消息时,回答她的依旧是茫然的摇头。 灵智大师虽然面慈目善,和蔼可亲,但他说告诫时却斩钉截铁,周晓蕾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敢有半丝越雷池之心。 因为十多天得不到文骏的任何消息,周晓蕾的情绪低落到难以用言语来表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阴影,桃花般的俏脸明显的消瘦。真叫做“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 她一屁股坐在通往寺门的石级上,往事历历在目,想起跟文骏的相识相知,闺蜜段嫣然已经是“只在此谷中,云深不知处”,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男人,难道他也要不辞而别?想到这里,伤心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簌簌”的往下滴落! “晓蕾姐?”一道怯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虽然隔着好几丈远的距离,但那声音依旧真实、熟悉,仿佛就在她身后似的。 听到这熟悉的,周晓蕾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双脚不受控制,猛地跳了起来,因为激动,身躯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但她以为又是错觉,不敢回头,怕再次伤心。 好多次夜深人静、人不能寐的时候,她仿佛清晰的听到了屋外文骏的呼喊声,还以为他又像上次那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等到她欢天喜地的打开房门时,只看到一片漆黑无边的夜晚,听到秋风吹落树叶的“沙沙”声。 后面响起一道轻微的脚步声,慢慢的拾级而下,向她的身躯渐渐的靠近。周晓蕾屏住呼吸,按耐住那颗跃跃欲试的小心肝,仔细的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落叶满径,脚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这声音,如同一根轻微的羽毛,在她的心里轻轻的撩…拨着,她的身躯颤抖的频率更快,幅度更大。短短的几丈距离,仿佛没有尽头似的,无情的折磨着她。 终于,脚步声停住了。停在了周晓蕾的身后,她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具身躯散发出来的温暖的体温,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只有他身上才有的男人气息! 她慢慢的转过瑟瑟抖动的身躯,抬起那双仿佛是刚刚从水里侵泡出来的大眼睛,痴痴的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她好想笑,好想“咯咯”的娇笑,可是眼泪却不争气,好像卯足劲儿似的“簌簌”地往下掉。 文骏的喉结上下滑动了许久,艰难的叫出了声音:“晓……晓蕾姐!” 周晓蕾的嘴唇抖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她突然扑进文骏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蛮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嘤嘤”的哭将起来。 文骏也迫不及待的紧搂着她姣美的身躯,低头闻着发梢间传来的醉人的女人香味。 “嘤……嘤……臭小子,你终于活……活过来了,吓……吓死姐姐了!”周晓蕾一边抽泣着,一边用粉拳在文骏的后腰上捶打着,发泻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刻骨相思。 仿佛是隔了千年、万年没有闻到了这么诱人的发香,文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好想让它填满自己的心扉间。他的嘴巴贴着她的耳根,喃喃的低语道:“傻瓜,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好的嘛。” “我就哭,我就哭……”周晓蕾像个小女孩似的,一边捶打着文骏的后腰,一边在他的怀里尽情的娇嗔着。 “呵呵,晓蕾姐,等下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文骏笑着吓唬道。 女人果然是最喜欢臭美的动物,听到文骏这么一吓唬,周晓蕾这才慢慢的停止了抽泣。不过,她好像还没有过到隐似的,仍旧将头埋在文骏的怀里不肯起来。 温存了好一会儿,文骏抬起头来,看到已经有成群结队的人前来“法门寺”烧香拜佛了,便说道:“晓蕾姐,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佛门禁地,在这儿搂搂抱抱的,佛祖要是看见了,小心他生气哦。” 这时,周晓蕾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她抬起那张堪比桃花的俏脸,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俏皮的说道:“我才不管佛祖不佛祖的,我搂着自己的男人,怕什么!” 文骏的脸庞不禁一红,心里却热乎乎的。他掐了掐周晓蕾那张吹弹可破的嫩脸,脸上带着一丝戏谑,捉挟道:“嘿嘿,晓蕾姐,不对呀,爷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男人了?” “我说是就是,有什么对不对的?”周晓蕾霸气侧漏,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从今天起,我们两生同寝,死同穴,再也不分开了。” “晓蕾姐,不会吧?”文骏吓呆了,心想这妞不会是来真的吧? “小骏,你心里现在是不是特美,特感动呀?”周晓蕾站在文骏的身前,那张俏脸笑得娇艳如花。 文骏苦笑道:“晓蕾姐,是特霉,倒霉的霉。” “你说什么呢?”周晓蕾一手扯着文骏的耳朵,一手做着要从腰间拔枪的动作,突然变脸道:“小骏,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第一百八十五章案情 周晓蕾一边开车,一边把这半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跟文骏简短的说了一下。 她的话虽然简短,但文骏听的却是心惊肉跳。特别是姬国栋出车祸那一段,令他对眼前这个桃花般的女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真叫个“杀人不见血”呀! 望着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文骏暗自腹诽着,按理来说,除掉了姬国栋这个祸国殃民的大坏蛋,“秦武门”已经平安无事,自己也死里逃生,这妞应该开心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才对呀,可怎么见她眉宇之间总有一股化不开的淡淡的忧愁? “晓蕾姐,你有心事?”文骏开口问道。 “哎!”周晓蕾幽幽的叹了口气,欲说又止。 “怎么,不方便说?”文骏坏坏一笑,揶揄道,“是不是有帅哥在泡你,举棋不定?” “泡你个头!”周晓蕾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叱道,“姐烦着呢,你少来恶心我。” 文骏善解人意的笑道:“晓蕾姐,我知道你烦,所以才问你呀。你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心里也许会好受些。” “哎,小骏,姐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工作上的事,说了你也没办法帮到我。”周晓蕾苦笑一声,腾出文骏身旁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文骏捉住脑袋上那只纤手,戏谑道:“刚才某个人还说我是她的男人呢。有了烦心事,跟自己的男人说说又何妨?” 周晓蕾俏脸绯红,任由自己的小手被文骏握着,快速的朝他抛了个媚眼,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可以滴出水来,娇羞道:“好,我的小男人,姐说出来还不行吗?” 文骏轻轻的捏着一根根青葱般的玉指,饶有兴趣的等待着周晓蕾开口。 “十月十八号,我市发生了一起特大的入室杀人案,一家四口都死于非命。”周晓蕾伸了伸腰,叹了口气,说道,“市局要求我在一个月内必须破案,这都过去了十天,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文骏一听说是杀人破案,不禁蹙了蹙眉头,问道:“凶手留下了什么线索?” 周晓蕾翻了翻白眼,娇嗔道:“没有,一点都没有!要是有线索,我难道还会如此的束手无策吗?” 听到这里,文骏的兴趣似乎大增,他在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上轻轻地捏了捏,笑道:“晓蕾姐,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就算是再厉害的江湖杀手,也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痕’,肯定是你们太粗心了,没有留意到罢了。” 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目光如刀,大有大义灭亲的架势:“就算我粗心大意,还有省局的那些专家呢,他们难懂也是吃干饭的?” 文骏满脸疑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晓蕾姐,带我去看看现场好不好?”这等高深莫测的杀手,已经激起了他莫名的兴奋! “这……这不太好吧。”周晓蕾秀眉紧蹙,在没有经过上级领导的允许下,私自带人进入作案现场,这可是违反纪律的,“你想让我犯错误吗?” “好姐姐,你就破例一会吧。”文骏侧过身躯,嘴巴在她的耳边哈着热气,半是认真半是戏谑的说道,“你男人现在也算是个武林高手了,说不定能够发现些许有用的东西呢。” “好了,好了……我的祖……祖宗。”周晓蕾被他弄得心里痒痒的,方向盘把握不稳,警车摇摇晃晃的,差点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不过说好了,看一眼就走,不准惹是生非。” 周晓蕾现在才发觉,文骏这个小男人,其实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主,要不然在他身上怎么会发生跌入“死亡谷”、夜闯“柳家山庄”这等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呢?她心里根本就没想过文骏能给她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想他满足了好奇心之后,尽快的离开。 文骏见她答应了,也就安分了。 周晓蕾专心开车,警车呼啸着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案发现场——紫水河上游,一座美轮美奂的私人别墅。 这是一个占地极大的院落,足有十余亩地,前面是一栋独立的三层现在化的小楼,小楼后面则是一片大大的花园,木林葱郁,古色走廊,令人心旷神怡,沉醉其间。 沿着走廊行走,旁边建有层次分明、错落有致的一件件青石为基调的琉璃瓦房,高端大气上档次,又别有一番情调。 几层院落房屋的后面,还有一个后花园,里面假山喷泉,亭台楼榭,弯曲花道……绝对是一个安静幽美的地方! 我曰!文骏心里感叹道,古人说“财不外露”,你丫的难道没听说过?这大白天的,方圆都难觅人迹,何况晚上呢?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活该你遭灭门之灾! 因为房门都已经上封条了,没办法打开,文骏抱着周晓蕾的小蛮腰,脚尖一蹭,“嗖”的一声,两人便跃过两米高的围墙,轻轻的站在院落里。 周晓蕾不怀好意的看着文骏,揶揄道:“小骏,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你很在行嘛。”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讥笑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晓蕾姐,总不能因为有人死于枪伤,就无故怀疑是你们警察干的吧?” “哼,油嘴滑舌的,说不过你。”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乱翻,丢给他几个鄙视的白眼,转身向那栋独立的三层现代化小楼走去。 文骏“嘿嘿”一笑,屁颠的跟在她的身后。 上了二楼,周晓蕾轻轻的推开主卧室的房门。 房内的摆设井然有序,根本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若不是茶桌上蒙上的那层浅浅的灰蒙蒙的尘埃,还以为主人吃过早餐后刚刚离去。 “这里就是案发现场之一!”周晓蕾神情凝重,声音有一丝压抑。 “之一?”文骏浓眉蹙了蹙,瞅着周晓蕾那张桃花般的俏脸,不解的问道,“难道有几个案发现场?” 周晓蕾心情沉重,低声解释道:“这里是那对夫妻遇害的地方,还有一个案发现场就是那对双胞胎的卧室。” 第一百八十六章现场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绽放出灼灼的目光,如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房间内每一处细微的地方都没有逃脱掉他的审视。 这个凶手不仅狡猾,而且还是个杀人里手,竟然连一丝破绽都没有留下!文骏暗暗想道,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位杀手? “晓蕾姐,这对夫妇是死在这儿的吧?”文骏指着那张柔软的席梦思问道。 “啊!小骏,你……你是怎么知……知道的?”周晓蕾张大着一张樱桃般的小嘴,呆的眼珠子都快直了,好像活见了鬼似的。 “嘿嘿,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人最后都是死在床上’的?”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俏皮的答道。 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骂道:“就知道瞎扯。” 文骏笑笑,心说这种事能是瞎扯出来的吗?他指着后面一扇敞开了一丝比小指还要细的缝隙的窗户,说道:“晓蕾姐,这扇窗户原来就是这样子的吗?” 周晓蕾连忙奔过去,仔细看了看,桃花般的脸色渐渐露出一丝苍白来,洁白的牙齿咬着娇艳的嘴唇,似乎要咬出血来,喃喃自语道:“难道有人进来过?” 文骏的嘴角往上微微一翘,露出一丝高深的微笑:“你难道没派人来监视?” “这群混蛋!肯定又是喝酒误的事。”周晓蕾眼里的怒火快要将屋内的空气点燃,桃花般的俏脸变得跟块铁似的冰冷,“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他们。” “咦,如果有人进来过,怎么会没有留下脚印呢?”周晓蕾突然又说道,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瞪着雪白的地毯。 雪白的地毯上,覆盖着一层均匀的、浅浅的暗灰色尘埃。只见她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一只只清晰可见的脚印。 “嘿嘿,晓蕾姐,你看我的脚下。”文骏狡黠的一笑,大步往前走去。 周晓蕾如遭雷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傻傻的看着文骏走过的身后,雪白的地毯上没有一丝脚印的痕迹,哪怕是一粒尘埃,都不曾卷起! “晓蕾姐,你看清楚了吗?”文骏回过头来,看着一脸震惊的周晓蕾,捉挟道,“有时候,眼睛也会被蒙骗的。” 周晓蕾慢慢的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咬着牙恨恨的骂道:“臭小子,要不是今天亲眼看到你从‘法门寺’走出来的,我都怀疑你就是杀人凶手了!” 文骏憋憋嘴,笑道:“晓蕾姐,仅凭我显露出来的这身武功,你就怀疑我是杀人凶手,是不是太武断了?请问我的杀人动机呢?” “劫财,劫色,不行吗?”周晓蕾指了指床头墙壁上方悬挂着的那副美轮美奂的结婚照,狡黠的说道,“这家女主人可是相当的漂亮哦,还有这么大的一栋别墅,难保某些人不走火入魔哦。” “劫财?劫色?”文骏蹙了蹙眉头,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盯着周晓蕾,难以置信的问道,“晓蕾姐,你确定这就是犯罪动机?” 周晓蕾一愣,缓缓地摇摇头。 死者身上的劳力士表、金银首饰,屋里的现金、股票、保险柜等值钱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女主人的身体也没有遭受过侵犯,何来劫财劫色一说? 文骏进一步分析道:“如果是仇杀、情杀之类的话,这种仇恨往往都很深,死者的身体必然会受到凶手的侵犯,这些情况有吗?” 周晓蕾默不作声的摇摇头,看着文骏侃侃而谈,心想这小子分析得丝丝入扣,很有侦探的范儿嘛。 殊不知,一个绝世高手同时也是一个绝世杀手,两者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人性!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 杀手来分析杀手的心态,能不准确吗? “晓蕾姐,去其他的地方转转吧。”文骏走到兀自发呆的周晓蕾身旁,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柔夷边走。 走到屋外,呼吸着郊外清新的空气,深秋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心里那股强烈的压抑感马上消失。 秋阳刚刚出来,晨雾慢慢散开,四周都清晰起来。 还别说,这栋别墅的地理位置相当不错。背靠着天都峰,半山腰上的“柳家山庄”约隐约现;门前紫水河缓缓流过,“凤凰岛”上古色古香的的建筑物溢彩流光。 牵着美女柔若无骨的纤手,文骏的心情就像这艳阳天,爽到了极点:“晓蕾姐,你说四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会不会鬼打死人啊?” 周晓蕾被情郎牵着手倍感幸福,听到这话却不由得那白眼翻了翻,掩嘴娇嗔道:“小骏,你是不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啊?” 文骏牵着周晓蕾的手,在葱郁木林、古色走廊里穿梭着,感慨道:“这家的主人是不是抢银行的,怎么会这么有钱?” “咯咯,你的本事也不小嘛,也去抢一个试试看?”周晓蕾笑得合不拢嘴,花枝乱颤,身躯靠在文骏的手臂上,“小骏,往死者身上泼脏水,你却不缺德啊?告诉你,这对夫妻可是带着一项专利回国创业的‘海龟’,正儿八经的斯文人。” “嘿嘿,难怪啊。”文骏揶揄道,“真是书读多了,脑子秀逗了!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就到处显摆。” 周晓蕾蹙着秀眉,不解的问道:“这话怎么说?” 文骏说道:“所谓‘枪打出头鸟’,像他们这样张扬、奢华,不引来别人众矢之的才怪呢。” 周晓蕾笑骂道:“胡说八道,谁不向往、追求美好的生活?” 不知不觉间,半小时过去了,文骏牵着周晓蕾那双柔若无骨的手已经走完了整栋别墅。 周晓蕾见状,说道:“小骏,走吧,我还要回警局上班,那帮家伙还等着我分析案情呢。” “分析案情,好呀,我也去听一听。” “你也去?这不是胡闹吗?”周晓蕾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愁眉苦脸道,“我们是在分析案情,你去参加,别人会怎么看?” “我也可以帮你们分析一下案情呀。”文骏摸了摸笔挺的鼻梁,笑着道,“俗话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我从旁观者的角度来帮你们分析一下,也许会柳暗花明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收获 周晓蕾眉头紧蹙,思索了好一会儿,望着文骏那张令她心动的脸庞,轻轻地摇了摇头,可怜兮兮的说道:“小骏,这是原则问题,我真的没办法答应你。” 文骏不忍心看到她这般为难的模样,只好退而求其次,委屈的说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既然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强求也没什么意思。晓蕾姐,我再求你一件事好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周晓蕾恨声骂道,那张桃花般的俏脸“唰”的红得跟成熟的西红柿一般,娇艳欲滴,“小祖宗,你还想怎么样啊?” “嘿嘿,晓蕾姐,我想见见这男女主人的尸体,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周晓蕾巨汗,心里暗骂,你大爷的!这个要求难道还不算过分吗?但他说的这事,对她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心想不如答应了他,看这厮究竟能干出什么花样来。 她故意绷着一张俏脸,装出一副厌恶极了的模样,瞥了他一眼,吓唬道:“小祖宗,这真的是最后一回了,再有下回的话,可别怪姑奶奶我翻脸不认人!” 文骏嬉才不鸟她那副尊荣,皮笑脸道:“晓蕾姐,嘿嘿,我以我未来老婆的性福作担保,一定、肯定以及确定不会再有下回了。” “扑哧!”周晓蕾再也控制不住紧绷着的俏脸,莞尔一笑,骂了句“贫嘴!”独自挺着那具妖娆的身躯,向警车款款走去。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不待吩咐,满脸得意的紧跟其后,走到院墙边时,毫不客气的搂着那具妖娆的身躯,在一声娇呼之中,朝墙头一跃而过。 警车启动,呼啸着离去。二十几分钟之后,停在了苏城市殡仪馆门前。 作为刑警队副队长,周晓蕾可谓是殡仪馆的常客,跟其馆长打过无数次交道。等她说明来意后,馆长也没等她出具证明,直接将他两带到了停尸房。 因为存放的时间过长,尸体表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花,肉眼已经无法看清死者的肌肤,更别说查看伤口的情况。 周晓蕾惴惴不安的望着文骏,不知道这厮是否满意?如果不满意,还会不会再提出什么更过分的要求? 文骏此行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想看看杀手是否在死者身上留下过什么蛛丝马迹,这个杀手堪称绝世高手,已经激起了他浓厚的兴趣;二是想窃取死者大脑中残存的记忆,这是他此行最主要的任务。 不管是或者还是死了,只要他(她)的大脑皮层上的记忆细胞还没有坏死,就肯定保存有生前的记忆,只是或多或少罢了。 虽然尸体表面被一层厚厚的雪花所覆盖,但他(她)的大脑保存的完好无损!阿弥陀佛,但愿他(她)的记忆细胞还没有完全坏死吧。 文骏摸了摸右手食指上的“御龙戒”,看着那两具尸体,嘴唇轻启,一串梵语不经意间从嘴角间流出。 两道肉眼难辨的白光分别从男、女尸体的脑海中钻出,在文骏的眼前一闪,化作两股强大的意识流,径直钻进了他的脑门里。 “好了,我们走吧。”文骏朝两具尸体分别作了三个揖,转身离去。 “啊!好了吗?”周晓蕾紧随其后,不敢相信似的问道。 “晓蕾姐,你还不想走啊?”文骏回过头来,拍了拍馆长的肩膀,满脸戏谑道,“难道还想让馆长请你吃中饭?” “哇……”周晓蕾连忙做呕吐状,粉拳无情的落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娇骂道:“臭小子,你恶不恶心啊?” 告别馆长,两人离开驱车离开了殡仪馆。 周晓蕾见文骏闭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背靠在副驾的座椅上,默默无语如同睡着了一般,忍不住揶揄道:“小骏,嘻嘻,你今天的收获肯定不少吧?” 文骏正全神贯注的从死者脑海中获取所需要的记忆,他(她)的大脑中的记忆保存得相当完整,但太多,也太过繁杂,需要花费一点时间来整理。 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文骏快速的浏览了一下死者保存的记忆。两位死者的记忆中关于十月十八号那晚遇害的情节不多,但留下了杀手还算清晰的影像。 半天不见文骏回答,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了他一眼,见他心不在焉完全不理会自己的神情,不由得提高了嗓音,没好气的骂道:“哎,小骏,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啊,晓蕾姐,你叫我?”文骏被惊醒,错愕道。 周晓蕾不满的骂道:“你是不是被殡仪馆的鬼魂给吓傻了?” “笑话,我都是从鬼门关走过两回的人了,如今阎王爷见了我,也要绕着走。”文骏拍了拍胸浦,豪气干云的说道。 “哟嘿,到鬼门关走了两遭,还吹上了哈。”周晓蕾嗤之以鼻的说道,“小骏,我问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当然是在想这起灭门案了,不然你以为呢?” “咯咯……”周晓蕾娇笑着,那张桃花般的俏脸满是戏谑之色,“那么你现在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看着她不以为然的神情,文骏也不恼羞,不急不慢的说道:“信不信由你,我已经知道杀手的大致模样了。” 这句话,怎么有些耳熟啊? 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周晓蕾不得不将车停在了马路边,转过身来,望着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绽放出异样的神采:“小骏,你说的是真的?” 周晓蕾突然想起那日在“法门寺”,灵智大师说文骏的魂魄已经进入到“不死不灭”状态,她的心猛地一滞。 魂魄不死不灭!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他的灵魂、他的大脑。他的行为,能不异于常人吗?他的能力,你能想象吗? “嗯,晓蕾姐,我骗鬼也不会骗你呀。”文骏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好,我的小男人,姐姐就信你这一回。”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文骏,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你跟我回警队去。” “哎,晓蕾姐,这可是违反纪律的哦。”文骏讥讽道。 “咯咯……见它娘的鬼纪律!”周晓蕾心情大好,情不自禁的说起了粗话,右脚猛踩油门,警车如“打屁虫”一般,发出一声臭死人不偿命的怒吼声,向市刑警队奔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根据 苏城市刑警队会议室,几杆烟枪们你吞我吐,好不热闹,偌大的会议室好似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一般,烟雾缥缈。 “周队,你终于来了。”看着姗姗来迟的周晓蕾出现在门口时,刑警队的其他队员们虽然牢骚满腹,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纷纷灭掉手中的烟头,站起来媚笑着喊道。 周晓蕾信步走进会议室,素手在小巧的鼻尖边轻轻摇摆着,蹙着秀眉骂道:“还不把窗户打开,你们不怕早死,姑奶奶我还没活够呢!” 见母老虎到了发飙的边缘,两个制服忙不迭的跑过去了,一个打开电风扇,一个忙着将窗户一扇扇的打开。 “小骏,过来这边坐。”周晓蕾回过头去,朝门口的文骏莞尔一笑,桃花般的俏脸尽是笑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温柔欲滴。 制服们这才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纷纷将目光看过去,惊讶的发现对方竟然还是个翩翩少年郎,而且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文骏讪笑着走进来,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后,便坐在了周晓蕾的身旁。 “都坐下吧。”周晓蕾做了个坐下的手势之后,指着文骏向大家介绍道,“他的名字叫文骏,是我请来协助破案的。” “我想起你是谁了!”一个颇有些姿色的女制服对着文骏浅浅一笑道,“你就是慕容家那位上门女婿,那天我在广场上见过你跟姬家比试医术,对吧?” 剩下的制服们这才恍然大悟,他们都参与了那次医术比试的维持秩序的行动,难怪觉得他这么面熟!顿时,个个都变得热情似火,纷纷站起来跟文骏握手。 “文神医啊,你好,你好。” “神医,以后请多多关照!” …… 文骏不得不站起来,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始终挂着淡淡的、羞涩的笑容,忙着跟每个人握手、点头,享受着众星捧月一般的待遇,心里美得没法形容。 周晓蕾心里却很不是个滋味,倒不是因为文骏抢了她的风头,而是因为那个颇有些姿色的女制服那句“你就是慕容家那位上门女婿”的话!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周晓蕾心里愤愤的骂道,你个瞎眼的狗东西,这会儿怎么又看不出来,这位小帅哥已经是姑奶奶我的男人了?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宛如刀子般的瞪了那个颇有些姿色的女制服一眼,恨声骂道:“慧梅姐,别人都看不出来,就你眼尖啊?” 姿色女制服叫张慧梅,她尴尬的笑了笑,不明白这句话怎么就得罪了这只母老虎。 “好啦,都安静些,现在开会。”周晓蕾那张桃花般的俏脸很不自在,凌厉的眼神在几个下属的脸上一一扫过,“都说说看,你们几个对‘10。18灭门案’有什么新的想法?” 顿时,会议室里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大家都低着头,像是考试没及格无颜见父母似的。几个男制服习惯性的从衣兜里掏出烟盒来,抽出一根就往嘴里塞。 “都给我把烟丢了!”周晓蕾没好气的骂道,“想抽的话,回家再抽,抽死了都没人管。” 制服们都满脸愕然的看着周晓蕾,心想这头母老虎今天是怎么啦?逮谁骂谁,是不是吃了枪子啊,满嘴的火药味? 文骏还是第一次看到周晓蕾这副女强人的模样,新奇得如同第一次走进电影院似的,俊脸挂着迷人的笑容和几许期待,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你们如果没有要说的话,那就好好的听人家是怎么说的。”周晓蕾转过脸去,朝文骏温柔一笑,“小骏,你说吧。” 制服们这才想起面前这个翩翩少年郎是他们周队请来协助破案的!不禁瞪大了眼睛,屏气凝神,想听听他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文骏没在官场上混过,也不知道如何谦虚,言语没有半丝矫情的说道:“我今天陪你们周队去了案发现场,在殡仪馆看了一下死者,凶手的模样已经在我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啊!听到这二、三句话,制服们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听天书一般,仅凭这样就知道了凶手的模样? “扑哧!”张慧梅禁不住笑出声来,她很妩媚的捋了捋耳边的那屡碎发,抿着小嘴儿揶揄道:“小帅哥,你的医术很神奇,没想到你的想象力更神奇哦。” “嘿嘿……”因为文骏是周晓蕾请来协助破案的,摄于她的雌威,其他的制服们不敢像张慧梅那般的放肆,都捂着嘴巴,偷偷的发出声来。 周晓蕾那张桃花般的俏脸也有些微微发烫,若不是她对文骏已经有所了解,单凭他刚才所说的的那几句话,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已经掌握了凶手的模样。 她朝文骏翻了个白眼,啐道:“小骏,你这样说有什么根据?” “没根据,凭我的知觉。”文骏说得很干脆。他不可能跟这些人说自己会读心,即使说了,又有几个人信呢?不把他抓到精神病医院出,就算是仁至义尽了。 张慧梅耸了耸秀肩,浅笑道:“小帅哥,你异想天开的说出个不知是鬼是人的模样来,就说他是凶手,怎么叫人相信你呢?” “是啊,毫无根据的,这不是瞎折腾吗?”有人开始附和道。 “周队,我知道你的压力大,弟兄们感同身受,但也不能这样胡闹呀。” 文骏朝张慧梅诡异一笑,问道:“慧梅姐,想要根据是吧?” 张慧梅妩媚一笑,点点头。这个小帅哥实在是太迷人了,尤其是那对桃花眼,看得她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心里升起异样的情愫,精神恍惚。 文骏看着她,笑道:“如果我能把你老公的相貌说出来,算不算根据?” 张慧梅一愣,瞥了一眼周晓蕾,妩媚的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在座的都看到过我的老公,谁不认识啊?”那意思是,也许有人事先就把她老公的相貌告诉给了你这个小帅哥。 毕竟,距离“军令状”规定破案的日子只有不到十天了,某些人为了保住头上那顶乌纱帽,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 这世道,冤假错案难道还少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干醋 文骏向着她眨了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道:“慧梅姐,那我就说一点你身上最隐秘的特征,你看对不对,行吗?”谁让你的小嘴巴那么多话,不戏弄你才怪呢! 张慧梅又是一愣,看着对面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娇羞道:“什么叫我身上最隐秘的特征,你可不许胡说八道哦。” 这半个月来,这些刑警们被“10。18灭门案”弄得焦头烂额,茶饭无味的,听到文骏说要爆美女身上的隐秘,哪能放过这个求之不来的轻松机会?马上跟着起哄道:“文神医,你快说,如果说的没错的话,我们就相信你。” 周晓蕾先是一怔,心里暗骂,这个臭小子对女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呢?旋即又想起张慧梅说文骏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这事来,心想这妞口无遮拦的,让文骏戏弄她一番替,替自己出口恶气也好。 于是,她那张桃花般的俏脸笑呵呵的,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场闹剧。 “嘿嘿,兄弟,不是我不说,就怕慧梅姐事后找我算账,那我就惨啦。”文骏笑呵呵的看着张慧梅,一脚把球踢到了她的脚下。 这厮也是个自来熟,开口不是“兄弟”,就是“慧梅姐”的,好像跟人家有多熟似的。 “慧梅,你就答应了吧,看看这小子有什么能耐?” “就当是同事之间开个小小的玩笑吧。” 张慧梅那张脸羞得像朵鲜艳的牡丹花,煞是醉人!她没想到自己一时竟然陷入到一种骑虎难下的尴尬境地,心里对文骏是又气又恼,那双媚眼不禁朝他狠狠的剐了一眼。 文骏见张慧梅羞羞答答、似怨还嗔的俏模样,不禁倍感好玩,他挑衅似的眉头一扬,右眼朝她眨了眨,满脸的戏谑之色:“怎么样?慧梅姐,扭扭捏捏的,还以为你是个黄花大闺女呀?” “臭小子,谁说我不敢啊?说就说,要是你胡说八道一通的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张慧梅果然被激怒了,扬起一只小粉拳,向文骏威胁道。 几个男制服兴奋的“噢”了一声,迫不及待的把目光转向了文骏。这些家伙实在是闷得无聊之极,恨不得文骏将张慧梅的隐秘掀个底朝天! “嘿嘿,文神医,你现在总可以放心了吧。”一个男制服媚笑道,馋得口水都到了嘴边,满脸猥琐的神情。 文骏戏谑道:“慧梅姐,我真的说了哦。” “臭小子,要说就快说,别在这儿唧唧歪歪的。如果你说对了,算我倒霉。你要是胡说八道,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张慧梅紧拽着拳头,咬牙切齿,满脸恼羞。 我就不相信,你小子难道有透视眼,能把我的衣服看穿不成? 文骏满脸嬉笑的站起来,夸张的瞪着双迷人的桃花眼,在她那具姣美的身躯上明目张胆的吃着豆腐,真是大饱眼福! 哈哈……这种毫无禁忌的感觉真是倍儿爽! 张慧梅心里慌慌的,仿佛文骏那两道迷人的目光真的将她的衣服看穿了似的,好想一头钻到会议桌下,将身躯躲起来。 渐渐的,周晓蕾脸上的戏谑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淡的嫉妒,心里暗自忿忿不平的骂道,这牲口怎么不拿这种眼光看我呢? 周晓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他的手臂上狠狠一掐,娇嗔道:“臭小子,行了啊,别没完没了的。” 张慧梅是个过来人,周晓蕾写在脸上的那点心思,她岂能不知?能让待字闺中妖娆妩媚的“刑警一枝花”周晓蕾吃自己的干醋,张慧梅的心里比吃了人参果还要舒坦! 她故意挺直了腰肢,将那具姣美的身躯肆无忌惮的展示在文骏的眼前:“咯咯……小帅哥,看清了没有啊?” 这下可乐坏了那些男制服们,福利呀,满眼的福利!他们瞪大着双眼,生怕错过了最佳的欣赏时机! 文骏感觉手臂传来一阵疼痛,这才回过神来,“嘿嘿”的讪笑着坐下,浅笑道:“慧梅姐,够了,够了,我已经看清楚了。” 反正都让他看过了,张慧梅脸上的那丝羞涩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挺着饱漫的身躯,那双妩媚的眸子大胆的盯着文骏,笑着问道:“小帅哥,既然你已经看清了,那你说说看,你到底看到我身上有什么隐秘呀?” “慧梅姐,还是别……别说了吧。”文骏欲说还羞,那模样能把会议室里那几个男制服们急得快要哭了。 “文神医,好好的,咋就不说了呢?” “神医,你不能这么坑哥呀!” “别……别介!小帅哥,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介意的。”张慧梅还以为这小子吃了自己的豆腐就想开溜,心想哪有这等好事?天下没有免费的豆腐吃! “慧梅姐,真的要说?”文骏问道,委屈的差点想。 “说,必须得说!”张慧梅仿佛已经看穿了文骏的心思,有恃无恐的说道。老娘的豆腐是随便能吃的么?嘿嘿,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我看到慧梅姐的波……波波……”文骏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那张迷死人一般的俊脸,红得像夏天傍晚的火烧云! “呃……”几个男制服们面面相觑,急得抓心挠肺的,都快要骂娘了!其中一个猥琐的制服男媚笑道:“神医,快说呀,慧梅的波波究竟怎么啦?” “啊!”张慧梅尖叫一声,身躯连忙往后一缩,双手抱胸,紧张兮兮的,一张俏脸羞得跟熟透了的西红柿一般。 “分别绣……绣着两朵玫……玫瑰花。”文骏断断续续的说完,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滴来,散发着丝丝微弱的白雾。 “啊!”张慧梅再次尖叫一声,脸色发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刹那间,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张慧梅的身上,仿佛在寻找着文骏所说的那两朵玫瑰花。 “流……琉氓!”张慧梅尖叫道,双手将胸前捂得严严实实的,很怕走光了似的。 猥琐点的制服男问道:“嘿嘿,慧梅,神医说的是不是真的?” 第一百九十章再猜 “流……琉氓,你们都是些琉氓!”张慧梅恼羞成怒的骂道,一张粉脸因为恼羞变成了猪肝色,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像是守护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似的。 “别废话了,慧梅姐,小骏说的是不是真的?”周晓蕾见她那副娇柔做作的模样,恨得牙根痒痒的,身上不是还穿着两层衣服吗,搞得跟没穿似的,谁想看啊? “是啊,慧梅,究竟有没有两朵玫瑰花?”一个制服男不怀好意的笑着问道,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心中藏着的那份猥琐。 “我……我不知道。”被逼急了,张慧梅蛮横的答道,那双媚眼恨恨的瞪着文骏,好像想要一口将他活吞了似的。此时,她再也不得害羞了,一手叉腰,一只指着文骏的鼻子,作泼妇状:“臭小子,你……你说,你是怎么知……知道此事的?” 打死她都不会相信,隔着两层衣服,这小子能看到她胸前的那两朵玫瑰花!那道他那对迷人的桃花眼真的有透视的功能? “哇,慧梅,真的有两朵玫瑰花啊!”几个制服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始在心里臆测着那是怎样一副唯美的画面。 “呵呵……”周晓蕾桃花般的俏脸露出一丝牵强的笑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刀子般的瞪着文骏,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他生出一种想要扭头就逃的念头。 “那……那啥,晓蕾姐,我……我是猜……猜出来的。”面对两个女人气势汹汹的逼宫,文骏语无伦次的解释道。哎,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会这样逞强出风头了。 “猜出来的?”周晓蕾拧着文骏的一只耳朵,一脸不屑的说道,“那好啊,你猜猜姑奶奶我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小裤裤。你若是猜中了,我就饶了你。” “啊?”制服男惊呆了!他们知道头儿彪悍,但没想到彪悍到如此程度!按理,张慧梅那话算是含蓄的承认了文骏所言非虚,周晓蕾应该高兴才对呀!可现在,她一副恨不得扒了文骏的皮不可的凶狠模样,不得不令人怀疑她的动机。 莫非……莫非咱们的头儿对这位小帅哥也情有独钟,这是在吃张慧梅的酸醋?嘿嘿,以她热情似火的风格和独立特行的性格,这种事完全是有可能的! “好啊,好啊!小帅哥,你就猜猜吧。你如果猜对了,我一定无话可说了。”张慧梅拍着手叫着好,唯恐天下不乱。 “不……不,我猜不出来。”文骏连忙推辞。吃一堑,长一智。若是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回,那他的智商就真的有问题了。 可是,这世上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有些理说不清,道不明。有时候不是你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能罢手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猜不猜?”周晓蕾拧着他的耳朵,毫不手软的厉声问道。看她那架势,即使把那只耳朵给拧下来,她也一点不觉得心痛。 那只耳朵长在文骏的头上,她痛个毛! 看到这情形,那个长相猥琐的制服男也不禁吓得面如灰色,脸上的肌肉随之颤抖了一下,他好言相劝道:“小神医,你就再委屈一次吧。” 张慧梅这时倒不急了,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作壁上观。既然周晓蕾已经醋海翻波,对这位小帅哥痛下杀气,她何苦再去淌这趟混水?气定神闲,岂不是更显得仪态万千? “晓蕾姐,那我就再猜……猜一次吧。”文骏看了看身旁的周晓蕾,怯怯的说道,委屈的泪水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里打着转,就差没掉下来了。 他暗自腹诽着,真是吃饱了撑的,这哪是来帮你破案的,简直就是来找虐的嘛! “快说!”那只拧着耳朵的小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她气呼呼的说道:“你要是说错了,看姑奶奶我怎么弄瞎你的眼睛。” 在遭受到泼妇欺压的时候,不管认识不认识,交情深不深,男人们都是一致对外、同仇敌忾的。几个制服男用一样的目光看着文骏,对他的遭遇表示由衷的同情。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在自己心目中有着神一般地位的文骏,竟然被自己霸道的头儿欺压成这副不堪的模样!想想自己平时受到的那些非人的待遇,他们心里也就平衡了许多。 神医都被欺压成这样了,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 有句话叫“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 “晓蕾姐,是……是粉……粉红色的。”文骏战战兢兢的说出了几个字,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怯怯的望着周晓蕾。 他的心彷徨、害怕得要命,不知道下一秒等着自己的,将是怎么样的命运。 “啊!”周晓蕾突然尖叫一声,那只拧着文骏耳朵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情不自禁的捂在了自己的小嘴上。 刹那间,会议室里静悄悄的。狗血的剧情跟上回几乎同出一辙,大家的目光又聚焦到周晓蕾的身上。 “你个混蛋,竟敢偷看我的……”周晓蕾扬起粉拳,就向文骏的身上挥洒而去。 “我说过不想猜,晓蕾姐,是你非要我猜不可……”文骏可怜兮兮的望着周晓蕾,哪里还有半点男人的气概? “你……你……”周晓蕾气得说不出话来,那只即将落下的粉拳,硬生生的停在了离文骏身躯只有两厘米的空中。 “咯咯……”张慧梅娇笑着,脸上洋溢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仿佛报了刚才的一箭之仇,开心得花枝乱颤,“周队,是不是粉红色?” 几个制服男没有节操的目光,可以在张慧梅身上乱扫,但不敢亵渎他们的头儿。肯定有人要问为什么,你傻瓜,谁不怕穿小鞋? 看到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自己时,他们连忙低下了男子汉的头,像小兔子般的竖起耳朵,生怕漏听了头儿即将要说出的每一个字。 周晓蕾瞥了众人一眼,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最后停留在张慧梅的身上,带着挑衅似的目光说道:“姑奶奶我穿的就是粉红色的,哪有怎么样?” 第一百九十一章模拟 周晓蕾的彪悍,在场的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再加上这妞又是他们的头儿,想要调侃她,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和非凡的实力的! 在一阵“嘻嘻”、“嘿嘿”之后,大家都适时的闭上了鸟嘴。 周晓蕾那道水汪汪的大眼睛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说道:“还有人怀疑文骏的能力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就一切按他说的来做。” “没问题,周队!”众人这回再无异议,异口同声的答道。虽然他们对文骏是如何知晓张慧梅身上的玫瑰花和周晓蕾小裤裤的颜色心存疑虑,但事实胜于雄辩。何况到现在为止,他们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哎,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骏,你可以开始了。”周晓蕾撇着精致的小嘴吩咐道。到现在为止,她心里仍旧耿耿于怀,这牲口是怎么知道张慧梅的波波上绣着两朵玫瑰花的?今晚一定要好好的拷问他一番才行!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不疾不徐的说道:“晓蕾姐,我现在需要一个人,我说出凶手的相貌特征,他来描绘。” 张慧梅那双妩媚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文骏,仿佛总也看不腻似的,轻笑一声说道:“小帅哥,不需要人来描绘,有电脑呢。” 电脑?文骏不明所以,转头去看周晓蕾。 “走吧,我们去电脑室。”周晓蕾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顾忌的拉着文骏的手就走。 见她有恃无恐的模样,跟在后面的张慧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笑着说道:“呵呵,周队,你跟慕容家这位小帅哥的关系可不一般哟!” 文骏汗颜,自己在别人眼里,竟成了慕容家的小帅哥!真是情何以堪呀。 周晓蕾突然立定,然后回过头来,那张桃花般的俏脸笑得灿烂无比,说道:“慧梅姐,怎么啦,我不仅跟文骏关系好,跟慕容温柔小姐还是好姐妹呢。” 张慧梅捋了捋额前掉下的那屡碎发,尴尬的笑道:“哦,这样啊,算我多管闲事了。”心里却暗自腹诽,好姐妹?慕容温柔真是瞎了眼。嘿嘿,这不是引狼入室吗?难怪说闺蜜都是挖墙脚的小三! “哼!”周晓蕾娇哼一声,拉着文骏的手,以一种近乎夸张的姿态,在前面继续炫耀着那具妖娆的身躯,那股嘚瑟的情形,看得后面的那些个制服男们暗呼过瘾! 刚走进电脑室,坐在电脑桌前的一个小姐妹转过一张精致的笑脸来,问道:“周队,你找我有事?” 周晓蕾说道:“嗯,李倩,你赶快模拟出一副犯罪嫌疑人的画像。” 李倩惊讶的问道:“周队,‘10。18灭门案’有线索了?” “嗯,我们找到了这位目击者。”周晓蕾指着文骏说道。她也只能这样介绍了,否则不知道又要生出那些盘根错节来。 李倩看着有些腼腆的文骏,有一种惊艳般的感觉,仿佛雷击了一般,傻呆呆的想道,世上还有如此俊朗的男人? 文骏走过去,朝她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可以开始了吗?” 李倩醒悟过来,一抹红晕飞上她的俏脸,指着身旁的一张椅子,尴尬的说道:“请坐,现在就开始。”说完后,右手急忙握住了鼠标,食指轻按,只听到几声“咔咔”声响起,电脑屏幕已经换了好几个页面。 她娇声说道:“可以了,你说特征吧。” “男性,五十多岁,长发齐肩,眼神如鹰……” “咯咯……”李倩娇笑道:“帅哥,拜托你慢点行吧。就算我的手能忙得过来,也要电脑反应得过来呀。”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我不清楚啊。” “咯咯……不知者不怪,本小姐恕你无罪啦。”李倩吐了吐小巧的香舌,模样可爱极了。 “长发齐肩,眼神如鹰,鼻梁挺直,鼻端宽大……”这一回,文骏学乖了,慢慢的说着犯罪嫌疑人的一个个相貌特征。 在李倩那只小手一次次的点击下,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中老年男人的头像。 “怎么样,像不像?”李倩歪着头问道。 文骏盯着那副头像看了看,摇着头说道:“表情要显得阴沉,眼睛像老鹰一般的犀利、凶狠、毒辣……” 在文骏的提示下,李倩在电脑上细心的修改着,一会儿去掉这个,一会儿换上另一双眼睛,鼻尖上慢慢沁出些许的细汗来。 李倩再次问道:“现在好了吗?” 文骏讪讪一笑,还是缓缓的摇摇头。 周晓蕾着急的问道:“小骏,相识度有多少?” “大概20%吧。” 李倩摇摇头,丢开手中的鼠标,伸直了腰身,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没办法,电脑软件的精细度只有这么高。周队,要想获得更准确的模拟画像,只有找美术大师了。” “美术大师?”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闪耀出一丝乌黑贼亮的精光,她拍了拍文骏的肩膀,笑着说道:“小骏,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帮你请一位美术大师来。” “哎,晓蕾姐,你等……”还没等文骏的话说完,周晓蕾那道妖娆的身姿仿佛一阵风似的,快速的消失在电脑室。 “哎!”文骏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妞风风火火的,想出一曲是一曲,真拿她没办法。 见周晓蕾走了,张慧梅的胆子似乎大了许多,她自己搬来张椅子,在文骏的身旁坐下,满脸八卦的问道:“小帅哥,你跟我们周队是什么关系?” 跟来的几个制服男听到张慧梅这样具有震撼人心的话语,连忙围拢上来。他们对自己这位年近三十仍待字闺中的头儿的私…生活充满着无穷的兴趣! “呃……”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红云飞渡,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慧梅仰着一双妩媚的眸子,好奇的问道:“真像我们周队说的那样,她跟你的未婚妻慕容温柔是好姐妹?” 好姐妹?这种话你也相信?文骏心说,她们见面如果不互掐,我就烧香拜佛了。 文骏哪里知道,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周晓蕾和慕容温柔的关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一百九十二章暗亏 看着这群围在自己身旁,比吃了摇头丸还要兴奋的制服们,文骏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想难怪现在“娱记”这行那么吃香,全是人们的八卦心态在作祟。 “是不是啊,神医?”猥琐制服男邪笑着催促道。 被逼得急了,文骏只好无奈的答道:“应该算……算是吧。” 张慧梅见文骏这副腼腆的模样,还以为这个小帅哥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口呢。她无限感慨的说道:“没想到我们的头儿好这一口哦。” “哇……神医就是不同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我佩服死你了。”猥琐制服男满脸羡慕的说道,“左右逢源,享尽齐人之福呀!” “别在这儿胡说八道啊。”文骏告诫道,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突然绽放出凌厉的眼神,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片刻,冷如冰霜!这可是关系到周晓蕾声誉的大事,千万糊涂马虎不得,“我跟晓蕾姐清清白白的,是玩得好朋友。” 寥寥数语,却散发出一股吓人的威严,刚刚还热闹不已的空间顿时沉默冷清下来。制服们顿时张口结舌如刺在喉:“嗯,嗯……我们懂……懂的……” 张慧梅是属于那种兰心蕙质的女人,感觉到彼此话不投机,连忙朝文骏妩媚一笑,转移了话题:“帅哥,你是怎么知道周队小裤裤颜色的?” 几个男制服也是“嘿嘿”的讪笑着,这种带着几分暧味的笑声,立即将彼此间那点小小的不愉快冲淡,甚至是抵消了。 只有李倩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在众人的脸上傻乎乎的转来溜去,不明白身为大姐的张慧梅,怎么会说出此等羞人的话来。 “慧梅姐,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波波上有两朵玫瑰花?”文骏鬼精一般,岂能上她的贼船?三言两语的,又把脏水泼回到了张慧梅的身上。 张慧梅俏脸顿时变成酡红,媚眼翻了翻,娇嗔道:“是又怎么样?人家吃了你那么大的暗亏,难道还不许问一下?” 听到这话,饶是文骏的脸皮再厚,也不禁微微一红。但这种事情,一无人证,二没物证,大庭广众之下,他怎肯承认呢? 他厚颜无耻的邪笑着辩道:“慧梅姐,你千万别多想,什么叫你吃了我暗亏?你真是冤枉死我了。我那是胡乱猜测出来的,什么也没看见。” 李倩在一旁干着急,生出一种稀里糊涂的感觉,这半截话,谁明白啊?虽然当着许多男同事的面,听着“小裤裤”、“波波”这些词汇,对于一个还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来说,那是相当的羞人。但此时的她,心里的那份好奇心已经被强烈的勾起,在也顾不得女孩子的那份矜持,羞着脸问道:“慧梅姐,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 于是,猥琐制服男捷足先登,自告奋勇的把发生在会议室里的奇闻异事说了一遍。 李倩将自己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定格在文骏的身上,俏脸弥漫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小嘴巴张得可以塞得进一个鸡蛋!那模样,仿佛看着一头怪兽。 “你……你能看……看穿衣服?”李倩失声说道。 “别听他们瞎说,我是乱猜的。”文骏极力否认。要是让这样一位纯情的小妹妹知道了世上竟然还有如此龌蹉的事情,出门在外岂不是要时时提心吊胆,以防色郎的偷视? “猜的?我呸!你觉得是你太聪明,还是我们太笨?这个借口亏你也说得出来?小裤裤的颜色你或许还能猜得中,但慧梅姐波波上的玫瑰花能猜得中吗?” 别看李倩一副弱不禁风小鸟依人的俏模样,骂起人来还真有一股子煞气。说得文骏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最后干脆来了个低头认罪。小姑娘家家的,总不至于做出痛打落水狗那等没有人情味的事情来吧? 张慧梅看着文骏终于低着头,像条死狗似的没有了一点脾气,捂着小嘴情不自禁的媚笑着,好像心里的那股恶气发泻了出去,心情舒坦多了。 哈哈……苍天呀,大地,有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你说,你是不是跟慧梅姐、周队一起合伙来骗他们几个人的吧?”没想到李倩这妞不依不饶,手指点着文骏的额头说道。 “谁骗谁呀?”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妩媚的声音。 听到这道声音,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都安分下来,装出如无其事的样子来。 周晓蕾那道妖娆的身姿慢慢的踱了进来,风情万种的笑道:“说呀,你们继续说,怎么就不说了呢?” “骏……骏哥哥?”一道清脆中不失温柔的甜美声音骤然响起,震撼中带着喜悦。 众人不由得遁声望去,只见一个貌如盛开的茉莉画一般清纯的女孩,肌肤娇嫩如雪,清丽绝俗,仪态万方,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身上洋溢着浓郁的青春气息。 “师妹!”文骏情不自禁的站起来,向着她走去。 “骏哥哥!真的是骏哥哥!”慕容温柔高兴的仿佛见了久违的亲人一般,笑着、跳着,如同一只美丽的孔雀,扑向文骏的怀里。 文骏迫不及待的张开双臂,只等慕容温柔投入到他的怀里,双臂一紧,将那具温香软玉紧紧的抱住,只觉得一阵幽兰之香飘入自己的心扉。 “骏哥哥,你终于醒过来了。”慕容温柔双手圈着文骏的脖子,仰着一张茉莉画一般清纯的笑脸,心里荡漾着一波波难以启齿的相思之苦。 时隔半个月,她终于又看到了那个脸上带着一点点坏笑,却又让她放心不下、始终牵挂的心上人! 文骏双手拥抱着慕容温柔盈盈一握的柳腰,看着那张吹弹可破、娇颜胜雪的俏脸,心里感叹着活着真好! “温柔妹妹,这里可是大庭广众哦,你们两在这里卿卿我我,好像不太合适吧?”周晓蕾走上前去,捉挟的拍了拍了慕容温柔的香肩。 慕容温柔那张清纯如茉莉画一般的俏脸顿时飞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她从文骏的怀里挣脱开来,搂着周晓蕾的小蛮腰,娇骂道:“晓蕾姐,你太坏了吧,怎么不先告诉我一声呢?” 周晓蕾反搂着慕容温柔的柳腰,娇笑道:“咯咯……这样不是更好吗?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一百九十三章雷倒 慕容温柔清纯如茉莉一样的俏脸上泛起一丝桃花般的粉嫩,嘴角微翘,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惊喜?恐怕是某些人别有用心吧?” 制服男们惊呆了,张慧梅惊呆了! 他们是认识慕容温柔的。在和姬家的那场医术比试中,慕容温柔惊艳的表现,让许多人刻骨铭心,念念不忘。 他们之所以惊呆了,不仅仅是慕容温柔清纯的容颜、娇嫩的肌肤,还有她和周晓蕾亲密无间的关系。 他们都知道,慕容温柔是文骏的未婚妻,这是慕容文瑶在广场上当着上万人宣布的!而周晓蕾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对文骏的那种情愫,绝对是男女之情,都是过来人,谁骗得了谁啊? 现在,她们两亲密无间的相互搂抱在一起,不由得他们不惊呆了!难道她们两真的想共伺一夫?还是说慕容温柔这妞心里缺根筋,不知道周晓蕾想横刀夺爱? 惊呆的不只是这些制服们,文骏也惊呆了!或者说被雷到了!尼玛,这是什么世道啊,情敌都可以情同手足? 记得那晚和周晓蕾一起送“霁山旅行图”到“秦武门”的时候,慕容温柔还一脸警惕的盯防着周晓蕾,生怕她抢走了自己的宝贝似的。 可是,才过去短短的半个月时间,这情形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前的一幕,任他抓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是哥不明白,而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还瞪着干什么,赶快准备模拟画像。”周晓蕾看了看身旁目瞪口呆完全石化了一般的众人,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翻了几道白眼,一股无法言语的风情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慕容温柔面前,周晓蕾收敛起那股煞气,隐藏在骨子里的那道“银狐骚”突然间弥漫开来。 你慕容温柔不是温柔如水吗?那我就风情万种!温柔如水是女人的一种美,风情万种又何尝不是呢?针尖对麦芒,看谁输给谁! 女人有时候很大方,大方到两人可以共伺一夫相安无事,但即使是这样,并不代表她没有想法,彼此间明的、暗的、人前、人后勾心斗角,如繁花盛开,争奇斗艳! “模拟画像?”半醒半梦中的李倩惊奇的问道,“周队,你请的美术大师呢?” “咯咯……”周晓蕾笑得愈发的风情,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明眸善睐,看着慕容温柔娇笑道:“温柔妹妹,看来你还是缺少大师的风范呀。” 慕容温柔清澈如水般的眸子里闪动一丝嗔怪,柳腰从周晓蕾的素手中挣脱开来,娇羞的问道:“晓蕾姐,你叫我来究竟是所谓何事?” 周晓蕾风情万种的瞥了一眼仍旧呆若木鸡的文骏,浅笑着说道:“所谓何事?还不是为了你心爱的骏哥哥。” “骏哥哥,是真的吗?”慕容温柔蹙着那道浅浅画眉问道。 我晕!什么叫“为了你心爱的骏哥哥”?文骏心里暗暗的鄙视了周晓蕾一回。这叫什么事吗?也罢,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就认了吧。 文骏点点头,说道:“师妹,叫你来是想让你帮忙描绘一个凶手的像貌。”他突然想起慕容温柔连“霁山旅行图”都敢临摹,模拟一个杀人凶手的画像,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凶手的像貌?”慕容温柔何等聪明,瞥了一眼周晓蕾,捂着小嘴戏谑道,“骏哥哥,你究竟是警察,还是警察背后的那啥人呀?” 周晓蕾顿时面红耳赤,恼羞之下原形毕露,娇骂道:“死丫头,闲话少说,快点画吧。”然后回过头去,对着李倩骂道:“还愣着干嘛呢?快点将工具拿出来。” 周晓蕾、文骏两人知道慕容温柔是绘画高手,可是,在场的其他人哪里知晓此事?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愣一愣的瞪着眼。 “哦,哦。”李倩被骂醒过来,慌忙站起来,打开其中的一个文件柜,找出画板、宣纸、画笔等相应的工具,递到了慕容温柔手中。 慕容温柔接过绘画工具,问道:“骏哥哥,要怎么画呀?” “师妹,很简单,我说出凶手的特征,你把他画出来。” 慕容温柔笑着,微微点了点螓首。 于是,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一个说,一个画。其他人都迅速的围了过去,好奇看着慕容温柔,心中暗忖,没想到这妞还有这等本事? “师妹,表情还要更阴沉,眼睛像老鹰,犀利、凶狠、毒辣……” “嘴唇要薄,嘴角微翘……” 文骏一边回忆死者脑海中的记忆,一边指示着慕容温柔涂涂改改,半小时之后,凶手的模拟画像终于出来了。 “小骏,行了吗?”周晓蕾俏脸紧绷,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张兮兮的望着文骏。 “嗯,不错,就是他了!”文骏接过慕容温柔手中的那幅肖像画,点头赞道,“师妹,想不到你的画技这般高超,这人画得跟真人似的。” 周晓蕾迫不及待的抢过文骏手中的那张画,仔细的看了一番之后,恨恨的骂道:“这个可恶的家伙,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让开一下下,我看看。” “别急呀,我也要看。” 那帮制服们争先恐后的往周晓蕾身旁挤过去,都想一睹为快,看看杀人魔王长得究竟是副啥模样。 “啊,这眼神,看着都要吓一大跳!”张慧梅只看了一眼画像中那人的眼睛,身躯不由的一个哆嗦,感觉一股凛冽的寒气从尾椎直窜到脑门,她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多看一眼。 “我草,挺狂的,抓住他看老子不整死他!” “这凶手肯定厉害,恐怕难……” 众人七嘴八舌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电脑室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慌什么,都给我闭嘴。李倩,你上电脑查一查,看看有没有跟这人相貌相似的人。”见此情景,周晓蕾大声呵斥着,风情万种的女人味荡然无存。 “对,对。先查一查这家伙,看看他什么来头。” 第一百九十四章牵连 经过调整大小、格式化转化、剪切等一系列的操作,李倩把模拟出来的凶手画像上传到了公安系统专用的网站。 “周队,查无此人。”李倩抬起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满脸诧异的说道。 “查无此人?”周晓蕾的神情顿时一滞,问道,“李倩,不会是你搞错了吧?” 李倩默不作声,只听到手中的鼠标“咔咔”直响,几秒钟之后,委屈的说道:“周队,我重新搜索了一遍,电脑上还是显示‘查无此人’。” 周晓蕾转过脸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一丝疑惑望着文骏,问道:“小骏,你确定是此人吗?” 文骏点点头,说道:“晓蕾姐,错不了。” 张慧梅眨了眨那双媚眼,俏皮的说道:“难道此人是外星人?” “慧梅姐的话有些道理。”张慧梅本是一句无心的戏谑之言,哪知文骏却当真了,接过她的话说道,“此人目光如鹰般的阴险、狡诈,绝非善类,极有可能是江湖黑道上的杀手。这些人平时都是隐匿身份、深居简出的。” “杀手?那不是很厉害?”猥琐些的制服男身躯不禁颤抖了一下,满脸恐惧的神情。 周晓蕾一时没有了主张,问道:“小骏,那怎么办?” “这是你们刑警队的事情,我怎么知道?”文骏摸了摸笔挺的鼻梁,尴尬的说道。 一时,电脑室又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 “向全国发出a级通缉令!”短暂的沉默之后,周晓蕾快速的做出了决定。 李倩答道:“好的,周队,我这就办。” “那就这样吧,大家各司其职,随时待命。”周晓蕾有条不乱的吩咐着,而后指着猥琐制服男厉声说道,“马明,你们几个负责案发现场尊点的,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晚上值班时喝酒,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望着那道姗姗离去的无与伦比的妖娆背影,马明猥琐的心里怎么也猥琐不起来,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竟然折射出一股冰霜般直透人心的寒意! “晓蕾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看着慕周晓蕾和容温柔在前排有说有笑的,文骏一个人坐在玛莎拉蒂的后排,无精打采的问道。 “今天是秦伯伯六十大寿,说好了中午去‘秦武门’吃饭的。”慕容温柔回过头来,浅浅一笑道。她原本是想陪着文骏坐在后面的,哪曾想周晓蕾秀眉一颦,打开副驾的车门,将她送了进去。 这叫什么?和尚打死道士的老婆,要没有大家都没有! 周晓蕾捉挟道:“温柔妹妹,秦大师貌似没有邀请某个人的吧?” “咯咯……秦伯伯还不知道骏哥哥已经醒过来了呢。”慕容温柔那双清澈如水般的美眸里闪过一丝狡黠,捂着小嘴娇笑道,“不过,晓蕾姐,你是怎么知道骏哥哥醒来的?” “我……我……”周晓蕾那张桃花般的俏脸霎时间娇艳欲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慕容温柔,然后霸气侧漏道的说道,“我想你骏哥哥了,怎么了,死丫头,你不准啊?” “咯咯……”慕容温柔捂着小嘴,羞着脸讥讽道,“晓蕾姐,你害不害臊呀?” “今天是秦伯伯的生日呀,师妹,你怎么不早说呀,看我两手空空的,好意思进门吗?”文骏见自己竟成了她们两姐妹的笑料,怕越说自己越受牵连,连忙转移了话题。 周晓蕾还在为慕容温柔讥讽自己的事而耿耿于怀,一听文骏的话,竟然将怒气发泄到他的身上,口露不屑道:“哟,温柔妹妹,某些人的脸皮还没有厚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嘛。” “咯咯……”慕容温柔捂着小嘴娇笑道:“骏哥哥,你就是最好的礼物。只要一看到你,秦伯伯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文骏纳闷道:“为什么?” 慕容温柔抿着小嘴儿,浅笑道:“自从你陷入昏迷之后,秦伯伯每天都寝食难安。你想啊,这要是突然见到你,不高兴死才怪呢。” 文骏想了想,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没必要这样。” 周晓蕾眼圈一红,没好气的说道:“好一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说的倒是轻松洒脱,知不知道我们大家是怎样为你担惊受怕的?” 顿时,车里的气氛为之变得压抑起来。 文骏长叹一声,心里充满了内疚。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还不足两个月,不仅他自己经历了两回九死一生的考验,这些围绕在他身旁,他爱的,或是爱他的人,也跟着备受煎熬。 “对不起,晓蕾姐,是我做事太鲁莽了。以后不会让你们再为我担惊受怕了。” 慕容温柔转过身去,纤手从两座位中间伸过去,捉住文骏的手,声音如三月的春风般柔软细腻:“骏哥哥,你别这么说。你完全是为了‘秦武门’才这样做的。” 文骏苦笑一声,心说,我哪是为了“秦武门”?而是为了“霁山旅行图”!但这是埋葬在他心底无法说出的秘密,旁人又怎能知道呢? 很快,玛莎拉蒂停在了“秦武门”门前。 门前,左右那一对足有三米高的石狮,依旧龇牙咧嘴,威风凛凛!这是一个象征,象征着“秦武门”在苏城至高无上的威望和荣耀! 咦,不对呀!望着冷冷清清的门前,刚刚走下车来的文骏,心里突然冒出一丝不安。“秦武门”历经五百年而不衰,他的门生可谓遍布大江南北。 今天是“秦武门”掌门人秦浩然的六十大寿,不说“宾客如云”,但用“高朋满座”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吧。 但此刻,不仅门前冷落鞍马稀,连屋内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喜庆的气氛,这哪是办寿的场面? “快走啊,骏哥哥。”慕容温柔见文骏踯躅不前,脸上露出疑惑的模样,不禁催促道。 文骏蹙着浓眉问道:“师妹,今天真的是秦伯伯的六十大寿?” “是啊,怎么啦?” 文骏低声问道:“怎么没看见其他的客人?” 听到文骏的话,周晓蕾这才四下里望了望,面露诧异之色的跟着问道:“是啊,温柔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九十五章大度 慕容温柔那双清澈如水的美眸神色一黯,叹了口气说道:“今天确实是秦伯伯的六十大寿,但自从骏哥哥昏迷不醒之后,他哪有心情做寿?把亲朋好友都推辞了。今天就只有我们慕容家的人陪他过寿。” 秦家和慕容家,两家从来都是休戚与共,唇亡齿寒的关系。虽然今天是秦浩然的六十寿辰,但慕容家的准女婿文骏为了帮助“秦武门”打探消息,被栁渊韬那个老东西所伤,现在还在“法门寺”躺着,生死两茫茫呢。秦浩然又于心何忍大办特办生日宴呢? 慕容家的人陪秦浩然过生日?我今天去请慕容温柔模拟画像时,慕容文瑶邀请自己参加秦浩然的寿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把我当成了慕容家的一份子?周晓蕾一愣之后,心里仿佛想到了什么,随即一丝羞涩弥漫在那张桃花般的俏脸上。 “这样啊,难怪冷冷清清的。”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苦笑一声,“就因为我的缘故,原本一场热热闹闹的寿辰就此取消了。” 慕容温柔俏脸一展,露出比秋阳还要灿烂的笑容:“不过,等会儿秦伯伯要是看到骏哥哥活蹦乱跳的走进去,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小骏,再啰嗦的话,黄花菜都要凉了。”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文骏翻了翻,然后牵着慕容温柔的手,笑语盎然的说道,“温柔妹妹,我们进去吧。” 慕容文瑶明知道周晓蕾喜欢文骏,还要把她当着自家人来对待,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认可了周晓蕾跟文骏情侣关系?对此,周晓蕾怎能不欣喜若狂呢? 俗话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周晓蕾本是个爱憎分明的女人,慕容温柔既然大度的把文骏让给了她一半,她又怎能不“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呢? 周晓蕾暗暗笑道,嘿嘿,跟慕容温柔这对好姐妹,今生恐怕是做定了! “秦武门”的大堂正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正往外冒着热气,扑鼻的香气弥漫着整个大厅里。 秦浩然和萧文翰端坐茶几两端,两人正“汉界楚河”捉对厮杀着,秦鹤跟慕容沛站在各自父亲的身旁,默默注视棋盘上的一卒一兵。 杜月姬、秦雪儿母女两陪着慕容文瑶聊着天。慕容文瑶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那双深邃的眸子时不时往大门口看上一眼。很显然,她的心思有些走神。 秦雪儿看在眼里,不禁抿着小嘴问道:“慕容阿姨,你在看什么呢?” 慕容文瑶笑笑,骂道:“这两丫头哪里疯去了,怎么还不来呢?” 秦雪儿眨了眨那双秋水一般的明眸,好奇的问道:“两丫头?慕容阿姨,除了温柔妹妹,还有谁呀?” 慕容文瑶说道:“还能有谁?你晓蕾姐。”语气是那样的自然,完全不觉得有一丝拗口。 “咯咯……阿姨,我们不是来了么?”一道妩媚的、女人味十足的声音从大堂之外传来。周晓蕾和慕容温柔两人手牵着手,形同姐妹一般的走了进来。 慕容文瑶遁着声音望去,先看到的是两张韵味不一的俏脸,一张艳如桃花,笑语盈盈;一张纯如茉莉,肌肤胜雪。真是“春兰秋菊,各有所胜。” 嗯,她们的后面怎么还有一道人影呢?慕容文瑶那道深邃的目光穿过周晓蕾和慕容温柔身躯之间的空隙,看到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正绽放出灼灼泪光! 这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骏儿么?慕容文瑶猛地站起来,那双深邃、睿智的眼睛变得湿润起来,嘴唇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道颤音:“骏……骏儿!” “师娘,是我。”此刻,文骏的眼睛已经被一片朦朦雨雾所掩盖,虽然他竭力掩饰着,不想让自己像个娘们似的。 “骏儿!”慕容文瑶大叫一声,连忙“噔噔”的冲了过去,越过周晓蕾和慕容温柔的身躯,站在了文骏的前面,张开了温暖的胸怀。 “师……师娘!呜呜……”文骏扑进慕容文瑶的怀里,双手搂着她的脖子,终于忍俊不禁失声痛哭起来。他可以在周晓蕾、慕容温柔等女人面前装坚强,但面对慕容文瑶这位长辈,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柔弱。 正在下棋的秦浩然、萧文翰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都不禁抬起头来。 当看到文骏那张熟悉的脸庞时,秦浩然激动的跳了起来,匆忙间竟然将棋盘掀翻,棋子“哗哗”的滚落一地。 他兴奋的吼道:“小骏!”然后向他走了过去。 慕容沛、秦鹤一时都惊呆了!呆如木鸡! “秦伯伯!”文骏松开慕容文瑶的脖子,与秦浩然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眼眶里满是热泪,语无伦次的说道:“对不……不起,让大家为我担……担心了。” “好小子,真是福大命大!”秦浩然拍着文骏的后背说道。 “二弟!” “小弟!” 秦鹤、慕容沛从痴呆中惊醒过来,分别叫着向着他走去。 “大哥,二哥!”文骏叫喊着,三人尽情的拥抱在一起。 “哈哈……”秦浩然大笑起来,压抑多日的心情,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他心中生出一种拨云见日的豪情,“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萧文翰笑道:“不错,确实是个好日子!” “好,好啊。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秦浩然拉着文骏走到八仙桌边,把他强行摁坐在上席的座位上,笑道,“小骏,今天这个位子非你莫属。” 文骏是从千年前的那个时代穿越过来的,怎能不懂这些老礼俗?上有秦浩然、萧文翰,下游师娘、杜月姬,他怎敢擅自坐在上席上? 他像是屁股扎了根针似的,连忙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求饶道:“秦伯伯,你行行好,饶了我吧。” “不行,小骏,今天非坐在这儿不可。”秦浩然拉着他的衣襟,不依道。 “师娘,我……”文骏见拗不过他,连忙求助于慕容文瑶。 慕容文瑶抿着嘴儿,笑容可掬的说道:“师兄,算了吧,你就别为难骏儿了,年轻人不习惯那些老一套的礼俗。” 听到慕容文瑶这样说,文骏又固执己见,秦浩然也就作罢,不过还是将他拉在了自己的身旁坐下。 第一百九十六章担忧 “秦武门”大堂飘荡着一股馥郁的酒香,秦家和慕容家齐聚一堂,把酒言欢。爽朗愉快的欢声笑语,隔着几条街也都能听得到。 “小骏,这是我们秦家特酿的‘女儿红’,窖藏二十多年,你一定要多喝几杯。”秦浩然举着酒杯,热情的劝道。连他自己也记不清这是第n杯了。 面对秦浩然太过热情的劝酒,文骏哪能推辞的掉?他只能尴尬的说道:“萧伯伯,大哥,二哥,大家一起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知不觉间,不胜酒力者如慕容沛、秦鹤等人,开始面红耳赤,说话随意了许多,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借着酒兴,秦鹤问道:“二弟,那晚你潜入‘柳家山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文瑶、秦浩然等人虽然从柳真和柳霄的谈话中或多或少猜测出了那晚发生的一些情况,但哪有文骏本人娓娓道来的真实和详尽呢?更何况还有周晓蕾、慕容温柔、秦雪儿等一点都不知情的人,谁不想听一听呢? 于是,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和筷子,将目光投向文骏,作侧耳倾听状,热闹的酒桌上顿时鸦雀无声。 文骏便把自己跟杀手“四兽”、栁渊韬交手情况说了一遍,当然省去了和“狐狸”缠绵的那一段。要是把这段也说出来,估计周晓蕾当场就会对他发飙的。 那晚,她可是凌霜沐露,在“柳家山庄”外担惊受怕,苦苦守候。你却在里面跟狐狸精风蓅快活!发飙那是轻的,说不定冲冠一怒,从腰间掏出“五四”来,一枪就打爆文骏那把肉做的枪! 听到文骏力战杀手界鼎鼎有名的“四兽”和栁渊韬时,别说慕容沛、秦鹤等人,就连萧文翰、秦浩然也是大气不敢出。这些可都是江湖上黑白两道响当当的角色! 这小子的功夫怎么突然提升到如此妖孽的程度?慕容沛、秦鹤两人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当时三兄弟大战玄真老道时,他的功夫也不咋的呀? “小骏,栁渊韬也受伤了?”从多方面得到的情报来分析,栁渊韬确实是受伤了,但秦浩然仍然想从文骏这个当事人的嘴里得到证实。 “应该是受伤了。”文骏也不敢肯定,分析道,“我当时身受重伤,连吐几口鲜血,那个老东西若是没有受伤,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离去呢?” 秦浩然等人虽然没在现场,但从文骏的寥寥数语中,已经能够体味到当时他和栁渊韬的战斗是何等的惨烈。 慕容文瑶问道:“骏儿,灵智大师还好吗?” “灵智大师?”文骏愣了愣,问道,“师娘,谁是灵智大师?” 众人巨汗,这小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呀!竟然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记得了? 秦浩然满脸诧异,像是看着一只怪物似的盯着文骏,失声问道:“小骏,你真的不认识‘法门寺’的灵智大师?” 文骏茫然的摇了摇头,惊奇的反问道:“灵智大师是‘法门寺’的?秦伯伯,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身处‘法门寺’,这是怎么回事?” 秦浩然见文骏的模样不是在说谎,便把灵智大师如何救他一命的事情说了出来。 “魂魄不死不灭?”文骏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也不禁为之一变!这是武学大师毕生的、梦寐以求的向往和梦想!自古以来,历代修炼“斩龙诀”的武林盟主又有几人做到了呢?他的师父高振天也没能做到。 文骏,这位二十来岁的少年,竟然阴差阳错就修炼到“魂魄不死不灭”的状态!回想起自己修炼“斩龙诀”的前前后后,文骏暗自猜想,大概是在“死亡谷”得到的那两枚巨蟒“兽核”起了关键性作用吧。 秦浩然很想问文骏手指上戴着的那枚“御龙戒”的一些事情,但人多嘴杂,怕给他招来意外伤害,已经到嘴边的话,给生生的憋了回去。 秦浩然长长的吐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是的,你能死而复生,完全依赖‘魂魄不死不灭’的状态。” “骏儿,你醒来后真的没见过灵智大师?”慕容文瑶心中闪过一丝担忧。灵智大师当日的话玄之又玄,什么超度魂魄、两颗魂魄碰撞……她听得是一知半解、稀里糊涂的。 文骏点点头说道:“早上我只见过一个自称为无边的老和尚,我问他是谁救了我,他没有多说,只说了句‘一切皆是缘,一切皆随缘’。” 秦浩然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按照灵智大师的“魂魄撞击理论”,文骏的魂魄已经被成功的给撞回来了,不知道灵智大师那颗被超度的魂魄,是否也已经安然无恙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躯呢? 应该会平安无事的吧?毕竟,灵智大师也是一位修炼到“魂魄不死不灭”状态的武学大师,他的佛法大着呢! 慕容沛开玩笑似的说道:“小弟,你现在的功夫老厉害了,以后得多罩着哥哥哦。” “呃!哥哥,你就知道整天打打杀杀的,骏哥哥才不会跟你一样呢。”慕容温柔蔑视了慕容沛一眼,毫无情面的讥讽道,“骏哥哥今天给晓蕾姐找出了一位杀人凶手呢。” “杀人凶手?晓蕾,是不是‘10。18灭门案’的凶手有线索了?”萧文翰眉头一扬,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他是苏城市警局副局长,虽然不是分管刑事案件的,但也是市局的领导,“10。18灭门案”造成的社会影响太坏,他也感觉脸上无光。 “是的,萧局长,算是有点眉目了吧。”周晓蕾舒缓了一下那具妖娆的身躯,无端叹息道,“根据小骏凭的记忆,温柔妹妹模拟出了犯罪嫌疑人的画像,可是电脑上却找不到那人的一点资料。” “哦,还有这事?”萧文翰蹙着浓眉,看向文骏,“小骏,你能肯定画像之人就是犯罪嫌疑人?” 文骏点头说道:“萧伯伯,不会错的。此人心狠手辣,极有可能来自江湖中的黑道杀手。” “黑道杀手?”秦浩然接过话,兴趣盎然的问道,“小骏,那人长什么样子?” 周晓蕾说道:“秦伯伯的弟子遍布大江南北,说不定能帮到我呢。我让他们马上把那张模拟画像送过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守信 二十分钟之后,秦浩然等人还在和文骏推杯换盏、酒兴正酣,马明急匆匆的将那副模拟画像送到了“秦武门”。 马明也在“秦武门”学习过一阵子武术,跟秦浩然也算是认识,本想坐下来讨杯酒喝,但看到周晓蕾那道似怒非怒的眼神时,吓得一溜烟的跑了。 秦浩然拿着那张画像,看了足足好几分钟,眉头都快要拧成了麻绳。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把那幅画交给了周晓蕾。 “我看看,说不定我认……”慕容沛伸手,半途将那幅画像抢了过去,到嘴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愣住了,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但一闪即逝。 “怎么啦,二哥,你认识此人?”慕容沛脸上那丝微妙的变化没有逃脱掉文骏的眼神,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盯着慕容沛,似笑非笑的。 “这个人的眼……眼神好特别,猛一看吓我一跳!”慕容沛拍了拍胸口,恰到好处的掩饰着内心的惶恐。 “亏你还是练武之人,怎么就怕……”秦鹤接过慕容沛悬在空中的那副模拟画像,刚想讥讽他几句,当看到那道阴冷如鹰的眼神时,也不禁被它镇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大哥,我没骗你吧。”见到秦鹤那副震惊的模样,慕容沛反过来呛他道。 模拟画像最后传到了萧文翰手里,饶是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小心肝依旧被那道阴冷的目光吓得“咯噔”了一下。 “晓蕾,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将此人捉拿归案,这种人留在世上绝对是个祸害!”萧文翰忧心忡忡的说道。 听到这话,慕容沛眼神飘忽,心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神情复杂的暗暗叹了口气。这一切,被坐在对面的文骏尽收眼底。 二哥的心绪不宁,肯定知道些什么!文骏心道,很想用“御龙戒”一探究竟,这种龌蹉的想法刚刚在脑海中出现,就被他否决了。 哎,这种窥探别人阴私的龌蹉事情,以后还是尽量少干吧!否则,自己这跟那些“窥探狂”、“恋物狂”之类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秦浩然突然问道:“小骏,你这次潜入‘柳家山庄’,究竟打探到柳家的什么秘密?” 看到众人对自己顶礼膜拜满脸期待的神情,文骏巨汗,自己要是不说出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秘密来,是不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嗯,说来也碰巧,那晚我潜入到‘柳家山庄’之后,还真的偷听到柳渊韬跟柳高峰爷儿两在说悄悄话。”文骏厚着脸皮说道。 秦浩然抿了一口小酒,说道:“哦,能说来听听吗?” “姬国栋是在柳渊韬的授意下,逼迫‘秦武门’举办全国武林大会,以此来试探‘霁山旅行图’究竟在不在二哥手里。” 文骏还不傻,岂肯将柳渊韬怀疑自己与“霁山旅行图”有牵连这等难说不清道不明的话题也说出来?那样的话,就算他巧舌如簧,也是百口难辩。 秦浩然蹙着浓眉问道:“他们并不肯定‘霁山旅行图’在沛儿手里?” “嗯,他们只是怀疑。”文骏点点头,又看了看慕容沛,继续说道,“听柳渊韬的口气,知道‘霁山旅行图’重现江湖的人还不少,黑白两道都有,正陆陆续续赶往苏城,在即将举行的全国武林大会上,恐怕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些话,虽然不是柳渊韬亲口说的,但是从他的脑海中搜寻出来的记忆,并非文骏有意杜撰出来吓唬慕容沛的。 众人听得是面面相觑。原本以为随着姬国栋车祸的发生,“秦武门”已经躲过一劫,哪知道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慕容沛的神情更是不堪,一张俊脸吓得煞白,嘴唇哆嗦着,眼神茫然的看着文骏,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这么说,‘霁山旅行图’还是个烫手山芋?”秦浩然的眉头蹙得更紧,看着慕容沛那副害怕惊恐的模样,不无担忧的说道:“如此看来,麻烦才刚刚开始。” 秦鹤安慰道:“大不了将‘霁山旅行图’拱手让出,谁想要给谁呗,有什么好担心的?” “咦,鹤儿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们。”慕容文瑶眼睛一亮,说道,“既然是个烫手山芋,我们不如把它捐出去。” “捐出去?捐给谁?谁敢大摇大摆的收?”萧文翰问道。 慕容文瑶朝萧文翰浅浅一笑,俏脸露出一丝戏谑:“就捐给国家博物馆,他们收不收?” “妙,实在是秒!”秦浩然拍着手叫道。 慕容沛断然拒绝道:“那不行,我答应替人保管的,怎可以言而无信呢?” 慕容文瑶瞪着双美眸,呵斥道:“沛儿,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固执?” 慕容沛不容商量道:“我不管,我不会答应。”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秦雪儿说话了,她抿着小嘴,讪然一笑道:“这样吧,就把温柔妹妹临摹的那幅画捐出去吧,反正大家都没有见过。” “也罢,只要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就行。”慕容文瑶思索片刻说道,而后瞪了慕容沛一眼。知子莫若母,慕容沛从小就是这副倔脾气,一旦做出了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解决了这个刺手的问题,众人的心情也为之一松,又开始觥筹交错热闹起来。 “骏儿,今后有什么想法?”萧文翰突然问道。 文骏一怔,不知道他这话是何用意。望着萧文翰那双满是期待的目光,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讪的笑道:“我……我能做什么,还不就是回医院做我的医生?” 慕容文瑶这时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哦,对了,骏儿,你干爸、干妈打过我电话,问你这么久怎么没去医院上班,我帮你撒了个谎。你有时间给他们回个电话吧。” 文骏心里一暖,缓缓的点了点头。 萧文翰笑道:“骏儿,你难道不觉得做医生委屈你了吗?” 秦浩然微微颔首,插话道:“是啊,小骏,以你今时今日的本领,呆在医院里确实是浪费了人才,你需要一个更大的舞台。” 慕容文瑶那双深邃的目光朝萧文翰翻了翻,娇嗔道:“文翰,你有什么好想法?” 第一百九十八章助理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当文骏的才能逐渐显露出来并被大家知晓时,慕容文瑶是又喜又惊。喜的是得婿如此,女儿下辈子便有了依靠;惊的是文骏身怀这等超人绝技,岂是女儿能够驾驭得了的? 况且,文骏与慕容温柔的婚姻大事,也只是慕容家单方面的一厢情愿,至今还没有得到他及其家人的首肯,慕容文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在跟姬家那场公开的医术比试中,慕容文瑶已经替女儿将绣球抛给了文骏。不知道是年少羞涩,还是装聋作哑,目前为止,文骏都没有回应。 慕容家是女方,总不好意思每天都逼着文骏,问‘你愿意娶我家闺女吗’这样羞人的问题吧?在苏城,慕容家也是一名门之家,还是要些脸面的! 不能相逼,那就只有只剩下华山一条道,慢慢感化你!我慕容家的胸怀比山高比海深,就算你小子的心坚如磐石,也要把你捂热了,甚至是融化了。 萧文翰抽出一根烟点燃,悠悠的吐了一个烟圈,笑着说道:“由于姬国栋出了车祸,至今仍躺在医院里不省人事,市长这个位子不可能长期空缺,肯定是要换人了。” 慕容文瑶说道:“这么些年来,市长不是一直由柳家指定的么?” 萧文翰笑着道:“柳渊韬身受重伤,柳家失去了主心骨,他的那几个宝贝儿子正在(8○○ΤxΤ ˋc○Μ狗咬狗的忙着抢夺柳家家主的位子,而柳渊韬重点培养的家主接班人柳高峰,这时候却不知所踪。这次苏城市长很有可能是由周家和萧家说了算。”、 “你难道想让骏儿做这个市长?”慕容文瑶那双美眸对着他翻了翻,嗔道,“就算你萧家有这个心,骏儿的资历也不够格呀,周家会同意吗?” 萧文翰笑着看了看周晓蕾,问道:“只要晓蕾愿意,骏儿这个市长还真的能够当成。” “晓蕾?这……这……”慕容文瑶狐疑的看着周晓蕾,忽然恍然大悟,惊喜的问道,“晓蕾,你是周家人?” “咯咯……阿姨,我姓周,怎么不是周家人呢?”周晓蕾风趣的说道,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沉醉,那张桃花般的俏脸笑意盎然,如沐春风。 “呵呵……”慕容文瑶闹了个大花脸,尴尬的笑道:“我还是有些担心,骏儿太年轻了,阅历不够……” 萧文翰打断了她的话,笑道:“怎么就不行了?不是还有周家和萧家做后盾么?遇到不能决断的事情,多问问两家的老人。” 文骏傻呆呆的看着慕容文瑶夫妇两唇枪舌战,虽然心里挺感动的,但同时又觉得有些小小的委屈,这也太不顾自己的感受了吧?你们好歹也问一问我本人的意愿呀! 慕容文瑶不是不想文骏做市长,能有一个市长女婿,不是挺有脸面的么?她只是怕他阅历不够,到时候出了差错,下不了台,反而丢面子。就像一个尚未成熟的青杏,摘早了,反而入口生涩。 她见自己说服不了萧文翰,就一脚把球踢给了文骏:“骏儿,你是怎么想的?” 要是在以前,文骏绝对不想在尔虞我诈的官场里厮混,太他娘的折腾人了。做一个庸官容易,做一个好官不容易! 但在经历了“死亡谷”和“柳家山庄”两回生死考验之后,他的心理有了很大的感触。凭什么柳家就可以为所欲为?难道自己天生就是任人宰割的? 男子汉大丈夫生于斯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厚着脸皮讪笑道:“萧伯伯,市长这个职位我可能还欠缺些火候,能不能先做个市长助理?” “市长助理?”萧文翰懵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骏儿,你可想清楚了,这可是一个有名无实的闲职呀。” 慕容文瑶点头赞同道:“我看行,让骏儿先锻炼几年,等积累了一定的为官经验之后再图发展,反正他还年轻。” “小骏,你怎么就安心做个市长助理呢?”周晓蕾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文骏,满脸讥笑道,“真是快烂泥巴巴,扶不上壁。” 文骏没有理会周晓蕾的讥讽,面露忧郁的说道:“萧伯伯,我还是有些担心,有人借这次在苏城举办的全国武术大会,趁机对‘秦武门’下手。” 萧文翰眉头一挑,沉声问道:“小骏,你说的难道是柳家?” 文骏点了点头,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柳渊韬被我所伤不假,但那点伤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您刚才不是说柳高峰那小子不知所踪了吗?我怀疑这背后肯定有阴谋。” 萧文翰沉思了片刻,眼睛直视着文骏说道:“骏儿,你是想借助市长助理的方便,继续查看柳家的动静?” “嗯,经过了这些事之后,柳家肯定视我们为心腹大患,必欲除之而后快。”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目光灼灼,好似一把锋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秦浩然颔首说道:“我们已经跟柳家结怨,这是不争的事实。以柳渊韬的为人来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确实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萧文翰猛吸了一口烟,沉声说道,“那就这么办,我争取坐上市警局局长的位子,我们一起来对付柳渊韬这狗娘养的。” “还有我呢。”周晓蕾恨恨的骂道,“柳高峰那个小王八蛋,不仅害了嫣然姐,那天若不是灵智大师及时相救,我都要被他侮……侮辱了。” 慕容文瑶美眸一翻,嗔骂道:“萧大局长,你们做警察的,怎么都是满口粗话的?” 众人闻言,不禁莞尔一笑。 “慕容阿姨,你是不知道,这个柳高峰是在是太可恨的了。”周晓蕾桃花般的俏脸上闪过一丝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的恨意,“表面上斯斯文文,背后尽干些猪狗不如的事情。” 秦鹤气愤道:“这种人是该千刀万剐,留在世上就是个祸害。” “会有那么一天的。”文骏淡然说道。想起自己的段嫣然留给自己的十年之约,他的心里就隐隐作痛,此仇不报非君子! 第一百九十九章为难 “小……小骏,等一下,我……”酒足饭饱的文骏正打算坐上玛莎拉蒂时,却听到背后传来慕容沛那道略显犹豫的声音。 “二哥,你找我有事啊?”文骏转过身来,笑呵呵的望着他,明知故问的说道。因为酒精的刺激,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越发的动艳迷人。 慕容沛神色忧郁的问道:“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聊一聊啊?” “好啊,没问题。”文骏爽快的答应道。其实,他正等着慕容沛说这句话呢。 慕容沛指着一旁的宝马说道:“走吧,上我的车。” 周晓蕾不爽了,她死缠烂打,好不容易才说动文骏,跟她去闺房谈人生、侃理想。你小子半路上杀出来,难道是想为你妹妹打抱不平?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得找个地方偷偷摸摸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白了慕容沛一眼,周晓蕾撅着那张艳似玫瑰的小嘴,不满的说道。 “我们大老爷们说事,你一个女人瞎掺合啥呢?”慕容沛心中正烦,见周晓蕾毫不懂味的唧唧歪歪,一股莫名的火气从心底喷薄而出。 “你……你……”周晓蕾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刑警队,大家都知道周晓蕾火爆的性格,一向都宠着她,让着她,她也养成了颐指气使的习惯。 哪料到今天却碰上慕容沛这个不开窍的家伙,硬碰硬的跟她对着干,这下如同捅了个马蜂窝,以周晓蕾那火爆的脾气怎能善罢甘休? “小骏,你是跟他走,还是跟我走?”她拉着文骏的手臂,气呼呼的问道,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瞪着他,万般威胁中又饱含无穷的柔情蜜意。 呃!文骏左右为难,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万种风情的女人想跟自己谈人生侃理想,一边是手足之情的兄弟想和自己聊心事,该何去何从呢? 跟女人走,会得到一顶“重色轻友”的帽子;跟兄弟走,其后果严重到什么程度,他自己心中也没有一个底! 这两尊大神,自己谁也惹不起呀!文骏苦着一张苦瓜脸,心想两害相权取其轻,那只好委屈兄弟了。男子汉大丈夫忍辱负重,何惧戴顶帽子呢?只要不是绿帽子的就行。 文骏摸了摸笔挺的鼻梁,笑容可掬的说道:“那……那个,二哥,我晓蕾姐还有重要的事情想跟我商量呢。” “小骏,我可能遇到了很大的麻烦,需要你帮我,否则,我死定了。”慕容沛眼巴巴的望着文骏,那张俊脸看上去愁容惨淡,如丧考妣。 万般无奈,文骏只好又转过身去,对着周晓蕾那具近乎妖娆的身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那……那个,晓蕾姐,我二哥说他死定了,你看……” 周晓蕾脸上余怒未消,蹙着那道秀气的眉黛,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文骏和慕容沛之间来回的转来溜去。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咯咯……小骏,你二哥是你这样说的吗?”她娇笑着问道。这妞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听到文骏夸大其词的言语,竟然按耐不住的笑了。 千金难买美人笑!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以博褒姒一笑,我文骏略微将兄弟的话改了改,就能博得美女莞尔一笑,岂不是赛过那昏庸无道的周幽王? 文骏厚着脸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着说道:“嘿嘿……是这样的,没错啊。我只是说出了其中的一句话而已。”可是,就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却将“黑”说成了“白”,将“活人”说成了“死人”! 慕容沛巨汗,额头上露出几道细细的黑线,那张愁容惨淡的俊脸看上去跟包公似的。什么叫“我死定了”?兄弟啊,你想博美人一笑,做哥哥的能理解,但也不至于昧着良心,断章取义咒我死吧? “咯咯……”周晓蕾掩嘴娇笑着,近乎妖娆的身躯像风雨飘摇中的那棵我见犹怜的梨花,纷乱的颤动着,“既然你二哥已经混到这般惨状,那你就跟他去吧。”说完后一头钻进玛莎拉蒂里,启动、加油……扬长而去。 看到玛莎拉蒂消失在视线里,文骏这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转过身躯,笑着对慕容沛说道:“二哥,我们去哪儿?” 慕容沛鄙视了他一眼,仍旧黑着脸,讥讽道:“你小子,骗女人真有一套哈。” “二哥,我如果不那么说,晓蕾姐能这么痛快的让我跟你走吗?这可全是为了你呀。”文骏怏怏的说道,委屈的像个小媳妇。 文骏跟周晓蕾相处也算有一段时间,知道她性格火爆,是那种吃软不怕硬的人。你要是跟她针尖对麦芒,保准会闹个天翻地覆火花四溅;你若是示弱,跟她说几句软化,又将是春暖花开满脸春风的景象。 慕容沛脸上的黑色渐次褪去,拽着文骏的手臂说道:“行啦,走吧。你就别装委屈了,这份情哥哥我领了。” 两人上了车,宝马很快启动,飞速的离去。 慕容沛下了车,在国家地质森林公园的售票处买好门票,又买了一包烟和打火机,然后将车直接开进了公园内,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下来,再将前面两边的车窗缓缓摇下。他并没有打算要下车。 拆开刚买的那盒“中华”,慕容沛转过脸来,闷声问道:“来一根?” 文骏摇摇头,诧异的看着慕容沛,从没见这小子抽过烟,今天这是怎么啦? “啪!”慕容沛点燃了嘴里叼着的那支烟。 “咳咳……”随着一股浓厚的烟味在车厢里飘荡,慕容沛将头伸出窗外,连续不停的剧烈的咳嗽着,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二哥,不会抽烟,学着人家玩哪门子的深沉?”文骏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揶揄道,“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出来,我会尽量帮你的。” 慕容沛丢掉手中那只燃烧着的香烟,满脸苦笑道:“都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我还以为是什么滋味呢?” 文骏笑笑,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第二百章宣泄 慕容沛轻轻叹息了一声,身躯无力的靠在座椅上,那道虚无的眼神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漫无目的的看向远处蔚蓝的天空。 “我认识那位凶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慌乱,但语气肯定,毋庸置疑。 文骏从慕容沛看到那副犯罪嫌疑人的模拟画像时说话的异常,以及面部表情的微妙变化中已经察觉到了一些情况。所以,当慕容沛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多的吃惊。 他感觉到了慕容沛说话时的恐惧,不禁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明白,不就是一个杀人凶手嘛,亏你慕容沛还是一个武功不俗的青年才俊,何至于这样担惊受怕? “哪位凶手?”文骏明知故问,想要慕容沛将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 这就好比警察在审讯犯人时,明知道对方是个男的,还要多此一举的问“性别”一样,这是一种心理作用。文骏是想以此来消除慕容沛恐惧的心理。 慕容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等心情逐渐平复了些许,这才逐字逐句的说道:“我认识你模拟出来的那个‘10。18灭门案’的凶手。” 文骏点头问道:“他是你的朋友?” “是,是,不,不是,不是的。”慕容沛先是点了一下头,然后马上摇头否认,脸上表现出一丝自相矛盾的神色。 文骏不由得哑然失笑道:“二哥,你慌什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嘛。” 文骏的笑声令紧张、压抑的气氛有所缓解,慕容沛双手在太阳穴上轻轻的揉了揉,待心情恢复了些许的平静之后,再度说道:“我只是见过他一面,连名字都不知道。” “哦,这样一个人,也让你如此的恐惧?”文骏不解的问道。 “他……他就是让我保……保管‘霁山旅行图’的那个老头。”慕容沛好像费了好大的力气似的,说完这句话后就立即瘫坐在座椅上,气喘吁吁的。 “啊!”仿佛是突然遭受到了一记迅猛的雷劈,文骏整个人立即石化了一般,傻呆呆的完全没有了知觉。 这样一个结果,实在是太出乎文骏的意料之外了。他的这个意料之外,不是说“10。18灭门案”的凶手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是“霁山旅行图”现在的主人! 那晚,当文骏打开慕容沛交给自己的那包东西时,一时都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通“霁山旅行图”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自那以后,他心里总是在猜测着,究竟是谁发现并将它保存到至今的呢? 神情恍惚间,文骏的思绪好像又回到了千年之前的那段苦难的岁月。 “霁山旅行图”是高振天请当时著名的画家兼旅行家韩统先生绘制的,它既是一副丹青水墨画,又是一张藏宝图。高振天对它自然是爱如至宝,将之藏在密室里,除了身旁几个亲人知道外,其他人根本无从知晓。在他百年之后,“霁山旅行图”就交到了李茹雪的手里。 随着高振天的离去,他将“御龙戒”、“斩龙诀”私相授受给文骏的丑闻很快就暴露在武林人士的面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那些个“武林俊杰”、“江湖义士”个个气愤填膺,打着维护正义的旗号,组团杀上当时的“武林联盟”总坛所在地——霁山。 面对蜂拥而至的、气势汹汹的武林中人,李茹雪来不及从密室里取走“霁山旅行图”,率领文骏和高清瑶且战且退,最后退到了霁山后山的悬崖峭壁前。 前面是气势汹汹的的“武林俊杰”和“江湖义士”,后有万丈深渊的悬崖峭壁。在这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境况下,李茹雪寡不敌众,最后惨死在众人的刀剑下,文骏和高清瑶被逼着从悬崖峭壁上跳了下去。 从此,“霁山旅行图”便不知下落。 而现在,文骏很有可能揭开“霁山旅行图”这段神秘的旅程。只要找到“10。18灭门案”的凶手,顺着他这条线索查下去,肯定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文骏已经暗暗打定主意,他现在要做的,一是要保护好师傅高振天留下来的这笔财富,二是查出“霁山旅行图”的来源,给死去的师傅、师娘一个交代。 “小骏,你……你怎么哭了?”慕容沛回过头来,看到泪流满面的文骏时,惊讶的从座椅上直起了身躯。 不知不觉间,他对师傅、师娘的思念已化作行行清泪,尽情的宣泄着。 “啊,有粒沙……沙子进了眼睛,这秋风也太大了点。”文骏赶紧抹了一把眼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情感。 慕容沛看了看车窗外,心想虽然秋风吹落着树叶到处翻飞,但也不至于将沙子吹到车里来吧。小骏这是怎么啦?难道是在为我担心吗? 文骏见慕容沛一副疑神疑鬼的神情,连忙转移了话题:“二哥,你跟我说说是怎么跟这个凶手认识的。” 慕容沛把那天在紫水河边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文骏一惊,问道:“二哥,你是说你是在紫水河上游遇到这个凶手的?” 慕容沛肯定的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在那儿。” “走,我们再去看看。” 慕容沛关上车窗,二话不说,启动宝马快速的离去。 “二哥,就停在这儿,别靠近那块区域。”当“10。18灭门案”事发现场的那栋别墅越来越近的时候,文骏连忙叫停了慕容沛。 慕容沛将车停在了路边的丛林里。从这里望去,紫水河的表面依旧平静,河水不疾不徐的流淌着。透过摇曳多姿的树叶,那栋别墅显得静谧而神秘。 “我就是在那栋别墅的对面遇到那个凶手的。”慕容沛遥指那栋别墅说道。 “那人最后也是在那儿跳河逃走的?”文骏指着别墅对面的河岸说道,他想要证实自己心里的判断。 “对,就是从那儿跳河的。” 文骏默默的点点头,目光在别墅、凤凰岛、紫水河之间来回的巡视着。紫水河绝不是像它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这一点他是很清楚的。 第二百零一章对策 当一个人决定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心中肯定有一个目的,最终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结果,或者说是原因,为什么要这么做?在犯罪学领域,这被称为“作案动机”。 当“10。18灭门案”的犯罪嫌疑人渐渐浮出水面的时候,文骏却始终猜测不出对方的作案动机。如果没有作案动机,要么犯罪嫌疑人有精神病,胡乱杀人;要么就是此案的犯罪嫌疑人另有其人! 文骏虽然从被害人的记忆中读出了杀人凶手的模样,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搜寻到任何关于凶手的有用的信息。 此人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劫财?死者家中的钱财都完好无损;劫色?女死者的身上没有被污的迹象;复仇?死者是一对“海龟”,与他人应该没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吧? 在这个凶手身上,不仅仅只有作案动机这个疑问,还有着太多的疑问需要搞清楚。他身上的那副“霁山旅行图”是怎样来的?他是从哪儿来的?为何要来苏城?他是怎样受伤的?柳高峰又怎么在这里劫杀他…… 文骏现在有些懊悔了,那晚潜入“柳家山庄”时,应该一并将柳高峰那厮的记忆读取的,有些问题就不会这样糊涂了。 他那双泛着灼灼精光的桃花眼,从那座静谧的别墅,慢慢的转移到静静流淌着的紫水河上,再逆流而上,最终停留在秀美的凤凰岛上。 文骏的思绪在这三者之间来回的转动着。虽然他现在还不敢肯定,但直觉告诉他,它们之间绝对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也许,只有找到了凶手的作案动机,所有的疑问才会迎刃而解。 收回漫无目的的眼神,文骏淡淡说道:“回去吧,二哥。” “回去?”慕容沛似乎还沉浸在那天与凶手的相遇中,没有回过神来,他看着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纳闷的问道,“小骏,这就回去了?” “呵呵,不回去还能怎么样?在这儿喝西北风?”文骏轻笑一声,揶揄道。 “那……那凶手呢,怎……怎么办?”慕容沛都快要哭了。 文骏见他那副不济的模样,心里想笑:“二哥,你在担心什么?” 慕容沛哭丧着脸问道:“他……他会不会来找……找我呀?” “那还用说吗?”文骏狡黠一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你就等着吧,他肯定会找你要回‘霁山旅行图’的。” 慕容沛急了,抓着文骏的手臂,几乎是哭着说道:“小骏,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文骏再也不忍心看到他那副不堪恐惧的模样,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吧,你是我二哥,我不帮你帮谁呢?” 慕容沛松了一口气:“你现在想好了什么对策?”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慕容沛的神情又是为之一紧,哀叹道:“小骏,你就别再玩你二哥了好吧,我打小就有心脏病,经不起吓唬的。” “与其劳心劳力的瞎折腾,还不如闭目养神静观其变。就算他是只狡猾的狐狸,总有露出尾巴来的时候。”文骏说道,“二哥,吃好睡好养足好精神,等着他上门来找你吧。” 慕容沛仔细一想,也是啊,与其每天这样提心吊胆的,还不如放下心来。“霁山旅行图”还在自己手里拽着,这就是最大的安全符啊。况且,身旁还有文骏这样一位霸气的兄弟加准妹夫,谁怕谁还说不定呢! 见他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又喜形于色傻乎乎的模样,文骏会心一笑,戏谑道:“我的好二哥,现在可以走了吗?” 慕容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一边发动宝马,一边无赖道:“嘿嘿,我不管那么多了,小骏,从今天起,我每时每刻都跟着你。” 一丝黑线从文骏的额头冒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从慕容沛那张无耻的嘴里竟然会说出如此让人鄙视的话来。 “二哥,我的亲二哥,你还能更不要脸些么?”文骏讥讽道。 “嘿嘿……小骏,你马上就是‘市助’了,肯定需要个专职的车夫吧。”慕容沛讪讪的笑着,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猥琐,“我就免费给你开车吧。” “死猪?”文骏巨汗,二哥的心胸也太狭小了吧?不就是不想让你做跟屁虫吗?用得着如此拐弯抹角的骂人么?烂泥巴巴还真是扶不上壁了! “嘿嘿,是‘市助’。市长助理,简称‘市助’。”慕容沛咧嘴一笑。 文骏满脸黑线:“还有这么简称的么?” “我发明的,嘿嘿,不是为了叫着方便么?”慕容沛讪笑道。 文骏又鄙视了他一回,心说你是方便了,可害苦了我了。清楚的知道你是在叫“市助”,不清楚的还以为是在叫“死猪”呢。 加油、松离合,换挡……“轰!”宝马猛吼一声,扬长而去。 慕容沛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到做到,跟文骏是形影不离。从紫水河回到药香小屋后,文骏走到哪儿,慕容沛就跟到哪儿,死皮赖脸的美其名曰:免费跟班。 对于慕容沛这种公然不要脸的行为,文骏先是苦口婆心的劝诫,发展到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便拳脚相向,但人家的态度恭谦之极,打不还手,骂不还嘴。 毕竟,相对于生命的重要性,受一点辱骂和拳脚之痛,对于皮糙肉厚的慕容沛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骂也骂了,踢也踢了,慕容沛依旧像块牛皮糖似的黏着文骏。 “好吧,你是我亲二哥,算我服了you。既然喜欢跟,你就跟着吧。”文骏垂头丧气的说道,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拿出周晓蕾送给他的那款iphone6看了看时间,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送我到‘嫣然女子医院’去。” “得令。”慕容沛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嬉皮笑脸的答道,“文助理,您请。”完全进入了菲律宾佣人的模样。 慕容温柔自始至终坐在沙发上,满脸笑容的看着这一切,心里被一种叫“温馨”的情愫感染着,暗暗窃喜,自己心爱的男人已经渐渐的融入到慕容家这个大家庭里。 第二百零二章滋味 在文骏眼里,宝马也就是一种代步工具,跟自行车、出租车、甚至是脚下的“11路公交车”,都没有什么分别,但在某些人的眼里,那完全是另一番感觉。 宝马稳稳的停在了“嫣然女子医院”的门前。文骏刚想要打开车门时,却听到慕容沛笑嘻嘻的说道:“文市助,慢着。” 文骏愕然:“怎么啦?” 慕容沛诡=神秘一笑,旋即下了车,快速的绕过车头,跑到副驾的位置,打开车门,然后将一只置于车门顶端,笑嘻嘻的说道:“文市助,请下车。” 那副殷勤的模样,真是个十足的奴婢相。 文骏从车里钻出来,没好气的瞅了慕容沛一眼,有心想讥讽他几句,但看到那张依旧笑嘻嘻的俊脸之后,已到嘴边的话却生生是我缩了回去。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此人还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子! 医院的大厅内,透过宽大、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宋岚将慕容沛和文骏演绎的这一幕看的是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她那双妩媚的深眸眨巴了好几下,才敢确定眼前的这一幕是真实的。 这个混小子,多日不见,不仅越发的俊朗洒脱,而且还坐上了宝马!瞧那个司机对他毕恭毕敬的神情,做了慕容家的上门女婿,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呀! 看到文骏昂首阔步的走进大厅时,宋岚就急不可耐的喊道:“小骏,小骏!” 听到宋岚的叫唤声,文骏身躯一顿,稍后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眨了眨,立即绽放出一丝迷死人不偿命的温柔来:“岚姐,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了。” “咯咯……”宋岚娇笑着,如一朵春风中瑟瑟抖动的桃花,等到文骏走进,伸出小手在他那张俊脸上轻轻一掐,“姐姐就喜欢你这张小嘴,甜死人不偿命。” “那可不行啊,姐姐要是甜死了,姐夫找我要人,我到哪儿去帮他再找个像姐姐一样漂亮的女人?”文骏笑嘻嘻的恭维道。 “哎呀,瞧你这张嘴呀,不跟你瞎扯了。”宋岚满心欢喜的说道,“小骏,今天怎么舍得到医院来了呢?” 文骏故作惊讶的说道:“我来上班呀,怎么,岚姐不欢迎吗?” “你就忽悠姐姐吧。你现在可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看你一身的名牌,出门坐宝马,身后还跟着个小司机,像是个打工的人吗?”宋岚瞅着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幽幽的说道,“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忽然变得跟猴子屁股一般的红艳,他从宋岚的话里感觉到一丝讥讽,自己好像是一个骗吃骗喝的小白脸! “那个,岚姐,我上班去了,否则又要迟到了。”文骏感觉自己的脸庞辣火辣烧的,不等宋岚回话,逃也似的溜走了。 “臭小子,你跑什么呀?”望着那道比兔子跑得还快的背影,宋岚俏声嗔道:“姐姐难道还会吃了你啊?” 慕容沛跟着文骏的后面,看着他跟美女聊天,心里真不是个滋味,甜、酸、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有女人缘呢?想起自己苦恋秦雪儿这么多年,心里的委屈一点一滴的写在脸上。 文骏边走边掏出房门钥匙,等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却见房门是半掩着的。他暗自吃了一惊,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科室。抬头一见,只见房门上面分明挂着一块“心理咨询与干预科”的玻璃牌! 没错呀!难道来贼了?文骏不禁胡思乱想着。但他是艺高人胆大,猛地一把推开房门,直接扑了进去,想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那个胆大妄为的小毛贼。 但看清室内的那一幕时,文骏却傻呆了! 在他的那张座椅上,坐着一位恰如夏日荷花般清新脱俗的女孩,那女孩听到推门声,慌忙转过头来,惊喜的叫道:“文医生?你来啦。” 文骏结结巴巴的问道:“萧……萧助理?你怎么在……在我办公室里?” “是段院长安排的,她让我每天过来打扫一下卫生。”萧依云看着文骏,小脸红扑扑的,抿着小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萧依云口中的段院长指的是段静茹。自从段嫣然失踪以后,段诚就让她辞去了“段氏集团”总经理秘书的职务,负责医院的日常管理。 闻着清新的空气,以及一尘不染的桌面,文骏笑道:“哦,这样啊。谢谢你了,萧助理。” 萧依云看到后面进来的慕容沛时,俏脸上的红晕更浓:“表哥,你怎么来了?” 慕容沛笑道:“表妹,我怎么就不能来啊?”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在萧依云和慕容沛之间来回的溜达了好几个回合,惊奇的问道:“二哥,你们是哪门子的表兄妹啊?” “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妹,小骏,你还不知道吧?”慕容沛笑道,“我爸爸跟依云的爸爸是亲兄弟。” 文骏点点头明白了。萧文翰是入赘到慕容家的,否则慕容沛跟萧依云就是堂兄妹的关系。 “表哥,你们忙,我先走了。”萧依云偷偷的看了文骏一眼,红着脸走了。 “小骏,我表妹好像对你有点意思哦。”望着萧依云袅袅离去的背影,慕容沛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小子是个情种啊,到处留情。” 文骏巨汗,这是不是可以看作是未来大舅子对自己一种委婉的警告呢?对于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他当然要极力否认:“二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萧助理可是我上司哦。” “我表妹是你的上司?”慕容沛嗤之以鼻,不依不饶的说道,“那就更奇怪了,哪有上司给下属搞卫生的?” 呃!文骏尴尬道:“你刚才没听萧助理说吗?是段院长让她来帮忙的。” 慕容沛往旁边的座椅上一坐,说道:“小骏,我也不是想管你这些破事,你现在的情债还嫌不够多吗?就周晓蕾那火爆的脾气,根本不是个吃素的人,我妹妹虽说性子温柔,但也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你要好自珍重啊。” 第二百零三章拯救 慕容沛这一席话字字珠玑,如一记凶猛的重锤,狠狠的敲打着文骏那颗多情而又脆弱的小心肝上。羞愧难掩之下,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站在那儿兀自发愣。 “好啦,不打搅你了,我去表妹那里坐一会儿。”慕容沛见文骏被自己说中心事后那副难堪的模样,生怕他恼羞成怒怪罪自己,连忙起身告辞。 好一会儿,文骏游离的魂儿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背靠着柔软的办公椅兀自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打开电脑。 他突然想起离开“法门寺”时无边大师给他的临别赠言:一切皆为虚幻,心在俗世中,不动不伤。虽然他对这句话的理解不是很深刻,但从字面上看,无边大师仿佛是在告诫他,无思无虑,顺其自然。 文骏必须得承认,萧依云是他今世喜欢上的第一个女孩,自从第一眼看到她后,她的纯正、她的羞涩便深深的吸引着他。但天意弄人,在文骏以后的世界里,竞相出现了段嫣然、周晓蕾、慕容温柔等女人,在阴差阳错机缘巧合的情况下,他却与萧依云渐行渐远。 不仅是他的感情世界,就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事业,也是差强人意。文骏感觉很惭愧,自己来到这所医院将近二个月了,可是一个病人也没有看过,真是有负段诚的厚爱呀!要是段嫣然还是院长的话,真不知道又该如何的数落他呢? 登上网名叫“嫣然心理咨询师”的qq,立即听到一阵“唧唧”的声传来,电脑右下方有一个美丽的头像在不断的闪烁着。 文骏心里一喜,有人给自己留言了! 他连忙在那个闪烁着的头像上连续点击了两下,对话框打开,竟然是“风中的花蕊”给他的留言,还不止一条! “文医生,在吗?” “小帅哥,怎么跟姐玩失踪啊?” …… “文医生,我找你有事啊!见到留言后请回话。” 乖乖,竟然有五、六条之多,而且还是连续几天都有留言!文骏心想,这女人可能真的是想找自己看病了。 一见“风中的花蕊”的头像是亮着的,文骏连忙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去,紧接着向她“抖动”了一下。 很快,“唧唧”想起,“风中的花蕊”回话了:小帅哥,你终于出现了啊,姐姐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文骏“嘿嘿”一笑,写道:多谢姐姐的关心,姐姐找我有事? 风中的花蕊:没有事找你干嘛呢?你以为姐姐真那么无聊啊。 文骏汗颜,连忙发了个尴尬的表情,写道:姐姐你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的忙。 风中的花蕊:还不是上回跟你说的那件事,想找你咨询心理问题。 嫣然心理咨询师:姐姐,上次你就说要过来的,害我空等你一场。 风中的花蕊:(掩嘴偷笑),小帅哥,上次时姐姐食言,对不住你啦。 文骏有意逗她,发了个委屈的表情,写道:姐姐,一句“对不住”就想将你的斑斑劣迹全部抹去吗? 风中的花蕊:咯咯……有那么严重吗?还斑斑劣迹呢,好像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似的。 文骏似乎看到了一树桃花在面前颤啊抖啊的,内心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写道:姐姐是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 风中的花蕊:瞧你把姐姐说的,好像是个顽劣、不听话的小学生似的。 嫣然心理咨询师:我哪敢在姐姐面前称老师啊。 风中的花蕊:好啦,明天中午姐姐请你吃大餐,算是给你赔礼,好吧。 嫣然心理咨询师:嘿嘿,真的?那我明天早不吃早餐了。 风中的花蕊:(惊讶的表情),为什么? 文骏咧嘴一笑:姐姐好笨哟,中午有大餐吃,空着肚子才能多装些呀!(呲牙的表情)。 风中的花蕊:咯咯……小帅哥,你也太逗了吧。 嫣然心理咨询师:姐姐,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心理咨询在我们医院算是一项新业务,我现在的业务还没有起色。院长又是个抠门的,我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风中的花蕊:(撇嘴的表情),小帅哥,有你说的那么可怜吗? 嫣然心理咨询师:真的啊,姐姐,我都快要失业了。 风中的花蕊:(偷笑的表情),如此说来,姐姐明天就来拯救你一回吧。 嫣然心理咨询师:(委屈的表情),姐姐,我是医生好不好?应该是我拯救你才对吧。 风中的花蕊:自尊心还挺强的,就算是相互拯救,这下行了吧? 嫣然心理咨询师:姐姐,你这次不会放我鸽子了吧? 风中的花蕊:咯咯……不会啦,文医生,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文骏乐了:暂且信你这次吧。 风中的花蕊:小帅哥,你的电话呢? 文骏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来医院上班,毕竟“10。18灭门案”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那个杀手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如果自己明天没来上班,岂不是要失信于“风中的花蕊”? 嫣然心理咨询师:139……,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姐姐到了苏城就打我电话,我来接你。 文骏心想,反正现在有慕容沛这个小跟班,还怕没车吗? 风中的花蕊:嗯,我记住了。我去准备了,你忙吧,88。 嫣然心理咨询师:嗯嗯,88。 文骏下了线,关了电脑。掏出iphone6看了看,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慕容沛这家伙怎么还没下来呢?文骏纳闷,跟自己的表妹有那么多的话聊吗?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文骏回过头去,看到一位端庄秀丽的女人,留着齐肩的半长直发,染着几缕金黄色,眼睛不大,略显忧郁之色,眉形很柔和,很像江南的女子,鼻子很小巧但挺挺的,似乎代表着她的倔强。 “你是小骏吧。”看到文骏诧异的目光,女人抿着小嘴先开口了,“我是段静茹。” 文骏还是第一次见到段静茹,听到她自我介绍后,连忙站起来,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小姑好,我是小骏。” 段静茹那张俏脸勉强一笑,有些生硬:“听到萧助理说你来了,我来认识一下你。” 第二百零四章看扁 文骏汗颜,脸上露出些许的尴尬。这厮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笑道:“小姑,理应是我去向你报到的,没曾想……” 其实,对于文骏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便宜侄儿,段静茹是久闻其名,不见其人。在与段诚夫妇的每次谈话中,他们或多或少都要谈到文骏。就在她辞去“段氏集团”总经理秘书到医院上任院长时,段诚还一再叮嘱她对文骏要多多关心。 所以,不管文骏来没来医院上班,段静茹丝毫不敢懈怠,吩咐萧依云每天将他的办公室整理的干干净净。在她的心里,有一份期待,期待早一天见到这位令大哥大嫂如此牵肠挂肚的人,但更多的还是好奇。 饶是段静茹的内心古井无波,当看到文骏这等讪然的模样,也不禁莞尔一笑,只是这灿烂的笑容在那张俏脸上停留的时间太过短暂,如电光火花般转瞬即逝。 “谁看谁不都是一样吗?”段静茹看着面前帅气得一塌糊涂的英俊小生,那双忧郁的眼眸闪过一缕灼灼的精光,俊俏的素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赞许之色,“我也是顺路的,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你难道还没走吗?” 在段诚生日那天,文骏知道了段静茹凄惨的婚姻。段静茹的遭遇又何尝不是他前世的缩影呢?他们都是弃儿,是没人要、没人疼的弃儿!所以在心里,文骏感觉自己跟她多了一份亲近,只因彼此共同的遭遇。 望着那道忧郁中隐藏着一抹肉眼很难看清的笑意的眼睛,文骏心里不禁感叹道:真是造化弄人啊,老天爷竟然忍心捉弄这样一位美若天仙、兰心蕙质的弱女子! 文骏笑道:“嗯,我在等二哥,他还没来呢。” “你二哥,谁呀?”段静茹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她曾经听大哥大嫂说过,文骏是个孤儿,和奶奶相依为命。如今却突然冒出个二哥来,那不是还有大哥? “呵呵,段院长,我就是他的二哥。”慕容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段静茹遁着声音回头一看,只见慕容沛、萧依云两人并排站在门口。慕容沛满脸笑容的看着段静茹,萧依云低垂着一张含羞带俏的素脸,一双清纯的眸子不时抬起来偷瞥一眼文骏,模样可爱极了。 “慕容公子,你不是小骏的大……大舅子么?”段静茹俏脸微微一红,忧郁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的诧异。有关文骏的一切,她都是听段诚夫妇说起的。 “呵呵,小骏首先是我的兄弟,然后才是我的妹……妹夫。”慕容沛看了看文骏,见他仍旧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态度,这才将“妹夫”这个词说出来。 到目前为止,文骏对自己跟慕容温柔两人的婚姻关系,依旧是三缄其口,不愿意多说。慕容家的人对他是何种态度自然就无从知晓。 段静茹对别人的隐秘不感兴趣,哪里想去深究这其中的含义?她点点头说道:“小骏,你下班了吗?我可要走了。” “嗯,我们也该走了。”文骏答道,跟着走出了办公室,将房门锁好。 下了楼,段静茹和萧依云各自先行离去。 看着段静茹开着那部橘色的保时捷慢慢消失在眼前,段嫣然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忽然浮现在文骏的眼前,那双翦水秋瞳如痴如醉看着他……他的心仿佛被抽空了似的,一种怅然若失的情愫忽然间涌上心头。 “哎哎……小骏,醒醒啊。你该不会是对她也……”看到文骏目不转睛的盯着段静茹消失的方向,慕容沛伸出一只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捉挟的说道,“她可是你的小姑哦。” 文骏清醒过来,红着脸问道:“二哥,你刚才说什么?” “小骏,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啊,段静茹可是你的小姑啊。”慕容沛似笑非笑的说道。 “滚犊子!我没你这个兄弟。”文骏骂道,对着慕容沛的屁股一脚踢将过去。 慕容沛机警的一闪,慌忙躲进了宝马车里,发动了马达。 文骏慢慢的走过去,打开副驾驶室的门,闪了进去,笑着戏谑道:“二哥,不是我看扁你,你有那个胆量,敢一个人开走?” “我为什么不敢一个人开走?”慕容沛理直气壮地问道。 “嘿嘿,你不怕那老头来找你要‘霁山旅行图’?”文骏戏谑道。 想起老头那道寒气逼人的目光,慕容沛的身躯就情不自禁的一颤,额头冒出丝丝黑线。但嘴巴却犟道:“我本来就是替他保管的,压根没想过要私吞那副藏宝图。” 看着慕容沛那副死要面子的嘴脸,文骏突然恶作剧的想恶心他一回:“二哥,我突然想起医院还有点事情没做完,你先回去吧。”说完拉开车门就要走下去。 “小骏,别,别……你可别丢下我一个人。二哥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慕容沛连忙拽住文骏的手臂,急得都快要哭了。 文骏也就是逗他一乐的,既然人家已经低头认错了,见好就收吧。 “二哥,你就这胆量,太不经逗了吧。”文骏取笑他道。 慕容沛生怕文骏跑了似的,哪还敢在此多逗留一秒钟?加油、推挡……宝马一溜烟似的往前窜去。 文骏看着街道的景色,纳闷道:“二哥,你这是往哪儿开啊?” “去‘秦武门’吃饭啊。” “秦伯伯管了中饭,还得管晚饭?”文骏乐着道。 “我们慕容家跟秦家什么关系啊,还在乎这个?”慕容沛笑道。 文骏戏谑道:“嘿嘿,是吗?二哥,你跟雪儿姐姐的关系进展得怎样了?” 听到这话,慕容沛像打霜的茄子,顿时蔫了。 “怎么啦?二哥。” “哎,怎么说呢?女追男,隔层纸;男追女,隔层山。”慕容沛满脸黑线的诉苦道,“我追雪儿这么多年,她一点都不所动,还……还有大哥……”说的这儿,慕容沛好像想起了什么,马上闭上了那张乌鸦嘴。 “二哥,大哥怎么啦?”文骏见他突然不说话了,不禁追问道。 “没……没什么。”慕容沛哪肯再说? 第二百零五章心虚 想到秦鹤这段时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那道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文骏暗忖,心里痒的不行,跟猫爪似的。复制访问://若不是顾及到慕容沛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子,文骏都想找根铁棍撬开他那张破嘴了! 无奈之下,文骏只好采取曲线救国的策略,旁敲侧击道:“二哥,大哥对我好像没以前那么热情了,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他了?” “呵呵……没……没有吧,我怎么没看出来?”慕容沛尴尬的笑着,他才没那么笨呢,有些话就算是兄弟也不能明说,以免两人都尴尬。 文骏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对他这种装聋作哑的行径很是不齿,但又无可奈何,嘴巴长在别人的头上,他要是不想说,你又不是警察,还能刑讯逼供? “二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跟你表妹很投缘啊,都聊了些什么?”文骏见车内气氛有些压抑,无事找话说,笑着问道。 “你可别……别瞎想,小骏。”慕容沛的俊脸突然红得跟猴子屁股一般,语气有些局促的说道:“我在楼上跟……跟段院长聊天。” 文骏虽然不太擅长于察言观色,但他耳力、目力的功夫极深,两人又同处在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里,慕容沛心跳、呼吸等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脱他的感应。 浓浓兴趣弥漫在他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上,文骏好奇的笑着问道:“二哥,你跟我小姑很熟吗?” “不……不熟,今天才第……第一次认识。”慕容沛矢口否认,生怕这小子联想浮翩再胡说八道,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他没有想过,当你越是急着撇清与某人或某事的关系时,就越容易引起别人的兴趣或者是怀疑。要不然,你急什么急啊? “不熟?那你还跟她聊了一个下午,都聊些什么呢?”文骏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刚才是兴趣浓浓,现在分明多了一份不怀好意! 慕容沛心里一慌,误把油门当成了刹车,宝马差点撞上前面的别克!他有些气急败坏的骂道:“小骏,你别再瞎问了好吧?我还要开车呢。” 文骏诡异一笑,说道:“你慌什么慌啊,我就是随便一问嘛。” 慕容沛一是心虚,二来刚才差点追尾,所以不再搭理他,专心致志的开车。 慕容温柔和周晓蕾两人站在“秦武门”的大门前,正望眼欲穿的等着文骏,一见慕容沛的宝马停在了门前的马路边,两人相互挽着手,一路“噔噔”地小跑着过去。 慕容沛故伎重演,快速下车,绕到另一边,将副驾的车门打开……这一回,文骏也似乎心安理得了许多,他缓缓的从车里走了下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那套阿玛尼西装,俊脸之上,露出一丝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看着宝马车前发生的这一幕,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又眨,低声问身旁的慕容温柔:“温柔妹妹,他们是不是在拍电影啊?” 慕容温柔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盛满笑容,小嘴抿了抿:“大概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吧。” “咯咯……”周晓蕾微微弯曲着姣躯,笑得花枝乱颤,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明眸善睐、左顾右盼的……万般风情难以用言辞来描述。 看着这一幕,文骏心潮澎湃,热血像油井一般的往上喷涌!周晓蕾跟慕容温柔两人站在一起,一个明艳、一个纯情,一个火…辣、一个温柔,一个成熟、一个青涩,一个似盛开的牡丹,一个像含苞的玫瑰……真的是相得益彰,相映成趣! “两位美女,你们这是在等我吗?”文骏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很绅士的走上前去。 “咯咯……死相!”周晓蕾娇骂道,在文骏的俊脸上轻轻掐了一把,“是秦大师让我们出来看看你来了没。” 文骏打掉那只在他脸上作祟的小手,委屈道:“师妹,你晓蕾姐又在我身上揩油。” 慕容温柔抿着小嘴笑道:“师兄,快进去吧。秦伯伯好像真的有事找你呢。” “秦伯伯找我?不会又是找我喝酒的吧?”文骏笑道,“今晚我是不敢再喝了,再喝的话,肯定会醉倒的。” 周晓蕾嘴巴动了动,刚想说话时,身旁的慕容温柔却抢着说道:“我哪知道啊?你进去不就知道了。”那张恬静淡然的俏脸上,竟然微微隐藏着一丝戏谑的神情。 周晓蕾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桃花般的俏脸弥漫着一抹喜悦,洁白的牙齿咬了咬嘴唇,强忍住想要说话的冲动。 文骏听她这么一说,方才收住嬉笑之心,几个人相互尾随着进了“秦武门”。 “秦武门”大堂上鸦雀无声。秦浩然、杜月姬两人分别坐在梨花木做成的太师椅上,萧文翰、慕容文瑶两人陪坐在一旁,两边各站着一排“秦武门”的弟子。 文骏一看这阵势,还以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连忙问道:“秦伯伯,家里出什么事啦?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秦浩然神情肃穆,不苟言笑的喝道:“小骏,跪下!” 呃!文骏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啊?自己今天早上才醒过来,貌似没犯什么烧杀掠夺等罪大恶极的事情呀!用得着向他行如此的大礼?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不禁四下里望了望,当看到慕容文瑶安然的坐在大堂上时,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他望着慕容文瑶暗自忖道,我可是她认可的准女婿,就算我一不小心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看着自己的女儿没结婚就当寡妇吧? 慕容文瑶那双深邃的美眸看着文骏,螓首朝着他微微点了点。 文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既然准岳母娘都首肯了,自己还怕个球啊! 文骏一边双膝跪下,一边装作颤颤惊惊的说道:“秦伯伯,我犯了什么错……错误,你要如此惩罚我?” “扑哧!”站在文骏后面的周晓蕾不禁失声一笑,心想这厮天不怕地不怕,今天怎么如此胆小了呢? 第二百零六章拜师 秦浩然出神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文骏,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庄重的问道:“小骏,你可愿意加入我‘秦武门’么?” 什么,加入“秦武门”?文骏顿时懵了!这么个重大的事情,秦浩然事先怎么不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呢?他心里暗自腹诽,以至于现在心慌意乱,不知道如何决定。复制访问:// 就好像某一天你在大街上走着,突然从小巷里跑出来一个漂亮的女人,拉着你的衣襟,问说:“喂,你愿意娶我吗?”就算你是个死了老婆、夜里想女人想得发狂的鳏夫,听到这话时,也不免要一惊一乍的低头沉思一番。 其实,自从穿越到这个现代社会以来,文骏已经体验到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和人情的冷暖等个中滋味,但他依旧没有找到前世和师娘李茹雪、师妹高清遥那种水乳相融的归属感。 人活着,最怕的是什么?不是生老病死,也不是缺衣少食,而是孤独!是心里那份无处倾诉也无法倾诉的孤独! 在“死亡谷”里,段嫣然突然失踪后的那晚,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深潭之上遥望那轮圆月的时候,孤独如蔓藤,如跗骨之俎一般,紧紧的缠绕、吞噬着他每一根神经,让他伤感、窒息……以至于他无所适从,走投无路。 人类是群居的动物,整个人生是一出戏。在戏里,你是主角,还需要各种各样的配角,还有数不清的跑龙套……文骏难道就不想融入到别人的戏里去,成为他们人生中的一个配角?不是,绝对不是。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很多事情没法跟大家诉说,比如穿越、御龙戒、霁山旅行图;另一方面,他的心里还残留着对过去的那份怀念和不舍,还不肯将心扉打开,以至于迟迟不肯承诺跟慕容温柔和周晓蕾的婚姻。 秦浩然心里惴惴不安,面色凝重的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文骏,再次问道:“小骏,你可愿意加入我‘秦武门’?” 文骏犹自不觉的跪在那儿,思绪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千年的时光里漫游、翱翔,一会儿想到和高振天、李茹雪、高清遥那个曾经的温暖的家,一会儿又想起跟段嫣然在“死亡谷”里那短暂的快乐的时光……至于秦浩然说了些什么,他哪里能听得进去? “骏儿!骏儿!”见文骏傻愣愣的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入了魔一般,慕容文瑶情不自禁的蹙起了那两道秀眉,厉声喝道。 文骏迷迷糊糊的惊醒过来,红着脸问道:“师娘,是您叫我吗?” 听到文骏竟然说出这般不着五六的话来,饶是慕容文瑶那张俏脸经过了四五十年的风吹日晒,也不禁被他气得好笑又好恼的,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心猿意马,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慕容文瑶瞪了他一眼,嗔道:“你秦伯伯问你话呢?” 呃!文骏巨汗,这才想起秦浩然询问自己是否加入“秦武门”一事来。 秦浩然面色肃穆,依然不喜不悲的问道:“小骏,你可愿意加入我‘秦武门’?” 文骏已经认慕容文瑶为师娘了,而且还被默认为慕容家的准女婿,心想遇到这种大事,还是应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为好。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望着慕容文瑶,笑道:“师娘,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还是请您为我做主吧。” 慕容文瑶没想到文骏会在这种隆重的场合要自己替他拿主意,心中那颗慈祥的母爱之心顿时泛滥起来,如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眼眶不禁一红,说道:“骏儿,你秦伯伯说你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所以爱才心切,才搞出了这么一曲,你不会怪他吧?” “怎么会呢?”文骏摇摇头,笑着道,“我知道秦伯伯是为我好。” 慕容文瑶浅笑道:“那你还等什么?快叫师傅呀!” 文骏哪敢迟疑?挺直腰杆,对着秦浩然、杜月姬两人朗声说道:“弟子文骏不才,今愿拜在‘秦武门’门下为徒。师傅、师娘在上,请受徒儿三拜。”说罢双手撑地,身躯前倾,屁股一撅,只听到“咚!咚!咚!”三道清脆的响声,他的额头在僵硬的地面上磕了三个响头。 秦浩然这时候才眉开眼笑,如获至宝一般,乐呵呵说道:“好骏儿,快快起来。” 这时,秦雪儿从旁门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三炷袅袅燃着的香,一阵风似的走过文骏的身旁,留下一缕淡淡的檀香。 秦浩然站起来,接过女儿手中的三支香,准过身去,对着大堂中间墙壁上摆放着的“秦武门”的各位列祖列宗的灵位牌。 这时,杜月姬、萧文翰、慕容文瑶等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一起转过身去。 秦浩然将檀香举过头顶,对着灵位牌鞠了三躬,大声说道:“‘秦武门’的列祖列宗们,晚辈秦浩然今天开坛收徒,但愿日后能将我‘秦武门’发扬光大。”说罢,再鞠了三躬,将三支檀香插在神龛之中。 各就各位,秦鹤托着茶盘出现在秦浩然的身旁,笑着说道:“二弟,快来敬茶。” 文骏是从千年之前的那个时代穿越过来的,对这套拜师仪式还是懂得的。他连忙走到秦浩然的身前,再度跪下,端过秦鹤手中的茶杯,依次递给秦浩然和杜月姬,说道:“师傅、师娘,请喝茶!” 秦浩然、杜月姬笑眯眯的接过茶,喝了一口,算是完成了拜师仪式。 这时,秦浩然笑着看向杜月姬,后者会意的点点头,站起来向后堂走去。 众人不知道这是何意,都望向秦浩然,他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微笑的望着文骏,那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好像是捡到了一块璞玉似的。 众人还在纳闷之际,杜月姬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薄薄的金黄色布匹的包裹。 她微笑着将包裹交到了秦浩然的手里。 “骏儿,跪下。”秦浩然再次神情肃穆的说道。 文骏不知道是何用意,只好再次委屈双膝,慢慢的跪在秦浩然的膝前。 第二百零七章报答 秦浩然那双深邃的眼睛停留在金黄色的包裹上,手掌在上面轻轻地、慢慢地滑过,如同在细细抚摸着即将远游的骨肉的脸颊,那份珍惜与不舍,让人唏嘘不已。.t. “浩然,临到最后,你是不是有些后悔了?”杜月姬抿着薄薄的嘴唇说道,俏脸之上弥漫着一丝浅浅的戏谑之色。 秦浩然缓缓的摇了摇头,柔和的目光看着相濡以沫的妻子,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我不是后悔,是有些难舍,毕竟是遗传了五百年之久的秦家至宝。” 秦鹤仿佛明白了什么,一张俊脸刹那间变得难堪起来。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双浓眉大眼透射出些许的难以相信。 突然,秦浩然那道深邃的目光变得精光灼灼,盯着跪在自己膝前的文骏,将金黄色的包裹递到他的面前,然后逐字逐句的说道:“骏儿,这是我‘秦武门’的绝学——金刚一指禅,但愿你能早日将它修炼成功。” 什么,金刚一指禅?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秦浩然的话惊呆了!这就是几百年来无人修炼成功的“秦武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金刚一指禅”? 在苏城,甚至是整个华夏武林,有谁不知道“秦武门”?究其原因,一是它五百年源远流长的历史,这份荣耀足可以比肩华山、武当、少林等华夏顶尖武林派别;二就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金刚一指禅”! 据说,自从“秦武门”的创始人秦逍遥自创“金刚一指禅”功法以来,秦家还没有哪位子孙后代将这门功法修炼成功,都是因为资质不够,修炼至半道时走火入魔! 对此,江湖中很多人都不敢苟同这个说法。认为这是“秦武门”自吹自擂、自我标榜的一个噱头而已。在“秦武门”的弟子中,有着这样的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不敢说出来。 难道世上真的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功法,几百年来都无人修炼成功?一代大侠秦逍遥,也可以说是彪炳史册的人物,他的后人,资质真的愚昧到这等程度? 现在,这本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金刚一指禅”功法终于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出现在世人的面前,这将会在江湖上产生怎样的轰动呢? 纵使秦鹤刚才已经猜到,神情也不禁为之一滞,他的心里翻江倒海般的混乱,很不是个滋味,一时竟然生出一丝羞愧,一些恼怒。 哎,秦鹤暗自叹息了一声,心里腹诽道,文骏这小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好,先是几声“师妹”,便把慕容温柔的魂儿勾走了;现在父亲又将秦家的传家之宝——“金刚一指禅”送到他的手中! 秦鹤心里明白,自己这是在嫉妒文骏。他们本是兄弟,文骏为了“秦武门”还半夜潜入“柳家山庄”,出生入死过,自己这样是不应该的,但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心爱的东西被他一件件的“窃”走,他心里一时还真是转不过这个弯来。 文骏有些错愕,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份大礼?他以前听慕容沛谈及过“秦武门”的绝技,譬如“金刚一指禅”、“风神腿”、“无影无踪步法”……知道这“金刚一指禅”乃是一门高深的武法,需要天资聪颖之人才可以修炼,如果强行修炼,有可能走火入魔贻害终生。 难道在秦浩然的眼里,自己就是那位天资聪颖,适合修炼“金刚一指禅”之人?文骏惴惴不安的想道,亦或是他见自己为了“秦武门”差点送命,内心觉得不安,想用这种方法来报答自己?若是这样的话,这份大礼还真不能要啊。 他推辞道:“师傅,这……这恐怕不妥吧?” 秦浩然瞪着双虎眼,满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不脱了?” 文骏摸了摸笔挺的鼻梁,认真的说道:“‘金刚一指禅’乃是‘秦武门’的镇门之宝,徒儿何德何能,怎敢受此大礼?” “哈哈哈哈……”秦浩然笑得差点岔气,笑骂道:“骏儿,你说的没错,‘金刚一指禅’的确是‘秦武门’的镇门之宝,既然你是我秦浩然收的关门弟子,也就是‘秦武门’的人,有何修炼不得?” 秦浩然的话有根有据,文骏听的是哑口无言。他总不好意思明着问秦浩然,你是不是为了报恩于我,才这样做的。 秦浩然哪里明白文骏此时心里的那些花花肠子?他将“金刚一指禅”往前怀里一送,硬塞到文骏的手里:“骏儿,你先接着这本书,为师还有事要吩咐与你。” 文骏不可能再将金黄色的包裹送回去,只好如圣物一般的双手捧着怀里,心想且听他还有何吩咐,再作打算也不迟。 “骏儿,‘金刚一指禅’不是任何人想修炼就能修炼的,除了持之以恒的坚持不懈之外,还需要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天资聪颖,对武学要有非凡的悟性之人才可以修炼。”秦浩然捋了捋颌下那屡银色的胡须,微微颔首道,“我观你眉清目秀,眼神内敛神藏不露,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伏犀贯顶,两颧斜插天苍……真是天纵奇才,是为修炼‘金刚一指禅’的不二人选!” 虽然秦浩然犹自不觉的娓娓道来,脸不红心不跳,但文骏听了之后,却感觉自己的脸庞辣火辣烧的,见过夸人的,没见过像他如此这般夸人的! “咯咯……”站在文骏身后的周晓蕾禁不住掩嘴娇笑起来:“小骏,秦大师把你夸得跟朵花似的,你要是不好好修炼‘金刚一指禅’的话,会不会惭愧呀?” “乌鸦嘴!”慕容沛在旁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周晓蕾看着慕容沛,横眉冷对道:“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这声音,如同一只刚刚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母老虎发出的咆哮声,慕容沛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几下,但终究还是说不出话来。 秦浩然说道:“怎么会呢?我不会走眼的,骏儿绝对会有所成就的。” 文骏不想纠缠此事,仰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问道 第二百零八章教诲 秦浩然忍不住再次将那道深邃的目光投向跟前的文骏,那张写满沧桑的脸上露出几分欣慰、赞许的神色,此子不仅天资聪颖,而且为人宅心仁厚,做事光明磊落,不贪恋身外之物,假以时日,定能扛起“秦武门”这面大旗,将它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明年就是辛丑年了,又到了我们‘秦武门’跟‘杨家剑’六十年一遇的决斗时刻!”这时,秦浩然那道深邃的目光忽然无比的凌厉起来,在全场每个弟子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凄然一笑,感叹道,“六十年啊,弹指一挥间。六十年前,我那时还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挺身而出;六十年后,我已经两鬓斑白,垂垂老矣,又只能作壁上观了。” 文骏虽然是第一次听秦浩然谈及此事,但“秦武门”其他弟子是知晓的,他们一个个的脸上都显露出一种热切的期盼和无比的兴奋! 秦鹤劝慰道:“父亲,您老当益壮,正值当年啊。” 慕容沛附和道:“是啊,师傅,我们都盼望着您能在这次决斗中大展雄风呢。” “哈哈……”秦浩然大笑,其中包含有一丝舍我其谁的万丈豪情,更多的却是满怀的无奈和伤感,“说得好啊,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可有些事不服老不行啊。” 秦浩然眼眶湿润,动情的说道:“‘杨家剑’名副其实,一套名动天下的‘乾坤剑法’,虽然只有区区的七招,却奥妙无穷,端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反观我‘秦武门’却日渐式微,曾经无往不胜的‘风神腿’已经风光不再,你们知道江湖上的朋友是怎么说‘秦武门’的吗?” 包括秦鹤、慕容沛在内,大堂上“秦武门”一干弟子,刚才还一个个脸上带着期盼和兴奋,现在却是面面相觑,而后低着头,红着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那副羞愧难当的模样实在是丢人至极。 “虽然你们嘴里不敢说,但我还没老到耳聋眼花、老态龙钟的地步。江湖中人都说‘秦武门’欺世盗名,‘金刚一指禅’只不过是自吹自擂的噱头而已……是也不是?”秦浩然那道威严的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大堂之上,震人耳膜、发人深省。 “当然,我作为‘秦武门’的掌门人,有着不可推卸之责任,但是你们呢,我请你们都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努力了吗?”秦浩然那道深邃的目光变得灼灼有神,恨恨的盯着人群中耷拉着脑袋的秦鹤,“成天就知道嫉贤妒能,不思进取,争风吃醋……你们以为我是耳聋了,还是眼瞎了?” 嫉贤妒能,不思进取,争风吃醋?文骏细细的琢磨着秦浩然这句话,遁着他那道灼灼有神的目光偷偷的望去,眼光定格在秦鹤的身上,忽然想起慕容沛在车上说过的那句“女追男,隔层纸;男追女,隔层山……”欲言又止的话,大哥在跟谁争风吃醋? 听到这里,慕容文瑶也不禁在心里轻轻的叹息一声,感觉那张老脸有些微微的发烫。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么些年,秦鹤在么温柔身上花费的心思,她是看在眼里的。但女儿只把他当成自家的大哥哥来看待,心里根本就没有半点男女之情,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将女儿许配给文骏。 慕容温柔俏脸绯红,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不安的往秦浩然瞥了一眼,当看到他那道凌厉的眼神时,迅速的离开了目光,俏脸变得更加的通红,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秦雪儿的目光在文骏、秦鹤、慕容温柔之间来回的移动着,最后幽怨的停留在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上,心里没由的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情愫。 秦鹤、慕容沛低垂着脑袋,心里惴惴不安的,又羞又恼。秦浩然的这番话,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将他们肢解得体无完肤,让他们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赤果果的暴露在众人的眼鼻子底下! “骂你们几句,你们就一个个的耷拉着脑袋,还是个男人吗?”秦浩然恨声骂道,“如果你们还是‘秦武门’的弟子,就都给我抬起头来,别让人把你们看扁了!” 秦鹤、慕容沛等弟子慢慢的将脑袋从胸前抬起来,但脸上的羞愧之色依旧挥之不去,目光仍旧闪避着,不敢与秦浩然相互对视。 他苦口婆心的淳淳教诲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别老想着躺在‘秦武门’五百年悠久的历史上睡大觉,眼光只盯着苏城这个小地方,这是胸无大志的表现。我希望你们知耻而后勇,与日俱进,努力进取。只有这样,‘秦武门’才会有更加灿烂的明天。” 秦浩然见弟子们依旧梦游一般似的,蓦然问道:“我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 众人没精打采、稀稀拉拉的答道:“明白了。” 秦浩然蹙着那道冷眉,大声喝道:“你们听明白了吗?” 众人如梦方醒,打起精神来,齐声喊道:“师傅,我们听明白了。” 秦浩然的目光缓缓的环视了众人一眼,脸上那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意犹自难消。缓了好一会儿,当看到还跪在自己跟前的文骏时,那道目光顿时温和下来,疼爱有加的说道:“骏儿,这次和‘杨家剑’的决斗,‘秦武门’就全看你的了。” 文骏惴惴不安的说道:“师傅,弟子刚刚加入,‘秦武门’的功夫我可一点都没有啊。” 秦浩然狡黠一笑:“你手里捧着的可是我‘秦武门’最至高无上的的功法——‘金刚一指禅’,谁说你一点都没有?” “扑哧!”站在秦浩然身旁的秦雪儿也不禁被父亲的这句话逗乐了,莞尔一笑。 文骏大窘,心想这老头也着实太可爱了,自己的话可不是这个意思啊。看着捧在手里的金黄色的包裹,如同捧着一个烫手山芋,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正迎面朝他碾压而来,他有一种窒息般的感觉。 “距离决斗的日子还有半年多时间,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地潜心修炼‘金刚一指禅’,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秦浩然坚定的说道。 第二百零九章怪胎 夜色深沉,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深秋的江风呼啸着从身上刮过,带走脸上仅存的一点温度,一种沁入骨髓的寒意随即涌来。.vod. 远处的天都峰在隐晦的夜色下一遍黑漆,就像一个从渔夫捞上来的瓶子里跑出来的妖魔鬼怪,张牙舞爪、虎视眈眈的盯着山脚下的阑珊灯火。 渺无人烟的紫水河面上,偶尔有不畏寒冷的渔民经过,渔船上那盏忽明忽暗的孤灯,伴随着欸乃的流水声,将夜的虚无、缥缈映衬得如梦如幻。 文骏潜伏在“10。18灭门案”事发现场那栋别墅的河对岸,四周都是高高低低的灌木林。细细的雨丝飘落在树叶上,再汇聚成豆大的雨滴,溅落在他的头上、脸上、手臂上……此时的他,完全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 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绽放出猎鹰一般的精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河对岸那栋在凄风冷雨中显得特别阴森、恐怖、诡异的别墅。 为了文骏能够有一个安静的环境潜心修炼“金刚一指禅”,秦浩然当日就安排好弟子将“秦武门”后院一栋偏僻的住院修葺一新,作为他平时休息和修炼之地。 吃过晚饭后,文骏就住进了秦浩然为他准备好的后院的那栋住所,慕容沛也厚着脸皮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般,寸步不离的跟了进去。 这是一个独门独院的花园式的院落,鸟语花香,绿树成荫,文骏有一种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般的感觉。由此可见,秦浩然对他的那份关爱是何等的厚重。同样,寄予的希望也让他诚惶诚恐,如履薄冰。 偌大的住所就他一个人,文骏也稍感寂寞,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狠狠的鄙视了慕容沛一眼之后,也就听之任之了。 坐在屋前那棵树龄跟“秦武门”历史相差无几的大樟树下的石凳上,文骏掏出怀里那本“金刚一指禅”,细细的阅读起来。 “金刚一指禅”共有六式,分别是:第一式六根清净,第二式五蕴非有,第三式四大皆空,第四式三毒不染,第五式物我两忘,第六式万法归一。 “金刚一指禅”是通过意守丹田的一门内力功法,这种内气与自然界的“清气”融为一体,构成循环。所以“金刚一指禅”强调内力。所谓内力,是指将自然界中的“清气”吸纳萃取后变成自身的一种能量。 所谓的“清气”,是指大自然的空气中清新的、未经污染的气体。看到这里,文骏的脑袋有点懵了,这样的“清气”大自然还存有多少? 这种能量是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也是蕴藏在人体内的潜力。文骏暗自腹诽着,这好像跟自己体内的真气有异曲同工之妙。 “金刚一指弹”不仅能够内气外放,还能够外气内收,蓄积内劲!看到这里,文骏不禁暗自纳闷,内气外放好理解,如同将真气灌注于手掌,可做杀敌只用!但这外气内收可就不怎么明白了,难道还能将别人身体内的内力吸纳为自己所有? 花了半个时辰,在看过一遍之后,文骏已经将“金刚一指禅”的功法烂熟于心,于是便按照功法的要求,盘腿而坐,双手平推,各竖食指立于胸前。 做完这些准备,文骏开始心中默念“金刚一指禅”功法,“……为法‘丹田’,中兴‘膻中’,光复‘眉心’……”因为修炼过“斩龙诀”的缘故,他的定力本来就好,不一会儿便进入到心外无物的“虚空澄明、物我两忘”的境界。 很快,文骏就诧异的发现,当他催动“金刚一指禅”功法时,右手食指上所戴的“御龙戒”里储存的灵力,竟然也沿着相同的经脉开始运行,它迅速地和经肺腔吸收而来的那缕青烟似的“清气”混合在一起,达到水乳相融的地步。在经过一番萃取后,转化为内力,流入丹田时,被一个胎儿状的物体所吸收! 陡然间,文骏浑身的肌肤生出一层鸡皮疙瘩,自己的丹田内何时冒出一个胎儿来?!见过打鸣的公鸡,没见过会下蛋的公鸡!这要是被那些四眼先生发现了,还不得把自己弄进科学院当小白鼠关起来? 文骏的心里虽然有些惶恐,但却没有就此罢手。他惴惴不安的想道,既然“斩龙诀”修炼到一定阶段的时候,丹田之中会出现一条青龙,难道修炼“金刚一指禅”就不会出现另一个怪胎? 其实,胎儿的出现,跟青龙的本质是一样的,此刻如果把胎儿换成是狮子或者老虎,自己可能就没有这样恐怖了吧? 想通了这点,文骏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就慢慢地安静下来。见怪不怪,其怪自败,遂一心一意的修炼着“金刚一指禅”。 不知过了多久,文骏从修炼状态中醒悟过来时,发觉四周万籁俱寂一片漆黑。不知何时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已经进入了深秋的时节,站在黑夜里,被夜风一吹,文骏不禁打了个寒颤,顿时一种落寞、孤独感向他袭来。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离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抖落了一头的雨水,文骏轻快的走进卧室,虽然没有开灯,他依旧清楚的看到慕容沛正躲在温暖的被窝里,享受着周公之梦,不知道梦到了谁,露出一脸的贱笑。 “嘿嘿!”文骏不由得会心一笑,这厮真的是有福之人啊。他的心一阵轻松,终于可以摆脱这厮的纠缠了!就在吃晚饭的时候,他还在煞费脑筋,有什么办法摆脱这个“牛皮糖”,没想到天随人愿,真是大快人心。 文骏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卧室,“10。18灭门案”凶手的影子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若不是想到那厮跟“霁山旅行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也不会如此的劳心劳力。 仰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夜空,文骏的脚尖一蹬,展开“凭虚临空”身法,那道伟岸的身躯如鬼魅似的越过墙头,迅速的消失在细雨霏霏的黑夜里。 第二百一十章唯美 当东方那道鱼肚白慢慢出现的时候,文骏也一无所获、悄无声息的回到了“秦武门”那个有着世外桃源一般意境的住所,他可不想让慕容沛这厮大惊小怪的。 文骏洗了个热水澡,在被窝里睡了半个回笼觉,慕容沛这才睡眼惺惺的醒过来。 “嘿嘿,下雨了!”听到窗外滴滴答答的滴水声,躺在被窝里的慕容沛惊喜的叫道。 “二哥,下雨有什么惊奇的,难道没见过?”文骏瞥了他一眼,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一边从床榻上跳起来。 “嘿嘿,下雨就可以不要早起练武了。”慕容沛乐呵呵的说道,翻了个身斜对着文骏,继续他的春秋大梦,“你小子真是个武痴啊,有福不会享。” “你呀,活该被师傅骂。”文骏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外,走进濛濛的烟雨之中。 秦浩然站在“秦武门”最高层的塔楼上向四周俯视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天空中盘旋的猎鹰,犀利而老练,“秦武门”内稍有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视野范围。 忽然,他被“青竹院”内那道忽上忽下、时快时慢、飘忽不定的身影所吸引!那是怎样一道令人震惊而又迷恋的身影? 静如处子,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绽放出令对手不寒而栗的光芒;动如脱兔,天空中飘洒着的淅淅沥沥的细雨,被他凌厉的剑法斩断,丝丝点点的泼洒出去,在周身形成一团迷迷糊糊的水雾! “青竹院”正是文骏现在居住的那所有着世外桃源一般意境的住所,这里是“秦武门”历代掌门年轻时静坐、修炼功法的所在地,一般人不得随意出入。现在,秦浩然安排文骏住在了这里,难道他有意让一个外人接掌“秦武门”? 虽然秦浩然对文骏的武功赞赏有加,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真刀实枪的表演,心中涌起的那股震撼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在他的心目中,“杨家剑”的“乾坤剑法”应该是天下最厉害的剑法了,如果跟文骏现在所使的这套剑法相比较,也不过尔尔! 望着那道在雨中不断翻飞的身影,秦浩然捋了捋颌下的那屡银白色的胡须,微微颔首,面露赞许的神色,连女儿秦雪儿走到他身后都犹自不觉。 “爹!”秦雪儿施施然的走到父亲的身后,出其不意的突然喊道。 秦浩然顿时被吓了一跳,一丝愠色即刻浮现在脸上,等回过头来看清是自己宝贝女儿那张不施粉黛的素脸时,那张紧绷着的老脸才缓和下来,佯装骂道:“死丫头,没大没小的,你想吓死爹呀。” “咯咯……爹,你在看什么呢?那么认真。”秦雪儿娇笑着走到父亲的身旁,好奇的问道,伸着雪白的天鹅般修长的脖子,那双美如秋水的眸子顺着他原来张望的方向望去,那具窈窕的姣躯在淡黄色小西装的包裹下,我见犹怜。 青竹掩映下,一道魁梧的身影在濛濛细雨中上下翻飞,时而如一只展翅的大鹏,时而像一条跃出水面的蛟龙……那身影随手一挥,冷冽的剑光便勾勒出一团如梦如幻的雨雾,朦朦胧胧的,如一副写意山水画。 “好美哦!”看着这样唯美的画面,秦雪儿一时竟然呆了,情不自禁的的赞叹道,一副无不神往的俏模样。 “是啊。”秦浩然点着头,望着那道无与伦比的身影轻声的感叹道,言语中,兴奋与惆怅同时流露出来,“只是有些可惜啊。” 秦雪儿那双美如秋水般的眸子眨了眨,不解的问道:“可惜?爹,你怎么这么说?” 秦浩然惋惜道:“可惜骏儿不是我秦家的人。” “爹,小骏昨天不是拜您为师,成了你的关门弟子吗?” “关门弟子又如何?毕竟还是外人。你哥哥不争气,成天只知道儿女情长。”秦浩然转过头去看了看女儿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不胜感叹道,“你呢,资质甚好,却不喜欢练武,都怪你娘从小就宠着你……” “爹,这不管我娘的事。”秦雪儿撅着张美到极致的小嘴,郁闷道,“您是知道的,我从小就讨厌舞枪弄棒,就算勉强修炼,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雪儿,那你告诉爹,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爹,你是不知道,当我从看似一堆毫无价值的烂石头里发掘出一块璞玉的时候,心情是何等兴奋。”谈到自己喜欢的事业,秦雪儿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绽放出一丝异样的光彩。 “我们秦家人,无论是干哪一行,都会很出色的。”秦浩然满脸微笑的点着头,话锋一转说道,“只是你是个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 “女儿还想多陪陪父母,不想这么早把自己嫁了。”秦雪儿低垂着脑袋,小声说道,一张俏脸羞得跟熟透了的西红柿一般,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还早吗?过几天你就满二十五了,老大不小了。”秦浩然无限爱怜的抚了一下女儿那头柔顺的秀发,笑着打趣道,“你喜欢沛儿还是萧楚云?” “爹,你胡说些什么呀?”秦雪儿瞪着那双堪称秋水一般清澈的眸子,脸腮鼓得像只可爱的青蛙,一副气急败坏的俏模样,嗔道,“谁说我喜欢他们了?” “哦,他们两个你都不喜欢?”秦浩然兴趣浓浓的,八卦道,“那你究竟喜欢谁呢?” “我……我谁也不喜欢。”秦雪儿小嘴嘟哝着,那双清澈的美眸情不自禁的往“青竹院”的方向偷偷的瞥了一眼。 秦雪儿自以为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的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脱掉秦浩然那双深邃的眼眸,心想像文骏这样的青年才俊,又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呢? “哎,可惜啊。”秦浩然叹息道。 “爹,大清早的,你别老是可惜可惜的,好不?”秦雪儿趣笑道,很快就恢复了原来清纯姣美的神色。 “爹是可惜骏儿这孩子名草有主了。”秦浩然无奈一笑,“要不然跟我家雪儿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哦。” 秦雪儿那张娇嫩的俏脸刹那间红得跟六月天边的火烧云一般,将头躲在父亲的背后,掐着他的手臂,娇声骂道:“爹,你……你怎么又胡……胡说八道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夏侯 看着慕容沛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一副左右不安的神情,文骏不禁蹙了蹙眉头,笑着说道:“二哥,你身上是不是有虱子啊?” “啊,没……没……你什么意思啊?”慕容沛神情尴尬的笑道。 “你是不是有事啊?”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文骏又将目光盯着电脑上自己的qq好友栏,瓮声瓮气的说道,“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 “小骏,知道你忙,那我就不打搅你了,我找表……表妹聊天去。”慕容沛心虚的说道,仿佛获得了大赦,站起来飞一般的走出了文骏的办公室。 找表妹聊天?这小子昨天好像还有意在自己面前提及过萧依云,莫非他是在打她的什么鬼主意?文骏暗暗的蹙了蹙眉头,萧依云可是自己喜欢的第一个女孩,他也敢碰? 男人都一个德行,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心里的私欲膨胀得如同一个不知收敛的氢气球。 “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也曾彼此安慰,也曾想用叹息,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在漫天风沙里看着你远去……” 这时,文骏听到一段优美的歌声突然从身上传来,连忙往怀里一摸,原来是兜里那部iphone6发出的彩铃声。 一看来电显示,是个杭城的陌生号码。 “喂,请问您是哪位?”文骏接通了电话,富有磁性的问道。 “文医生吗?我是‘风中的花蕾’。”一个女人的声音,柔柔的。 风中的花蕾?文骏一愣,这几个字听起来那么耳熟,又好像在哪儿见过,但自己的朋友就那几个人,没有叫这个名字的!这名字虽然很有诗意,也绝对好听,但比小鬼子的名字还要长,还要啰嗦! “风中的花蕾?姐姐,我们好像不认识吧?”文骏笑着道。他不认识此人,称她为“小姐”好像不太合适,“女士”太庄重了,干脆叫了声“姐姐”。 “咯咯……”女人娇笑着,声音如风中的铃铛声,清脆响亮,“文医生,我的网名叫‘风中的花蕾’,现在知道了吧?” “嘿嘿,是网名呀。”文骏讪笑着,这才想起昨天跟他约好了今天来看病的那个网名叫“风中的花蕾”的女人,心想这下糗大了去,“姐姐,你在哪儿?今天还来不来呀?” “什么叫‘今天还来不来呀’,我现在就在你们医院楼下呢。”女人娇嗔道,“你的办公室在几楼呀?” “我的办公室在二楼,叫‘心理疾病预防与干预科’。”文骏一边回答,一边快速走到临街的窗台边,透过薄薄的玻璃窗往楼下观看,却没有发现匆匆而过的人流中有正在用手机通话的女人,“姐姐,你究竟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你们呀?” “咯咯……傻瓜,姐姐还在车里呢,你怎么看得见?”女人嗔道,“好了,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就上来。” 这时,文骏看到一辆停靠在医院门前的军车后门打开,从里面相继走出来二位女人。虽然相隔甚远,相貌看的不是很真切,但从她们表露在外面的身姿来看,绝对是超一流的水准。 文骏回到办公桌前,将有些杂乱的桌面收拾了一番,再用手抹了抹那头飘逸的碎发,好整以暇的坐在办公椅上,手里拿着本“现代医学”杂志漫无目的的翻看着,等待着即将出现的第一个病人。 不过是短短的、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文骏却感觉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的等候!正当他沉不住气,想要站起来一看究竟时,“咚,咚,咚!”的敲门声适时响起。 “请问这是文医生的办公室吗?”是一道悦耳的女人声音,柔柔的,跟电话里的声音相差无几,好听极了。 文骏回过头去,看到两个相貌相似,身高相近的女人俏立在门口,其中一个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笑容,眉目含情。 俏脸略施粉黛,身段曼妙如蛇形,蜂腰轻盈婀娜,体态曲线优美,皮肤细腻白嫩,白中透红,真可以说得上是风姿绰约;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更是顾盼生辉,沈鱼落雁。相形之下,站在她旁边的另外一位女人就显得相当文静、孤寂。 文骏赶紧站起来,笑着答道:“是的,我是文骏医生。” 那个俏脸带羞,眉目含情的女人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文医生,您好。我叫夏侯筠,这是我妹妹夏侯懿。”说完主动向文骏伸出了一只粉嫩的柔夷。 男女初次相识,如果女方不主动向男方伸出手来,男方是不便主动伸手要求跟女方握手的。试想,如果男方主动伸手,而女方又不愿意跟你握手,尴尬不尴尬呢?而哪个男人又能拒绝女人,特别是美女主动伸出来的那只小手呢? 文骏上前几步,握住那只粉嫩的柔夷,一种柔若无骨的感觉顿时让他在心里暗暗地叫了声“爽”,他热情的说道:“原来是夏侯姐姐,快请进。” 夏侯筠抿嘴一笑,拉着夏侯懿的手施施然进了办公室,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文骏赶紧倒了两杯热水放在夏侯姐妹的面前,而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笑着说道:“两位夏侯姐姐,你们的相貌很相像哦。” 夏侯筠端着杯热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浅笑道:“我们两是双胞胎,一般人很难分得清的。”夏侯筠始终绷着张俏脸,不苟言笑,两眼时不时透射出一股空洞、茫然的神色,好像魂儿被勾走了似的。 文骏讪讪的点点头,附和道:“难怪哦,长得这么像。” 夏侯筠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瞥了一眼文骏,轻笑道:“文医生,你好年轻,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 “呵呵,夏侯姐姐,是不是看到我年轻,心里没底,对我失去了信心?”文骏厚着脸皮自我嘲笑道。 心事被说穿,夏侯筠顿觉尴尬,那张略施粉黛的俏脸不禁变得绯红,连忙掩饰道:“哪有啊,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夏侯筠也是被逼无奈,有苦说不出来。妹妹这病不知到过多少大医院,看过了多少名医,就是没有一点起色,要不然她也不会来小小的苏城。 第二百一十二章眼神 文骏心说,没有才怪呢。 然而他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医生这个行业,最需要的是人脉,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不想出名都难。而自己年纪轻轻,在这一行哪有一点人脉可言?对方有此疑虑也不足为怪。 若是别人不信任你,任你说破嘴皮也无济于事。于是,他笑着对夏侯筠说道:“夏侯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且把事情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夏侯筠看了一眼身旁一言不发的夏侯筠,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妹妹是一名警官,在一次追捕案犯的过程中受了伤,救醒后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好像魂儿丢了似的。” 她的话语虽然简练,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但大概意思都表述出来了。不过就这几句简单的话,文骏想要从中查出个所以然来,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文骏蹙着眉头问道:“夏侯姐姐,夏侯警官受伤的部位在哪儿?是何种武器所致?愈后的情况怎样……” “扑哧!”还没等文骏将问题问完,夏侯筠就笑了出来,她似乎早有准备似的,从随身携带的“l”包里拿出一个卷曲的牛皮袋,递了过去,娇嗔道:“好了,文医生,这是我妹妹伤病情况的所有材料,你拿去慢慢看吧。” 文骏连忙接过卷宗袋打开,里面的资料还真全面,脑电图、ct、核磁共振、心理诊断报告……甚至还有精神病诊断报告! 等文骏将这些材料都看过七七八八以后,对这位女警官的病情才有个大致的了解。他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在脑海里初步形成了一个治疗方案。 文骏问道:“夏侯姐姐,你相信我吗?” 夏侯筠愣了一下,然后嗔道:“不相信你,我们何必来苏城呢?” 文骏点点头,说道:“那好,我现在就开始给夏侯警官治疗。”说完后起身将房间里所有的窗帘布都拉上,遮得严严实实的,透不进一点光线,然后又把办公室的门关紧,里面顿时一片漆黑。 “啊!”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随即,屋里的灯亮了,之间夏侯懿吓得浑身发抖,躲进了夏侯筠的怀里。很显然,刚才那声尖叫声出自夏侯懿之口。 “文医生,你干嘛吓我妹妹?”夏侯筠不满道,由此可见,这对双胞胎的感情确实很深。 “夏侯姐姐,你难道不觉得夏侯警官已经有一些改变了吗?”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朝她眨了眨,笑着反问道,“至少比起原来不言不语的样子要可爱的多。” 夏侯筠真是无语,这也叫改变?要不让我也来吓唬你一下,看你的表现是不是也一样的可爱?可是自己刚刚才说过相信这厮的话,现在哪还好意思反驳?于是,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对着他翻了翻,嗔道:“千万别把我妹再吓出什么病来。” 文骏尴尬的笑了笑,诙谐道:“夏侯姐姐,我是医生,是治病救人的,不是阿扁(陈水扁),是个麻烦制造者。” “咯咯……少贫啦,好好治病吧。”夏侯筠娇笑着,将怀里的夏侯懿扶好,安慰道:“懿懿乖,别怕,文医生是在给你看病呢。” 夏侯懿便乖乖的傻坐在那儿,又是一言不发。 文骏走过去,相隔一米远的距离,可谓是紧挨着夏侯懿的对面坐在茶几上,盯着她那双空洞、迷茫的眼睛,仔细的观察。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一点不假。有的人善于伪装,那是指他的言语、表情、以及日常行为而言,再狡猾的伪装者,都有露出破绽的死穴,那个死穴就是他的眼睛!你只要死死的、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他就会心虚,就会原形毕露。关键是,你的眼神要比他的更有霸气才行! 顿时,房间里静悄悄的,静得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得清。这间房间是在文骏的要求下,专门为治疗心理疾病而设计的,隔音效果相当完美。治疗心理疾病时,最忌外界的打搅,如果是那样,就会半途而废,前功尽弃。 夏侯懿的眸子依旧空洞、茫然,她毫无在意的与文骏相互对视着,没有女人此刻应该表现出来的或者是羞涩,或者是愤怒,或者是讥讽……等等神色。 由于特殊的原因,夏侯懿的父母不能陪同女儿东奔西跑到处求医看病,夏侯筠作为姐姐只好全程陪护。算算也经历过不下百余次的看病过程,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像文骏这般的给妹妹看病。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盯着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在文骏那道咄咄逼人的眸光的注视下,夏侯懿那双空洞、茫然的眼神慢慢的出现一丝恐惧,她感觉很不适应,想要躲避对面那双让她不安的眼睛。 见此情景,文骏对她善意的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夏侯警官,我是个心理医生,你别怕,我们能谈谈吗?” “没……没有必要。”她轻轻地撩着耳边的长发,眼神躲避着,“我……我的心理没有什么问题。” 夏侯筠惊奇的看着文骏,妹妹居然开口跟一个陌生人说话了!这在以往的求医问药过程中,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难道这个臭小子真的有两把刷子?她不禁朝文骏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 见此情景,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呵呵,我知道。我只是想和你随便聊一下,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吗?” 她低垂着脑袋,紧闭着嘴唇。 气氛有些沉闷,看得出来,她没有想要进一步搭话的意思。 文骏稍稍挪开了身子,右手食指在茶几上缓缓地敲着,以吸引她的注意:“夏侯警官,你不敢看我,是不是怕我?” 她的嘴角动了一下,保持着沉默,后来干脆把眼睛闭上了。 虽然她把眼睛闭上了,但文骏还是能看见她的眼皮在微微跳动着。这预示着她的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煎熬。 文骏在心里暗自惋惜,如果夏侯懿的眼睛不敢跟自己对视,想要对她实行催眠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三章测试 一个心理医生,同时也是半个催眠师。催眠术是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必须具备的一项基本技能,京城医科大学心理系开设了这门选修课,教授这门课程的是一位博士生导师,叫葛无忧,人称“无忧大师”。 因为是选修课,课时不多,“无忧大师”只是象征性的给喜欢这门课程的学生讲述了催眠术最基本的一些原理。而因为投缘,文骏却跟随他学习了整整五年,系统的掌握了催眠术的各项要领。 文骏本来有一个最直接又简单的方法去探究夏侯懿的内心世界,那就是借助“御龙戒”获取她大脑中的记忆。但考虑到对方是一名女警官,肯定藏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国家秘密,所以就慎之又慎,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轻易动用“御龙戒”。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对她实行催眠术,让她在梦境中不知不觉的将所发生的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这样才能做到对症治疗。 每一个心理疾病的患者都经历过一段或者心酸、或者痛苦、或者悲催的故事,这在他们的心灵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他们纠结在这道阴影里无法自拔,痛苦万分,这就是心理疾病的成因。 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就是要引导他们走出这个阴影,忘记这段故事,去迎接外面灿烂的阳光,拥抱明天美好的生活。 文骏已经成功的做到了第一步,那就是唤醒了夏侯懿的注意力,把她从空洞、虚无、茫然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只是现在的她心事重重,还无法面对眼前的事实,所以不敢与文骏面对面的相互对视。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心理疾病患者无论是抑郁型还是激动型,催眠师如果想要对他(她)实施催眠术,一个先决条件就是医生和患者之间必须要有良好的互动,假如患者不主动配合,催眠师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是徒劳的。 心理疾病患者为什么不主动配合催眠师?那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自我保护意识在作祟,心理学上称之为“心魔”。就算是正常人,有谁会愿意将自己的心事赤果果的暴露给一个陌生人?除非他是个暴露狂! 文骏是个心理医生,他哪里不懂得这些道理?况且,从夏侯懿那一沓厚厚的病例就可以看出,她的病旷日持久,想要一蹴而就,普通的治疗方法绝无可能。所以,文骏还得另辟蹊径,想办法让夏侯懿敞开心扉,打开心中的“心魔”。 “无忧大师”曾语重心长的告诫文骏,一个优秀的催眠师一定要多看、多想。 “多看,就是要认真的观察。”“无忧大师”说道:“一定要培养出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在第一时间对患者有个初步的了解。多想,就是换位思考。在接触每个患者时,设身处地,把自己看成是患者,想象自己处于对方那种情境下会有什么表现。总之,就是要想方设法地走进患者的内心。” “需要催眠治疗的患者,病因大都在心态。”“无忧大师”一副深有感触的样子:“只有了解走进了患者的内心,获得了他(她)的信任,一切就迎刃而解。” 文骏的目光再次回到夏侯懿那张有着沉鱼落雁之美的俏脸上,也许是因为局促不安的原因,原本冷漠、孤寂的脸上有了一丝动人的明艳,在室内灯光的映照下,小巧的鼻尖上沁出丝丝细微的汗滴清晰可见! “这样吧,夏侯警官,我们来做个小小的测试,怎么样?”文骏轻笑道。 夏侯懿的眼皮眨动的频率突然加快,幅度加大,几乎都快要睁开了。很显然,文骏的话她是听进去了,而且还成功的吸引了她。 文骏将一切看在眼里,趁热打铁道:“你就权当是个小小的游戏,怎么样?”说完后,文骏朝夏侯筠挤了挤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手指悄悄的点着夏侯懿,意示她说服妹妹配合自己的行为。 果然,夏侯筠冰雪聪明,马上明白了文骏的意思。她捉住夏侯懿的柔夷,嗔笑道:“懿懿,我们就跟他做个小测试吧。” 这时,夏侯懿睁开了那双妙目,露出一丝惶恐,那双柔夷反过来,紧紧的拽着夏侯筠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没事啦,懿懿,姐姐在这儿,没有人能伤害到你的。”夏侯筠将身躯向她靠拢了些,拍着她的柔夷说道。 文骏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宜缓不宜急,夏侯懿需要一些时间来摆脱内心那道自我保护意识对她的控制。 室内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墙壁上那座石英钟“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 夏侯筠的小心肝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紧张兮兮的望着夏侯懿,如果可以,她都想代替妹妹参与测试了。 “好……好吧。”夏侯懿的小嘴终于嗫诺了一声,只是那双妙目还低垂着,不敢跟文骏对视。 尽管她的声音细如蚊虫的嗡嗡声,但此时传到文骏的耳朵里,仿佛天籁之音,舒服之极!哈哈……奏效了,这功夫没有白费! “这个小测试很简单,夏侯警官,你听好了。”心情好了,文骏说话的语气更加的委婉,“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家里不幸发生了火灾,你的母亲和婆婆同时被关在了屋内,请问你先救谁?” 这是一个烂透了的问题,文骏之所以要让夏侯懿做这个测试,主要是想从她的回答中了解到她现在最真实的内心想法,以此来确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夏侯懿的小嘴里喃喃的反复念叨着两个词:“妈妈,婆婆”,一张俏脸忽而白如纸巾,忽而红的像一团火焰,一双柔夷紧紧的拽着夏侯筠的小手。 “不要紧张,就是个小游戏,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文骏在一旁如是的开导着她。 “我……我想同时救她们两个。”夏侯懿突然抬起头来,那双美目虽然躲躲闪闪的,但已经可以不时的偷看一眼文骏。 此时,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露出比桃花还美的神采,在夏侯懿的面前竖一根起食指,轻轻的摇晃了几下:“no,夏侯警官,你只能选择救其中的一个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游戏 文骏瞥了一眼墙上的那座石英钟,距离他提出这个小测试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夏侯懿俏脸憋得绯红,已经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问道:“夏侯警官,很难选择吗?” 夏侯懿红着脸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文骏感到很奇怪,这个小测试的难度并不是很大,夏侯懿怎么也难以取舍呢?在华夏,婆婆与媳妇为了抢夺同一个男人,婆媳之间注定有着一道天然的难以逾越的巨大鸿沟,在母亲与婆婆之间,谁亲谁疏一目了然!如果要是在母亲跟丈夫之间做一个选择,说有点困难倒是情有可原。 文骏问道:“夏侯警官,你跟你婆婆的关系非常融洽吗?” 夏侯懿愣在那儿,不知道如何回答。 “文医生,你瞎说什么呢!我妹妹还是没嫁之人呢。”夏侯筠娇嗔道,脸上泛起一层又一层的讥讽之色,你什么眼神啊?连一个云英未嫁之身都看不出来,亏你还是个心理医生! 看到夏侯筠脸上层峦叠嶂的讥讽,文骏闹了个大花脸,心想这回糗大了,额头上竟然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滴!他厚着脸皮,尴尬的笑道:“那个……那个夏侯姐姐,我还是个如假包换的黄花郎呢。”那意思是,我还是个黄花郎,那分得清女孩与女人之间的区别? “扑哧!”夏侯筠莞尔一声,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瞥了瞥文骏,风情万种的嗔道:“你是不是黄花郎与我有什么关系?” 文骏羞愧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哎,这个误会越说越大了。他胡乱的翻看着手中那叠厚厚的有关夏侯懿病历的资料,掩饰着内心的尴尬。 忽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好像想起了什么,自从两姐妹踏进这间房间,夏侯懿还从没有叫一声“姐姐”!即使是房间突然变暗的那一瞬间,她吓得扑入夏侯筠怀里的时候。按理来说,对于她这种抑郁型的心理疾病的患者,在受到惊吓时,首先的表现就是呼唤亲人,躲进他们的避风港湾里。 文骏笑了笑,问了句讨骂的话:“夏侯姐姐,夏侯警官是不是不认得你了?” 哪知夏侯筠非但没有给他抛白眼,还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满脸忧愁、心事重重的样子。“自从妹妹受伤醒来后,所有的人她都不认识了,好像痴呆一般。” 难道是失忆症?文骏心道,这很有可能,但不完全是失忆,因为夏侯懿身上表现出严重的抑郁症。如此看来,她身上的问题越来越复杂了。 因为夏侯懿没有拒绝刚才的测试,文骏见时机已经成熟,连忙抛出第二个诱饵:“夏侯警官,我们再来玩个小小的游戏,怎么样?” “游……游戏?”夏侯懿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搭话了。 “嗯,是游戏。很简单,我说什么,你跟着我说就行了。” 夏侯懿撇过头去,看着夏侯筠,很依赖她的样子。 “懿懿,有姐姐在,你不会有事的。”夏侯筠握着她那双柔夷,柔声的安慰道。 “嗯,好……好吧。”夏侯懿勉强的答应道。 文骏心里大喜,真是天佑我也!但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却表现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连忙走到一旁的催眠专用椅边,“嗯嗯”的清理了一下嗓子,说道:“夏侯警官,现在请你躺到这张椅子上来吧。” 夏侯懿那双带着一丝惶恐的眼神看着身旁的夏侯筠,后者则紧了紧握着的她的那双柔夷,笑着鼓励道:“懿懿乖,别怕,勇敢些,别怕……” 在夏侯筠不断的安抚和鼓舞下,夏侯懿终于鼓起勇气,从沙发上站起来,颤颤惊惊的走到文骏的身旁,在那张催眠椅上躺了下去。 文骏笑靥如花,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绽放出灿若星辰一般的光彩。他找了张椅子在夏侯懿对面一米距离的地方坐下:“好,做得很好。夏侯警官,现在请你看着我的眼睛。” 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夏侯懿好像也乖巧了许多,听到文骏的吩咐后,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怯怯的望向他迷人的桃花眼。 “对,就这样看着我的眼睛,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在文骏的好言安抚下,夏侯懿那道星眸不再闪避,紧紧的盯着文骏,整个人也慢慢的安静下来。 “好,你做得很好,夏侯警官,眼睛别那么用力的盯着我,而是很自然的望着,对,对,就是这样的,身体也要放松,没事的。” “好的,夏侯警官,眼睛注意看着我,别眨。”文骏慢慢地说着,开始正式的催眠过程。 这时,夏侯筠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坐在了文骏的身旁,闪动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脸惊奇的在他和妹妹之间来回游走着。 “好,呼吸要自然,不慌不忙,眼睛看着我,身体放轻松,手臂自然下垂……”文骏仔细观察着夏侯懿的面部表情,生怕再节外生枝。 虽然夏侯懿已经慢慢的步入到自己的掌控之中,但在催眠的过程,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旦发现她有抗拒的情绪,就必须放慢节奏,重复这些词语。这并不是说她有意识的在抗拒,而是她心里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很好。你所有的紧张都已经消失了,你的身体已经放松了,你正躺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休息。”文骏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一边慢慢的柔和的说道,“下面我们的游戏开始了,我说一句,你跟着我说一句。” 夏侯懿轻轻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现在正躺在一条小船里,倘佯在一条平静的河中。”文骏开始刻意压着声带,让声音听起来显得低沉,富有磁性。 夏侯懿跟着说道:“我现在正躺在一条小船里,倘佯在一条平静的河中。” 文骏放慢了语速的节奏:“天空是蓝色的,时而飘过片片白云。” “天空是蓝色的,时而飘过片片白云。”夏侯懿一字不漏的说道,满脸的轻松,好像已经全心身的投入到跟文骏的这场好玩的游戏中。 第二百一十五章神奇 夏侯筠瞪着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文骏和妹妹两人之间进行的这场“鹦鹉学舌”式的游戏,那张明艳动人的俏脸闪烁着桃花一般的娇艳,饶是兰心蕙质的她,也猜不透文骏这位小帅哥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我躺在小船里,河水轻轻的荡漾着,清爽的河风吹拂着,小船在水中央轻轻的摇摆着。”文骏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伸出右手,在位于催眠椅护栏外缘上的一个按钮上轻轻一按,顿时,催眠椅像个电动婴儿床似的,开始徐徐地以每秒毫米的速度缓缓的摇摆。 “我躺在小船里,河水轻轻的荡……荡漾着,清爽的河……河风吹拂着,小船在水中央轻轻的摇……摇摆着。”似乎是受到催眠椅摇摆时产生的舒适感的影响,夏侯懿说话开始出现停顿,那双明亮如星辰一般的眸子浮现出一抹迷离的神色。 “小船像婴儿的摇篮,慢慢的摇啊摇啊。”文骏的声音越来越柔和,越来越缓慢,就像一道极具感染力的魔咒,“舒服的令我好想慢慢的睡去,好想睡去……” “小船像婴……婴儿的摇篮,慢慢的摇……摇啊摇啊,舒服的令我好……好想慢慢的睡去,好想睡去……”夏侯懿感觉自己的那双眼皮好铅一般的沉重,那双迷离的眼睛望着文骏,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眼皮就会马上合上。 “睡吧,睡吧,我可怜的孩子。”文骏说完后,慢慢的闭上了那双迷人的桃花眼。 “睡……睡吧,睡……”在看到文骏闭上了眼睛之后,夏侯懿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双迷离的星眸也随即闭上,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看她现在这副安详如婴儿一般的睡姿,似乎已经进入到催眠状态了。 文骏不动声色,右手再次在按钮上轻轻一按,催眠椅摇摆的频率、和幅度都加快了少许,继续轻声的暗示道:“浪花轻轻柔柔的拍着船身。我的心陶醉于这种轻飘飘的感觉中。” 这时,夏侯懿没有在继续跟着文骏说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低声呢喃:“好舒服啊,我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看到此情此景,夏侯筠情不自禁的用小手掩着嘴儿低声“啊”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催眠术(她现在还不知道这是催眠术),心想这也太神奇了! “嘘……”文骏赶紧撇过脸去,食指竖在嘴边,对着她轻轻的嘘了一声。 夏侯筠俏脸一红,朝他吐了吐丁香般的小舌,模样可爱极了。 “你以前不能安心睡觉吗?”文骏大声的问道。 文骏的话音刚落,夏侯懿似有感触,那张沉鱼落雁般的俏脸上开始出现一种恐惧的神情,眼皮又开始微微地跳动了起来。 “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文骏的语气又变得温柔、迷人,缓缓地说道:“来,告诉我,你害怕什么?” 患者在一种祥和的场景中慢慢的进入到催眠状态,感受到一种与之清醒时完全迥异的氛围,从而诱发出其内心深处的潜意识,这是催眠的常用方法之一。 “他们,是他们……”夏侯懿的情绪变得激动,脸上露出一抹愤怒的表情,眼皮翻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要苏醒过来。 文骏知道她已经进入深度催眠状态,所以一点也不害怕,顺着她的话,慢慢地引导着她问道:“他们是谁?” “黑衣人……藏宝图……欧阳局长……全部杀死……快跑……亮光……”她陆陆续续地吐出这些看似毫无关系的词语。 文骏急忙拿笔把这些词在纸上记下来,脑子里飞速旋转,努力地把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同时嘴里又再次暗示她道:“放松,平静,放松,平静,没有人可以伤害你,相信我。” 文骏一边说着,一边在刚才记录下来的几个关键词语上打了标记,然后开口道:“来,现在你只需告诉我是或者不是,好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啊……痛,好痛……”夏侯懿突然叫起来,双手在头上使劲的拍打着,脸上的表情痛苦之极。 “别怕,放松,放松……”文骏换上缓慢的语气:“你又看到了平静的河水,婴儿床,暖暖的阳光……” 可是,文骏的话还没有说完,夏侯懿突然嚎啕大哭,那双星眸也随即睁开。 “懿懿,别怕,姐姐在这儿呢。”夏侯筠飞快的扑了上去,慌忙抱住夏侯懿,不住的安慰着,“坏蛋已经走了,乖,别怕啊。” 文骏只能暗叫一声“可惜!”在即将问出结果的节骨眼上,夏侯懿竟然自动从催眠状态中清醒过来,真是匪夷所思! “夏侯警官,你感觉还好吧?”文骏主动问候道,不好意思似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梁。 夏侯懿将头埋在姐姐的怀里,又哭又抓的, “文医生,刚才是怎么回事?你对我妹妹使用了什么魔咒?”夏侯筠一脸的不满,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被你给弄得又是哭泣又是头痛呢? 听到这话,文骏的头开始大了,在心里苦笑道,我要是会魔咒,还在这里混吗?他讪笑着解释:“夏侯姐姐,我哪会什么魔咒?我刚刚对夏侯警官使用了催眠术。” “催眠术?”夏侯筠瞪大着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万分震惊的看着文骏,“文医生,你说刚刚那是催眠术?” 是啊,就算是催眠术,普通人听到也是万分震惊的。毕竟,这玩意儿跟魔咒、蛊虫、僵尸一样,比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气功更不靠谱! “是啊,就是催眠术。可不是你说的什么魔咒。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并没有在夏侯警官身上做什么手脚哦。”文骏赶紧将自己洗得跟一颗大白菜似的。没挣着钱没关系,没了命那就遭殃了。想想人家好歹也是坐着军车来的,文骏不得不三思而行。 “扑哧!”看到文骏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夏侯筠不禁莞尔一笑,“你紧张什么?我有说你对我妹妹做过什么吗?” 文骏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第二百一十六章卷宗 文骏走到窗前,将紧闭的窗帘布用力一拉。刹那间,自然的光线从窗外扑了进来,他那颗紧绷着的心弦也随之松弛起来。 而后,文骏又将房门打开,熄了灯光,三个人又回到沙发上坐下。夏侯懿已经慢慢的恢复了平静,闭着眼睛躺在夏侯筠的怀里,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文骏盯着刚才记录下来的那几个词句:黑衣人、藏宝图、欧阳局长、全部杀死、快跑、亮光,心里不断的琢磨着,怎样才能把它们串联成一句或是一段话。 黑衣人(身怀)藏宝图,(被)欧阳局长(等人)全部打死,那后面的“快跑”和“亮光”又怎么连贯呢? 黑衣人(抢走)藏宝图,(将)欧阳局长(等人)全部打死,还是无法将后面的“快跑”和“亮光”连贯起来。 是夏侯懿的逻辑出现了错误,还是自己忽略了其它的一些细节?文骏思索半天还是毫无头绪,仿佛走进了一条死胡同似的,不由得蹙起眉头,长叹了一口气。 夏侯懿那副羸弱的模样,夏侯筠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不无担忧的问道:“文医生,我妹妹不要紧吧?” 文骏回过神来,看了一下夏侯懿的状况,安慰她道:“夏侯姐姐,可能是刚才用脑过度才造成她现在这幅疲惫的模样。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文医生,既然你已经将我妹妹催眠,她怎么突然醒过来了?”夏侯筠不解的问道。 “我也纳闷呢,眼看就要问出个结果来,怎么就醒过来了呢?”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若有所思的说道,“也许那天发生的事情对夏侯警官大脑的刺激太过强烈,就像一个人晚上做噩梦时,突然被吓醒一样。” 夏侯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夏侯姐姐,刚才夏侯警官提到的这个欧阳局长是谁啊?”文骏瞪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问道,他的心思还停留在夏侯懿断断续续说出来的那几个词上面。 “他是杭城市警局副局长,是那次追捕任务的总指挥。”夏侯筠笑着答道,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他是我妹妹众多追求者之一。” “哦。”文骏的眉头一扬,仿佛看到了“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希望,问道:“夏侯姐姐,你能不能把那件追捕任务的前前后后给我说一遍?” 夏侯筠想了想,蹙着秀眉,面露悲伤的说道:“我不是警察,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发生在几个月前吧,总共有十二名警察参与了那次任务,除欧阳局长和我妹妹之外,其余的十名警察都在那次任务中牺牲了。” “啊……”文骏张着嘴,倍感惊讶,这个案犯也太嚣张了吧。他想了想问道:“十名警察都牺牲了,欧阳局长呢,他难道毫发无损?” 夏侯筠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朝文骏翻了翻,嗔道:“才不是你说的这样,欧阳局长身负重伤几乎丧命,听说胸口中了一枪,子弹是擦着心脏边缘穿过去的。” “夏侯警官呢,她当时是什么情况?” “我妹妹的情况要好些,就是昏迷倒在了地上,身上没有一点外伤。”夏侯懿叹息道,“哎,谁知道醒过来后,却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夏侯姐姐,你能搞得到这起案件的所有卷宗吗?”文骏试着问道。 一般人是无法查阅警局档案的,除非是上级领导机构。文骏也不清楚夏侯筠有没有这个本事,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的。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之前看到夏侯姐妹两是从军车上走下来的。 “文医生,你要案卷干嘛啊?”夏侯筠撇了撇小嘴,纳闷的问道,“你只是帮我妹妹治病医生,又不是要你来协助破案?”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装神弄鬼的说道:“所谓‘有其因,才又其果’。我初步判断,夏侯警官患有失忆症和精神抑郁症两种心理疾病,如果不知道发病的原因,心理疾病是很难治愈的,即使侥幸治好了,也难免不会复发。” 其实,想要治好夏侯懿的心理疾病也不是很困难,更无需得到警局的案卷,但人都有好奇心,自从夏侯懿断断续续说出那些个词句后,文骏的兴趣就来了,总想将之破译出来。 “啊!我妹妹还患有失忆症?”夏侯懿惊恐的问道。 “你也说过,自从夏侯警官受伤醒来后,所有的人她都不认识了。”文骏的嘴角露出一弯迷人的弧度,揶揄道,“你可曾听到她叫你一声姐姐?” 夏侯筠先是摇摇头,然后再点着头,抿着小嘴说道:“我试试看吧。”她也不回避文骏,从“l”包里掏出一部iphone6来,拨出了一个电话,并按了免提。 没过几秒钟,电话通了,传来一道慈祥的、有些沧桑的男声:“筠筠,今天怎么舍得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了?” 夏侯筠瞥了一眼文骏,对着iphone6未语先笑:“咯咯……潘叔叔,对不起哦,这段时间我一直陪着懿懿到处看病呢,所以就……” “呵呵,叔叔知道,跟你开玩笑呢。懿懿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我现在正陪着懿懿看心理医生呢。”夏侯筠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闪动着,温柔得像只可爱的猫咪,“潘叔叔,我想请您帮个忙。” “嗯,筠筠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做到。”电话那头回答得很爽快。 夏侯筠小心翼翼的说道:“医生说想要看看懿懿受伤那次案件的卷宗,不知道潘叔叔能不能行个方便?” “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只要能对懿懿的治疗有帮助,警局都会大开绿灯。”紧接着电话那头话锋一转,“只是参与那次追捕行动的同志们大部分都牺牲了,留下欧阳局长跟懿懿两人,一个还躺在医院里无法说话,一个……哎,在那次行动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还是一无所知,卷宗也是一片空白。” 夏侯筠看着文骏,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为手机是免提的,文骏听得清清楚楚,他立即在纸上写了几下,然后交给夏侯筠。 夏侯筠看了看纸条,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但还是对着iphone6说道:“潘叔叔,那能否瞻仰一下那些牺牲了的警察遗容呢?” 第二百一十七章巧遇 “瞻仰遗体?”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带着一丝狐疑问道,“烈士们的遗体都已经火化入土为安了,那个医生究竟想要干什么?” 文骏连忙摇头,示意她赶紧挂断电话。 “哦,那就算了。谢谢您,潘叔叔。” “筠筠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可千万要注意自身的安危呀。现在社会上形形色色的骗子很多,骗钱的,骗色的,装神弄鬼者更是不在少数……” “我知道,潘叔叔,我一定会谨慎的。”还没等那头说完,夏侯筠就抢过话来,说了两句便急忙挂断。手机是开着免提的,这些话文骏听到了,心里肯定她还是很在意文骏的感受。 “你这个小骗子,究竟想要干什么?”夏侯筠学着电话里头那道沧桑的声音,满脸戏谑的朝文骏骂道。 文骏满脸委屈,只差没掉眼泪了。他心里暗自腹诽,姐姐,你骂我是个小骗子也行啊,好歹也要等到我把你骗到手再说吧。可你现在就这样胡说八道的,那是要犯诽谤罪的,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夏侯姐姐,我……我骗你什么了?”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装出一副坏笑的模样来,“骗财,还是骗色?” “你敢!”夏侯筠横了横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霸气侧漏的骂道,“还敢骗色?看我不打断你那条惹事的小腿!”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文骏被吓得身躯哆嗦了一下,双手慌忙遮挡住前面。 “扑哧!”夏侯筠莞尔一笑,心里乐呵呵的想道,这个男孩还真逗!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妩媚的一瞥,“好了,姐姐逗你玩的呢,看把你吓的,至于吗?” “夏侯姐姐,你就别逗我了,我哪玩得起啊。”文骏委屈的说道,他现在已经能够猜测得到,眼前的这对姊妹花来头肯定不小,自己说话千万不能大意。 夏侯筠也收起玩笑之心,认真的问道:“文医生,我妹妹的病现在该怎么办?” “夏侯姐姐,说真的,你相信我吗?”文骏谨慎的问道。 夏侯筠沉默片刻,点点头说道:“文医生,你是我见过的最有个性的一位医生。和你一样,许多医生都试图通过我妹妹了解事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了。你是第一个让我妹妹开口说话的人,虽然只有断断续续的几个词语,但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文骏不确定的问道:“这么说,夏侯姐姐是要我继续为夏侯警官治疗了?” “嗯,文医生,你就大胆的治吧,我相信你。”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夏侯姐姐,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把夏侯警官的病治愈的。” 夏侯筠喜上眉梢,笑得跟一朵桃花似的,忽然抓住文骏的手臂,惊喜的说道:“真的吗?文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半年以来,她带着妹妹南下北上四处求医,所遇到过的每个医生,在给夏侯懿做了一番检验之后,无不将头摇得跟一面拨浪鼓似的,她心里的承受力,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她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到苏城的,没想到歪打正着,文骏这个小帅哥,不经意间说出了此番令人心花怒放的话来,她能不欢欣雀跃吗? “嗯!”文骏给了她一个有力的点头。 夏侯筠生怕文骏反悔似的,晃了晃他的手臂,催促道:“那……那还等什么呀,快抓紧时间治疗啊。” 文骏瞥了一眼墙壁上那座石英钟,诙谐道:“夏侯姐姐,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该吃午饭了!” “哦,哦……是该吃午饭了。”夏侯筠看了看手腕处戴着的那款精致的劳力士,红着脸说道,“说好我请你吃大餐的,文医生,走吧。” “夏侯姐姐,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个兄弟呢。”文骏心里骂道,慕容沛这厮,跑去跟萧依云聊天,一聊就是一上午,真是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了? “那就一块去吧,多加一双筷子而已。”夏侯筠笑道,将怀里的夏侯懿轻轻摇醒。 “说曹操,曹操就到”,慕容沛那道欠抽的声音适时的从门外传来:“小骏,你还不饿吗?赶紧下班,吃饭去咯。” 转头望去,慕容沛、段静茹、萧依云依次出现在门口。 “小骏,你有客人啊。”慕容沛原本笑着的俊脸突然一愣,没想到在文骏的办公室里看到两位绝色美女,心里惴惴不安的猜测着他们彼此的关系。 “夏侯董事长!” 文骏刚想给彼此介绍一番,就听到段静茹难道波澜不惊的声音突然响起。 看到段静茹那张冰霜一般的俏脸时,夏侯筠的表情也是一滞,心里暗自想道,苏城这地方真是狭窄呀,怎么一来就遇到她呢? 毕竟是生意场上跌打滚爬见过世面的人,夏侯筠随即就恢复了自然的表情,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眨了眨,巧笑倩兮:“段秘书,这么巧啊。” “夏侯姐姐,你们认识啊。”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露出一抹惊奇的神色,“那就太好了,免得我再啰嗦一遍。” 段静茹平淡如水的说道:“国内大名鼎鼎的‘杭城特药’董事长兼总经理,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夏侯筠依旧美目倩兮,笑着说道:“段秘书,既然有缘,那咱们就一起吃个饭吧。”说完拉着夏侯懿的手往外走去。 段静茹、慕容沛、萧依云赶紧让开一条道来。 文骏见状,走到段静茹身旁说道:“小姑,走啊,都站在门口干嘛呢?” “小姑?”刚刚走到文骏跟前的夏侯筠突然停下脚步,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在文骏、段静茹、萧依云之间来回的打量着,狐疑道,“文医生,段秘书是你小姑?” 文骏笑着替她介绍道:“是啊,小姑已经辞去‘段氏集团’的总经理秘书了,现在是这所医院的院长。” 饶是夏侯筠见多识广,也不禁被他们两的关系所迷惑,但文骏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不会错了。她主动向段静茹伸出手,说道:“段院长,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段静茹握住那只伸过来的柔夷,不吭不卑的说道:“夏侯董事长,欢迎您来我们医院。” 第二百一十八章默契 夏侯筠美眸流转,娇笑道:“段院长,你真是‘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我很佩服你的敬业精神。不过哪有欢迎别人来医院的啊?” 段静茹反应过来,明白自己说错了话,那张冰霜一般的俏脸不禁一片酡红,歉意满满的说道:“夏侯董事长,我不会说话,请您见谅。” 文骏见彼此的气氛还算融洽,连忙在一旁和稀泥的催促道:“夏侯姐姐,小姑,走吧,走吧,咱们边走边说。” “夏侯董事长,您先请。”段静茹松开那双柔夷,右手一摆,做了个优雅得体的“请”的动作,“既然到了苏城,怎么能让您破费呢?” 夏侯筠笑笑,也不客气,拉着夏侯懿的手款款而出。 慕容沛傻傻的望着夏侯姐妹两张美轮美奂的、难以区分的俏脸从自己面前经过,心里暗暗的羡慕不已,文骏这厮的桃花运是不是太好了,到哪里都能遇上美女? “二哥,快走啦,傻了吧唧的。”文骏见后面的慕容沛没有跟上,回过头看到他那副痴痴呆呆的模样,没好气的就是一顿笑骂。 段静茹是想请夏侯姐妹俩去苏城最好的酒店的,却被夏侯筠借口“下午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为由婉言谢绝了。 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个道理夏侯筠怎能不懂呢?更何况她以前还拒绝过“段氏集团”的合作邀请,哪有那个脸去胡吃海喝呢? 在萧依云的提议下,几个人走进了一家叫“井水小厨”的小酒店,里面干净整洁,环境优雅,是个就餐的好地方。段静茹请夏侯筠点菜,夏侯筠见推辞不过,便只好胡乱的点了两道菜,段静茹又加了四五个菜,每人一罐苹果醋,这才作罢。 服务员很快就将菜端了上来,彼此客套了一番之后就吃将起来。这期间段静茹跟夏侯筠没有很多的交流,双方好像很默契似的,没有提以前那些陈仓烂谷子的往事,也没有把夏侯懿的病情作为饭桌上的谈资,在一种刻意的轻松和怪异的气氛中结束了这顿午餐。 回到医院,各就各位。慕容沛软磨硬泡非要赖在文骏的办公室,他心里的怀疑多过好奇,这小子跟这么一对美轮美奂的姊妹花关在一间屋子里,究竟在搞什么鬼。没想到文骏二话不说,毫无情面的将他赶了出去。 “咯咯……文医生,这位慕容公子好像对你很不放心哦?”夏侯筠吃吃的笑道。 文骏邪邪一笑,说道:“兄弟如手足嘛,他担心我被坏人吃了。” 夏侯筠本来是想调笑文骏一番的,没曾想这小子打蛇随棍上,就着自己的话,反过来将她调笑了一番。夏侯筠恨得美目乱翻,那张美轮美奂的俏脸如喝醉酒似的酡红一片,煞是好看,嗔骂道:“臭小子,你一个大活人的,谁……谁能吃得了你呀?” 文骏见好就收,一笑之后,指着那张催眠椅说道:“夏侯姐姐,你让夏侯警官躺到这张椅子上去。” 夏侯筠一愣,问道:“文医生,下午还要继续催眠吗?”想起妹妹上午被催眠时又哭又闹的情景,她有些担心。 文骏笑道:“放心吧,这回是治疗。” 夏侯筠这才扶着夏侯懿躺在催眠椅上。夏侯懿对这张催眠椅好像有点记忆,刚刚躺下身躯便扭捏着想坐起来,夏侯筠连忙安慰道:“懿懿乖哦,别怕,有姐姐在这儿,没谁敢欺负你的……” 待夏侯懿安静下来,文骏用皮扣将她的四肢和身躯固定好。他走到到窗前,再次将厚厚的窗帘布合拢,在将房门关上之前,文骏先打开台灯,再熄掉房间的灯。这回他学乖了,力求避免因为黑暗的原因刺激夏侯懿原本就不太稳定的情绪。回到催眠椅前,文骏旋转着台灯上的开关,使灯光尽量柔和。 文骏想了想,还是将测量心电图、脑电图等各种测试的仪器正负电极端接通到夏侯懿的身上。其实,这些举措完全没有必要!不是他要装神弄鬼,而是怕接下来的治疗过程太过诡异,会吓着夏侯筠。 他想过要把夏侯懿请到房间外面去,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虽然夏侯筠信誓旦旦的说完全信任自己,但聪明如斯的他又怎能不明白,大多数的时候,人们嘴巴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是两回事。 文骏跟夏侯姐妹俩才认识多久?夏侯筠却说完全信任他,这话恐怕连鬼都难以相信!午餐的时候,他就有一种预感,段静茹跟夏侯筠的关系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这不得不让他多了个心眼。 有了这些科学的仪器,至少能消除夏掉侯筠部分疑神疑鬼的心理,而且文骏也可以借此掩护,实施他非常规的治疗手段 文骏启动各种仪器,刹那间,仪器的表盘上闪耀着红红绿绿的各种不同的颜色。他煞有介事的看了看仪表盘上显示出的各种数据,满意的点了点头。 夏侯筠坐在他的身旁,小脑袋跟着往那些仪表盘前凑去。俗话说“久病成良医”,她陪着夏侯懿四处求医,也学会了很多医学常识。 “夏侯姐姐,你看可以开始了吗?”文骏揶揄道,脸上露出一抹戏谑之色。 夏侯筠俏脸一红,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朝文骏翻了翻,娇嗔道:“你是医生,这个问题还要问我吗?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那好吧,一切谨遵夏侯姐姐的吩咐,我现在就开始给夏侯警官治疗。”文骏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夏侯筠说道,“夏侯姐姐,在我给夏侯警官治病的过程中,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能出声,或者是出面干预,你能做到吗?” 听到这话,夏侯筠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胡思乱想,不论从哪方面来看,她两姊妹都是两朵鲜嫩娇艳的花朵呀,谁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害心?会不会借机揩油吃豆腐? “夏侯姐姐,你能做到吗?”文骏笑着问道。 倘若文骏知道此刻夏侯筠的心里正将他想象成一头猪狗不如的畜生时,脸上的笑容还会不会如此灿烂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片段 望着那对迷人的桃花眼,夏侯筠左右为难,狠心的一咬牙,也罢,只要你能将妹妹的病治愈,让你的禄山之爪逞些能,过过手瘾又何妨? “好,我保证不出声。”夏侯筠狠心说道。 文骏见夏侯筠答应了,心里感觉松了口气。他伸出一只手掌,轻轻的覆盖在夏侯懿的眉心处,和颜悦色的说道:“夏侯警官,你不用害怕,我是在给你治病。” 夏侯筠的表情微微一愣,继而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难道真的像自己担心的那样,这小子这么快就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夏侯懿的小脑袋左右摆动了一下,想以此摆脱文骏那双突如其来的手掌,但在他随后的和颜悦色的安抚下,她慢慢的安静下来,任由那只手掌贴着。 文骏从丹田气海中提取一丝真气,沿着手臂上的阴阳二脉,运送到手掌,再从掌心处缓缓的注入到夏侯懿的脑海中。 那缕真气穿过夏侯懿的眉心,在文骏刻意的驱使下,沿着她的中枢神经,迅速达到大脑并扩散至大脑皮层储存记忆的那块区域。 夏侯懿脑中但觉轰然一声巨响,全身立即剧烈的颤抖起来,身躯条件反射似的往前一扑,若不是胸前那根皮扣死死的捆绑着,她此刻肯定会坐起来。 “啊!”一声惊叫从夏侯筠的小嘴里发出,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将主人此刻惊慌、恐惧的心情毫无保留的泄露在文骏面前。 她好想扑过去,将妹妹搂在怀里,但想起才跟文骏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不出声、不出面干预”的,怎能言而无信呢? 文骏像是聋了似的,对此不闻不问,只见他看了一眼右手食指上的那枚古老而又怪异的“御龙戒”,嘴唇轻启,一串梵语不经意间从嘴角间流出。 文骏原本是没打算用“御龙戒”来探窥夏侯懿的记忆的,但通过对她的催眠之后,从她嘴里断断续续说出的那些个词语,以及十名警察为此同时命丧黄泉的事实,深深地震撼住了文骏。他决定在对夏侯懿治疗的同时,随便了解一下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刹那间,文骏的眼前开始出现一道模糊的影像,耳边响起杂乱不堪的噪音! 这是啥情况?为何自己的眼前会出现影像和噪音?文骏一时也糊涂了。 前世,师傅高振天只是告诉他“御龙戒”有探窥别人记忆的功能,他在段嫣然和柳渊韬、以及“10。18灭门案”死者的身上都得到了验证,但这次的情况大不相同,怎么出现了声情并茂的画面和声音? 文骏的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注意力位置分散,手腕一抖,一股真气不自觉的从手掌心灌入到夏侯懿的脑眉心,迅速的达到大脑皮层储存记忆的区域。 耳中的声音似乎清晰了许多,影像虽然仍模糊不清,但比刚才也有了些变化,就像电影片段一样,不停的切换、变幻…… 难道是因为在她的脑海中多加注了一道真气的原因?文骏的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手腕一抖,强行将一股真气输入到夏侯懿的眉心。 但奇迹没有再次发生,耳中的声音和眼前的影像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文骏似乎有些失望,但仍旧没有死心,他突然将夏侯懿脑海中的那股真气撤回,顿时,耳中的声音和眼前的影像同时消失! 文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次将真气灌注到夏侯懿的脑海中,眼前那道模糊的影像又得以恢复,耳中又响起了杂乱不堪的噪音! 文骏决定先将造成这一事实的原因往后放一放,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看清楚这些如电影片段一般的影像,听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 画面极其混乱、模糊,只见人头攒动,出现了五六个黑衣人的影子,只是依稀的身影,一闪就切了过去。“快……追……上去……” 画面中出现了模糊的丛林、岩石景象,耳中响起了一连串短促低沉的对话声。不过声音非常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得到“藏宝图”几个字。光影闪烁中,隐约传来一道“将他们全部杀死”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呯呯”的开枪声,有人哭喊着倒地,有人高高跃起重重跌落的声音…… 画面开始变得阴暗,天空中浓云滚滚,时而火光闪动,耳中响起“咔咔”的声音,似乎是树木折断的响声,有一排一排的树影急速闪过,似有人在丛林中奔跑,接着是一段持续的黑暗,很快画面中出现了熊熊的火光,仿佛是一片火海,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是丛林着火了。 “……不……懿……懿,……快……跑……” “呯。” 缤纷的画面令人目不暇接,噪杂混乱的声音此起彼伏,看得文骏心潮澎湃,他全力运用意念想去控制和调整夏侯懿纷乱的记忆。 突然,夏侯懿的身躯急剧的颤抖起来,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催眠椅开始“咯咯”作响,心电图、脑电图等仪器的指示灯疯狂的闪动起来,仪表盘指针忽左忽右大幅的摇摆着。 文骏立即感觉到事态的严重,连忙将一股真气往夏侯懿的心脏输去,等到她的身体渐渐平稳下来,呼吸趋于舒缓,终于闭目沉沉睡去,他才将那股真气撤掉。 文骏双手合十置于胸前,眼观鼻,鼻观心,心观气海,心里默默的念着“斩龙诀”的口诀:“……气行任督贯大椎,意聚丹田一柱香,分支左右聚掌心,打开气海命门穴……”丹田气海内的真气沿着阴阳二脉源源不断的输入到夏侯懿的大脑之中,所过之处,荡垢涤污,祛淤除晦…… 半响,将真气收回,闭目调息了一阵,方才睁开眼睛,此时额上一丝一片冷汗。 “夏侯姐姐,夏侯警官已无大碍,多休息几天就会好的,她现在还处在深度睡眠当中,不过明天早上就会醒来,”文骏站起来,轻轻的拍了拍手,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绽放出桃花般的光彩。 第二百二十章报酬 “真……真的?”夏侯筠忍不住喜极而泣,反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夏侯警官的神智已经清楚,但她对那次追捕凶犯的行动没有一点记忆,切不可在向她提及或者是追问那件事,也不能让任何人向他询问类似的问题,否则有可能旧病复发,到那时候神仙也救不了她。”文骏一边吩咐着注意事项,一边用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滴。 夏侯筠见状,连忙从l包里拿出一块清香的高档纸巾,伸出芊芊柔夷,在文骏额头上的轻拭着,俏脸显露出来的那份神情,不仅专注而且爱心满满。 文骏享受着美女的款款柔情,心中暗暗得意。其实,额头上的那些汗滴是他装神弄鬼搞出来的,目的是想告诉夏侯筠,我为了你妹妹也是蛮拼的。 谁曾想歪打正着,夏侯筠哪知道文骏的花花肠子,还以为他是拼了小命在全力营救自己的妹妹呢,心潮起伏之下深受感动,将“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抛诸脑后,亲自动手为他拭去额头上布满着的滴滴汗珠。 文骏见自己辛辛苦苦说了一箩筐的注意事项,夏侯筠不点头也不应答一声,好像跟耳边风似的,不禁有些不悦,提高声音强调道:“夏侯姐姐,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了没?” “嗯,嗯……我记住了。”夏侯筠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朝他一顿乱翻,“不就是部分记忆失去了,不要向她提及此事么?你以为姐姐耳聋了啊。” “谢天谢地,记住了就好。”文骏长吁了一口气,心里暗自诧异,这妞一心二用还能做到两不误?指着依旧躺在催眠椅上的夏侯懿问道:“夏侯姐姐,那现在怎么办?” “文医生,我妹妹要不要住院观察一下?”夏侯筠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文骏想了想,说道:“姐姐如果不放心的话,那就住一晚吧。” 心思被他说破,夏侯筠羞得俏脸不禁一红,美目对着他直翻,嗔道:“有你这个无所不能的神医,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好话谁不喜欢听?文骏听到她这样夸自己,骄傲的像一只神气活现的小公鸡,只差没“咯咯”的到处乱叫。“姐姐,那究竟还住不住院呀?” 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恨恨的瞪着文骏,夏侯筠恨不得在这厮的额头上赏几个爆栗!洁白无暇的牙齿轻轻的咬着薄薄的嘴唇,恨声骂道:“你这个小笨蛋,你都那样说了,还住什么院啊。” 呃……无缘无故挨一顿嗔骂,文骏的神色糗大了。他畏畏缩缩的问道:“姐姐,是你来背夏侯警官,还是……” “咯咯……亏你还是个男人,难道还要我一个女人来背啊?”夏侯筠娇笑着,不怀好意的试探着文骏,“我妹妹可是个大美女,好多男人都想一亲芳泽,你难道就没那个想法?” 呃……文骏汗颜,心想虽然你们两姐妹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但并非每个男人都是色中饿鬼,看见美女就想往上面扑。 “那……那还是我来吧。”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笑着说道。 他弯腰将缠在夏侯懿身上的那些仪器接线、皮扣依次取下,再将她抱起放在病床上,推着就往外走:“夏侯姐姐,我们走吧。” “文医生,等一下。”夏侯筠叫住文骏,从l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他的手里。 捏了捏那个薄薄的信封,文骏纳闷道:“姐姐,这是什么?” “给你的报酬,小笨蛋。”夏侯筠瞥了他一眼,嗔道,“里面有一张空白的支票,你自己填吧,我已经签好名。” “姐姐,你真有钱啊。”文骏将那个信封在空中轻轻的晃了晃,好似在掂量它的重量一般,然后把它退给了夏侯筠,戏谑道,“可惜,我视金钱如粪土。” “那你想要……要什么?”夏侯筠大惑不解的问道。 文骏看着那张沉鱼落雁般的俏脸,笑嘻嘻的问道:“夏侯姐姐,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啊!”夏侯筠不曾想到文骏会有此一问,不禁愣了一下。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在商场上跌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识过?心想不妨看看这厮究竟想要什么。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狡黠一笑,逗道:“你说吧,只要姐姐能做到的,都会答应你。” 文骏在她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上轻轻一掐,邪笑道:“哈哈……姐姐,你真可爱。我还没想好,以后再告诉你。” “小坏蛋,有你这么捉弄姐姐的吗?”夏侯筠打掉那只在自己脸上作祟的贼手,羞红着脸骂道,“好吧,就算是姐姐欠你个人情,你什么时候想好了,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嘿嘿,姐姐,这可是你说的哦,不会反悔吧?”文骏揶揄道。 “放心吧,你这份情姐姐记在心里,忘不了。”夏侯筠白了他一眼,笑靥如花的说道,“现在可以走了吧?” “嘿嘿,那就好。”文骏得意的一笑,推着夏侯懿往外走去。 “对了,文医生,我妹妹的病情你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包括你小姑段静茹。”在即将走出房门的刹那间,夏侯筠扯住文骏的衣角,神情严肃的说道。 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先是一凝,紧接着马上明白,连声说道:“夏侯姐姐,这个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对病人病情的保密,这是我们做医生应有的医德。” 将貌美如花的夏侯两姐妹送上车,文骏如释重负的舒缓了一口长气,望着渐渐远去的军车,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顿时迷离起来,他不觉陷入了沉思。 “小骏。”一道温柔的女人声音将他唤醒。 “小姑,是你啊。”文骏转过身去,看到段静茹那张冰霜一般的俏脸,旁边还站着慕容沛和萧依云,笑着问道,“下班了吗?” 段静茹问道:“嗯,夏侯董事长已经走了吗?” 文骏点点头,耳中蓦然响起刚刚夏侯筠对他的叮咛,不禁有些好奇,问道:“小姑,你怎么认识她的?” 段静茹淡淡的说道:“前段时间在杭城时认识的。” 文骏突然想起自己住进段家别墅的那一天,段诚夫妇急匆匆离家,不就是赶往杭城吗?于是问道:“小姑,我能帮到什么忙吗?” 段静茹有些怅然的说道:“不用了,都已经过去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有鬼 “小骏,今晚回哪里啊?”宝马悄无声息的开动着,慕容沛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握着操纵杆,撇着脸欲言又止的说道,“我娘说……” 文骏眉头一扬,说道:“师娘说什么了?” “我娘说买了一只土鸡,等你回去宰杀呢。”慕容沛斜笑着说道。 “杀鸡?”文骏不明所以的蹙了蹙那两道浓眉,自己什么时候改行成了慕容家杀鸡宰羊的专职屠夫了?他苦笑一声,问道,“二哥,你们家以前没人杀鸡啊?” “哎,我说你小子,是真笨还是在装笨啊?”慕容沛骂道,随便鄙视了他一眼。 文骏郁闷道:“怎么啦,二哥?” “小骏,你难道是真不懂啊?我娘的意思是炖了一锅土鸡汤,想叫你晚上回去喝。”慕容沛歪着脖子,瞪着双浓眉大眼,好似看着一头从公园里跑出来的大猩猩,“你真以为我们家没人会杀鸡啊,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呃……是这个意思吗?我怎么就感觉不到呢?文骏讪讪一笑,正想说话时,胸前的衣兜里发出一道沧桑感十足的歌声: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也曾彼此安慰,也曾想用叹息,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在漫天风沙里看着你远去…… 文骏从怀里摸出iphone6一看,竟然是周晓蕾的电话,连忙接通。 “晓蕾姐,你有事?”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不给我打电话,我难道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周晓蕾不满的娇嗔道,“姐姐想你了,行不行啊?” 由于手机打开了免提功能,周晓蕾泼辣、大胆的示爱,坐在一旁的慕容沛自然一字不落的听到耳里,他朝文骏竖起了一根食指,以示鄙视。 文骏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见文骏说话,周晓蕾又问道:“小骏,你在哪里?” “我刚刚下班,正要回‘药香小楼’呢。” 周晓蕾急忙说道:“你站在医院门口别动,我来接你。” “怎么啦,你找我有事啊?” “来了再说,等我哦。”周晓蕾说完便匆匆忙忙的挂了。 “哎,找到你这样的兄弟,我真是命苦啊。”慕容沛不无醋意的说道,“小骏,你说你等女人也就算了,我也跟着你一起倒霉活受罪。” 文骏心说,我倒霉我愿意啊,没有谁哭着、跪着求你呆在这儿一起活受罪吧?他戏谑的笑道:“二哥,那你先回去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吧。”说完伸手就要打开车门。 “别,别呀,小骏,你别想用这种方法置我于不仁不义。”慕容沛赶紧拽着文骏的手臂,厚着脸皮笑道,“我们是兄弟,有福共享,有难共当。” 文骏也不是真心想要下车,车外正秋雨潇潇,他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一只落汤鸡。他转过头来,邪笑着说道:“二哥,我还没说你呢,你在萧助理那里呆了一整天,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瞎说,我和她可是堂兄妹关系,怎么可能呢?”慕容沛立即义正言辞的否认。 “那你呆在那儿干什么?”文骏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模样,先把他的借口给堵上,“别告诉我你们是在聊天哦。” “我……我没跟表妹在一起。”慕容沛像是喝醉了酒似的,俊脸一片酡红。 “哦,那你告诉我,今天跟谁在一起了?” “我……我为什么要告……告诉你?”慕容沛被文骏逼得有些语无伦次,俊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看到慕容沛吓成这副难堪的模样,文骏心想,这厮绝对有问题!他“嘿嘿”的坏笑了几声,说道:“二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是不老实交代,我也能问得出来的。” “我……我……”慕容沛窘得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嘟,嘟,嘟……”正当文骏还想进一步威逼时,一声声急促的汽笛声传来,一辆火红的玛莎拉蒂停在了宝马的一旁。 慕容沛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心说,救苦救难的小姑奶奶,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你来得真是时候啊。 玛莎拉蒂前窗的玻璃徐徐降下,露出一张堪比桃花一般娇艳的俏脸来,周晓蕾深情款款的说道:“小骏,快过来。” “快过去啊,你等的女人来了。”此刻,在慕容沛的眼里,文骏就是一个马蜂窝,再也不想接近他,巴不得他离自己远远的,远到自己的视线之外。 文骏瞥了一眼周晓蕾,又回过头来对着慕容沛说道:“二哥,你一定要等我哈,我跟你回家喝鸡汤。” 慕容沛不停的点着头,跟公鸡啄米似的:“知道了,一定等你。” 文骏这才徐徐的下了车,但留了个心眼,没顺手将车门关上。 说时迟,那时快,等文骏刚刚走进玛莎拉蒂,慕容沛的身躯斜着越过操纵杆,伸手将副驾的车门狠狠一拉,油门一踩,宝马疯了一般往前冲去! 慕容沛嘴角一咧,心说,等你?傻瓜才等你呢。此刻,文骏在他心里造成的惊慌已经远远超过了“10。18灭门案”的凶犯! 看着慕容沛逃也似的离去,周晓蕾心情不爽的说道:“这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看到姑奶奶,就像见了鬼似的。” 文骏打开副驾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看着飞速离去的宝马,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说道:“他哪是见了鬼,而是心里有鬼。” “也好,免得姑奶奶我浪费口舌。”周晓蕾才不管慕容沛是见了鬼还是心里有鬼,只要能跟文骏呆在一起,她也就知足了。 看着玛莎拉蒂启动,文骏撇过脸问道:“晓蕾姐,我们这是到哪儿去?” 周晓蕾猛踩一脚油门,笑靥如花的说道:“我爷爷想见你。” 仿佛是头顶响起一个轰天雷,将文骏炸得目瞪口呆,他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消息也太突然了吧。“晓蕾姐,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由得露出讥讽之色,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也会怕家长? 第二百二十二章周家 文骏很无辜的问道:“为什么呀?晓蕾姐,你说为什么呀?” “什么为什么呀?”周晓蕾听的是一头雾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天上两个最耀眼的星辰,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文骏咬着牙,瞪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倔强的问道:“晓蕾姐,你说,你爷爷为什么要见我?我跟他一点都不熟。”那神情仿佛受了多多的委屈似的。 “扑哧!”周晓蕾不禁莞尔一笑。在她眼里,此刻的文骏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找大人讨要说法的孩子似的,淘气又可爱。她娇笑道:“咯咯……就是因为你们两不熟,所以才要把你介绍给我爷爷认识呀。” “不去,我不想认识他老人家。”文骏赌气的说道。其实,不是文骏不愿意去见周晓蕾的爷爷,只是他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你说你爷爷想见我,我就得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让他见啊,那样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看到文骏像个负气的孩子似的,周晓蕾心情大好,一边开着车,一边露出花见花开的笑容,逗弄着他:“小骏,听姐姐说,丑媳妇总是要见婆婆的,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什么,丑媳妇?”文骏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恨声说道,“要说丑媳妇,也是你啊,怎么我成了丑媳妇?” “咯咯……小骏,你不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吗?”周晓蕾娇笑着,脸上浮现出毫不在意的神情,“将来我跟温柔妹妹二女伺夫,你不也成了我周家的上门女婿了?” 文骏听了,一个头两个大,这还得了,要是周晓蕾这个说法成立,那自己岂不是嫁了两回,一回是慕容家,一回是周家?有道是“好女不事二夫”,我好男岂能嫁两家? “晓蕾姐,打住,打住,你快快打住。”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脸上露出堪比苦瓜的模样,说道,“你这个命题不成立。第一,我不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第二,谁同意你们两二女伺夫了?” “哎哟,看不出来哈,小骏,你还学会摆架子了?”周晓蕾腾出一只手来,掐着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无情的践踏着他的自尊,“有胆你再说一遍,看我怎么收拾你?” 文骏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摊上这样一个女人?哎,这种泼妇会伺侯男人吗?男人伺侯她还差不多!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好男不跟女斗,何必跟一个撒尿上不了墙壁的女人怄气呢? “疼啊,晓蕾姐,你放手。”文骏毫无自尊的说道。这次,他彻彻底底的输给了周晓蕾,输得一塌糊涂,连裆部那条用来遮羞的小裤裤都输了。 “那你还去不去见我爷爷啊?”周晓蕾毫不手软的问道。 文骏老老实实地答道:“去,怎么不去呢?我现在不是在去的路上吗?” 周晓蕾这才松开他那只耳朵,娇笑着安慰道:“咯咯……这样才乖嘛,姐姐就喜欢这样的小骏,要不要赏你一个香吻呀?”说完还向他抛出一个媚眼。 香吻?这妞还知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啊!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那是迷人的桃花眼一溜,“嘿嘿”的邪笑一声,说道:“我看算了吧,晓蕾姐,我还是找师妹赏去吧。” 周晓蕾果然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气急败坏的骂道:“好你个不识好歹的臭小子,给脸还不要脸了是吧?我警告你,千万别再惹姑奶奶我生气。” 文骏见把她气得也够呛的,心里那股恶气终于出了,心情也爽快了。于是便笑着问道:“晓蕾姐,爷爷见我有什么事?” 周晓蕾翻了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想当什么市长助理么?我就跟爷爷说了一下,爷爷说要先见你一面。” 文骏戏谑道:“又不是选孙女婿,还要先见一面啊。” “呸!你倒是想的美。”周晓蕾羞着脸啐道。 “晓蕾姐,你应该早说啊。”文骏抱怨道,“你看看我这衣服,这发型……乌七八糟的,要是爷爷不喜欢我那就糟了。” “咯咯……”周晓蕾笑得如一株风中的桃花,纷纷飘落的花瓣是她醉人的笑声,捂着小嘴娇笑道:“就你那傻乎乎的模样,再怎么打扮也好不到哪儿。” 两人忘情的嬉笑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玛莎拉蒂停了下来。 周晓蕾丢给文骏一个妩媚的白眼,便自行下了车,文骏只得尾随其后,站在一棵挺直苍劲的松柏树下,举头凝望,前方不远处是一栋特大的别墅山庄。 一扇古朴雕花的木制大门半掩着,上面刻着“水墨清华”四个字除尘飘逸,带着几分的沧桑与风霜。 大门的正中间,是一条深幽不见尽头的、圆润的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路的尽头,赫然屹立一座庄园,琉璃檐角从树林间翘出,像展翅的青龙,翩然欲飞。 一条小溪兀自从门前一座可以两人并肩走过的木桥下穿过,流水潺潺,声声悦耳。幽深的密林,清幽的疏水横亘在眼前,静美如画卷,淡雅如西子,仿似几百年来,她就这样镇定地站在山畔等待,如一副清雅淡远的山墨水粉画。 暮色蔼蔼中,门前那株挺拔清秀的枫树正姹紫嫣红,被秋雨洗得锃亮锃亮的,秋风一过,火红的树叶像一个个可爱的小精灵,到处飘飞,红雾朦胧云霞似锦。 “这是你们周家别墅?”文骏蹙着浓浓的眉头,不确定的问道。 “傻小子,是不是看呆了?”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戏谑的瞥了他一眼,洋洋得意的说道:“周家的‘水墨清华’也有好几百年历史了,并不输于‘秦武门’和慕容家的‘药香小楼’。” 周晓蕾牵着文骏的手,两人并肩走过木桥,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轻轻地踏过落叶铺就的鹅卵石小道,生怕搅乱了这难得的深深秋意,但脚下还是发出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第二百二十三章钟爱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周无极独自站在一栋古色古香的小楼窗前,透过古朴的雕花窗棂,凝望着薄薄暮霭中走来的一对金童玉女,他们手牵着手肩并着肩,施施然走在秋雨纷纷的林荫小道里。.vod. 男的伟岸修长,如一株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女的纤柔,如一根紧紧缠绕在大树身上的柔软的蔓藤。 在周无极眼里,这样的画面美感十足,而且自然、和谐。他的眼眶不禁一热,顿时感觉眼前的画面模糊了起来。 此刻,他没由的想起了一些成年往事,想起了年少时,自己也是这样的牵着一个美丽的女人,无数次走过这条小道,而如今却生死两茫茫。 哎,不服老不行了!周无极叹息了一声,沧桑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与欣慰。无奈是因为自己已日薄西山垂垂老矣,令他欣慰的是,从那对金童玉女的身上,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人啊,总是在矛盾的煎熬中度过一生。 当周晓蕾挎着文骏的手臂毫无羞涩的走进来时,周无极已经坐在树桩状的茶几上悠然的喝着那壶“雨前龙井”。 周晓蕾饱满的小嘴朝周无极撇了撇,文骏会意,赶紧乖乖的叫了声“爷爷”,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已经悄悄的将大厅里的摆设看过一清二楚。 周无极抬起那道沟壑纵横的额头,一双饱经沧桑的老手在茶几上忙得不亦乐乎,淡然的说道:“小子,有没有兴趣陪我这个老不死的喝杯茶?” 周晓蕾粲然一笑,如雨后桃花那般的清新脱俗,放开文骏的手臂,很自然的牵着他的手,款款走到茶几前,两人一左一右围着周无极坐下。 “试试看。”周无极淡淡的说道,朝文骏做了个请的手势。 文骏双手捧起面前那只小小的紫砂杯,鼻子在冒着的热气上轻轻一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入,嘴唇往茶杯里轻轻的吹了吹,然后一饮而尽。 “爷爷真是个性情淡雅之人。”文骏将茶杯放下,情不自禁的的说道。 周无极淡然一笑:“小子,你何以如此说我呢?” 文骏也不矫情,开口笑道:“我观爷爷偌大的茶柜上只摆放着龙井一种茶叶,可见爷爷对它是情有独钟啊。龙井茶清香,幽而不俗,沁人肺腑,滋味鲜醇甘爽,饮后有留韵。所谓见微知著,由此而知爷爷的性情。爷爷,不知道我说得对否?” 这小子也是个马屁精,一口一个“爷爷”的叫着,不仅让周晓蕾听了心花怒放,就连周无极心里也是舒服之极,虽然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表现出一丝喜悦。 江南人,特别是苏城、杭城一带,对龙井的喜爱可以说是情有独钟,但像周无极这样一生只喝龙井的人,恐怕也是独一无二的。 “呵呵,算你小子说得还有些道理。”周无极那双阅人无数的浓眉大眼终于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端起一杯茶细细的喝着,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听说你把柳渊韬打伤了?” 呃……文骏脸上一愣,这个老家伙怎么知道此事的?不禁往周晓蕾看出。 周晓蕾抿了抿小嘴,嘴角弯成一道极美的弧线,赫然一笑,羞涩的低下了那张桃花般的俏脸,这妞为了说服爷爷,竟然将此事也搬了出来。 “嗯,好像是吧。”文骏讪笑着说道。 自姬国栋车祸昏迷不醒后已经快一个月了,苏城一直处在一种有市无长的尴尬状态中,已经严重影响到苏城的经济和治安状况。 周无极感到很奇怪,姬国栋是柳家一手扶持上来的,既然他已经不能再履行市长的职责,柳家大可以再重新物色一位就是。在苏城,柳家是老大,周家虽然排在老二的位置,在柳家面前,那却是“小巫见大巫”般的苍白。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柳家却迟迟没有出手。非但柳渊韬那个老狐狸没有露面,就连一直以柳家代言人自居的柳高峰这只小狐狸也不见了踪影。 前几日,萧家那老头托人传话,说是要另选一位市长。周无极虽然也有此意,但柳家没有吭声,他哪敢轻举妄动? 周无极暗自腹诽,萧家何以突然变得如此胆大,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挑衅柳家在苏城的权威?要知道,柳家是一家独大,就算是举周、萧两家的全部实力跟柳家斗,也是形同“鸡蛋碰石头”! 柳家不仅财大气粗,人脉极广,柳渊韬那只老狐狸还是个“宗师”级的武功大师,他的武功之高超乎想象,在苏城无人能出其右,就连“秦武门”的掌门人秦浩然,两人恐怕也是在伯仲之间。 昨晚,当周晓蕾将萧文翰的意思委婉的转述给周无极的时候,他的心里顿时一惊,自己都没有拿定主意究竟何去何从,萧家就已经在悄无声息的布局! 既然孙女能跟萧家说上话,她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呢?周无极眼睛一亮,不漏声色的问道:“蕾蕾,谁说市政府的人员要改选?” “姬市长昏迷不醒都快一个月了,市政府还要不要运转呀?”周晓蕾撇着小嘴说道。 周无极及其小心的说道:“那也是柳家的事,我们周家别跟着瞎参合。” “柳家?咯咯……”周晓蕾娇笑着说道,“柳渊韬那老东西现在都自顾不暇呢,哪还有精力放在这上面?” 周无极心里又是一惊,按耐住性子骂道:“蕾蕾,别瞎说,柳渊韬怎么啦?” 周晓蕾凑近周无极的身旁,小声的说道:“爷爷,你还不知道吧,柳渊韬那只老狐狸被人打伤了,躺在床上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仿佛是一记当头的惊天雷,将周无极炸得傻了过去,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蕾蕾,你这消息是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 “小道消息?咯咯……”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耀着一抹令人眩晕的骄傲,伏在周无极的肩膀上,娇声说道,“爷爷,这可不是什么小道消息,你孙女我也有一份功劳哦。” 第二百二十四章垂暮 “啊!蕾蕾,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想吓死爷爷啊。://”周无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双满是沧桑的眼神惊愕不定的看着自己胆大妄为的孙女。 周无极像前几任周家家主一样,遵循祖辈遗训,一生小心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才有了“水墨清华”屹立于苏城几百年耀眼的历史。一听说周晓蕾也参与了刺杀柳渊韬的活动,吓得老脸几乎都变形了。 “爷爷,看把你吓的。”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嗔了周无极一眼,毫不掩饰心中的那份得意,满不在乎的说道,“小骏一个人就能搞定柳家,柳家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 “小骏?他究竟是何许人也?”周无极越听越糊涂,越听越胆寒,自己这孙女怎么不像是周家人的种啊? 看到爷爷那着急的表情,周晓蕾也是于心不忍,于是便把那晚陪同文骏夜闯“柳家山庄”和文骏死而复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周无极虽然没有修炼过武功,但一听到文骏的魂魄已经达到“不死不灭”的境界,心中也是暗自呆了,这岂不就是秦始皇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 但这只是周晓蕾的一面之词,真实情况究竟如何呢?会不会是这个小妮子自编自导用来哄骗自己的一场笑话呢?还有这个叫文骏的小家伙,他跟萧家是什么关系,为何要帮“秦武门”?他和自家的小妮子又是什么关系…… 带着这些个疑问,周无极让周晓蕾将文骏带进了“水墨清华”,以便自己近距离的观察这位魂魄已经达到“不死不灭”境界的家伙,是不是妖魔鬼怪般的长着三头六臂? 站在古色古香的小楼上,看到周晓蕾挽着一个飘逸出尘的年轻人缓缓地走在秋雨绵绵的林荫小道时,他的内心除了一丝淡淡的失望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欣赏。 魂魄“不死不灭”的小家伙,没有想象中的三头六臂,非但不像什么妖魔鬼怪,而且长得比人类更像人类,可谓是眉清目秀,玉树临风。 在他的身上,周无极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想到了自己以往的软弱和现在的垂暮,不禁发出日薄西山垂垂老矣的感叹。 文骏一句“好像是吧”的话,在周无极看来,是对柳渊韬的一种不屑,是对柳家的一种轻视,他心里暗忖,难道这小子真的有逆天的本事? 要知道,这么些年来,柳家就像是一座山,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横亘在周家、萧家的前面,攀不过去,也绕不过去,在它面前,你不得不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顶礼膜拜! “小……小骏,你是怎么认识蕾蕾的?”又是一句非常突兀的话从周无极的嘴里蹦出,他的思维好像是跳跃式的,没有一点连贯性。 好在文骏是个光明磊落之人,除了与自己身世有关的话题不能碰触之外,其他的无话不说。他向周晓蕾做了个鬼脸,然后笑道:“爷爷,晓蕾姐是我的病人呢。” “病人?”周无极那道沧桑的目光紧张兮兮的瞥向周晓蕾,“蕾蕾,你有什么病?” 周晓蕾狠狠地嗔了文骏一眼,身躯靠在周无极的肩膀上,笑着说道:“爷爷,你别听小骏胡说八道。” 周无极哪肯就此作罢,还以为周晓蕾是在故意隐瞒自己,连忙问道:“小骏,你告诉我,蕾蕾她生什么病了?” 文骏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着反问道:“爷爷,你难道没察觉出晓蕾姐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了吗?” 周无极转过头,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孙女,想从她那张桃花般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异端来。 周晓蕾也不言语,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娇羞的瞪着文骏不放,好像在说:好你个小子,等下看姑奶奶我怎么收拾你! “爷爷,不是用眼睛看,是用鼻子闻,你仔细的闻一闻晓蕾姐的身上。”文骏置周晓蕾的威胁于不顾,好整以暇的在一旁提示着。 果然,周无极这个老家伙毫无羞耻的将鼻子探过去,在周晓蕾那张桃花般的脸庞边使劲的嗅了嗅,尔后拍着脑袋,做恍然大悟状:“哈哈……蕾蕾今天没洒香水了。”话刚说完,脸上又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蕾蕾,你的狐……狐臭没啦?” 周晓蕾已经有大半载没有回“水墨清华”,昨晚回来,只是跟周无极谈文骏出任市长助理一职的事,根本就没在周无极身旁呆上一个小时。行色匆匆间,周无极哪有心情和时间来观察孙女身上有何变化? 在周家,只要周晓蕾在旁,她身上的狐臭就是整个家族的谈话时的一个禁忌,作为家主的周无极也不列外。所以,当他说到“狐臭”两个字时,也不禁有些尴尬。 就是因为这个难以启齿的隐疾,已经28岁的周晓蕾都还没有嫁出去,这对从小就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的周无极来说,永远是胸口一道难以言表的痛楚。 “咯咯……”周晓蕾得意的娇笑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娇羞的瞟了一眼文骏:“爷爷,你是不是也不相信啊?” “真的治好了?”周无极瞪着双沧桑感十足的眼睛,指了指文骏,问道,“是小骏给你治好的?” “嗯。”周晓蕾点着头,幸福满满的伏在周无极的肩膀上。 周无极惊喜的问道:“小骏,你还会看病?”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道美妙的弧线:“爷爷,我本来就是个医生,看病是我的本职工作啊。” “你是医生?”周无极有些懵了,真搞不懂这小子是何方神圣。在他的心中,一直以为文骏就是个习武之人,“那你一身的武功是怎么学来的?” 呃……文骏好无语,人们怎么都喜欢问这些个人隐秘的事情啊?他尴尬的笑道:“这个……这个……我是没事的时候跟村里的一个老头胡乱的学了几招……” 见文骏那般的尴尬,周晓蕾连忙帮着转移话题:“爷爷,你还有什么要问小骏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落寞 在“水墨清华”陪周无极这个老家伙吃了一顿不知道是何滋味的晚饭,周晓蕾载着文骏逃也似的离开了。 这个老家伙,喋喋不休的问着些都是及其刁钻古怪且难以回答的问题,例如“魂魄不死不灭是怎样的”“二女伺夫是何滋味”、“周家和慕容家,只能二选其一”…… 开始时,文骏还很认真的搭话,毕竟他是周晓蕾的爷爷,老人是需要尊重的,但到了最后,他竟然也无语了,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走进别墅,文骏直呼“累死了!”一屁股赖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伤脑筋也是一种挺耗费体力的活! 周晓蕾心里好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今晚怕是被爷爷的话折腾得够呛了吧。丢下文骏,一个人施施然上楼去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拿着一套衣服款款而下,走到文骏的身旁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嗔道:“小骏,你身上全是汗臭味,快去洗个澡吧。” 今天给夏侯懿治病时,虽说没有把文骏累坏,但终究是劳心劳力的事,再加上晚上被周无极那些刁钻古怪的问题吓得出了一身汗,身上不臭才怪呢! 文骏接过周晓蕾递来的衣服,起身进了洗漱间。 当他干干净净、舒舒服服地穿着一套睡衣出来的时候,客厅里静悄悄的,一盏昏黄的路灯正孤单的照着,指引着文骏往楼上走去。 轻轻的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看到周晓蕾坐在电脑桌前,正以手支额、秀眉紧蹙,目光紧紧盯着黑漆漆的窗外。 “晓蕾姐,你有心事啊?”文骏来到她的身后,关切的问道。 周晓蕾没有回头,直起身躯往后一靠,整个人依靠在文骏的怀里,落寞的说道:“小骏,你说究竟要怎样才能将那个凶手捉拿归案?” “哪个凶手?”文骏一头雾水,这没头没尾的,谁能听明白? “10。18灭门案呀。”周晓蕾答道。 这几天,周晓蕾的心情很不爽,“10。18灭门案”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距离省局要求破案的时期越来越近,而案情却停滞不前,久久得不到能有突破的线索。 她又向被害者的别墅派驻了人手,日夜不停的轮番看守者,可说是连只苍蝇飞过,都难逃监控人员的法眼。只可惜,别墅的四周非常平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发现。派出四处打探消息的人,不都是空手而回,就是带回些毫无价值的东西。 “晓蕾姐,有些事你急也没用。”文骏安慰道,伸手将她往怀里拢了拢,“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等到那个杀手出现了。” “杀手怎么会自动出现呢?”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翻了翻,郁闷的说道,“他难道还会跑出来,等着我们抓啊。” 有些事文骏有不便跟她透露,关键是牵扯到“霁山旅行图”,这可是他的秘密,要是把这个秘密跟她说了,自己身上还藏着那么多其他的秘密,这如何解释得清楚?不跟她说吧,看着她受备受煎熬的模样,又于心不忍,文骏左右为难,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尴尬的说道:“我昨晚在别墅那里蹲了一晚,也没有发现杀手的任何踪迹。” “你昨晚去了案发现场?”周晓蕾惊讶的回过头来,仰望着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难以置信的问道:“昨晚我也在那里,怎么没看见你呢?” 文骏笑道:“呵呵,我在别墅河对岸的树林里,你怎么可能看见我呢。” “小骏,我们今晚再去蹲守,好不好?”周晓蕾转身站起来,搂着文骏的虎腰,那张桃花般的俏脸带着热切的期望。她心里隐隐有一种兴奋,如果能跟文骏在黑夜里呆上一晚,那会是什么滋味? 文骏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们有人在那儿蹲守,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如果杀手要是出现的话,最有可能先找上慕容沛,只要守着他,就一劳永逸。只是文骏想不明白,杀手为何要制造出“10。18灭门案”这么大的动静,这不是先把自己给暴露了吗? 周晓蕾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灭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哎,那现在怎么办啊?” 文骏笑着安慰道:“晓蕾姐,你就别再东想西想了,好好的睡一觉。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明天杀手就自投罗网了。” “自投罗网?”周晓蕾惨然一笑,心灰意冷的说道,“怕是我要自动辞职了才对。” “晓蕾姐,你也太悲观了。”文骏笑道,从电脑桌上拿起周晓蕾呃手机看了看时间,“晓蕾姐,我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儿去?”周晓蕾诧异的问道。 文骏小声说道:“回师……师娘那里。” 周晓蕾的心情本来就很落寞,一听到文骏说要回到慕容家,顿时火爆的脾气就上来了,揪着他的耳朵责问道:“好你个臭小子,心里面只装着你师妹是不是?枉我对你那么好,慕容温柔那里是你的家,我这里难道就不是你的家?” 文骏倍感委屈,我只是想回去守着慕容沛,帮你查出凶手,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嘛!哎,做男人男,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的男人更加难啊! “晓蕾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啦。”文骏委屈的说道,“自从我死里逃生活过来以后,还没有回过药香小屋呢,于情于理也得回去一趟吧。”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周晓蕾就是个直性子,一听文骏的话说得在理,半信半疑的问道,“不是想跟你的师妹约会?” “晓蕾姐,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一起去呀。”文骏委屈得差点想哭。 周晓蕾没心没肺的说道:“嗯,这倒是个好办法。要约会也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约。” 文骏哭笑不得,世上还有这样的约会吗?只怕也只有周晓蕾这傻妞才想得出来吧? “走啦,臭小子,你是不是不想走了?”周晓蕾已经走出了房门,见文骏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仅骂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入魔 窗外寒风呼啸,屋内鼾声如雷,慕容沛缩在温暖柔和的棉被里,安详的跟周公约会,脸上荡漾着一丝任谁都能看得明白的猥琐。.vod. 文骏盘腿坐于床榻之上,双手平推,各竖食指立于胸前,已经进入到心无外物的“虚空澄明,物我两忘”的境界。 经过一天的自动吸收,“御龙戒”里蕴藏着的大量灵力正源源不断的输送进文骏的阴阳二脉内,混合经肺腔吸入的、渺似青烟一般的“清气”,经过一番萃取后,转化成内力,被蛰伏在丹田里的那个“胎儿”悉数吸收。 在“御龙戒”的帮助下,文骏以惊人的速度吸收着灵力和“清气”,经过一系列的萃取后转化成内力,“胎儿”在富足的内力的滋养下,似乎增大了不了,轮廓也越来越清晰,像一个已经发育到几周龄的受精卵,依稀可以看出眼、耳、鼻等的大致模样。 如此看来,丹田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怪胎,确实是一个真正的胎儿,而非像胎儿!文骏真是欲哭无泪,这劳什子的“金刚一指禅”怎么会如此的骇人听闻?不会是自己一开始修炼就走火入魔了吧?但即便如此,自己怎么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呢? 不知道师傅以前修炼过“金刚一指禅”没有?能否给自己一点提示?文骏颤颤惊惊的想道,明天还是去跟师傅问个清楚明白吧,要不然一旦走火入魔了,回头是岸都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骏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太阳竟然露出了它灿烂的笑脸。万物生灵在一夜寒风的洗礼后,耷拉着脑袋,显得格外的低调。然后无尽的车鸣和人流,把这座南方都市的浮躁和喧嚣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今天是礼拜天,不用去医院上班。文骏一大早就把慕容沛从暖和的棉被里揪了出来,拉着他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哎,我说小骏,你不能这么霸道吧,好歹也让人洗把脸。”慕容沛打着哈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文骏阴沉着脸,也不说话,拽着慕容沛的手径直往外面走去。慕容沛倍感郁闷,只能在心里无奈的感叹道,难道武功高的人就能这样肆意的践踏别人睡觉的权利么? 将慕容沛塞进驾驶座位上,文骏飞速的进了副驾驶室,急忙说道:“去‘秦武门’,快点。” 慕容沛愣了一下,他原以为文骏这么火急火燎的,是急着赶去医院救人呢,原来是去“秦武门”。他不禁问道:“小骏,是不是师傅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文骏苦着一张脸说道:“不是,师傅好得很。” 没事你这么猴急的干嘛呢?慕容沛嘴角抽了抽,但没有说出来,在心里暗暗的骂了句“你有神经啊!”当下开动宝马,急匆匆的往“秦武门”的方向驰去。 经过一夜的修炼,文骏发觉丹田内胎儿的体积突然间增大了数倍,竟然达到拇指一般的粗壮,完全是一副婴儿的模样,而最令人惊讶的是,在婴儿的头顶上,清晰的显示出六个戒疤!这……这婴儿是个小沙弥? 这让文骏惊慌失措,真是见了鬼了!要是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不需要多久,他就会变成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夫!这叫他情何以堪? 他得找秦浩然好好的聊一聊,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能不能停止修炼这邪门的“金刚一指禅”?否则以后自己怎么见人啊? 看着文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慕容沛暗暗的舒了口长气,也乐得清净,他生怕这厮纠缠着昨天的问题不放,但想到今天不能医院了,他的心里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 看到文骏和慕容沛两人匆匆进来,正在享受早餐的秦浩然一家人都有些惊喜。杜月姬连忙起身问道:“骏儿,沛儿,你们吃了没?” 慕容沛一屁股坐在餐桌上,抓起蒸笼里的两个小笼包就往嘴里塞,一边嚼着,一边黑着脸诉苦道:“师娘,我一大早就被小骏拉了过来,脸都没来得及洗呢。” “扑哧!”看着慕容沛那副饥不择食的模样,秦雪儿禁不住掩嘴娇笑,嘴里的那口稀饭差点喷了出来。 杜月姬分别给两人盛了碗稀饭,笑着说道:“沛儿,你慢点吃。” “骏儿,你有事吗?”秦浩然放下筷子,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抹了抹嘴唇。 “师傅,我可能走火入魔了。”文骏哭丧着脸说道,眼前的美食提不起他一点兴趣,虽然肚子饿得“咕咕”的叫。 “走火入魔?骏儿,你什……什么意思?”秦浩然呆了一下,不解的问道,“别急,你把话说明白些。” 这话没头没脑的,任谁听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餐桌上,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或张着嘴巴,或举着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文骏。 文骏委屈得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差点直掉眼泪,很无辜的说道:“师傅,我修炼‘金刚一指禅’可能走火入魔了。” “啊!”众人一听,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秦鹤露出一道很同情的目光,心里暗自腹诽着,“金刚一指禅”果然不是那么好修炼的,幸亏当初没有强行修炼。 秦浩然还算冷静,一把抠住文骏的手腕,凝神静气的观察着他的脉搏,几个鼻息之后便松开了,紧蹙着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下,静心问道:“骏儿,从你的脉象来看,不像是走火入魔呀。” “可是……可是……”文骏望了望众人,欲言又止。 “小骏,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呀。”慕容沛急忙问道,他还是挺关心这位准妹夫的,毕竟他的这条小命还需要文骏来保护。 “师傅……”文骏望着秦浩然,像个无依无靠孤零零的孩子似的,“我的丹田里突然结出个……” “结出个什么?”秦浩然紧张的问道。看到文骏吞吞吐吐的样子,他恨不得用手掐着他的脖子,将那些被堵在咽喉的话给挤出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元婴 “师傅,是……是个婴……婴儿。复制访问://”文骏像个刚怀孕的小媳妇,羞羞答答、遮遮掩掩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来,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的汗滴。 “啥?婴儿,哈哈……”秦鹤闻言,不禁幸灾乐祸的拍着桌子,笑得他把腰都躬起来了,将脑袋埋进了胸口,“二弟,哈哈……你真是笑……笑死我了。” 众人虽然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脸上带着一丝或是戏谑,或是诡异,或是同情的笑容,但没有一个笑到像秦鹤这般搞笑的程度。 笑着,笑着,秦鹤感到了一丝异样,四周怎么这么静悄悄的?他不禁一边“哈哈”的笑着,一边抬起依旧咧开着嘴巴的头来。 除了文骏还在羞愧难当之外,众人的目光都冷冷的盯着秦鹤,特别是秦浩然,那两道鹰隼一般冷冽的目光,犹如两颗冰冷的铆钉,仿佛要将他死死地钉在墙壁上一般。 秦鹤的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他尴尬的抓了抓脑袋,故作镇静的说道:“怎么都看着我呢?我脸上难道长了朵花啊?” 秦雪冷冷的看着他,鄙夷道:“哥,有你那么好笑么?” “我怎么看你好像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啊?”秦浩然瞪着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不怒自威的说道,“没想到我秦家出了个你这般冷血的东西。” 秦鹤强自狡辩道:“谁……谁幸灾乐祸了?我只是觉得好笑而已嘛。” “好笑?你再笑一个给我看看!”秦浩然怒道,一双鹰眼透射出火一般的目光,脸颊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绝对是怒到了极点。 文骏见他们父子两为了自己的事,都快要上演全武行的pk了,心想这个罪过那可就大了去了,遂连忙岔开话题:“师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月姬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浩然,你快帮骏儿看看吧。”然后回头头去,骂着秦鹤,“饭也吃完了,还不快去练武。” 秦鹤本来就心虚,见母亲说话了,就耷拉着脑袋悄悄的溜走了。 慕容沛关切的问道:“雪儿,你不用上班吗?” “今天是礼拜天。”秦雪儿朝他淡然一笑后,那双清澈如水的美眸又望向文骏,目光中充满了忧郁和关怀。 秦浩然朝杜月姬伸了伸手,她马上心领神会,端起身旁一壶泡好的“大红袍”递了过去。接过茶壶,秦浩然喝了一大口,然后惬意的放下茶壶。 闭目沉思了好一会儿,秦浩然突然睁开那双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睛,问道:“骏儿,婴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 “第一次修炼时,它就出现了,只是模糊不清,昨晚突然就长得跟拇指一般大。”文骏忧心忡忡的说道,“连它头上有六个戒疤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戒疤?”就算是老练世故如秦浩然,听到这两个字时,也不禁身躯一颤,张大着嘴巴,脸上吃惊的程度不亚于走夜路时突然遇到了鬼。 “嗯,是的。”文骏虽然害怕,但还是肯定的点着头。 秦浩然闭上那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仿佛进入到一种深深的思索之中。餐桌上其他几个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着双眼,默默地望着他,生怕打搅了他的深思。 秦浩然蓦然睁开那双鹰眼,精光乍现,眼神灼灼的看着文骏:“骏儿,你听说过修炼内功心法达到一定程度时,会出现‘结丹和显婴’这个过程吗?” 文骏茫然的摇摇头,问道:“师傅,什么是‘结丹和显婴’?” 秦浩然娓娓道来:“我曾有幸聆听过师祖爷的教诲,他说修炼一部至深至纯的内功心法,必然会出现‘结丹和显婴’的过程。丹是练功者体内由精、气、神转化凝聚而成的能发光的能量物质,具有相当层次的练功者都能通过内视可以清楚地观察得到,光彩夺目,十分迷人。” 见文骏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秦浩然继续说道:“婴是婴儿,古人借此来生动而又形象地描绘一种特殊的气功现象。显婴是内丹的进一步升华,是精、气、神凝聚而成的形态酷似婴儿的气光体。” “原来是这样。”文骏轻轻的舒缓了一口气,心里重如泰山一般的压力缓缓的消除,戏谑着笑道,“我还以为自己会像女人一样怀孕了呢。” “咯咯……”说到轻松时,秦雪儿不禁娇笑起来,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顾盼生辉,恰如秋高气爽深空中两颗璀璨的星辰。 经过秦浩然这样一番解释,文骏的心好像豁然开朗似的,长久以来那些堆积在心里无法想明白的疑惑,这时候都迎刃而解。例如,在修炼“斩龙诀”的过程中青龙的出现,应该也是“结丹和显婴”的过程吧。 “骏儿,没想到你修炼的进度这么快,为师真是没有看错你啊。”秦浩然欣慰的说道,“下一步,你应该可以练习第一招‘六根清净’了。” 呃……文骏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绯红,心中暗自惭愧,这都是“御龙戒”的作用,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师傅,这个元婴为什么是个小沙弥啊?”文骏好奇的问道。 秦浩然沉思了一下,然后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呵呵,骏儿,你从‘金刚一指禅’的招式上想想,也许就会明白了。” 招式?文骏心里暗暗思索着,“金刚一指禅”共有六式,分别是:第一式六根清净,第二式五蕴非有,第三式四大皆空…… “师傅,‘金刚一指禅’好像与佛有关啊。”文骏兴奋的说道。 秦浩然捋了捋颌下的那屡银色胡须,得意的点着头说道:“其实,开辟我‘秦武门’的第一代祖先是个少林俗家弟子,他吸取少林武功中的精髓为己所用,另辟蹊径,创造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金刚一指禅’、‘风神腿’等武功。” “哈哈,师傅,我明白了。”文骏笑道。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他终于可以不要背负那么沉重的枷锁修炼功法了。“金刚一指禅”如此,“斩龙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万年书! 第二百二十八章昆仑 昆仑山,又称昆仑虚、万祖之山、昆仑丘或玉山。传说昆仑山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其下有不能浮起羽毛的弱水,外围还有生长持续燃烧不灭的神树的炎火山;昆仑山顶是黄帝的帝之下都,有开明兽守门。 柳高峰怀里揣着爷爷柳渊韬写给明德道长的密信,开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跑车,一路餐风露宿日夜兼程,不超过两天就来到昆仑山脚下。 望着雪雾迷蒙的昆仑山主峰──布格达板峰,柳高峰也只有摇头叹息的份。虽然有崭新的现代化交通工具,但此刻正应了一句话,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只有弃车徒步拾级而上。 时至深秋,昆仑山上已经是雪花飘飘大雪封山,上山的道路已经被厚厚的雪层所掩埋。柳高峰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选择了一条攀趴的线路,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脚底一蹬,展出柳家的绝活“移形换影”步法,身躯像一道射出去的箭,很快就在茫茫的雪海中化为一个小小的黑点。 柳高峰沿着看好的“之”字形线路不断的迂回攀爬着,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如履平地一般的急速攀爬,可是半个小时之后,随着攀爬高度的不断攀升,山上的氧气越来越稀薄,他感觉胸膛似压着一块千钧之石,呼吸越来越困难,一双脚像灌了铅一般的,越来越沉重。 他气喘吁吁的想道,再继续这样攀爬下去,还没等到达昆仑派的主殿“万神宫”,自己就先累趴下了,必须得找个地方休息一番才行。 好不容易瞅准一个能稍微遮点风避点雪的小山坳,柳高峰疲惫不堪的闪了进去。等到呼吸稍微平静了些,吃了些随身带着的干粮,再胡乱的抓了一把雪含在嘴里,慢慢的感觉精力又恢复了许多。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因为是雪地天,所以还能很清楚的看到四周的一切。他探出头往山下望去,目测了一下,自己离地面大概只有一千米左右,他不禁有些绝望,这“万神宫”离地面有四千多米,何时才是个头啊? 这时,他开始后悔替爷爷跑这一趟冤枉差了。要是躲在“柳家山庄”多舒服呀,这时候应该是喝着小酒,唱着小曲,看美女莺莺燕燕。 哎,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柳高峰怨恨的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来,冒雪继续赶路。早一天见到明德道长,把爷爷的密信往他手里一塞,自己就算完成了任务,那么就可以早一点赶回家享福。 有了想法,就有了动力。柳高峰又兴致勃勃的出发了。可是,越往上爬,空气越稀薄,还没等他攀升几百米,又累得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不得已,只好又找个临时歇脚的地方。 如此三番的,柳高峰自己也不记得歇息了多少回,当他看到曙光乍现的时候,抬头往上一望,才隐隐约约看到“万神宫”支在空中的半个檐角。于是乎,柳高峰信心大增,休息了半响,不顾一切的往上飞跃而去。 虽说“万神宫”近在咫尺,却也颇费了柳高峰的一番周折,等到他爬到顶点时,累得如同一条蚯蚓,浑身软绵绵的。待看到“昆仑万神宫”几个字,眼前一黑,终于不堪重荷的倒了下去。 大清早从被窝里爬出来扫雪的小道士,看见一个人倒在了雪地上,把他给吓了一大跳,慌忙将他扶起,一探鼻息还有气。心想这个季节是没有人上山的,也没人能上得来。想必此人与昆仑派是有渊源的,千万别得罪于他。 小道士一边暗暗用力掐着他的“人中穴”,一边轻轻的叫道:“施主,你醒醒啊,施主,醒醒啊……” 在他连续叫唤了五六声之后,柳高峰终于悠悠的张开眼睛。仿佛看到了亲人似的,他情不自禁的热泪盈眶。 小道士连忙问道:“施主,请问你找谁啊?” 柳高峰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说话的力气总归还是有的。在他的嘴角连续抽扯了好几个回合之后,终于气喘吁吁的挤出了蚊虫般的声音:“小……小道长,我找明……明德大师。” 小道士听他说找掌门人,哪敢有半点懈怠?他连忙半扶半抱着柳高峰进了大殿,把他安置好后,飞速的跑去报信。 不一会儿,在那个小道士的带引下,一个看似年过六旬、颧骨高耸、眼窝深陷、身材修长、蓄着一缕山羊胡须的老道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匆匆的从后门走进了大殿。 小道士来到柳高峰的跟前,对老道士说道:“师尊,就是这位施主说要见掌门。” 柳高峰见有人来了,挣扎着站起来,无奈脚软无力,刚刚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身躯,不听使唤的又斜着往前倒去。 老道长单手往前轻轻一摆,顿时一股强大的气流拂袖而出,将柳高峰摇摇欲倒的身躯轻轻托住。老道长沉声问道:“施主,你是谁?为何要找掌门师傅?” 柳高峰定了定神,喘息道:“晚辈乃苏……苏城柳家柳渊韬之……之孙,今奉了爷爷的密……密信,前来拜……拜见明德大师。” 老道长那双深陷的眼睛顿时绽放出灼灼精光,惊喜的问道:“你是柳渊韬师兄的孙子?” 柳高峰答道:“晚辈名叫柳……柳高峰,正是柳渊韬之孙。” “你是高峰?”老道长那双灼灼眼神又将柳高峰从新打量了一番,消瘦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神色,“嗯,还有些小时候的模样,你可还记得我吗?” 柳高峰吃力的望着眼前这位消瘦、修长的老道长,努力的想在脑海中寻找出曾经的某些记忆。可是此刻,精疲力尽的他头昏脑涨,哪还有精力去回忆?那张苍白的俊脸因为羞愧而出现一丝血色,诚惶诚恐的说道:“你……你是……” “傻小子,我是你浮云爷爷呀。”老道士眯着那双深陷的眼睛嗔道,越发的显得苍老。 “浮云爷爷!”柳高峰激动的叫道,因为血气上涌,两眼一黑,旋即又昏迷过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发誓 柳高峰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发觉自己正躺在床榻上。他不禁茫然四顾,发觉房间里除了一桌、一凳、一床之外,再无他物,简陋至极,惊得尖叫一声,条件反射似的坐了起来。他的意识还处在混乱状态之中,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吱嘎”一声,房门被轻轻地从外面推开,探进个脑袋来,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见到柳高峰坐在床榻上时,连忙闪了进来,惊喜的叫道:“柳公子,您醒啦。” 柳高峰见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道士,不禁纳闷道:“小道长,这是哪里啊?” 小道士不觉好笑,说道:“柳公子难道不记得了?这里是昆仑派的‘万神宫’。” 柳高峰这才想起自己历经艰难终于到达昆仑山,最后昏迷的事实,那张飘逸出尘的俊脸不禁一红,问道:“小道长,我睡了多久了?” “柳公子,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小道士笑道。 柳高峰“啊”了一声,连忙下了床,在房间里来回的走了几圈,感觉自己精神饱满神采奕奕,身体似乎已经完全恢复过来。 小道士见状,说道:“柳公子,浮云师尊吩咐,让您醒来后去见他。” 柳高峰正想着把爷爷交代事情办完后,尽快的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忙说道:“嗯,烦请小道长带路。” 小道士笑道:“柳公子,您别客气。说起来我还小您一辈,您别一口一个道长的,我的法号叫轻灵,您叫我师侄便是。” 柳高峰不客气的说道:“好,那就麻烦轻灵老师侄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浮云道长的住所“三清殿”。 轻灵不敢擅自进入,站在门外脆声叫道:“师尊,柳公子来了。” 听到浮云道长在屋内朗声说了句“进来吧。”轻灵这才对柳高峰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柳公子,您请进。”自己则站在门外面候着。 柳高峰推开房门,人还没有进屋,声音便响起来了:“浮云爷爷,高峰想得您好苦啊。” “呵呵……高峰,爷爷也想你们呢。”浮云道长坐在蒲团上,睁开那双深陷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快到这边来,让爷爷好生看看你。” 柳高峰紧走几步,来到浮云道长的身旁,在一张蒲团上盘腿坐下,拍着马屁道:“浮云爷爷,您还是那么健硕,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浮云道长那张消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爱,笑道:“爷爷老了,哪里还有什么风采?倒是你,已经从当年那个小鼻涕虫长成了如今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浮云道长跟柳渊韬是同门师兄弟,二十几年前,受柳渊韬的邀请,曾在“柳家山庄”清修过几年,自然还记得柳高峰小时候的一些糗事。 柳高峰不遗余力的拍着马屁:“想起浮云爷爷当年玉树临风、所向披靡的绝世风采,晚辈真是自愧不如啊。” 浮云道长是个至诚至善之人,要论这种吹捧的本事,哪能说得过柳高峰那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三寸不烂之舌? 他笑了笑,问道:“高峰,你爷爷还好吧?” 柳高峰言不诡随,刚刚还是一脸堪比春风的笑容,顷刻间如丧考妣,满脸的悲戚之色。他泪如泉涌的哽咽道:“浮云爷爷,我爷爷被人打伤了,快要活不成了。” 浮云道长闻言,大惊失色,双腿一颤,似乎想要从蒲团上跳起来! 这十几年来,他们师兄弟两人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彼此间都有书信往来,他对柳渊韬武功修炼到什么程度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惶恐的想道,以柳渊韬如今“宗师”级的武功,能将他打伤到“快要活不成”的程度,别说在苏城,就是放眼整个华夏,也就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人。难道是这小子夸大其词危言耸听?但看他一脸悲戚的神色,也不像是在逢场作戏呀。 浮云道长阴沉着那张消瘦的老脸,冷冷的说道:“高峰,你先别哭,快快将具体的情况说来听听。” 于是,柳高峰便将文骏夜闯“柳家山庄”一事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 “你说打伤渊韬师弟的那个人叫文骏?”浮云道长错愕的问道,消瘦的老脸满是狐疑,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望着浮云道长那张疑神疑鬼的老脸,柳高峰唯恐他不信,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封柳渊韬的亲笔信,悲痛欲绝的递了过去:“浮云爷爷,这是我爷爷写给祖师爷的亲笔信。” 浮云道长接过柳高峰递来的信,一看信封上写着“祖师爷亲启”几个字,这才相信是柳渊韬亲笔所写。他也顾不得这是柳渊韬写给明德道长的,连忙拆开来看。 浮云道长越往下看,心里越发的毛骨悚然。在信里,柳渊韬不仅详细的叙述了文骏是怎样打伤自己的,还将“夺命无常”阿威是如何死在文骏剑下的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当然,文骏为什么会杀阿威,柳渊韬只字未提。最后厚着老脸恳请明德祖师爷指点柳高峰一下,以及下山为他疗伤。 “阿……阿威……”一行老泪从浮云道长那双深陷的眼眶里缓缓流出,柳渊韬的亲笔信在他那双手里,像飞舞着的蝴蝶的翅膀,不断的颤抖着。 阿威是浮云道长看中的得意门生。几十年前,浮云道长就将阿威托付给了柳渊韬,目的是想让他在社会上多些历练,将来好继承自己的衣钵,没想到他此刻已命丧黄泉。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日趋苍老的浮云道长情何以堪? “浮云爷爷……”看到眼前的浮云道长这般凄惨,柳高峰似乎也有些害怕。他不知道爷爷在信里是怎样说的,若是老狐狸据实相告,把责任全部推脱到自己头上,浮云老道会不会一气之下,出手要了自己的小命? “阿威,师傅对天发誓,一定要将文骏那小子碎尸万段!”浮云道长恨恨的说道,单手在身旁的那张茶椅上轻轻一拍,顿时,只见一阵淡黄色的烟雾冒出,茶椅瞬间便分飞湮灭,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百三十章跟随 原本就颤颤惊惊的柳高峰,看到浮云老道转眼之间就将茶椅化为一阵轻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有气无力的瘫坐在蒲团上,只差没湿了裤子。 缓了一会儿,等心中那股悲伤的情绪慢慢退去了些,浮云老道这才缓缓说道:“高峰,你爷爷想请祖师爷下山为他疗伤,可是祖师爷正在闭关潜修呢。” “这……这可如何是好?”在浮云老道不怒自威的面前,柳高峰已经失去了刚才巧言令色的风采,嘴角抽搐了几下,哪敢多言? 浮云老道见柳高峰脸色不好,还以为他在为听到祖师爷闭关潜修的消息而灰心丧气,于是便低头掐着手指,好像在算计着什么,几个鼻息过后抬起头来,消瘦的脸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呵呵,高峰,你别性急。说来凑巧,祖师爷闭关潜修即将结束,一个月后就可以出关。” “真的?”顿时,柳高峰喜形于色,脸上的阴霾化为乌有。这可是个利好的消息,至少等他回到“柳家山庄”后,可以给柳渊韬一个不远的期待。 “嗯。”浮云老道点点头道,猝然伸出手去,抠住柳高峰的脉门。他的出手的速度宛如电光火石,柳高峰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柳高峰满脸惊愕,嘴巴半张半合,感觉到一道阴冷至极的气流顺着自己的脉门犹如闪电一般的涌入自己的经脉,径直往他的丹田而去。 柳高峰心如死灰,心想,完了,完了,这回是彻底完蛋了,自己终究还是被爷爷那只老狐狸给出卖了。这浮云老道着实阴险狡猾,想为自己的徒弟报仇,也要光明正大些吧,亏你要是长辈,偷鸡摸狗的,连一丝反抗的机会也不留给我。 浮云老道深陷的眸子精光迸射,宛如两道针芒射入柳高峰的双目之中。柳高峰因慌乱而变得脸色苍白,目光中写满恐惧。 等到内力在柳高峰的丹田里运转了一番之后,浮云老道撤回内力,松开他的脉门,摇头叹息道:“高峰,你的根基虽然不错,在同龄人中还算是佼佼者,但距离“宗师”的境界还差得一万八千里。” 柳高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感觉自己像是坐了一回过山车,一会儿跌入地狱万念俱灰,一会儿升入天堂心花怒放,幸亏自己没有心脏病,否则吓得被他吓死了! 其实,柳高峰是被自己给吓着了。他总害怕柳渊韬将自己出卖,担心浮云老道知晓阿威的死因而记恨于他,怕自己的小命不保,于是乎疑神疑鬼,惶惶不可终日。 当浮云老道抠住柳高峰脉门的那一刻,只要他趁着冷静,便能想个清楚明白。浮云老道的内力是奔着他的丹田去的,只是想擦看一下他内力的多少而已,并无加害之心。 “浮云爷爷,我……”不知是羞愧还是激动,或者两者兼而有之,柳高峰感觉咽喉好像被掐住了似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看看文骏那个小畜生吧,他能杀死阿威,将你爷爷打伤,小小年纪能有这番功夫,确实不简单啊。”看着柳高峰那张阴晴不定的俊脸,浮云老道意味深长的说道,“大丈夫立于世,当知耻而后勇,奋起直追。” “浮云爷爷教训的极是,高峰当铭记于心,勤奋苦练,不负您的厚望。”柳高峰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答道。他怕看到浮云老道那双深陷的眼睛,好像后者会看穿他的心事一般。 浮云老道欣慰的说道:“那好,离祖师爷出关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跟着我修炼武功吧。” 对柳高峰来说,这不仅不是个好消息,反而是一道晴天霹雳,将他炸得外焦里嫩。 他一是惧怕浮云老道一旦得知阿威的死因,就会要了自己的小命,跟在浮云老道的身旁,无疑是在自己的身旁安了颗炸弹,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而已;二是柳高峰一向风琉洒脱,过惯了苏城的花花世界,每天小酒喝着,小曲唱着,小妹搂着,多惬意呀。要他在这白茫茫的一片雪海里呆上一个月,杀了他岂不是更称他的心? “浮云爷爷,我生性愚钝,只怕会辜负你的期盼。”柳高峰急忙婉拒。 不知道浮云老道是真不明白柳高峰的想法,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拍了拍柳高峰的肩膀说道:“高峰,修炼武功,天资不是最主要的。有句话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况且,你慧根不错,我很看好你哦。” 在浮云老道面前碰了个软钉子,柳高峰真是欲哭无泪,心里恨恨的骂道,什么眼神,就我还慧根不错,瞎了你的狗眼吧。 “轻灵。”浮云老道叫道。 轻灵佝偻着身子,已经在外面站了好半天,寒风将他吹得瑟瑟发抖。听到浮云老道的叫声,连忙打起精神,规规矩矩的走进屋来,脆声问道:“师尊,您有什么吩咐?” 浮云老道吩咐道:“柳公子要在‘万神宫’呆上一段时间,以后由你负责照顾他每天的饮食起居。” 轻灵小心地应道:“知道了,师尊。” “高峰,你刚来,今天就休息一天,让轻灵带着你四处走一走,熟悉一下‘万神宫’的环境。”浮云老道说完后朝他们摆了摆手,闭上了那双深陷的眼睛。 柳高峰只得无奈的告退,跟着轻灵出了房间。 这时,“铛,铛,铛……”一声声的铃铛声随风送来,格外的悠远绵长。 轻灵笑着解释道:“柳公子,早餐时间到了,我们先去用餐吧。” 柳高峰睡了一天一夜,肚子饿得已经贴到了背心,听到有早餐吃了,哪还知道客气? 轻灵让柳高峰先回房间,他到斋堂领了两个人的饭菜端到房间去。 虽然是斋饭,柳高峰吃得津津有味,大口大口的咽着白面馒头,甚至还在伸出舌头,在吃剩了的稀粥碗里舔了舔,感觉一辈子没吃过这么好的早餐。 轻灵站在一旁吃着斋饭,当看到柳高峰如此吃相时,也不禁掩着嘴偷笑不已。心中暗暗腹诽着,富贵人家的公子也是这副吃相么? 第二百三十一章速成 吃过早餐,柳高峰又无所事事的躺在床榻上,想起苏城多姿多彩的生活,那张花见花开的俊脸郁闷到了极点。复制访问:// 轻灵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整天不知道愁是什么滋味。他见柳高峰闷闷不乐的模样,便笑着说道:“柳公子,昆仑山上有好多好看的地方,不如我带您四处看看吧。” 柳高峰心中冷笑,就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还会有什么好看地方?但人家毕竟是一番好意,他也不忍心冷了他的一颗热心,便说道:“行啊,浮云道长不是叫你带我四处走一走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转了几个弯,便走出了昆仑派的主殿“万神宫”,费了半个时辰,才艰难的登上昆仑山的主峰——布格达板峰。 柳高峰是南方人,第一次领略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奇特景象。站在众山之巅极目远眺,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油然而生,压抑、郁闷的多日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变得格外的心旷神怡。 轻灵指着山脚下一座座拔地而起、奇特宏伟的建筑,笑着说道:“柳公子,你看,那就是‘昆仑万神宫’建筑群落。” 柳高峰顺着轻灵手指的方向望着,饶有兴趣的听着他的解说。 “‘昆仑万神宫’建筑群一共有五座院落,座北朝南,呈八卦规式布局。你看,最前面的是山门楼,两层三间,正中悬挂蓝堂金字竖匾一桢,上书‘万神宫’三字;第二院正北建有前后泼水、出檐、开门的‘观音殿’;第三院正北为‘太极殿’;第四院正北建有‘三清殿’,两侧建单腹腰式的‘八仙观殿’和‘七贞祖殿’各三间;第五院正北为‘玉皇阁’。” 柳高峰一边聆听着轻灵的解说,一边欣赏着“昆仑万神宫”的不同于南方寺庙的奇异风采,此建筑群除平房为土木结构外,各殿宇均为砖木结构,雕梁画栋,十分雄宏,不愧为道观圣地。 “轻灵,那是什么地方?”柳高峰突然指着脚下右边一带的群山问道。那些大大小小的群山错落有致,逶迤连绵,仿佛有着不同寻常吸人眼球的魅力。 轻灵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神闪过一抹恐惧,吞吞吐吐的说道:“柳公子,那是‘万神宫’的后山禁地,祖师爷有言在先,昆仑派的弟子一律不得进入。” 柳高峰对爬山完全没有兴趣,前夜的经历让他记忆犹新,但他生性风雅倜傥,胆大妄为,没有哪样事是他不敢做的。轻灵不说出“禁地”还好,一听到“禁地”二字,柳高峰的俊脸马上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兴奋,他的兴趣顿时被激发出来。 柳高峰跃跃欲试的说道:“小轻灵,带我去看看。” “柳公子,千万不可!祖师爷怪罪下来,我纵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轻灵吓得脸色都变了,原本被雪花和寒风吹得微微发红的脸蛋顷刻间蒙上了一层黑线。 “小轻灵,别怕,祖师爷若是知道了,你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便是。”柳高峰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肆意的怂恿着小道士,“况且,我又不是昆仑派的弟子,怎么就进不得?” 就算轻灵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怕擅自带着柳高峰前往“万神宫”的禁地。他清楚的记得,自从加入昆仑派第一天起,师兄们便不厌其烦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踏入后山禁地半步!就算是死,也不要。 所以,任凭柳高峰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轻灵也不为他的蛊惑所动。 “柳公子,我们还是下山去吧,应该到吃午饭的时候了。”轻灵忽然想起柳高峰早餐时候的那股馋相,眼前一亮,机灵的说道。 柳高峰朝他投去鄙视的一眼,明白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枉然,于是很无奈的说道:“那好吧,下山去。” 不过,后山禁地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柳高峰向脚下那些错落有致的群山投去无限留恋的一瞥,心中连连冷笑,禁地?哼哼,总有一天我会进去一探究竟的。 翌日清晨,柳高峰还在床榻上昏昏欲睡的时候,轻灵已经将斋饭端到了他的房间,笑着催促道:“柳公子,快起来洗漱吃饭。从今天开始,浮云师尊开始教你修炼了。” “哎,连觉都不让人睡,这日子没法活了。”柳高峰一边叹息,一边坐起来穿衣。不知怎么的,想起浮云老道那双深陷的眼睛,他就没由的有些害怕。 洗漱完毕,柳高峰胡乱的吃了点斋饭,便丢下了碗筷。几顿过后,斋饭在他的眼里,已经从昨天的香饽饽变成了难以下咽的猪食。 迈着沉重的步履,柳高峰跟随轻灵来到浮云老道炼功的场所——太极殿。轻灵自然是留在了殿外,柳高峰独自走了进去。 浮云老道已经坐在“太极殿”等候多时,看到柳高峰进来,那双深陷的眼睛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高峰,记得以后每天都要准时。” “哦,知道了。”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瞥,柳高峰的心里却是一凛,感觉一股无形的气息朝自己碾压而来。 “快坐下。”他指着对面的一个蒲团说道,“昨天我已经擦看了你的丹田,你的根基筑得很牢。“玄天功”是当年祖师爷传授给你爷爷的,你爷爷又传给了你,只要勤勉和持之以恒的修炼下去,早晚必成正果。” “其实你天资聪颖,只可惜缺少毅力和恒心。”浮云老道一针见血的说道,摇了摇头,“我现在传授你一套速成口诀,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柳高峰大喜,世上真的有速成口诀这种东西?他欣喜若狂的说道:“浮云爷爷,那你快点说啊,我一定用心修炼。” 浮云老道看到他那份欣喜的表情,不禁蹙着眉头直摇头。修炼武功跟平地起高楼是一个道理,只能是一砖一瓦慢慢的修上去,想要走捷径,只能偷工减料。这样速度是快了,但不牢固,修建的高度肯定会受到影响。 浮云老道心里暗自惋惜,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第二百三十二章禁地 柳高峰将浮云老道传授给自己的速成口诀当成了至宝。这些天,他像似换了个人一般,乐不思蜀日夜留在“太极殿”,废寝忘食的修炼着“玄天功”。 “玄天功”是明德大师自创的一门博大精深的武功大法,但心法晦涩深奥,若是想要达到大成之境界,需要日积月累持之以恒的潜心修炼,这对于柳高峰这等心浮气躁喜欢花花世界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软肋,一个致命伤。 而浮云老道教给柳高峰的速成口诀,就相当于一座桥或是一把梯子,逢水架桥,遇山撘梯。简而言之,在修炼的过程中,凡是遇到晦涩难懂的地方,通过桥或者梯子直接跳过去,这样既简化了心法,又加速了修炼的进度。 有了这等玄妙的口诀,柳高峰感觉自己的武功一日千里,通过短短十几天的潜心修炼,他的丹田从水库状扩至湖泊般大小,容量猛增,何止是原来的十几倍? 随着丹田容量的扩大,丹田内储存的内力也随之水涨船高,柳高峰修炼的“玄天功”貌似达到了小成巅峰境界,这让他惊喜万分,心想照这个速度修炼下去,何愁不把文骏那个小兔崽子死死的踩在脚下? 不知不觉间,在柳高峰的心中,文骏已成为他的头号劲敌和心腹大患。每每想起便如梗在咽,必欲除之而后快。 他本来是有机会痛打落水狗,将文骏除掉的,但“法门寺”那个老和尚却偏偏要横插一竿子,也不知那个小兔崽子现在怎么样了?柳高峰恨恨的想道,他先是受了爷爷一记势大力沉的“火云掌”,后来又挨了自己一掌“玄天功”,不死也成了废物,难道老和尚还能有回天之术? 想到这里,他那张英俊的脸庞露出一丝嘲讽之色,苏城还是原来的那个苏城,依然是柳家的天下,谁要是想兴风作浪,都必须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一天,柳高峰修炼完一周天的“玄天功”,浮云老道便打断了他继续修炼的想法,慈爱的笑道:“峰儿,内功修炼贵在持之以恒,但也要有张有弛。人的身体就像一张弓,绷得太紧了就容易折断。今天天气不错,和轻灵一起出去走走吧。” 透过窗帘,看到屋外阳光明媚,一片晶莹,柳高峰玩心顿起,从蒲团上一跃而起,叫上轻灵便旋风般的冲了出去。 浮云老道看着柳高峰瞬间消失的背影,笑骂道:“臭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明媚的阳光照在晶莹的的大地上,发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柳高峰从小在南方长大,哪见过如此瑰丽的景象?大呼小叫着在雪地上东奔西跑着,兴奋得像个野孩子。 突然,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从雪地的密林里窜出来,在柳高峰的面前一蹦一跳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消失了。 在昆仑山上呆了半月有余,每天都是斋饭斋菜的,慌得柳高峰的胃、肠子一点油花都找不到,心里老想着到哪儿打一回牙祭。 这时,突然看到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从自己的面前经过,心里的馋虫马上被勾起,柳高峰仿佛看到了一只正架在火上烤着的、金灿灿的、香喷喷的兔子! 他猛地咽了口口水,转过身去,朝轻灵招了招手。 轻灵不知何故,快速的奔过去,一脸笑容的问道:“柳公子,怎么啦?” 柳高峰低头在他的耳旁轻声说道:“小轻灵,你能弄得到盐巴和火折子吗?” 轻灵不解道:“这有何难?我跟斋堂的巧灵很熟的。只是柳公子要这两样东西有何用?” 柳高峰神秘一笑,说道:“你先去把它们弄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巧灵也不曾多想,飞也似的跑了。不一会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将一包盐巴和火折子交到柳高峰的手中。 柳高峰欣喜的将两样东西揣进怀里,指着一个山头的方向笑道:“巧灵,你从这里往那边跑,记得边跑边叫哦。” 巧灵还以为柳高峰是在跟他玩什么游戏,兴致勃勃的答应了。一时间,笑声、叫喊声不时的响起,远远望去,两道身影如两个黑色的小不点,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移动着。 果然,一只肥大的灰色兔子被惊醒,惊慌失措地从岩洞里窜出来往山上逃去。柳高峰一见,岂能让它在自己的眼鼻子底下溜走?连忙施展出“移形换影”身法,迅速向他扑去。 灰兔疲于逃命,不顾一切的往山上跑去,那般灵敏的程度让柳高峰暗自吃惊,这时他才真正体会到“动如脱兔”这句话的含义。当下,猛吸了一口气,从丹田内运转出充盈的内力,脚下一蹬,全力朝灰兔追去。 在柳高峰全力而为之下,他和灰兔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时,突然听到轻灵惶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柳公子,快,快停住!” 眼看着猎物即将到手,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无法阻止柳高峰的脚步!脚下没有丝毫停顿,他反而戏谑道:“小轻灵,你不帮忙也就算了,为何还要阻挠于我呢?” “柳公子,前面就是昆仑派的后山禁地,快停住啊!”轻灵大声叫道,急得手足无措,似乎都要快哭了。 时隔多日,当柳高峰再次从轻灵的嘴里听到“禁地”两个字的时候,涌现在他心头的不是害怕和恐惧,而是一股莫名的冲动和兴奋,埋藏、压抑在他心底的那股强烈的窥探欲念,像火山一般的喷薄而出。 柳高峰的脚步非但没有一丝的迟滞,反而愈发坚定的往前扑去,几个鼻息之后,便闯进了群山之中,连追了好半天的那只灰兔也被他丢在了身后! 轻灵站在入口处,脸色煞白,不停的、绝望的叫喊着:“柳公子,柳公子……你快出来,快出来……”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柳高峰怀着一颗好奇之心,施展出“移形换影”身法,一边在群山之中穿梭着,一边东瞧瞧西看看,一个时辰之后,除了茂密的森林、野鸡、野兔等常见的野兽之外,什么秘密都没有发现,不禁有些气馁。 第二百三十三章惊魂 时近中午,柳高峰又饿又累,倚在一颗古老的大树旁休息。密林里一片宁静,一只大肥兔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四周情况。看到没有什么动静时,便一蹦跳了出来,向着因大树的庇荫而没有被大雪覆盖的青草奔去。 柳高峰正饿得饥不择食,哪曾想一只大肥兔会自动送上门来?他毫不犹豫的将一丝内力灌注于手指之中,对着大肥兔挥洒过去。顿时,正津津有味享受着午餐的大肥兔,蹦跶了两下便一头栽倒在草地上。 柳高峰捡了些干燥的枯枝烂叶堆在一起,用火折子点燃,一堆篝火便熊熊燃烧起来。他熟练的将那只大肥兔的毛皮剥去,再将盐巴均匀的撒在上面,将腌制好的兔肉用一根粗大的木棍串起来,支到篝火上去烤。 半个小时之后,篝火中的兔肉开始呈现出金灿灿的颜色,浓郁的兔香味在密林的每一个角落里肆意的流淌。 柳高峰心情大好,将烧烤好的兔肉从篝火中取下,也顾不得烫手,撕下一只热气腾腾的兔腿就往嘴里塞。 突然,一道低沉的嘶吼声响起,仿佛发生了十二级大地震,天地顿时为之色变!脚下的大地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高大、挺拔的原始树木抖抖瑟瑟的,覆盖在树枝上的皑皑白雪“簌簌”的往下掉落;高山之巅那层永不融化冰雪,突然间雪崩似的坍塌,滚滚而下! 伴之而来的,是从密林深处突然刮起的一阵猛似十二级台风的阴寒之风!阴风过处,两旁低矮的树木被吹得猎猎作响倒在了地上。顺着风向,篝火的熊熊火苗“扑”的一声,猝然燎向处在下风离篝火三米远的柳高峰。 柳高峰躲闪不及,两道浓眉只差没被全部烧掉!算他机敏,条件反射似的往后一个逆向蛙跳,模样虽然有些狼狈,却堪堪躲过这飞来横祸。 柳高峰吓得连香喷喷的兔肉什么时候丢掉了也不知晓。他惊魂未定,兀自拍着胸口,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壮着胆儿,定眼往阴风吹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原本被树木、蔓藤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密林深处,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 纵使柳高峰胆大枉为,也不禁为之胆颤心惊,心里惴惴不安的,像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难道就是昆仑派后山禁地的秘密? 在那一阵地动山摇过后,除了眼前这个突然多出来的洞口还依旧往外冒着一缕缕轻烟之外,密林里又恢复了原先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柳高峰的心情纠结到了极点,望着那个洞口兀自发呆。自己费尽心思,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想知道昆仑派禁地的秘密。而现在秘密有可能就在眼前,他却有些畏手畏脚了,不知道是速速离开,还是深入洞里一窥究竟? 他那张英俊的脸庞闪烁着一抹阴晴不定的神色,一双勾魂似的大眼睛扑朔而迷离。欲走还留,欲留想走,他的心里矛盾得直抓狂。 一个时辰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在洞口四周来来回回的徘徊了多少个回合?最后,他狠狠的咬着牙,毅然的从篝火中抽出一根燃得正旺的木棍,举在头顶,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往洞口走去。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人类的好奇心亦是如此,它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双刃剑,能让你拥有一份探索进取的热情,也能将你送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柳高峰原本是个胆大妄为之人,他之所以在爷爷面前表现得循规蹈矩,那是因为柳渊韬太过强势,他有所顾忌。而今他远离苏城,远离了柳渊韬的视线之外,他的劣根性很快就无所顾忌的表现出来。思索一番之后,他的好奇心终究战胜了心中的恐惧和怯懦。 这是一个天然的石灰岩岩洞,洞口又高又大。可能因为年久无人出入的缘故,洞口附近长满了低低矮矮的灌木,被刚才那一阵迅猛、强劲的阴风吹得匍匐在地面,踩在上面滑滑溜溜的,有一种溜冰的感觉。 进入洞口十几米之后,洞穴变得狭窄了许多,但佝偻着身躯还能免签通过。这时,自然的太阳光逐渐消失,依仗着手中的火棍,柳高峰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往前走去。 洞内潮湿,道路变得泥泞不堪,不时有水滴从洞顶上滴落下来,溅落在柳高峰的头顶、脸颊和脖子上,时不时的让他惊魂一回,但他依旧紧咬着牙根逝不回头,战战兢兢的往里摸索着继续前进。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洞内忽然变得开阔起来,还能听到泉水的“叮咚”声。柳高峰定了定神,倾耳倾听,似乎感觉到一丝异样的呼吸声。 “嘎嘎……”一阵干笑传来,“牛鼻子,你终于肯露面了。” 听到有人突然开口说话的声音,柳高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有道是“人吓人,吓死人”。特别是在这种黑漆漆的、意想不到的情况下。 “谁,你是人,还是……是鬼?”柳高峰方寸大乱,竟然人鬼不分了。 “你不是明德牛鼻子?”洞内之人似乎愣了一下,干笑道,“嘎嘎……我是人是鬼,这有什么分别吗?” 洞内的声音再次清晰的传到柳高峰的耳朵里,他那颗恐惧到了极点的小心肝这才慢慢的稳定下来。他暗自猜想,对方直接道出了明德大师的名号,显然是一位高人了。 于是,柳高峰壮着胆儿说道:“前辈,对不起,我因为迷了路,所以才误入洞中打搅您的清修。” “娃娃,刚才那香喷喷的兔子肉是你烤的吗?”洞内之人问道,似乎还咽了口唾沫。 “是的,前辈,您是怎么知道的?”柳高峰惊奇的问道,心里的恐惧似乎不见了,借着手中那根或明或暗的火棍,跌跌撞撞的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 “嘎嘎……娃娃,老夫眼不瞎耳不聋,鼻子更是好使得不得了,那么香的兔子肉,我怎么能闻不到呢?”那人干笑道,“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尝到兔子肉的滋味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邪尊 柳高峰一边跟那人说着话,遁着他声音的方向一路摸索过去,历经艰辛终于来到了一条潺潺的溪水边。.vo.尽管之前心中有着不下十种猜测,但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柳高峰还是被超乎想象的事实吓呆了。 一个缝头垢面、脸颊消瘦的老头,身体自脖颈以下的部位都浸泡在溪水中,只留下一个脑袋露在水面上,两根碗口粗大的钨金铁索,一头固定在岩石上,一头锁着他的手臂,将他牢牢的固定,动弹不得。 “啊!”眼前的景象,已经远远超出了柳高峰的认知范围,虽然他胆大妄为冷血无情,但此情此景实在是太过凄惨,前所未见,他那颗猪狗不如的小心肝也不禁流露出些许的关爱,“前辈,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将您锁在这里的?” 那老者朝柳高峰站立的地方投来鄙视的一眼,哼了一声:“臭小子,别在你大爷我面前假惺惺的,要杀要剐你看着办。” 柳高峰愣道:“前辈何出此言?你我素未平生,我为何要杀你?” 溪中之人听罢,那双阴森的眼睛再次锁定在柳高峰的脸庞上,凝神看着他,足足有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似乎想要将他的心看透一般。 他从柳高峰短促的鼻息频率中已经探测出此人武功平平,对自己应该构不成威胁,顿时放下心来。他眼珠转了转,从溪水中吸了一口水,用了四分功力,朝柳高峰突然喷去。 身在险境,柳高峰打起十二分的警觉,时时提防意外的发生。但见一道晶莹的水柱突然急速的朝自己射来,急忙施展出“移形换影”身法,脚底一抹,堪堪躲过这记“水箭”。 “前辈,我真的不是来杀你的。”柳高峰吓得面无血色,急忙辩道。从此人刚才露出的这手“水箭”来看,他的内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要是被他当作仇人杀死,自己岂不死得冤枉? “杀我?哼,你还不配!”溪中之人冷哼一声,色厉内荏的斥责道,“小子,你为何会明德牛鼻子的‘移形换影’身法?快快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我让你死无葬生之地。” 柳高峰一惊,心想这老头怎么一眼就看出自己使的是“移形换影”?此人称呼祖师爷为牛鼻子,似是大不敬也,难道他与祖师爷有仇? “前辈,实不相瞒,我是明德道长的关门弟子。”柳高峰半真半假的说道,“不过,是他将我抓来的,我一点都不情愿。” “抓来的?”溪中之人似乎不太相信,蹙着眉头说道,“想做他弟子的人比比皆是,都可以从昆仑派的‘万神宫’一直排到山脚下,这等美事,你为何还不情愿?” 柳高峰叹了口气,煞有介事的说道:“所谓‘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我虽然天资聪颖,但出身富家弟子,从小娇生惯养,哪受得了昆仑派这般的清苦?” “明德牛鼻子确实有些眼光,你也算是生得一副好皮囊。”溪中之人看了看柳高峰,微微点头道,“但凡练武之人,能有成就者,哪个又不是经历过一番艰苦的修炼呢?” “嘿嘿,所以我现在的武功稀松平常。”柳高峰还算有些自知之明,自嘲的说道,“明德老道似乎对我也失去了信心,放任我自流。” “嘎嘎……”老者突然仰天干笑!笑声中,不经意间显露出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惧。 饶是柳高峰这般奸诈之人听了,也不禁吓得脸色剧变,身躯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却了几步,颤声问道:“前……前辈,您笑……笑什么?” 溪中之人对天长叹道:“老天啊老天,你毕竟待我邪尊不薄,在我天命将近之时,送来这样一位天资聪颖的年轻人,妙哉,妙哉,实在是妙极了。” 柳高峰一看那老头忽而干笑,忽而狂怒,实在不明所以,抖瑟着身子愣在原地。 那老头说罢,又盯着柳高峰说道:“小子,你就是老天派来让我邪尊死而瞑目之人,你可知道我是何许人也?” 邪尊?柳高峰哪里听说过江湖上有此一号人物?于是摇摇头表示不知。 溪中之人点点头,说道:“也对,老夫威震江湖之时,怕是连你爷爷还没出生呢,你又如何何如会知道老夫的名讳?告诉你,老夫乃‘玄阴教’教主天池子,江湖人称‘邪尊’。” 柳高峰也从未听说过“玄阴教”之名,只得低头不语,一副恭敬受教的模样。 “小子,你可愿意做我的关门弟子?”溪中之人突然语气委婉的问道。 “前……前辈,我,我……”柳高峰面露菜色,心想做你的弟子,跟着你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石洞里,岂不是比杀了自己更难受?他一副为难的模样,尴尬的说道,“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我受不了修炼的清苦。” “嘎嘎……”溪中之人一番干笑,仿佛将柳高峰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面露讥讽之色,“臭小子,你以为老夫会留你在洞中清修?” 柳高峰尴尬的笑道:“前辈,对不起了,你的厚意我心领了。” 溪中之人反问道:“小子,我说过要你在洞中清修吗?” “难道不是?”柳高峰疑惑道。 “老夫自知天命将近,不想让两百年来清修获得的功力就此消散。如若你答应做老夫的关门弟子,我便悉数传授给你。” 两百年的功力!柳高峰一听傻眼了,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顿时心中大喜,连忙跪下,恭恭敬敬的连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好,好啊。徒儿,你叫什么名字?”天池子欣慰的说道。 “师傅,徒儿叫柳高峰。” “峰儿,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玄阴教’的第二任教主。” “谢谢师傅。”柳高峰心里乐开了花,哈哈……白白的多了两百年的功力不说,还捡了个教主之位,当真是天上掉馅饼不成?他激动的再次跪下,又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身子问道,“师傅,我们‘玄阴教’是个什么教啊?” 第二百三十五章遗愿 “两百多年前,为师在天山之巅禅悟出天地阴气只玄机,自创‘玄阴功’功法,而后创建了‘玄阴教’。”天池子的眉毛扬了扬,那张消瘦的老脸露出一抹自豪的神色。 “师傅,您真是一位神人啊,竟然能悟透这么深奥的玄机。”柳高峰拍马屁的功夫堪称一流,这样不要脸的话自然是信手拈来。 “可惜啊,可惜。”天池子摇着脑袋叹息道。 柳高峰纳闷道:“师傅,可惜什么?” 天池子那双阴森的眼睛挤出几滴眼泪,叹息道:“可惜功亏一篑,被明德那个牛鼻子听到了风声,不明就里,将我‘玄阴教’绞杀在襁褓之中。” 祖师爷?柳高峰暗自吃惊,急色道:“师傅,这……这关明德老道什么事?” 天池子恨恨的说道:“我本是明德牛鼻子的大弟子。他听到我闹出如此这般的动静后,打着‘清理门户’的旗号,率领昆仑派一干人等杀上天山。我‘玄阴教’创教仅仅年余,怎是昆仑派的敌手?就这样,‘玄阴教’上下百余人都死在昆仑派的刀下,我也被明德牛鼻子捉住,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岩洞里。” 听到这里,柳高峰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玄阴教”教主不当也罢,不说只有自己一个光杆司令,跟枝繁叶茂的昆仑派作对,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师傅,要是明德老道知道我拜你为师,我还有活路啊?” “嘎嘎……”天池子阴笑道:“峰儿,你别怕。等我将自己这一身两百多年的‘玄阴功’功力传授给你,纵观昆仑派上下,大概也只有明德老道能和你过过招。” “真……真的?”柳高峰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难以置信的问道。 天池子不以为然的说道:“师傅一个将死之人,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嘿嘿,师傅,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柳高峰惊喜莫名,只要有了天池子两百年的功力,何惧文骏那等跳梁小丑?拍着马屁道,“师傅,我一定继承您的遗愿,将‘玄阴教’发扬光大。” “峰儿,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为师还有事情吩咐与你。”天池子嘴角撇了撇,心想这小子也是个奸巧厉滑、见风使舵之人,不过,跟自己的性格倒挺相似的,“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又或者是答应了又不去做,老夫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果然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柳高峰暗自想道,但愿这老东西吩咐自己的事情不要太困难。他是个贪婪小人,岂能看着眼前此等天大的便宜白白错过? “师傅,您尽管吩咐,徒儿肝胆涂地万死不辞,就算是这辈子完成不了您的遗愿,下辈子还要继续完成。”柳高峰豪气干云,拍着胸膛说道。 “好,好,这才是为师的好徒儿。”天池子也不知道柳高峰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见他既然答应了,也就放心了,“峰儿,我要你将昆仑派灭了。” “什……什么?”柳高峰吓得魂魄都跳了出来,还以为天池子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结结巴巴的问道,“师傅,你说……说的不……不是真……真的吧?” 天池子没好气的答道:“你看为师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可……可是,师傅您都打……打不过明德老道,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柳高峰哭丧着脸说道。在柳高峰的心目中,明德老道就是一尊大神,一座昆仑山,遇到他,自己只有躲开,或者是绕开! “亏你还是个男人,竟然这般的懦弱!”天池子骂道,谆谆诱导他说,“你怕牛鼻子,那是因为在你心里,还想着他是你师傅,所以你敬畏他。但你现在已经是‘玄阴教’的教主,等到为师将‘玄阴功’的功力悉数传授给你,你就可以跟他一较高低,你何惧之有?” “师傅,您可别骗我啊,真的可以跟他一较高低吗?”柳高峰毫无自信的问道。 “老夫若是能挣脱这锁链的禁锢,还不把‘万神宫’闹个天翻地覆!”天池子阴森森的说道,“你若是不信,老夫也不勉强你,你现在就走吧。” 柳高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纠结得如同一股乱麻。确实如天池子说的那样,明德道长的如山一般的存在,让他心存敬畏,裹足不前。不过,他也不甘心就此作罢,那可是两百多年的功力啊,这是他修炼一辈子,甚至是两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峰儿,干大事者,就要果断,有魄力,婆婆妈妈犹犹豫豫的,还不如回家抱娘儿们享乐去。”天池子冷眼旁观,急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好不容易才遇到柳高峰这等天资聪颖之才,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柳高峰的脸色忽明忽暗,阴晴变幻着。一会儿是明德老道不怒而威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一会儿想到自己小小年纪就能跟明德老道争一日之长短,他的心就禁不住兴奋,那是何等的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豪迈! “师傅,我答应你,有朝一日,我一定灭了昆仑派!”抵挡不住对名利的追逐,柳高峰终于下定决心,咬着牙说道。他给自己也留下余地,只是说有朝一日灭了昆仑派,而非急着现在。 天池子才不管他是现在,还是有朝一日,只要柳高峰答应了灭掉昆仑派,他也就放心了。诚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有什么奢望呢?若不是柳高峰冒然闯入山洞里来,他一生的心血都将付之东流! 现在至少找到了一个人,而且还是自己的死敌——明德老道的徒弟,来继承自己的衣钵,将武功和门派传承下去,这难道不是一种天意?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对于天池子这等心怀大志之人,想着的不是锦衣玉食,及时享乐,而是在历史的滚滚车轮中,留下一段让人铭记的辉煌。 “嘎嘎……”想到这里,天池子阴笑着,得意洋洋的说道,“明德牛鼻子,你千算万算,有没有想到我会将你的关门弟子收为己有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传功 “峰儿,快到为师身边来。复制访问://”天池子手臂挥动着,碗口般粗大的锁链发出铿锵的声音,震得柳高峰心里直发麻。 望着已淹到天池子脖颈的潺潺溪水,柳高峰面露菜色,不情不愿的问道:“师傅,我也要……要到水里去?” 天池子笑骂道:“傻小子,你不到为师身旁来,我怎么传授你功力?” 听到天池子说传授功力给自己,柳高峰喜形于色,眼皮都没眨一下就冲进了溪水之中。哪曾想冷不丁被溪水一泡,寒意透骨侵肺,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窟之中,柳高峰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脚下一滑,差点被暗流给卷走。 柳高峰战战兢兢地走到天池子身旁,心神来不及稳定,就被他捉住脉门,一股冰冷至极的内力便钻了进去。 柳高峰只觉得一股比溪水还要冰冷得多的气流自手臂上升,迅速转向腹下,冲向自己的丹田。顿时,他的身躯仿佛变成了一尊冰雕,直直的定在那儿,丝毫动弹不得。 浮云老道上回也用此方法查探过柳高峰的功力。所以,明知道天池子对自己没有加害之心,柳高峰依旧吓得面呈乌色,失声叫道:“师……师傅……” 等内力在柳高峰的丹田转了一圈之后,天池子这才松开他的脉门,点着头笑道:“很好,很好,你的‘玄天功’所习甚浅,省了我好些麻烦。” 这时,柳高峰才感觉到一丝体温的存在,心有余悸的说道:“师傅,你的内力好邪门。” “邪门?”天池子撇了撇嘴角,不置可否的说道,“‘玄阴功’是靠吸取天地之阴气修炼而成,自然是极寒的。天地万物,阴阳互生,没有阴就没有阳。怎么能说‘阳’就是正大光明,‘阴’就是邪门歪道呢?” “师傅,弟子知识浅薄,无言乱语,还望您老人家莫要见怪才是。”柳高峰赶紧陪着不是,他生怕天池子恼羞成怒之下,不但不传授自己功力,反而要了自己的小命。 “不知者不怪。”天池子淡淡的说道,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将柳高峰的脑门罩住,五指中各发出一道冰寒的气流,迅速流向他全身的经脉,最后汇聚于丹田之中。 “师傅,您这是……”柳高峰眯着眼睛,不解的问道。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了解,他对于天池子的怪异行为好像已经慢慢的有所适应,见怪不怪了。 天池子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松开了罩在柳高峰脑门上的那只手,阴笑道:“峰儿,你现在运功试一试内力。” 柳高峰依言运气,却发觉丹田中空空如也,早先达到小成巅峰境界的“玄天功”内力荡然无存,不禁大惊失色,问道:“师傅,这……” 天池子笑道:“为师方才已经用本门的内功将你的‘玄天功’内力都化去了。” “师傅,你还让不让我活呀?”柳高峰欲哭无泪,自己好不容易将“玄天功”修炼至小成巅峰境界,现在说没就没了,这不是要了他的小命吗? “凡是都讲究一个理字,不破则不立,先破而后立,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模样,天池子嗤之以鼻的说道,“你是想要先前那么一点可怜的内力,还是为师两百年的功力呢?” “师傅,你想玩死我才甘心啊。”柳高峰破涕为笑。这么个浅显的道理,就算是傻瓜也懂啊,柳高峰如此聪明之人,难道会不明白? 忽然,天池子从水中跃起,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头下脚上缓缓的倒落下来,脑袋顶在柳高峰的头顶,两人天灵盖相互连接在一起。 柳高峰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动作吓得不知所措,惊呼道:“师傅,这……这是……”条件反射似的用力摇晃着脑袋,但天池子的脑袋如钉子一般死死地钉在了他的脑门上,无论如何摇晃,始终摆脱不掉。 柳高峰突然发觉有一股强大的冰寒之气从脑门上的“百会穴”中灌入,如决堤一发不可收拾的滔天河水,自上而下的冲击着他的脑海。顿时,他头昏脑涨,脑袋如要炸将开来一般。这股冰寒之气进入脑门后,就慢慢分散开来,沿着身体各条脉络一路往下奔去。 他睁大着眼睛,想叫,想呐喊,可是嘴里却叫不出来,如梦靥一般。 随着那股冰寒之气的流动,柳高峰感觉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在减缓,血流的速度在减慢,体温在慢慢的下降,全身仿佛要失去知觉一般……我这是要死了吗?但他的思维却异常的清晰,心里一急,顿时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柳高峰睁开眼睛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潮湿的地上,耳边传来潺潺的溪水声。 他惶恐的东张西望,发觉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岩石,一条溪水“咚咚”的从身旁流过。等到他的思维慢慢恢复,这才想起拜天池子为师的事来。 “师傅,师傅……”柳高峰喊道。 “峰儿,你终于醒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仿佛从一个将死之人的嘴里发出来的,柔弱而无力。 柳高峰一骨碌坐起来,遁声望去,不由得猛吃一惊,只见天池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本消瘦的脸颊竟布满了一条条纵横交叉的深深皱纹,满头浓密的头发已尽数脱落。若不是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柳高峰是绝对认不出他来的。 “师傅,你这是……”柳高峰大惑不解的问道。 天池子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一笑:“大功告成,峰儿,为师两百年的勤修苦炼,方才已经悉数传授给你了……” 柳高峰吃了一惊,良久才回过神来,突然发觉自己竟然能将这黑漆漆的石洞看个一清二楚!他又试着运转了一下丹田之中的内力,发觉内力如汹涌的波涛一般,从丹田里奔流而出!他大喜过望,手臂朝洞顶一挥,“轰隆”一声,被击中的洞顶岩石竟然密密麻麻的炸开了无数条裂痕! 天池子凄然一笑:“很好,很好,峰儿,如今你已经能够发挥出我一半的功力,只要按照我传授的功法继续修炼,不久便可以完全融解我的内力为你所用。” 第二百三十七章造势 柳高峰一会儿望着洞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痕,一会儿又看看自己的手掌,好像不敢相信这石破天惊的一掌,是从自己的手掌中发出来的。 “峰儿,别发呆了。”天池子的身躯像是吊在铁索上,前后摇晃着,有气无力的说道,“为师时日不多了,你快坐下来,依照我说的‘玄阴功’功法修炼一次。” “好吧,师傅,你说。”柳高峰依言盘腿而坐,欣喜的心情溢于言表。 “天玄地黄,大地茫茫,一代邪尊,九宫在上。旋掌沟涌泉,再旋通海轮,中脉通七轮,翻掌龙爪扣,沉气落双臂,龙爪抱月式,吐雾轻呼吸……” 在天池子的指点下,加之柳高峰天资聪颖,是练武的难得奇才,他很快就心领神会,意念随即进入到心外无物的“虚空澄明、物我两忘”的境界。 看着柳高峰聚精会神的神态,天池子的神色甚是欣慰:“甚好,甚好……峰儿,为师将你扶上马,只能送到这儿了。以后便要靠你自己去琢磨练习了……”说到此处,天池子气若游丝,几不可闻,突然间全身发抖,身躯前倾,“扑”的一声,露在水面之上的脑袋也浸入水里,只剩下两条被铁索禁锢的臂膀留在水面上。 柳高峰将“玄阴功”运行一周后,睁开眼来,开怀大笑道:“师傅,‘玄阴功’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武学大法……”扭头看时,吓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溪水中,铁索哪还有天池子的影子?如果不是两根冰冷的铁索依旧悬挂在洞壁的两旁,柳高峰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白日梦呢。 柳高峰不禁心中凄然,虽说和天池子相识不到几个时辰,但他却传授了自己一身惊人的武功。他心里明白,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弱小的柳高峰,从今以后,许多以前连想不敢想、做都不敢做的事,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做! 想到这里,柳高峰热血沸腾,双脚一点,从地上一跃而起,匆匆的往外走去。凭着那双能够夜视的眼睛,他很快就走出了山洞,施展出“移形换影”身法,几个鼻息之后出了禁地,双脚毫不停留,急速往昆仑山下飞奔而去。 此刻,柳高峰对浮云老道的速成口诀提不起丝毫兴趣,他已经身怀两百年功力的“玄阴功”,还怎么在意小成巅峰境界的“玄天功”? 他已经在昆仑山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苏城的花花世界才是他心仪之所在!至于柳渊韬交代办的事情,他已经把密信送到,明德老道什么时候下山,那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苏城,“秦武门”府邸大堂,文骏、周晓蕾、慕容沛、秦雪儿、慕容温柔、秦鹤等几个年轻人济济一堂,但气氛却相当的压抑。 周晓蕾躺在椅子里,秀眉紧锁,那张堪比桃花般娇艳的俏脸带着淡淡的忧愁,距离省局限期破获“10。18灭门案”的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只剩下短短的五天了。可是,至今为止,凶手依旧没有露面。 她原本是寄希望于文骏的。如今,希望可能要变成失望了。 对此,文骏也无可奈何。凶手不露面,他能有什么好办法?英雄无用武之地呀!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引出凶手。”慕容沛有些不情愿的说道。这些天,他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自从发现“10。18灭门案”的凶手就是交给自己“霁山旅行图”的黑衣人之后,慕容沛几乎都变成了文骏的随身奴仆,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生怕哪一天就会大祸临头。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黑衣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那种怕他来又想他快点来的感觉,让他的心里纠结得要死。他有一种被人惦记上的感觉,仿佛每日每刻,都有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在暗处盯着他,让他惶惶不可终日。 “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周晓蕾吸了吸小巧的鼻子,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横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嗔道。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二哥,说来听听。”文骏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秦雪儿一双妙目也盯着慕容沛,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得到文骏的鼓励,慕容沛的信心似乎大增,接着说道:“我们不妨把声势再造大些,把凶手吸引出来。” 周晓蕾白了他一眼:“切,这谁不知道啊,问题是怎样才能吸引凶手出来。” 文骏的眼睛一亮,所有所思的点点头,但依旧默默不语,听慕容沛继续说下去。他已经猜到了慕容沛的想法,但他不能横刀立马、兵不血刃的抢了二哥的功劳,尤其在秦雪儿面前,那样就太没有兄弟情义了。 “前几天,雪儿不是提议把那温柔临摹的那副‘霁山旅行图’捐出去吗?”慕容沛看了一眼秦雪儿笑道,“我看现在正是时候。” 说完后,慕容沛直直的看着文骏。因为只有他跟文骏知道,“10。18灭门案”的凶手就是携带“霁山旅行图”的黑衣人。现在,与凶手唯一的联系就是“霁山旅行图”,只有拿它来做文章了。 “捐献‘霁山旅行图’与案件有什么关系?”不仅是周晓蕾,在座的除了文骏和慕容沛之外,都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慕容沛,等待着他进一步解释。 “哇,太好了。”文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拍着手叫道,“二哥,你是怎么想出如此聪明绝顶的办法来的?” “小骏,真的行吗?”慕容沛不知道文骏话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忐忑的问道。 “行啊,怎么就不行呢?二哥,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捐。不仅要捐,还要把声势造得很大。”文骏笑道,又把目光转向周晓蕾,“晓蕾姐,你有没有电视台的朋友?” “你们两在搞什么鬼啊?”周晓蕾满脸狐疑的问道。 “有些事是男人间的事,你就睁一眼闭一只眼吧。”文骏笑着再次问道,“晓蕾姐,你有没有电视台的朋友,今晚先播发一条信息出去,明天捐献的时候,再来个现场直播,这声势够就大了。” 周晓蕾虽然满脸狐疑,但还是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联系朋友。 第二百三十八章轰动 昨晚,颇受苏城人们喜爱的“苏城都市频道”在其金牌栏目——“都市收藏”中播放了一条新闻:明天市博物馆将要举办一个受捐仪式,接受某神秘人捐献的一幅由古代著名的旅行家兼画家韩统先生的得意之作——霁山旅行图。.vo. 不仅如此,编导还煞费苦心,不惜花上半个多小时,对这副“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名画做了一番长篇累赘的介绍,但电视画面上始终没有出现“霁山旅行图”半丝影子,这种遮遮掩掩的手法,简直吊足了人们的胃口。 这简直就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全城轰动!苏城自古就是繁华之地,有实力的文物收藏家、爱好者比比皆是。“霁山旅行图”不仅是一副价值连城的古代名作,而且还是传说中的藏宝图,哪个不想一睹为快? 于是,人们一传十,十传百的奔走呼喊,比逢年过节还要热闹,大清早就赶到了市博物馆,翘首以盼,等待着“霁山旅行图”的庐山真面目。 周晓蕾一个电话,刑警队就派来了一辆警车。一路呼啸着鸣笛开道,将文骏等人风风火火的送到了市博物馆。 “哇,这势造得也未免太夸张点了吧?”一下车,不知道是被黑压压的人群吓到了,还是被冷冽的寒风一吹,慕容沛的脖子情不自禁的往风衣里缩了缩,对身旁的文骏小声说道,“小骏,你说黑衣人会不会出现啊?” “哈哈,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场面吗?”文骏手里拿着用报纸包裹着的“霁山旅行图”,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二哥,你如果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等到画捐出去了,悔之就晚矣。” 看着热情满满的人群,慕容温柔扯了扯文骏的衣角,低声说道:“骏哥哥,我们要捐的是一副假画,我心里有一种罪恶感。” 文骏心里一凛,随即握着她的小手安慰道:“师妹,我们的目的是将‘10。18灭门案’的凶手引出来。所谓‘干大事者不拘小节’,人们会理解的。” 周晓蕾在后面看到了,快速的挤到文骏的另一边,桃花般的俏脸闪过一丝戏谑,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翻了翻,双手傍着他的手臂:“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慕容温柔的俏脸一片酡红,挣扎着将小手从文骏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文骏巨汗,心说你明知道不成体统,干嘛还要自己主动往我这里贴上来?不过,有美女对自己投怀送抱,他的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哎哟,这不是我们的小神医吗?”突然,一道犹如黄鹂出谷般悦耳动听的女人声音从前面传来,“还左拥右抱的,很得意吧?” 短暂的愕然之后,文骏赫然想起来了。眼前之人,竟然是苏城电视台的当家美女主播崔靓颖!那次与姬家举行的医术比试,她是现场直播的主持人。心想真是当家主播啊,哪里都能看得到她的影子。 美女主播崔靓颖那张绝美的脸庞笑语盈盈,带着一丝惊喜,一丝戏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娇嗔。 “靓颖姐,这次真是要谢谢你了。”周晓蕾松开文骏的手臂,走上前去拉着崔靓颖的手。那份亲热,让文骏好生羡慕,脑海里马上想起上次握着她手时的情景。 “怎么谢我呢?难道就这么一句话?”这话虽然是跟周晓蕾说的,但她一双妩媚灵动的眼睛却是兴趣盎然盯着文骏。 “咯咯……靓颖姐,你不会是想要我拿他来谢你吧?”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她和文骏之间瞄了一眼,无耻的戏谑着,“我虽然没有意见,但还得问一下我哥哥和温柔妹妹,看他们同意不同意?” “死妮子,别那么自恋还不好,你以为你的白马王子真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众清人啊?”崔靓颖羞红着脸,在周晓蕾那张桃花般的俏脸上轻轻一掐,满面矫情的嗔道,“再说了,这管你哥哥什么事?” 慕容温柔原本就被周晓蕾羞了一顿,俏脸之上的酡红尚未消退,听了这话,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更加娇艳璀璨! 文骏不置可否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梁,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露出人畜无害的憨笑,厚颜无耻的上前套近乎:“晓蕾姐,你跟美女主播很熟啊。” 崔靓颖瞅了他一眼,嗔道:“什么美女主播呀,人家有名字的,好不好?” 周晓蕾笑道:“小骏,给你们正式的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苏城电视台大名鼎鼎的第一美女主播崔靓颖小姐,这次捐赠仪式的电视直播就是她出面搞定的。” 文骏无耻的伸出贼手,笑着说道:“靓颖姐,谢谢你了。” 崔靓颖刚要伸手与他相握时,却听到后面又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晓蕾姐,原来你们在这儿啊,害我到处找。” 秦雪儿婆娑着身姿款款而来,穿着一身淡黄色的小西装,洁白的衬领将她的面庞映衬得愈加白皙,略施粉黛,看上去既明艳动人又温柔如水。 “雪儿姐,你终于现身了。”呆在一旁好生无聊的慕容温柔,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高兴的迎了上去。 秦雪儿看了一眼文骏,抿了抿嘴唇,微笑道:“快走吧,我们馆长正眼巴巴的等着见你们这几位大善人呢。” 原来,秦雪儿是市博物馆的玉石研究员。于是,几个人在秦雪儿的引领下,朝着市博物馆大楼走去。 刚刚走进大楼,前面迎来一位头发斑白,架着一副深度的黑色眼镜的健硕老人,神色急切的问道:“雪儿,宝画捐献者来了吗?” 看到老人那副急切的模样,秦雪儿不禁莞尔一笑道:“褚馆长,他们已经来了。” “来了?在哪儿啊?”健硕老人那副深度眼镜四下里张望,透过茶色的玻璃窗,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寻找着。 “喏,不就是他们么!”秦雪儿小嘴朝文骏几人呶了呶,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里盈满了笑意。 “他……他们?”健硕老人的脖子不禁往前伸了伸,大跌眼镜的问道。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 L A 第二百三十九章准备 “褚馆长,正是他们,这位是文骏先生,慕容沛先生,慕容温柔小姐。≥”秦雪儿掩着小嘴儿娇笑着,又指着周晓蕾说道,“这位英姿飒爽的警花,就不用我再介绍了吧?” 因为市博物馆是市警局重点保护单位,周晓蕾跟褚耘算是老相识,她主动问候道:“褚馆长,您好。” 看着健硕老人错愕的神情,文骏揶揄道:“褚馆长,难道我们不像献画的人吗?” 短暂的错愕之后,褚耘回过神来,捉住文骏的手自嘲道:“老夫有眼不识金镶玉,羞愧啊,羞愧。文先生年纪轻轻,能有此番热心与爱心,真是年轻一辈的楷模。” “褚馆长,捐画的是这位慕容先生,我只是陪同而已。”文骏嬉笑着,理所当然的将慕容沛推到了前台,等一会儿的捐画仪式,还要让人家抛头露面吸引黑衣人的。 连翻几次都把捐献者给弄错了,褚耘那张因兴奋红润得有些过分的老脸显得更加的羞愧难掩,将那双深度的老花眼往鼻梁上抬了抬,然后双手握住慕容沛,满脸的歉意道:“慕容先生,真是抱歉啊。” 慕容沛原本是想要文骏出面捐画的,但这小子溜得比泥鳅还快,不得已只好勉为其难的走到前台来,笑着说:“褚馆长,您千万别这么说,我跟文先生情同手足亲如兄弟,无论以谁的名义捐画,都是一样的。” “呵呵,你们兄弟俩这份感情真是令人羡慕啊。”褚耘感叹道,捋了捋颌下那屡飘逸的银须,“慕容先生,因为‘霁山旅行图’实在是太珍贵了,按照博物馆的规定,能否说一下你的家世呢?” 慕容沛不知如何回答,眼光向文骏求助。 这时,崔靓颖拿着一个长长的麦克风,后面跟着一个肩膀扛着一台摄像机的小伙子,出现在褚耘的面前,笑靥如花的瞥了文骏一眼,自作聪明的介绍道:“褚馆长,您还不知道吧?这位就是苏城有名的中医世家慕容家的上门女婿文骏先生。” “呵呵,原来是慕容家的公子和女婿!难怪有这么好的仁爱之心。”褚耘一愣,仿佛明白了似的,点着头欣慰的说道,“老夫也久仰慕容先生的大名,很遗憾无缘相识。” 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恨恨的瞪了崔靓颖一眼,心里暗暗骂道,好你个三八婆,谁要你说什么慕容家的上门女婿了? 崔靓颖看了看手腕上带着的那款劳力士,问道:“褚馆长,时间已经到了,捐献仪式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褚耘点头以示道:“好啊,慕容公子,文先生,请吧。” 文骏扯了扯慕容沛的衣角,把手里那副临摹的“霁山旅行图”交给他,然后嘴巴一呶,示意他走前面。 慕容沛嘴角抽了抽,说不出话来,默默地跟在美女主播的身后,出了大楼。 文骏拉着周晓蕾悄悄地溜到了最后,低声问道:“晓蕾姐,你的人马都布置好了吗?” 周晓蕾朝他莞尔一笑,做了个ok的手势。 文骏点点头,说道:“晓蕾姐,告诉你的手下,一定要注意人群的安全。我有一种感觉,凶手已经混在了人群当中。” “啊!在哪?”周晓蕾捂着小嘴惊叫道,“小骏,那围观的这些人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别慌,凶手是冲着画来的,应当不会制造血案的。”虽然嘴上安慰着周晓蕾,但文骏心里也明白,若是引起骚动,难免不会生踩踏事故。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在外面的人群中搜寻着,可惜黑压压的一片,哪分得清谁是谁? “小骏,你一定要抓住凶手啊,否则,我就死定了。”周晓蕾忧心忡忡的说道。若是没有将“1o。18灭门案”的凶手逮住,而现场又生踩踏或者死亡事故,那她这个刑警队长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文骏用力的握了握周晓蕾那双纤手,信心满满的说道:“放心吧,只要凶手敢出现,我绝不会让他跑掉。” “那行,我们分头行动。”周晓蕾见文骏语气坚定,一颗忐忑的心也随即轻松了许多。 围观的人群见到电视台的人扛着摄像机出现了,明白捐献仪式马上开始,不由分说,都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等慕容沛一行走到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美女主播崔靓颖笑靥如花,款款走到舞台的中央,声音犹如黄鹂出谷,悦耳动听:“在场的各位朋友们,你们都是书画收藏家和爱好者,今天聚在这里,有幸亲眼见证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现在我们请出爱心人士慕容沛先生和博物馆馆长褚耘老先生。” 慕容沛、褚耘两人先后走出,站到崔靓颖的两旁。 “慕容先生,你怎么想到要将‘霁山旅行图’这样珍贵的字画捐献出来呢?”崔靓颖巧舌如簧,将麦克风支到慕容沛的面前。 慕容沛憨憨的笑了笑,按照文骏事先给他打的腹稿说道:“说实话,我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得到这副‘霁山旅行图’的,经多方打听后,才知道此画的珍贵,心里诚惶诚恐的。我不是书画收藏家,也不是爱好者,放在我手里,它就是一幅画,一副毫无价值的画。但如果我捐献出来,供书画专家研究和爱好者欣赏,才能完全体现出它应有的价值来。” “这副画毫无价值?慕容先生,据我所知,‘霁山旅行图’可谓是价值连城啊。”崔靓颖惊讶的说道。 “我们慕容家是中医世家,医者仁心,放之四海而皆准。”经过了刚才的腼腆之后,慕容沛渐渐进入了角色,“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算真的给我一座城,哪有怎么样?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里面,岂不是很寂寞?” “呵呵,慕容先生这番话说得多么的质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却又是那么的掷地有声,感人肺腑。我们为慕容先生的这番话鼓掌。”崔靓颖不愧为苏城电视台第一名嘴,煽情的功夫可谓是一流。 第二百四十章细绳 在美女主播崔靓颖的感召下,黑压压的人群中爆发出如潮般经久不息的掌声。文骏藏在人群中,也被慕容沛最后这几句话感染,一边搜寻着黑衣人的踪迹,一边鼓着掌。 对于这样的效果,崔靓颖甚是满意,等到掌声渐渐的回落,她一手往下轻轻的压了压,示意四周的人群安静下来,一手拿着麦克风,对着褚耘问道:“褚馆长,作为接收方,您有什么要表达的?” 褚耘有些激动,满面红光的脸上闪烁着一抹无法言喻的神色,嘴唇抖动了几下,深情的说道:“刚才慕容先生有句话说得真好,‘医者仁心’。古玩收藏界也有句名话,‘一旦识得庐山面,原来泥块是金砖’。慕容先生用他质朴的语言和高尚的情操,深深的感动着我,如果像他这样的善人越来越多,我们这个社会将变得更加的美好与和谐……” 崔靓颖声情并茂的说道:“褚馆长的话里行间虽然没有溢美之词,但对慕容先生的感谢和推崇之心却溢于言表。好了,接下来开始进行‘霁山旅行图’捐赠的交接仪式……” 文骏心无旁骛的在人群中搜寻着可疑的人,他明白,随着“霁山旅行图”交接仪式即将进入到高潮,距离凶手动手抢画的时候也越来越临近。 如果黑衣人想要拿回“霁山旅行图”,这是他最好的机会。一旦转赠给博物馆,他想要再拿回来藏宝图来,难度何止是几十倍!市博物馆的防盗设施不说是尽善尽美,起码有十几道,想要有惊无险的一一闯过,跟登天相比,又有什么分别呢? 为了以防万一,减少骚动引起的踩踏事故的危害性,最好的办法就是抢在凶手动手之前将之捉拿归案,但目前看起来,这难度确实不是一般的大。想要在数万的人群中发现并捉住一个狡猾的杀人凶手,其难度可想而知。 “啪,啪,啪……”文骏被一阵急促热烈的掌声惊醒,举头望舞台上看去,只见慕容沛和褚耘各拿着画轴的一边,正要将它徐徐打开。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随即一股浓黑的烟雾冒出来。浓烟滚滚,如洲际导弹爆炸时骤然升起的蘑菇云,被冷冽、呼啸的寒风一吹,浓烟顿时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迅速的向处在风向下游的人群弥漫开来。 “啊!快逃,发生爆炸了!” “我滴个娘呀,要死人了!” 人群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叫喊声,骂娘声,哭泣声随即而来,相互挤压、推搡着,那些上了年纪身体羸弱的古玩收藏家,甚至被踩在了地上! “不要挤,不要挤……”周晓蕾站在人群中,欲哭无泪,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可是,任凭她喊破了嗓子,人群依旧我行我素,疯狂的向出口涌去。 文骏心中一惊,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好,凶手肯定动手了!心想你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真是应了那句“祸不单行”的成语。 既然踩踏事故依旧避无可避,那就由它去吧。当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逮住“10。18灭门案”的凶手!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心中的罪恶感。 细绳,一根普通人肉眼难以看清的、纤细异常的黑色细绳,似乎受力便会断裂,但它即使触碰刀刃也如同钢丝般坚韧,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凌厉的弧线,像长了眼睛似的,径直往还没来得及打开的画轴勾去! 细绳在画轴上绕了好几个圈,然后轻轻一蹦,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脱离了慕容沛和褚耘两人的掌控,顺着细绳来时的路径,在空中轻轻飘飘。 正是这根细绳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威力!日光下,它展露出令人眩目的反光,一时间阴霾顿生,人们的眼睛仿佛被闪瞎了一般。 细绳再细,它总归还是一根绳,有头,有尾,还有一头牵着它的人!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绽放出鹰隼一般冷冽的寒光!只轻轻的一瞥,便锁定了细绳起始端所在的位置。脚底一蹬,身躯如大鹏展翅般垂直升起,然后向着目标猛扑过去。 面具人,一个带着一张笑嘻嘻面具的人,他伸向空中的手臂还没来得及触摸到被细绳勾回的那副画轴时,文骏的手指就点在了他胸前的膻中穴上。 顿时,他的神态就永远定格在那一刹那间。他张着大大嘴巴,眼睛瞪得如同牛卵一般,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文骏,露出难以相信的眼神。 文骏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虽然发生了踩踏这样不幸的事件,但能够将“10。18灭门案”的凶手缉拿归案,也算是完成了既定的任务。 就在文骏暗暗松了口气的时候,又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人群抱头鼠窜之际,迅雷不及掩耳间,又是一根细绳,在空中发出凌厉的锐响,如旋风般向文骏袭来。 还有同党?文骏心中一怔,这个事实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此看来,“10。18灭门案”绝不是一起简简单单的谋杀案! 细绳的速度之快,超乎想象。电石火花间,细绳便降临到文骏的头顶!从凌厉的破空声就可以猜得到,若然被它狠狠的一抽,皮开肉腚还算是最轻微的。 文骏手臂一挥,“无影剑”划出一道绝美的白色弧线,丹田之中的真气迅速灌注在其中,“无影剑”随即生出一道长达三米的剑气,斩向头顶的细绳。 文骏心想,就凭自己手中这把无坚不摧的“无影剑”及其真气形成的外放剑气,任你是什么材料做成的细绳,都要将其斩为数段! 又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细绳不但没有被斩为数段,还突破了外放的剑气,顺着短小的“无影剑”的剑身,往他的手腕劈来。 文骏吓得不轻,这尼玛什么情况?看似坚硬无比的细绳,一旦遇到比其还要坚硬的剑气时,就变回了它原有的本色,柔若无骨!就像是男人,一旦遇到温柔似水的女人时,他便会迷失在温柔乡里。 霸道无比的“无影剑”剑气,又是如此,它对柔若无骨的细绳毫无办法!文骏现在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轻敌了。若是一开始便用“流光剑”的话,就不会有现在这等尴尬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鬼索 世上有千奇百怪形形色色的各种种行业,可是,没有一个行业是卖后悔药的。.vod. 急忙中,文骏双脚迅速的一蹬,使出“凭虚临空”步法,身躯像离弦的箭似的,迅速往后退却,堪堪躲过了那记凶狠的劈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文骏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未等自己的身躯站稳,朝着细绳的远端猛扑过去,仿佛一只看到了猎物的老鹰,迅猛、快捷、准确。 细绳远端,是一个戴着一张咧嘴哭泣面具的黑衣人,一身黑色运动服遮盖住玲珑的身段,脚下是一双帆布鞋,方便奔跑和攀跃,长发绑成一个马尾垂在脑袋后面。很显然,她是个女人,身材很不错的女人! 她见文骏躲过了自己势在必得的一记劈杀,不禁小声的“咦”了一声,心想这是自己迄今为止遇到的最为强劲的对手。 虽然她心神有一丝不宁,但却没有丝毫怯意,那条看似纤柔的臂膀在空中灵巧的抖动着,绵软修长的黑绳在她的挥舞下,宛若一条灵敏的眼镜蛇,如影随形的贴着文骏扑来的身躯,随时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文骏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难缠的对手。那条黝黑的细绳如同捆仙绳一般,不怕剑气,也不惧怕削铁如泥的“无影剑”,总是若即若离的跟随着他。他冷哼一声,手腕瞬间翻转,手中的“流光剑”迅速替代了“无影剑”,朝着讨厌的细绳挥去。 戴着一张咧嘴哭泣面具的黑衣女人心中一乐,心说臭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姑奶奶我今天就成全了你!纤柔的手臂一抖,绵软修成的细绳顿时变成了“黑白无常”捉鬼的铁索,阴森、恐怖! “嘶,嘶,嘶……”伴随着细碎的如同蚕宝宝啃咬桑叶的声音,文骏的头顶飞舞出一片漫天的乌云,洋洋洒洒,随风飘荡。 戴着咧嘴哭泣面具的黑衣女人刹那间身躯一滞,整个人仿佛被镇住了似的,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手中的这根黑绳可不简单,是经独门绝技由女人黑发织成,并涂有秘制的兽油,滑若丝绸,硬如钢编,攻击范围可达十几米远,能够像“血滴子”一样回旋、翻转、切割、曲卷、斩杀,威力惊人。自它现身江湖起,还从未有过败绩,被人尊称“鬼索”。 文骏初出茅庐,孤陋寡闻,哪知道此等江湖轶事? 文骏再次闻声而动,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快速的贴近戴着咧嘴哭泣面具的黑衣女人,在她手中那根残枝断尾的细绳还没来得及抖动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女人的面前,单手一架,将她握鞭的手向空中高高举起,这一招是为了将她的攻击架空,然后右手一拳狠狠的砸向她的肚子。 “蹬,蹬,蹬……” 女人连退几步,一直退到墙角边才减弱了后仰的力道。喉咙发甜,这个时候不敢张嘴,不然将内脏的血吐出来,会伤了元气。 再次抬眼看文骏时,就是一脸的错愕,还夹杂着一丝恐惧。她终于看清了,将自己“鬼索”化为乌有的竟然是如此一位年轻人!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遮着一张面具,无法看清她的面容,但眼睛还是露出来了。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无论是任何人,他的眼睛都会或多或少泄露出来一些秘密。这个女人的眼睛无喜无悲,甚至没有一丝亮色,一眼看过去,清澈见底。绝不是“10。18灭门案”的凶手。 对于“10。18灭门案”的凶手,文骏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那双鹰隼一般阴森的眼睛,格外的渗人。就连慕容沛当初第一眼看到模拟的画像时,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虽然从她的眼神里,文骏已经判断出此人并非凶手,但纵观现场,这个女人是现场唯一可以称得上高手的人,她的其他同伙俱已被慕容沛、周晓蕾等人收拾得干干净净。 “就这么点儿本事,也跑出来抢劫?”文骏双手抱拳,一脸讥笑的说道,“是他们对你过于相信?或者是你把我想的实在不堪?” “愚蠢的年轻人,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黑衣女人重伤之下又受到文骏的刺激,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虽然很悦耳,但话里的杀意以及眼里的疯狂却能清晰的看出她对文骏的态度,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我虽然不够聪明,却并不愚蠢。我知道你们是一伙江洋大盗,却没有想到胆儿竟然会这么肥。”文骏笑眯眯的说道。说话的同时,开始一步步的向女人欺近,脸上带着和眴的笑容,如神话故事里微笑着收割生命的死神。 在距面具女人三步之远的时候,文骏跳跃起来,凌空一脚向她的面门踢过去。如果这一脚踢实了的话,至少能将这个女人的脸庞踢成她爹妈都认不出她来。 面具女人知道文骏这一脚的凌厉,双手握紧了细鞭,虽然有些疼痛,但不会影响整个手臂的发力和柔韧性。 身体慌忙向左侧移,堪堪避开文骏攻击的矛头,在他准备转移攻击方向的时候,一把揪住文骏的裤腰带,往后一扯,人也跟着叶秋的身体飞退,然后再猛地前推,借力打力,一个漂亮的四两拨千斤。 文骏这一脚的速度足够的快,力道也十足的猛,被对方这一招像极了太极散手的借力打力技巧给推出去后,快速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了身体。 “太极?”文骏一脸诧异的看着面具女人,“想不到你是武当派的人?” “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女人恨恨的说道,因为这个臭小子,原本计划周全的行动付之一炬,她也无颜再见师傅了。 施展出“凭虚临空”步法往后退却了两步,卸掉剩余的力道,文骏笑眯眯的对着面具女人说道:“太极发展到现在,已经催生出许多分支,你师傅究竟是谁?假如你说出来,我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面具女人凄美一笑,那张姣美的俏脸不禁令人生出一种心碎的感觉。只可惜有面具挡着,文骏欣赏不到。 第二百四十二章灰烬 面具女人喘息着,也不敢贸然攻击。舍弃“鬼索”改用太极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现在受伤颇重,只想争取一些时间来调整一下内息,不然在接下来的战斗会死的更快。听到年轻人威胁自己的话,又见到他龙行虎步的向自己走过来,眼睛不不自然的阴沉了起来。 其实,“鬼索”和太极拳的道理是一样的,是这女人的师傅根据她的特点,结合太极的原理,为她量身定做的,藏硬于绵中,刚柔相济、动静相兼。 “你就死了这番心吧。”面具女人淡然说道,一个抱定必死之心的女人,她所爆发出来的小宇宙的能量,谁也不能小觑。“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文骏点点头,说道:“既然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你的心,那我就成全了你。”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在杀手面前只有两种结果,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文骏大步走到面具女人跟前,化掌为拳力道千钧的向对方砸去,等到对方刚刚起意来招架时,又快速的收拳化掌向她的脖颈处切过去,而右腿也配合默契的攻其下盘。 “砰!”面具女人虽然接住了文骏一掌,下体却被他一脚给踢个正着。 绝世撩阴腿?不,是“秦武门”的绝技——风神腿!虽然秦浩然将此绝学教给文骏不到一个星期,但文骏是何许人也?一个星期时间的修炼,对付眼前这个女人却已经足够。 “秦武门”屹立于江湖五百年而不倒,不仅仅是有“金刚一指禅”、“风神腿”等武林绝学,还因为其“君子坦荡荡”的门规。他的门下弟子是决计不会将“风神腿”当做“撩阴腿”来使用的。也只有文骏这种半路弟子才会想出这种损招。若是被一向以“浩气长存”标榜自己的秦浩然看见,不知他的心里会作何感想呢? 很多人以为,即便女人中了“撩阴腿”这种损招,以她们独特的身体构造,也不会像男人那样表现得“脸色惨白、痛不欲生”等等。但是,并不代表她们不会疼。其实女人的隐秘部位比男人的更加脆弱。当然,这是师傅高振天前世告诉文骏的,文骏本人还没来得及验证这一点的正确性。 面具女人脸色酱紫,眼睛充满了腥红的杀意和屈辱,却不得不捂着自己的裆部蹲在了地上。 “卑鄙……”面具女人咬牙切齿的骂道。即便做为一个以杀人为目的的杀手,她也无法想象,一个文明社会的男人会对一个女人使出这种下三流的招式。 “你说得对极了,如果你想见识的话,我的招数还有很多。”文骏坏笑着点点头。走到面具女人面前,轻佻的用脚挑了挑她的下巴,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抢字画的?你们还有其它的什么目的?” 面具女人咬着牙不说话,脸上满是痛苦神色,但眼神决绝。 文骏也不介意,将右脚从她的下巴处转移到左脸,然后使劲的往地上踩,面具女人蹲立不稳,一下子躺在了地上,而她的整个脑袋却被文骏踩在地上,那张用来遮掩面孔的面具也被踩得稀巴烂,露出一张秀丽端庄的俏脸来。 “你听清楚,这是我问你的最后一次了。”文骏的右脚再次用力,似乎想将黑衣女人的脑袋踩进坚硬的水泥地板里。“是谁派你来抢画的?” 黑衣女人闭着眼咬着牙根,无论文骏怎么问,她都是缄默不语。 如果没有必要,文骏是不愿意使用“御龙戒”的。虽然它能得到很多你所需要的信息,但同时心里也不得不承受着良心、道德方面的谴责。毕竟,探窥别人的隐秘是很不道德的一种行为。 还有,对方的过往、对方所经历的一些人和事,快乐和忧伤,你都要承受一次。自从那次读取了夏侯懿的记忆以后,文骏的脑海里时常会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些与她有关的事情,有些太过于强烈的意识甚至一直缠绕在文骏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但是“10。18灭门案”的凶手太过于古怪,到现在还没有露面,所以文骏不得不再次考虑着用“御龙戒”去探窥对方的记忆。 正想着,突然发现黑衣女人脸色古怪起来,似解脱,又似决然。 “不好。”文骏移开自己的脚,蹲下身子准备扣开她的嘴巴时,她的嘴角已经有黑色的液体流出来,七窍流血,心跳已经停止。 更匪夷所思的是,她的身上突然冒出一阵青烟,一股烧焦的味道传出,尸体以不亚于音速的速度快速的腐烂,直至变成了一堆灰烬。 文骏骇然的望着那堆被风吹得四散零落的灰烬,刚刚还是一个活脱脱的大美女,此刻已颜消玉损随风而逝。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伙人?竟然值得一个人用死亡去守护? 文骏知道,肯定有人在躲藏在周围观察着现场所发生的一切,说不定就是“10。18灭门案”的凶手!但是那厮狡猾如一只老狐狸,终不肯露面。幸好先前还逮住了一个面具人,只要能留下线索,这次捐献活动就算成功了。 “小骏!”周晓蕾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望着地上那堆被风吹得所剩无几的灰烬,关切的问道,“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伤着吧?” “我没事。”文骏拍了拍手,惴惴不安的问道,“晓蕾姐,有没有无辜人员伤亡?” “索性还好,没有人员伤亡,只有两位老者因为受到惊吓,心脏病突发,已经送到医院了。”周晓蕾心有余悸的说道。 文骏点点头,问道:“抓到了几个人?” “本来是四个,但是……但是有三个咬牙自尽,尸体都化为灰烬。”周晓蕾颤颤惊惊的说道。 文骏也没有多少吃惊,从面具女人的下场就可见一斑,他们是一伙的,这样的结局合乎情理。“剩下了那个是……” 周晓蕾说道:“就是用细绳勾画的那人,被你点了穴,动躺不得。” “把他押送回刑警队,我要亲自审讯。” 第二百四十三章折磨 考虑到其他几个抓捕在手的面具人都死得蹊跷,而且尸骨无存,刑警队那群见多识广的货色,都纷纷对现场剩下的唯一一个面具人敬而远之,生怕一不小心会触碰到霉运。 见此情景,文骏苦笑着摇了摇头,疾步赶了过去。随手将那张笑嘻嘻的面具摘下来,扔的远远的,露出一张中年大汉惊慌失措的面容来。 文骏手掌呈虎状,掐住中年大汉的颌关节,猛的用力,只听到一道轻轻的“咔嚓”声,中年大汉的嘴巴便情不自禁的张开来,伸手往里面掏了掏,取下一枚假牙来。 “拿回去化验一下,看是什么剧毒。”文骏将那枚假牙往近在咫尺的马明手里一丢,转身离去。 “啊!”马明猝不及防,捧着那颗假牙,如同捧着一颗烫手山芋,恨不得立马将之抛得远远的,但不知怎么的,文骏的话就好像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似的。 “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也曾彼此安慰,也曾想用叹息,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在漫天风沙里看着你远去……” 文骏正要上车,兜里的手机突然想起一道悦耳的彩铃声。他连忙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接通问道:“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臭小子,你猜我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沧桑却又带点戏谑的声音。 呃……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心里暗自揶揄着,难道老头子闲得慌的时候,也喜欢煲电话粥?“爷爷,你找我有事啊?” “你小子是不是长着一对顺风耳,这也能猜得出来?”周无极顿感了无生趣,在电话里笑骂道,“你难道就不能假装猜不出来,逗我开心一回吗?” “爷爷,我这边正忙着呢。”文骏委屈的说道。 “你忙些什么呀?”周无极嗤之以鼻的说道,“再忙也得马上把手中的事情停下来,赶快到市政府八层的小会议室来。” 文骏惊道:“爷爷,发生了什么事?” “过来就知道了,电话里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周无极说完这几句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到文骏一脸的茫然,周晓蕾坐在警车的驾驶位上,握着方向盘,撇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小骏,发生了什么事?” 文骏晃了晃手中的iphone6,说道:“你爷爷来电话,要我马上去市政府的小会议室。” “那还等什么,赶紧上车呀。”周晓蕾朝他翻了翻眼睛,然后手指朝远处的马明勾了勾。等到马明走近身旁,她横着脸说道,“马明,你和兄弟们把这个嫌疑人先押回刑警队,一定要严加看管好了,要是出了什么纰漏,唯你是问。” 你妹的!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怎么倒霉事的都让我碰到了?纵使心里十二分的不情愿,马明也不敢表露出来,他那张猥琐的面孔往衣领里缩了一下,说道:“周队,你放心吧,就他这呆头鹅似的,还能出什么纰漏?” “小心驶得万年船。”文骏在副驾的座位上,善意的提醒道,“马明,‘10。18灭门案’的凶手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呢!” “10。18灭门案”的凶手?马明在心里叽里咕噜道,他与这件事难道也有瓜葛?直到现在他的脑袋还是一桶浆糊,周队一大早兴师动众,将他们调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这时,周晓蕾的警车已经开出了十米之远。 慕容沛看着渐行渐远的文骏,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慌,将“霁山旅行图”托付给自己保管的那个老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想起那道鹰隼一般凶残的眼神,他连忙招呼着慕容温柔上车,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妙。 此刻,苏城市政府八楼小会议室,苏城“三大世家”之柳家、萧家、周家的代表人物柳琨、萧喻敏、周无极割据一方。 三家在经过一番面红耳赤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依旧达成不了某种妥协,狭小的空间顿时变得静悄悄的,透露出一股死一般的寂静!他们都明白,这难得的短暂的平静,预示着下一轮的交锋将更为猛烈。 柳琨的心情已经从最初的当家作主的头脑发热状态中慢慢的趋归平静,甚至还生出些懊恼来。当萧家、周家分别通知柳家到市政府开会时,柳琨将此消息禀告给卧床不起的老狐狸栁渊韬。 栁渊韬已经在床榻上要死不活的躺了将近一个月,昔日圆润的脸庞、健硕的身躯已经被伤痛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当姬国栋车祸昏迷不醒的消息传来后,栁渊韬的心猛烈的跳动了几下。真是祸不单行呀!他很清楚,若是让萧家和周家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麻烦,他们肯定会趁机在苏城的政界掀起一阵波澜。 他早也盼,晚也盼。盼着柳高峰将祖师爷明德道长请下山来为自己疗伤。可是,一个月快过去了,别说见到明德道长,就连柳高峰那个臭小子也杳无音讯。 哎!躺在床榻上的栁渊韬难免不会胡思乱想。难道是明德道长将阿威的死怪罪到自己头上,而不愿意施加援手?亦或是柳高峰那小子根本就没有上昆仑山,等着自己一蹶不振,好当柳家的家主?无论是哪种情形,若然让局面再继续这样下去,柳家真的是要衰败了! 听到柳琨前来禀报萧家和周家通知开会一事,那晚天空中出现的“星象异位”现象再次浮现在栁渊韬的眼前。 “天将大……大乱,天……天将大乱……”栁渊韬惊慌失措的说道,心中一惊,顿时喷出一口鲜血。 “爹,爹……现在该怎么办?”柳琨轻轻的拍着栁渊韬的后背,一时方寸大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峰……峰儿有消……消息了吗?”栁渊韬闭着眼,柔弱无力的问道。 “爹,你现在还能指望他?这个臭小子,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潇洒呢?”对于柳高峰,柳琨也是满腹怨言。他暗自腹诽,如果这臭小子上次站在自己这一方,柳家家主的宝座岂不是已经到了自己的手里? 第二百四十四章较量 在栁渊韬的授意下,柳琨意气风发的来到市政府大楼。 “萧老,周老,两位好。”一走进会议室,见萧俞敏和周无极各端着一杯茶,好整以暇的谈笑风生着,柳琨连忙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 都是在苏城上流社会上混的人,圈子就那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表面上的一团和气是要维持的。更何况,在萧俞敏和周无极面前,柳琨算是晚辈,起码的礼数还是要的。 “哦,是柳大公子。你爹那只老狐狸今天怎么没来呢?”萧俞敏明知故问,脸上却是俱不知情的表情。没有了栁渊韬那只老狐狸在场,他感觉一身的轻松,仿佛自己年轻了十几岁,浑身有一股使不完的劲。 娘希匹的!柳琨心里暗暗的骂道,你这老家伙难道就不是只老狐狸?既然你揣着明白当糊涂跟我演戏,那我就陪你们玩一玩好了。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他走到属于柳家的那把椅子旁,若无其事的坐下,淡然道:“我爹还有要事缠身,委托我前来跟两位叔伯聚一聚。” “要事缠身?恐怕是药病缠身吧?哈哈……”萧俞敏幸灾乐祸的笑道,积压在心头多年的怨气终于一扫而光。 “你……你……”柳琨气得说不出话来,那张老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虽然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好比是皇帝的新装,彼此心里明白心照不宣也就是了,但一旦将此事说破,彼此间就不是尴尬那么简单了。 “柳大公子,今天我们三家开会,可不是喝喝茶聊聊天。”周无极心里虽然也很想讥笑柳家几句,舒缓一下多年来因受到柳家打压而产生的怨恨,但他做事一向谨小慎微,不像萧俞敏那般喜形于色,“你能做得了柳家的主吗?” 鄙视!赤果果的鄙视!万般的羞辱从柳琨的心里涌出,恨不得把这周无极这个老家伙就地给叉叉oo个千百遍,都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会说话啊? “哼!你放心,我今天能坐在这把椅子上,就一定能做得了柳家的主!”柳琨冷哼一声,咬着牙信誓旦旦的说道。 俗话说“名不正,言不顺”,也难怪这糟老头会有此一问。哎,要怪只能怪自己那个吃里扒外的儿子柳高峰,要是他那天帮自己说上一句话,说不定这柳家家主的大位就已经是自己的了。 虽然这次柳琨不是以柳家家主的身份来的,但他怀里揣着栁渊韬的授意,可以说是位高权重的“钦差大臣”,所以对周无极嘲讽多余关心的风凉话,柳琨有些恼羞,但也不至于慌手慌脚的。 “那好,咱们就闲话少说。”萧俞敏呷了口茶水,和周无极互望了一眼,开门见山的说道,“姬市长车祸昏迷不醒已将近一月,市政府很多文件都积压着急需处理,人们的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全国武术大会即将在苏城举行,方案还没有确定;社会治安日益恶化,‘10。18灭门案’至今还没有告破……所有这一切都说明,苏城急需另外选出一位市长来主持日常工作。” “嗯,我也觉得这事很有必要。”柳琨冷冷地回应,从衣兜里摸出一根“九五至尊”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再吐出浓浓的烟雾,“副市长章景东年富力强,工作踏实,是个很好的人选。” “章副市长虽然年富力强,但办事毛糙,不够稳妥,火候还未到家。他是主管刑事和治安工作的副市长,上回在处理‘城西土地纠纷事件’中,导致两家差点火拼就是最好的明证。”萧俞敏马上予以否决。他跟周无极两人已经商量好了,由他出面跟柳家周旋,周无极殿后策应,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市长一职牢牢地掌握在自己人手中。 “是啊,以章景东的能力,做个副市长尤觉马马虎虎,如果让这样的人呆在市长的位子上,苏城不被他搞得乌七八糟才怪呢。苏城的人们也绝不会答应。”周无极的话说得堂而皇之,竟然将苏城的人们都抬出来了。 对于去年那宗“城西土地纠纷事件”,柳琨心知肚明,就是在他的授意下,章景东才做出那样有悖常理的处理。现在竟然成了别人用来攻击的把柄,真是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的古话。 “金无赤金,人无完人。谁没有个马失前蹄的时候?”临来前,栁渊韬指定章景东作柳家唯一的市长候选人,柳琨不得不厚着脸皮强辩道,“章副市长办事严谨,严以律己、宽厚待人,这些方面堪称官员的楷模。” “哈哈……好一个‘官员的楷模’,真是笑死个人啊。”萧俞敏拍着会议桌,肆意大笑道,“柳侄儿,你不妨到街上去打听一下,听一听市民们是怎样评价他的吧。” 对于这次市长的改选,萧家事先就做足了准备。不仅积极地跟周家热络、沟通,相互妥协,还将柳家有可能指定的候选人列了一个长单。章景东首当其冲排在了第一位,自然成了萧俞敏重点关照的对象。对于这位仁兄的了解,可谓是煞费苦心。 “章副市长怎么啦?”柳琨茫然问道。他每天进出是宝马,进屋是地毯,鞋底都不沾灰带尘,对于外界的了解,都是通过报纸、电视上那些冠冕堂皇的报道,又怎么知道街头贫民百姓的嘴里流传些什么呢? “柳大公子日理万机,怎么会有时间关心这些呢?还是老夫替你念一念吧。”周无极捋了捋下颌那屡银须,戏谑道,“景东到处做报告,道理讲的呱呱叫。手里拿着机关报,怀里藏着安全套……啃着牛鞭壮阳药,晴妇多的编了号。礼义廉耻全颠倒,你说可笑不可笑?” “这……这……这不是胡说八道,诋毁官员的形象吗?”柳琨那张老脸变得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自信,“怎么能任由这些刁民无中生有呢?应该将他们都抓起来,绳之以法!” “哈哈……章副市长不是主抓刑事和治安工作的吗?你让他派人去抓呀。”萧俞敏呷了口茶水,大笑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盘算 “哈哈……柳大公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周无极像是在教训晚辈似的,轻松惬意的说道,“不错,老百姓是卑微、渺小,但也不是谁想抓就能抓的!他们代表的是民意,民意不可违呀。” 被萧俞敏和周无极两位老匹夫戏耍了一番,一种无助感涌上柳琨的心头。他现在仿佛有些明白了,父亲那只老狐狸年近八旬,为何还要在柳家家主这个位子上不肯下来。生姜还是老的辣!试问柳家四兄弟中,有谁能匹敌萧俞敏、周无极这两只老狐狸? “那……那你们两位认为谁更合适做这个市长呢?”这句话刚说出口,柳琨就有一种想煽自己两记大耳刮子的冲动!这不是主动把机会让给了对方么? 萧俞敏、周无极两人相视一笑,柳琨果然是只菜鸟啊,这么快就招架不住了!这抗压力的心理素质似乎也太差了吧?不过,这不正是两家期盼的一个结果吗? 萧俞敏深有含义的看了一眼周无极,不疾不徐的说道:“常务副市长周晓丹是本次市长的不二人选。” 此言一出,不仅柳琨大吃一惊,就连老谋深算的周无极也是颇为诧异,他那双阅人无数的浓眉大眼疑惑的看向萧俞敏,心想这只老狐狸究竟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萧家的实力虽然不如柳家,但无论怎样,都要比周家强上许多,且背后还有“秦武门”这样的硬实力为其撑腰,这市长的宝座怎么也轮不上周家人来坐呀? 在柳琨看来,这绝对是是萧、周两家事先相互妥协的结果,只是他不明白,萧俞敏这只老狐狸会怎么会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看到两人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萧俞敏心里暗自一笑,继续不漏声色的说道:“作为常务副市长,周晓丹除了在自己分管的城市建设、金融服务、招商引资等领域做得风生水起,还协助姬市长管理财政支出。这些年,苏城新区的建设,老城区的改造、华夏币离岸中心的建立、苏城国家级开发区的设立……点点滴滴、方方面面,无不浸透着他的心血,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对于周晓丹这些政绩,萧俞敏勾着指头,如数家常般的娓娓道来,可见他事前是费尽了心机来收集资料的。 柳琨羞愧难掩,耷拉着脑袋,兀自默默的吞吐着烟雾。按照萧俞敏说的来看,章景东跟周晓丹,谁胜谁劣,高低立判。 周无极则是热血沸腾,满脸兴奋,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他没想到在萧俞敏眼里,自己的孙子竟然这么能干!这只老狐狸竟然能甲乙丙丁……事无遗漏的将周晓丹的干过的大事一一罗列出来,自己恐怕都难以做到,真是难为他了! 周无极一生谨慎,并没有因为沾沾自喜而乐昏了头脑。萧俞敏这样不遗余力的拔高周晓丹,心里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他不疾不徐的端起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有些事情太过曲折,不是他能马上想明白的。 虽然这么多年来,周家和萧家是盟友,但那是为了对抗柳家,形势所逼,才不得不采取的一种妥协的办法。就像是三国时期的吴蜀结盟,“斗而不破,和而不同”,表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却在荆州这块小地方争得你死我活的。 就说周晓丹这个常务副市长吧,萧家和周家上回也是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在周家让出好几十个亿的商业利益后,萧家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对于这次市长的人选,萧家上蹿下跳的,那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周无极看在眼里,怵在心里,他感觉这市长之位,萧家是势在必得。但事实恰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萧俞敏这只老狐狸闭口不谈萧家的人,却偏偏将周晓丹抬了出来。 前后的反差是在太令人意外了,事出反常必为妖! “如果周老、柳大侄儿都没有意见的话,苏城市长的人选就定周晓丹了。”萧俞敏扫了两人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消失。 如果说萧俞敏不想将市长的位子牢牢掌控在萧家的手里,那就大错特错了!说实话,他很想,虎视眈眈的想,不要命的想!想得吃不下饭,想得睡不好觉!那他为何又要将之拱手让给周家呢? 周无极说得没错,萧俞敏是只老狐狸,一只大大狡猾的老狐狸!周无极看似谨慎,萧俞敏比他还要谨慎。 虽说栁渊韬已经药病缠身,但毕竟还没有倒地。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这只骆驼还没到瘦死的地步,柳家的根基也一点都没有动摇。一旦让栁渊韬这只老狐狸的元神再活过来,那么他要报复的,首当其冲便是这倒霉的市长! 毕竟,柳家背靠的是一座浑圆、广袤的昆仑山!那位有着两百多年功力的明德道长,谁敢去忤逆他呢?萧家背后的“秦武门”?跟昆仑派相比,那就是星光之于皓月,他可不敢用鸡蛋去跟石头硬碰! 如果把市长的位子让给周家,萧家躲在后面,不但可以避免直接面对柳家将来的报复,还可以从经济上得到周家更多的补偿,就像上回把常务副市长让出去一样,萧家不但没有丝毫损失,胆儿大赚了一笔。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谋权也不过是获得利益的一种方法,还存有较大的风险。横竖都是为了一个“利”字,“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不得不说,萧俞敏这只老狐狸的如意算盘还真是打得精啊! 柳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让自己把主动权让了出来呢?再说,周晓丹的政绩摆在那儿,确实要比章景东做得漂亮得多。 柳琨即使有心想反驳几句,也得要适当的借口呀。来这之前,他一点准备也没有,可谓是“临时抱佛脚”,哪里是这只老狐狸的对手? 他嘴角抽搐了几下,看到萧俞敏稳坐泰山万般信心的模样,终于还是选择了沉默。 第二百四十六章突变 面对萧俞敏抛出的这个具有如此吸引力的诱饵,周无极确实是动心了,有心答应却又怕中了他的诡计。 正在左右为难不知何从何去之际,猛听得萧俞敏说道:“既然两位都无异议,那么市长的人选就定周晓丹了。” “嘎嘎……谁说都无异议的?”一道阴森的干笑声突然从门外大声传来。 三人都觉诧异,柳、萧、周三家在此闭门磋商市长的人选,是极其隐秘的,而这间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又是相当的好,外面这位喧嚣之人是如何知晓此事的,又是怎么偷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的? “嘭!”一声巨响,会议室那扇钢制的密封门,竟然连门框跟着一起轰然倒坍!尘土飞扬中,走进来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 “峰儿!”柳琨喜出望外的叫道。他真没想到,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柳高峰会意外的出现,低落的情绪顿时高涨起来。“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是爷爷叫我来的。”柳高峰负手站在一旁,冷眼看了看萧俞敏和周无极,“他说有两只馋猫闻到了鱼腥味,正蠢蠢欲动想投食呢!” 萧俞敏、周无极被柳高峰那道冰冷的眼神看得浑身的不自在,心想这小子是怎么啦?不仅说话阴森森的,连眼神也这么的冰寒。 “你见到爷爷了?峰儿,是不是把明德祖师爷请回来了?”柳琨兴奋的说道。 萧俞敏、周无极同时一怔,柳家这只小狐狸失踪了这么多天,原来是上昆仑派请明德道长去了。他们两相互望了一眼,同时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尾椎沿着脊柱直往头顶上冒!要是这小子把昆仑派那尊大神给请了出来,萧、周两家还有活路吗? “嘎嘎……爹,就这点小事,还需要请回祖师爷?我一个人足够对付了!”柳高峰又是干笑几声,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你……你行吗?峰儿,别逞能。”柳琨担忧道。 “嘎嘎嘎嘎……”柳高峰一阵干笑,四下望了望,走到萧俞敏的跟前,一手抓住摆放在后者面前的那只盈满紫砂杯,暗暗一捏,只听到一阵“咔咔”的摩擦声,紫砂杯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混合着粉末的黄色茶汁瞬间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再看柳高峰,气定神闲的,手上更是没有半丝的伤痕,仿佛是在玩泥巴一般。 “爹,你看我行不行?”这话是说给柳琨听的,但他那双冰霜一般寒冷的眼神,却是在萧俞敏和周无极之间肆无忌惮的来回扫荡着。 柳琨虽然不懂武功,但柳高峰刚才表演的这一手功夫,他曾经见父亲使用过。那是在两年前,他和“秦武门”的掌门人秦浩然切磋武功时表演的,萧俞敏、周无极等苏城的各位大佬都在场。 柳琨沾沾自喜,心想难道峰儿的武功也已经达到了父亲的境界?如此看来,就算萧家和周家结成比骨肉相连还要紧密的劳什子同盟,我柳家也不惧怕! “哈哈……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至此,柳琨的脊梁骨算是又重新硬朗起来,得意洋洋的大笑:“峰儿,你不愧为我柳家的后代。” 萧俞敏、周无极两人面如死灰,颓丧得瘫坐在椅子里。转眼之间,攻守易势!柳家还真是不那么容易打倒的。柳高峰这小子真够邪门的,短短的一个月,他的武功怎么就提升到如此高深的境界? “嘎嘎嘎嘎……”刚刚只是稍微的显露了一手,就把萧俞敏和周无极两只老狐狸吓得面无血色,柳高峰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我呸!就这么两个外强中干的老东西,也敢与我柳家争一日之长短?他干笑着大放厥词,“在苏城,我柳家还是老大,我爷爷虽然老了,不中用了,但还有我,我就是柳家,柳家就是我!” 听到这里,柳琨巨汗!峰儿这小子是怎么啦?一改往日谦谦君子之风度,在这种公共场合,公然不把自己这位父亲放在眼里!哎,这也就罢了,谁让自己无能呢。但是,他竟然胆敢说爷爷不中用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真是他说出来的吗?怕是要反了天了!想起这将来的后果,柳琨的心就不寒而栗。 “峰儿,你怎么啦?说话的声音怪怪的。”柳琨蹙着眉头,善意的提醒道,“你刚刚回来,是不是一路辛苦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我精神好得很,爹,你不要替我担心。”柳高峰说完后,随手抄了一把椅子,好整以暇的往旁边一坐,“你们几个老东西继续开会,我在这里听一听。” 我曰!有你这么说爹的么?柳琨心里忿忿不平的骂道,老东西?如果没有我这个老东西,你是不是个东西还不一定呢! 柳琨心里虽然气愤,但转而一想,若不是儿子的突然出现,说不定自己早已兵败如山倒了呢。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稳操胜券的说道:“萧老、周老,我们继续刚才的议题吧。” 这种情况下,还怎么继续呀?萧俞敏被柳高峰吓得脑袋都懵了,已经变得六神无主了。他心里开始忙着想退路了。这次闭门磋商市长人选的会议是他主动召集的,柳家肯定会对萧家下重手的。 周无极虽然也胆颤心惊的,看上去还算比较正常。大凡遇事谨小慎微的人,在有利的情况下,不盲目冲动;遇到危险的时候,而会临危不乱。 他苦苦回忆着,回忆着自己为什么同意萧家召开这次闭门磋商会。他想到了孙女周晓蕾,想起了跟她一起前往“水墨清华”的那个“魂魄不死不灭”的青年!他的眼睛顿时一亮,一个魂魄不死不灭的人,难道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周无极突然笑了,对着萧俞敏和柳琨笑了,自内心的笑了。 老东西,你还有心思笑么?萧俞敏看到周无极那张老脸露出那么灿烂的笑容时,心里恨恨的骂道,我萧家要是完了,你周家的日子还会远么? 周无极拿出手机朝柳琨扬了扬,说道:“等等,柳大公子,我打个电话。” 第二百四十七章羞辱 今日的柳高峰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他的视觉、听觉都发生了质的飞跃。.vo.尽管周无极在电话里并没有指名道姓,他还是从那丝细小的声音里听出了与之通话的是谁。 是文骏那个小王八蛋?这小子真是命长啊,中了爷爷的“火云掌”,竟然这么快就生龙活虎的在外面蹦跶了?柳高峰有些难以相信,但很快就开始兴奋起来。嘎嘎……老天真是开眼呀!自己获得“邪尊”天池子的传承,担任“玄阴教”第二任掌门,总得找个人出来祭旗吧? 很显然,文骏这个小王八蛋就是自己祭旗最理想的人选!他不但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又跟周晓蕾那骚蹄子沆瀣一气,只要将他狠狠的踩在了脚下,萧、周两家的嚣张气焰自然就会偃旗息鼓。 打定主意,柳高峰又是“嘎嘎”干笑几声,说道:“几位老东西,等一下我请你们到楼下的广场上免费观看一曲精彩绝伦的武侠大戏。”说完后,丢下三个一头雾水的老头,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去。 虽然周无极在电话里显得轻松自如,但文骏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他只是想谋个市长助理来过过瘾而已,职位不高,权利也不大,按理是不需要经过面试这一关的。难道这老头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晓蕾姐,再快点。”他一路催促着周晓蕾。 还有什么事能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这样着急的?而且这个电话还是爷爷打来的!俗话说关心则乱,这让周晓蕾格外的上心。 她打开警笛声,一路呼啸着,风风火火的将车直接开到了市政府大楼的大门前,也不管此处是不是消防通道,能不能停车,便踩刹、熄火。下了车,便急急忙忙的往里闯,连车门都来不及锁上。 文骏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嘎嘎……”一阵惊悚的干笑声突然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道阴森的声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臭小子,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文骏一怔,待他看清楚眼前之人时,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不由得一沉。柳高峰的声音何时变得这般的渗人了? “柳公子,你为何要挡住我?”文骏波澜不惊的问道。 “嘎嘎……”柳高峰干笑道,“我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 “等我?”文骏秀眉一蹙,疑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何事?”柳高峰嘴角一抽,再冷笑一声,“文骏,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竟然不知道我找你何事?” 文骏以为柳高峰是在无理纠缠,面露厌恶之色道:“对不起,柳公子,请你让开,我还有急事。” “嘎嘎……”柳高峰干笑几声,讥讽道,“臭小子,你是不是要上八楼的会议室?” “你怎么知道?”文骏的心再次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柳高峰轻蔑的说道:“你不用再去了,我刚刚从上面下来。” 周晓蕾急得从腰间拔出枪来,对着他吼道:“啊!柳高峰,你这个畜生!你把我爷爷怎么样了?” “周队长,动不动就拔枪,你就不怕我投诉你吗?”柳高峰伸出手来,把面前那只五四手枪往旁边轻轻一拨,嘲讽道,“女人,还是要温柔些,免得没哪个男人敢要。” 这个时候,正是上午十点多钟,前来市政府办事的人络绎不绝,见到发生了这么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马上就围了过去。刹那间,市政府大门被堵的水泄不通。 “够了,柳高峰,你究竟想怎么样?”文骏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看着自己的女人当面被别的男人羞辱,是个男人都会感到耻辱的! 柳高峰恶狠狠的说道:“你问我想怎么样?臭小子,我想要你的小命!” “那行,我给你个机会!好狗不挡道,咱们到外面的广场去吧。”文骏淡然说道,转身往外面走去。 见到此景,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你就装吧,臭小子,等一会儿看你是怎么死的!”柳高峰轻蔑骂道,跟着走了出去。 围观的人们都明白,接下来将会有一场生死大战,纷纷丢下手中要办的事,“唰”的一声,后面顿时跟着黑压压一群人,兴高采烈的拥簇着文骏、柳高峰往广场走去。再紧要的事情都可以明天办,后天办……但生死相搏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一辈子能遇上几次? “爷爷!”周晓蕾心里矛盾至极,不知道是跟在文骏的身旁,还是到会议室去看过究竟?正当她左右为难之际,看到周无极、萧俞敏两人神色不宁的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惊喜的叫了一声,忙不迭的奔了过去。 “爷爷,爷爷,呜呜……你没事就好。”这妞扑进周无极的怀里,竟然喜极而哭。 “傻孩子,爷爷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周无极轻轻的抚摸着周晓蕾的秀发,眼眶也是一片湿润。 听到柳高峰临走前说的那番话,周无极和萧俞敏两人顿时心生疑虑,生怕这只小狐狸在背后搞什么阴谋,连忙追下楼来。 周无极四下看了看,不见文骏的声音,连忙问道,“这里乱糟糟的,骏儿呢?他没来?” 听到爷爷问起文骏,周晓蕾刚刚落地的心,刹那间又悬了起来。她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指着黑压压的人群,说道:“小骏来了,在那里。” 周无极那双沧桑的眼神在渐渐离去的人群中搜索着,却始终没有找到文骏的影子,着急的问道:“晓蕾,骏儿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他呢?” “柳高峰想要他的命呢,我们也去看一看吧。”周晓蕾冷笑道,话里行间,对文骏充满了信心。一个从鬼门关滚过两回的人,一个达到“魂魄不死不灭”境界的人,还在乎一个凡人的生死搏斗? “好,萧老,我们一起去看看?”周无极看到孙女满不在乎的表情时,变点了点头。到了他们这般耋耄之年,遇到事情时,心情总是要比年轻人多一分平静。 “好啊,看看去。”这时,萧俞敏才想起文骏这个人来。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把萧家这尊大神给忘了呢? 第二百四十八章挫败 苏城市政府大楼门前的广场上,寒风冽冽,一股萧杀之气在上空弥漫着。文骏和柳高峰相距三米,横眉冷眼相互对望着,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似的。 围观的人们似乎被这股气势所震撼住,远远的站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紧张而又兴奋的注视着这场即将开始的生死相搏。 与文骏冷峻手腕表情下彰显出一种自信完全不同,柳高峰的目光阴森恐惧咄咄逼人,面带一抹诡异的笑容,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周晓蕾看了看黑压压的人群,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很是无奈,拔出腰间的“五四”手枪,一拉枪栓,对着天空扣动扳机。“呯!”一声沉闷的响声响起。 受到惊吓的人们禁不住回过头来,看到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警花,冰寒着一张堪比桃花的俏脸,举起的手枪依旧冒着丝丝白烟! “警察,快让开!”周晓蕾的声音冷得刺骨。 一怔之后,围观的人群迅速让出一条道来。周晓蕾将手枪往腰间一插,目不斜视,缓缓的走了进去。周无极、萧俞敏两位耋耄老人背负双手跟在后面,显得愈发的沉稳。 “文骏,爷爷他们没事了,你尽可以放手一搏。”周晓蕾走到人群的最里层,望着文骏那张冷峻的脸庞,柔情万种的说道。 柳高峰这个杂碎,屡次想侮…辱她,特别是那次在“柳家山庄”附近,要不是灵智大师及时搭救,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所以,周晓蕾对柳高峰早已是恨之入骨,恨不得亲手宰了他!不过由情郎来代替她出手,也一样的解恨。 围观的人群中,有些是刚刚加入的,没有看到柳高峰在市政府大门口戏弄周晓蕾的那一幕,还以为她是来制止两人决斗的,正在扼腕叹息,好端端的一场龙虎斗就要毁在这个娘儿们的手中。 哪知这个女警花竟然怂恿熟人去杀人!心中还算有点道德感的人不禁暗自鄙视道:我曰!这警花不仅渎职,还有教唆之嫌,这……这未免歹毒点了吧?还是人民警察么? 柳高峰的那点功夫,文骏是心知肚明的。他不明白这厮今天何以有这么大的胆量敢跟自己叫板?正猜测着他是不是在拿周无极做人质,以此来挟自己。突然听到周晓蕾那几句话,一颗心顿时踏实下来。 “来吧,柳高峰。”文骏食指朝他勾了勾。 “嘎嘎……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本少爷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对于文骏的轻视,柳高峰恼羞至极,一阵阴笑之后,突然双脚一蹬,身躯凌空一跃,朝文骏猛扑过去。 自从得到天池子两百多年的深厚内力后,柳高峰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趾高气扬的模样,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之势,怎可能受得了文骏这个小王八蛋的轻视? 半空中,只见柳高峰手臂一挥,一股强大的、阴森至极的内力汹涌的朝文骏碾压而去。那股阴森至极的内力挟裹着一抹磅礴的杀伐之意,刺破萧杀的空气,带着惊耳欲聋的呼啸声,刹那间几人脊背发寒…… “恩?”文骏心中一凛,心想柳高峰的内力陡然间怎么变得如此凌厉,而且还阴森可怕,不像是他以前使出来的功夫? 文骏不由得眉头紧锁起来,旋即脚步缓缓一踏,施展出“凭虚临空”身法,身形如鬼魅一般掠上高空,不慌不忙地将真气灌注于手掌,对着迎面而来的那道杀伐之气一推。 一股无形的威压之力,陡然出现在市政府的广场上,像一股威力巨大的原子弹,瞬间爆裂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冲击波,方圆几十米围观的人群都纷纷感到莫名的毛骨悚然,胸中被一股无形之力压迫着,感觉连呼吸都困难重重。 “轰!” 硝烟弥漫间,两道人影朝着相反的方向,箭一般的急速往后退去! 落地时,文骏虽然只是身躯晃了晃,但一条手臂却被柳高峰那股阴森之气震得生疼发麻,差点失去了知觉!他脸色微微一凝,暗忖柳高峰进步堪称神速啊!已非昔日吴下阿蒙。难道他跟自己一样,也得到了什么奇遇?否则他的武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得如此之快!这让他开始重视起眼前这个对手来。 虽然文骏不知道柳高峰刚才那一掌用了几成的功力,但肯定不是全力一击。练武的人都明白,没人会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实力全部暴露给对手。倘若他刚才只用了一半的内力,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柳高峰头晕眼花,胸腔里一阵翻滚,血气像沸腾的开水一般往脑门冲去!他赶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强行将那股不爽压下去。 自从将文骏打下“死亡谷”之后,柳高峰跟他只交过一次手,但那次文骏被栁渊韬的“火云掌”打成了重伤,自然看不出他的实力。 但是这次,柳高峰已经真正明白了文骏的实力有多可怕!刚才那一掌,他用了八成的功力,考虑到他现在还没有消化掉天池子的功力,只能发挥出一半的水平,以此计算,刚才那一掌的威力,相当于天池子四城的功力! 天池子四成的功力,大概就是浮云老道、爷爷那个层次吧?柳高峰想道,这个小王八蛋那次不是被爷爷打残了么?看现在的情形,这小子好像跟完全没事一样,难道转眼之间,他的功力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这样想着,柳高峰的信心全无,像是突然从天上掉到了地上,摔得粉身碎骨!他原以为传承了天池子两百年的功力,自己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任由他为所欲为。哪知道一出手就遇到了挫败,而且还是自己的死敌!说不沮丧,那完全是骗人的。 “柳高峰,别告诉我说这就是你全部的实力。”看到柳高峰那张俊脸捉摸不定,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戏谑道,“我这条小命还等着你来呢。” “你……你……可恶!”从小至大,柳高峰一直生活在柳家的无限光环之中,是何等的骄傲!怎堪忍受文骏如此的羞辱? 第二百四十九章奇闻 华夏武林中,通常以武者丹田容量的大小来衡量他功夫的深浅高低。丹田的容量越大,储存的内力就越丰盈,威力也就越大。 如果以此来判断,柳高峰现在无疑是一尊强者,一尊达到“圣夫”级别的强者!他的丹田内承载着天池子两百多年的内力! 可是,柳高峰的丹田是天池子强行用内力将其撑大的。丹田就如同人体的胃,在进食的过程中,随着食物摄入量的增多,胃部慢慢的达到一个饱和的状态。如果暴饮暴食,胃部突然膨胀,处在一个脆弱的危险境地。如果这时再大负荷的运动,就很容易造成胃部的破裂。 柳高峰的丹田由于承载了过多的内力,就如同暴饮暴食后的胃,由于没来得及消化,不宜妄动。柳高峰急于复仇,完全不顾丹田的感受,原本内力就在里面翻江倒海般的乱窜,经过与文骏刚才的一轮较量,内力在丹田内窜动得更加剧烈,仿佛有破壁而出的趋势。 此刻,柳高峰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处清净的地方,屏气凝神,将丹田承载的内力加以疏导,让它们在体内沿着阴阳二脉运行萃取,也就是天池子所说的“消化”。但他不明就里,还以为是受到文骏的攻击所致。 现在,文骏又受到文骏言语的羞辱,原本就高傲的他,怎肯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柳家的颜面?一心想报仇雪耻的他,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突然盘腿坐下,口中默念“玄阴功”的口诀:“天玄地黄,大地茫茫,一代邪尊,九宫在上。旋掌沟涌泉,再旋通海轮,中脉通七轮,翻掌龙爪扣,沉气落双臂,龙爪抱月式,吐雾轻呼吸……” 刹那间,天地间的冰寒之气以疾风之势朝柳高峰所在的位置涌去,并且越来越急,越来越多。柳高峰面露狰狞,双掌呈环抱状,不断的沿着太极的图形来回运动者,将集聚而来的阴寒之气聚拢在胸前。 “这是……”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四周围观的人群纷纷脸色一变,感受到了至寒至冰的可怕,豁然往后大踏步退却。 文骏面露凝重之色,虽然不知道柳高峰修炼的究竟是何种怪异的功法,但那种诡异、霸道的威力已经显现出来,这厮可能是要孤注一掷了! 刚刚还是阴沉的天空忽然变得很不寻常,波涛汹涌的乌云从四面汇聚而来,气温像是陡然间下降了十几度,飘飘扬扬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一股阴霾之气开始在天空中蔓延,绝望——死气,寂灭,浓浓的绝望!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的九幽地狱下,被无尽的死气缠绕浑身,犹如厉鬼缠身! 文骏再也不敢等闲视之,调整好心态,催动丹田气海中的真气源源不断的灌注在手掌之中。而一直静卧在真气之上的那条青龙仿佛也嗅到了大战来临的浓浓气息,倏然惊醒,昂首挺胸,摆动着那条粗壮的尾巴,一副跃跃欲试的激动模样。 苏城的冬季很少见到下雪,更莫说现在还是深秋的时节。围观的人们心中除了一丝莫名的恐惧之外,更多的则是像打了鸡血的兴奋! 千古一遇,千古奇闻! 随着阴寒之气越聚越多,越聚越浓,柳高峰双手之中环抱着的那团阴寒之气,似乎已经凝结成一团晶莹剔透的冰魄,散发出蚀骨的寒意! 而此刻,一股磅礴的巨大力量气息正源源不断的从文骏身上爆发,千丝万缕晶莹剔透的真气如发丝般从头顶袅袅升腾而起,在风中飘动,絮乱中仿佛在牵扯天地的力量,即将爆发。 “嘎嘎……”柳高峰干笑着,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小子,纳命来吧!”双腿一弹,那道俊美的身躯再次凌空而起,尽全力朝文骏激射而去,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慷慨! 文骏的眉头一扬,单掌一凝,横空划出,一道破空之声蓦然传出,虚空如水面一般被划出了波纹,劲道无比浓烈。 “杀!”文骏面色一冷,一道充满杀意的低声咆哮声自文骏喉咙中发出,双脚一蹬,其身形一闪便即消失。瞬息后,半空中陡然云层翻涌,一道矫健的身影以泰山压顶之势,轰然朝柳高峰飞来的方向撞去,血腥之气弥漫,宛如一尊杀神临世。 这道身影如山一般巨大,速度却又逐电追风,所有人心头一颤,只觉视线一暗,纷纷飞快的迈出身法,试图逃离。 柳高峰不知死活的缠斗,激起了文骏无比的战意!“斩龙诀”第五层境界的威压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以牙还牙!柳高峰既然想以命相搏,文骏也就无可选择。有句话叫“nozuonodai”(不作死就不会死)! “嘎嘎……杀!”半空中,柳高峰得意的干笑一声,低吼着将双手之中那团美轮美奂却又杀气腾腾的晶莹剔透的冰魄推了出去。 轰——! 惊天爆炸,在这一刻陡然响起,一圈恐怖的劲气涟漪急速的扩散开来。围观的人群中,一些胆儿大的,靠得近的,来不及躲避的人被震得当场吐血。 广场因为这波动骚动了片刻,旋即一道道目光迅速转向半空中,那里硝烟弥漫,令人看不清楚其中的状况。 这时,飘飘扬扬的大雪停止了,一抹霞光从依旧厚重的乌云的缝隙间透射下来。弥漫在空气中的萧杀之气渐渐散去,一种豁然开朗的轻松感又出现在围观的人群中。 硝烟散去,薄薄雾霭中,两道人影再度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噗嗤!”一道血箭从柳高峰的口中喷薄而出,迎着那抹绚丽的阳光,血腥而又瑰丽!此刻的柳高峰浑身瑟瑟颤抖,像一只在寒风中挣扎着的夏蝉,不断地闪动着那双再也飞不起来的翅膀。 “人若犯我,我必犯之,并以十倍还之!”文骏站如青松,神情冷冽,他的话更是冷如寒冰,指着摇摇欲倒的柳高峰说道:“柳高峰,我们的恩怨情仇一并了结了吧。” 他现在已无需顾忌,既然已经跟柳家结下了天大的冤仇,那就勇敢的面对!你柳家满口仁义,但手段却无比阴狠,两度致他于死地,文骏怎可能轻易放过? 第二百五十章明德 市政府广场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附近的人们不明就里,迅速的聚拢过来,围成的圈子越来越大,由刚开始的数十人迅速增加到数百人,数千人,甚至是上万人。.t.偌大的市政府广场,除了留给两位当事人足够宽敞的活动区域外,几乎都插不进足跟。 柳高峰眼神迷离毫无光彩,身躯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有倒下的危险。他的意志已经崩溃,不堪现实与虚幻的强力冲击,眼神里的傲气,终于彻底黯淡。试问一个意志全无的人,除了做一条丧家之犬,他还能干什么呢? “扑通!” 突然双膝往下一跪,整个身躯顿时趴在了地上,像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一边对着文骏行顶礼膜拜大礼,一边气若游丝的说道:“认……认输,我……我认输,我……” 突然出现这戏剧性的一幕,不仅把文骏惊呆了,连围观的人群也搞懵了。熟知柳高峰的人在心里不禁感叹道,柳家完了,全完了!这还是那个在苏城有着九鼎之尊的柳家么?英雄出少年!而眼前这个高傲的如同一尊杀神一般的少年又是谁呢? 顿时,广场上却鸦雀无声,死寂一般的安静,静得得如同夜深人静时悄无人踪。人们都屏气凝神等待着,等待着一个高傲的少年做出最后的抉择。 文骏冷眼看着匍匐在地上像条死狗一般的柳高峰,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那个高傲、得意、奸诈的柳高峰。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此刻,文骏却怎么也无法对他恨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这无尽的煎熬中,人群中陡然响起一道清晰的女人声音,且满含愤怒:“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不用回头,文骏都能知道这说话的人是谁。只见一身警服的周晓蕾英姿飒爽的站在人群的最前面,那张堪比桃花般娇艳的俏脸不怒而威。她是在有意的提醒文骏,千万别心慈手软,错过这大好的机会。 周晓蕾的话,如一把锋利的杀猪刀,在文骏那颗怜悯之心上狠狠的戳了一刀!顿时,如醐醍灌顶,文骏醒悟过来,柳高峰过往的那些斑斑劣迹一一浮现在他的眼前,特别是段嫣然如纸片一般的跌入“死亡谷”,她那道如秋水一般清澈的眼神,满是幽怨、愤怒……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哈哈……柳高峰,现在认输是不是太迟了?如果我们互换一下角色,你会不会绕了我呢?”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终于狠下心来,对着死狗一般的柳高峰,冷漠的说道,“多说无益,纳命来吧!” 听到这里,柳高峰那具抖瑟的身躯完全坍塌在地上,裆部一热,一股骚臭味倾囊而出,这厮竟然被吓出了尿来! 倏地将真气灌注于手掌,一脚踏出,“凭虚临空”身法施展到淋漓尽致,文骏的手腕一翻,“无影剑”宛如游龙出海,携带着五米长的剑气,发出震天动地的雷鸣声;登峰造极的“裂风剑法”更是以疾光之速,从虚空中探出,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柳高峰的头颅斩去。 刹那间,天地为之一变,乌云密布,刚刚透出些暖意的秋阳躲进了云层里,空气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远空传来:“剑下留人!”这声音似是雷霆之神的怒吼,震耳欲聋,振聋发聩。围观的人群中,动作迅速者,连忙紧捂着耳孔,动作迟缓的,已是七窍流血! 文骏耳聪目明,自然也听到了这雷霆一吼,心中一怔,这又是何方神圣?从他这震天一吼来判断,功力还在自己之上!远远望去,只见一道灰色的影子破空而来,那速度,堪称空前! 但此时一切都已经晚矣。有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要全力收回这愤怒的一剑已绝不可能,否则将造成自身的经脉尽断! 文骏的手臂一滞,收回了五成的真气,但还有一半的真气已被催发到了“无影剑”的剑气之中,自然就随着剑气汹涌的朝柳高峰斩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道灰色的人影手臂一挥,一股霸道的罡气浑然天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无影剑”的剑气直撞而来。 当“无影剑”的剑气离柳高峰的头颅相距一米的时候,灰色人影的那股霸道的罡气正好与之相遇,两股极强的力道发生撞击,发出惊天一吼。 “轰!” 硝烟弥漫见,那道灰色人影穿云破雾,已稳稳的站在了柳高峰的身前。只见他手持一把拂尘,身着一件道袍,眉慈目善,长须飘飘,原来是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 老道长看着文骏,淡然笑道:“年轻人,好霸道的剑气!” 我曰!再霸道的剑气还不是被你给拦下,你这是夸我,还是在自吹自擂呢?文骏暗自腹诽着,装出一副很老到的模样,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来而不往非礼也:“彼此彼此,老道长的罡气也不可小觑。” 老道长扬了扬手中的拂尘,饶有兴趣的说道:“哈哈……小兄弟实在是有趣的很,吾乃是昆仑派的明德,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听到“明德”二字时,已经瘫倒在地上的柳高峰一时间又惊又喜,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倒在明德道长的跟前,紧紧的抓住他的双腿,仿佛抓到了依靠,眼泪巴巴的放声大哭道:“祖……祖师爷,您老……老人家终于赶……赶来了。” 明德道长正眼都没看他一眼,眼睛盯着文骏再次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你?” “文骏。”文骏见是柳高峰这厮请来的援手,没好气的答道。 “文骏小兄弟,老道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今日见了你,不由得手痒痒的。不如我们两切磋一番,如何? 文骏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心说,真是蛇鼠一窝呀,柳家人假仁假义的,这老道也是满口的仁慈。想替柳家出头就直说吧,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文骏豪气干云的说道:“能跟老道长过招,不胜荣幸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切磋 明德道长点点头,手中的拂尘往下一摆,柳高峰那双紧箍着他双腿的手臂情不自禁的的松开,庞大的身躯就如同一片碎纸,轻飘飘的落在了身外丈余的地方。 手中的拂尘再次一摆,柔软的鬓毛拂过那双锐利的目光,落在肩膀上,明德道长直视着文骏,似笑非笑的问道:“文兄弟,你用什么兵器?还是刚才的‘无影剑’?” 呃!文骏顿时惊诧,继而对他肃然起敬。先不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单是一眼就认出了“无影剑”,这牛鼻子的眼力和见识就非同一般。 出道半年多来,文骏对江湖依旧不是甚熟,又是第一次听说明德老道这号人物,哪里知道明德道长在江湖上泰斗级的地位?如是秦浩然在此的话,听到“明德道长”四个字,还不吓得额头直冒冷汗!这等前辈,岂是他能招惹的起的? 其实,明德道长对文骏已经是很客气的了,左一句“小兄弟”,右一句“文兄弟”,若是按辈分来称呼,叫他一声“玄孙”,一点都不过分。 可是,他是柳高峰请来的援手,文骏怎么可能对他有好感呢?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傲慢的说道:“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份实力。”。 “年轻人,有点傲气。那老夫就不客气了。”明德道长说完,手中的拂尘一扬,朝着文骏的面孔拂去。 刹那间,风云再起。看似柔和的鬓毛突然间散开,像竖起的一根根僵硬的钢丝,一股凌厉、刚劲的力道随之涌出。 文骏暗自吃惊,这老道运气自如,说出手就出手,手法还真不是一般的快!刚想祭出手中的“无影剑”刺向他时,马上一想,这老道以为自己只有“无影剑”,我偏要让他吃惊一番! 于是,脚底一抹,施展出“凭虚临空”身法,不慌不忙向旁边一闪,堪堪躲过拂尘那道凌厉的劲道。 “前辈,来而不往非礼也,晚辈得罪了。”文骏默念“金刚一指禅”的功法,将真气迅速灌注于手掌之中,竖起右手的中指,使出“第一式六根清净”,往前一点,“嗤!”一股真气顿时顺着手指激射而出。 明德道长只觉得一道强劲的力道破空而来,还以为这小子卑鄙无耻下流,使出了神人共愤的下三滥手段——暗器!只见他冷哼一声,漫不经心的用手去接。待那屡真气快到眼前时,这才看清竟然是一缕内力!连忙不要命的一个躲闪。 躲是躲过去了,但衣袖却被真气刺出了一个洞!“金刚一指禅!”明德道长大吃一惊,惊叹道:“你是‘秦武门’的弟子?” 明德老道之所以想跟文骏切磋武功,是因为他看到这小子手中那把短剑隐约像传说中的“无影剑”,故想看个清楚明白。哪知这小子竟然使出了匪夷所思的“金刚一指禅”,这令他更为吃惊! 要知道,“秦武门”的绝学“金刚一指禅”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武林至宝,明德道长活了几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它的庐山真面目。 两件宝贝突然在这个籍籍无名的小子身上同时出现,明德道长在吃惊的同时,对文骏的兴趣更加浓厚。 “是又怎么样?”文骏笑道,手指一点,又一股真气快如闪电的朝着明德老道刺去。 还真是小瞧了他。明德老道一边神色凝重的闪身躲开,一边暗自忖道,难怪柳高峰要败在这小子的手里,就算是我,也不得不认真对待。 文骏还是第一次施展出“金刚一指禅”神功,也不知道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见明德老道被它逼得忙着闪避,一时兴起,出指的速度顿时加快。刹那间,只听得“嗤,嗤”的声音响彻云霄,转眼之间,“金刚一指禅”释放出来的强大的真气在明德老道的周身交织成一个巨大的阵网,将他捆缚在中央。 明德道长连忙收起轻视之心,将“玄天功”的内力灌注在手中的拂尘之上,以手为中心,快速的旋动拂尘,在身前形成一个圆形的弧线屏障圈。真气打在拂尘的鬓毛上,发出“噗,噗”的声音。两个人你攻我收,像是耍杂技一般,好不热闹。 但所谓“一步迟,步步迟”。明德道长完全被“金刚一指禅”发出的真气“火力网”所压制,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由于拂尘的长度不够,形成的圆形屏障圈有限,而文骏出指的速度有太快,“金刚一指禅”的火力无处不在,逼得明德道长手忙脚乱,顾得来上面却顾不了下面。 一时间,险象环生。明德道长所穿的灰色长袍的衣摆被刺穿了好几个洞。发带被突如而来的一缕真气刺中,瞬间断裂,整齐的发髻突然松开,寒风一吹便四处飘荡。看起来披头散发,狼狈之极。 明德道长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少年杂耍成这般窝囊相。不过,他也不是很担心,“金刚一指禅”的威力虽然厉害,一时还奈何不了他。他的心里暗自腹诽,“金刚一指禅”的威力靠的是强劲的内力,像他这样全力攻击,久而久之,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难道我的内力还会逊色于他么? 不过是一场切磋,文骏玩性渐起,完全放开了心情。他随心所欲,时而左手连续激射,时而右手连刺数招,时而两手同时开弓,忽而跳起,忽而在空中一个漂亮前体转体360度接后跟翻……把众人看的是眼花缭乱。 围观的人们大呼过瘾,心里比吃了山珍海味还要舒坦。这么玄幻的画面好像只有在电影、电视上才能见到,要不是今天亲眼见到,打死也不会相信!今天之后,苏城人们茶后饭余又多了一个津津乐道的谈资! 半个时辰之后,明德道长心里开始发怵起来。那小子气不喘脸不红,非但没有显示出一丝疲倦,而且还越玩越起劲!上下左右,十八般动作没完没了。 而他的丹田却开始显现出疲态来。这不是说明德道长的内力比文骏逊色,而是另有隐情在里面。 第二百五十二章撇清 按时间来推算,距离明德道长出关至少还有半个月,此时他应该是在昆仑山的“万福宫”里闭关清修才对,怎么就突然到了苏城呢? 这话还得从前面说起。.vo.柳高峰胆大妄为,只身闯进昆仑派的后山禁地,肠鹿饥饥间,抓了只野兔来烤。天池子闻着香喷喷的野兔味,知道附近有人闯入,遂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十二级地震一般的怒吼。 刹那间,地动山摇,连千年冰封的雪山也发生了雪崩。幸亏“万福宫”地基打得牢固,只是摇摇晃晃了几下。但明德道长却没能幸免,他从清修状态中突然惊醒过来。 大凡练功之人,都需要一个清净的环境,特别是在紧要关头,决计来不得半点打搅,否则一定会导致经脉损毁,严重时走火入魔。 明德道长修炼的“玄天功”已到了第五层巅峰状态,只剩下一层薄如纸片的壁障,只要安心的把这半个月的时间清修完,就会水到渠成的臻入第六层境界。没曾想被天池子那惊天一吼搅乱了心智,一股气血在胸膛里翻江倒海,怎么也压制不下来,最后口吐一口鲜血。 他深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连忙支撑起虚弱的身躯,摇摇晃晃的走出了“万神宫”的清修密室。 等到弄清楚那声怒吼来自后山禁地时,慌忙带着众弟子赶去时,只看到两根冰冷的铁索孤零零的悬挂在石岩上,天池子已不知所踪。 明德大怒,质问浮云。浮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何人竟敢擅闯禁地。遂逐一追问,待问到轻灵小道时,方知是柳高峰那个小王八蛋惹的祸。 浮云颤颤惊惊的将此事禀报给明德道长。明德沉默良久,欲哭无泪,仰天长叹一声:“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大祸临头矣!” 明德再也坐不住了,不顾身体经脉损毁的事实,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往苏城。柳渊韬见到日夜盼望的明德时,兴奋得难以自制。哪知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明德老道“不问苍生问鬼神”,见面后怒气冲冲便问:“柳高峰那个小畜生呢?” 柳渊韬一愣,急忙问道:“师傅,峰儿怎么啦,是不是闯祸了?” 明德没好气的答道:“岂止是闯祸,是大祸临头了。渊韬,快说,他究竟在哪里?” 柳渊韬见明德那副怒气冲冲兴师问罪的模样,再也不敢多问,嘴唇哆嗦了几下,嗫喏着说出了柳高峰的去处。 明德不敢耽误,丢下发愣的柳渊韬,朝市政府的方向踏空而去。本来是怒气冲冲想找柳高峰这个小王八蛋算账的,却偏偏救下他一条小命。是不是冥冥中注定的事呢? 可是,明德老道本人却由此陷入了泥潭之中不能自拔。为了躲避文骏的“金刚一指禅”,他可谓费尽了丹田内的所有的内力,眼看着就要到油枯灯灭的时候,他怎能不着急呢? “好小子,挺拽的嘛。”明德情不自禁的夸道。 文骏笑道:“彼此,彼此。道长,你不是要替柳家出头吗?别一味的躲闪,有什么杀招就快使出来吧。” “呵呵,小兄弟,谁说我要替柳家出头来着?”明德一怔之后,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闯进了别人的恩怨纠缠之中,连忙出言撇清。 “不是的?”文骏诧异道,手上出指的速度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你刚才不是还救了柳高峰?” 明德顿感压力少了许多,进一步解释道:“你说的是那小子呀,我正要找他算账呢。小兄弟,你就将他交给我,让我来处理吧。” 文骏看着明德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料想他应该不会不明事理一味的助纣为虐。既然有人愿意待他惩治柳高峰,自己何乐而不为呢?况且,看明德的功底,也是深不可测,自己何必与他结怨多一个劲敌?“道长此话可得算数?” “算数,自然算数,肯定会让小兄弟满意。”明德正想找个台阶下,岂敢不答应?赶紧拍着胸膛说道。 文骏往后一跃,撤掉手指上的真气,笑道:“好,我暂且相信道长一回。” 明德收起拂尘,暗暗的长嘘了一口气,暗道:惭愧,惭愧!在这个少年面前,自己竟然要用这等办法才没有当众出丑,要是被人知晓,这张老脸颜面何存?不过,他对文骏的功夫也颇感诧异,这小子究竟是何方妖孽,就算他在娘胎里开始修炼,功夫也不至于这等可怕呀? “小兄弟,咱们后会有期。”明德朝文骏拱了拱手,走到柳高峰的跟前,一把提起他,双脚一蹬,借势一跃,望天都峰的方向而去。 望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文骏心里暗自猜度,不知柳高峰闯了什么弥天大祸,连他的祖师爷都来找他算账?难道与他神速增长的功力有关?想到这里,文骏也不禁有些后怕,那小子的武功路数太邪门了,竟然能呼风唤雪!幸亏他的修炼还没有到家,否则,这场决斗鹿死谁手就难以预料了。 这场决斗,终于以这种方式曲终人散。柳家的颜面算是丢尽了,文骏也出彩了。然而,最大的赢家却是周家,周晓丹出人意料的当上了苏城的市长,文骏也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市长助理。周家可谓是双喜临门。 萧喻敏现在肠子都快要悔青了,一个人躲在书房里懊悔着。“失算呀,失算呀!”他拍着胸膛暗自喃喃自语,他终于为自己的怯弱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自己当真是老了吗?” 他没想到文骏会演出那么一场激动人心的大戏,不但将柳高峰差点打死,就是柳家的那座大靠山——昆仑派的明德老道,也被他打得毫无脾气,带着柳高峰灰溜溜的走了,临走之前撂下一句“从此再也不过问柳家之事”的话,算是给文骏一个交代吧。 柳家完蛋了,苏城市长的大位却不是萧家人的,萧喻敏心有不甘呀!可是,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是他亲手将周晓丹送上了市长的宝座!这又怨得了谁呢? 第二百五十三章上任 “文市长,您来了。”看到文骏从市政府大楼里精神抖擞的走出来,慕容沛连忙迎上前去,嬉皮笑脸的问道。 今天是文骏这个市长助理走马上任的第一天。按照他的职务,主要是协助市长周晓丹的工作,没有具体分工的。但市政府几位副市长摄于他的威望,主动让贤,让他分管了刑事、文化、教育、卫生工作。文骏年少无惧,也不知道谦让,还以为是理所当然的事,也没有拒绝,竟然满口答应。 “二哥,跟你说过n遍了,是市长助理,不是市长,记住没?”文骏停下来,很无奈的再次严肃的纠正他的口误。 “记住了,是市长,不是市长助理。”慕容沛一边嬉笑着,一边替他打开了车门。 文骏很是无语,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朝他翻了翻,也懒得再说他,直接钻进了宝马车里。“文市长,今天去哪里视察工作?”慕容沛启动宝马,将车徐徐的开出了市政府广场。 “还能去哪里?市刑警队。”文骏双手揉了揉太阳穴,伤神的说道。 听到“市刑警队”几个字,慕容沛浑身哆嗦了一下,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一心一意的开着车。一时间,车内陷入到沉闷之中。好在这段路程不长,十几分钟之后,宝马开进了市刑警队的大门里。 萧文翰、周晓蕾都在会议室等着他。因为市长重新改选,相应的,政府职能部门的头儿也动了一大片,属于柳家派系的那拨人马都被三振出局。原市警局局长姬默然被调到市环卫所任所长,萧文翰坐上了市警局第一把交椅;周晓蕾原地未动,还是市刑警队的队长,而且还去掉了“代理”二个字。 虽然都是些老熟人,但文骏是新官上任,见了面难免有几句客套话要说。在一溜人热烈的掌声之后,萧文翰便对着在座的大大小小的刑警队的一帮人摆着官腔道:“文市长上任后第一天就来到市刑警队,可见他对刑警工作的重视。我们要在他的带领下,重拾信心,争取早日将‘10。18灭门案’侦破。” 听到“10。18灭门案”,刚刚还是满脸笑容的五十几位刑警队员们,立刻耷拉着脑袋,一副担惊受怕的孬种样。热闹的会议室顿时寂静下来。周晓蕾也不例外,紧绷着那张桃花般的俏脸,默不作声。 “瞧你们一个个那副怂样,这都是怎么啦?被那声爆炸给吓破了胆?”文骏手指敲着会议桌,没好气的骂道。 “文市长,你有一身的功夫当然不怕,可我们跟马明一样,都是从娘肚子里滚下来的肉身凡胎,一炸就变成了泥浆,尸骨无存。”张慧梅低着头小心嘟哝着。 她的话立即得到了在座的刑警们的附和,大家七嘴八舌的,会议室又开始变得不再寂静,“嗡嗡”的交头接耳声顿时此起彼伏。 原来,在文骏跟柳高峰殊死搏斗的同时,马明载着抓获的黑衣面具人往市刑警队赶的时候,发生了爆炸事故。火药威力猛烈,将马明和黑衣人炸成了泥浆!连带路边的行人,一共伤亡好几十人。 文骏后悔不已,现在就是想用“御龙戒”去探窥黑衣人的记忆,都无从下手了。 现在,刑警队的这帮人马已经被吓破了胆,犹如惊弓之鸟。再提“10。18灭门案”,那不是往他们柔弱的小心肝里捅刀子吗?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对马明的殉职表示惋惜和哀悼。但我们是警察,是人们的保护神,我们的牺牲和付出是值得的。”文骏看了看这群毫无斗志的衰兵,接着道:“当然,以后我们要加强自我保护措施,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说得轻巧,怎么保护啊?” “坐在办公室不出去,就是最好的保护。” 文骏、萧文翰阴沉着脸,听着这些所谓的“人民警察”的满腹牢骚,心里比喝了一碗带老鼠屎的人参汤还要令人作呕。 文骏的手指再次敲击着桌面,等到稍微安静后,一脸严肃的说道:“保护每个公民的人身安全,是每个刑警的职责所在。如果有哪位不想干的,这两天把申请书递交到周队长的手里。就这样,散会吧。” 顿时,会议室里寂静得落针可闻。众人大眼瞪小眼,桃花眼瞪着丹凤眼。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把大家都给点着了! 萧文翰、周晓蕾也是满脸的错愕。周晓蕾不无担心的想道,此举要是激起了众怒,都把申请书往她这儿一递,这烂摊子如何收拾? 等众人都走后,周晓蕾将会议室的门给关紧后,坐在他身旁,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担忧的问道:“小骏,你刚才的话不是当真的吧?” “晓蕾姐,怎么啦?”文骏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要是大家都提出辞职,那可怎么办?”萧文翰摇着头问道。哎,这家伙还是太年轻,没有一点为官之道,第一天上班就把下属给全得罪了,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全市这么大一摊子,可不是一对一搏杀那么简单。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笑道:“好啊,那更好。养着一群吃干饭的懒虫,浪费广大人们群众的纳税钱。” 周晓蕾瞥了他一眼,嗔道:“就你厉害啊?你把他们都开了,我不成了光杆司令?谁来做事啊?” 文骏笑道:“这些人留着也不做事,还不如开了,另外招人。” 萧文翰想了想,问道:“招人也不是不可以,但到哪儿去招这么多合适的人?” “市警校啊,那里不是有一大把既懂专业,有敢作敢为的热血青年吗?” 萧文翰点点头,沉思了片刻,笑骂道:“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文骏道:“其实,也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这些人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他们之中真想辞职不干的没几个。不过,这些人都是些贪生怕死碌碌无为之辈,我还真想从警校挖几个年轻有为的学生来,好好的培养他们。” “嗯,这个主意不错,小骏,我支持你。” 第二百五十四章杭城 这时,文骏兜里的手机发出一阵震动。复制访问://他掏出来一看,来电是个眼看着熟悉,但一时又记不起是谁的号码。 赶紧接通,问道:“喂,请问是哪位?” 一道柔柔的女人声音:“文医生,我是夏侯筠,还记得我吗?” 文骏眼前立即浮现出一个眼睛仿佛会说话的风姿卓越的女人来,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瞥了瞥周晓蕾,笑着问道:“是夏侯姐姐呀,你找我有事?” 夏侯筠急道:“文医生,你能来杭城一趟吗?” 文骏不安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夏侯筠简直是哭着说道:“我妹妹的病又复了!” “啊!不可能呀。你们是不是又刺激她的大脑了?”文骏错愕,一张嘴半张着,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 夏侯筠哽咽道:“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跟你说清楚,文医生,你……你能来一趟杭城吗?” 文骏思虑了一下,说道:“行,我今天就过去。” “谁啊?小骏。”周晓蕾似笑非笑的问道。 文骏说道:“我以前的一个病人,也是个警察,在追捕凶犯的时候,脑袋受到了伤害,神志不清的。” “哦。”周晓蕾小嘴撇了撇:“你去杭城了,那我们怎么办?” 萧文翰劝道:“是啊,小骏。你已经是市长助理了,不再是个医生。爆炸案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能脱离工作岗位。” “萧伯伯,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虽然我现在是市长助理,但医院那份工作还没有辞去,做人要有始有终嘛,对不对?”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笑着安慰道,“苏城离杭城也不远,我最迟明天就能够赶回来。” 周晓蕾撅着小嘴道:“横竖都是你有道理。” 萧文翰叹了口气,沉默无语。他心里明白,文骏已经铁了心要去杭城,怎么劝都是白费口舌。 “其实,爆炸案的发生,间接的说明我们的思路是对的,凶犯已经坐不住了。现在我们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能莽撞。”文骏思索了一会儿,嘱咐道,“从今天开始,派人远远的盯着死者的那栋别墅,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周晓蕾点点头,无奈的说道:“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话,记得明天早点赶回来。我心里好害怕,两双眼皮一直跳过不停的。” “嗯,看完病我就回来。”文骏转身对萧文翰说道:“萧伯伯,到警察学校去选人的事,就拜托您了。” 萧文翰笑着说道:“我今天就去,先挑一批出来,最后还得你来拍板。” 文骏戏谑道:“萧伯伯,你这是在撂挑子啊。” “你是习武之人,选人的事,还是你眼光独到些。”萧文翰谦虚一笑。其实,他也是习武之人,和秦浩然还是师兄弟。催促道,“别再废话了,赶紧走吧,早去早回。” 文骏下楼,叫上慕容沛,往杭城急速驶去。 二个小时后,下了苏杭高速,文骏掏出手机给夏侯筠打电话:“夏侯姐,我已经下高速了,怎么找你呀?” “这么快!”夏侯筠惊喜的问道,“文医生,麻烦你将车直接开到省军分区家属大院来吧,我在门口等你。” 慕容沛在导航仪上锁定军分区的目标后,立即脚踩油门,加速前进。 杭城不愧是旅游的名胜之地,虽然已经是初冬,但一路上却是绿树成荫,池塘里的荷花将衰未衰,却也别有一番风韵。半小时后,来到了省军分区家属大院的大门口。两边各站着一名持枪的卫兵,威风凛凛的。 夏侯筠身着一身草绿色的军装,英姿飒爽的站在大门口,闪动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左顾右盼,脸上露出一抹着急的神色。当真是风姿绰约,沉鱼落雁! 文骏缓缓的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叫了声:“夏侯姐姐,我在这里呢。” 看到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之后,夏侯筠的脸上绽放出秋日阳光般的温柔,向文骏小跑步而来。文骏见状,打开车门,将她迎进车里。 夏侯筠淡淡一笑,风情万种,韵味天成,体贴的说道:“文医生,辛苦你了。慕容公子,请把车子直接开进去。” 宝马经过大门口两名持枪的卫兵身旁时,他们连忙举手敬礼,害得毫无准备的文骏吓了一跳,心想,这夏侯家是什么级别的大官呀,连卫兵都要向她敬礼? 在夏侯筠的指点下,宝马很快就驶进了一栋三层小洋楼的院落里停了下来。夏侯筠推开车门,笑着说道:“文医生,请下车吧。” 文骏一下车,顿时一阵扑鼻的幽香忽然传来。放眼望去,只见偌大的院落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盆栽的菊花,有的如白雪般皎洁,有的绛紫色,更多的是吐着金黄色,犹如走进了一片金黄色的世界……倾心悦目,煞是好看。 “吱嘎。”一声轻响,从一楼的大门里走出来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加厚旗袍,尽显高贵儒雅。 “筠儿,这位就是文医生吧?”半老徐娘直视着文骏,温婉的跟夏侯筠求证道。 “嗯,妈,这位就是文骏医生,这是慕容公子。”夏侯筠走过去,抱着半老徐娘的手臂,微微一笑道,“文医生,这是我妈,谢雯蓉。” 半老徐娘朝文骏、慕容沛微笑着点点头。 “伯母,您好。”文骏礼貌的问候道。 “筠儿,快请两位公子进去吧,外面冷。”谢雯蓉见文骏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和西装,站在寒风瑟瑟的院落里,于是便催促道。 谢雯蓉虽然亲切和蔼,但文骏却不敢造次,连忙说道:“伯母,您前面请。” 谢雯蓉见状,只好微笑着摇摇头,迈开脚步先行一步。夏侯筠、文骏、慕容沛这才跟在后面,依次而进。 进了门,夏侯筠上楼去了,谢雯蓉招呼文骏、慕容沛坐下,吩咐保姆上茶,摆上水果等。 不一会儿,夏侯筠扶着妹妹夏侯懿从楼上走下来。夏侯懿一如文骏当初见到的那样,文文静静的,眼神充斥着茫然。 第二百五十五章气功 突然见到两个陌生人,夏侯懿的俏脸立即露出一抹惶恐之色,挣扎着摆脱了夏侯筠扶着她的双手,以此逃回楼上。 “懿儿,别怕,他们不是坏人。”谢雯蓉立即喊道。 说也奇怪,听到谢雯蓉这一声叫喊,夏侯懿顿时停住了脚步。谢雯蓉走过去,一手搭在她的肩头上,温婉的说道:“懿儿乖,那两位是医生,是妈妈请来给你看病的,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好吗?” 在谢雯蓉温情的感召下,夏侯懿怯怯的坐在了文骏对面的沙发上,但眼睛左右闪烁着,不敢看文骏和慕容沛两人。谢雯蓉、夏侯筠母女两一左一右将其夹在中间,以防止她的情绪突然失控。 “夏侯姐姐,夏侯警官的病是怎么复发的?你们有没有按照我吩咐的去做?”文骏蹙着浓眉问道,他对自己的治疗方案和效果还是很有信心的。 谢雯蓉蹙了蹙那道秀眉,不仅瞥了一眼夏侯筠,心想这小子一口一个“夏侯姐姐”的,叫得那么自然,难道筠儿跟他有什么暧味? 夏侯筠看到母亲那道怀疑的目光,顿觉尴尬。但此时,她一心牵挂着妹妹的病程,也没时间跟母亲解释清楚。 她讪讪一笑,面露愧色的说道:“文医生,对不住哦。上次从苏城回来后的第二天,果真跟你说的一样,我妹妹就醒过来了,人变得开朗了,记忆也恢复了。在家休养了几天,她便吵着要去上班。我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 “但我还是不放心,又把你的嘱托跟警局的领导说了,他们也爽快的答应了。之后,我观察了懿懿几天,见她在单位挺开心的,我也就放心忙我的事情了。”夏侯筠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哪知没过几天,她又故态复萌。” 文骏思索片刻,沉吟道:“她在警局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夏侯筠道:“懿懿发病后,是潘叔叔送她回来的,当时只有保姆在家。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谢雯蓉将夏侯懿搂着,愧疚的说道:“哎,我这个做母亲的,对女儿太缺少关心了。” 文骏默默的点点头,对着谢雯蓉说道:“伯母,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谢雯蓉说道:“文医生,这里只有我们母女三人,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文骏道:“在我看来,夏侯警官的病也不是什么难治之症,但我治得了一时,却治不了一世。” 夏侯筠面呈菜色,秀眉一蹙,问道:“文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是难治之症,怎么就‘治得了一时,却治不了一世’呢?” 谢雯蓉也是神情一怔,心想这小子难道是想要什么好处?于是冷着脸说道:“文医生,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你能将懿儿的病治好,我们都可以考虑。” “伯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文骏汗颜,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心有惶恐道,“俗话说‘心病还的心药医’,我能将夏侯警官的病治好,却难保她不会复发。这次就是如此。” 谢雯蓉知道误会了他,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问道:“文医生,那你说怎么办?” 文骏也不计较,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以后不能再刺激她了,需要给夏侯警官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至少要静养一年半载。” 听到文骏的话,谢雯蓉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这个好办,省军区就有个很好的疗养院,我可以安排懿儿去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文骏道:“那行,我们现在就开始给夏侯警官治疗吧。” 夏侯筠想起那次的治疗过程,红着脸说道:“文医生,我们还是上楼去吧,卧室里比较安静,没人打搅。” “嗯,好的。”文骏点点头。 夏侯筠朝慕容沛说道:“慕容公子,不好意思,你在这里歇息一下。” 慕容沛端着一杯正宗的“大红袍”,眼睛正盯着电视屏幕,笑着点头道:“夏侯小姐,不用管我,你们忙吧,我在这儿看会儿电视。” 夏侯筠点点头,和谢雯蓉两人扶起夏侯懿,往楼上姗姗而去。 到了夏侯懿的闺房,夏侯筠扶着夏侯懿问道:“文医生,懿懿是坐着还是躺着?” 文骏左右看了看,指着宽大的席梦思说道:“还是让夏侯警官躺着吧。” 将夏侯懿安置好,夏侯筠连忙将房间柔和的壁灯开启,紧闭门窗,再拉上橘红色的窗帘。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文骏心里暗赞,这妞真是兰心蕙质,知道自己身为客人,有些事不方便做,竟然主动帮忙。 “文医生,是不是还要对懿儿催眠?”谢雯蓉的脸上露出一抹兴奋。 夏侯筠从苏城回来以后,将文骏是如何治疗的全过程跟父母说了一遍,谢雯蓉顿时就兴趣浓浓的,很想见识一番。她也是在部队搞医学研究的,对这些神秘的医术自然上心。 原本夏侯筠是想带着夏侯懿去苏城找文骏的,但谢雯蓉却没有多余的时间跟过去。所以,夏侯筠这才打电话要文骏来杭城给夏侯懿看病。见文骏答应了,她特意请了一天的假,在此恭候。 文骏看了她一眼,笑道:“这次不需要了。” “哦。”谢雯蓉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问道:“你两手空空的,如何治疗?” “气功。”文骏扬了扬浓眉,笑道。总得找一个适当的借口吧,要不然别人还真以为自己是跑江湖的骗子呢。 “气功?”谢雯蓉瞪大着双眼,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接着又兴奋起来,“文医生,真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懂得的东西不少啊,还会气功!” “都是些旁门左道,不足道尔。”文骏淡淡一笑,说道,“伯母,夏侯姐姐,你们两各坐在夏侯警官的身旁,按住她的手臂,以免乱动。”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文骏站在夏侯懿头顶前方,将一只手掌罩在她的脑门上。心中默念“斩龙诀”口诀,从丹田内提取一缕真气,沿着手臂上的阴阳二脉,运送到手掌,再从掌心处缓缓的注入到夏侯懿的脑海中。 第二百五十六章私情 那缕真气从夏侯懿的脑门中钻入,在文骏刻意的驱使下,沿着她的神经末梢,迅速到达大脑并蔓延至大脑皮层的记忆功能区域。.vo. 跟第一次一样,夏侯懿脑中但觉轰然一声巨响,全身立即剧烈的颤抖起来,“啊!”的大叫一声,上躯条件反射似的往上一抬,就要坐起来。 有了上次的经验,夏侯筠变得沉着多了,她急忙用力的摁住夏侯懿的左肩膀,大声吩咐着谢雯蓉:“妈妈,快摁住懿懿的肩膀。” 谢雯蓉的反应一如夏侯筠的当初,吓得面如白纸,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来。不过在夏侯筠的大声提醒下,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一双柔嫩的纤手死死的摁在了夏侯懿的右肩上。 在文骏看来,夏侯懿的抑郁症并不难治疗,难的是她的失忆症,特别是追捕凶犯的那段记忆,好像是被别人刻意隐藏了起来。 那么,究竟是谁这么做的?为什么要将它隐藏起来?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干脆把她一块给杀了?横竖已经死了十个警察,多她一个也不算多……在这起警察殉职事件的背后,是不是隐藏一个惊天的秘密? 所有的这些,已经激起了文骏强烈的好奇心,他暗暗发誓,非要将这件事弄个一清二楚、水落石出不可。这也是他一听到夏侯懿故态复萌后,执意要来杭城的主要原因。但文骏又不想让周晓蕾和萧文翰知晓此事,只好找了个“做人要有始有终”的借口。 在来杭城的路上,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无论如何,他都要尝试一下。与前次略有不同的是,这次文骏打算先给夏侯懿治疗失忆症,再来探视她的记忆,看能否从她的记忆中得到新的、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真气在夏侯懿大脑皮层的记忆功能区来回的徜徉着,时而如一股暖流,将冰封的记忆团团围住,缓缓的苏醒;时而如汹涌的江水,一波又一波的冲刷着坚不可摧的河堤……如荡垢涤污,祛淤除晦。 夏侯懿的身躯在惊恐了几分钟之后,慢慢的趋归平静,安详的熟睡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等到治疗快要结束时,文骏不慌不忙,按照既定的计划,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瞥了一眼右手食指上的那枚古老而又怪异的“御龙戒”,嘴唇轻启,一串梵语不经意间从嘴角间流出。 刹那间,文骏的眼前开始出现一道模糊的影像,耳边响起杂乱不堪的噪音! 文骏毫不迟疑的手腕一抖,一股真气再次从手掌心灌入到夏侯懿的脑门之中,迅速的达到大脑皮层记忆储存区域。 耳中传来的声音、眼前浮现出来的影像,仍模糊不清,但比前次似乎又有了些许的清晰,像电影片段一样,不停的切换、变幻…… 画面依旧是人头攒动、黑衣人的影子、模糊的丛林、岩石,光影闪烁,浓云滚滚,火光闪动,人声嘈杂…… 忽然,文骏的脑海里冒出在市博物馆前抢画的那些黑衣人的影子来,除面孔多戴了一张假面具之外,他们与现在的黑衣人的身影是何其的相似! 难道……难道他们是同一批人?这个大胆的猜测令文骏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这个猜测真的成立的话,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文骏耐着性子,继续探视着夏侯懿的记忆。他再次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在说“藏宝图”三个字!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文骏可以肯定,自己绝不会听错。没错,就是“藏宝图”! 文骏压制住心头的震撼,强迫自己继续耐心的听下去。可惜,除了嘈杂的声音、模糊的画面之外,他再也没有任何收获。 有了这两个关键的依据,文骏可以肯定,杭城和苏城这两起案件就是同一批黑衣人所为,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霁山旅行图”上面的宝藏! 然而,还有许多疑问需要理清。黑衣老头手中的“霁山旅行图”是从哪儿来的?这伙黑衣人又是些什么人?他们流窜到杭城、苏城来,意欲何为?难道他们是奔着“霁山”而来的?在两市交界的地带是有一座山,叫霁山,但文骏知道,此“霁山”非逼“霁山”。 在夏侯懿的记忆中,文骏再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于是决定运气收功。只见他手腕一翻,便脱离了夏侯懿的脑门,徐徐的吐了一口气,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文医生,我妹妹的病治得怎样了?”夏侯筠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闪动着,眼里流露出无比的关切。 “还好吧,效果应该不错。”文骏用手抹了抹额前的汗珠。 听到文骏这么说,谢雯蓉喜欢满脸绯红,激动的说道:“文医生,谢谢你。” 夏侯筠赶紧从床头柜上取来柔软的纸巾,亲手为文骏擦拭挂在脸颊上的汗滴。谢雯蓉那双媚眼顿时瞪得大大的,一眼不眨的看着女儿这个亲昵的动作。 夏侯筠这一举动本是无心之作,被母亲眼睁睁的盯着,不觉很不自然起来,红着脸,像是喃喃的自语道:“我……我……”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之中。 文骏见状,连忙推开夏侯筠的素手,讪笑道:“夏侯姐姐,谢谢你,我自己来。” 谢雯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愣在当场。在她看来,女儿夏侯筠与文骏之间绝对有了私情,否则怎么会有那么亲昵的动作? 谢雯蓉暗忖,虽然文骏刚刚为女儿夏侯懿劳心劳苦的治病,应该感谢他才对,但这并不代表着自己允许他和夏侯筠之间有任何的私情存在,哪怕是处于萌芽状态的好感!要是被她爸爸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拿枪毙了她? 刚刚还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怎么说变就变了呢?文骏心中感叹着,这贵妇人还真难伺候啊,就跟伺候皇上一般!自己还是赶紧溜之大吉为妙。 “伯母,夏侯警官的病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千万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的刺激了。”文骏说完后,再也没有一丝的留恋,转身下楼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秘密 “妈,你瞎猜些什么呀?你看把文医生给气的……”夏侯筠红着脸,对着谢雯蓉嗔道,跺了跺脚,赶紧追了下去。 谢雯蓉看着文骏那具魁梧的背影,心里暗忖,这小子的傲气还真不少。可惜啊,不管你是傲气也好,傲骨也罢,现实就是如此的冷酷无情。 文骏下得楼来,对正在津津有味看着电视的慕容沛说道:“二哥,我们走吧。” 慕容沛愕然道:“小骏,就……就走啊?”时近中午,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大老远的跑来帮别人看病,不至于空着肚子回去吧? 慕容沛还在纠结的时候,文骏已经走到了门外。 “文医生,文医生……请等一等。”夏侯筠气喘吁吁的追出来,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满是歉意,“文医生,你别生气,我替我妈向你道歉。” “道什么歉?你妈又没有得罪我。”看到夏侯筠那张沉鱼落雁般的俏脸,文骏的心肠又软了,沉思了一下,再一次嘱咐道,“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接触夏侯警官了。” 夏侯筠睁着双漂亮的眼睛,狐疑道:“任何人?你指的是哪些人?文医生,我怎么不明白你这话啊?” 文骏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道:“夏侯姐姐,我们还是找个清静的地方说吧。” 夏侯筠一怔,点点头道:“好吧,你随我来。”说完便上了院落里停着的一辆军车,迅即发动马达,倒了个方向,驶出了大院。 在军车指引下,三人来到一间建在西湖边的茶馆。要了一间包厢,两边是柔软的长椅,中间是一张古铜色地石桌。拉开苇帘,通过透明地玻璃,便能看到西湖的景色。寒风中的西湖凄婉哀怨,就象一位即将失宠的美人。那一池似凋未凋的莲叶,恰似她妩媚动人的俏脸。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也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看到初冬时节,西湖仍是如此的撩人心魄,文骏情不自禁地赞美道。 “西湖的确很美。”夏侯筠附和着说道。她怎么也不明白,这个刚刚还心生不悦的年轻人,突然间就换了一番心情,雅兴大发,赞美起寒风瑟瑟的西湖来。 “叮当!”珠帘门口的风铃声响起,三人才将视线从西湖上收了回来。一身旗袍的侍者送来了泡制好的龙井茶。茶是好茶,清香扑鼻;人是美人,千娇百媚。看着都让人跃跃欲试,要是喝在嘴里,岂不是唇齿留香? 挥退了侍者,夏侯筠伸手帮文骏、慕容沛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端起其中的一杯,说道:“文医生,请喝茶。” 文骏将心思收回,端起清香四溢的龙井,轻轻的呷了一口,徐徐的说道:“夏侯姐姐,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那样说吧。” 夏侯筠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沉吟道:“既然文医生那么说,自然有你的理由。你难道在懿懿的身上发现了什么?” 文骏点点头,暗道这个女人的心思真是细腻,在她面前,一切秘密好像都无迹可遁。文骏思虑半响,隐晦道:“夏侯警官的身上可能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什么,秘密?”夏侯筠愕然道,“懿懿一向都很单纯,她能有什么秘密?” “是的,是秘密。”文骏肯定的答道,“夏侯警官的失忆症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夏侯筠迷糊道:“故意为之?文医生,你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冷静道:“夏侯姐姐,你还记得第一次我给夏侯警官催眠时,她说过的那些只言片语吗?” 夏侯筠想了想,点头道:“我记得懿懿当时断断续续的说过‘黑衣人……藏宝图……欧阳局长……全部杀死……快跑……亮光……’,对不对?” “嗯,夏侯姐姐的记忆力真是惊人,一点都没有记错。”文骏笑着夸了她一句,“我要说的,就是最后那个词‘亮光’。” 夏侯筠莫名道:“亮光?” 文骏提示道:“嗯,亮光。你想想看,夏侯警官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昏迷,还失去了记忆呢?” 夏侯筠蹙着秀眉问道:“可是,这与亮光有什么关系?” 文骏进一步解释道:“光,是一种能量波。亮光,是一种超大的能量波,具有很强的杀伤力。譬如原仔弹爆炸时发出的那束耀眼的光芒,能摧毁天地间的万物。” 夏侯筠蹙着眉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道:“文医生,你是说懿懿的失忆是那束所谓的亮光引起的?” 文骏笑着趣笑道:“我见过的美女也不少,但像夏侯姐姐这么聪明的美女,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点就通。” 夏侯筠的俏脸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绯红,娇嗔道:“文医生,人家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无所事事的慕容沛正在喝着龙井,那双白眼珠子朝他一瞥,心里鄙视道:好你个小骏,吃着碗里的,眼睛还看着锅里的,我回去在周晓蕾面前参你一本,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他知道温柔的妹妹一向是拿文骏没办法的。 文骏正色道:“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还有待证实。” 夏侯筠问道:“怎么证实?” “当然是找当事人来证实了。”文骏沉默了一下,仰着脸问道,“夏侯姐姐,那位欧阳局长的伤势怎么样了?” “欧阳?”夏侯筠一怔,露出一抹遗憾的表情,凄然一笑道,“他已经死了。” “死了?”文骏吃惊的接连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懿懿恢复正常后上班的第二天,就传出了欧阳死亡的消息,官方的宣布是不治而亡。” “第二天?这么巧?”这回,文骏吃惊的表情难以形容,急忙追问道:“他的遗体还在吗?” 只要遗体还在,文骏就能通过“御龙戒”探窥到欧阳的记忆,了解事情的真相。事已至此,他已别无他法。 “听说他的遗体第二天就拉到火葬场火化了。” 文骏心灰意冷,他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欧阳的身上,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第二百五十八章折返 再三嘱托夏侯筠之后,文骏起身赶回苏城。.vo. 他的心头一直萦绕着一个问题:欧阳局长的死亡和夏侯懿突然清醒过来,有没有必然的联系呢?再有,欧阳遗体的火化是不是太快了点?夏侯懿故态萌发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些疑问,看似有着某种联系,但一时又摸不着。想着想着,文骏竟然昏昏沉沉的睡去。 正在朦胧间,文骏突然被一阵铃声惊醒:“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也曾彼此安慰,也曾想用叹息,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在漫天风沙里看着你远去……” 文骏看了一下号码,心里一怔,自己前脚刚刚离开杭城,夏侯筠的电话又来了,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文骏快速的接通电话,小心问道:“夏侯姐姐,发生了什么事?” 夏侯筠没有回答文骏的话,反问道:“文医生,你到哪儿了?” 天色已经渐晚,外面灰蒙蒙的一片,在汽车大灯的照射下,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依然可以清晰看到高速公路旁醒目的路牌。文骏答道:“我们快要出杭城的地界了,夏侯姐姐,你有事吗?” 夏侯筠吞吞吐吐的说道:“哦,文医生,你能……能不能再回……回来一趟?” 文骏心中一慌,急忙问道:“为什么?是不是夏侯警官的病出现了意外?” “不是,懿懿已经苏醒过来,比上次的治疗效果还要好。”夏侯筠沉吟道,“是我……我爸爸想见一见你。” “你爸爸想见我?”顿时,文骏感觉自己的头有两个那么大,紧张的说道,“为什么?我……我们可不熟悉啊?”心说,你妈妈看似温婉贤淑,骨子里却是盛气凌人,不知道你爸爸又是怎样一副达官贵人的派头呢? 夏侯筠听出了文骏话里的紧张,心中不由得一乐,笑着解释道:“文医生,你先别紧张。是这样的,我把今天你跟我说的那些话都说给我爸爸听了,他想当面再跟你了解一下情况。你能再回来一趟吗?” 呃!原来是这么回事!文骏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说实话,自从探窥到“10。18灭门案”与“杭城警察殉职案”是同一伙人干的时,他很想留在杭城,将这边的情况弄个清楚明白,现在这样两手空空的离开,的确不是他的所愿。 文骏还记得,上次夏侯筠跟那位叫“潘叔叔”的杭城警局局长在电话里要卷宗,他们的关系似乎不错,如果能得到她的帮助,岂不是事半功倍? 饶是夏侯筠兰心蕙质,也猜不出文骏正沉浸在思索之中,还以为他不肯回头,柔轻声细语的央求道:“文医生,你能回来一趟吗?我爸爸真的很想跟你当面谈一谈。” 文骏心里乐得跟狗尾巴花开了似的,心说我也想找你爸爸当面谈谈呢。可是决不能让夏侯筠这丫头看出自己的心事,于是装出一副很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看在你爸爸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们这就掉头。” 夏侯筠见文骏答应了,感觉好像是倍儿有面子似的,嘱托道:“你们慢点开车,晚上千万要注意安全。” 文骏挂了电话,跟慕容沛说道:“二哥,在前面的出口掉头,再回杭城。” “怎么,小骏,还有完没完啊?你是不是跟那个小娘儿们暗生情愫难分难舍了?”慕容沛不明就里,脸拉得跟马脸似的。他在心里暗暗的替妹妹鸣不平,你小子好歹也是我慕容家的上门女婿,竟然敢当着大舅子的面泡妹妹? “二哥,你胡说些什么呢?”文骏正色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慕容沛心说,你就是那样的人!但这话却只能让它烂在肚子里,万万是不能说出来的。他瞅了眼路旁高高竖起的路牌,距离下一个路口还有十多公里。 当宝马再次驶进夏侯家省军区宿舍大院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其间,下高速以后,文骏和慕容沛找了家小饭馆填饱了肚皮。 “文医生,慕容公子,辛苦你们两位了。”夏侯筠一脸歉意的将他们迎进了屋内。 文骏看到谢雯蓉的身旁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军人,身材魁梧,黝黑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那双浓眉大眼炯炯有神,闪烁着智慧、刚毅的目光。 “文医生,慕容公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爸爸。”夏侯筠指着那位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军人说道。 那位军人朝文骏伸出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声音洪亮的微笑道:“我叫夏侯英杰,文医生、慕容公子,欢迎你们两位来家里做客。” “夏侯伯伯,您好。”文骏赶紧双手握住夏侯英杰的手,突然感觉夏侯英杰的手一紧,一股霸道的劲力将他的手指死死的钳住。 文骏面露微笑,一股真气快速的灌注于手掌,手指不松反紧,轻轻一捏,夏侯英杰吃痛,连忙不露声色的松开了手掌。 夏侯英杰那双虎眼盯着文骏说道:“文医生,你不仅医术了得,武功也是位高手啊。” 文骏道:“承蒙夏侯伯伯谬赞,晚辈惭愧。华夏功夫博大精深,人才济济,我只是学了点皮毛,哪敢称高手。” “呵呵,年轻人知道谦虚是好事,坐吧。”夏侯英杰说道,率先坐了下去。 文骏、慕容沛依次坐在夏侯英杰的对面,丝毫没有拘束感。 这时,谢雯蓉起身端来一杯茶水,送到文骏的身前,妩媚一笑道:“文医生,你请喝茶。” 文骏一怔,谢雯蓉乃是一家之主,身份何等的尊贵,自己何德何能,用得着她亲自倒茶送水?他不解的看了夏侯筠一眼,而那妞此刻正望着他微笑呢。他旋即明白过来,谢雯蓉是在借献茶,间接地向他表示歉意! 文骏不明白她何以会这样做,也许是自己治好了夏侯懿的病,也许还有其它不得已的原因,但对方既然已经道歉,他也不是一个小气之人,当下接过茶杯,笑道:“谢谢伯母。” 算是杯茶灭“恩仇”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惶恐 看着文骏轻轻的呷过一口谢雯蓉的道歉茶之后,夏侯英杰说道:“小文医生,我们上楼去聊会儿天吧。 文骏返回杭城的主要目的,便是想要得到夏侯英杰的帮助,听他这么一说,哪有拒绝的道理?于是点点头,笑道:“好啊,能当面聆听夏侯伯伯的教诲,是文骏莫大的荣幸。” 夏侯英杰微微一笑,心说真没看出来啊,这小子也是一位马屁精!不过,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世上,有谁不喜欢听好话呢? 两人起身,一前一后上了楼,当然是夏侯英杰在前,文骏屁殿屁颠的跟在他的后面。走到楼道转弯处的时候,夏侯英杰突然回过头来,说道:“筠儿,你也来听一听。” 夏侯筠先是一怔,马上就反应过来,满心欢喜的站起来,跟着上楼去。 夏侯英杰的书房很大,除了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外,还有一张宽大的书桌和一张舒适的座椅。夏侯英杰并没有走向书桌,而是往靠近前窗的木雕茶几走去。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套喝功夫茶的茶具。 夏侯英杰在一张红木座椅上坐下,指着对面的座椅,笑着说道:“市长助理,请坐。”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吃惊的看着夏侯英杰,自己这个市长助理上任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夏侯筠也是满脸的诧异之色!她诧异的不是突然从父亲嘴里喊出“市长助理”这四个字,父亲的话,她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让她诧异的是,距自己上次去苏城找文骏看病,也不过短短的半个月时间,这小子怎么突然就成了市长助理? 见文骏愣在当场,夏侯英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如数家珍的说道:“苏城慕容家的上门女婿,周家的乘龙快婿,‘秦武门’的得意门生,敢与昆仑派明德真人一较高下的第一人……文医生,还要我说下去吗?” 呃,文骏巨汗!敢情自己遇上了中情局的谍报专家?夏侯英杰的开场白简直把他弄得晕头转向,面对着眼前之人,文骏心生一股怯意。 夏侯筠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脸上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心里的滋味可谓是五味杂陈。 “筠儿,在想什么呢?还不快烧水泡茶。”夏侯英杰回过头来嗔道。夏侯筠清醒过来,那张沉鱼落雁的俏脸羞得跟一朵桃花似的,手忙脚乱的开始烧水泡茶。 “你小子还真不简单啊。”夏侯英杰在茶几上敲了敲,感叹道,“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定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文骏惶恐不一,他可没想过将来要成为什么栋梁之才,只要能安安心心踏踏实实过好每一天,就已经心满意足。他汗颜道:“承蒙夏侯伯伯的夸张,文骏心里诚惶诚恐。” “我听筠儿说,你还会催眠、气功?”夏侯英杰好奇的问道。 文骏老实的点着头。在夏侯英杰面前,文骏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一是自己有求于他,二是已经见识了他的能量。 夏侯英杰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将一个陌生人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的摸得一清二楚,他的能量究竟有多大? “你怎么突然拘束起来了?”夏侯英杰见文骏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不禁亲热的说道,“小骏,这不像是你的性格呀?” 夏侯筠提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壶走过来,娇笑道:“爸爸,你刚才那番话,把人家的家底全揭了,谁还敢跟你说话啊?” “哈哈……瞧你这丫头说的,好像我是中情局的特务似的。”夏侯英杰爽朗的笑得,言语中透出一份自信,还有一份自嘲,“小骏,就当在自家一样,我们随便聊一聊。” “小骏,别怕,我爸这人猛一看怪吓人的,其实就是只纸老虎。”夏侯筠抿着嘴轻笑道,嘴角微微上翘,形成一道美轮美奂的弧线。纤细、洁白的手指从精致的“龙井”茶桶里拎出一爪带着清香的茶叶,轻轻的放进茶壶里,动作优雅至极。 这时,文骏的拘束感方才消失了些许,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笑道:“我做的都是些匹夫之勇,难登大雅之堂,如同“狗肉好吃,却上不了台面”。哪像夏侯伯伯干的,都是些经天纬地的大事。” 文骏这马屁拍的,令夏侯英杰实在是舒服至极,龙井还没入口,他仿佛已醉了一半,对眼前这个少年是越看越喜欢,此子不仅博学多才,而且还玲珑八面,是个可教之才! “小骏,说说懿儿的病情吧。你说她身上隐藏着一个秘密,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骏沉思了片刻,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当然,利用“御龙戒”探窥大脑中的记忆除外,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谁也不能透露。 “你是说有人刻意将懿儿的那段记忆删除了?”夏侯英杰沉吟道,“我们现在姑且认为那道亮光就是想删除懿儿的记忆。那么,这伙人这样做的目的呢?是不是不想让懿儿知道此事,或者怕她将此事说出去,对不对?” 夏侯英杰虎视眈眈的直视着文骏,等待着他的回答。 文骏不由自主的点头称是。 夏侯英杰逼视着文骏,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伙人为什么不杀了她?这样岂不是更加干脆?” 文骏不得不佩服夏侯英杰的逻辑,这家伙一针见血说出了困扰自己多日的疑问。 “也许,也许懿懿对他们来说还有剩余价值。”夏侯筠插话道。 “筠儿说的这个理由很有可能性。”夏侯英杰站起来,负手在茶几前来回的走了几步,忽然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伙人之中的某个人,对懿儿产生了感情,舍不得她死,但又怕她将此事说出去,所以就想到了将她的这段记忆删除掉。” “啊!”夏侯筠突然从座椅上跳起来,捂着小嘴尖叫了一声,惶恐的说道,“爸爸,你是在说欧……欧阳……” “我什么也没说。”夏侯英杰冷静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章法眼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也不一定全对。 夏侯英杰既是一位当局者,又是一位旁观者。因为是当局者,所以他清楚整个事件的某些关键点和利害关系,他又以旁观者的清醒和睿智,站在局外看问题,想他人之不敢想,令案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夏侯英杰一边来回的走动着,一边沉吟道:“参与追捕的十二名警察,牺牲了十名,说明这伙凶犯是及其残忍的,唯独欧阳和懿儿还活着,这里面有没有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夏侯筠歪着小脑袋问道:“可是欧阳身负重伤,这又怎么解释?” 文骏笑道:“假如周瑜不把黄盖打得皮开肉绽的,曹操会那么轻易相信他吗?” 夏侯筠惊愕道:“你是说这是他们的苦肉计?但现在欧阳也死了,难道是这曲苦肉计唱过了头?” 众人一时陷入到迷茫之中。 沉默片刻,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看着夏侯英杰,询问道:“欧阳是在夏侯警官恢复上班后的第二天突然死亡的,这其中有没有蹊跷呢?” “你小子是不是在考我?”夏侯英杰笑着骂道,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来,不慌不忙的抽出一根点燃了,吸了一口,高深莫测的说道,“我觉得欧阳的死有其必然性和偶然性,现在还不好说,是凶犯惊慌失措抛出的‘弃猪保帅’,还是欧阳自告奋勇堵枪眼,要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时才会水落石出。” 所谓“看人听其言”。夏侯英杰的这番话,表明他对欧阳已经产生了怀疑,无论后者是一枚弃子还是护主的功臣,都已经被他钉在了屈辱的十字架上。 夏侯筠似乎对欧阳颇有好感,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欧阳是近年来杭城市冉冉升起的一名政治明星,其前途不可限量,怎么可能充当凶犯的帮凶的呢?” 夏侯英杰脸上一阵黯然,他跟欧阳接触过几次,也感觉这人满腹经纶、光明磊落,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有着太多的魅惑,一不小心就会深陷泥足。 “社会是在变化的,人也是一样。”夏侯英杰叹了口气,眼睛再次逼视文骏,“这伙人费了这么大的心机,难道就是为了一张子虚乌有的藏宝图?” 文骏一凛,心中暗忖,不知该不该将“霁山旅行图”的秘密说出来?忽然想起夏侯英杰将自己在苏城的所作所为都调查的一清二楚,那么闹得沸沸扬扬的捐画一事,他应该也是知道的吧。他这话难道是有意在试探自己? “夏侯伯伯,据我们调查的结果显示,那张藏宝图叫‘霁山旅行图’,是一幅古代的名画,也是民间流传的藏宝图。”文骏斟酌着说道。 夏侯筠一怔,吃惊道:“霁山旅行图?据说是价值连城呀!难怪他们会……” “你小子,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夏侯英杰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吃惊来,反而笑骂道,“你手中的那副‘霁山旅行图’是怎么得来的?” 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顿时一红,仿佛一个被当场逮住的窃贼。事已至此,遂期痛痛快快的将慕容沛得到“霁山旅行图”的经过说了一遍。 夏侯英杰蹙着浓眉,沉吟道:“你怎么确定此藏宝图就是你所说的‘霁山旅行图’呢?” 文骏心里琢磨着,夏侯英杰知道自己手里有“霁山旅行图”,肯定是从捐画一事中猜测出来的。他沉吟一会儿,理清了思绪,说道:“在捐画现场实施抢劫的是一伙黑衣人,他们的衣着妆扮跟这伙人是一模一样的。” 夏侯英杰点点头。很显然,文骏的猜测没有错,夏侯英杰已经知道捐画这件事。但夏侯筠却是一头雾水,仰着一张魅惑众生的俏脸,想问却又怕打断了父亲的思路。 “嗯,你的判断虽然有一定的逻辑,但猜想的成分居多。”夏侯英杰神秘一笑,问道,“这与你关心的苏城‘10。18灭门案’有没有关联?” 文骏巨汗,心想夏侯英杰真是手眼通天,什么事都瞒不过他那双法眼!至此,他对面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军人已经完全的心悦诚服。 文骏说道:“我们已经查探到,‘10。18灭门案’的凶手就是这伙黑衣人。” 夏侯英杰点点头,沉吟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向省警局申请并案调查呢?” 文骏苦笑道:“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要想说服省警局的领导并案调查,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 夏侯英杰朝文骏诡异一笑,说道:“小子,你是怎么猜出‘10。18灭门案’的凶手就是黑衣人的?” 夏侯英杰的心思何其睿智!他已经听出了文骏的话里前后自相矛盾。 文骏再次在夏侯英杰的睿智面前败下阵来,心里不得不感叹道:生姜还是老的辣呀! “10。18灭门案”凶手的模样,文骏是从遇难者大脑存留的记忆里找到的,这种事能跟省警局的领导以及夏侯英杰说得清楚吗?即使他们相信了,文骏的噩梦恐怕就此来临了。 既然你今天探窥到了遇难者的记忆,说不定哪天这种事就会降临到我的头上。在这个世上,有哪位领导没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又有哪位领导想让这些秘密被别人知道呢? 那么,不想让人知道秘密的最好办法是什么呢?他们可都是些手中掌握着国家庞大机器的人!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文骏是个聪明人,这个简单的道理,自然是明白的。 好在夏侯英杰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文骏要是不想说,逼着他也是没用的。夏侯英杰再度诡异一笑,说道:“你今天折返回来,不单只是想跟我这个老头子聊天这么简单吧?” 文骏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只被拔了毛的小绵羊,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被夏侯英杰看了个通透。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笑着说道:“夏侯伯伯真乃诸葛再世,什么事都休想逃过您这对发法眼。” 第二百六十一章角色 “呵呵,你小子,少肉麻了。”夏侯英杰在文骏的额前轻轻的拍了一下,眼神里充斥着一种叫爱怜的笑意,“说吧,是不是想要求我呀?” 看到这随意、温馨的场面,夏侯筠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眨了又眨,满脸的难以置信!在她的印象中,父亲是位严肃、不苟言笑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随和了?不过,她的心里随即涌上一抹说不出来的甜蜜。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讪一笑道:“我今次返回杭城,除了想认识夏侯伯伯之外,还想得到您的帮助。” “筠儿。”夏侯英杰手指点了点空空如也的茶杯。 夏侯筠俏脸顿时一红,慌忙收回驻留在文骏那张俊脸上的目光,将父亲和文骏面前空着的茶杯里斟满茶水。慌乱中,茶水从茶杯里溢了出来,在茶几上蔓延开来。 夏侯英杰蹙了蹙两道威严的浓眉,有意无意的瞥了女儿一眼,端起面前的茶杯,惬意的喝了一口,浓眉舒展开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文骏,说道:“看在你治好了懿儿的病,我破例答应你一回。” 文骏道:“我想将夏侯警官身上隐藏着的那个秘密解开,不知道夏侯伯伯能否帮我个小忙?” 夏侯英杰的脸上露出一抹赞赏之色,点头道:“嗯,像个男人,做事有始有终。既然这事牵扯到懿儿,我一定鼎力支持。” 文骏思索了一下,说道:“我想深入到杭城市警局里面,实地了解一番,夏侯伯伯能不能替我安排个合适的角色?” 夏侯英杰一听,顿时“呵呵”笑了起来,说道:“这可巧了,老潘跟我说了好几次了,要我派一个人去帮他们训练警察,我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文骏汗颜道:“没有合适的人选?杭城难道没有警察学校吗?” “哈哈,我也是这么答复老潘的。”夏侯英杰开心一笑,然后不屑的说道,“就警察学校那些教官,混口饭吃还行。老潘又怎么看得上眼呢?” 呃!哪有警察看不起警察的?这个老潘就是夏侯筠在电话里称呼的“潘叔叔”吧?文骏心想,这个人挺牛的,难道功夫挺厉害? 夏侯英杰好像看穿了文骏似的,笑道:“老潘叫潘强,是市警局的局长,不仅头脑灵活,挺能办案的,而且武功也极高,一般人在他的手上过不了三招。” 文骏讪笑道:“他跟夏侯伯伯您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呵呵,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他的对手?”夏侯英杰谦虚道,“据说老潘的功夫已经达到了‘宗师’巅峰境界了,过不了几年,就会臻入‘圣’字级别。” 文骏点点头,就凭“宗师”巅峰境界,这个老家伙确实有炫耀的资本。 “不过,你能够跟明德真人一较高低,他的功夫应该还在你之下。”夏侯英杰沉吟片刻,看着文骏说道,“小骏,你确定要到杭城市警局去?” 文骏点点头,说道:“我暂时还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要想查清夏侯警官身上隐藏的秘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行,我马上给老潘打电话,就说已经替他物色到了人选。”夏侯英杰还真是个爽快之人,办事一点都不拖沓,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那部可移动的子母机电话,又折回到茶几前。快速的拨出一窜号码后,就听到“嘟——嘟——嘟——”的声音响起。 “夏侯老兄,深夜找我,是不是酒瘾又犯了?”话筒里传来一道似曾熟悉的声音,刚劲爽朗,却又有着一丝沧桑感,很是迷人。 “得了吧,就你那酒量,我就算想酒喝了,也不会找你呀。”夏侯英杰笑着讥讽道。 潘强“哈哈”大笑道:“不是老弟我在老兄面前吹牛,我什么都可以输给你,但是这酒量决不会输给你。” …… 两个人扯了一会儿淡,夏侯英杰言归正传:“老潘,你不是几次要我帮你找一位教官吗,现在已经有了人选了。” “有了?”潘强的口吻中带着一丝惊喜,还有一丝怀疑,“真的,假的?你可别拿兄弟玩笑哦。” 夏侯英杰正色道:“大半夜的,我拿你开什么玩笑啊?” “那好啊,我正望眼欲穿呢。”潘强兴奋的说道,“自从半年前那次案件,警局突然牺牲了十多个兄弟,这帮兔崽子们天天嚷着要跟我习武,我哪有时间教他们?老兄,你可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夏侯英杰轻笑道:“呵呵,先别急着说感谢的话。老潘,你下手可要悠着点啊,别把我的人给吓走了哈。” 潘强笑道:“哈哈,你老兄介绍给我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哪有那么娇气的?不过你跟我说实话,那小子是干什么的?” 夏侯英杰瞥了文骏一眼,笑道:“他是今年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是我下部队时发现的,还有些功夫,就看能不能入你的法眼了?” 潘强更加兴奋,仿佛一位高处不胜寒的强者,找不到与之痛痛快快的厮杀一番的对手,大声的笑道:“新兵蛋子?哈哈,我喜欢,不像那些老油子,在我面前畏畏缩缩的,放不开手脚。” 夏侯英杰埋怨道:“老潘,不是老兄我倚老卖老想要说你,你也算是奔五的人了,还是跟从前一个德行,喜欢打打杀杀的,有劲吗?” 潘强感叹道:“老兄,你是不知道啊。我寂寞,难受啊。好不容易找个人陪我活动一下筋骨,一听说我是‘宗师’级别的,就吓得手脚发软。” 夏侯英杰戏谑道:“独孤求败啊你。” “哎,但愿你给我找的这个人,不要让我太失望。”潘强叹了口气说道,“老兄,你明天带他来吧。不说了,有电话进来了。这警局局长真不是人干的,跟头牛似的,真累啊。” 夏侯英杰挂了电话,笑嘻嘻的看着文骏,说道:“小骏,感觉怎么样?”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笑道:“夏侯伯伯,我听着这话,好像不是去做教官,而是去做潘局长的陪练啊?” 夏侯英杰“呵呵”笑道:“想要做教官,就要先过得了他手上那一关。” 第二百六十二章自吹 当天夜里,夏侯英杰安排文骏和慕容沛住进了省军区招待所,每人一个单间。.vod. 躺在床上,想着远在苏城的周晓蕾等人的安危,文骏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索性坐起来,虽然已是深夜,文骏还是试着拨出了周晓蕾的电话。 原本以为周晓蕾的手机肯定已经关机或者是无人接听,哪知电话刚“嘟——”的响了一声,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周晓蕾那道兴奋的声音:“小骏,你回来了吗?” 文骏答道:“晓蕾姐,我还在杭城。”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周晓蕾的情绪明显的低落了许多。 文骏笑着说道:“晓蕾姐,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呢。我可能要留在杭城,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周晓蕾撅着小嘴道:“为什么?你该不会是乐不思蜀了吧?” 文骏沉吟了一会儿,把发现黑衣人的事和自己的打算跟她详细的说了一遍。 周晓蕾专心的听着,沉默片刻,说道:“小骏,那我要怎么配合你呢?” “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盯住遇难者那座别墅,发现情况后要马上告诉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其次是稳定好刑警队伍,配合萧伯伯做好新警员的选拔工作。” “好吧,我知道了。”周晓蕾像个妻子一样,柔声的嘱咐道,“小骏,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千万别冻着了。” “嗯,嗯。”文骏答应着,挂了电话,这才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文骏和慕容沛在外面吃过早饭,刚走到招待所的大门时,却看到夏侯英杰和夏侯筠父女两从军车里下来,夏侯筠双手捧着一套草绿色服装。 “夏侯伯伯,早啊。”文骏笑着问候道。 夏侯英杰微笑着点头:“早啊。” 夏侯筠走到文骏的跟前,将手里的服装往文骏怀里一塞,说道:“小骏,快去换上。” 文骏一怔,问道:“这是什么?” 夏侯筠掩着嘴“哧哧”笑着,满面春风的说道:“军装啊,你个新兵蛋子,军装都不穿,难道不怕露陷吗?” 文骏明白过来,马上飞跑着上楼去了。 看到慕容沛神色有些冷淡,夏侯筠笑脸问道:“慕容公子,杭城风景秀丽,要不要陪你到处看一看?” 慕容沛淡淡说道:“不必了,我等一下就准备回苏城。”吃早餐的时候,文骏已经把事情跟他说了,要他一个人回苏城。他这会儿正满脸的不高兴呢。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夏侯筠蹙着秀眉,心里纳闷,看他对自己满怀介意,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帅哥? 好在文骏很快就下来了,穿着一身得体的军装,看上去异常的威武洒脱。 “嗯,不错,穿上这套军装,尽显男人的阳刚、威风。”夏侯英杰颔首道,“小骏,考虑一下,跟在我身旁当个兵哥哥,怎么样?” “夏侯伯伯,您别笑话我了。”文骏红着脸,扭捏道,转头对慕容沛说道,“二哥,你回去吧,把事情跟师娘和师妹说清楚。” 慕容沛点点头,快速的瞥了一眼夏侯筠,又看了看文骏,欲言又止的上了宝马。 看着宝马留下的那一缕青烟,夏侯筠疑惑的问道:“小骏,慕容公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成见啊?” 文骏怔道:“没有啊,怎么啦?” 夏侯筠舒了口气,说道:“我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文骏趣笑道:“呵呵,我二哥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啊?” 夏侯筠顿时闹了个大花脸,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瞪了他一眼,嗔道:“瞎说什么呢?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走吧,要不然就迟到了。”看到两人打情骂俏的模样,夏侯英杰蹙着浓眉道。 夏侯筠朝文骏吐了吐可爱的小香舌,乖乖的上了车。 三人马不停蹄的赶到杭城市警局,直奔局长办公室。 潘强正坐在宽大舒适的办公椅上看着手表,面前摆着一杯清香四溢的龙井茶。这时,英姿飒爽的女警官领着夏侯英杰三人款款而入。 看到夏侯英杰进来,潘强连忙从座椅上站起来,笑道:“一秒都不差,夏侯老兄,你的时间掐的真准。” “这就是军人作风。”夏侯英杰大言不惭的说道。 “潘叔叔好。”夏侯筠躲在父亲的背后,乖巧的叫道。 潘强用标志性的粗嗓门大笑道:“哈哈,筠丫头,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这个五大三粗的半糟老头了?” “潘叔叔身强体壮,正当壮年,才不是糟老头呢。”夏侯筠笑着说道。 潘强笑道:“哈哈,我就是喜欢筠丫头,会说话。”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有着‘鬼见愁’之称的杭城市警局局长潘强同志。”夏侯英杰又指着身旁的文骏说道,“老潘,这位是我的警卫员文骏,也是我替你找来的教官。” 文骏汗颜,心想我什么时候成你的警卫员了?不过,夏侯英杰对自己这番护犊之心,他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潘强愕然,那道锐利的目光注视着面前这位稚嫩未退的少年。顿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办公室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好强的气势!文骏在心里感叹着,真不愧是“宗师”级的强者。但这种情况下,文骏不仅不怯场,更不会在别人面前示弱,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像秋水般的清澈明净,一眨不眨的与潘强对望着。 “哈哈……”半响,潘强大笑起来,锐气顿时散去,拍了拍文骏的肩膀,面露欣喜之色,说道:“老兄,你这位小警卫员的确有两下子。” 夏侯英杰自吹自擂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潘强对刚才领着三人进来的那位英姿飒爽的女警官说道:“小袁,通知所有外勤的警员,除了接电话的,都到大院的篮球场集合。” “好的,潘局长。”英姿飒爽的女警官应道,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夏侯老兄,走吧。”潘强拽着夏侯英杰的手臂,兴奋的说道,“我帮你称一称这个小家伙的斤两。” 夏侯英杰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吹捧着说道:“我说老潘,你下手可得注意分寸啊,否则,打伤了我的警卫员,我跟你没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威望 潘强戏谑道:“哈哈,夏侯老兄,不就是一个警卫员嘛,伤了就伤了,又不是你女婿,看你宝贝似的。.t.” 潘强中气十足,嗓音洪亮,仿佛十里八里都能听得见。跟在身后的夏侯筠岂能听不到?她那张沉鱼落雁般的俏脸霎时蒙上一层缤纷的桃色。 同样一番话,在不同的人听来,感受完全迥异。潘强这番话落在文骏的耳朵里,却是充斥着霸道!他不禁暗骂,我曰!这厮口气不小啊,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本事? 夏侯英杰知道潘强这厮的德性,也不跟他逞一时之口舌,心中暗自腹诽,说你胖,你还踹上了?真是“人不知自丑,马不知脸长”! 潘强在市警局的威望之高,令人乍舌。短短的几分钟,警局大楼院内的篮球场上,已经整整齐齐的站着三排约莫五十余名警察,神情肃穆,如大战来临一般。 夏侯英杰感叹道:“金子就是金子,在哪里都会闪光。老潘,你还像当年那样的出色。” 想起往事,潘强那道浓眉不由得一蹙,阴着脸说道:“哎,我说夏侯老兄,你是不是成心想气我啊?你若再在我面前提过去那档子破事,休怪我跟你翻脸啊。” 夏侯英杰本来是想夸他,没成想正打歪着,拍马屁拍到马蹄上去了!他讪讪的笑道:“不提了,再也不提了。” 潘强就这点不好,谁跟他提过去,他就跟谁急,甚至不惜翻脸! 文骏在后面听了,不由得暗笑,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厮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不知道他的曾经,是怎样的不堪回首? 潘强不再言语,甩开众人,大步流星的走到队伍的前面。 “立正!稍息。”在一级警司罗霄的号令下,篮球场上的警官们整齐划一的做着标准的队列动作。 罗霄一路小跑步,来到潘强的跟前,立定,举手敬礼,然后声音洪亮的大声说道:“报告长官,杭城市警局全体外勤人员列队完毕,请指示。” 潘强回了个敬礼,声如洪钟的说道:“罗大队长,请归队。” 罗霄向后转过180度,对着警察大声喝道:“全体都有,立正!”等到警察们完成了动作,他再小跑步回到队伍的行列里。 “稍息。”潘强很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队伍,中气十足的喊道,“兔崽子们,你们不是成天吵着嚷着,要我给你们找一名高水准的教官吗?夏侯司令忍痛割爱,主动将他的警卫员送来给你们做教官,你们说,要不要欢迎?” 队伍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潘强压了压手,掌声顿时熄灭。“不过,大家都很清楚,我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想要正式成为你们教官,必须得过了我这一关。对方虽然是夏侯司令的警卫员,也不能因此而废除。大家说是不是?” “是!”声音整齐响亮,但此刻,警察们刻板的脸上已开始起了变化,浮现出嬉戏、兴奋、期盼……等各种丰富的神色。 这时,警局大楼的走廊上,站满了穿着制服的警员们,男的、女的、年轻的、年长的,他们都是听到潘强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之后跑出来的。一个个或满面笑容,或龇牙咧嘴,笑得跟逢年过节似的,等着看一曲好戏。 潘强吊头看着场边的夏侯英杰,满脸灿烂的笑道:“夏侯司令,还要烦请你做个裁判,如何?” 所有的警察们皆是一脸的坏笑,包括楼道里站着看热闹的制服们,他们心中暗自腹诽,老大也太过分了吧,虐一虐夏侯司令的警卫员也就罢了,还想羞辱他本人? 怎么能找夏侯司令做裁判呢?看着自己的警卫员受虐,本来就是件倍受折磨的事,可是还要做到公正、公平,这让他那颗滴血的心情何以堪啊?嘿嘿,没想到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的老大,也有耍滑头的时候! 夏侯英杰黑着脸点点头,虽然心有不肯,却不得不道一声“好!”作为老战友,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心想就由你先得意吧,谁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进场吧,小伙子!”潘强轻笑一声,朝文骏勾了勾食指。 文骏看着潘强那副轻视的口吻,不由得心里好笑,就算你是“宗师”级的强者,也用不着如此轻视我吧?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不疾不徐的走进场内。 作为裁判,夏侯英杰也适时地走进场内,走到文骏的身旁时,低声说道:“小骏,不要给我面子,给我狠狠的揍这狗娘养的!你揍得他越惨,我心里就越舒坦。” 文骏笑着点点头。 “小伙子,要不要把你那套威风凛凛的军服先给脱下啊?拳脚无情,要是撕破了,就不好泡妞了哦。”潘强戏谑道,还不忘瞥了一眼夏侯筠。 撕破衣服?文骏一怔,我曰!这难道是两个娘们在打架?他笑着道:“潘局长,你不会用扯头发,撕衣服这种女人的招数来跟我玩吧?” “哈哈……”文骏的话立即引来警察们爽朗的戏谑声。 潘强怔了怔,没想到这小子倒是挺机灵的,自己一句玩笑话,却被他迅速抓住了,而且还用来恶毒的攻击自己! 潘强心里窝火,表面上却装出很大度的样子,笑道:“闲话小说,你准备好了吗?” 文骏伸手做了个邀请手势,示意对方先攻。 潘强见状,心想既然你自己托大,那就怨不得我了。他毫不客气,单手握拳,然后像一阵疾风似的冲向文骏。 文骏哪敢在潘强的面前托大?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潘强撞来的方向,在他的拳头击向自己的下巴时,一把抓了过去。 潘强的手快要落入文骏那只洁白如玉的手里时,突然一个原地急停。 文骏正在错愕他是怎么做到在速度不减的情况下突然刹车时,下身感到下三路一阵凉风陡生,他脸色剧变。我曰!“宗师”难道也会撩阴腿? 他脚底一抹,施展出“凭虚临空”身法,在潘强那记刁钻的“撩阴腿”刚刚挨到他的裤料的时候,诡异的闪到了一旁! 第二百六十四章挑战 “哈哈,身法不错。.tw.”潘强的脸上笑靥如花,心里却恨得牙根痒痒。他百试不爽的一招,今天怎么就失灵了呢? “原来潘局长喜欢此道?”文骏嘴角浮现一缕讥笑,快速的出脚,狠狠的踢向潘强的下档。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先做了初一,就不能不让别人做十五! 文骏出脚的速度太快,快得连潘强都感觉到神奇,短短的两三个呼吸,这小子已经由守反攻了!他冷哼一声,不屑似的白了文骏一眼,虽然你速度很快,爷也不是吃素的!右脚往来袭的方向猛踢过去。 “嘭!”两只男人的脚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道沉闷却又渗人的声音,像极了某物体从高空中跌落至地面时发出的声音。 “噔!噔!噔!”文骏、潘强两人各自倒退三步,抱着相互撞击在一起的小腿揉摸着,一阵锥心的疼痛在全身蔓延。 警察都傻眼了,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老大如此的狼狈相! 两招过后,潘强知道今天遇上了劲敌,这小子还真是有些本事的。于是,他收起那番轻视之心,冷喝一声,气沉丹田,脚尖一蹬,身躯高高的跃起,如腾云驾雾般,这一跳足有三米多高,直扑文骏的头顶。 前脚微屈,后脚前伸,以一个千斤顶地坠力将身体快速下拉,整个身体弯成了一张弓。朝文骏的头顶上砸下去。 只见文骏身形急速一退,堪堪避开潘强的攻击范围。这时,没想到刚才潘强屈起的长腿突然间往前一踢,带着一股尖锐的破空声,直奔文骏的面门。要是被他这一脚踢中,不是猪头的文骏,恐怕也胜似猪头! 文骏不得不再次施展出“凭虚临空”身法,双脚一蹬,快速的后退。可是,这次潘强学乖了,在文骏加速后退的时候,他也跟着提速,那双腿如影随形,紧紧的缠住文骏。文骏只好伸手挡在眼前。 哼!臭小子,现在知道爷的厉害的了吧!这是爷的成名杀招——夺命鸳鸯腿,想当年,刚出道的时候,有多少英雄好汉就是臣服在爷的这招上。 然而,出乎潘强意料的是,他忽然感觉自己势大力沉的双腿好像是踢在了软绵绵的棉花堆里一般,仿佛踢空了似的。正当他莫名其妙时,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在他的心头涌现。 在快速的后退中,文骏用手臂上绵软的真气卸掉潘强来势汹汹的力道,紧接着手腕突然翻转,双手疾如闪电般的捉住对方的一只脚踝,然后用力猛地往后一拉。 潘强的身躯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轻飘飘的往前飘去!就在警察们一片惊呼声中,潘强一个“鹞子翻身”,从高空中落下,奇迹般的稳稳的站立,纹丝不动。 “好,好!”叫好声此起彼伏。从揪心到狂喜,只不过短短的数秒钟,越是这种如坐过山车一般的忽高忽低的惊险,才能越发的刺激着人们猎奇的神经。 一个是早有预谋,誓要将对手踢得面目全非;一个是临危不惧,沉着应对后发制人。端的是精彩绝伦,看得旁人无不兴奋得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文骏挺着伟岸的身躯,面带一抹淡淡的笑容,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再次向潘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文骏的表现实在是超出了潘强的想象力,就算是“李杜”再世,也无法描述出他此刻内心的震撼,这小子太邪门了! 如果说,刚开始潘强只是想试一下文骏的身手,头脑还知道些分寸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已经被文骏妖孽的表现激起了心中阵阵怒火。耕不幸的是,这怒火已经成功的将他的神智烧得稀里糊涂了。 男人都是争强好胜的雄性动物,从能直立行走的类人猿开始,就开始跟大自然、兽类、同类抢夺小到诸如食物、配偶……大到名誉、地位、江山等。不知道这是潘强们的不幸,还是人类的万幸? 看到文骏优雅的向他再次发出了邀请的手势,潘强铁青着脸,恨恨的想道,这小子是在挑战自己的霸主地位么?要知道,至少在市警局这方领域,他是众人心目中的神,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亵渎! 潘强恼羞成怒,大手重重一挥,携裹着风雷之势的一掌已经朝文骏碾压而去。文骏不闪不躲,手臂轻挥,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隆隆”的雷鸣声铺天盖地的响起,“斩龙诀”四层境界的真气在他的手掌中呼之欲出。 待潘强的身影快到眼前时,文骏随即高高跃起,挥动手臂,带着惊雷般怒吼,狠狠的砸向来势汹汹的对方。 “轰!”一声巨响,仿佛天已经塌了下来一般,炸得四周的警察耳朵嗡嗡直响。 潘强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怀疑过很多事,甚至对神都不以为然,但却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内功,也从没有人怀疑过他的内功。 潘强内功无人能敌,已是件毫无疑问的事。但看到文骏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还出手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时,潘强忽然觉得很冷,虽然冬日的太阳依旧照在他身上。 他看着自己那只刚刚还风生水起、意气风发的那只手掌,又抬头看着面带微笑、镇静自若的文骏,委屈得好想哭,躲在女人的怀里哭! 文骏指着那群到现在还目瞪口呆、惊魂未定的警察,笑容可掬的问道:“潘局长,我有资格做他们的教官吗?” 这一战虽然只打了三个回合,潘强已经将自己狠辣、神速、阴险、霸道的特点发挥的淋漓尽致,依旧无法取胜。如果再继续打下去,难道就一定能够取胜? 潘强是个聪明人,虽然没能将文骏撂倒,但至少他现在还没有输,没有在自己的小兄弟面前丢脸!于是,他神情一松,大度一笑,说道:“哈哈,看不出来,夏侯老兄,你这警卫员果然有两下子。” 夏侯英杰挺直腰杆笑道:“他做这个教官,不会委屈了你这般兄弟们吧?” 潘强转向那群警察,大声的问道:“兄弟们,你们说呢?” 两人兔起雀跃,这群警察更是瞧的目定口呆,他们本以为文骏如何敌得过使人闻风丧胆的老大,岂料那小子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这样的人不配做自己的教官,天底下还能有谁呢? 第二百六十五章考验 潘强背负双手站在办公室的窗前,透过反射玻璃,望着篮球场上人声鼎沸的一幕,心中不由的生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这群小兔崽子,怎么这么快就转向了?同时,一种隐隐的不安涌上心头,总感觉哪里要出问题。 篮球场上,站着一个个顶礼膜拜的警察们,除了自以为帅得冒泡的男警们,还有许多看似花痴般的警花们,满眼小星星似的看着那个高大帅气的少年。 望着这群嘻嘻哈哈,好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似的饮食男女们,文骏头脑发麻斗大如牛,心想这让自己如何教啊?在这些人当中,基本功参差不齐,有的似文弱书生,不堪一击,有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混进警察队伍里来的? 当然,对那些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们,文骏还是挺乐意教的,甚至不惜手把手的教她们,只是不知道她们愿意不愿意? “学武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很辛苦的,贵在坚持,没有毅力坚持到底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文骏不苟言笑的说道,“我的培训班不允许有迟到、早退、旷课的现象发生。当然,有执勤任务的除外,你们能做得到吗?” 警察们相互望了望,异口同声的笑着答道:“我们做得到!”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苦笑道:“既然这样,我也要先考验一下大家,能通得过我的考验的,才有资格进这个培训班。” “什么考验呀?文教官,你不会是想潜规则我们吧?”一个美妇娇滴滴的说道。 “哈哈……”男人哈哈大笑,笑得放肆洒脱。 “咯咯……”女人掩嘴娇笑,笑得妩媚娇俏。 文骏汗颜,心说我要是真想潜规则你们,也要约你们晚上去招待所才行呀,哪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干那种事的? 他尴尬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刚想开口大义凛然、义正言辞的训斥一番这群无言乱语的人间败类,却又听到一道莺莺燕燕声:“咯咯……文教官,你摸鼻子的动作帅呆了。” “是啊,我好喜欢哦。” “我也是,文教官,你有没有女朋友啊?要不我做你的女朋友吧?” “……”文骏一阵无语,心里却有些沾沾自喜。 这也怪不得文骏,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被女人爱着、喜欢着呢?被女人喜欢,特别是被漂亮的女人喜欢,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不过,在欣喜的同时,他也有一番不安,扪心自问,这些漂亮的女警,平时可是一副威风凛凛、不可侵犯的模样,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女人缘了,竟然能赢得她们的青睐? “不许嘻嘻哈哈的,认真听文教官的命令。”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潘强那道伟岸的身躯出现在篮球场边。 仿佛老鼠见到了猫,那群娇俏的警花们立即闭上了可爱的小嘴巴,挺直着身躯,将女人最美丽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文骏如遇到救星一般,连忙道:“潘局长,你来说几句话吧。” 潘强点点头,走到队伍的正前面,那道威严的眼神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操着他标志性的大嗓门训斥道:“文教官放着保护司令这么重大的职责不做,来教你们学武。可你们呢,嘻嘻哈哈,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他顿了顿,接着叫道:“罗霄!” 罗霄站在队伍里,声如洪钟的答道:“到!” 潘强瞅了他一眼,说道:“现在任命你为武术培训班的班长,凡是那些不认真学武,不听文教官命令的,你有权把他们清除出去。” 罗霄答道:“是!” 潘强转身看着文骏,客气的说道:“文教官,你继续吧。”说完后就离开了。 文骏咂了咂舌,心道还是当官的有煞气呀!挟持着潘强的余威,文骏有模有样的朝着面前的警察大声吼道:“全体都有,听我号令,下面开始做俯卧撑。” 那些警花们一听,顿时俏脸变得煞白,刚想出言顶撞,却看到潘强那道伟岸的背影还没有消失,撅着小嘴儿,委屈的直想哭。 “全体卧倒!做好准备。”文骏命令道。 虽然不是心甘情愿,警花们最终还是屈服在潘强的威严下,双手撑地,将可爱的身躯卧倒在僵硬冰冷的水泥地上。 “现在开始做俯卧撑。一,二,三……”文骏慢慢的数着。 刚开始,每个人的动作都挺到位,等到文骏数到七、八之后,随着体力的下降,那群警花们开始感觉吃不消了,动作慢慢的变形了。有的撅着个可爱的小屁屁,有的支着两条手,有的有的干脆不动了…… 文骏手持教鞭,走到那个娇俏的警花身旁,在她高高隆起的小屁屁上轻轻点了一点,笑着骂道:“你撅着个小屁屁干什么?压下去啊。” “人家习惯这样撅起嘛。”警花不但不引以为耻,还嗲声嗲气的说道,“文教官,我老公就是这样要求我做的嘛。” “哈哈……”男警们一岔气,全都趴在了地上,肚子都笑疼了。 “咯咯……”美妇警察也情不自禁的娇笑着,有的还笑骂道:“张春燕,你这个烧包,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啊?” 待字闺中的警花们,因为羞涩,小嘴儿紧紧的憋着,那张俏脸看上去满面春风,比桃花还要娇艳数倍。 罗霄站起来,手捂着肚子,笑道:“张春艳,你出列,回办公室上班去。” 那个叫张春艳的美妇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满脸的不乐意,站在原地数落道:“罗大队长,我说的可全都是实话,你说说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哪个没有这样要求过你们的女人?” 罗霄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臂,一边往外面走,一边笑道:“张春艳,你要发烧没人拦着你,但也得看看地方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好不好?” 当文骏数到“五十”的时候,篮球场上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令文骏惊奇的是,居然还有两位警花坚持下来了,夏侯懿也位列其中! 第二百六十六章回家 漂亮的女人站在哪儿都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vod.而漂亮的旗袍女人,则是风景线中最吸人眼球的焦点。 文骏和夏侯懿走出市警局的大门,就看到夏侯筠倚靠在一辆白色的凯迪拉克车头前。在红色苏绣旗袍的袍衬下,面若桃花,越发的水灵娇艳。丝绸质地柔软轻滑,裁剪极为精致,将她身体每一处的柔美恰到好处的显露出来,全身洋溢着一种雍容高贵的气质和端庄柔媚的风韵。 “姐,你等很久了?。”夏侯懿娇笑着,快速的迎了上去。 “我也是刚刚才到的。”夏侯筠亲热的挽着她的手。看到这样一对绝世容颜的姐妹花,路旁的行人纷纷侧目,甚至连女人都向她们投来欣赏的目光。 “小骏,你傻啦,还不快上车?”夏侯筠回过头来,抿了抿小嘴,笑着说道,嘴角露出一抹小巧的弧度,淡红色的嘴唇像一弯丰满的上玄月。 “哦。”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文骏应了一声,像一个正在行窃被发现的小偷,三步并作两步,拉开凯迪拉克的后门,飞速的钻了进去。 “小骏,第一天做教官,感觉怎么样?”夏侯筠开着车,从后视镜里望着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 “咯咯……”文骏刚想开口,哪知夏侯懿却先他一步娇笑起来。想起篮球场上发生的那一幕,这妮子笑得趴在了仪表台上。 夏侯筠莫名的笑道:“怎么啦?懿懿,有那么好笑么?” 等笑声减缓,夏侯懿直起身躯,笑道:“咯咯……姐,你是不知……知道,他被我们那些烧包姐……姐妹捉……捉弄得差点哭鼻子了。” 夏侯筠来了兴趣,笑着催促道:“啊!咯咯……怎么回事?快说说。” 夏侯懿笑着将那些花痴警花们的表现说了一遍,等到提及张春艳的时候,却简简单单一句话带过去了。毕竟,她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怎么说得出口呢? “咯咯……小骏,没看出来,你的桃花运还真旺,你可要好好的抓住机会,携美同归,岂不得意?”夏侯懿娇嗔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后视镜里面的文骏。 她说话时,虽然笑容满面,声音也极其委婉动听,但在文骏听来,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醋味。他感觉很无辜又很无奈,只有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的装傻沉默不语。 有时候,男人在女人面前不得不装装傻,以示你知道错了。其实你根本就没有错,就算有错,也不知道错在哪儿。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啦?”夏侯筠仍然醋意十足的嗔怪道,心里暗想,这小子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一时,她心里的醋意更浓,醋劲更大,仿佛要将这个花心大萝卜腌制成一盘可口的酸萝卜下喉。 文骏忽然想起了什么,蹙着眉头问道:“夏侯姐姐,不是说让夏侯警官去静心休养的吗?怎么又上班了?这样不利于她的康复。” 夏侯懿撅着小嘴道:“我才不需要什么静心休养呢。” 文骏急道:“夏侯警官,你听我说……” 夏侯筠打断了他的话,嗔道:“小骏,你别一口一个夏侯姐姐、夏侯警官的,啰嗦死了。我们比你大,你就叫我们筠姐、懿姐吧。”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讪道:“那好吧,筠姐。” 从后视镜里看到文骏摸鼻子的动作,想起妹妹刚才的笑话,夏侯筠不禁莞尔一笑,尴尬的气氛顿时云消雾散。 夏侯筠笑着解释道:“懿懿说疗养院里太清净了,她一个人怕孤单。横竖你在杭城要待一段时间,即使懿懿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及时解决,爸爸便同意了。” 文骏趣笑道:“原来是把我当成了你们家免费的保健医生了。” 夏侯筠娇骂道:“什么叫免费呀?没心没肺的,我现在不是接你回家吗?” 文骏莫名其妙道:“回家?回哪个家?” “当然是我家,你难道不愿意?”夏侯筠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朝后视镜里的文骏翻了翻,没好气的说道,“爸爸说,你在杭城要呆上一段时间,老是住招待所不好。” 文骏一怔,自己跟夏侯英杰也不过是一面之交,没想到他对自己这么关心,心中一暖,眼眶湿湿的,有一种想要掉眼泪的冲动。 文骏道:“筠姐,你们对我真是太好了。” 哪知夏侯筠打蛇随棍上,一副大姐姐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道:“知道就好,不要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到时候惹出了什么麻烦,看我爸爸怎么收拾你。” 呃!文骏汗颜,这妞子得理还不饶人了?什么叫勾三搭四,惹出了麻烦?这关乎到他的人格与名誉,不得不反驳:“筠姐,我是个本分人,哪有勾三搭四呀?” 夏侯筠见他那副委屈的模样,明白自己的话可能说过头了,于是安慰道:“没有最好,姐姐还是相信你的,在警局里,要多关心一下懿懿的身体。” 说到懿懿,文骏又想起了她故态萌发一事,问道:“懿姐,你的病是怎么复发的?” 夏侯懿想了想,说道:“我也记不清了,那天潘程程问起我案发当天的情况,我想着想着,头就开始痛起来,最后晕倒了。” 文骏道:“潘程程是谁?” 夏侯懿道:“她就是今天跟我一起留下来参加武术培训的那个女孩,潘叔叔的女儿。” “潘强的女儿?”文骏一怔,“她怎么会问起你那件事呢?” 夏侯懿说道:“我爸爸跟潘叔叔是战友,我们是闺蜜,无话不谈。” 文骏点点头,说道:“懿姐,以后跟谁都不要谈及此事。” 夏侯懿回过头来,扬起修饰整齐的眉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文骏一怔,蹙着浓眉暗想,难道夏侯筠没有告诉她原因吗?笑着说道:“懿姐,那样会影响到你身体的康复。” 夏侯筠赶紧说道:“懿懿,听小骏的话,他是医生。” 夏侯懿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老狼 昏暗污浊的酒吧内,一群男人发出淫邪、粗痞的笑声。台上一名浓艳女子将身体扭动的如同一条蟒蛇,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小裤。女子不住的发出媚笑,毫无廉耻的将飞吻抛向台下的观众,台下响起阵阵毫无节操的轰然叫喊声。 “娘的,这烧货身材真好!要是能睡上一觉,死了也值!”昏暗的角落里,一名精瘦男子眼睛盯着台上扭动的女子,喃喃自语道,嘴角仿佛流着口水一般。 “瘦猴,别异想天开了。”旁边一肥头大耳用手指敲着他的脑袋,轻蔑的说道,“就你这身板,别说干其他的事,只要那娘们儿的一对波波就能将你晃晕了。” “肥猪,你行?你怎么不去试一试?”瘦猴笑着讥讽道,却不敢在肥猪面前动手动脚,“只怕还没床上,你就像头死猪一般的趴着不动了吧。” 一名头发流光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的拨开散乱的人群,扑到在吧台上,将手中的空杯往上面一摆,模糊不清的说道:“再……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吧台里,打扮妖艳的如同美女蛇一般的卖酒女郎挺着傲人的曲线,“咯咯”的娇笑着,手指做着数钱的动作,嗲声嗲气的说道:“帅哥,要就没问题,你得先付这个啊。” 中年男人似乎发怒了,掏出怀里的钱包,往吧台上一砸,借着酒疯,骂道:“你……你娘的,以为老子没……没钱啊,瞎……瞎了你的狗眼!” 卖酒女郎看到吧台上那个鼓鼓的钱包,就如同看到了亲爹!不,那副惊喜的模样,比见了亲爹还要惊喜万分!她也不计较青年男子的污言秽语,连忙嗲声说道:“帅哥,我这就给你再来一杯。” 此时,酒吧门口走进来一位悠闲的青年男子,西装革履,油头粉面,十足的富家公子模样。门边一名妖冶女郎不由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久违的猎物上门了一般,一摇一摆的走到富家公子的身旁,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腻声道:“帅哥,一起喝一杯如何?” 男子不答,似乎没有一点怜香识玉之心,抓住勾着他脖子的那只手腕,轻轻用力。那名妖冶女郎口中顿时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哎哟,痛,痛,痛……” 可是,在这个喧嚣的酒吧里,就算她的声音再大,也被那些毫无节操的轰然声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所遮盖,除了身旁的几个人,没人注意到她是生是死,是痛苦还是欢喜。 脱离妖冶女郎的纠缠,富家公子眼光四下一扫,径直朝吧台的位置走去。 卖酒女郎那双势利的眼睛顿时一亮,媚笑道:“帅哥,想喝点什么?” “我要见老狼。”富家公子目光如冰,冷冷的说道。 “老狼?咯咯……帅哥,你有没有搞错,这是酒吧,只有美女跟美酒。你要是想见老狼,就得去神农架或者是长白山才对。”卖酒女郎一怔,然后“咯咯”的娇笑,自认为自己的话很俏皮,风趣。 富家公子依旧冷冷的说道:“我要见老狼。” “不是说过了吗,这里没有老狼!”卖酒女郎不耐烦的说道。 “我要见老狼。”富家公子不依不饶的说道,口气依旧冰冷。 “帅哥,你是不是想泡我?”卖酒女郎忽而一笑,小手在他那张粉面上轻轻一拍,满面春风的说道,“可这种方法也太老土了吧?” 富家公子一把逮住卖酒女郎的手腕,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我要见老狼。” “哎哟,哎哟……你小子是不是想找碴?”豆大的汗滴顿时从卖酒女郎的脸颊上滑落下来,痛苦不堪的叫骂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砸店了!” 这时,从吧台后面快速的闪出两个彪形大汉来,其中一人面露狰狞,看到油头粉面的富家公子时,不由得“嘎嘎”笑道:“小子,放开那女郎!让我……冲我来。” 富家公子见有人出来搭腔,便松开了卖酒女郎的手腕,冷冷的瞥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彪形大汉,口吻依旧的说道:“我要见老狼!” “臭小子,老狼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彪形大汉不屑的说道,两人相互瞅了一眼,电光火石间,一人一边揪住了富家公子的两只胳膊。 吧台周围注视着这场闹剧的人,不由得一怔,没想到这两个二百多斤的大块头,他们出手的速度是如此之快! “啊!”就在众人还在为两名彪形大汉的神速感叹时,却听到两道杀猪般的惨叫声!不知何时,富家公子的双手已分别握住了两个彪形大汉的手掌,一阵“咔咔”的骨头碎裂的声音正清晰的从那里传出。 顿时,卖酒女郎花容失色,一阵五颜六色的粉末从她那张浓妆艳抹的俏脸上“簌簌”的往下掉落。她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想道,幸亏这小子还有些怜香识玉之心,否则自己的手腕早就跟这两个彪形大汉一般碎裂了吧? “我要见老狼。”富家公子直视着“簌簌”抖动的卖酒女郎,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哐当!”不知道哪位酒客吓得将酒杯打落在地上,发出一道惊心动魄的清脆声。 “不知你找老狼有何贵干啊?”一群大汉簇拥着一位叼着雪茄的中年男子,从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 如果文骏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个老狼正是杀手“四兽”中的余孽——老狼! 富家公子转头望去,口中发出一连串奇怪的音符,像梵语,又像是来自古老的原始部落的声音:“……尼叽咕吧凸嗦,啡卢呔喔幺……” 富家公子的声音低沉、绵长,音节简单,生涩拗口,但语声十分柔和,跟他冷冰冰的说话声截然相反。 听到这声音后,中年男子先是一怔,而后神色突变,嘴唇翕动着,雪茄顺势从嘴唇间跌落下来。他畏畏缩缩的说道:“我……我就是老狼,请随我来。” 老狼将富家公子请到二楼的一间密室,斥退左右,恭敬的问道:“不知密使先生有何指示?” 富家公子目光冷冷的注视着老狼,口中发出一连串短促、尖锐的声音。 老狼越听越心惊,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口中不住应道:“嗨,嗨……” 第二百六十八章收徒 文骏做教官已有五天了。在这五天里,除了教授这群血性汉子们的武功之外,还跟他们喝酒、抽烟、聊女人,深刻体味到警察的风趣、乐观、艰辛与牺牲。 现在想想,上任第一天就对苏城市刑警队那帮兄弟们大动肝火,做得确实有欠考虑。文骏心想,回去后,一定找个时间跟他们喝一次酒,交一次心。 虽然有了一点收获,但是他潜入杭城市警局的目的却一点都没有达到。了解这件事的人大多牺牲了,活着的就只剩下夏侯懿,可她的那段记忆仿佛被人给打了马赛克似的。他现在有些怀疑,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了? 这天清晨,天刚刚亮。文骏修炼完“金刚一指禅”,钻进被子里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被一阵敲门声给惊扰了。文骏苦笑一声,暗道命苦啊,只好穿衣起床。 等到他来到后院时,夏侯懿已经在寒风中对着那个沙袋活动开了,小嘴里哈出阵阵雾状的热气,额头沁出些许细微的汗滴。 望着她那道娇俏的英姿,段嫣然的身影又浮现在文骏的脑海里。与她一起晨练的那些情景,如电影一般在他的眼前一一闪过。往事历历在目,宛如昨天,而佳人却音讯渺茫。 十年之约!文骏不知道十年之后,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再见到段嫣然那一刻时,是否还能将她从茫茫人海中认出来。 见文骏站在一旁,魂不守舍的看着自己,夏侯懿不禁俏脸一红,娇嗔道:“师傅,站在那儿干嘛呢?说好今天开始教我‘风神腿’的,你可不许耍赖啊。” 文骏醒悟过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收拾好心情,走到夏侯懿的身旁,说道:“懿姐,你真的想学‘风神腿’啊?” “什么真的假的,师傅,你昨天已经喝过我的拜师茶了,还想反悔啊。”夏侯懿瞪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嗔怪道。 文骏尴尬一笑,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委屈的说道:“懿姐,那也叫喝啊?那茶水都是被你跟筠姐两人给灌进我嘴里的。” 想起昨晚搞笑的那一幕,夏侯懿不禁莞尔一笑,无赖道:“那我不管,反正茶你也喝了,师傅我也叫了,你得教我武功吧?” 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文骏暗自责骂着自己。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想到很久没有使用“风神腿”了,昨天早上起床后,文骏就练习了几招。没想到被夏侯懿这妮子看到了,缠着自己非学不可。 文骏当然以“独门功夫,概不外传”为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哪知道夏侯懿不死心,竟然伙同夏侯筠,昨晚演出了一段“强行拜师”的大戏,弄得文骏哭笑不得。 夏侯英杰夫妇俩面带微笑,不仅不阻拦,还时不时的怂恿女儿几句。自从夏侯懿患上抑郁症之后,家里几乎没有这么热闹过,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不是文骏不想教她武功,只是这“风神腿”乃“秦武门”绝技,在没有得到秦浩然的答应之前,怎么可以轻易传授他人呢? 文骏苦着脸问道:“懿姐,你非得要学‘风神腿’不可吗?” 夏侯懿毫无羞涩,将那条美得有些不像话的大腿往空中一踢,在他面前划过一道优美绝伦的弧线,得意的笑道:“师傅,你看我的腿美不美?” 文骏心说,这算什么,贿赂?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条美到了极致的腿,不仅漂亮,而且还孔武有力。他咽了口唾沫,说道:“美,非常美。” 夏侯懿诡异一笑,说道:“要是我这条腿再使出‘风神腿’这等秘技来,岂不是要将天下男人的眼睛都亮瞎了?” 呃!文骏汗颜,心说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像你这般自恋的。 夏侯懿见文骏还是不肯开口,便两手拽着他的一只手臂,又摇又晃道:“师傅,你就答应了吧,好不好吗?” 文骏被她摇晃的头晕目眩,感觉骨头都快要酥了。心想既然这妮子有心想学,那就如她所愿吧,反正都拜师了,也不算违反门规。 文骏苦着脸说道:“行了,懿姐,别晃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咯咯……师傅,谢谢你。”这妮子一激动,竟然娇笑着,用她那柔软的小嘴在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上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啄! 文骏摸着被她啄到的脸庞,哭笑不得。心说前几天你姐姐才警告过我,不要勾三搭四的,丫头你这么做,不是存心想害师傅吗? 夏侯懿嗔道:“师傅,你是不是傻了啊?” 文骏委屈的说道:“懿姐,你别玩我了好吧。要是被筠姐看见了,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夏侯懿那双眸子朝文骏轻轻一瞥,向他竖起一根中指,嗔道:“不就是姐姐亲了你一下脸蛋嘛,你至于紧张到这种程度?” 文骏尴尬的笑了笑,他也不明白,自己何以惧怕夏侯筠。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文骏正色道:“好了,懿姐,我来教你‘风神腿’的基本功吧。” 夏侯懿拍着手叫道:“哇,师傅,你终于大发慈悲了,懿姐爱死你了。” 一会儿叫文骏“师傅”,一会儿又自称“懿姐”,听得文骏的脑袋都迷糊了,搞不懂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了。 文骏深深的吸了口冰冷的空气,那颗焦躁的心才缓缓的安静下来。他故意扳着一张俊脸,道貌岸然的说道:“懿儿,你可要听……” 夏侯懿听到文骏竟然叫自己懿儿,不禁“扑哧”一笑。 文骏继续装到底,厚着脸皮问道:“懿儿,你笑什么?” 夏侯懿羞着脸问道:“师傅,你……你怎么叫我懿儿?” 文骏大义凛然的说道:“既然你都叫我师傅了,我就是长辈,叫你懿儿难道错了吗?” 夏侯懿还真是无话可驳,嗫诺着说道:“那……那……” 文骏暗暗好笑,这回总算是扳回一局,出了一口恶气:“那什么那啊,不让我叫懿儿也行,那你就别叫师傅了,‘风神腿’也不用学了。” 夏侯懿眨了眨那双清澈的眸子,狡黠一笑道:“能叫,能叫,师傅你随便叫,想怎么叫都行。” 第二百六十九章霁山 夏侯懿学武的天赋的确很高,经文骏稍加点拨后,就能心领神会,甚至是融会贯通。文骏心想,若是放在一千年之前的时代,她绝对会像师傅高振天少年时代一般,疯狂的迷恋上武术,成为一代名震江湖的侠女。 “风神腿”共有六式,文骏原本计划今天只教会她第一式“捕风捉影”的,最后不得不把第二式“风中劲草”、第三式“暴雨狂风”都教会了她。若不是在文骏“贪多嚼不烂”的劝告下,这妮子还要缠着他继续往下学。 餐桌前,夏侯英杰见文骏漫不经心的喝着小米粥,似有满腹的心事,便出言问道:“小骏,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文骏也是在为这件事而发愁,心里想着再这样拖下去肯定不行,昨晚周晓蕾在电话里跟他诉了半天的苦,但一时半会儿他也不知道究竟从何处下手。 文骏耸了耸肩膀,无奈的笑道:“毫无头绪。” 夏侯英杰也叹了口气,安慰他道:“这件事本来就很复杂,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完成的?” 文骏苦笑了一下,点点头,默不作声。 夏侯英杰又道:“像你这样‘两眼一摸黑’也不行啊。今天正好是星期六,你也难得休息一天。你这个警卫员还没有尽到一点职责,跟我到军营走了走,就权当是散心,如何?” 夏侯筠抿了口小米粥,灿然一笑,如冬日阳光一般的和煦:“小骏,你是该到外面走了走了,神经老是绷得紧紧的,于心身都不好。” “嗯,好吧。”文骏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到外面散散心,把纷乱的思绪梳理一番,又何尝不好呢?他又想起了那句广告词:思想有多远,就能走多远。 夏侯英杰想了想,拿起餐桌上的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时,他只简单的说了一句话“小常,你来的时候,记得多带一把枪。”就挂了。 “爸爸,你今天要去哪里,还要多带一把枪?”夏侯懿喝着牛奶,快速的瞥了一眼夏侯英杰,兴致勃勃的问道。 夏侯英杰答道:“霁山,懿懿,怎么啦?” 夏侯懿狡黠一笑,说道:“霁山?听说那里的空气质量挺不错的,我要是能站在那儿呼吸一下,生活就圆满了。” 谢雯蓉闻言,“扑哧”一笑,嗔道:“这丫头,想去就叫你爸爸带你去呗,还整出句‘生活圆满’来了。” 夏侯懿仰着一张青春无敌的素脸,说道:“爸爸,可以吗?” 夏侯英杰严厉道:“去是没问题,但你不能再像上回那样,硬拉着战士比什么武了。” 夏侯懿正包藏此心。文骏今天教了她“风神腿”的前三式,这会儿她的腿痒痒的,正想找个人试试脚法呢。哪知却被父亲一语道破心事,怎不让她郁闷呢?她小嘴撇了撇,小声的嘀咕道:“我哪有啊,是他们拉着我的,好吧。” 吃晚早餐,大家便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杭城特药”来了几个客户,今天等着夏侯筠签合同;谢雯蓉是科研小组的组长,正处在攻关阶段,非去不可;时值冬季,部队正在搞比武大练兵,夏侯英杰身为司令员,他能不去吗? 一辆国产的猎豹军车驶进了夏侯大院,从驾驶座位上走下来一位精干、机灵的年轻军人。递给夏侯英杰一把精致的微声手枪。 夏侯英杰顺手将它塞到文骏手里,说道:“小骏,拿着这个。”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来问道:“会用吗?” 文骏还是第一次触摸到这玩意儿,心说我一个小老百姓,会用这个才怪呢!红着脸,文骏尴尬的摇摇头。 夏侯英杰一笑,说道:“没关系,让懿懿告诉你怎么用。” 夏侯懿戏谑道:“师傅,也有你不会的东西呀?” 呃!文骏汗颜,心道这很奇怪吗?我是人不是神,不会的东西多着呢。譬如生孩子、撒娇、哺乳…… 男人天生就是玩枪的料,不仅仅是身上吊着的那把鸟枪。 夏侯懿将卸枪、装枪、上膛、瞄准、扣动扳机等动作一一演示过一遍之后,文骏便开始操练起来。还没等猎豹军车驶出杭城,他就已经玩转自如,只等着到了目的地,下车后好好的过把瘾。 军车行进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时值初冬,透过车窗,远远望去,“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的景色随处可见。 文骏此行,一是散心,二是看山。令他牵挂的,是那座与“霁山旅行图”同名的霁山,也许是爱屋及乌吧,他对这座霁山有着非一般的浓厚兴趣。人还在半道上,他的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一睹它的风采。 霁山,位于杭城与苏城交界处,海拔两千多米,因地势险要而闻名。常年云雾浓罩,即使是炎炎夏日也不列外;珍禽异兽无处不在,嘶吼声此起彼伏;山中雨水充沛,古木参天,遮天翳日;茂林修竹,终年翠绿;奇花异草,四时飘香,自然景色十分秀丽。 两个小时之后,猎豹车来到了霁山的山脚下,停在了一排排军营前。车刚停稳,马上就有个身着迷彩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上前,打开后车门,看到文骏和夏侯懿坐在上面时,不禁一怔。 夏侯懿娇笑道:“长官,你马屁拍错了地方。你们的夏侯司令员坐在副驾的座椅上呢。” 中年男人好生尴尬,连忙转身要去开车前门时,夏侯英杰已经下了车。 中年男人红着脸说道:“司令员,你……你……你怎么坐前面啊?”按理副驾这个座位一般是给司令员的秘书或者警卫员坐的。 夏侯英杰淡淡一笑,说道:“吕长胜,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吕长胜连忙举手敬礼,声音洪亮的回答:“报告司令员,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比武开始的那一天。” “好,这才是一个军人应有的气概!”夏侯英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次全国特种兵比武,我们省军区可是把宝全压在你们特种旅身上,吕旅长,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第二百七十章失踪 蓝的天,白的云,懒懒的阳光从霁山的对面升起,洒在红的、白的、黄的、紫的菊花花瓣上,洁白冰冷的霜花便渐渐融化,化为晶莹剔透的白露。 风从山涧吹来,带着芬芳的花香味和新鲜的树林气息,自然而亲切,就仿佛多情少女的呼吸,令人神往。 在这样一个早上,有一个年轻女孩陪着你,走在蓝天白云下,姹紫嫣红间,这当然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站在空明寂静的霁山脚下,呼吸着少女般清新自然的空气,文骏的心灵仿佛已经与之融为一体,心情顿时开朗起来,压抑多日的闷愁被新鲜的风儿一扫而光。 夏侯懿愉快的像只百灵鸟,手上刚折了一枝带露的野花,嘴里轻轻的哼着一支山歌。她年轻而又美丽,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本就不该有烦恼的。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学会如何去烦恼,如何去忧郁。 “懿儿,快回来,那边危险。”看到夏侯懿蹦蹦跳跳的往霁山的深处走去,离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远,文骏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警觉。 夏侯英杰在吕长胜的陪同下,到各处视察部队的训练去了。他本来是要带着夏侯懿和文骏一起去的,但夏侯懿这妮子被眼前的景致迷住了,游兴大发,不愿跟着去。夏侯英杰只好留下文骏来陪同她。 “啊!”就在文骏的话音刚落,夏侯懿就尖叫起来。 只见一道黑影从霁山的茂林里突然窜出,像一只在高空盘旋已久的老鹰,早就锁定了目标。那道黑影很轻易就逮住了夏侯懿,没有一丝停顿,倏地钻进密林里,转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侯懿原本也没有这么怂,以她的花拳绣腿,在那人的手下走过一招半式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毫无防范的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哪还知道去抵抗? 黑影人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迟疑,仿佛经过了千万次的演练,就算是文骏这般的高手,也只能望洋兴叹,徒奈他何? 文骏勃然大怒,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发生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而且还发生在自己的眼鼻子底下,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脚底一蹬,身轻如燕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文骏的“凭虚临空”身法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轻功远在黑影人之上,无奈密林里枝叶茂密,树木纵横,影响了他的发挥。他只能提气在丛林里纵跃,同时将目力、听力放大到极致,四下寻找。耳畔只有“簌簌”的衣袂摩擦树枝的音声和林间“呼呼”的风声,黝黯的丛林沉寂得出奇。 文骏将意识缓缓放出,沿着树木向丛林间慢慢延伸,只觉得一股潮湿、冰冷的气息传入鼻中,侵入大脑,令他的神智格外清晰。 夏侯懿的突然失踪,像一团挥之不去的阴影,紧紧的笼罩着他的心头。长久以来在心里形成的压抑和郁闷突然迸发,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在心头倾巢而出,若是逮到黑影人,非要将他暴打致残不可! 文骏几乎可以肯定,黑影人对这片丛林非常熟悉,这厮来去自如,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莽莽丛林中,想要将他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 慢慢冷静下来的文骏,开始怀疑,这是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还是一次偶然的遭遇?这可是在部队的营房附近,谁人竟敢这般大胆?如果说这是一场阴谋,那么,序幕已久拉开,接下来又该怎样收场? 纵跃之间,一股“哗哗”的水声清晰的响起,一条溪流蜿蜒出现在眼前,水流从乱石间迸出。文骏矍然一惊,只见一群黑乎乎似猎犬一样的动物正低头饮水,他不由的心头一紧,暗叫一声:不好,是狼群! 尽管文骏身轻如燕,纵跃动作已经做到了悄无声息,但他是人,是人就具有人类的特征。从他皮肤的毛孔中无时无刻不发出人类固有的气息。这种气息,人类彼此之间也许很难感觉到,但对某些动物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此时,一只竖着耳朵犬坐一旁担任警戒任务的公狼,似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立即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叫声:喔—— 狼群马上骚动起来,很快就发现了文骏的藏身之处。一头野狼低嚎一声,箭一般的向他扑去。大海航行靠舵手,有了领头的,刹那间,整个狼群嚎叫着,争先恐后不要命似的集体向文骏扑了过去。 不得不承认,狼群的集体主义要比人类自觉得多,不论是荣华富贵的时候,还是患难见真诚的时刻,它们表现出来的凝聚力,聪明如斯的人类,都要在它们面前脸红。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做到“苟富贵,勿相忘”?有几对夫妻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文骏临危不惧,不退反进,身躯像一只迅猛的猎豹冲向叫嚣着的狼群,同时手腕一翻,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无影剑”赫然出手! 冲在最前面的那头野狼首当其冲的惨遭屠戮,带着体温的血箭在寒冷的空气中飘荡着一道如雾似烟的轨迹,散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最后溅落在树枝、野草间,好似朵朵盛开的梅花。 文骏已经被怨恨蒙蔽了心智,也不管事后“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会不会把他告上军事法庭,挥舞着“无影剑”如入无人之境地,酣畅淋漓的扮演起屠夫的角色。 血箭纷飞中,一头野狼栽倒在草丛里,不停的抽搐着,满嘴冒着血泡,那双绿得渗人的眼睛无助的望着密林上的天空,没命的哭嚎着,凄厉惨绝,比要了它的命还痛苦万分! 文骏骇然,有些不明白。在他血腥的屠戮下,用“杀狼如麻”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然而,野狼似乎并没有被他所吓倒,狼群的数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圈子越来越大,将他围在里面水泄不通。 这要是人类的话,遇到这种情况下,恐怕早就作鸟兽散了吧? 第二百七十一章狼窝 “嚎——嚎——”两道毛骨悚然的嚎叫声响起。 文骏余光诧异的瞥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石,上面犬坐着一头野狼,那双绿幽幽的眼睛似曾相识,更主要的是,看不到它尾部那条粗大的尾巴! 灵狼?这一发现让文骏惊讶得差点把下巴都掉了下来!“柳家山庄”劈斩灵狼尾巴的那一幕忽然浮现在他的眼前。这畜生还真是不知悔改,侥幸躲过一劫后,又在这里为非作歹! 文骏忽然又想道,灵狼在此出现,那么老狼会不会就在附近?难道劫走夏侯懿的那道黑影就是他? 听到灵狼的呼唤声,又有数十条野狼叫嚣着从密林里窜出来,加入到围攻文骏的狼群里。而包围圈中的那些野狼,一个个兴奋得像是吃了摇头丸似的,张牙舞爪的扑向文骏,前仆后继,毫不畏死。 文骏明白了,眼前血腥的一幕的始作俑者,就是高高在上作壁上观的那只灵狼!顿时恶向胆边生,真气突然灌注在“无影剑”的尖端,一道五尺余长的剑气赫然出现!脚下一跺,身躯往上一蹿,倏然从狼群形成的攻击网中裂开一片空间。 只听“嗖”的一声,文骏身形一闪而逝,化成一个淡淡的黑影穿过头顶那片虚无的空间,那具魁梧的身躯瞬间出现在另一个空间。 虚空之中,文骏犹如一只展翅的雄鹰,快速且带起风雷之势朝坐在巨石之上,泛着一双绿幽幽眼睛的灵狼冲去,“无影剑”锋芒所至,划出一道道耀眼的白色弧线,直直的刺向对方的咽喉。 从文骏一出现在狼群的视线里,这只灵狼就认出了他,这个劈斩自己尾巴的人类模样,已经深深的根植在它的记忆深处,直至他死了化成了灰,方才解恨! 带着七分恐惧,三分报复的复杂心情,它开始呼唤更多的同伴前来助阵,就算咬不死他,也要让他血淋淋的脱一层皮! 跌倒了并不可怕,爬起来再继续前进。可怕的是,在同一个地方连续跌倒两次,那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继续前进了。 灵狼在文骏身上吃过苦头,自然是记忆尤深。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灵狼虽然没有人类的高智商,但经过几百年的进化,也具备了相当的智力,所以它不再像上回那样,冒然的跟文骏搏杀,只是远远的观望,处处防备着。 见到文骏突然跃起时,狼性多疑的它,掉头就往外围跳跃而去,根本就不给文骏接触到它的机会。老娘惹不起你,难道还躲不起你吗?灵狼得意的想道,刚想甩一甩那根粗大的尾巴,才发觉早已被这个可恶的人类给斩断! 狼还是那头狼,可文骏已不是一个月以前的那个文骏,他已经练就了“金刚一指禅”,还学会了使枪,两者之中,随便选一种,都可以要了它的小命。 但此刻,文骏却不敢轻易要了它的命。夏侯懿杳无音信,说不定她这条小命还拽在老狼的手里,若是要了这头畜生的命,岂不是断送了夏侯懿的小命?一命换一命,原本也值,但此命非彼命,一个是青春无敌的美少女,一个是臊气熏天的野母狼,怎么算就觉得吃亏! 虽然不能要你的小命,但是在你的身上划上那么一刀,或者是开上那么一枪,这个还是可以有的。文骏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拨出了那把精致的手枪。 嘿嘿,别说,这种感觉还真是挺爽的,好像对方的小命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难怪周晓蕾那妞动不动就喜欢拔枪。 “噗!”一声闷响之后,正忙于跳跃、奔跑的灵狼突然栽了个跟头似的,从岩石上栽了下来,一股殷红的鲜血立即从它的一条后腿上井水般的冒了出来。 呃!这枪声怎么闷闷的,不像周晓蕾那把枪那么清脆?文骏调转枪口,疑惑的看了看,往还在冒着青烟的枪口吹了口气。 灵狼表现出顽强的生命力,它挣扎着爬起来,一只后腿的膝关节弯曲着,用剩下的三只腿一蹦一跳的,拼命地往前跳跃! 这时,狼群已经放弃了攻击,它们快速的跃过溪水、丛林,朝灵狼奔了过去,有的拖、有的拱,有的掩护……俨然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御林军! 文骏再次对这群野狼表现出来的集体主义以及护主之心表达着敬意,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然后再远远的一路跟着。 趁你病,要你命?不,他要一路跟踪。只要跟着灵狼,就不怕找不到老狼,找到了老狼,就找到了夏侯懿。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沿着灵狼一路留下的血迹,文骏在荆刺丛生、怪石嶙峋的密林里不断的跳跃、翻飞,时而像翩翩起舞的蝴蝶,时而似灵敏迅捷的猿猴,半个时辰之后,血迹在一个岩洞口消失了。 文骏一跃而下,稳稳的站在荆刺密布的岩洞口。只见洞口呈圆形,高约一米左右,正往外冒着一股股的热气,洞口布满狼粪,狼气十足,黑黝黝的,阴森恐怖。 冷风吹来,文骏的头皮一阵发麻。感觉好像是误入了狼群的埋伏圈,数不清的狼眼从看不见的地方向他瞪过来,吓得他身上的汗毛像野猪毛一样,根根竖立起来。 这真是个狼窝?文骏狐疑的望着黑黝黝的洞口,心里惴惴不安。狼性多疑,怎么会将自己引到它们的栖息之地?这会不会是个陷阱?连兔子都有三窟,何况野狼! 文骏在洞口彷徨半响,救人的急迫感压倒了心虚和胆怯。他咬着牙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救出夏侯懿,就算是龙潭虎穴,自己拼了这条命也要去闯一闯! 主意打定,文骏将手枪握在手里,蹲着身躯毫不迟疑的钻了进去。沿着向下近40度角的斜坡,往下滑行,立即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呛得他不敢大口呼吸。他一点一点的往下走,身躯不洞壁还算比较光滑,有些土石上还挂着几缕狼毛。 大约走了近二十米,岩洞开始缓缓拐弯,洞的坡度突然开始平缓,岩洞却变得又矮又窄,只能匍匐着往前爬行。 第二百七十二章入瓮 文骏已经匍匐爬行了近三十米,依旧没有走出这段狭窄的狼道,他开始心生一丝警觉来,这时候如果被狼群前后夹击,岂不是顾得了头,却顾不了尾? 有句话叫: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这话说得还真有些道理。 就在文骏忐忑不安时,一丝异动声传入他的耳朵。他连忙凝神静气,倾耳静听,狼穴两端竟同时传来丝丝喘息的声音! 我曰!是野狼的呼吸声!文骏的汗毛又竖立起来,这群可恶、狡猾的野狼,竟然也懂“请君入瓮”这一招!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在他的心中涌出,现在是进退维谷,必须要尽快想出个应对的办法。 虽然他武功高强,但奈何狼穴的空间太小,根本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如此看来,这头灵狼的智商不低啊。不仅想出了“请君入瓮”这一招,还懂得在狼穴里设下埋伏,跟他玩起了“前后夹击”,就连攻击的时机也拿捏的非常准确、到位! 空气越来越稀薄,狼臊味越来越浓重。这预示着洞外的野狼蜂拥般的进入,将狼穴堵得死死的,而且离他越来越近! 文骏大口吸着狼臊味,毕竟那里面还有几丝残存的氧分子。定了定心,沉了沉气,文骏开始默念“斩龙诀”口诀,身体很快就进入到闭气的状态之中。大战来临之际,他必须要保持大脑的清醒。 前面终于出现了几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在这黑暗的狼穴里,显得格外的渗人,饶是文骏艺高人胆大,也不禁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来。 看着前面的野狼已在射程范围之内,文骏连忙扣动手中的扳机。 “噗!”子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一只野狼的额头,血花四溅,溅落在文骏的睫毛上。他条件反射的眨了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 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前面的狼群顿时躁动起来,低嚎声此起彼伏,伸出铁爪一般的前爪,叫嚣着扑向文骏。 因为空间狭小,狼牙不容易勾得着人,但狼的两条长长的前腿和锋利的前爪,却因此有了用武之地,在这一特定的环境下,撕、抓、扯……等动作,都可以游刃有余的完成。 踏过同伙的尸体,三头野狼同时从前面扑来,锋利的前爪锐不可当! 文骏忙不迭的开枪,“噗!噗!噗!”三头野狼相继倒在了他的眼鼻子底下,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再迟一秒钟开枪,他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就要彻底毁在最后倒下的那匹狼的利爪之下! 就在文骏惊魂未定之际,一阵剧痛从小腿处传来!不用回头,他都知道,肯定是后面的狼群也开始发起了进攻。 他大腿一缩,然后快如闪电的踢出去,似千钧之力势不可挡,只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哀鸣声从背后传来,被踢到的那匹野狼,如果侥幸不死,也得惨死在同伴的踩踏之下。 这时,前面的狼群又发起了攻击,三匹野狼不顾生死的扑了过来,如潮水般转瞬即到,速度之快,动作之凶猛,令人乍舌。 文骏故技重施,扣动扳机。“噗!噗!”这回枪只响了两声,两匹狼应声倒下,另一匹野狼的利爪继续往前探来。 文骏再次扣动扳机,只听到“咔咔”一声响起。我曰!文骏的脑袋顿时肿得两个那么大。开什么玩笑啊,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没有子弹了! 文骏可以停下来,或是以泪洗面,或者怨天尤人,但野狼却没有丝毫仁慈之心,那双锋利的爪子箭一般的抓向他迷人的脸蛋,仿佛就是这张俊脸抢走了它的配偶,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谁跟你谈仁慈? 反击已经来不及了,文骏只好伸出手臂,挡在那张俊俏的脸蛋前。树靠一张皮,人靠一张脸!手臂可以不要,但脸蛋容不得有丝毫的破损。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也不论是俊,还是丑,都对自己那张脸蛋格外的珍惜。 一阵锥心的痛同时从手臂和小腿间传来,文骏这时候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正在为自己的鲁莽付出血的代价! 出于一种本能,文骏手脚并用。小腿再度弯曲,然后狠狠的一蹬,又一匹野狼惨叫着往后飞了出去;卯足了劲,前臂往前一挥,意料之中的惨叫声却意外的没有出现! 原来,在两位同伴相继惨死在文骏的枪口下之后,这匹狼就独占了整个狼道的空间,直接扑上来,用它锋利无比的牙齿咬住了文骏的手臂。 对狼来说,最凶残锐利的武器就是它的上下四根狼牙。狼所有的勇敢、强悍、智慧、狡猾、凶残、贪婪、狂妄、野心、雄心、耐心等一切品性和个性都寓于其中。在狼界,狼瞎一只眼,瘸一条腿,断一条尾巴……还都能生存,但如果狼没了狼牙,它也就没几天了。 由此可见,狼牙对于野狼的重要性。 如此凶残的武器,岂能让它闲置生锈呢?就如同两个人生死相搏时,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你难道不选枪,而宁愿用拳头去解决问题么? 所以,野狼选择了狼牙,选择了它最凶残、最强悍的武器,死死的撕咬着文骏的手臂,不将他咬下一块肉来,誓不罢休! 阵阵疼痛激怒了文骏,从丹田里提取一丝真气灌注在另一只手掌之中,疾速拍出,狠狠的击打在野狼的天灵盖上。 顿时,红的血水、白的脑浆四处飞溅,紧咬着文骏手臂不放的那只野狼的脑袋,竟然被他拍得稀巴烂! 他犹不解恨,向即将朝他前面扑来的狼群一挥手掌,一团火光之后,只见尸身横飞,野狼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文骏这才明白,原来对付这群贪婪、狡猾的畜生,最有效、最直接的武器还是自己的“斩龙诀”! 他暗骂一声“笨蛋!”同时在自己的脑袋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自己怎么忘了,“斩龙诀”第五层境界不是有“真气护体”的功能么? 想到了这里,他连忙提取丹田气海内的真气,沿着阴阳两脉分布到全身各处。瞬间,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个圆弧形的强大的屏障。 第二百七十三章窝囊 有了“真气护体”这道屏障后,文骏才暂时从野狼前后夹击的尴尬境地中解脱出来。它就像一道无形的电网,野狼只要一触碰到真气的外缘,就会被“电”得龇牙咧嘴,狼道很快就充斥着一种烧焦的气味。 被真气“电”过无数次后,凶残的野狼们终于意识到,人类的强大是它们这群畜生无法想象的,即使处于绝望的境地,也不是束手无策! 文骏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这么一天,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洞里受尽狼群的欺凌。如果有人在他面前说“夜路走多了,总有遇到野鬼的那一天”这样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带头鼓掌。 人身安全算是暂时有了保障,但老是趴在狼道里算怎么回事呢?何况,夏侯懿还杳无音信。文骏惴惴不安的想道,要是不把这妮子完好无损的找回去,夏侯英杰一怒之下,会不会一枪把自己给毙了呢? 可是,狼道的出口在身面,自己一时又转不过身去,难道要这么趴着退回去?这也太有些窝……窝囊了吧?想到这里,文骏的脸不禁一红,觉得有些难为情。哎,窝囊就窝囊吧,总要比呆在这个狼臊味十足的狼道里让人好受些吧。 于是,文骏的身躯开始慢慢的一路往后退却。他刚一行动,后面的狼群便有了反应,不绝于耳的“滋滋”声中,掺杂着惨绝人寰的野狼的哀鸣声,以及被“电”到后甩飞出去碰到洞壁发出的“砰砰”声。 文骏横下一条心,干脆闭着眼睛,两耳不闻洞内声,一路倒着从仓皇逃逸的狼群留下的尸体、屎尿上爬过。短短三十几米的狼道,他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时间。等到可以佝偻着直起身躯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有了些做人的尊严。 文骏连忙弯着腰站起来,转过身去,直面着那一双双带着恐惧、惊慌的绿幽幽的眼睛。这群凶残、狡诈的狼群已经意识到,它们的末日已久到了! 竟然被一群畜生逼入到走投无路的境地,文骏心里的憋屈向谁诉说,又能向谁诉说?他需要发泻,需要将心中的委屈、郁闷、怨恨、怒火一股脑的发泻出去。文骏冷笑一声,不再犹豫,酣畅淋漓的朝前面那群畜生们挥出了满腔怒火的一掌。 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天地为之一颤,整个岩洞仿佛都要塌下来一般。刹那间,火光冲天,烟雾弥漫,血肉横飞中哀鸣四起。 文骏的嘴角微微一撇,迎着弥漫的烟雾,踏着狼群的尸体,淡然的往洞外走去。 洞外,明媚的阳光从茂密的树叶间点点滴滴的照射下来,照在文骏那张沾满血迹的俊脸上,如同从人间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寒风掠过,树叶“沙沙”作响,死寂的密林里,愈发的显得神秘、诡异。 文骏背负双手,闭着眼,仰望着天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少女般清新、自然的空气,这感觉真是美妙无比,一种重见天日的自由如四月的禾苗,在心底疯长。 他保持着这种姿势,如一尊雕塑,仿佛沉醉在深山幽谷中,一万年都不愿醒来。 “扑哧!”一声女人的娇笑随着风吹进文骏的耳朵里。 女人的笑声很好听,可以用譬如悦耳、美妙、天籁等溢美之词来形容。文骏虽然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听到,但他的耳旁从不缺少女人的声音。 树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无论山野城市,春秋冬夏,都能找到一域郁郁葱葱清新怡人的树林。 但此时此刻,这片杳无人烟的密林里居然会有女人的笑声传出来,那就不但奇怪,而且简直奇怪得要命。 只有女人才会发出这种笑声,密林里既然有笑声,就一定藏有女人。怎么会有女人躲藏在这里呢? 虽然夏侯懿有时爱做恶作剧,但文骏可以肯定,这笑声绝不是从她那张可爱的小嘴里迸发出来的。灵狼是匹母狼,虽然经过了几百年的进化,但想要发出如悦耳、美妙、天籁般的笑声,也是杞人说梦。 文骏虽然吃惊,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淡定。他在脑海中慢慢回忆,搜肠刮肚,将记忆中所有的女人都翻了出来,才猜出了这人是谁。 笑声还未完,人影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 笑声美妙,人影更加美妙。 一个女人随着笑声从密林里飘然而下,妖娆的笑容,妖娆的眼睛。一个妖娆妩媚,令人赏心悦目的女人。脸上虽然挂着淡淡的苍白,但看来还是令人觉得她光彩照人,比这冬日阳光还要灿烂许多。 这样的女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看来,都像是刚刚摘下的新鲜杨梅,“狐狸”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站在阳光下,妖娆中带着些许的哀怨,说道:“冤家路窄,大概说的就是你我吧。”说完后,眼圈突然红了,然后眼泪就慢慢的流了下来。 文骏有点奇怪了,忍不住问道:“你哭什么?” “狐狸”咬着牙,幽怨道:“我伤心的时候就要哭,难道你也不许?” 文骏说道:“你伤心?伤心什么?” “狐狸”擦了擦眼睛,幽怨道:“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某人,又舍身为某人挡住了柳高峰致命的一击,这期间,也不知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到头来又落得了什么?” 她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抽抽泣泣的接着说:“某人非但连一点感激我的意思都没有,见到我时反而冷若冰霜,假装不认识似的,真的是狼心狗肺,我……我怎么能不……不伤心呢?” 她越说越伤心,索性真的哭了出来。 文骏怔住了。他只知道她是个靠媚功杀人的杀手,从没有想到她也很会哭。 在他看来,女人的眼泪简直比世上最厉害的武器还要可怕。无论多厉害的武器,当打不赢时,你至少还能够躲,但女人的眼泪却连躲都多不了。 无论多厉害的武器,最多也只不过在你身上打出几个窟窿来,女人的眼泪却能将你的心滴碎。 第二百七十四章天使 文骏越听越觉得脸上发烧,辣火辣烧。 不管“狐狸”是真哭,还是假哭,但她说的一点没错。她的第一次是自己摘取的,又是她在自己危难之际,奋不顾身的堵枪眼……这些,随时都可以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对于一个靠杀人为生的杀手来说,这是一件多么可怕、愚蠢的事情。“狐狸”身为杀手界赫赫有名的“四兽”之一,难道连这些也不懂吗? 文骏叹了口气,柔声说道:“谁说我不感激你,我感激得要命。” “狐狸”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你为什么不……不说出来,让我知道呢?”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厚颜无耻的说道:“真正的感激是要藏在心里的,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狐狸”忍不住破涕为笑,指着文骏的鼻子,笑道:“那个小姑娘说得果然没错,你果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老实。” 文骏明白,“狐狸”嘴里的小姑娘必定是夏侯懿无疑。当她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有一种预感,夏侯懿十有八、九是落在了她的手里,至于为什么要抓她,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文骏也有一丝困惑,从身材上看,在他面前抢走夏侯懿的那个黑影似乎是个男人。 文骏笑道:“你不是说她还是个小姑娘吗,小姑娘的话也能当真?” “狐狸”那张俏脸又绽放出妖娆的神色,瞥了他一眼,笑道:“她的确是个小姑娘,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你难道就不担心她嘛?”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文骏长嘘了一口气,“狐狸”越是这样说,他就越是放心。他感叹道,“我现在担心的是那匹母狼。” 看到文骏现在这副糗模样,“狐狸”不禁“扑哧”一笑,妩媚的笑着说道:“母狼毕竟是头畜生,又不会用‘美人计’,有什么好怕的?”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妖娆的俏脸,戏谑道:“母狼虽然不像某些美女那样使用‘美人计’,但是会使用‘请君入瓮’、‘前后夹击’的计谋,岂非更可怕?” “狐狸”咬了咬嘴唇,一张俏脸羞得可以滴出血来。男人的这种眼光,往往比一百句臭美的话都能令女人开心。她现在虽然是在看着文骏,眼睛却不敢与他正视,嫣然道:“这种滋味怕是很不好受吧?” 文骏摇摇头,说道:“非但不好受,简直难受死了。” “狐狸”莞尔一笑,朝他吐了吐鲜艳的小舌。不知道底细的,还以为她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揶揄道:“你以后怕是要得恐狼症了。” 文骏点点头,又摇着头叹息道:“可是某些漂亮的女人却很喜欢与狼为伍。” “这是命,天命。人斗得过天吗?”她蹙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很显然,不能!所以我们还是各安天命的好。” 这社会,有人生下来,就是豪门少爷,富家小姐,一生享尽荣华富贵;有人呱呱落地,便沦为乞丐,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文骏暗自想道,就像自己,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个孤儿,注定要孤苦伶仃。这就是命,天命! “狐狸”见文骏不说话,叹了口气,如水般的眸子瞥了瞥文骏,幽幽说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隐于野,大隐于市,这里是我们‘四兽’的一个窝点。杀手杀人,也提防着被人杀。自从我受伤以来,一直就住在这儿。”她折了支野花在手上把玩着,幽幽道,“现在你知道了,杀手过的是怎样的一种生活了吧?” 文骏道:“其实你可以不必过着这样的生活。” “真的?我真的能吗?”微风吹过来一阵幽香,她柔软的身躯已经贴了过去。 文骏无言以对,他原本只是一番好意而已,没找到她却会错了意。所以他没有动,但却已经感觉到了她柔软的身躯在轻轻的颤栗。 她凝视着这个曾在梦里无数次见过的男孩,伸出手从额头一路抚摸下来,他的鼻子挺直,像是玉雕成的,他的眼睛清澈,宛如无邪的婴儿,他的嘴角向上显得自信而乐观。这实在是个可爱的男孩,值得任何女人喜欢。 “狐狸”嗔道:“你要我,还是要那小姑娘?” 文骏叹了口气,说道:“聪明的女人不应该问这种话的。” “狐狸”嗔道:“我不聪明,痴情的女人都不聪明。” 文骏沉默着。沉默就是答复。 她咬着牙,恨恨道:“你不怕我杀了她?” 文骏蹙着浓眉,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抓她?” “狐狸”忽然用力推开了他,笑道:“她只不过是个诱饵罢了。” 文骏不觉得有点失望,哑然失笑道:“如此看来,我就是你们想钓的那条鱼了。” “狐狸”咬着嘴唇说道:“痴情的女人最喜欢吃醋,吃醋的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等着,我这就去杀了她!” 她忽然转身跑开了,只剩下楚文骏一个人在寒风中自己苦笑。 妖娆痴情的女人,谁能了解她的心?但文骏知道,她是不会把夏侯懿怎么样的。否则,她就不会在自己面前提及夏侯懿。 他听到风声,抬起头,忽然又看到“狐狸”站在那里,脸上又带着妖娆妩媚般的笑,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她嫣然笑道:“你若是想要救她,就跟我来吧。” 最后一句话说完,她的人已在七八丈外,又回头向文骏招了招手,然后就突然不见子。 文骏忽然发现她的轻功很高,这世上假如有一百个人会轻功,她也许比其他的九十八个人都高明得多。 只有九十八个,因为还有一个是文骏。所以,文骏不怕她突然消失,双脚一蹬,施展出“凭虚临空”身法,身影鬼魅一般的追了上去。 遁着“狐狸”留下的体香,文骏一路追到一处水潭,突然发觉那股幽香消失了。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望着水面上微微兴起的波纹,心里暗笑,这女人不会是跳进水潭里去了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白痴 文骏惊异的打量着眼前的水潭,潭水清碧,仿佛深不见底。水面升腾起一股热气,飘飘渺渺,如烟似雾。水潭的对面树丛密布,蔓藤丛生,其间隐约好像有一个岩洞。 文骏心下惊疑,当即脚尖一撑,提气沿着崖壁向水潭对面轻轻攀去,在岩间生出的杂树上驻足换气,几次攀跃,已到了对面。 只见对面果然有一个隐秘的洞穴,洞口被杂草蔓藤遮掩,不过已明显被人钻出一个洞来。洞口痕迹新鲜光滑,很显然,经常有人在此处出入。 自从中过灵狼的“请君入瓮”之计后,文骏一看到岩洞心里就发怵,用“杯弓蛇影”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简直惟妙惟肖。 “扑哧!”就在他在洞口边徘徊犹豫之际,却听到“狐狸”的戏谑声从洞内传出,“原来你得的不是恐狼症,而是恐洞症。” 还有什么比这句话更伤男人的自尊的?文骏的脸微微一红,纵身一跃,便到了洞口,缓步走了进去。 岩洞深约十余米,外面的光线能够透射进来,宽敞明亮。洞内有石床,“狐狸”就坐在石床上,脸上的笑容妖娆且妩媚。 文骏问道:“她呢?” “狐狸”盯着文骏,娇羞的说道:“我漂亮吗?”她盯着文骏,却始终不敢正眼看他。 她打扮得很妩媚,也很有情趣。头发湿湿的,像是刚洗过澡,几丝乌黑的刘海从额前垂下,脸上的脂粉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她的眼睛朦朦胧胧的,像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晨雾。整个人像一颗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杨梅。 可是,她身上唯一披着的,就是这层薄薄的晨雾!除了这层薄薄的晨雾,再也没有别的。 一个女人若是像初生婴儿般的站在你面前,问你“我漂亮吗”,她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从十八到八十八岁的男人都会明白。 “狐狸”见文骏呆若木鸡,柔声道:“我的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这意思的,除非是白痴。 文骏好像真的已变成了白痴,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问道:“你是不是很热?” “狐狸”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居然沉住了气,说道:“我很冷。” 文骏说道:“是呀,这种寒冷的季节,无论谁都不会觉得热的。” “狐狸”说道:“连猪都不会觉得热。” 文骏想了想,说道:“那你一定是想洗……洗澡?” “狐狸”咬着嘴唇,说道:“我刚刚洗过了。” 文骏说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还没来得及穿衣服,我就闯了进来?真是失礼至极,我现在就出去,等你穿好了衣服再进来。” 他嘴巴说着“出去”,但两条腿仿佛生了根似的,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望着“狐狸”,根本就没有挪动半步的意思。 “狐狸”瞪着他,真恨不得一拳打得他爹娘都认不出来。 她突然跳起来,一个耳光往文骏的脸上猛地打过去。她动作突然,速度不可谓不快,但还是没有打着。 文骏已抓住了她的手。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开始圆溜溜的移动,从她的脸,看到她的脚,又从她的脚,看到她的脸。 这正是标准的色中饿鬼看女人的眼光。 没有女人能受得了男人这样的眼光,就算是穿着十件、八件一副的女人也受不了。 “狐狸”的身躯开始往后缩,开始发抖。 她没有被抓住的一只手也已没法扇文骏的耳光子,因为这只手必须要掩住身上一些不太好看的地方。 文骏的眼睛偏偏就喜欢往这些地方看。 “狐狸”咬着牙,颤声说道:“你……你想怎么样?” 这句话本来也用不着问的,但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有时候也不得不装装傻。 文骏微笑道:“我只想你明白两件事。” “狐狸”眨眨眼,说道:“你……你说。” 文骏说道:“第一,我不是猪,是人,是男人。” “狐狸”颤抖道:“第二呢?” 她全身都是害怕的样子,满脸都是害怕的表情,可是她的眼睛却不害怕。她的眼睛非但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眼神还像红辣椒一样的盯着他。 文骏看着她的眼睛,又笑了,说道:“我不是道貌岸然的君子,你恰巧也不是温柔娴淑的淑女。” “狐狸”脸上露出愤怒之色,但眼睛却已开始在笑,望着他笑,咬着嘴唇说道:“我还知道一件事。” 文骏扬了扬浓眉,说道:“哦?” “狐狸”说道:“我知道你是个胆小鬼。” 文骏笑道:“你很快就会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狐狸”眼波流转,媚眼如丝,板着脸说道:“难道你还敢对我怎么样?” 文骏说道:“我不敢。” 他嘴里说“不敢”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她整个人忽然全都软了,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确错了,你的确敢……”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忽然觉得心往下沉,就好像一脚踏空,就好像坐过山车,从高处突然往下掉下去一样。 她立刻感到一阵心悸,身躯从半空中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差点昏厥过去。 等到她眼睛不再冒金花的时候,看到文骏站在她跟前,满脸戏谑道:“你没有错,我的确不敢。” “狐狸”忽然跳起来,活脱脱一只敏捷的狐狸,抓起床上的枕头就往文骏的脸上砸过去,抓起棉被就往文骏的脑袋罩过去,她身旁的每一样东西都被她抓起来,砸了过去。 她砸过去的每一样东西,都被文骏一一接住,又放回床上。 等到身旁没东西可抓时,她就将自己的人往文骏砸过去。 文骏也接住了。他既不是猪,也不是神。他是男人,跟别的男人一样,有时候也禁不住魅惑,也会心动。 这一次,他真的抱住了她。他忽然发现,杀手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更何况像她这样一位妖娆妩媚的女杀手呢? “狐狸”轻轻的喘息,咬着牙,幽怨的说道:“我现在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放不下你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药丸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说道:“你……你放不下我?” “狐狸”娇羞道:“不然我怎会这样花痴似的来沟引你?” 文骏笑道:“你不仅花痴,而且还花骚。” “狐狸”在他的怀里“嘤咛”一声,挣扎着推开他,一双粉拳往他的胸膛上擂去。但她的手却落空了,不仅推不开,也打不着。 文骏很懂得怎样才能要女人推不开他,也打不着他。对付“狐狸”这样的女人,他有各种各样的法子让她乖乖的就范。 她的脸又红又烫,一双如水的眸子妩媚的简直可以滴出水来。此时,文骏若是还不心动,那么他简直连白痴都不是,他一定是块木头,一块榆木疙瘩。 诚如文骏自己所说,他既不是谦谦君子,也不是榆木疙瘩。所以,他已经和“狐狸”滚在了一起。 有的人做事,一心一意,对于这样的人,除了敬佩之外,还是敬佩;有的人做事,一心二意,或者是三心二意,对于这样的人,对了鄙视之外,也不得不佩服。 如果一个人一心二意或者是三心二意,同时把两件事或者三件事做好,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佩服? 在文骏三心二意的耕耘下,“狐狸”满心愉悦的敞开嗓子,“唧唧哼哼”的唱着一曲委婉动人的歌儿。歌声之美,就算是个莽汉,只知道下河捕鱼上山砍柴,对音律一窍不通,也要流着口水,满脸痴呆,醉倒其间。 这时候,一阵轻微的破空声响起,轻微得如同风儿吹过。 岩洞对岸的水潭边出现了一道黑影,只见他双臂轻舞,身子就好像只小鸟似的,在半空中转了几转,轻飘飘的落在一棵小树的树枝上,树枝几乎连动都没有动。 他站在树枝上,好像比别人站在地上还要稳得多。 他是人,是个露出一双眼睛,两只耳朵的蒙面人。他站在树枝上,不但没有醉倒在“狐狸”委婉动人的歌曲中,甚至还流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 他静静地聆听了一会儿,然后诡异一笑,嘴唇亲启,发出一连串奇怪的音符,像梵语,又像是来自古老的原始部落的声音:“……尼叽咕吧凸嗦,啡卢呔喔幺……” 黑影的声音低沉、绵长,音节简单,生涩拗口,但语声十分柔和,跟他冷冰冰的神情截然相反。 他一边反复念叨着,一边倾耳聆听,直到岩洞内的动静消失了,直到“狐狸”委婉动听的歌声慢慢停止下来。 黑影脚尖一点,倏地掠过潭面,如乳燕归巢钻进了岩洞里。他脚下刚刚站过的树枝却一丝未动。 “狐狸”正羞羞答答、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着一件件衣服,娇艳的脸蛋如刚刚走出洞房的新娘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偏偏黑影不为所动,甚至都懒得看她一眼。 “狐狸”怯怯的瞥了一眼身旁睡得跟头大猪似的文骏,嗫喏着道:“密使先生,我……我……” 黑影无视“狐狸”的妖娆,径直走到文骏的身旁,翻开他的眼睑,仔细察看一番之后,再敲开他的嘴,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来,塞入其间,看着它滚入了咽喉,这才抬起头来,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冷冷的说道:“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狐狸”终于将所有的衣服穿在了身上,从床上站起来,对着黑影行了个鞠躬礼,急忙说道:“密使先生,你答应我的事呢?” 黑影从怀里掏出两粒药丸,往她身前一抛,冷冷说道;“这是两粒‘快乐丸’,可保你一年之内免受虫蛊之苦。” “狐狸”慌忙接住,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将其中的一粒放入口中,不用水送,便咽了下去,身体顿时如六月天喝下一杯冰镇水,浑身舒爽。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一枚收藏好。 看到黑影往洞外走出,“狐狸”慌忙说道:“密使先生,那个女孩呢?,你没把她怎……怎么样吧?” 黑影的身躯一顿,冷冷的说道:“你放心,我对女人一丁点兴趣都没有,她一根汗毛都不会少。我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等一会儿,我把她带到水潭边来。”说完后就一阵风似的从洞口掠出消失了。 “狐狸”回身过来,呆坐床边,望着文骏那张迷死人的俊脸,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幽幽的说道:“小冤家,你也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将他把衣服穿好,然后背在身后,走到洞口,“狐狸”身轻如燕的掠过潭面,落在对面岸边铺满落叶的草地上。 在他那张迷人的俊脸上深情一吻,瞥了留恋的一眼,留下一抹幽香,“狐狸”的身影也消失在空寂的密林里。 文骏静静的躺在落叶缤纷的草地上,一动不动的,不知道是不是该醒来,或者说什么时候应该醒来,嘴里含着黑影塞进的那粒不知是啥玩意的东西,实在是让他恶心。 黑影说他会把夏侯懿带到这儿来的。那么,在他把夏侯懿送来之前,文骏肯定是不能醒过来的,否则这曲戏还怎么唱下去? 所以,文骏只能委屈自己,多受点折磨,静静地躺在枯枝败叶上,将耳力放大到极致,感受着周围几公里范围内的风吹草动。 黑影对自己的轻功信心满满,却不料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文骏的耳朵里。此时,他提着夏侯懿,轻飘飘的落在文骏的身旁,眼睛流露出来的尽是鄙夷和不屑。 将夏侯懿随手一放,黑影悻悻然的踢了文骏一脚,冷哼道:“哼,如此废物,也值得本密使特意跑到这个荒凉之地来,‘神龙使’是不是看走了眼?” 他在夏侯懿身上的“天池穴”等处点了几下,然后便飘然而去。 过了几分钟,夏侯懿睡眼惺惺的醒过来,发觉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密林深处时,吓得她一屁股坐了起来,刚要惊呼时,却意外的看到了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立马安静下来。 她爬过去,嗔道:“师傅,这是哪里啊?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第二百七十七章圈套 文骏不知道该不该搭话,虽然那位狗屁密使先生已经远去,但这是不是他摆下的一到迷魂阵?到时会不会去而复返,杀个回马枪? 见文骏躺在地上,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夏侯懿不禁一怔,心想这厮该不会是在此睡着了吧?连忙推了推他的身躯,喊道:“小骏,小骏……” 文骏憋着气,像头死猪一般,依旧不吱一声。 夏侯懿暗叫不妙,吓得三魂飘飘,七魄荡荡,那张沉鱼落雁般的俏脸变得煞白,一股冷汗从背脊上冒出。她颤颤的将芊芊五指伸到文骏的鼻子底下,发觉鼻息全无。 “啊!”这一惊非同小可,一颗小心肝似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个小姑娘,身处在这样一个深山密林里,而护花使者却突然间没有了生命体征,这如何不叫她惊恐呢? 好在她不止是一个小姑娘,还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警,“临危不乱”用在她身上虽然有些过了,但比一般的小姑娘要冷静得几十倍甚至一百倍。 冷静下来之后,她再次用手去触摸他的胸膛。医学上说,判断一个人死没死,主要看他的脑袋有没有死亡,简称“脑死亡”。 这些太深奥,夏侯懿不懂。还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教官就告诉她,一个活人可以暂时没有呼吸,但不可能没有心跳! 文骏的“斩龙诀”很厉害,他可以连续闭气几个小时,却没法做到让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哪怕几秒、几十秒都不行。 所以,当夏侯懿的芊芊五指伸进去的时候,立刻感受到了胸膛的温暖和剧烈的心跳!惊喜过后的她,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狐疑,这厮难道是中了狐狸精的迷魂大法?否则,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向四周望了望,当看到一泓青碧的潭水时,嘴角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走到潭水边,弯腰捧起一鞠潭水,快速回到文骏的身旁,将那鞠潭水洒在他的脸上。 捕快们都是用这种方法对付昏迷不醒的受害者的。她在电影、小说里都看过到。就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清冽透骨的潭水如同一剂救命良药,文骏的眼睛倏地睁开,而且还面带笑容。文骏笑了,你可以说他是在笑,也可以说他是在哭,有种笑跟哭差不多。 夏侯懿也笑了,她的笑既不像花,也不像雾,更不像一弯新月。因为世上绝没有那么娇艳的花,那么可爱的雾,那么动人的月色。 她嫣然一笑,说道:“师傅,你是不是中了狐狸精的迷魂大法?” 文骏只有苦笑,心道这妮子真有天赋,这么难的难题都让她一下给猜出来了。像她这样屈指可数的人才,不去电视台参加“非常6+1”真是可惜了。自己的的确确、千真万确是中了“狐狸”的迷魂大法。 世上的男人,凡是有幸中了狐狸精的迷魂大法的,都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但文骏不是,他是为了救面前这个小妮子。 文骏坐起来,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刚想开口说话时,就听到夏侯懿“扑哧”一笑,看得他如痴如醉。 文骏呐呐问道:“懿儿,你笑什么?” 夏侯懿微笑不语,弯腰将他拉了起来,向潭边走去。 潭水清澈,几可照人。 看到潭面上自己的倒影,文骏也不禁笑了,三分戏谑,七分惆怅。文骏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这样子,怕是人鬼不分了吧。” 夏侯懿掏出手绢来,用潭水浸湿拧得半干,在他那张俊脸上擦拭着,她擦得很轻,很柔,仿佛一用力就会擦破了似的。 阳光从密林的上方透射下来,穿过她飘逸的长发,照在长长的眼睫毛上,最后滑落在小巧的鼻尖上,冰冷的鼻尖上有一粒粒小的汗珠,像是花瓣上的露珠。 感觉到文骏异样的目光,夏侯懿的俏脸忽然蒙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低下了头,嘴唇嗫喏道:“师傅,你看……看什么呢” “哦,懿儿,你头发沾着一根杂草。”文骏尴尬一笑,伸手将她发梢上的杂草轻轻拂去。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别的,只有一点轻轻的、淡淡的、甜甜的惆怅。人只有在自己感觉最幸福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奇异的惆怅。 夏侯懿仰着头问道:“师傅,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呢?” 文骏诧异莫名:“你难道不知道?” 夏侯懿摇摇头,说道:“我正在采摘菊花时,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失去了知觉。” 文骏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到现在为止,我只知道一件事。” 夏侯懿问道:“哪件事?” 文骏苦笑道:“我只知道我自己好像已掉进个圈套里,忽然间就莫名其妙的掉了下去。”他的确有点莫名其妙。等他发现这是个圈套时,绳子已套住了他的脖子。 夏侯懿脸色一变,说道:“圈套!什么圈套?” 文骏说道:“不知道。”他苦笑了一下,接着道,“我若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圈套,就不会掉进去了。” 夏侯懿无不担忧的说道:“师傅,那怎么办啊?” 文骏摇了摇头,说道:“懿儿,我们先回去吧。” 夏侯懿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高高低低的丛林和怪石嶙峋的巨岩,说道:“师傅,这怎么出去啊?”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蹲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哎,来吧,谁让我是你的师傅呢?” 夏侯懿看着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羞着脸走过去,双手圈住他的脖颈,趴在背上,张口咬住他的一只耳朵,吃吃的笑道:“师傅,你要是有什么龌龊的想法,我就把它给咬下来。” 她的话虽然说得凶,但她的声音又温柔,又甜蜜,在这静静的密林里,从她这么样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简直就像是世上最美丽的歌曲。 文骏的心也开始溶化了,就像是春风中的冰雪。他知道,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干出那么残忍的事来呢?况且,有没有那啥想法,她又怎么知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搜山 从霁山深处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狼哭鬼嚎般的声音,早已惊动了正在山脚下操练的特种旅上上下下的官兵们,坐在观礼台上的夏侯英杰自然也不例外。 夏侯英杰还是第一次有此经历,不禁疑惑的看了看了陪同在他身旁的吕长胜。 吕长胜在这里呆了将近十年,对这种声音自然一点也不陌生。他回过头去,望着背后黑黝黝的霁山深处,诧异的说道:“这是狼群遇到危险时发出的求救声,只是今天有些特别。” 夏侯英杰眉毛一蹙,问道:“哪里特别了?” “这次的狼群特别大,野狼的数量特别多,叫的特别凄惨,声音特别渗人。”吕长胜面露忧郁,一连用了几个“特别”,“可能是遇到了比它们更加凶残的老虎、狮子了吧。” 坐在夏侯英杰另一边的政委李力远摇着头说道:“如果是老虎、狮子,怎么会听不到虎啸狮吼声呢?” 吕长胜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但他一时又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老虎、狮子更凶残的野兽,顿时语塞道:“那……那会是什么?” 沉默,长长的沉默,没有人能答得出来。 夏侯英杰心中生出一丝隐隐的不安,夏侯懿虽然已经二十四、五了,但依旧像个小姑娘似的,生性调皮、好玩。久在大都市钢筋水泥里禁锢着的她,到了无拘无束的大自然,不知道会疯到什么程度?于是,掏出手机想给女儿打个电话。 吕长胜见状,忙道:“司令员,霁山方圆几十公里都是盲区,手机没有信号。” 夏侯英杰一怔,心想此事自己何尝又不知道呢,每次与吕长胜联系,都是通过有线电话的,但关心则乱,自己一时竟忘了。 吕长胜察言观色,说道:“司令员是不是担心令千金的安危?我派几个人出看看吧?” 夏侯英杰点点头,继续心不在焉的观看着士兵们的操练。 半小时后,派去找寻的人都摇着头回来了。不但夏侯司令员的千金不见了,连他的警卫员也一块失踪了。 夏侯英杰顿时脸色变得铁青,回望背后的霁山,听着传来的一道道揪心的鬼哭狼嚎声,仿佛看到了野狼们张着血淋淋的獠牙,正不断的撕咬着自己的女儿。 吕长胜也吓得脸色剧变,在这寒冷的冬季里,他额头上的冷汗一股股的往外冒出。要是司令员的千金在自己的辖区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这个旅长也就干到了头。 李力远何尝不是如此呢?见吕长胜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连忙安慰道:“司令员,野狼的声音凄惨无比,而且持续这么长时间,应该是遭遇到了可怕的天敌,绝不像是人类。” 吕长胜摸着额头上的冷汗,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忙不迭的说道:“对,对。司令员,一两个人都不够这群野狼塞牙缝的。令千金和警卫员大概是到别的地方玩去了吧。” 夏侯英杰想了想,觉得这话说得在理,脸色遂慢慢变得自然了许多,责怪道:“你们就这么任由这群野狼如此猖獗?” 李力远也抹了一把冷汗,苦笑道:“司令员,霁山这一带很久以前就划为国家动物保护区,这些野狼珍贵着呢,杀死它们是要坐牢的,谁敢以身试法?” 深山密林里的狼嚎声突然沉寂了下来。可是,这种寂静非但没有减少夏侯英杰的担忧,反而将他那颗原本已经慢慢放下的心再次高高的悬了起来。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陋习。人一旦习惯了某种环境,如果突然发生改变时,就会觉得茫然、彷徨,甚至恐惧。 李力远和吕长胜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也有某种预感,可能要出大事了。对于狼嚎的声音,他们都习以为常了,几乎每晚都是听着这种声音入睡的。但今天这场鬼哭狼嚎太震撼了,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在众人的忐忑不安中,深山密林里再次传来了一阵令人心悸的鬼哭狼嚎声,而且比刚开始那一阵还要令人恐惧。 此时,坐在观礼台上的夏侯英杰、吕长胜、李力远,哪还有心思观看士兵们的操练?他们三颗不安的心随着野狼的嚎叫声起起落落,仿佛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备受煎熬。 当野狼的嚎叫声终于不再反反复复的响起时,他们三人不约而同的长嘘了一口气,仿佛虚脱了似的,斜靠在背椅上,大汗淋漓。 “司令员,还是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吕长胜已经派出好几拨人去寻找夏侯懿和文骏,除了霁山的密林深处,几乎将霁山四周来了个地毯式的搜索。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千遍一律。 夏侯英杰的心几乎都要碎了。他终于黑着脸,雷霆大怒:“搜!继续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把霁山搜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吕长胜挑选出一百名军龄都超过五年以上,功夫一流的老兵做敢死队,手里端着冲锋枪,冲在最前面。他已经下令,格杀勿论!一切后果由他来承担。 正当他们弯着腰,端着枪,小心翼翼的准备进山搜索时,文骏和夏侯懿两人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惊得这些个汉子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仿佛见到了鬼似的。 这些年来,他们还从来没有看到一个人能活着从霁山深处走出来的。看着文骏那身破烂不堪的衣服,是个傻子都会明白,这对年轻男女,肯定发生了一段惊险刺激的故事。 看到父亲那道比寒风还要冰冷的目光时,夏侯懿身躯一颤,不顾一切的从文骏的背上跳将下来,脸蛋如染了一层薄薄的晚霞,低着螓首,有意无意的抠着指甲,仿佛一位做错了事的小学生。 夏侯英杰目光冰冷,看到夏侯懿安然无恙时,一声不吭,掉头离去。自己的警卫员灰头土脸的不说,女儿还不知羞耻地趴在他的背上。就算他相信文骏的人品,但孤男寡女在深山密林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别人会怎么想? 第二百七十九章嫌疑 窗外,暮霭沉沉,晚来风急,寒意肆虐。 木雕茶几的正中央,摆放着一粒药丸。在静静地灯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青光,散发出扑鼻的清香,说它不诱人那才怪呢。 想到它还是从文骏嘴里吐出来的,夏侯懿不禁伸出鲜红的小舌,舔了舔草莓般的嘴唇,好像正在感受着其中的滋味。 夏侯英杰的脸色极差,阴沉沉的,仿佛大雪将至时的天空。他背负双手,龙行虎步,在书房里走动着,也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当遇到重大的疑问或是悬而未决的难题时,夏侯英杰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压力。 “你认为这是个圈套?”夏侯英杰突然停下脚步,那双虎眼盯着文骏,声音如同窗外的寒风,冰冷而且飘忽。 如果霁山之行是个圈套,那么下套的人又是谁呢?难道是他夏侯司令员吗?难怪夏侯英杰的脸色如此之差。 往轻一点的地方说,这是他夏侯司令员被人利用了!夏侯英杰心中气愤的想道,往重的方面说,这是栽赃,向自己头上泼脏水!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夏侯英杰都不能接受。他堂堂一省区司令员,怎么能被人利用或者是做替死鬼呢? 可是,如果文骏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话,自己肯定是被人利用了!夏侯英杰暗暗想道,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利用自己? “绝对没错,这颗药丸就是最好的证明。”文骏指着茶几上那枚小小的药丸,语气肯定的说道,“那个黑影先是对我催眠,看到我昏迷之后,就将这粒药丸塞入了我的嘴里。” 夏侯英杰蹙着浓眉想了想,冷静的说道:“现在有两个疑问。” 文骏说道:“嗯?第一呢?” 夏侯英杰冷冷的说道:“是谁在给你下套?” 文骏回答不出来,只好问道:“第二呢?” 夏侯英杰说道:“他给你下这个套,目的何在?” 文骏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突然想起黑影抛给“狐狸”的两粒“快乐丸”以及对她说的那句话,眼睛顿时一亮,说道:“或许是想控制我。” 夏侯英杰的浓眉拧成了一股绳似的,疑惑道:“控制你?怎么控制你?” 文骏再耿直,也不可能将自己与“狐狸”之间的纠缠告诉给夏侯父女两,指着茶几上的药丸说道:“夏侯伯伯,你听说过苗疆有一种叫蛊术的神秘巫术吗?” 夏侯英杰大吃一惊,半响才点头说道:“我只是略有耳闻,不知详情。” 文骏说道:“蛊术是巫术中的一种,以苗疆最盛,也最神奇。据说中了蛊术,就必须听命于放蛊人的差遣,并定期回到施蛊人那里服用特制的解蛊药,续命一年。也只有施蛊者帮你拔除蛊毒,才有可能摆脱蛊毒的残害。” 夏侯英杰倒吸了一口冷气,疑惑道:“我听说蛊术是施术者通过施放蛊虫浸入到被害者的身体,以此来控制被害者。” 文骏又指着茶几上的那枚药丸,说道:“这里面可能就是条蛊虫。” 他的鼻子一向很灵,只要是药物,闻上一闻就能知晓其中的成分。这一点,就连“杏林女诸葛”慕容文瑶都叹为观止。但这次他却失灵了,真是有够邪门的!所以,他猜想,这粒貌似药丸的东西,可能是其他的玩意儿。 夏侯懿一眼不眨的瞪着那粒散发出扑鼻清香的药丸,已经足足有半个小时了,好像正在欣赏着一朵花,一朵神秘的花。 听到文骏说药丸里面有条蛊虫,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一步跳开。像她这样调皮、可爱的女孩子,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遇到像蟑螂、老鼠、蛇之类的东西,吓得瘫软在地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夏侯英杰看着茶几上那粒药丸,半响才说道:“那么第一个问题呢?是谁在给你下套?” 文骏想了想,笑着说道:“最大的嫌疑就是夏侯伯伯您了。” 夏侯懿一怔之后,绷着一张猪肝色的嫩脸,跳起来指着文骏的鼻子,骂道:“小骏,瞎了你的狗眼了吧,我爸爸怎么会害你呢?”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笑了笑,沉默不语。 夏侯英杰盯着文骏,眼神冷得如同腊月的冰雪。要是一般的人,被他这么盯上两秒钟,不被吓得毛骨悚然,打几个寒颤才怪呢! 文骏面带笑容,和他相互对望着。 良久,夏侯英杰叹了口气,冷冷的说道:“好小子,说说你的理由。” 文骏说道:“是您要我去霁山的,知道我去霁山的人之中,也有您,夏侯伯伯,您说是不是您的嫌疑最大?” “的确是我的嫌疑最大。”夏侯英杰又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可是,我今天去霁山视察部队,这是早几天就定好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这又怎么解释?” 文骏笑道:“知道您去霁山的人的确很多,但知道我去霁山的人却少之又少,或者说只有夏侯伯伯和谢伯母、懿姐、筠姐四人。” 在夏侯英杰面前,文骏还是有自知之明,不敢称呼夏侯懿为“懿儿”。 “好啊,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我们全家都成了嫌疑犯了。”夏侯懿心直口快,指着文骏的鼻子骂道,恨不得将他那张破嘴给撕得七零八落的才好。 夏侯英杰虽然目光冰冷,却没有一丝怒气。文骏的话让他的头脑越来越清醒,他将这件事的前后反反复复的想了一遍之后,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夏侯英杰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神秘,说道:“小骏,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你要去霁山?” 文骏也笑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眉头一扬,佯装疑惑道:“哦?” 夏侯英杰神神秘秘的说道:“至少还有一个人知道你去霁山。” 文骏笑着不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夏侯英杰心里有些不爽,仿佛被文骏这个臭小子牵着鼻子在走。他是一方大员,平时都是自己说什么,对方答什么。但今天却反过来了。但他想要洗清文骏强加在自己头上的嫌疑,也只的委屈自己了。 第二百八十章赠枪 夏侯英杰看着文骏,笑道:“潘强!” “潘……潘强?”文骏原本双肘撑在茶几上,双掌托着两腮的,闻言惊得双掌一松,下巴差点磕着茶几的边缘。 夏侯懿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揶揄道:“师傅,你难道连潘叔叔也要怀疑?” 文骏心说,傻丫头,我连你爸爸都怀疑,潘强怎么就不能怀疑呢?尴尬一笑道:“夏侯伯伯,你能说得再详细些吗?” 夏侯英杰心里虽然有些不爽,但对他这种不依不饶的办事态度还是挺佩服的,说道:“我昨晚给潘强打电话,想了解一下你这几天的情况。毕竟跟他说过,你是我的警卫员,你在他那里都已经好几天了,总不能不关心一下吧。” 文骏一副“我懂的”神态,点了点。 夏侯英杰接着说道:“随便问了一下你今天是否要上班。他就问我怎么了,我说要是没事的话,想带你去霁山走一趟。” 文骏说道:“原来如此。” 夏侯懿抿着小嘴,娇笑道:“师傅,你现在认为是谁在给你下套呢?”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笑道:“还是夏侯伯伯的嫌疑最大。” 夏侯懿在他的肩膀上重重一捶,凤目圆睁,怒气冲冲的骂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啊?” 文骏笑道:“事实如此啊,怎么是我在胡说八道呢?这个电话是夏侯伯伯主动打给潘局长的吧,理由虽然听起来也很正当,但我也可以认为这只是夏侯伯伯的自圆其说。究竟有没有夹杂着别的想法,只有夏侯伯伯自己心里清楚了。当然,也不能排除潘局长的可能性,只是最大的嫌疑还是夏侯伯伯。” 夏侯英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哎,黄泥巴巴吊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夏侯懿闻言,一张脸蛋羞得跟草莓似的,恨恨的瞪了一眼文骏,想骂句再难听一点的,在父亲面前又说不出口来。 文骏“哈哈”大笑,说道:“虽然夏侯伯伯的嫌疑最大,但我却知道绝不会是您干的。” 夏侯英杰意外的看了一眼文骏,目光变得格外的澄明,说道:“哦,此话怎讲?” 文骏笑道:“我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查清懿姐大脑受伤的原因。可为什么会突然遭人下套?我想很有可能是我的行动已经引起了当事人的怀疑。虎毒尚且不食子,夏侯伯伯怎么会是伤害懿姐的凶手呢?” 夏侯懿变怒为笑,娇嗔道:“师傅,算你的脑子还没有完全进化到猪脑。” 既然下套者不是夏侯英杰,那么这个人便呼之欲出了。 夏侯英杰喟然长叹,望着文骏,不无担忧的说道:“这么说来,你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迟到都会来的。”文骏说得很豪迈,心里却一点底气都没有。对手虽然慢慢的露出了一丝破绽,但接下来该怎么办? 夏侯英杰劝说道:“要不你就别去做教官了。” 文骏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既然已经进了虎穴,即使抓不到老虎,也要拔掉它几根虎须下来。” 夏侯英杰知道文骏的秉性,再劝已是无用的,可是又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人在龙潭虎穴冒险,内心无比的纠结,说道:“小骏,你要我怎么帮你?” 文骏摇了摇头,从腰间掏出早上夏侯英杰送给他的那把枪来,递给他,笑着说道:“夏侯伯伯,这把枪还不错,可惜子弹太少了。” 夏侯英杰接过枪,取下弹夹看了看,笑道:“呵呵,你小子喜欢枪?” 文骏说道:“感觉还不错,方便,快捷,省事。” 夏侯英杰吩咐夏侯懿道:“懿儿,去把我枕头下面的那对枪拿来。” 夏侯懿愣了一下,噘着小嘴乖乖的走了。不一会儿,便回来了。交给夏侯英杰两把手枪,一把是金黄色的,另一把却是银白色,形状相同,一大一小。 夏侯英杰抚摸着手中的两把枪,仿佛触摸着价值连城的宝贝似的,介绍道:“这叫连环子母枪,一大一小。它们的体积虽小,但威力巨大。大的适和扫射,一扣扳机,一排子弹就呈扇形发射出去;小的适合点射,它使用的子弹特别恐怖,这种子弹一旦击中目标后,就会发生爆炸。” 文骏听得目瞪口呆,我曰!还有这么厉害的手枪?顿时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夏侯英杰见他那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笑着将两把枪往他的面前一送,说道:“我现在把它们送给你了。” “夏侯伯伯,真……真的送给我?这这不太好吧,君子不夺人所爱。”文骏惊喜莫名。望着眼前一黄一白的一对珍宝,一双手愣在空中,不知道是该收下,还是该收下? 夏侯英杰往他的手里一塞,笑着骂道:“什么真的、假的,看你那双贼亮发光的眼睛,就知道想得要命。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假惺惺的姿态来,想要就拿着吧。” 文骏尴尬的接过双枪,呐呐的笑道:“夏侯伯伯,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夏侯懿噘着小嘴,嗔怪道:“爸爸,这可是你的宝贝,连我都舍不得送哦。” 听到夏侯懿这么一说,文骏再度尴尬起来,拿着那对连环子母枪,如同捧着个烫手山芋,要也不是,退也不是。 “哈哈……这叫‘英雄配宝剑,红粉赠佳人’。”夏侯英杰爽朗的笑着,看着文骏,神秘兮兮的说道,“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文骏一怔,心想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也不知道他要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假如是要我做夏侯家的上门女婿,我该怎么办呢? 他木讷着说道:“夏侯伯伯,您说吧,只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答应。” 夏侯英杰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也简单,你不是我名义上的警卫员么?”看着文骏,见他点着头,继续说道,“等你把手里的事情办妥了,就名正言顺的来做我的警卫员,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文骏紧张的心情顿时为之一松,同时心底也生出一丝淡淡的遗憾来。“好,夏侯伯伯,我答应您。” 第二百八十一章灾难 苏城,深夜。 “深呼吸”健身俱乐部地下室内,烟雾弥漫,吆喝不断。 “机不可失,快快下注,买定离手。”一个有着一双白皙、灵巧手腕的女荷官,声音带着十足的女人味,一双美目顾盼生辉,从那些贪婪的赌客脸上一一掠过。 有谁知道,在堂而皇之的健身俱乐部下面,隐藏着一家规模宏大的地下赌场!而此间地下赌场的老板,却是苏城赫赫有名的黑道老大蔡英雄,因其方脸鹰鼻,神情狞厉,黑道上的朋友送给他一个外号——鹰哥。 此刻,他正半倚在舒适的暗摩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惬意的品尝着。他的身旁各站着一位杨柳细腰、眉目含情的女人,芊芊十指在“鹰哥”的腰间、背上揉着、捏着…… “鹰哥,不……不好了。”突然从楼下慌慌张张的跑上来一位皮青脸肿的年轻马仔,一路跌跌撞撞。 鹰哥正享受着美酒佳人,突然被人扫了雅兴,心中的怒意可想而知。只见他满脸横肉,厉声骂道:“阿三,瞧你那点出息,你慌什么,有话慢慢说。” 阿三缓了口气,说道:“鹰哥,场子里来……来了一位生客,指名道姓要……要见你!” 鹰哥一怔,瞪着一双阴森的鹰眼,冷冷说道:“指名道姓要见我?长得什么模样?” 阿三终于缓过气来,摸着被打得差点成猪头的脸,哭丧似的答道:“那人西装革履,油头粉面,十足的富家公子模样。” 鹰哥想了想,在他的记忆中好像没有这号人存在,于是便破口大骂道:“你妹的,我鹰哥是谁啊,不是什么阿狗阿猫说见就能见到的。生客一律不见,去把他给我赶出去。” 听到老大要他去赶走那个陌生客,阿三的嘴巴又开始不利索起来,嗫喏地说道:“可是,他……他已经打……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了。” “草你娘的!不早说!”鹰哥恶狠狠的说道,随即一记极为响亮的耳光打在阿三的脸上。他的身躯不由自主的原地转了一个圈,摇头晃脑的,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楼下赌场内,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赌客们哪还顾得上买大买小,“生死事大,无常迅速”,他们一个个纷纷避让。 “呀——”一名马仔手持木棒恶狠狠的冲向场中的富家公子。 富家公子默不作声,突然伸手一抓,那名马仔手中的木棒已经到了他的手中。双手一用力,“咔嚓”一声木棒已裂为两截。 围攻的十多个大汉顿时一怔,半响,突然大喝一声,舞动着手中的木棒、匕首冲了上来,恨不得一顿乱棍将其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富家公子冷哼一声,身形一展,只听得场中“咯咯”作响,十多个大汉已倒在血泊中,断手的断手,折腿的折腿,立即杀猪般的惨叫起来。 “够了!”鹰哥阴沉着一双鹰眼出现在楼道口,冷冷的盯着富家公子,说道:“朋友哪条道上的?也敢到我鹰哥的场子来撒野?” 富家公子冷冷的注视鹰哥,说道:“我要见鹰哥。” 鹰哥不耐烦的说道:“我就是鹰哥,你有何见教?” 富家公子的眼神顿时透露出一股寒意,直逼鹰哥的大脑。一向镇静、冷酷的鹰哥也忍不住浑身一颤,一丝寒意从心底冒出。 富家公子的口中随即发出一连串奇怪的音符,像梵语,又像是来自古老的原始部落的声音:“……尼叽咕吧凸嗦,啡卢呔喔幺……” 鹰哥顿时面如死灰,恭恭敬敬的说道:“密使先生,请……请上楼。” 富家公子冷冷的,交给鹰哥一个信封,转身便离去。他来得突然,去得飘忽。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又将去何处去? 鹰哥挥了挥手,说道:“没事了,大家请继续,继续。”说完便急匆匆上楼去了。 苏城市紫水河公园内,这里正举行着一场规模宏大的菊花展。 苏城人爱美,更懂得塑造美。石阶铺就的行人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菊花。黄色、白色、紫色……姹紫嫣红,五彩缤纷。一盆盆菊花被摆成一个个造型迥异的图案。 游人们或三五结群,或两小无猜,或情意浓浓的走着,微风吹过,整个公园都弥散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也不知是花香,还是人香? 公园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充气儿童娱乐城,里面挤满了活泼乱跳的儿童,小到刚刚学会蹒跚走路,大到三五岁的幼稚园小朋友,不时的发出欢快的声音。外面,一大群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们,正饶有兴趣的注视着自己的孩子。 突然,只听得一声震天巨响,充气儿童娱乐城轰然倒塌,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孩子们的尖叫声、哭泣声响成一片。 一旁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得不知所措,等明白过来时,哭天喊地、一窝蜂的向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已经倒坍了的娱乐城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苏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永兴大道上,具有百年历史的中信银行的营业厅中,一群荷枪实弹的蒙面劫匪正在用枪顶着数位营业员的脑袋,呵斥着他们将一捆捆绿花花的钞票装进麻布袋内。 而大厅内的摄像机早已被一片薄薄的口香糖给糊上。大厅一角的银行值班经理面无血色、战战兢兢地蜷缩在一隅,他所在的地面上,缓缓的流出一滩黄页的液体,发出恶心的骚臭味。 不多时,众匪们呼啸一声,抢过营业员手中被绿花花的钞票塞得满满的麻布袋,蜂拥着出了银行大厅,上了一辆无牌的依维柯。 车内忽然扔出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径直窜进了银行的大门,滚落到大厅内。只听得“轰”的一声,被震得粉碎的玻璃片像雨点一样四散开来,一股浓烟从震破的玻璃窗、大门处冲天而出,遮云蔽日。 而门外的那辆无牌的依维柯早已绝尘而出。 第二百八十二章兄弟 文骏接到萧文翰的电话,迅即坐上夏侯英杰的军车,赶回苏城。此时,距离苏城发生的两起恶性案件已经过去五个小时。 市政府会议室,正在召开扩大会议,十余个脑袋围着会议桌坐下,市长、副市长、与治安有关的单位一把手都无一缺席。 听完市刑警队队长周晓蕾的汇报后,众人一个个浓眉紧蹙,沉默不语。在这种关键的场合、关键的时刻,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明哲保身,千万别引火烧身。 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两起爆炸事情绝不简单,背后肯定有某种势力在为其撑腰,说不定还与柳家有关呢。柳家是倒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人脉还在,实力还在,说不定哪天就会东山再起。 眼下的苏城正处在风雨欲来、时局未稳的多事之秋,面前这位年轻的市长能不能牢牢的控制住局面,还很难说呢。 周晓丹表面上虽然冷静,内心却是翻江倒海。他当上苏城市长还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同时发生了两起如此恶劣的爆炸事件,这不是赤果果的打脸吗? 他环视了在场的这帮下属,有的耷拉着脑袋,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满面愁容……心里一沉,有一种拔凉拔凉的感觉。 周晓丹不禁把目光望向文骏。在座的人当中,也只有自己这个未来的妹夫还有些胆色,关键时刻,打虎还得亲兄弟! 文骏在等周晓丹,等着听他的指示,却看到他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顿时明白了,这位未来的大舅子还在眼巴巴的指望着自己呢。 “我想,这两起事件都不是一般的恐怖袭击。”文骏沉默半响,冷静的说道,“两起爆炸事件发生的先后时间不超过三分钟,这期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这两起爆炸案件的行事手法干净利落,凶狠决绝,事件造成的影响震骇人心。我看一定是行家所为。”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萧文翰果断的说道。 “将近期内出入苏城的车辆记录一一排查清楚,看有无什么黑道组织在本市渗透,给我荡平苏城的一切地下组织,各单位要齐心协力,动用能动用的全部资源,崛起三尺也要给我找出线索来。”周晓丹说话冷峻,果断,两道浓眉深锁。 散会后,文骏和周晓蕾手牵着手,肩并着肩,正要下楼时,周晓丹忽然从后面叫住了他:“小骏,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文骏看了周晓蕾一眼,两人无奈一笑,又并肩返了回来。两个相爱的人,有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肯定想找个地方说一说悄悄话,诉一诉相思之苦。 经过周晓丹面前时,周晓蕾恨恨的朝他翻了翻白眼,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还想泡美女主播崔靓颖?做一辈子的钻石王老五去吧! “小骏,坐吧。”周晓丹一边说道,一边收拾着乱糟糟的办公室桌,“蕾蕾,帮我们泡一壶‘龙井’。” 周晓蕾撇了撇小嘴,端着茶壶烧水去了。 文骏坐在沙发上,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说道:“周市长,有话你就直说吧。” 周晓丹收拾完办公桌,一屁股坐在那张舒适的老板椅里,像是浑身无力一般,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小骏,别老是市长的叫,听着别扭。私下里,你就叫我哥吧。” 文骏微笑着说道:“好的,哥。” 周晓丹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小骏,你怎么看这次的两起爆炸事件?” 在公开场合说的那些话,都是冠冕堂皇的,假的太多,水分太重。而真话、真相只能关起门来私下里谈。 文骏摇了摇头,说道:“凶犯很狡猾,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周晓丹不无担忧的说道:“依你看,会不会是柳家在背后搞的鬼?” 文骏思索了片刻,沉吟道:“在真相还没有出来之前,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周晓丹刀削的脸庞显露出一丝疲惫,伸了个懒腰,说道:“小骏,刑事、治安工作是你负责的,你得多想点办法才行。” 文骏说道:“我知道,哥,你放心吧,我会竭尽全力在短时间内破案。” 周晓丹点了点头,沉闷道:“现在市民们人心惶惶的,街头巷尾,恐怕说什么的都有。你要尽快破案,给大家一个交代。否则,时间一长,不知道还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周晓蕾将“龙井”泡好,芊芊玉手给两人分别倒满扑鼻的清香。 周晓丹呷了口清茶,问道:“你想从哪里找到突破口?” “从这两起爆炸案来看,凶犯手段极其老练、残忍,肯定有黑道上的人参与其中。”文骏双手按了按太阳穴,说道,“今晚我想在全市展开一次扫黄打黑行动,看能不能从中捞出一两条漏网之鱼来。” 周晓丹点头同意,说道:“嗯,我看这个办法可行。现在的警察队伍里鱼目混杂,这次行动一定要周全、保密。” 文骏笑道:“哥,你放心吧。回头我会跟萧伯伯、晓蕾姐一起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看到文骏临危不乱,周晓丹的脸庞也不禁露出些许的笑容,“龙井”的滋味似乎越喝越惬意,说道:“好,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两位跟萧局长了。”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 苏城市警局大楼前,仿佛大敌当前。一百余名精壮、干练的警察,全副武装,身着防弹衣服,手持卡宾枪,威风凛凛。 时已至此,他们知道今晚肯定是有特大的行动,但究竟是什么事,却一无所知。 这之前,他们的手机纷纷上缴,被要求不得跟家人联系,不得随意出入办公室,食堂统一供餐,集体上卫生间……一副讳莫如深、神秘兮兮的样子。 晚上十点整,萧文翰简短的交代了一下任务之后,便一声令下。顿时,警笛大作,十几辆警车载着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们,呼啸着冲入了茫茫夜色中。 萧文翰坐镇市警局,负责统一调度,文骏、周晓蕾等多位副局长身先士卒,毫不畏惧的冲在最前面。 第二百八十三章冤枉 天略有些阴霾,一夜的北风,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又降了许多,让穿着略显单薄、刚刚从食堂里走出来、正在抹着嘴巴的文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周晓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翻了翻,嗔怪道:“怕冷就多穿一件衣服,你一个大老爷们,难道也要讲究身材?”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叹息了一声,佯装可怜的说道:“哎,我就这么些家当,能穿的都已经穿在身上了。” 周晓蕾白眼珠不要钱似的,朝他一顿乱翻,埋怨道:“你还好意思说,今儿慕容家,明天秦武门,我就算给某人准备了十件八件衣服,也只能挂在衣柜里做个摆设。” 说来也真是可怜,虽说慕容家、秦武门、周晓蕾的别墅,都给文骏留了房间,但他至今还没有一个固定的住处。 文骏只是想在周晓蕾面前装装可怜,没曾想却被她抓住了话柄,没由的挨了一顿免费的白眼,外加一连串醋劲十足的深闺怨言! 凑近她的耳旁,文骏低声坏笑道:“嘿嘿,晓蕾姐,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周晓蕾的脸蛋娇俏的如同突然蒙上一层晚霞,无限娇羞的嗔道:“你爱跟谁睡跟谁睡去,与我何干?”说完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羞着张大红脸,丢下他急急地离去。 文骏不禁又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望着那道英姿飒爽的背影,得意的“嘿嘿”傻笑几声,心想这妞也知道害羞? 这时,张慧梅昂首挺胸从后面“噔噔”的赶上来,尽管厚实的警服遮住了她迷人的身姿,但那双左顾右盼的媚眼却更显得风情万种。 在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上转动了几秒钟,张慧梅娇笑道:“文市长,站在这儿傻笑什么呢?”她一直很好奇,自己胸前那对大宝贝上绣着两朵玫瑰花,这个英俊的大男孩是怎么知道? 文骏尴尬的笑笑,转移了话题,说道:“慧梅姐,审讯的结果怎么样?有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 张慧梅摇摇头,叹息道:“哎,又是白忙活了一个晚上,别说小鱼,就是虾米也没捞着。” 文骏不相信似的盯着她,说道:“怎么会这样?这伙暴徒难道改邪归正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走,我们再去看看。” 昨晚,“扫黄打黑”行动结束后,文骏没有参加接下来的审讯工作,而是去了紫水河上游的那栋别墅,他始终觉得“10。18灭门案”的现场另有蹊跷。 张慧梅无奈一笑,紧走一步,跟上文骏的步伐,往审讯室走去。在她看来,这个帅气的大男孩此举,无疑会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的结局。 在昨晚的行动中,抓回来上百余名“涉黄、涉黑”人员,全部都关押在审讯室里。听到脚步声响起时,昏昏欲睡的他们顿时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 看到没有穿戴警服的文骏,他们的睡意顿时全消,忽如一夜春风来,眼睛亮晶晶的眨呀眨的,满脸带着迷人的桃花。一个个暗自猜测,此人莫非是他们中某人的家属,前来交钱领人的? 只要从这里走出去了第一个人,那么,第二个、第三个……还会远吗?只要别人出去了,离自己出去的日子还会远吗? “啊,小骏!” 果然,从女嫌犯堆里发出了一道惊喜的叫声。 文骏一怔,定眼望去,只见一位三十余许、有着一张艳光四射的俏脸的花信女人,正瞪着一双丹凤眼,眉目含羞的看着他。 这……这不是张韶梅,自己以前的房东么?文骏也是吃了一惊,以前的那些往事又浮现在眼前。这女人虽然寂寞,对自己始终存在着一份觊觎之心,但也算是个良家妇女,怎么也被给抓进来了? 文骏疑惑道:“张姐?你怎么在这里?” 张韶梅低垂着眼睛,羞羞搭搭的说道:“我……我是冤……冤枉的,小骏,你是来赎人的吧?把我一块弄出去吧。” 文骏哭笑不得,自己是抓人的,哪是赎人的?他朝身旁的张慧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张韶梅带出来。 张慧梅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满是戏谑之色。 文骏不解,说道:“张警官,你笑什么?” 张慧梅“咯咯”低笑几声,悄声说道:“不错啊,这种女人也认识?” 这种女人?文骏一怔之后马上明白过来,连忙解释道:“张警官,你可别误会哦,张姐是我以前的房东。” 张慧梅美眸朝他一翻,笑道:“文市长,看把你急的。你们是什么关系,还是留着跟周队长解释吧。”说完后指着张韶梅,说道:“你,出来,跟我走。” 张韶梅站起来,欢欢喜喜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文骏的跟前,款款深情的说道:“小骏,姐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张慧梅讥讽道:“不知道怎么感谢?那就以身相许吧。”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尴尬的说道:“张姐,你跟我来。”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话确实是人间至理名言。 听到女警官带着些许醋意的冷嘲热讽,高傲的张韶梅却不敢与之争辩。她好歹也算是一位有钱人家的阔太太,要是在其他地方,她岂能就此善罢甘休?可是,这里是警局!不是谁都可以在此撒泼、发飙的。 一个人,无论你多么富有、高傲、神气,一旦进了警察的一亩三分地,你就得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否则有你好受的。 难道你没听说过,有人开车在校园里撞死人后,丢下一句“我爸是李钢”的话,便扬长而去吗?李钢是谁啊?警局副局长!你惹得起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张韶梅忍声吞气,低着头,跟在文骏的身后。 文骏将张韶梅带到一间无人的办公室,将门关紧,说道:“张姐,你先坐下,我有句话要问你。” 张韶梅见文骏在这里可以随意的开启房门,不禁一怔,狐疑道:“小骏,你难道也是警……警察?” 第二百八十四章彪悍 望着张韶梅狐疑的俏脸,文骏轻轻的点点头,笑道:“就算是吧。” 张韶梅悬在半空中的小心肝还没有放下,就立刻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文骏的手,急切的说道:“小骏,你快把姐给放了吧。” “哎哟,这会儿就抱在一起了啊。”这时,门口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就仿佛是从阎王爷嘴里说出来似的,文骏禁不住一阵哆嗦。 周晓蕾站在门口,一张俏脸冷似冰霜,身后的张慧梅则是唯恐天下不乱,嬉皮笑脸的,冲着文骏吐了吐那条温香软玉般的小舌。 文骏赶紧挣脱开张韶梅双手的纠缠,俊脸憋成了暗红色,紧张的说道:“晓蕾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周晓蕾走进房间,冷冷的说道:“哼,你又想说她是你的房东,是吧?” 文骏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委屈的说道:“事实确是如此。” 这时,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走廊里的喧哗声渐渐多了起来。张慧梅把门掩上后,悄悄的溜走了。在她的脸上,挂着一丝报复后的愉悦。 周晓蕾黑着脸,推了一把张韶梅,冷冷的说道:“你坐那儿去,好好的交代问题。” “这位美女警官,我想你是误会我跟小骏了。”张韶梅乖乖的将半个屁股搭在那张椅子上,怯怯的说道,“我确实是小骏以前的房东。” 周晓蕾冷哼一声,说道:“你要是包租婆,还用得着去做那种不要脸的事吗?” 张韶梅羞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嗫诺着说道:“我……我……” 周晓蕾把审讯记录和笔往文骏面前一丢,说道:“说吧,别磨磨唧唧的,不要存在任何幻想,不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就别指望着出去。” 文骏乖乖的将记录本铺在自己面前的办公桌上,拿起笔,说道:“张姐,你还是把情况说清楚吧。” 张韶梅思虑半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咬着嘴唇,怯道:“小骏,你能不能为我保密?要是被我老公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周晓蕾又是冷哼一声,讥讽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张韶梅求助的目光看着文骏,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文骏不忍道:“张姐,你说吧,我们会为你保密的。” 张韶梅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你是知道的,我老公忙于生意,常年在国内、国外两头奔跑,夫妻两难得相聚一回。我也没有个孩子,那种寂寞和煎熬实在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周晓蕾讥讽道:“这就是你做鸡的原因?” “做……做鸡?”张韶梅满脸错愕,问道,“什么是做鸡?” 周晓蕾瞟了她一眼,满脸的轻蔑之色,冷笑道:“哼!大姐,你就别在我面前装无知了,鸡跟妓同音,你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 等张韶梅明白过来,之前温顺、胆怯的她顿时怒火中烧,倏地站起来,指着周晓蕾的鼻子,破口骂道:“你才是鸡!你们全家都是鸡!” 周晓蕾哪见过如此放肆、彪悍的女人,竟然敢骂她是鸡!她霍的一声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张韶梅的面前。 “啪!啪!”只听到两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再看张韶梅时,她那张绝美的俏脸上顿时多了几道鲜红的印记。 “哼,一个做了鸡婆的女人,还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周晓蕾恨恨的说道,把衣袖往上捋了捋,尤觉打得不过瘾似的。 张韶梅被她这两耳光打得懵了过去,愣在当场。等到她感觉到脸上的疼痛时,顿时杀猪般的嚎叫一声,像一头母老虎似的,不要命的把头往她的怀里扑了过去! 可是,她哪是周晓蕾的对手?周晓蕾身躯一侧,轻轻的让过,张韶梅扑了个空,身躯往前面的墙壁上直撞过去! 扑的越凶,撞得越重!这要是撞在墙壁上,脑浆大概也会蹦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文骏的身影一闪,迅速的出手,在张韶梅后背的穴道上轻轻一点。顿时,她的身躯仿佛着了道似的,纹丝不动。 “晓蕾姐,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警察?”文骏不由得说道,语气有些生硬,“你就不怕弄出人命来?” 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周晓蕾也不禁生出后悔之心,一张桃花般的俏脸变得煞白!嫌犯要是在警局撞死了,这个责任可就大了去了。 听到文骏的责怪,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文骏蹙着浓眉,冷冷的说道:“晓蕾姐,你现在太冲动了,不适合再继续审讯。你还是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了。” 周晓蕾心生愧疚,低着头走了出去。 再聪明的女人,一旦将醋瓶子打翻,就像男人被猪油蒙蔽了心智,因此变得糊涂颠倒,憨笨愚痴,是非不分。 文骏将房门锁死,回过头来,在张韶梅的身上轻轻一点,解开了她的穴道。 “呜呜……”张韶梅像个受到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似的,趴在文骏的肩膀上不要命的痛哭起来。声音之凄惨,就算是男人的铁石心肠,也不由得为之一软。 “张姐,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文骏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的安慰着,任由她趴在自己的怀里哭泣。 等到张韶梅哭够了,从“呜呜”的哭泣声变成了“嘤嘤”的抽泣时,文骏半推半就的将她摁坐在原来的那张椅子上,再从办公桌上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塞到她的手里,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笑道:“张姐,别哭了,再哭你那张漂亮的脸蛋就不好看了。” 在文骏的安抚下,张韶梅慢慢的止住了哭声,一边用纸巾在红红的眼睛上轻轻擦拭着,一边抽泣道:“小骏,刚才那名女警察侮辱了我,我要她向我道歉。”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心说要周晓蕾向你道歉,那跟“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有什么区别? 他笑着说道:“张姐,她就是那副德行。你大宏大量,就别跟她计较了吧。” 张韶梅寒着脸说道:“那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文骏蹲在张韶梅的面前,抓住她一只柔夷,嬉皮笑脸的说道:“张姐,你要是实在想出口恶气,就在我脸上打几下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线索 张韶梅觊觎文骏之心早已有之,自从他离去后,也一直对他念念不舍。现在,他就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得如此温柔和善解人意,她不禁喜上眉梢,破涕一笑! “扑哧!”一声娇笑,顿时云开雾散,如花的笑靥又出现在她那张绝色的俏脸上。张韶梅那对媚眼朝他翻了又翻,娇嗔道:“姐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打你呢?” 文骏哄着她说道:“张姐,你说说昨晚是怎么回事。要是没什么问题,你就可以回家。” 张韶梅突然又捏扭起来,羞红着脸,说道:“小骏,要是姐姐把实情告诉了你,你会不会因此而看不起我?” 文骏心说,我们两非亲非故,你的事与我何干?我看不看得起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但这话他不仅没有说出来,还将张韶梅一只柔夷握在手中,体贴有加的说道:“张姐,我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过得也是挺不容易的。无论你干了什么,我都不会笑话你的。” 张韶梅感动得鼻涕眼泪涂了一脸,娇羞道:“因为无所事事,我在‘深呼吸’健身俱乐部办了张会员卡,每天都要在那里锻炼几个小时。在那里认识了一个朋友。有一天,他带我进入到该俱乐部的地下室,那里竟然有一间地下赌场,从此,我便沉溺其中。” 文骏一怔,连忙止住了张韶梅,说道:“你等等,张姐,你是说‘深呼吸’健身俱乐部地下室有一间地下赌场?” 张韶梅点点头,说道:“嗯,一间很大的地下赌场,熟人才能进去。” 文骏沉思了一下,说道:“张姐,你继续说吧。” 张韶梅轻轻的舒了口气,说道:“可是,昨晚那家地下赌场却关了门。我无所事事,在街上胡乱的走着,不知怎么的,便进了一家酒吧。一个英俊的男人主动上来跟我搭讪,还……还请我喝酒……” 这时,她瞥了一眼文骏,羞着脸说道:“我也没有拒……拒绝。哪知喝了一杯后,便感觉浑身发热,头晕脑胀。稀里糊涂的,便被那个男人带到了酒店里……” 最后的话,已经无需她再继续说下去,文骏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却对此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的思绪停留在那家地下赌场。 华夏是明令禁止开赌场的。敢开地下赌场,一般都是在黑道上混的人。只要与黑道有关的线索,文骏决不会轻易放弃。 文骏若有所思的说道:“张姐,你刚才说只有熟人才能进那家地下赌场,那么,你认识赌场的老板吗?” 张韶梅瞟了他一眼,嗔道:“我只是由熟人带进去的,哪认识赌场的老板?”她想了想,好像记起了什么,忽然又说道,“前天晚上,一个陌生人在赌场大打出手,说是要找一个叫鹰哥的。” 文骏眉头一扬,说道:“哦,发生了什么事?” 张韶梅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人,功夫很厉害,一个人将十几个看场子的马仔打倒在地。最后鹰哥出现了。那个富家公子说一连串奇怪的音符,什么‘尼叽咕吧……’很晦涩,听不懂……” 文骏的眼睛顿时一亮,急切的打断了张韶梅的说话,问道:“张姐,你听一听是不是这样的,‘……尼叽咕吧凸嗦,啡卢呔喔幺……’?” 张韶梅点头如捣蒜,说道:“对,对,你说的话跟那位富家公子几乎一模一样。哎,小骏,你是怎么知道啊?” 文骏按耐住心中的激动,说道:“张姐,你还能记得那位富家公子和鹰哥的模样吗?” 没做片刻的迟疑,张韶梅点头说道:“这两人当时给大家的印象太深了,我自然记得很清楚了。” 文骏一激动,竟然捧起张韶梅的那只柔夷,放到嘴上轻轻一吻,笑道:“张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张韶梅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位小帅哥是不是发疯了?芳心一颤,说道:“小骏,姐是不是可以走了?” 警局就是个是非之地,走得越快越好,走得越远越安全! 文骏笑道:“张姐,你现在还不能走。” 张韶梅那张如花般的俏脸顿时一凝,说道:“为什么,我的事情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文骏连忙说道:“张姐,你误会了。你如果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没有人阻止你。现在是我请你留下来,帮我一个小忙。” 张韶梅满脸狐疑的说道:“真的?” 文骏笑道:“真的。我怎敢骗你呢?” 张韶梅放下心来,展颜一笑道:“那好吧。你说,要姐怎么帮你?” “张姐,请你稍等,我还需要找个人来。”文骏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慕容温柔接到文骏的电话,二话没说,丢下手中的活计便赶到了市警局。在她心里,文骏比谁都重要,他的事自然也是最重要。 风尘仆仆的推开文骏在电话里告诉她的那件办公室,慕容温柔惊讶的发现,里面已坐着好几个人:萧文翰、周晓蕾、文骏、张韶梅。 文骏马上站起来,笑道:“师妹,你来了。” 慕容温柔清澈如水的眸子脉脉含情的瞥了他一眼,开口先叫了声:“爹!” 萧文翰点点头,指着身旁的一张椅子,说道:“温柔,你快坐下。” 慕容温柔腼腆坐下,忐忑道:“骏哥哥,你找我什么事?” 周晓蕾抢着笑道:“温柔妹妹,他能有什么事找你?还不是又想借你那双手妙笔生花的小手一用。” 慕容温柔俏脸一红,这没头没尾的话,让她联想浮翩,娇嗔道:“晓蕾姐,究竟是何事?” 文骏将画板、画笔往她面前一放,说道:“师妹,还是前次那样,你按张姐说的,画一副犯罪嫌疑人的头像。” 慕容温柔瞟了他一眼,嗔怪道:“就这事啊?” 周晓蕾趣笑道:“小骏,温柔妹妹生气了,要不要我们都出去一下,好让你安慰她一翻?” “咳咳……”萧文翰老脸一红,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以示抗议。 文骏汗颜,这妞说话越来越放肆!他尴尬的说道:“张姐,开始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组织 “像,真像,像极了!”张韶梅对慕容温柔模拟出来的画像赞不绝口,捉着她那双巧手舍不得放下,“温柔妹妹,你不仅温柔可爱,而且才貌双全。不像某些女人,不积口德,还蛮横霸道,不知道哪个男人敢要?” 张韶梅也是个瑕疵必报之人,这话明显是针对周晓蕾说的。 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刚想出言再将她羞辱一番时,抬头却看到文骏在一旁,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只好将心中的那丝不快隐匿在心里。 文骏笑道:“张姐,这次多亏了你。” 张韶梅当作周晓蕾的面,双手拽住文骏的一只胳膊往怀里拉,表现出特别亲昵的神态来,妩媚的笑道:“小骏,那你要怎么感谢张姐呢?” 文骏忙不迭的从她怀里抽搐胳膊来,尴尬的笑道:“张姐,等此破成功告破,我让市政府颁发一个‘好市民’的奖章给你,好不好?” 张韶梅无限风情的瞥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道:“谁稀罕那破玩意儿,只要你记得有我这么个姐姐就行了。” 文骏讪讪一笑,说道:“记得,我永远记得张姐的。” “小骏,这可是你说的哦。”张韶梅轻笑一声,说道,“你忙吧,我也该回去了。” 文骏将她送到门口,挥挥手说道:“张姐,你慢走。” 刚刚送走张韶梅,张慧梅从走廊外走了进来,将一沓资料递到文骏的手里,怯笑着说道:“文市长,这是鹰哥的全部资料。”做了亏心事,她心里有愧,面对文骏时,总有些胆怯。 文骏翻了翻资料,看着鹰哥那副方脸鹰鼻、神情狞厉的模样,讥讽道:“蔡英雄?像他这样的人如果也算是英雄,那我们岂不成了土匪?” 周晓蕾娇笑一声,问道:“小骏,现在怎么办?” 文骏转过身,把手中的那沓资料又递到萧文翰的面前,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说道:“萧伯伯,你是局长,你拿主意吧。” 萧文翰接过资料,一页一页的认真翻看着。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突然抬起头来,神情凝重的说道:“小骏,对于整件事,我还是一知半解的,你能不能再详细的说明一番?” 文骏点点头,沉吟了一下,指着富家公子的画像,说道:“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位神秘的富家公子,被称做‘密使先生’,应该是某个秘密组织的密使。此人极其危险,不仅武功好,还会催眠术和巫术。” 周晓蕾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疑惑的望着他说道:“小骏,富家公子的这些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讪笑道:“前几日,我在杭城跟他有过一次不期而遇。当时,他想催眠我,还对我施展了巫术。” 慕容温柔尖叫一声,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失声道:“啊!骏哥哥,你……你不会是中了他的巫……巫术吧?” 文骏朝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我当时已经识破了他的诡计,为了一探究竟,我假装昏迷过去,吞下他塞入我嘴里的药丸。” 周晓蕾虽是女中豪杰,临危不惧,也禁不住吓得花容失色,颤声说道:“你真的中了他的巫……巫术?” 文骏轻笑道:“我将真气灌注在咽喉间,紧缩食道,那粒药丸被卡在其间,自然就没办法进到胃里去。” 众人虽然不明白文骏是怎么做到紧缩食道的,但听到药丸没有被他吃下去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满屋的紧张顿时化为乌有。 萧文翰毕竟是老警察,除了替文骏担忧之外,还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些许的蛛丝马迹,他盯着文骏问道:“小骏,你是说富家公子是从杭城蹿过来的?” 文骏点点头,心想生姜还是老的辣啊,萧文翰竟然从自己短短的几句话里,就捕获到了更多与案件有关的信息。 文骏连忙扯开了话题,说道:“我从张姐的口中得知,鹰哥称富家公子为‘密使先生’,这说明他已经被那个神秘的组织的所控制。富家公子交给他一个信封之后就自行离开。我猜想,前者很可能是在给鹰哥布置任务的。” 萧文翰蹙着浓眉,沉吟道:“如此说来,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恐怖活动,那么他们制造这起爆炸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文骏情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说道:“晓蕾姐,你有没有发觉,昨天的爆炸案跟炸死马明那次的爆炸案,有什么相同之处?” 周晓蕾想了想,摇了摇脑袋,一副茫然的模样。 文骏说道:“从现场的分析和实验室的化验来看,这三起爆炸案用的炸药都是自制的,成分、含量相同,威力相当。” 周晓蕾惊讶的说道:“你是说这是同一伙人干的?” 文骏说道:“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们前段时间的工作,已经危害到这个神秘组织的存在,这伙人狗急跳墙,想以此来让我们分心。” 张慧梅听得云里雾里的,摇晃着脑袋说道:“真是头疼啊,‘10。18灭门案’已经弄得我们焦头烂额的,现在又跟这两起爆炸案搅在一起,还让不让人安宁啊?” 文骏笑道:“这就头疼了?慧梅姐,你要有思想准备,更头疼的还在后面呢。” 周晓蕾疑惑道:“小骏,你难道还掌握更多的案情?” 文骏说道:“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杭城市警局的情况,只局限于他和夏侯英杰、夏侯懿、周晓蕾四个人知道,现在还没到公开的时候。 萧文翰说道:“小骏,现在既然已经怀疑鹰哥就是此次爆炸案的犯罪嫌疑人,是不是要对他采取行动了?” 文骏沉吟了一下,说道:“先撇开他是不是此次爆炸案的犯罪嫌疑人,单是他开设地下赌场这件事,我们就可以动手抓他。” 萧文翰想了想,果断的说道:“嗯,小骏,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抄了他的地下赌场!” 萧文翰一声令下,静候在警局里的干警们立即出动。 第二百八十七章纸屑 文骏、周晓蕾带着大队人马急急赶往“深呼吸”健身俱乐部,大队警车呼啸着从街上飞驰而过。下车伊始,周晓蕾立即开始布置,将“深呼吸”附近围得水泄不通。 见警察们畏畏缩缩的,文骏便率先冲进黑漆漆的地下室,打开灯光,发现里面早已是人去楼空。往常喧嚣、污浊的地下赌场内只剩下一张张桌子,屋内变得空荡荡的。 文骏向跟进来的警察说道:“把每个角落都仔细搜查一遍,看有没有什么留下。” 警察们开始在赌场内搜索起来。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泛着精光,不放过屋内任何一个细小的角落,慢慢的从楼下走到楼上。看到那张舒适的暗摸椅时,心中暗暗不平,你妹的!这些个黑道人物还真会享受。 正在思忖之际,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定眼看时,却是一个铁制的垃圾桶被人匆忙间踢翻了,从里面滚落出无数雪花状的纸屑来。 文骏走过去,蹲下身躯,认真的看了看,貌似被撕碎了的废纸屑。他抬起头来,向附近的张慧梅招了招手。 张慧梅挺着骄人的身姿走过来,低声问道:“文市长,你想找什么?” 文骏指着散落在地上的碎纸屑说道:“慧梅姐,你用镊子将这些碎纸屑一张张夹起来,记得千万不要有遗漏,用塑料袋包好了,带回局里去。” 张慧梅一怔,心想这小子真是无聊之极,刚想揶揄他几句,哪知文骏好像很懂得她的心思似的,根本就不给她机会,倏地站起来,径直走下了楼梯。 恨恨的朝着那道高大的背影抛去一个白眼,不情愿的从工具箱里掏出一副雪白的手套戴上,拿着镊子和塑料袋,蹲下姣躯,翘着曲线玲珑的腚部,张慧梅开始细心的将一片片纸屑往薄薄的塑料袋里夹。 众人在赌场内找了许久,并未找到其他任何有用的东西,当下周晓蕾挥手令手下收队。各人纷纷上了车,开始撤离现场。 忽听得“轰”的一声,地下赌场发生猛烈爆炸,整个楼仿佛摇摇欲坠一般,泥土、瓦砾向四面激射出去。 文骏和周晓蕾等人都不由得一惊,冷汗差点出来。众人如果再晚几分钟出来,恐怕都要葬身在爆炸之中了。 回到警局,文骏、萧文翰、周晓蕾聚在会议室一起讨论案情。 周晓蕾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说道:“地下赌场怎么会突然发生爆炸?” 文骏冷哼一声,说道:“这是鹰哥的一箭双雕之计。” 周晓蕾更加迷惑了,说道:“一箭双雕?” 文骏沉吟道:“一是想干净、彻底的毁灭掉这个窝点;二是算准了我们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所以预先在地下安放了定时炸弹,想把我们都炸死在这里。” 回想起地下赌场爆炸的情景,周晓蕾的身躯就不寒而栗,恨恨的骂道:“鹰哥这人何其歹毒!倘若栽我的手里,非抽了他的筋,剥了他的皮不可!”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张慧梅走了进来。 她扬着手中的塑料袋,委屈的说道:“文市长,技术科的人说,这些纸屑太碎了,已经无法复原。” 为了将这些碎纸屑拾掇起来,她在垃圾桶跟前足足蹲了半个多小时,是最后一个离开地下赌场的,那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把她吓得三魂飘飘,七魄荡荡。 萧文翰盯着塑料袋,好奇的说道:“什么东西?” 文骏说道:“我在鹰哥地下赌场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这些碎纸屑,便带了回来,看能不能将它复原,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萧文翰赞许的点着头,说道:“刑警这个职业,就是要‘大胆假设,谨慎求证’。小骏,你心细胆大,还真是一块做刑警的料。” 文骏接过张慧梅手中的塑料袋,看了它最后一眼,随即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丢,苦笑着说道:“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尘归尘,土归土,从哪里来的,还是回哪里去。只是白费了慧梅姐的一番苦心。” 萧文翰瞟了一眼文骏,弯腰拾起他刚刚丢弃的塑料袋,悠然的说道:“仅凭一时的心血来潮,是干不成大事的。刑警工作,不仅需要灵活的头脑,还需要持之以恒,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精神。” 文骏的脸一红,讪讪说道:“技术科已经无力修复,留着它还有何用?” 萧文翰将塑料袋塞进文骏的手中,点拨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想要将这些碎纸片修复好,非得找那些精通修复古董的老家伙们不可,他们才是此中高手。” 文骏的眼睛一亮,仿佛宝贝似的,紧拽着手中的塑料袋,笑道:“我明白了,萧伯伯,谢谢您的提醒。” 周晓蕾听得一头雾水,纳闷道:“小骏,你明白了什么?” 文骏拉了一下她的衣袖,说道:“晓蕾姐,我们去一趟市博物馆。” “市博物馆?”周晓蕾喃喃说道,似懂非懂的跟着他走了。 市博物馆,馆长办公室。 褚耘看着塑料袋里装着的几百片细碎的纸屑,也不禁摇头苦笑道:“文市长,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啊。” 文骏尴尬的笑道:“怎么?褚馆长,很难么?” 褚耘说道:“我们每天面对的,都是些修修补补的破事,想要把这些碎纸片复原,对我们来说,也算不上是什么难事。” 文骏纳闷道:“褚馆长缘何一副为难的样子呢?” 褚耘叹了口气,说道:“省考古队最近在杭城与苏城交界的地段发掘出一座周朝的古墓,我们的人都派到那儿支援去了,家里基本上没有人手。” 文骏哀求道:“褚馆长,这些纸屑是在昨天发生的两起爆炸案嫌犯的窝点发现的,对案件的侦破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还望您多多支持呀。” 褚耘一听,才知道事关重大,于是说道:“既然如此,老夫只有亲自动手了。” 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顿时露出堪比桃花般的容颜,说道:“褚老先生真是深明大义之人,文骏在此先行谢过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猎宝 望着窗外的景致,文骏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颈。 一场小雪不期而至,从空中飘飘洒洒的落下,恍如接二连三的爆炸案,毫无征兆。透过雪幕的恍惚,渐觉昨是而今非。 让他感觉到寒冷的不止是这场小雪,市博物馆褚馆长刚刚派人送来的照片,更让他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意。 “咚!咚!”敲门声响起,将文骏从沉思中惊醒。他回过头来,便看到周晓蕾和萧文翰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小骏,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把我们叫过来?”周晓蕾急切的问道,嘴里哈着热气,那张桃花般的俏脸上,挂着淡淡的疑虑。 萧文翰同样如此,文骏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只是要他火速赶到市政府。 文骏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到办公桌前,将摆在上面的一张照片递给了萧文翰。 萧文翰蹙着眉头,定眼一看,面容一呆,眼睛不由得直了。 照片的内容是一张由数百块碎纸屑拼凑而成的便笺,上面清晰的写着:猎宝计划已经开启,目标——中信银行。 周晓蕾见两人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神情,抢过萧文翰手中的照片,急匆匆的扫过一眼,纳闷道:“这是哪里来的?” 文骏定定的看着她,满脸忧郁的说道:“这张照片是褚馆长送来的,上面所拍摄的这张便笺,就是由我们从鹰哥地下赌场的垃圾桶里带回来的碎纸屑拼凑起来的。” 周晓蕾仿佛明白似的“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房间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只有三人深沉的呼吸声。 萧文翰找了把椅子坐下,点燃了一根烟,徐徐的说道:“这张便笺的内容虽然不多,但里面承载的信息量却很丰富。” 文骏默默的点着头,沉吟道:“第一,现在可以确认,中信银行的爆炸案是鹰哥这伙人干的,紫水河公园的爆炸案另有其人。” 萧文翰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说道:“第二,富家公子是个信使,负责传达信息,鹰哥只是被人拿来当枪使的,真的的幕后策划人还没有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来。” 萧文翰继续缓缓的说道:“第三,这两起爆炸案与猎宝计划有什么关系?特别是紫水河公园的爆炸案,貌似与什么宝都没有干系。” 周晓蕾蹙着峨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疑惑,说道:“这个猎宝计划又是个什么样的计划?难道就是指‘霁山旅行图’吗?” 文骏思索良久,说道:“如果是要猎宝,他们完全没必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他们这样做的意图,难道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误入歧途?” “嗯,现在也只能这么认为了。”萧文翰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小骏,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文骏想了想,说道:“我们一方面要加大力度,争取尽快破案;另一方面要提高警惕,不分昼夜,在城市的每个角落不定期的巡查。” 周晓蕾说道:“这样的话,我们这点警力,哪里够啊?” 文骏转向萧文翰,说道:“萧伯伯,上次拜托你的事,办得怎样了?” 萧文翰一怔,问道:“什么事?” 文骏汗颜,笑道:“我去杭城之前,不是拜托你到警察学院去挑选人才吗?” “哦,这事啊。”萧文翰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道,“早就选好了,初步定下二十人,等着你最后拍板。” 文骏沉吟了一下,“啪”的一声,锤在办公桌上,仿佛下了决心似的,说道,“好,我和晓蕾姐再去一趟,将此事定下来。萧伯伯,你尽快将鹰哥和富家公子的通缉令发出去。” 苏城警察学院坐落在城南的一座山丘上,一座座教学楼掩隐在青山翠柏之间。 虽然已经是冬季季节,落叶飘零一地,但繁茂的松柏却把山丘装点得如同绿岛一般,山丘也因此而灵动起来。 “请问童校长在吗?”文骏轻轻敲了敲校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浓厚的苏城腔男声。 轻轻推开门,迎面看见一张豪华的老板桌,对面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警察,面色僵硬,显然是很严谨的那种人,肩披一柄银色橄榄枝和一枚四角星花。 我曰!警衔不低哦。文骏暗暗的嘀咕了一声。 童武明抬起头来,看到英姿飒爽的周晓蕾时,顿时明白过来,原本僵硬的面孔顿时化作一江连绵不绝的春水,轻柔而明朗。 来之前,周晓蕾已经用电话跟童武明联系过了。况且,她上次跟萧文翰也已经来过一次,跟他算是熟人了。 童武明“哈哈”的笑着站起来,大老远的朝文骏两人伸出右手,亲热的仿佛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似的,笑道:“周队长,你们来了。” 周晓蕾浅浅一笑,让到一旁,介绍道:“童校长,这位是苏城市长助理文骏先生。” 童武明装出一脸的惊讶,毫不吝啬他的马屁功夫,笑道:“久闻文市长大名,今日幸得一见,童某的倍感荣幸。没想到你如此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呀。” 文骏握着他的手,笑笑道:“彼此,彼此。” 宾主三人坐定后,文骏开门见山的说道:“童校长,我此次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来向你要人的。” “文市长,早就给您准备好了。”童武明点点头,起身从资料柜里拿出一叠厚厚的资料袋出来,堆在文骏的前面,笑着说道:“这是上次萧局长选中的那二十个人的档案,您先过过目,如果满意的话,我再叫他们来面试。” 文骏认真的翻阅着一个个档案,半个小时之后,他将手里的资料往面前的茶几上一撂,揉了揉眼睛,说道:“这些人个个都是学校的尖子生嘛。既然萧局长已经面试通过了,我看就这么定了。” 童武明笑道:“文市长做事果断,真是雷厉风行啊。” 文骏顿了一下,说道:“不过呢,我想看看一个人。” 童武明一怔,问道:“谁?” 文骏从众多的档案袋中翻出一个,交给童武明,说道:“就是他。” 第二百八十九章兽心 普华宾馆,一座普通的三星级宾馆,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朴实无华,位于苏城市警察学院的山脚下。 电梯门打开,整个十楼上静悄悄的,在窗外空中飞舞着的白雪的映照下,红红的地毯显得有些血腥。说实在的,段鹏不喜欢宾馆设计成这样,感觉让人不安。 数着门牌走过去,走了几步,标准的阿拉伯数字“1008”映入他的眼帘,房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纸牌。 没有搞错吧,请勿打扰?段鹏惴惴不安的想道,自己这么冒冒然敲门会不会不妥? 迟疑了片刻,段鹏还是决定敲门,毕竟是文骏叫自己来的。就在他刚要敲门的瞬间,忽然听到屋内隐约传来男女争吵的声音。 走错了吗?段鹏掏慌忙掏出童校长给他的地址,仔细的看了一遍,没错呀!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普华宾馆1008号房”一行字。再看看房门,还是没错! 段鹏心想,怎么会有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音?算了,大概是童校长写错地址了,还是打电话重新确认一下为好。他掏出手机,拨出童校长的电话,然而电话提示已经关机了。 我曰!搞什么呀,段鹏摇了摇头,暗想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下可如何是好? 正在踌躇之际,1008号房门忽然“呯”的一声砸开了,冲出来一个长发凌乱,一袭警服的女人来,脸上充满着毒辣悲愤的神色,回头气冲冲的骂道:“姓文的,你既然做得了初一,我就敢做十五,到时候看谁怕了谁!” 这时候,从屋里冲出来一个年轻潇洒的帅哥,拽住那女人的手臂,威胁道:“你是不是不想好处了?”转头忽然看见门口的段鹏,脸色一变,将那女人往前一推,说道:“晓蕾姐,有人找我,你先回去吧,我迟一点再去找你。” 那女人被推得身躯一歪,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怨毒的盯着那个年轻的男人。 段鹏一怔,这女警不就是上次和萧局长一起来学院当面试官的周大队长么?他对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记忆尤深。 周晓蕾回头看到站立一旁呆如木鸡的段鹏,上下盯了他一眼,指着站在门旁的帅哥,劝他说道:“靓仔,你要小心了,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段鹏心下讶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是他认得周晓蕾,肯定会不顾一切的逃离这里。 周晓蕾边说边用手拨弄了几下凌乱的头发,回头说了声“算你狠!”就欲转身离去。 “你给我站住!”那位帅哥忽然双眼迸出一抹阴辣的寒光,对着周晓蕾吼道。 段鹏心下忽然激跳,看到了那位帅哥眼底的那股狞烈的眼神。 那位帅哥走到周晓蕾的跟前,拽着她的手臂,拖进了屋里,之后回过身来,冷冷的问道:“你就是段鹏?” 段鹏默默的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叫文骏,是苏城市长助理。你在外面等我一下。”说完之后,“呯”的一声,将房门关得死死的。 段鹏心里郁闷死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暗想这世上道貌岸然的官员果然多的去了!什么市长助理,原来也是一登徒子。 来之前,童校长谆谆教导段鹏说,这位姓文的市长助理要他去面试,只要过了这一关,他就可以顺利的进入市刑警队。 可是,这厮摆明了就不是个什么好货色,居然连刑警队的队长也敢玩弄!自己真的要跟着他吗?将来会有什么前程呢?拍拍屁股走人容易,可是到哪里去找这样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呢? 正当段鹏站在外面,心中天人交战之际,只听得屋内又再次争吵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只是这酒店隔音太好,只能隐隐然听见,却听不真切在抄写什么。 忽然听到一声低闷的惨叫,显然是周晓蕾的声音。然后争吵不断的声音忽然梅兰,在这幽静的十楼里,段鹏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的心猛烈的跳动了一下,感觉屋内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测。 离开?敲门?段鹏的内心再度交战! 门忽然开了,文骏站在门旁,一脸的苍白。他无力的斜靠着房门,冷冷的注视着段鹏。 在他那道冷气逼人的目光的逼视下,段鹏慌忙的将眼光躲开,心中一阵巨跳,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 文骏望了他片刻,似乎等喘息静了,才忽然对他说道:“你进来吧。” 段鹏有些茫然,那女的不是还在里面吗?为什么叫自己进去呢?然后文骏的话似乎有着莫名的魔力,或者是自己太想得到这份工作的缘故?段鹏竟然鬼使神差的点点头,从他的身旁走入屋中。 然后,他听到“啪”的一声,房门已经被反锁死了。 段鹏一阵纳闷,正要回头,忽然视线触到晕暗的房中场景,原本忐忑的心一阵巨跳,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只见这个豪华的单人套间内,一身警服的周晓蕾,已经像一滩软泥一般趴在地毯上,警帽已经不见,鲜血涂满了她的发丝。 段鹏吓得疾转过身去,惶然的瞪着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文骏。 文骏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都看见了吧。” 段鹏长吸了一口冷气,露出傻子也知道是装出来的冷静,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文骏冷冷的轻笑一声,拿起桌子上的一杯冷水,一饮而尽,然后冷静的望着他,说道:“她死了。” 死了?段鹏的脑袋轰然一声巨响,头脑一阵空白。他使劲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感才让他的大脑恢复一丝清明。 他转头看着地上的周晓蕾,只见她面色惨白,一动也不动,鲜血渗出好大一摊……显然,真如文骏所说,她已经死了。 段鹏心下狂跳,望着人面兽心的文骏,感觉到自己的处境极大的不妙。 段鹏惴惴道:“你……你杀了她?” 文骏的脸上浮现出一片诡异的神色,冷冷的说道:“谁说的!” 第二百九十章替死 段鹏已经方寸大乱,额头、脸颊、背脊……浑身冒出丝丝的冷汗来。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傻傻的问道:“那……那是怎么回事?是谁……谁杀了她?” 屋里就段鹏和文骏两人。既然文骏已经矢口否认人是他杀的,很显然,凶犯就只能是段鹏了。他这话还需要问吗? 果然,文骏忽然“嘿嘿”一笑,悠悠说道:“你笨啊,这里只有你和我,不是我杀死的,肯定就是你杀死的了。” 段鹏似乎听到血在滴落的声音。如果仔细看他的脖颈,应该看到他的颈总动脉快速、持续、猛烈的跳动着,那是大脑在充血,那是他在愤怒! 在这静静的房间里,一切显得如此诡异! 冷静!这时候需要的是冷静。段鹏手指掐着自己的大腿,暗暗的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心中的颤栗,尽管他的背脊都是一股透心的的冰冷。 在他的内心深处,一个强大的声音在呐喊,他是一名受过将近四年教育的警校学生,他不可以就这样束手待毙,蒙受不白之冤! 段鹏强抑心中的愤慨,冷笑道:“杀人总有动机的吧?我怎么会杀一个与自己毫无相干的人呢?你想嫁祸于我,真以为就那么容易?” 文骏“哈哈”大笑,一阵嘚瑟之后,悠悠的说道:“与你毫无相关?死者是个面试官,如果说因为她没有看中你,你怀恨在心,一怒之下将其杀死,警察会不会相信呢?” 我曰!段鹏暗暗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这厮竟然将嫁祸与他的理由都找好了,而且还相当具有说服力。如此看来,这厮是蓄意而为的。 他冷冷的说道:“为什么我是替死鬼,而不是其他的学生?” 文骏“嘿嘿”一笑,跟他并排靠拢在一块,指着墙壁上拿面镜子说道:“你看看,我们的脸蛋、身材是不是有几分相似?” 段鹏一怔,眼神不由自主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镜子中的两个人,不仅都有着一对迷人的桃花眼,一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就连身材、胖瘦、高矮、年龄都差不多,除了那道挺直的鼻梁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段鹏不得不承认,自己跟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长得实在是很像。 他佯装糊涂的道:“就因为我们长得很像吗?” 文骏悠悠的笑道:“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这样我就可以省去了许多麻烦,我做的那些不干不净的事情,都可以记在你的名下了。” 段鹏一时火气,怒吼道:“你想的美!”话音刚落,一拳已经挥向文骏的胸膛。 文骏手腕一抖,一只纯白小巧的手枪已经握在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的额前,阴笑道:“小伙子,别冲动。” 段鹏挥出出的一记直拳,在半道中生生的顿住,然后悻悻然的垂了下去。拳头毕竟是血肉之躯,跟现代化的杀人工具比起来,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远远的不够! 文骏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的说道:“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改变这个事实,还是认命吧?” 段鹏轻吐了一口气,稳住狂乱的心绪,让自己慢慢的冷静下来。对方既然是栽赃嫁祸的,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破绽来,只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一定就可以将它找出来。 他装出一副鄙夷的神情,瞥了文骏一眼,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你就这样轻而易举、随心所欲的嫁祸于我吗?” 文骏脸上泛起奇怪的神色,讥笑道:“为什么不可以?所有的记录都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根本没在这间宾馆登记过,以我的身手,来去自如,绝对会没有人注意到我的。而且就算我露出点什么破绽,不还是有你顶包么?” 段鹏冷笑一声,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肯定有人知道你和周队长是一起来的。” 文骏很可爱的看着他,戏谑道:“你是不是认为童校长知道此事?” 这句话直接击中了段鹏的要害。 这正是他方才理直气壮说出那句话的原因所在。他想,只要童校长能证明是这个狗官要自己来普华宾馆面试的,那么他就逃脱不掉杀人后嫁祸他人的嫌疑。 为什么在二十个初步选定的学生中,这厮只挑他段鹏一个人来宾馆面试?还不是因为他跟这狗官长得很相像,是最理想的嫁祸人选! 文骏接着冷冷的说道:“我是市长助理,只要我一句话,童校长的人生轨迹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你说我如果给他打个电话,他会怎么选择呢?” 段鹏一惊,似乎要跳起来。自古以来,都是官官相护,又有几个当官的能例外呢?况且,童校长自己的命运还掌控在这厮的手里!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一种被人冤枉而根本无处诉说的悲愤让他有一种想要发泻的狂暴。 文骏脸上忽然杀气涌现,用枪冷冷的抵着段鹏的额头,冷笑道:“何况,你根本没机会为自己辩解,手枪是无声的,我只要轻轻的一扣扳机,然后消除掉所有与我有关的痕迹,这件事就和我一点没关系了。” 说着手往前一挺,似乎就要动手。 临危之际,段鹏的神智忽然冷静下。望着文骏冷笑道:“你真以为会没人怀疑到你吗?” 文骏居然也没有立即开枪,哼哼冷笑道:“会吗?” 段鹏轻轻摇了摇头,冷笑道:“我进宾馆的时候,还询问过总台你是不是在1008号房,并且和总台的服务员说笑了一会儿。你知道的,我长着一张帅气的脸蛋,还穿着一身威风的警服,女孩子总是很愿意跟我聊天的。” 文骏冷哼几声,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他说的没错。 段鹏见他不说话,暗自兴奋,自己这招算是蒙对了。他不露声色的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们都说了些什么吗?” 这话自然是段鹏临危之际瞎编的,目的只是想尽量拖延时间。 文骏忽然怔了怔,望着他点了点头,冷笑道:“好,我就再给你几分钟,看你还能瞎编些什么出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反击 虽然已经成功的将文骏忽悠住,但段鹏的脑袋却也是一片混乱,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继续与之周旋,急得一对迷人的桃花眼乱溜。 忽然看到电视柜上放着一把汽车钥匙,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段鹏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上来得匆忙,把警车直接停在了泊车位之外,总台的服务员还要我上来提醒你,让你下去重新泊车呢。” 因为前来警察学院办事的,大多是警察,都是开着警车来的,而“普华宾馆”又在警察学院的山脚下,住宿、吃饭都比较方便,所以酒店门口时常有警车出入。 情急之中,段鹏说出的这番话,也不完全是胡乱瞎编的。 文骏苦笑一声,暗道一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虽然功夫超强,智商一流,情商却不怎么样,身上有着一个明显的短板——至今还不会开车,哪知道泊车是否正确? 段鹏看到文骏脸色一变,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一注又押对了。 他精神一振,乘胜笑道:“况且,我班上很多同学都听到了童校长说的话,是你要我来这里面试的。你说会不会所有的人都跟童校长一样,会听你的指示呢?” 这自然也是段鹏的威胁之词,班上的同学只是知道童校长找他去,至于什么事情,肯定是不知道的。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脸色忽然暗淡了许多,心里暗自揣测着段鹏说的这些话有几分可信度。 看到文骏彻底无语,段鹏暗自得意,再度进逼,冷冷的望着他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刚上来的时候,听到这间房间里有男女吵闹的声音,那时我并不确定你在里面,所以就问了一下打扫卫生的服务员,里面是怎么回事?” 文骏蹙了蹙浓眉,沉默不语。 段鹏“嘿嘿”邪笑,说道:“你知道服务员是怎么说的吗?” 文骏脸上露出一抹讥笑,显然明白段鹏的话是在胡说八道,但依旧盯着他的脸,配合他说道:“她说了什么?” 段鹏见他如此,反而不急着回答,朝他神秘一笑,心中思索着该说些什么。 文骏轻笑道:“你笑什么?是不是再也编排不下去了?” 呃!编排?段鹏一怔,自己挖空心思的说了这么一箩筐话,这厮难道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一句话么? 段鹏就像一只煮熟的鸭子,嘴硬道:“编……编排?谁编排了?”但编排就是编排,再怎么装腔作势,心里不禁有些发虚。 文骏忽然脸上一松,“嘿嘿”的笑道:“段鹏,你编故事的本事不错嘛。” 段鹏心下一寒,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错。然而,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要的只是拖延时间,找准机会对付这厮。现在见他神色一松,已经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段鹏心想,这是自己最好,也是唯一的机会,一击不中,就只有等死了! 也许是说了这么久,文骏似乎有些口渴,竟然放松了警惕,慢慢的转身走到茶几边,刚要端起上面那杯茶水。 段鹏浪费了如此众多的口水,陪着他胡乱瞎编,等的就是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当下哪还迟疑?猛地抓起身旁一个空玻璃杯,手腕一抖,急速向文骏持枪的手甩去。 文骏背着段鹏,暗自点头称赞,心想这小子不错,够机敏的。他故意露出这个破绽,就是要看看段鹏的反应速度。 他佯装躲避不及,持枪的手腕被玻璃杯一击,纯白色的子母枪顿时跌落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只等玻璃杯一出手,段鹏已经顺势一个倒地,一脚向文骏的双腿扫去。 仿佛背后长着一双眼睛似的,文骏双脚赶紧一跳,轻轻松松的躲过段鹏的雷霆一击。 文骏回过头来,端着杯茶水,轻轻的啄了口,讥讽道:“哈哈,就你这两下,也就剩下搞偷袭的份了。” 段鹏猛地站起来,咬着牙,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睁得牛卵似的,恨恨的瞪着文骏,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骏轻蔑的扫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不服气?那就来啊。” 段鹏突然跪在了地上,“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豆大的泪珠顺着脸庞掉落到地上,悲愤的说道:“师傅,你若泉下有知,也会原谅徒儿的,是不是?” 文骏看傻了眼,这小子难道想跟我演一曲悲情剧,借眼泪来求我放过他? 段鹏倏地站起来,用衣袖擦了擦脸庞的泪珠,恨恨的说道:“狗官,是你欺人太甚,逼我出手的!” 文骏轻笑道:“那又怎样?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段鹏眼中突然寒光一闪,转瞬之间,身影已经从三米多的距离直奔而至。 文骏一直有些轻视的眼神仿佛被点亮似的,眼里闪烁着一丝惊喜。他实在是欢喜极了,终于等到段鹏使出看家本领了。 不错,段鹏出拳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流境界。这是文骏最初的感受,等到拳头悄无声息的晃到面前时,他更是喜欢得想要唱歌了。 段鹏一拳无声无息地击向文骏地胸腔!文骏知道,虽然这拳头没有劲风,但是如果被他击中,恐怕自己的整个心脏都被他一拳给打穿出去。 段鹏的速度足够地快,文骏反应的更不慢。 没有后退,文骏也右手握拳,和段鹏的拳头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碰! 两人的拳头乍一接触,文骏就知道自己要吃亏了。这家伙的力气简直大的吓人,是一个极其罕见的高手。 果然,文骏的整个身体被他一拳给轰飞了出去,身体径直地向着观众席砸过去。 蹬!蹬!蹬! 文骏在空中使出一个千斤坠,让身体快速的落地。然后连续后退几步,才堪堪将身体给稳了下来。 文骏抬头看向段鹏地时候,他正站在刚才自己的位置一脸冷笑地看过来。 段鹏猫哭老鼠似的揶揄道:“你没事吧?”眼神充满了讥讽之色。 文骏笑着说道:“不错,速度够快,力道够重。现在,让你也尝尝我铁拳的厉害!”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两道身影突然间同时在原地消失。 第二百九十二章测试 刚才,文骏吃了一记暗亏。他使出的是最原始的力道,而段鹏那拳看似悄无声息,平平淡淡,却暗藏着内力!难怪被打得倒飞了出去。 事先怎么就看不出一点征兆呢?如此看来,这小子能连续四年获得警察学院武术比赛的冠军,绝非是浪得虚名!这更加激起了文骏的好奇心,他想知道,这小子身上到底还隐藏着多少能耐。 于是,文骏将一丝真气灌注在手掌之中,大喝一声,连同着身躯,一齐向段鹏激射出去。 段鹏哪知道文骏的底细,还以为他就是个学得一招半式在外招摇撞骗,专门欺负女人的纨绔子弟。等到前面传来一道苍劲的破空之声时,心中顿时一怔,暗想还真没看出来,这厮原来也是个练家子的,难怪这么肆无忌惮,连警花队长都敢上。如今让我遇上,也算你活该倒霉! 段鹏没有闪躲,却骤然直冲上去,捏掌成拳,对着文骏当胸直锤过去。动作没有任何花俏,简单明了,唯一的特点就是快、猛、狠,还带着内力!如若身受他的这一拳,即使不死,胸骨也要尽断,躺在病床上,没有一年半载下不来。 半空中的文骏双掌一合,掌心朝外,段鹏的一记重拳就锤在他的掌心上,再顺着他刚猛无比的拳势,一个后翻跟,一个漂亮的360度转体,稳稳的站在房间的过道上。 段鹏感觉自己势如猛虎的一记重拳好像打在了海绵里,千钧之力好像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迅速的后退、落地,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一记重拳,又准又狠,他已经用上了八成的功力,准备将这厮打得满地找牙。哪知文骏竟然跟没事一样,稳稳落地,站在那儿抠着鼻涕! “你们两打够了没有啊?”随着一道温柔、悦耳的女声响起,周晓蕾披头散发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笑意,脸上还渗着鲜血,显得诡异无比。 文骏的脸上也尽是笑容,对着段鹏欣然一笑,说道:“小子,表现不错,你测试过关了!” 段鹏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这竟然是一场测试。那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懈下来,感觉自己的整个背脊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一切的一切,宛若一场大梦。 文骏走到段鹏的身旁,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发功时竟然连我都骗过了?” 段鹏摸着头,“嘿嘿”笑道:“文市长,请原谅,师命难违。不是在紧要关头,我师父是不准我使用的。我今天已经是违背了他老人家的门规了。” 文骏理解的点点头,说道:“我也是随便一问,你不方便说也无妨。” 这时候,周晓蕾从卫生间出来了,已经洗净了脸上和发上的假冒血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妩媚,完全是一副颠倒众生的俏模样。 她赞许的看了看段鹏,嫣然道:“你能在小骏的手里走上好几招,很难得了。” 呃!段鹏汗颜,心说警花,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 周晓蕾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嫣然道:“你可能还不了解小骏,他可是达到了……” 文骏连忙阻止她,笑着说道:“晓蕾姐,你可别把我看中的人吓跑哦。” 周晓蕾媚眼瞟了他一眼,嗔道:“好了,你们聊吧,我烧茶水去。” 段鹏的眼睛在文骏和周晓蕾之间来回的扫视着,心里纳闷,这一男一女的上下级关系也太和谐了吧? 文骏点点头,说道:“段鹏,到沙发上坐,我们聊一聊。” 段鹏跟着他来到会客室,在茶几前的一组真皮沙发上坐下。 文骏略带欣赏的看着他,说道:“我看了你的档案,发现你不仅各门功课都很优秀,而且长得跟我有几分神似,所以想考考你,特意编排了这场测试。” 段鹏吐了一口气,有些尴尬的说道:“这戏也拍得太真了吧,我真是一点也没有料到。” 文骏点头说道:“这个测试虽然是临时安排的,不过也很合我的意。我确实想试一试你,看看你的临场反应。” 段鹏讪讪的笑道:“为什么?就因为我长得跟你有几分神似?” 文骏自顾自的说道:“我对你的反应很满意。” 段鹏被他夸了一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文骏忽然站了起来,缓缓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房间一下明亮起来。对着窗外,他沉吟了片刻,没有回头的说道:“看到你档案上贴着的彩色照片一刹那,我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个计划,一个大胆的计划。” 文骏说着,转过头来,目光如炬,直视着段鹏,他的小脸上泛起一股神秘的异样神情。 段鹏一愣,问道:“计划?什么计划?难道是专门为我而制定的一个计划?” 文骏问道:“在这之前,我得看看,你能不能承担得起这个重任。刚才的测试,我原本就是希望你做到尽量拖延时间,所以安排了几个漏洞给你。令我欣慰的是,你居然都抓住了。小小年纪,真是了不起,将来肯定有一番大的作为。” 段鹏尴尬的笑了笑,心说我的智商哪有那么高啊?那都是临时瞎编出来的!但这话哪敢说出来? 他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说道:“说实话,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当时我的脑袋也是一片模糊。但我知道,越是处在危险的境地,越是要保持冷静的大脑。时间越往后拖,对手的破绽就会越来越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文骏脸上泛起笑容,对他点点头,正色道:“不错,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表现得很不错,尤其是你在拖延我的时候。”突然,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露出几许戏谑,“你真的很讨女孩子喜欢吗?” 这时,周晓蕾提着开水走了过来,“咯咯”的娇笑道:“那还用说吗?像段鹏这样帅气、纯情的男孩子,追的人女孩子肯定不少吧?” 段鹏尴尬的羞红着脸,如同关公一般,不知道如何回答。 第二百九十三章替身 段鹏羞着脸,老实承认道:“文市长,那都是我胡乱瞎编的,我跟总台的服务员根本就没有说过话一句话。我之所以那样说,其实就是想尽量拖延时间,找准机会出手还击。” 文骏轻轻点头颔首,说道:“在生死关头,能临危不惧,不但能擦觉到对方故意设下的漏洞,而且还制造出许多对方都没有想到的漏洞加以利用,这才是真了不起。段鹏,你很有做警察的天分!” 段鹏摸了摸头,心说不是吧,做警察需要这些吗? 文骏上下打量着段鹏,一边点头一边称赞道:“不错,真的不错,你的反应一流,智商又高,而且专业成绩又好,是个难得的人才。” 段鹏惴惴不安的想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把我夸得比朵桃花还漂亮,到底所谓何事?“文市长,你刚刚提到的那个什么计划,究竟是什么啊?” 文骏笑了笑,从案头上拿起张纸和笔来,龙飞凤舞写出两个字。 段鹏凑上一瞧,心中一紧,差点没惊得魂飞魄散。他绝对没有想到,等待自己的,居然是这样一个传说中的职业。 只见那张白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两个字:替身! 好一会儿,段鹏苍白的脸色才恢复了一点血色,望着文骏,忐忑的说道:“文市长,你让我做谁的……谁的替身?” 文骏轻轻一笑,端起周晓蕾为他准备好的龙井,呷了一口,说道:“这还用问吗?你我长得如此神似,肯定是做我的替身。” 不仅段鹏吓得说不出话来,就连一旁的周晓蕾也是瞠目结舌,花容失色,颤抖着说道:“你……你的替身?” 文骏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嗯,我的替身。” 缓了一口气,周晓蕾不解的说道:“你干嘛要找个替身?” 文骏看了看段鹏,说道:“不管你想不想做我的替身,你都将成为苏城市一名警察,也不算是外人。我就把自己的想法提前给你们透露一点吧。” 他沉吟片刻,说道:“凶犯的‘猎宝计划’不是已经开启了吗?与其我们四处救火,被动的等待,还不如主动出击。” 周晓蕾满脸忧郁的说道:“你打算要怎么主动?” 文骏说道:“他们不是对我施展过巫术吗?我正好将计就计,借机靠近他们。” 周晓蕾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不是没有中他们的巫术吗?” 文骏轻轻的拍了拍胸膛,笑道:“我怀里不是有一粒药丸吗?只要我将它吃下去,就变成了另一个鹰哥,听命于他们。” “啊!”周晓蕾吓得跳了起来,失声道:“小骏,你千万别干傻事!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和温柔妹妹考虑呀。” 段鹏听得一颤一颤的,虽然不明白文骏嘴里的“猎宝计划”是个什么计划,但对巫术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他心里开始对面前这位同龄人产生了无限的敬意。 文骏安慰道:“晓蕾姐,不要担心,这种毒我会解。” 段鹏瞪着双迷人的大眼睛,突然插话道:“你会解巫术之毒?” 文骏一怔,目光灼灼的盯着段鹏,好奇的说道:“怎么,你小子难道会解巫术之毒?” 段鹏一愣,才明白自己的一时冲动,连忙避开文骏那道灼热的眼光,说道:“你刚才提到的‘猎宝计划’,能否说得更详细些?” 文骏望着段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把苏城两起爆炸案的内幕和在杭城遇到的情况简要的说了一遍。 段鹏默默的听着,目光游离,似有所思。 周晓蕾还是不依的说道:“小骏,太危险了,我不允许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文骏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件事总得有人去做吧。” 周晓蕾忽然抱着文骏粗腰,生怕失去他似的,娇嗔道:“我才不管这些,谁去都行,反正就是不准你去,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忽然,又听到段鹏开口说道:“我去吧。” 周晓蕾仿佛没明白过来,错愕的说道:“你……你去?” “嗯,我去。”段鹏镇静自若的看着文骏,“当然,前提是要你们相信我。” 文骏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直的望着他,问道:“你确定?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嗯,不需要再考虑了,我确定。”段鹏望着他,郑重的点点头。这回,他没有躲避文骏的眼神,而是勇敢的与之相望。 两个年轻而又热血的男人,就这样相互对望着,一言不发的对望着,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静谧而又诡异的情绪。 文骏认真的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好,我相信你。” 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文骏说道:“段鹏,从明天开始,你就不再是警察学院的学生了。” 周晓蕾笑道:“那当然,因为他已经是一名神圣的人民警察了。” 文骏面无表情的说道:“因为他已经被警察学院开除了。” 周晓蕾一怔,失声道:“为什么?” 文骏淡淡的说道:“因为他在酒吧里喝醉了酒,寻衅滋事,过失杀人,被警察逮捕了。” 段鹏那只被文骏紧握着的手微微一抖,苦笑道:“文市长,要不要这样冷酷无情、赶尽杀绝呀?” 文骏笑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怎么能例外呢?” 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了他一眼道:“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呀?” 这时,文骏兜里的手机响起了彩铃声,一看竟然是萧文翰打来的。 文骏的心一沉,难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连忙接通,问道:“萧伯伯,什么事?” 手机里传来萧文翰爽朗的笑声:“你快来市警局,有好消息。” 文骏舒了一口气,说道:“什么好消息?” 萧文翰遮遮掩掩的说道:“回来就知道了,快点。” 文骏挂了电话,对段鹏说道:“你晚上多带些同学去兄弟酒吧喝酒,至于理由嘛,你可以说是庆祝你进市警局工作了。要隆重、高调,人尽皆知。其余的事有人会安排的,你见机行事。” 段鹏无奈的点点头,揶揄道:“是,谨遵市长大人的吩咐。” 第二百九十四章魅力 文骏、周晓蕾两人匆匆赶到警局,直扑萧文翰的办公室。令人意外的是,慕容温柔竟然也端坐在其间。 见到文骏时,慕容温柔恬淡一笑,叫了一声“骏哥哥”,便小鸟般奔至他的身旁,那抹欣喜的心情溢于言表。 握着她柔若无骨的芊芊五指,文骏奇怪道:“师妹,你怎么在这儿?” 慕容温柔一手掩着小嘴,吃吃笑道:“这是我爸爸的办公室,我在这儿难道很奇怪吗?” 文骏一窘,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笑道:“不是,我是想问你……” 话未说完,萧文翰向他递过来一张8k的白纸,兴奋中带着一丝忧郁,说道:“小骏、晓蕾,你们看看这个。” 周晓蕾接过,一看竟然是一张画像,茫然说道:“这画的是谁啊?” 文骏连忙瞥眼一看,顿时失声叫道:“老狼?” 萧文翰惊讶的说道:“小骏,你认识他?” 文骏点点头,说道:“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四兽’之一的老狼。” 萧文翰惊得半响合不拢嘴巴。在他的案头中,还堆积着十几件悬而未破的杀人案件,大都涉及到‘四兽’。十几年来,苏城市警局花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来寻找老狼,他却始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萧文翰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劣迹斑斑。罄竹难书的老狼,竟然就藏在自己的眼鼻子底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激动的语无伦次,磕磕巴巴的说道:“小骏,你没……没看错吧,他……他真的是老……老狼?” 文骏说的:“没错,就是他,我那夜潜入‘柳家山庄’时,还跟他交过手。” 萧文翰突然站起来,用力一拍面前的桌子,破口大骂道:“这头狼崽子,让老子找得好辛苦,终于露出了狼尾巴!” 周晓蕾抖了抖手中的画像,疑惑道:“萧局长,这是怎么回事?” 萧文翰解释道:“上午从市政府回来后,我就把鹰哥和富家公子的通缉令传到了网上,想不到下午就有人来举报。” 周晓蕾问道:“哦,是谁啊?” 萧文翰说道:“‘野玫瑰酒吧’的卖酒女郎。” 周晓蕾错愕了一下,撇着嘴说道:“卖酒女郎?我们通缉的可是富家公子和鹰哥,这与老狼有什么关系?” 文骏笑道:“晓蕾姐,你别急,听萧伯伯把话说完。” 萧文翰也是一笑,说道:“她说曾见过富家公子来‘野玫瑰酒吧’找过老狼。” 文骏眉头一扬,脸上露出一丝诧异,说道:“老狼躲在‘野玫瑰酒吧’里?” 萧文翰点点头,苦笑一声,说道:“谁也想不到,老狼就是‘野玫瑰’酒吧的老板!这匹狡猾的狼王,让我们找得好苦。” 文骏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狐狸”那道娇俏的影子,想起她说过的那句“小隐于野,大隐于市”的话。 难道“野玫瑰酒吧”也是“四兽”的一个窝点?如果是这样,老狼既然出现在这里了,那么“狐狸”呢?她会不会也在? 这样想着,文骏那颗多情的少男之心又荡起一抹微微的涟漪。 萧文翰接着说道:“酒吧女郎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跟富家公子见鹰哥时的情形相差无几。我就把温柔叫了过来,将老狼的相貌画了下来。” 文骏沉吟道:“这样就对了,紫水河公园爆炸案的元凶就呼之欲出了。” 萧文翰痛心疾首的说道:“老狼这头畜生,又一次对人们犯下了滔天大罪。” 周晓蕾紧握着拳头,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咬牙切齿道:“这头该死的畜生,这次绝不会再让他从我们的手中溜掉。” 萧文翰望着文骏,说道:“小骏,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文骏沉吟片刻,将替身计划和盘托出。 听着,听着,萧文翰禁不住双腿发软,双眼发黑,身躯颤颤惊惊的,仿佛羊癫疯似的。 慕容温柔花容失色,抱着他哽咽道:“骏哥哥,我不许你这样做。” 文骏被她紧紧的抱着,心里涌起一股暖暖的爱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慕容温柔哭着说:“晓蕾姐,你怎么不劝劝骏哥哥?” 周晓蕾阴着一张俏脸,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文骏,哀怨道:“你不是答应让段鹏去了吗?” 文骏苦笑道:“他还是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孩子,虽然趁着冷静,也有些功夫,但毕竟阅历尚浅,我怕他担当不起如此重任。” 周晓蕾疑惑道:“那你还答应他去?”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说道:“原本我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但段鹏主动请缨后,我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周晓蕾眉目一挺,说道:“什么想法?” 文骏说道:“我在暗,他在明,这样我们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周晓蕾思忖半响,见无力阻止,只好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这样也好,总算不是孤军深入,我的心不至于那么悬着。” 文骏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拥着两位娇滴滴的女人,在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上轻轻一吻,深情的说道:“晓蕾姐,谢谢你的支持。” 慕容温柔将周晓蕾松了口,心里似有一丝不甘,一丝醋意,撅着小嘴说道:“可是,骏哥哥,我还没有答应。” 文骏依法炮制,在她那张粉嫩的俏脸上啄了一下,轻笑道:“师妹,你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孩子,肯定会同意的,是不是?” 慕容温柔撇着脸,嗔道:“少来了,别以为给我戴顶高帽子,我就会心软。” 萧文翰轻咳一声,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花,叹着气说道:“小骏,于公于私,我都不赞成你这样做。但缉拿凶犯又是我们警察义不容辞的责任,我真恨不得自己能深入虎穴啊。” 文骏松开怀里的两位美女,走到窗前,跟萧文翰并肩站着,说道:“萧伯伯,此心同彼心,我心同你心。我若不去,更待何人?” 萧文翰拍了拍文骏的肩膀,凄然一笑,说道:“也许这就是你的人格魅力吧,无论何时,都能身先士卒。” 第二百九十五章融化 晨光穿过白色的纱窗,照进温馨、典雅、浪漫的闺房里,照着床上那张桃花般娇艳的脸蛋,照着脸蛋上那双闭着的大眼睛。 那双大眼睛虽然温柔的闭着,但一丝水汪亮泽的光芒依然从眼帘的缝隙间透射出来,与薄薄的晨光交相辉映。 她忽然动了,一口咬住了文骏的耳朵。 她咬得很轻,很轻…… 文骏常常摸鼻子,却很少摸耳朵。 事实上,除了刚被人咬过一口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摸耳朵。现在他正在摸耳朵。他耳朵上面有两只手——另外一只手当然是周晓蕾的。 周晓蕾轻轻摸着他的耳朵,柔声说道:“我刚才咬得疼不疼?” 文骏苦笑道:“不疼,不疼才怪呢。” 周晓蕾笑了,她娇笑着压在他身上,往他耳朵里吹气。 文骏本来还装着不在乎的样子,忽然憋不住了,笑得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一跤从床上跌了下来。 周晓蕾喘息着,吃吃的笑道:“你以后如是敢欺负我,我就真的把你耳朵切成丝,再浇点胡椒麻油,做成麻油耳丝吃下去。” 文骏捧着肚子大笑,忽然一伸手,把她也从床上拉了下来。两个人一起滚在地上,笑成了一团。 忽然间,两个人又完全都不笑了——是不是因为他们的嘴已被堵住?屋子里还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安静,等到屋子里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们的人已又回到床上。 晨风轻吹着窗户,晨光穿透窗帘,照在周晓蕾白玉般的腰肢上。她腰肢上怎么会有一粒粒晶莹的汗珠?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若告诉你,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你信不信?” 文骏说道:“我信。” 这个时候,没有哪个男人会愚蠢到说出“不信”这样大煞风景的两个字来。就算你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嘴巴也要像文骏这样,毫不迟疑的说“我信。” 文骏叹了口气,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周晓蕾眉头一扬,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嗯?” 他忽然将周晓蕾紧抱在怀里,轻笑道:“为什么要非礼我?” 周晓蕾又扯着他的耳朵,吃吃的笑道:“你确定是我非礼你,而不是你非礼我?” 文骏语塞,心里在想,昨晚究竟是谁非礼了谁? 她笑了片刻,脸上忽然变得哀怨起来,幽幽的说道:“你假如回不来了,我怕自己想做一次女人的机会都没有。” 文骏看着她,眼波温柔如春水,说道:“你真的把我看得如此重要?” 周晓蕾说道:“真的,真的,真的……” 她忽然将头埋在怀里,咬他,骂他:“你这笨蛋,你这呆子,你简直是混蛋加三级,你难道还看不出我对你的痴迷?” 她骂得很重,咬得很轻,她又笑又骂,也不知是爱是恨,是笑是哭。 文骏的心已融化,化成了流水,化成了轻烟,化成了春风。 她忽然坐起来,咬着嘴唇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平凡的男人,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将来……将来或许还有很多女人,我虽然留不住你,但也不想失去你……”说到最后,竟然轻轻的啜泣起来。 文骏没有再说话,只是痴痴的看着她。 他看的并不是她迷人的眼睛,也不是她玲珑的鼻子和嘴。他看的是什么地方? 周晓蕾的脸忽然红了,身子又缩起,用力去推他,说道:“你出去,我要……我要……” 文骏瞪瞪眼,说道:“你要干什么?” 周晓蕾红着脸道:“你这懒鬼,天都亮了大半天了,还不快滚下去给姑奶奶做早餐去。”话音刚落,文骏又滚到了床下面。 呃,文骏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委屈。 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女人,裤子还没有提起来,就翻脸不认人!这也太无情了? 大雪铺了厚厚的一地,车轮压在上面,发出一阵“滋滋”的响声。 文骏坐在车里,脸上微微有些发烫,昨晚下了这么大的雪,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晓呢?望着周晓蕾那张娇艳如花的俏脸,美滋滋的暗想,难道真的如古人所说的那样,“隔窗瑟瑟闻飞雪,洞房半醉为春色”? 周晓蕾脚踩离合器,手握方向盘,正等着他的吩咐,哪知好半响还没有动静,不禁恼羞的横了他一眼,嗔骂道:“呆子,想什么呢?” 文骏脸皮厚似城墙,邪笑道:“晓蕾姐做了新娘子,更加迷人了。” 世上的女人,无论美丑,善恶,有哪个不对自己的洞房之夜记忆尤深的?周晓蕾虽然是巾帼须眉,但初为人妇的那种,也不例外。 想起昨晚羞人的一刻,她那张桃花般的俏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妩媚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娇嗔道:“大坏蛋,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文骏揶揄道:“我是大坏蛋?嘿嘿,昨晚不知道是谁抱着大坏蛋舍不得放手啊?” 周晓蕾脸似火烧,媚眼如丝,佯装凶巴巴的说道:“你还有完没完啊?是不是想要我一脚给你踢下去?” 呃!想起早晨的遭遇,文骏立即识趣的闭上了那张乌鸦嘴。 “扑哧!”看到转眼之间,文骏就变得正襟危坐的模样,周晓蕾不禁莞尔一笑,这厮还像个没长大的小男孩似的,不经她丝毫的吓唬! 打一巴掌,再给一个枣,这是女人用来哄骗男人的不二法宝。 周晓蕾朝文骏嫣然一笑,学着慕容温柔的声音,笑道:“骏哥哥,现在去哪里啊?” 果然,文骏笑了,笑得嘴巴都裂开了,如同一朵夏天里的盛开的喇叭花。这妞经过一夜的滋润,爱心泛滥,很是难得呀。 周晓蕾撇撇嘴,揪着他的耳朵,轻笑道:“傻瓜,你是去市政府,还是去市警局?” 文骏反应过来,说道:“都不是,去拘留所。” 周晓蕾蹙着秀眉,说道:“你去拘留所干嘛?” 文骏笑道:“提人呀!段鹏那小子昨晚被关了一夜,不知道冷不冷?” 第二百九十六章唯一 这短短的一夜,对段鹏来说,受到的煎熬,简直比前半生加起来还要多,还要令他痛苦、难受。墙外大雪纷飞,落地无声;屋内天人交战,思绪难平。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职业生涯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开始的!上帝仿佛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过往的那些梦想、期望顷刻间又涌上心头,令人唏嘘。 直到现在,他还有些迷糊,自己为什么会主动承担起这个危险的任务?难道是冥冥之中,师傅在天之灵的感应? 师傅临终之前,嘴巴一直微微翕动着,段鹏用耳朵贴近,只隐隐听到他反反复复的念叨着一个字“巫、巫……” 就这个“巫”字,让他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年,至今仍毫无头绪。他怀疑是不是师傅吐词不清,自己听错了? “哐当!”一声响起,段鹏的思绪回到了现实。 冰冷的铁门突然被打开,强烈的光线瞬间从门外涌入,在黑暗中静坐了一夜的段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不禁眯起了一道缝隙。 一道高大、清秀的身影旋即走了进来。 文骏手里捧着一套棉衣,静静地看了段鹏片刻,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忽然笑道:“你小子不错,心态很好啊。” 段鹏一跃而起,叹了一口气,自诩道:“像我这样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好死不如赖活着,哪还敢奢谈什么心态好与不好呢?” 文骏踢了他一脚,笑骂道:“不要有怨言。将来你会知道的,我这是为了你好。” 段鹏走到门前站定,揶揄道:“你这个市长助理,大雪天早晨,不躲在被窝里睡懒觉,却跑来看我,我怨天怨地怨爹妈,又怎么可能你怨呢?” 文骏率先走出了监牢,经过段鹏身旁时,手中的棉衣往他怀里一塞,说道:“把你外面这身脏衣服换掉,我在外面的车里等你。” 段鹏怔了怔,望着前面那道高大、清秀的背影,心头一暖,感觉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赶紧将那身血迹斑斑的衣服脱下,换上那套干净、暖和的棉衣。 走过狭长的甬道,看到偌大的停车场,只孤零零的停泊着两三辆警车。段鹏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辆车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向他招了招。 他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拉开后排的车门钻了进去。 周晓蕾一边踩着油门,一边面带桃花的笑着问道:“段鹏,昨晚你没事着吧?” “这小子,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十来个小混混哪够他打的?”文骏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回过头来揶揄道,“你看他现在这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就算再有十只老虎,他也弄得死它们。” 呃!段鹏满脸冷汗,心说你还是市长助理呢,有没有常识啊,一头牛能干得过十只老虎?他红着脸说道:“谢谢周队长关心,我好着呢。” 周晓蕾点点头,瞥了一眼文骏,笑道:“文市长,现在去哪里?” 文骏答道:“嫣然女子医院。” 周晓蕾一怔,吃吃笑道:“你还想重操旧业,做你的心理咨询师?”但纤手却没有闲着,急速的打着方向盘,往“嫣然女子医院”而去。 文骏轻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街道上大雪盖地,冷冷清清,不见半个人影,只有汽车小心翼翼的驶过。 刚走进“嫣然女子医院”,文骏却感受到了另外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 大厅里,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挂号、交钱、取药;走廊上,站满了急切看病的患者。而文骏遇到的每个医生、护士都热情洋溢的跟他打着招呼,若不是看到身后周晓蕾那双吃人似的眼睛,她们都会无私的献上一个温暖的拥抱。 令周晓蕾大跌眼镜的是,文骏没有去“心理咨询与干预科”,而是直接冲进了“女子美匈美容部”! 文骏叫道:“翔哥!” 徐翔正在办公桌前跟一位美女聊得火热,听到喊声,极不情愿的回过头来,看到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脸蛋时,顿时笑颜如花,丢下身旁的美女迎了过去。 文骏心里感叹道:兄弟还是兄弟啊,见面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灿烂的笑着,老远就朝徐翔伸出了双臂,趟开了胸怀。 老朋友见面,最能表达出深厚感情的,非熊抱莫属了。 哪知徐翔好像眼瞎了似的,从文骏的身旁漠然经过,捉住周晓蕾一只纤手,轻柔的说道:“这位美女,欢迎你来‘女子嫣然医院’美匈美容部,请问你是想美匈,还是美容?” 打脸,赤果果的打脸! 我曰!文骏巨汗,暗自腹诽着,这还是那个他认识四年的朋友徐翔么? 周晓蕾一怔片刻,接着便“咯咯”的娇笑起来,浑身颤抖道:“帅哥,拜托你看仔细些,我是美匈好呢,还是美容好?” 徐翔点点头,一眼不眨的将周晓蕾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 周晓蕾抬头挺胸,傲视苍穹,毫不掩饰自己的绝代风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徐翔眨了眨,轻笑道:“帅哥,看够了吗?” 徐翔脸不红心不跳,沉吟了片刻,喟然长叹道:“在我眼里,你就是完美的女神,任何微不足道的一刀,都将是败笔。” 文骏在他身后站立着,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忽然朝他狠狠的踢去一脚,笑骂道:“去死吧,你个重色轻友,臭不要脸的马屁精!” 徐翔仿佛早就知道文骏会有此招,轻轻一闪便躲过去了,回过头来,当胸就给了他不轻不重的一圈,笑道:“哈哈……你小子原来也是个醋坛子啊。” 文骏骂道:“还怪我吃醋?朋友妻,不可欺!有你这么看朋友妻的吗?” “呵呵,罪过,罪过,玩笑开大了。”徐翔笑笑,对着周晓蕾说道,“弟妹,刚刚多有得罪哦。” 周晓蕾俏脸一红,恨恨的瞪了一眼文骏,满眼确实柔情蜜意。 文骏一手搭在徐翔的肩膀上,说道:“段鹏,晓蕾姐,给你们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大学时期的好朋友,曾经是‘嫣然女子医院’之一,现在是唯一的一位帅哥医生徐翔。” 第二百九十七章酒虫 徐翔盯着段鹏看了片刻,问道:“小骏,你何时多出了一位孪生兄弟?”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笑道:“你难道是第一天才认识我的?我是个孤儿,哪来的孪生兄弟?” 他指了指段鹏,新奇的说道:“你们两真像一对孪生兄弟。” 文骏笑道:“只是真像?就是说还可以区分开来,是不是?” 徐翔点点头,说道:“在普通人眼里,可能很难把你们两区别开来,可是我能。” 文骏说道:“因为你是美容方面的专家,每厘每毫的细微差别,在你眼里,仿佛成了几米长的一条鸿沟。” 徐翔颔首,微笑不语。 文骏眨了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说道:“除此之外,还有谁能将我们两区别开来?” 徐翔看着周晓蕾,眨了眨眼,笑道:“新娘子肯定是不会把新郎官认错的,是不是?” 周晓蕾笑靥如花,媚眼如丝的瞟了一眼文骏。想起昨晚做新娘子时的情景,她的心一滞,紧接着“突突”乱跳。 文骏邪邪一笑,说道:“那也说不定,黑灯瞎火的,新娘子又是闭着眼睛的,哪还知道谁是谁啊。” 周晓蕾羞得无地自容,嗔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段鹏一声不响的坐在为患者准备的凳子上,安静得像个小学生,专心的听老师讲课。 徐翔笑道:“父母亲总是不会认错儿子的。” 文骏“嗯”了一声:“还有呢?” 徐翔沉吟道:“你的死对头也不会把你认错的。” 文骏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说了那么多废话,这句话总算是说到点子上来了。” 徐翔惊奇的说道:“啧啧,这话听着真新鲜。应该是你的死对头怕你,怕得有多远躲多远才对啊,你怎么还会怕他?” 文骏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我不仅怕他,而且还怕得要命。” 徐翔耸了耸肩膀,说道:“连你都怕得要命的人,我岂不是隔着十万八千里,就怕得连魂魄都没有了。” 文骏在心里鄙视了他一回,说道:“我来找你,又不是逼你去帮我对付那个死对头的。” 徐翔顿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戏谑道:“你难道是来请我喝喜酒不成的?” “你就不怕当场被酒呛死在宴席上?”文骏没好气的说道,“我愁得头发都快要白了,你却尽跟我扯淡。” 徐翔笑道:“好久没人跟我扯淡了,我心里憋得慌。” 文骏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一个笑话,捧着肚子笑道:“你憋得慌?哈哈……谁不知道‘嫣然女子医院’美女如云,你却说你憋得慌,哈哈……” 徐翔窘道:“此憋不是彼憋,你不要想歪了好不好?” 周晓蕾见他们两说着说着,又扯到无聊的话题,没好气的嗔道:“哎,你们两个大老爷们还有完没完啊?”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讪一笑,说道:“翔哥,你能不能让我的死对头无法认出我们这对孪生兄弟来?” 徐翔眉头一皱,回绝道:“我哪有那本事?” 文骏不疾不徐的说道:“翔哥,你有的,仔细想想。” 徐翔双手一摊,做无奈状,说道:“我就是脑袋想破,也还是没有。” 文骏笑道:“那要怎样,你才有那本事呢?” 徐翔怔了怔,而后拍着手,笑道:“那要看我的心情。心情好时,你那点破事,还不是小菜一碟。” “如此看来,翔哥今天的心情不佳啊。”文骏似有所悟的点点头,装出一副遗憾的模样,对周晓蕾说道:“晓蕾姐,我们走吧,找个地方喝酒去。”说完拉着她的手,转身便要离去。 徐翔急了,拽着文骏的胳膊,说道:“喝酒怎么能不叫上我呢?亏我们还是兄弟,你是不是太没义气了?” 文骏笑了起来,说道:“翔哥的心情不是不好么,我怕你没心情喝酒呢。” 徐翔“嘿嘿”一笑,说道:“你难道忘了我有个习惯?只要一喝酒,再坏的心情都会好得不得了,简直比娶媳妇还要好。” 周晓蕾抿着小嘴笑着,兴趣浓浓的嫣然笑着。 大学五年,除了上课、睡觉,大部分时间,他们两都是混在一块的。徐翔这个习惯,文骏哪能不知呢? 文骏笑道:“翔哥,我非但没有忘,我还记得你喝酒有‘三不喝’。一个人不喝,不是朋友不喝,没有美女不喝。是也不是?” “真不愧是我徐翔的朋友。”徐翔欣喜的说道,转眼又心事重重,目光暗淡,“在苏城这个陌生的城市,要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真是比登天还难。” 文骏笑道:“自来到苏城,翔哥怕是还没有喝过一次酒吧。” 徐翔委屈道:“不仅没喝过一次酒,而且连一次酒味都没有闻过。” 文骏心有戚戚然,同情的说道:“那岂不是很难过?” 徐翔委屈道:“不喝就不喝吧,原本也没什么。可是一见到你之后,我肚子里的酒虫马上就被勾出来了。” 文骏故作不解的问道:“翔哥,这话怎么说?” 徐翔指着文骏、周晓蕾说道:“朋友、美女都有了,这酒瘾不犯才是怪事呢。” 文骏做恍然大悟状,说道:“如此说来,我是必须要陪翔哥喝一杯的了。” 徐翔笑道:“不是喝一杯,是大醉一场。” 哪知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却突然暗淡下去,愁眉苦脸道:“翔哥,我喝酒也有个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万万不能喝酒的,一杯下肚就醉如烂泥。” 徐翔蹙着浓眉,问道:“你心情不好?” 文骏苦着脸,说道:“很不好。” 徐翔说道:“为什么?” 文骏叹了口气,说道:“我的死对头找上门来了,想躲都躲不开。” 徐翔沉吟片刻,指着段鹏说道:“所以你就想出个李代桃僵的办法?” 文骏打了个响指,说道:“翔哥真是聪明绝顶,一说就明白了。” 徐翔思虑半响,闷闷的说道:“好吧,我努力调整好心情,把你这点破事先做了。不过先说好,小骏,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哦。” 周晓蕾情不自禁的“咯咯”娇笑起来,心想这厮真是个酒鬼啊。 段鹏那张俊脸也不禁露出灿烂的笑容,这两人实在是太有趣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腿软 冰雪初霁,万里晴空如洗过一般的澄清明亮。 经过这几天的摸索,文骏已经能开着车,载着周晓蕾,在高速上来去自如的穿梭,那种像风一样飘逸灵动的感觉,别提有多惬意! 在规划即将到来的日子,文骏想到了学车。所谓“技多不压身”,多一门技术,就多一份保险,怕的是“技”到用时方恨少。 周晓蕾坐在副驾的座位上,媚眼如丝的看着自己的男人纵横驰骋在高速公路上,心里感慨着这厮的天资聪颖,短短几天,就能将车开得如此熟练。 看到路牌提示“前方一公里处出口”时,周晓蕾禁不住提醒道:“小骏,在前面这个出口掉头吧。” 文骏面露不悦之色,说道:“晓蕾姐,我正在兴头上呢。” 周晓蕾瞟了他一眼,嗔道:“兴头,兴头能当饭吃啊?” 文骏邪邪一笑,说道:“那也说不准,就有人把兴头当饭吃呢。” 周晓蕾忽然掩着小嘴,“咯咯”笑道:“除了像你这种还没长大的小屁孩,容易沉溺在娱乐、玩耍之中外,谁还会把这种事当饭吃?” 文骏坏笑道:“昨晚是谁啊,一次又一次的搂着我的腰,不断的说着“要……还要……”好像永远吃不饱似的。” 周晓蕾的俏脸羞得仿佛可以滴出血来,拧着文骏的鼻子,嗔骂道:“你……你个大坏蛋,看你还敢不敢诽谤本姑……姑奶奶的清誉?” 她本来是想说“本姑娘”的,想到前几天已经委身于他,连忙羞着改口称“姑奶奶”。 她的说话的样子很可怕,动作也很凶,但手指落在鼻子上时却很轻柔,轻柔的如同帮文骏挠痒痒一般。 文骏轻轻一捉,便把那只青葱玉指握在掌心里,轻轻的揉着,厚颜无耻的说道:“我诽谤你的清誉?真是天大的笑话。嘿嘿,本市长的清誉全毁在了你这个狐狸精的手里,我还没找你要补偿呢。” 周晓蕾瞪着眼,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就更温柔,温柔得竟仿佛水中的月,月下的水。“你想要我怎样补偿你呢?” 文骏狡黠一笑,说道:“嘿嘿,等下再告诉你。” 周晓蕾媚眼如丝,轻笑道:“是吗?哎哟,我好怕怕哦。” 文骏揉着掌心中那只柔若无骨的玉指,将车驶向高速公路的出口,在距离收费站前面五十米的地方靠边停下。 周晓蕾口里轻轻喘息着,咬着嘴唇道:“你……你想干什么?” 文骏坏笑,学着她昨晚的口吻,戏谑道:“要……还要……” 她羞得全身都软了,软软的倒在文骏怀里。 文骏用两只手拥抱着她,戏谑道:“这几天来,我的腿好像始终是软软的,而且越来越软,再不想个法子补一补,差不多就快要站不起来了。” 周晓蕾“吃吃”的笑道:“站不起最好,免得你一天到晚老想着祸害人家。” 文骏无语,过了很久,才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两件事。” 周晓蕾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第一呢?” 文骏嬉笑道:“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明明很想那人留下来,嘴巴却说着‘你走吧!’嘴巴说着‘不要’,心里却火烧火燎的。” 周晓蕾扳着一张精致的俏脸,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泛着一层层醉人的笑意,掐着文骏的手臂,说道:“第二呢?” 文骏蹙了蹙浓眉,盯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女人的美是息息相连的,眼睛好看的女人,身上其他部位也一定很美。” 周晓蕾的纤手立即缩了回去了,掩着重要的部位,红着脸道:“你这双贼眼,为什么总不往好的地方看?” 文骏故意板着脸,说道:“谁说我总不往好地方看,你若能在附近八百里地里,找到比这更好看的地方,我就佩服你。” 周晓蕾红着脸,瞪着他,突然一口往他鼻子上咬了过去。 她咬到了,却没有声音,非但听不到文骏吃痛的惨叫声,甚至连周晓蕾得意的连笑声也没有。 爱情本就是最不可捉摸的。有时痛苦,有时甜蜜,有时令人快乐,有时却又令人悲伤。 最痛苦的人,可能因为有了爱情,而变得快乐起来,最快乐的人也可能因为有了爱情,而变得痛苦无比。 这正是爱情的神秘。 阳光穿过树叶,铺出了一条细碎的光影,照在晶莹的冰雪上,就好像钻石一样,闪着令人炫目的光环。 周晓蕾挽着文骏的手,愉悦的穿过又开始繁忙的街道,走进“嫣然女子医院”。她心里也充满了宁静的幸福,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样幸福过。 洁净的病房很安宁,安宁而又祥和。 一对帅哥靓妹正坐在洁白的床榻上。 帅哥的鼻梁上遮盖着一层薄薄的棉纱,仿佛在他那张俊朗的脸庞了打了个白色的补丁。乍一看,让人忍俊不禁,滑稽极了。 靓妹的青葱玉指里捏着一颗草莓,送往帅哥的嘴里送。草莓新鲜,散发出一股清香的清晨气息,一如她柔嫩的嘴唇。 见到文骏和周晓蕾手牵着手进来时,靓妹怔了一下,漂亮的脸蛋忽然抹上了一层娇艳,忸怩的羞态实在可爱极了。 靓妹娇羞道:“晓蕾姐,你……你们来了。” 周晓蕾“咯咯”的娇笑道:“哎哟,你们两唱的是哪一曲?郎情妾意?不错,不错,段鹏,你这泡妞的速度真可谓神速啊。” 段鹏回过头来,从病床上站起来,摸了摸后脑勺,讪讪的笑了笑,招呼道:“文市长,周队长,你们两可来了。” 文骏心里竟然生出一丝莫名的失落来,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笑道:“你小子,有没有搞错啊,我请依云姐来照顾你,可不是让你来泡她的!” 周晓蕾的手悄悄探到文骏的后背,在腰间狠狠一掐,瞟了一眼他,娇笑道:“哎哟,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好浓的醋味。” 萧依云扭捏着身躯,羞得那张清纯的脸蛋几乎勾到了胸口,双手垂在身前,十指漫无目的的相互抠着指甲。 文骏吃痛,面目一狞,却不敢做声。只好心里暗自腹诽,哪来的醋味,即使有,十有八久也是你打破的醋坛子。 第二百九十九章牲口 病房里,众人屏住呼吸,等待着见证奇迹的那一刻。 “你们至于这么紧张吗?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隆鼻手术而已。”徐翔瞟了一眼文骏,轻笑道,“在你眼里,我的刀术竟然如此不济吗?”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戏谑道:“你的刀术好不好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你的废话实在太多了。” 慢慢地撕开胶布,揭开那层薄薄的纱布,一张完整的脸庞便暴露在空气中。 经过徐翔精心的施术后,段鹏那道略显扁平的鼻梁已经隆起,挺翘、紧凑,精致,手术完美无缺! 段鹏那张俊脸,看起来跟文骏简直没有一丝差别。 像,真像,像极了! 望着段鹏那张鬼斧神雕般的俊脸,周晓蕾、萧依云都不禁神情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初见文骏时那个略带青涩的少年。 两人同时生出一种“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情怀,只是周晓蕾想着的是文骏,而萧依云却甜甜蜜蜜的回想起与段鹏相识的这几日。 徐翔在心里惊叹着,世上怎么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简直就是一条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一般,即使是孪生兄弟,也不过如此。 文骏五味杂陈,想着与萧依云以前那些懵懵懂懂的情愫,想着她如若能跟如此俊逸的少年相亲相爱,也了却了自己的一番内疚。 众人各怀心事,病房里一时鸦雀无声。 徐翔终于打破沉寂,感叹道:“我真怀疑你们两就是一对孪生兄弟。”顿了一下,在周晓蕾和萧依云两人之间来回的望了望,揶揄道:“如此一来,我有些替两位美女担心了。” 周晓蕾扬了扬秀眉,妩媚一笑,说道:“哦?你担心什么?” 徐翔戏谑道:“我担心的是,洞房花烛夜,你们会不会把自己的新郎官给弄错了?” 萧依云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娇嗔的看了看段鹏,羞涩的低下了头。 周晓蕾一怔,居然很认同的点着头,不苟言笑的说道:“真是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啊。”她绕着文骏转了一圈,然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便盯在了他的鼻子上。 文骏被她瞧得不禁打了个激灵,感觉自己就像是农贸市场里一只等待出售的可怜巴巴的鸡或鸭,一丝不妙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 文骏捂着鼻子,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周晓蕾突然“吃吃”的笑道:“我要是在新郎官的鼻子上牵根绳子,或者挂个鼻环什么的,徐医生,你还会不会替我担心呢?” 徐翔拍手称赞道:“妙,实在是妙极了。新娘子天资聪颖,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文骏像是一只被踩着尾巴的公猫,顿时跳了起来,大声叫道:“我难道是你养的一头牲口,每天都要被你牵着鼻子走?” 段鹏、萧依云不禁乐了。听到这里,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不乐,当然,除了文骏之外。 周晓蕾嫣然笑道:“说对了,你就是我养的一头牲口。我要是不看紧了,你溜到别人的地里去耕种,岂不白白的浪费了我的粮食?” 文骏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他忽然发现好人实在做不得,尤其在女人面前做不得。 女人最擅长的本事,就是欺负老实人,欺负好人。有的女人你对她越好,她越想欺负你,你若凶些,她反而老实了。 她这样说,文骏应该很伤心,很气愤的,自己明明是人,无缘无故怎么就成了她养的一头牲口?可奇怪的是,他心里竟然还生出一丝淡淡的欢喜来。 段鹏摸了摸后脑勺,讪讪笑道:“不知怎么的,我每次见着文市长的时候,都有一种亲如兄弟般的感觉。” 周晓蕾掩嘴笑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绽放出来神采更甜,更美,说道:“你跟他亲如兄弟?他是我养的一头牲口,你难道也是头牲口,要依云妹子牵着么?” 徐翔捧腹大笑道:“妙哉,妙哉。如此一来,你们两家的牲口就不会进错了门,耕错了地,是也不是?” 周晓蕾“咯咯”娇笑道:“正是此意。” 两个人一唱一和,旁若无人。文骏倒是无所谓,他的脸皮厚似紫禁城的城墙。只把萧依云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躲进段鹏的怀里去。 文骏说道:“我心里也有一种异样,对你总是放心不下的。” 周晓蕾嬉笑道:“这叫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牲口跟牲口还能不惺惺相惜?” 文骏无视她的揶揄,继续说道:“段鹏,如蒙不弃,我们两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段鹏又惊又喜,惶然道:“我自然是欢喜得很,只怕高攀不上。” 文骏自嘲道:“哪来的高攀?我就是一个孤苦伶仃的穷人家的孩子。” 段鹏也是爽快之人,笑道:“如此甚好。我今年23岁,你呢?” 文骏说道:“我也是23岁,这……这如何是好啊?” 段鹏怔了怔,笑道:“你是市长,哪有市长做小弟的?” “好,那我就不推辞了。”文骏上前一步,朝段鹏举起了一只手,笑道,“哈哈,从今以后,我就可以做大哥了。” 段鹏也举起一只手,叫了声“大哥!”两个男人的手在空中紧紧的拽在一起。 周晓蕾不笑了,但脸蛋却挂着一层云一般,雾一般的笑意,那双看文骏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变得比云雾更轻柔。 很多女人都不了解,男人为什么喜欢结拜兄弟,认为那只不过是男人们聚在一起喝酒聊女人的一个借口罢了。 但至少周晓蕾不会那么想,她已经慢慢的走进了文骏的心里,触摸到他心灵深处最脆弱、敏感的那根神经,明白像他这样一个孤儿,对于友情的渴望。 竟因为如此,文骏才会忍让她,包容她。说到底,男人怕女人,或者是女人怕男人,只不过是疼惜她(他),迁就她(他)而已。 虽然文骏跟秦鹤、慕容沛也结拜了兄弟,但他与他们两人之间的经历和家庭背景却截然不同,中间似乎有着一层淡淡的隔阂。 仿佛是心有灵犀,紧握着的手同时一拉,两人动情的拥抱在一起。 此时,言语是多余、苍白的代名词。 第三百章报应 夜色深沉,寒风刺骨。街道上连一个鬼影子都找不着,更别说人影子了。 此刻,男人们不是在家里抱着自己的老婆,就是钻进“野玫瑰”酒吧之类的夜店,抱着别人的老婆。 文骏坐在“野玫瑰”酒吧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心事重重的喝着鸡尾酒,这是他连续第三个晚上坐在同一张酒桌前。 跟许多来这里找乐子的人不同,其他的男人不是搂着别人的老婆,便是搂着别人的女儿。他冷冷清清的,酒桌上却摆满了空着的酒杯。 不是他的魅力不够。相反,他的魅力无穷,杀伤力极大,赶走了一拨又一拨前来搭讪的他人妇,直到他不耐烦了,不小心将手中的鸡尾酒洒在了一位自以为妩媚迷人的美女身上,才得以清净如此。 哎!文骏暗暗的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又要空手而归了。他决定再喝一杯酒就此离去。 忽然间,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伸到他面前。一只很美丽的手,五指纤纤,柔若无骨,从他的手里抢过了那杯鸡尾酒。 文骏抬起头,看到一个蒙着一层神秘面纱的人。风姿卓越,十指纤纤,柔若无骨,长发披肩……傻子都能看得出,她是一个女人,一个给男人无限遐想空间的女人。 看着那双妖娆的眼睛,嗅着从她的身上溢出的那股熟悉的香气,这已足够让他认出来这人是谁了。 文骏苦笑一声,自己苦苦等待了三天,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该出现的没有出现,不该来的居然来了! 虽然蒙着面,看不清她是喜还是悲,是笑还是哭,但从她那双近乎妖娆的眼睛里,文骏读出了妩媚、关切、悔恨……总之,如世间一般的复杂。 正当文骏盯着她身上最妙的地方一眼不眨时,突然感觉脸上凉飕飕的,眼睛涩涩的,一股浓烈的酒味直往鼻子里灌。 文骏眨了眨眼,定眼看时,她手中的酒杯已空,杯口正斜朝着他,犹自往下滴着残留的点点琥珀色液体。 “呯!”她将酒杯往酒桌上重重一置,似笑非笑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姗姗离去,临到门口时,还不忘回眸一望。 虽然已是深夜,酒吧里依然人来人往。 她进来时,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加之风姿卓越的身姿,吸引了包括女人在内众多人的眼球。自然,她的一举一动,都丝毫不差的映入他们的眼帘。 当看到神秘女人将鸡尾酒泼洒在文骏那张既可爱又可恨的脸蛋上时,她们虽然惊呆了,但都恨不得拍手称快,心说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文骏只有苦笑,心想这报应来得是不是太快了点?抹了一把残留在脸庞上的酒渍,迅速的站起来,尾随着离去。 在酒吧另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段鹏安静的坐着,瞪着双迷人的桃花眼,机警的注视着酒吧内的异动,直到确定一切无异后,方才拍了拍屁股走人。 夜已深,四下静得很。 寒风肆虐着,从森林公园的上空刮过,吹得树叶“嗖嗖”的响,使得这寂静更平添几分萧索之意。 “狐狸”站在凉亭内,月光斜照着她皎洁的脸,柔嫩的手,寒风吹动她的秀发,卷起她的衣袂,那道袅袅娉娉的身躯看起来更显得柔弱不堪。 文骏忽然生出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她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你离我那么远,是不是怕我?” 文骏站在凉亭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硬起心肠,沉默以对。 她凄凉一笑,说道:“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难道有那么可怕么?” 文骏笑了笑,说道:“女人似水,能将男人无声无息的融化掉。” 她竟然“吃吃”的笑了,说道:“我什么时候把你融化过?” 文骏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前两次差点融化在她怀里的情景,禁不住脸上一热,揶揄道:“有没有融化,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么?” “狐狸”眨了眨眼,忽又问道:“你开心不开心?” 文骏迷迷糊糊的,说道:“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狐狸”笑道:“我连夜赶来看你,你难道还不开心?” 文骏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凝视着她,一眨不眨的。这种眼光往往比一百句臭美的话都能令女人开心。 而此时,“狐狸”的眼圈忽然红了,显得格外的伤感,垂首道:“可是,我害……害了你。” 文骏说道:“我知道。” 她吃了一惊,抬起头来,急切的说道:“你知道?” 文骏说道:“嗯,知道。” 顿了片刻,她仰着一张近乎妖娆的脸蛋,幽幽的说道:“我害了你,还想杀你,我根本就是个很坏的女人,你难道不想杀我么?” 文骏微笑道:“以前的事我早就忘了,因为我知道那绝不是你自己的意思。你能告诉我,这件事是谁做的呢?” “狐狸”用力咬着嘴唇,仿佛生怕自己说出了心里的秘密。 文骏说道:“你为什么不说?是不是怕他们?” “狐狸”的确怕。她看来不但痛苦,而且恐惧,恐惧得全身都在不停的发抖。那些人控制了她,随时都可能要她的命。 文骏没有逼迫女人的习惯。于是,他又叹了口气,转换了话题,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酒吧的?” 这次,她没有一丝的胆怯,飞快的说道:“老狼告诉我的。” 文骏惊讶道:“老狼?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狐狸”笑道:“那是他藏身的一个狼窝,怎么会不知道你去过呢?” 文骏苦笑着说道:“这匹狡猾的老狼,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他呢。” “狐狸”忽然身子一闪,已到了文骏面前,脸蛋一红,眼波流动,说道:“你去酒吧,是不是……是不是想我了?” 文骏愕然,反问道:“想你?” “狐狸”眨巴着那对妩媚的眼睛,将一张精致的脸蛋凑到她跟前,“吃吃”的笑道:“男人想女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好像每个人必须要吃饭穿衣。你即使承认了,也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第三百零一章愿意 文骏捧腹大笑,说道:“确实如此。在女人眼里,男人的这种行径非但不丢脸,反而更像个男人。” “狐狸”忽然钻进他的怀里,勾住他的脖子,贴着他耳边,眼波流转,口气如兰的媚笑道:“那你说,是不是想我了?” 半夜三更,四野无人,月光又那么温柔,假如有个像“狐狸”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勾着你的脖子,咬着你的耳朵,悄悄对你说这些话,你怎么办? 文骏真不知怎么办,伸着一双手僵在半空中。想抱住怀里这具浑身似火的温香软玉,又怕中了她的媚功;想推开她,又舍不得近在咫尺的艳福。看他脸上纠结的表情,就好像怀里的并不是个大美人,而是个烫手的热山芋。 “狐狸”一双手将他搂得更紧,闭着眼睛,在他耳朵轻轻的喘着气,她在等。 看来文骏若想将这热山芋脱手,还真不容易。只不过这热山芋的确很香,香得迷人。 香得就算你刚吃过一顿山珍海味,肚子还涨得要命,也忍不住想咬一口的。 文骏发觉自己的心也在跳,跳得很厉害。 “狐狸”媚眼如丝,柔声道:“你是哑巴了,还是耳聋了?” 此刻,文骏宁愿变成一个又聋又哑又瞎的丑八怪,也不愿受她如此香艳的煎熬。他干咳了两声,道:“我既不是哑巴,也不是聋子。” “狐狸”讥讽道:“你难道是柳下惠?”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尴尬道:“我的确不是柳下惠。”然后叹了口气,狠下心来说道,“可是我也不是人尽可妻。” “狐狸”恨恨的瞪着他,忽然一个耳光掴了过去。她出手实在快,快得令人躲不了。但这次她却失手了,她的手已被文骏捉住。 文骏说道:“你若真的想打我,出手就应该再快一点。” “狐狸”似笑非笑用眼角瞟着他,淡淡道:“你以为我真打不到你?你以为你真能抓我的手?” 文骏摇晃了一下握着的芊芊玉手,笑道:“这难道是鬼手不成?” 她忽然也叹了口气,道:“呆子,你难道看不出这是我故意让你抓住的?” 文骏道:“故意?为什么?” 她垂下了头,轻轻道:“因为我喜欢你拉着我的手。” 她的声音又温柔,又甜蜜,在这静静的晚上,从她这么样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简直就像是世上最美丽的歌曲。 文骏的心开始湿了,就像这满地的冰雪,阳光一照,遍地都是湿漉漉的。 就在这时,“狐狸”的手突然一翻,扣住了文骏的腕子,另一只手立刻随着闪电般挥出,重重的向文骏右脸上掴了过去。 她娇笑着道:“这下子你……你总躲不掉了吧……” 文骏的心已溶化,但手却没有溶化,也不知道怎么样一来,“狐狸”挥出来的手又被他捉住,本已扣住他手腕的手也被捉住。 “狐狸”只觉得他一双手好像连半根骨头都没有。 文骏微笑着,淡淡说道:“很遗憾,你还是没有打着。” “狐狸”恶狠狠的瞪着他,瞪了半天,目中渐渐有了笑意,终于咧嘴一笑,嫣然道:“其实我根本就舍不得打你,你又何必紧张呢?” 文骏只有苦笑的份。这个女人对他也算是处心积虑了,可是他却没办法在心里恨她,更别说狠起心肠来伤她,杀她。 女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你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可怕,不知不觉中陷了进去。 文骏的心很乱,因为他虽然很想相信“狐狸”,却又实在很难相信。 “狐狸”一直在盯着他,忽然道:“看来你好像并不太信任我。” 文骏笑了笑,说道:“你让我怎么信任你?” 她又在用眼角瞟着文骏,似笑非笑的,冷冷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日在霁山所发生的一切?” 文骏点点头,轻笑道:“是的。很想,想得要命。” “狐狸”咬着牙,思忖半响。 她忽然松开勾着文骏脖子的那双手,朝他莞尔一笑,如一夜吹来的春风,冰寒的夜色仿佛也被她融化,说道:“你怕不怕死?” 文骏看着“狐狸”,看着她的眼睛。 这双眼睛不笑的时候已经妩媚撩人,笑起来的时候近乎妖娆,更动人心魄。就像天上的明月,由一钩弯弯的新月,突然变成了满月。 “世上有谁不怕死呢?我当然也不例外。”文骏笑道:“我虽然不想死,但我也不畏死,就看是为了什么去死。” “狐狸”直勾勾的盯着他,脸上露出魅惑众生的笑容,说道:“假如是为了我,你愿不愿意呢?” 她舞动的发丝撩过文骏的眉梢,就像羽毛,在他的心弦上轻轻的拨动了一下;她的声音轻柔,仿佛如沐春风一般,令他的心头暖暖的。 鬼使神差般的,文骏脱口而出,说道:“我愿意。” 如同天边那颗最明亮的星辰,“狐狸”的眼睛顿时绽放出令人心悸的明媚,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好半响说道:“你确定?”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清澈而明亮,不惨一丝杂质,点点头说道:“我确定。” “狐狸”仰起头,凝视着他,眼波如醉。她的身子在轻颤。是为了这寒夜的冷风?还是为了她心里的热情? 她忽然倒在文骏的怀里。 男人的胸膛宽阔,究竟能容纳下多少爱?多少恨? “狐狸”抬起头来,轻抚边鬓的乱发,凝视着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鼓足勇气说道:“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后便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文骏说道:“去哪里?” 她眨了眨眼睛,狡黠说道:“一个好地方。” 文骏道:“去干什么?” “狐狸”说道:“找一个人。” 文骏道:“找谁?” “狐狸”眼波流动,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道:“密使!” 女人都很奇怪,的确很奇怪。 你若逼着要问她一件事的时候,她偏偏就是不说,就算拿刀子撬开她的嘴巴,她也不说。 当你失去信心心灰意冷时,她也许反而倾囊相告,你捂住耳朵不想听都不行。 第三百零二章密使 夜色深沉,月色朦胧。 树林中花木都已凋落,寒意肃杀,晚风萧索。小径两旁,黄的、白色、紫的……五颜六色的菊花,在幽幽的月色中竞相怒放,争奇斗艳。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月色,这样的花香,一对青年男女,如一对夜莺,一前一后相互追逐希希着,刺骨的寒风顿时温柔了许多,寂静的山谷也变得灵动起来。 “狐狸”身轻如燕,小嘴里不时发出“咯咯”的娇笑声;文骏势如闪电,心情愉悦的跟在后面,心有灵犀的演绎着一段“猫捉老鼠”的经典桥段。 忽然,“狐狸”那道娇俏的身影在一颗大树背后消失。 文骏的“凭虚临空”虽独步天下,亦是没有来得及跟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急忙隐身在一株松树上。 突听寒风中隐隐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笛声,凄凉婉转。文骏迟疑了片刻,身子立刻跃起,飞燕般掠了过去,在夜色中宛如一只巨大的蝙蝠。 竹林中有几间精致的小屋,一灯如豆,满窗昏黄,那凄凉、婉转的笛声,显然就是从屋里传出来的。 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纱窗,文骏依旧将屋内的情景看个一清二楚, 屋角里放着张温馨的绣床,绣床旁边有个雕花的紫檀木妆台,妆台旁边有个花架,夜风入窗,花架上香烟缭绕,又一丝丝消失在晚风里。 西窗下,妆台前,一个女子的背影出现在文骏的眼前,那人手握一根横笛,正凝神吹奏着一曲凄凉、婉转的心声,笛声如泣似诉,仿佛感叹着世上知音难觅,命运不济。 屋里烧着一盆炭火,火上架着一个酒壶。炭火旁边是一张不大不小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四碟冒着热气的佳肴,对面各放着一副干净的碗筷。 看那那女子的背影,身材修长,穿着一件水红色的织锦缎衣裳,上面绣了几只栩栩如生的紫凤凰。一头披肩的秀发乌黑澄亮,握着横笛的手指纤细匀称。 深山空谷虽然鸟语花香,空气清新,但一个女人无论如何是没有勇气在此小姑独处的。这女人大概是在守候羁绊未归的男主人吧?袅袅热气中,文骏似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和垂涎欲滴的牛肉味。 夜深人静,一位女子独坐西窗,守着一盏烛灯,吹着一曲哀怨、忧伤的心事,静静地等待自己晚归的男人。这女子一定是世上最温柔贤惠的妻子,而这家的男主人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丈夫吧! 看着这样的画面,文骏不由的痴了。他忽然想起了周晓蕾,想起了慕容温柔,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也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没有睡着? 风还在吹,树叶还在嗖嗖的响。如此深山,怎么会有这么样一户人家? “公子既然寒夜来访,何不进来喝一杯水酒,暖一暖身子?”笛声骤然停了,一道温婉悦耳的声音紧接着传出。 文骏愕然,虽然他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呼吸,但他的藏身之处离小屋也有十一二丈,况且屋外寒风萧萧,屋内之人怎么知道他的到来? 这时,“吱嘎”一声,小屋的窗户已经豁然洞开,屋内的烛光伴着一股热浪倾泻而出。西窗边,倚着一位似嗔还羞的窈窕女子。 知道已经被人发现,文骏轻笑一声,脚尖一点,从松树的背后窜出,箭一般的从洞开的窗户里钻了进去。整个过程,不过短短的一两个呼吸。 灯光斜斜照过来,正好照在她的脸上。 文骏的目光,也和灯光同时落在她脸上。 这几乎是一张毫无瑕疵的脸,脸上的轮廓和线条,简直完美得和一件精心的雕刻一样。 文骏一怔,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幅画像,那是慕容温柔根据张韶梅的叙述,模拟出来的。 虽然她的衣角、妆扮已经发生了显著的改变,但她的眼神、脸庞是无法改变的,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与生俱来的富贵人家的气质无处不在。 富家公子!文骏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张韶梅、买酒女郎所说的富家公子兼密使。“狐狸”不也说带他来见密使的么? 难道……难道她原本就是女儿身,当他以密使身份出现的时候,已经乔装打扮了? 文骏环视了一下四周,绣床、妆台、花架、香炉绣床、妆台、花架、香炉……看这房间的摆设,分明是女人的闺房!这更坚定了他的判断——密使是个女人! 她就是苏城中信银行和紫水河公园爆炸案背后那位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主使者——密使?若不是文骏心中早已洞悉此事,他简直难以把这位仪态万方、文静纤弱的女子跟杀人魔王联系在一起。 这回,“狐狸”没有说谎,真的带着文骏来见“富家公子”了!如今“富家公子”是见着了,可她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是个阴谋,还是个意外? “富家公子”见文骏那副呆状,不禁“扑哧”一笑,身躯微微一欠,说道:“小女子名叫尉迟知春,请问公子大名?” 文骏心里生出一丝鄙视,心说你既然跟我演戏,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当下不露神色的抱拳说道:“小姓文名骏。” 一阵风掠过,卷起了薄薄的窗帘,一股寒风肆虐而入,昏黄的烛光被吹得摇摆不定,映照着尉迟知春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忽明忽暗,显得俊美而神秘。 文骏心中一寒,不禁打了个激灵。深山里那种总带着几分凄凉的静寂,绝不是红尘中人能想得到的。 尉迟知春笑道:“夜来风急,天寒地冻,文公子怕是不习惯山中的岁月吧?”说完便莲足轻移,将窗户关上。 文骏讪讪的点点头,也不知为了什么,背脊上觉得有点凉嗖嗖的,说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尉迟知春眼波流动,说道:“哦,是么?文公子不妨坐下来小酌几杯,我们一边喝一边听你的故事,好么?” 文骏打定“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遂安心坐下,心想你难道还能将我吃了么? 第三百零三章故事 尉迟知春又不是狮子、财狼、老虎等肉食动物,自然吃不下一个大活人,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爱笑的女人。 如果将女人分为两种:一种爱哭,一种爱笑,那么你喜欢哪一种? 尉迟知春爱笑,比大多数女人笑得好看得多。不但好看,而且好听。她的眼睛不大,笑的时候眯了起来,就好像一双弯弯的新月。 文骏本来喜欢眼睛大的女孩子,像段嫣然、周晓蕾、慕容温柔,都有着一对灿如星辰般明亮的大眼睛,但现在却又不得不承认,眼睛小的女孩子也有迷人之处。 事实上,他简直从未看过这么迷人的眼睛。他简直看得有点痴了。 竹叶青盛在绿瓷杯里,看来就像是一大块透明的翡翠。 明月悬空,佳人相伴,美酒入喉,不想醉都不行。 尉迟知春脸红红的,酒喝得越多,眼睛反而越亮。现在她的眼睛亮得就像是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一直瞪着文骏,嫣然笑道:“文公子,小女子还等着听你的那个故事呢。” 文骏叹了口气,笑道:“我忽然发觉讲故事跟喝酒比起来,简直一点乐趣都没有,现在又不想说了。” 尉迟知春“咯咯”娇笑道:“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 文骏眉头一扬,说道:“哦?” 尉迟知春瞥了一眼文骏,掩嘴笑道:“公子原来是个骗吃骗喝、出尔反尔的酒色之徒。” 文骏被段嫣然骂过琉氓、色龟,被“狐狸”说是胆小鬼,但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说成是酒色之徒,罪孽何其深重。 哪知文骏并不生气,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说道:“既然尉迟小姐如此抬爱,文某就却之不恭了。” 尉迟知春美目盯着他,咬着草莓般的红唇,嗔道:“公子当真不说?” 女人的好奇心就跟男人的倔脾气,一旦有了,恐怕十匹马也拉不回去。 文骏轻轻一笑,说道:“姑娘当真想听?” 尉迟知春咬着牙不说话,但那双如新月般的眼睛却连连闪动,那神情不言而喻,就算是个傻子也都明白她此刻的想法。 文骏比傻子聪明得多,自然看得出来。虽然他不在乎多一顶“酒色之徒”的帽子,但这冤枉气实在难以忍受。 “一个俊俏的书生上京赶考,因为赶路错过住宿,投宿在深山空谷里一大户人家。主人见书生温文尔雅、才貌双绝,就要把自己美丽的女儿嫁给了他。” 尉迟知春的脸娇俏绯红,洁白的牙齿紧咬着草莓般的薄唇,几乎要滴出血来,那双如新月般的眸子散发出月光般的温柔。 文骏瞟了一眼尉迟知春,邪邪一笑,说道:“书生见那主人的女儿有如仙女般的明艳动人,便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他们当夜就成了亲。” “第二天早上,他才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坟堆里,身旁的新娘子已变成一堆枯骨,却仍将他送作聘礼的玉镯戴在腕上。” 尉迟知春顿了顿,笑嘻嘻的望着他,说道:“公子的故事说完了?” 文骏也是一脸戏谑的望着她,点点头,说道:“嗯,说完了。” “咯咯……”尉迟知春一阵娇笑,缓缓起身,袅袅挪到西窗下,“吱嘎”一声,推开了那扇窗户。月已西沉,夜已更深,却不知距离天亮还有多久? 她矗立半响,忽然回眸一笑,轻声说道:“文公子,不知慕容温柔、周晓蕾两人可称得上仙女般的明艳动人么?” 文骏一惊,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紧张的望着灯火摇曳下那张完美无瑕的俏脸,却说不上半句话来。 “大千世界跟坟墓又有何区别?”她幽幽的说道,“芸芸众生就如同一众鬼神,偷鸡摸狗,尔虞我诈,干的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文骏忽然冷笑,撕破脸皮说道:“姑娘的话未免太绝对了。即便有少部分人诚如你所言,也还有国法家规制裁的,不是你想杀就杀,想炸就炸的。你等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恐怕连阎王爷也不肯原谅的。” 尉迟知春目光如冰,冷冷的看着因激动站起来的文骏,忽然浅浅一笑,揶揄道:“文公子说得大义凛然,殊不知你故事中的那个书生就是你自己。假若你不贪恋美…色,何至于有今天这般地步?” 文骏一怔,没想到她会这样看待自己,被她的话竟然噎到,再次沉默起来。 尉迟知春淡淡一笑,讥讽道:“怎么,文市长,没话可说了吧?” 文骏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我之所以到了这般地步,还不是拜你所赐。” 尉迟知春掩嘴娇笑着,说道:“你不要冤枉我,我可没把你怎么着。” 文骏邪邪一笑,反唇相讥道:“那么尉迟姑娘今晚把我诱到这深山空谷之中,究竟所谓何事呢?” 尉迟知春俏脸绯红,嗔道:“谁……谁诱你了?” 文骏慢慢的逼近她,戏谑道:“你不会告诉我,这美酒佳肴,这温暖如春的闺房,都是为你自己准备的吧?” 尉迟知春那张完美无瑕的俏脸娇艳的可以滴出血来,想了半天,忽然“扑哧”一笑,说道:“我难道不能为自己的男人准备些酒菜,营造出一个温馨的屋子么?” 文骏笑了,笑得有些诡异。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指着酒桌上那些残羹剩菜和空空的酒壶,讥讽说道:“那么,这些酒菜是你跟你的男人喝完的?” 在文骏的想象中,尉迟知春这时候应该粉脸一跌,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在自己的脸上甩上几耳刮子的,然后啐上一句“琉氓!” 出乎文骏意料之外的,尉迟知春非但没有怒气冲冲,反而“吃吃”的说道:“你想不想做我的男人?” 文骏的头摇得跟一只拨浪鼓似的,笑道:“不想,鬼才想做你的男人。” 尉迟知春笑语嫣然,摇着头说道:“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 文骏大笑,说道:“哦,为什么?” 尉迟知春笑靥如花,说道:“既然你已经享受了我男人的酒菜,你不想都不行了。” 文骏说道:“我有手有脚,如果想走的话,你还能拦得住么?” 第三百零四章浮萍 尉迟知春淡淡一笑,说道:“不错,你不说我倒忘了。你是长着一双脚,我难道不会将它们砍下来么?” 每个人都长着一双能走路的腿,文骏自然也有双这样的腿,可尉迟知春说她忘了,忘了他还有这么一双腿!难道在她的眼里,文骏那双能走路的腿早已不复存在? 她说要砍下文骏那双腿时,语气自然,风轻云淡,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波澜不惊,仿佛是在说砍下哪只阿狗阿猫的腿一般。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的害怕和罪恶感? 文骏眨了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说道:“你要砍下我的腿?” 尉迟知春朝他“扑哧”一笑,说道:“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了女人的决心,我可不想要个没腿的男人。” 在她看来,文骏早已中了她的蛊术,是个任由她随意摆布的废人。 文骏自然明白这点,想要知道他们的“猎宝计划”,就必须忍辱负重,一步一步的跟着她往下走,现在不是跟她撕破脸皮的时候。 文骏叹了口气,说道:“我忽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尉迟知春扬了扬秀眉,饶有兴趣的说道:“哦,哪句话?” 文骏说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尉迟知春不怒反笑,笑得如春风般灿烂,笑得如桃花般娇艳,袅袅走到他的身旁,“吃吃”的笑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可怕么?” 文骏反问道:“你难道不可怕么?” 尉迟知春沉默不语,一双芊芊玉手忽然勾住文骏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吐着撩人的热气,幽幽的说道:“我是个女人,也像水一般的温柔,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 文骏摇了摇头,断然说道:“没有。” 尉迟知春哀怨的看着他,沉声问道:“一点都没有?” 文骏点点头,叹息道:“就算偶尔会迸发出那么一点点温柔,也如同深山里一朵微不足道的小野花,被你满身的戾气所掩盖。” 尉迟知春幽怨的瞥了他一眼,半响无话。 她长叹了一口气,忽然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都不过是那一叶无根的浮萍,飘到哪儿是哪儿。” 文骏心中一动,心想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密使,恐怕也是被人利用的吧。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说道:“我却不这么认为,大丈夫立于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名。” 尉迟知春幽幽的说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从未想过要立什么不世之功名。” 文骏笑道:“纵然不能扬名立万,难道就要祸害人间,遗臭万年么?” 尉迟知春妩媚一笑,说道:“没想到你这张嘴巴还挺厉害的,我都有些被你说得心花乱坠了。可惜啊,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文骏笑道:“我却不信命。” 尉迟知春“哦”了一声,笑道:“那你信什么?” 文骏说道:“信自己,我自己。” 尉迟知春不由得说道:“你很有个性,难怪‘神龙使’会那么看重你。” 文骏惊讶道:“神龙使是谁?他认识我?” 尉迟知春咬着嘴唇,浅笑道:“你若想要知道更多的内幕,就必须要完全诚服于本门派。” 文骏说道:“诚服于本门派?不知道尉迟姑娘口中的‘本门派’说的是哪门哪派?” 尉迟知春沉吟片刻,那双新月般的明眸盯着文骏,一字一句的说道:“淘——宝——门。” “淘宝门?”文骏喃喃自语道,忽然捧腹大笑,说道:“‘淘宝门’的门主是不是姓马?” 尉迟知春“扑哧”一笑,嗔道:“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文骏戏谑道:“淘宝,淘宝,讲究的就是个‘快’字,否则还不被别人抢了先去?骑马总比骑牛要快得多吧?” “咯咯……”尉迟知春笑得眯起了眼睛,她那双新月般的眼睛原本就不大,现在几乎看不到里面那颗黑黝黝的珠子了。 文骏愕然,自己这个笑话也不算逗啊,怎么就把这妞乐成了这样? 半响,尉迟知春才慢慢的止住笑,眼帘犹自挂着一抹晶莹的泪渍,说道:“公子果然是天资聪颖,连门主的姓氏都能猜得出来。” 文骏惊讶道:“门主果然姓马?” 尉迟知春摇摇头,笑道:“门主姓牛。” “姓牛?尉迟姑娘,有没有搞错啊?”文骏笑着说道,“如若这样,淘宝门恐怕要关门大吉了。” 尉迟知春笑道:“门主姓牛,叫牛大爷。” 文骏说道:“牛大爷?牛门主是不是年纪很大了?” 尉迟知春说道:“我也没见过门主,据说他的年龄不超过四十岁。” 文骏笑道:“他大爷的,一个不超过四十岁的男人,怎么能叫大爷呢?” 尉迟知春笑靥如花,说道:“牛大爷姓牛,名大爷。” 文骏捧腹大笑,只差没跟尉迟知春一样笑出泪水来,说道:“我如果说我姓文,名爷爷,你岂不是要叫我文爷爷?” 尉迟知春狠狠瞪了他一眼,狠狠道:“你就算想做我儿子,老娘还嫌你年轻了些。” 这句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又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她觉得在文骏这样一位俊男面前自称“老娘”,实在是有趣的很。 文骏看着她,忍不住也开心了些。 有些人仿佛天生就能令人愉快的,尉迟知春就是这种人。她无论怎样发怒,脸上总带着一抹笑容,令你都没法子对她生气。 文骏笑道:“我对‘淘宝门’越来越感兴趣了。” 尉迟知春抿着笑道:“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呢?赶紧加入‘淘宝门’吧。想你这样优秀的人才,牛门主正求贤若渴,望眼欲穿呢。”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沉吟道:“我已经被你控制,难道还不是‘淘宝门’的弟子?” 尉迟知春妩媚一笑,说道:“你现在还只是一个被我用蛊术控制起来的外围人。若想要真正成为‘淘宝门’的弟子,还要经过一道关卡。” 文骏扬了扬浓眉,兴趣盎然的问道:“哦,什么关卡?” 第三百零五章奉承 尉迟知春说道:“待‘神龙使’确认之后,你就是‘淘宝门’正式弟子了。”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讥讽道:“莫说神龙屎,就是牛屎,我都没见过他一回。又怎么能得到他的确认呢?” 被文骏这句话一逗,尉迟知春不禁“扑哧”一笑,媚眼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如此斯文之人,故作粗痞之状,实在是有辱斯文。” 文骏耸了耸肩,讪讪笑道:“嘿嘿,你看我像是斯文之人吗?” 尉迟知春掩嘴笑道:“斯文中的败类,败类中的斯文。” 文骏汗颜,这算是夸,还是贬呢? 尉迟知春说道:“你已经中了牛门主豢养的蛊虫,一旦蛊术发作,将会万虫噬骨,奇痒无比,就算是抓破全身的皮肤,也无济于事。”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露出一抹恐惧,惶恐的说道:“那……那怎么办?尉迟姑娘,你既善良又漂亮,不会看着我痒不欲生吧?” 尉迟知春娇羞一笑,那双新月般的小眼睛露出像雾一般的凄美,说道:“你用不着跟我说奉承的话。不管你愿不愿意,为今之计,只有加入‘淘宝门’这条生路。” 文骏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可我不认识什么神龙使呀。” 尉迟知春抿着嘴,笑道:“至少还有一个人认识他。” 文骏面露喜色,说道:“这人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他。” 尉迟知春笑道:“你也用不着去找她。” 文骏惊讶道:“为什么?” 尉迟知春咬着嘴唇,说道:“因为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文骏看来就像是忽然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大笨蛋,眼睛也发了直,东张西望的找了半天,才皱着眉喃喃道:“奇怪我怎么看不到……” 尉迟知春恨恨的瞪着他,忽然“咯咯”的娇笑起来,笑得弯起了柳腰,娇美的身躯像只煮熟了的虾米,看着就想食指大动。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爱笑了。世上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爱笑的女人呢? 她终于直起身子,仰着一张洁白无瑕的俏脸,胸口微微起伏着,喘着丝丝热气,美目朝文骏翻了翻,嗔道:“你是想笑死我么?” 文骏笑道:“昔时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才搏得褒姒勉强一笑,假如扮一回鬼脸就能博得尉迟姑娘的芳心,我又何必吝啬呢?” 尉迟知春美目眨了眨,羞着脸说道:“我可不上你的贼船,你已经有了慕容温柔和周晓蕾两位大美人,还想着勾三搭四么?” 文骏笑了笑,不以为耻的说道:“你刚刚不是骂我是酒色之徒么?” 尉迟知春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你如此刻意的取悦于我,只不过是想让我带你去见‘神龙使’罢了。其实你不必如此的,你是‘神龙使’看中的人,我怎能阻止,又怎敢阻止与你呢?”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讪笑道:“尉迟姑娘兰心蕙质,我在你面前耍的那点小聪明,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尉迟知春咬着嘴唇,似笑非笑的说道:“在苏城,谁不知道你的大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低身段来讨好我,是不是还想图谋不轨呢?” 文骏汗颜,笑着说道:“你把我诱到这深山空谷里来,又是好酒好肉的招待,要说图谋不轨,只怕是你的嫌疑最大吧。” 尉迟知春的脸顿时仿佛被蒙上了一块大红绸子,娇羞着走到文骏的跟前,拧着他挺直的鼻梁,恶狠狠的说道:“你今天非得把话跟我说清楚了,我究竟图谋你什么,随意诬陷我的清誉可不行。” 文骏捉住自己鼻梁上那只惹是生非的纤手,只觉得柔若无骨,闻到一抹淡淡的如兰似榭的体香,窘道:“你图谋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尉迟知春只是轻轻的挣扎了一下,就任由文骏握着自己的小手,眼珠子转了转,眼角瞟着他,羞道:“你……你莫非还想钻到我肚子里来?” 文骏揶揄道:“那样……那样你岂不是真成了我的老娘?” 尉迟知春往他的怀里一靠,躲在里面“吃吃”的笑道:“有你这么个便宜的儿子,其实也挺不错,至少不用再费神将你拉扯大。乖儿子,叫声老娘,有好处的哦。” 文骏笑了。你可以说他是在笑,也可以说他是在哭,有种笑本来就和哭差不多。 直到现在,他被迫做了慕容文瑶的女婿,被周晓蕾逼上了穿,秦浩然赶鸭子上架似的将他收为徒弟……可是做别人的儿子,平生还是第一次。 文骏苦笑一声,说道:“有什么好处?” 尉迟知春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双小眼睛如窗外月亮一般的朦胧,狡黠说道:“乖儿子,你想要什么好处呢?” 文骏什么话也不说,突然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尉迟知春失声道:“你……你敢非礼老娘?” 文骏露出牙齿来一笑,说道:“你不是说我是个酒色之徒么?既然现在酒已经被喝光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色了?” 尉迟知春瞪着他看了他半晌,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说道:“好,老娘就让你非礼一次。” 文骏反而怔了怔,说道:“你不怕?” 尉迟知春幽幽道:“我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法子呢?打也打不过你,跑又跑不过你。” 文骏心说,就你还是个弱女子?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说道:“你难道不会叫?” 尉迟知春叹道:“一个女人家,大喊大叫的成什么体统,何况三更半夜的,深山空谷的,我就算叫,也没有人听得见。” 她忽然勾住文骏的脖子,贴近他耳边,悄悄道:“你若想非礼我,现在正是好时候,等到天一亮,就没有情调了。” 这时,一股寒风突然自洞开的窗户中蹿了进来,昏暗的烛光在左右摇曳了几下之后,如一个老态的妇人,悄无声息的熄灭了。 窗外,风在吹,月亮在笑,树影在婆娑。 屋内,只听到彼此“砰砰”的心跳声,闻到一抹无限魅惑如兰似麝的幽香。 第三百零六章遗憾 山中一夜,人间一年。一夜之间,物是人非,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悄然改变。昨日,就像那东流不息的江河之水,一去不回头了。 早晨的阳光穿过竹林的稀疏落影,柔柔的照在尉迟知春那张美丽的容颜上,寒风轻拂,飘动了她的发丝。 火炉上,那壶即将沸腾的雪水冒着丝丝的热气。尉迟知春双手托腮,脉脉的注视着对面的文骏,说她那双新月般的小眼睛眼如一汪春水,一点都不过分,浑身洋溢着一种女人的妩媚,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样幸福过。 文骏神情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陌生而又神秘。他看来虽然也很愉快,却又显得有些迷惘。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有很多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人类最本能、最大的恐惧,莫过于对未来的一无所知。 清晨,当尉迟知春还眯着眼睛卷曲在被窝里的时候,他通过“御龙戒”对她的记忆做了一番窥探。他承认,这种行为很不道德。对一个情意绵绵的女人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用心何其歹毒。他发誓,仅此一次。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尉迟知春不仅是“杨家剑”的得意弟子!而且还是“北尉迟”家的千金大小姐! “杨家剑”自不用说了,那可是与“秦武门”齐名的武林名家,近几十年来风头日盛,已经将“秦武门”远远的抛在后面。 “南慕容”,“北尉迟”。虽然只是一句再简短不过的话,却代表着华夏中医界的同仁们对慕容家和尉迟家最崇高的敬意。关于这些常识,文骏是从慕容温柔那张小嘴里得知的。 文骏心里不禁生出诸多猜疑,按理来说,尉迟知春中了“淘宝门”的蛊术,肯定是要向自家的父母求援的,难道连中医世家的“北尉迟”都束手无策?这“淘宝门”的牛大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尉迟知春的痴情被突如其来的“噗噗”声打断,原来是火炉上的雪水开始沸腾了! 纤纤玉手握着古色古香的茶壶,尉迟知春为他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美眸朝他一瞥,妩媚笑道:“小骏,这可是深山空谷里的雪水烧制的茶水,没有一丝污染哦。” 文骏淡淡一笑,长长的叹了口气。 尉迟知春轻轻皱了皱鼻子,问道:“小骏,你心情不好?” 文骏附身,抓着一把晶莹的积雪在手,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会儿,叹息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尉迟知春娇笑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尽善尽美是人们的初衷,但万物却不尽然,有着这样或那样小小的缺陷。” 文骏摇了摇头,说道:“缺陷无可避免,但遗憾是可以避免的。” 尉迟知春眨了眨眼,嗔道:“遗憾?你想说什么?” 文骏伸出手掌,在她的面前缓缓摊开。因为手掌的温度,积雪开始慢慢融化,雪水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 他沉吟片刻,说道:“雪并没有因为输梅一段香而让人淡忘,相反,让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它的洁白无暇。” 尉迟知春眨了眨那双新月般的小眼睛,盯着他不说话。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凝视着前方,继续说道:“世上的每个人,都不是完美无缺的,有着或多或少的先天缺陷,但如果也能像雪这般自始至终的保持住清白的身躯,是不是因为这种坚持而被人称道呢?” 尉迟知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目光落在一簇被积雪压得弯了腰的青竹上,那张完美无瑕的俏脸顿时凝重起来,默默无语。 半响,她才幽幽的吐了口热气,徐徐说道:“人生有许多意外,而这些个许多意外连接在一起,就变成了人生的不幸。” 文骏眨着眼,浅笑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尉迟知春眸光迷离,说道:“如果有得选择,能做善人,谁愿意做恶人?” 文骏忽然丢掉手中的积雪,捉住对面那只芊芊玉手,眸光灼灼,动情的说道:“善恶只在一念之间,机会就摆在你眼前。” 尉迟知春凄凉一笑,说道:“曾经的我跟现在的你一样,迷惘过,痛苦过,挣扎过……但终究无法摆脱最后的宿命。小骏,我劝你放弃掉心中那些无用的想法吧。” 文骏蹙了蹙浓眉,说道:“依外表来看,你温柔娴淑,知书达理,有着良好的教养,肯定出自大户人家,怎么就甘心认命呢?” 尉迟知春脸色惨淡,楚楚可怜的说道:“拼命不是他的对手,挣扎逃不出他的控制,想死舍不得父母,不认命还能怎么样?” 文骏紧了紧握着的玉手,沉声说道:“知春姐,那是以前,现在不是多了一个我么?” 尉迟知春惨笑道:“你?你要是能行的话,怎么还会中了我的蛊术呢?” 文骏沉吟着,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说实话。这是个关键时刻,能否争取到尉迟知春的帮助,对他进入“淘宝门”至关重要。 文骏看着她那双小眼睛,说道:“知春姐,我能信任你吗?” 尉迟知春朝他白眼乱翻,玉手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出来,从怀中取出一条洁白的汗巾,摊在面前的茶桌上,徐徐展开,只见上面沾着些干涸的血迹,状似两三朵梅花。 她恼羞的说道:“好没良心的家伙,我……我的清……清白之躯昨晚已经都交给你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我的情意吗?” 文骏讪笑着安慰道:“我自然明白姐姐的一番情意,只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些,还请姐姐见谅。” 尉迟知春冷着脸说道:“你倒是跟我说说看,究竟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是糊弄我的话,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文骏将耳力放大到极致,仔细聆听着四周几公里范围内的情况。听到一切安好时,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那块汗巾之上。 看到那粒似曾相识的药丸,尉迟知春的小嘴惊讶得可以塞进去一个大鸭蛋!望着文骏,失声叫道:“什么!这……这是……” 第三百零七章蛊虫 文骏点点头,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盯着尉迟知春,笑语盈盈的说道:“知春姐,你是不是觉得这枚药丸很眼熟?” 尉迟知春神情错乱,这枚突然出现的药丸,带给她的视觉震撼实在太过强烈,以至于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双新月般的小眼睛睁得圆鼓鼓的,似乎要跳出眼眶。 她神色慌张,傻问道:“小骏,这是什么?” 有些人明知道事情已经失败,却心存侥幸或者是幻想,不敢面对现实。那么,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装傻充愣。 文骏诡异一笑,说道:“知春姐,你没有看错,这就是你塞进我嘴里的那粒药丸。” 幻想毕竟是幻想,就像是一个五彩斑斓的肥皂泡,看上去很美,但轻轻一戳便破灭了。文骏的一句话,就让长久以来,在尉迟知春心中形成的那道坚不可摧的自信轰然倒塌。 尉迟知春呆呆的望着文骏。此刻,她不知道是该为文骏庆幸,还是该为自己懊恼。 她对自己的催眠术自信满满,自行走江湖以来,还未曾失手过。而且,在霁山时,为了催眠文骏,她还让“狐狸”赤膊上阵,以此来分散他的注意力,结果还是在他的面前栽了个大跟斗,说她不懊恼谁相信? 但经过昨夜一番云雨,文骏已经成功的俘获了尉迟知春的一颗芳心。女人外向,只要认定了一个男人,整颗心就完全交给了对方。文骏没有吃下那粒药丸,说明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中牛大爷的蛊术,尉迟知春心中自然也有些惊喜。 尉迟知春将那粒药丸轻轻捉起,放在眼前看了半响,眼珠子一转,娇嗔道:“我明明看着你把药丸吞下了咽喉,你是怎么……怎么骗过我的?” 文骏得意的笑道:“山人自有妙计。知春姐,你现在应该可以相信我了吧?” 尉迟知春沉吟片刻,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说道:“小骏,这是一条布满荆刺的道路,你真的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吗?” 文骏重重的点点头,捉住她一只玉手,激动的说道:“我已经别无选择。知春姐,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我们一起干吧。” 尉迟知春恨恨的瞟了他一眼,狡黠说道:“我想知道,假如我不和你一起干,你对我是痛下杀手,还是网开一面?” 文骏面色一凝,放开她的手,在雪地里不疾不徐的来回走动了几步,面对着她负手而立,望着她那张姣美的脸蛋,认真的说道:“我怎么恨得起心对一个女人痛下杀手呢?何况这个女人对我还情意绵绵。” 尉迟知春盯着他看了半响,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这个呆子,事到如今,我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文骏仿佛中了六合彩似的,忽然抓住尉迟知春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一拉,那具姣躯便小鸟依人般的偎入他的怀里。 双手环抱着尉迟知春盈盈一握的柳腰,文骏在她耳畔厚颜无耻的笑着说道:“知春姐,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尉迟知春羞得耳根发烫,小手拧着他的鼻子,娇嗔道:“大坏蛋,你昨晚那样对我,是不是早就在打我的如意算盘了?” 文骏“嘿嘿”一笑,说道:“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决定要把你追到手了。这种一举两得的美事,傻瓜才不想做呢。” 尉迟知春一双玉手轻轻的捶打着他的胸膛,娇嗔道:“大坏蛋,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此刻,她已经羞涩、幸福的闭上了那双小眼睛。 寒风轻拂,发丝轻飘,轻得就像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女人味。 碧空万里,只有朵朵白云闲荡着,没有别的。文骏心里也没有别的,只有一点轻轻的、淡淡的、甜甜的惆怅。 人只有在自己感觉最幸福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奇异的惆怅。 良久,尉迟知春抬起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一副郎情妾意的俏模样,说道:“大坏蛋,你想好了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文骏拥着她坐下,端起那杯快要冷却的茶水,轻啜一口,风轻云淡的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尉迟知春姣躯一颤,那双新月般的小眼睛露出一抹忧郁之色,说道:“小骏,神龙使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文骏点点头,问道:“知春姐,你见过神龙使吗?” 尉迟知春轻轻的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满脸的凝重。 文骏蹙了蹙眉头,揶揄道:“知春姐,你这是几个意思?” 尉迟知春说道:“见过,但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文骏正想问话,她接着说道:“‘淘宝门’有个规矩,每次开会的时候,所有弟子都要带着一副面具,彼此谁都不认识。” 文骏沉吟片刻,戏谑道:“难怪你每次传递消息时,都乔装成富家公子模样。” 尉迟知春羞赫一笑,说道:“饶是我如此精心打扮,还不是被你识破了。”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嘿嘿”笑道:“我去见神龙使,还要遇到哪些风险?” 尉迟知春如花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满城的乌云,阴沉道:“他还会逼你吃下另一种蛊虫。” 文骏大倒胃口,失声道:“还有一种蛊虫?” 尉迟知春凄然一笑,指着汗巾上那粒药丸说道:“牛大爷的蛊虫有很多种,这粒叫‘蚀骨蛊’,发作时又疼又痒。” 文骏心中暗自一惊,连忙追问道:“还有什么蛊?” 尉迟知春姣躯轻颤,那双小眼睛忽然散发出巨大的恐惧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情绪,徐徐说道:“据我所知,他还豢养了‘忘忧蛊’、‘噬心蛊’、‘同心蛊’……共有不下十种稀奇古怪的蛊虫。” 文骏大惊失色道:“何谓‘忘忧蛊’、‘噬心蛊’、‘同心蛊’?” 尉迟知春惶恐的说道:“‘忘忧蛊’能让人失去记忆;‘蚀心蛊’可扰人心智,他问一句,你便答一句;‘同心蛊’让你死心塌地的跟随他。” 第三百零八章密洞 有情饮水饱,无意拥衾寒。尉迟知春双手抱着文骏的手臂,两人时而卿卿我我,时而窃窃私语,做旁若无人状。一路款款走来,也不知惊呆了路上多少行人游客,羡煞了林间多少珍奇野兽? 可是路途再长,也有走完的那一刻。经过两天的长途爬涉,普陀山已经遥遥在望。 文骏唇焦口燥,情话说了几箩筐,尉迟知春仿佛还没有听够。就如同岁末严冬,天上那轮浑圆的夕阳总叫人无限留恋。寒梅在枝头已经悄悄绽放,闻着鼻尖一股幽香,尉迟知春心里却嫌路途太短。 “普陀寺”依普陀山而修建,普陀山因“普陀寺”而闻名。 普陀山东南临海,在湿润的海风吹拂下,山中终年绿树成荫,四季如春。山谷最深处,云雾缭绕,溪水潺潺。 历经几朝几代,能工巧匠鬼斧神工们在悬崖峭壁上修建了一座座极为华丽的宫殿,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琼楼玉宇,雕梁画栋。 站在禅意浓浓的“普陀寺”寺门前,文骏紧绷着的神经也情不自禁的舒展开来。两人心有灵犀的相互一望,不禁为彼此的装扮开心一笑。 文骏一身黑衣,戴着一副獠牙的黑面面具,尉迟知春白衣胜雪,头上罩着一副狰狞的白面面具,像极了传说中最有名的鬼差——“黑白无常”。 两人进了寺庙,尉迟知春这才极不情愿的放开文骏的手臂,施施然走在前面,径直往寺内一条偏僻的小径走去。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在进入一座偏堂的时候,文骏和尉迟知春被一个神情肃穆的小沙弥给拦在了门口。 小沙弥看了他们两人的装扮,忽然又笑容可掬的说道:“两位施主,此乃‘曲径通幽处’,不对游人开放。” 尉迟知春从怀里拿出一块青铜一般的小令牌,在小沙弥的面前晃了一下,说道:“这位小师父,我们正要前往‘禅房花木深’处,你为何不让进去?” 小沙弥见暗号对上,连忙退到门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低头说道:“施主快请,方丈正在正堂等着两位。” 方丈?文骏巨汗,心想“淘宝门”的神龙使竟然是“普陀寺”的方丈?这要是让那些信男善女们知道了,还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尉迟知春撇头瞅了一眼文骏,该交代的注意事项,她跟文骏已经说过不下五遍,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看到他轻轻点头,尉迟知春遂暗暗的吸了一口气,不疾不徐的跨过门槛,往深处走去。 虽然深知此行事关重大,而且危机重重,但文骏却显得比她轻松多了,这点从他轻盈的脚步声中可以很容易听出来。 在内堂里走了十多分钟之后,两人进入一个昏暗的密使。 既是密室,四壁肯定被厚重的帘幕遮住,看不到外面究竟是怎样光景。里面昏黄幽暗,只有一灯如豆。密室布局简单,素净清爽,只有四个书架,书架上摆放着满满的经书,散发出一股浓浓的书香味。 文骏将眼力放大一瞧,书架上摆放着“心经”、“金刚经”、“楞严经”、“法华经”等,竟都是些佛家经典。 尉迟知春对这里显然很熟悉,她不慌不忙的走到靠墙壁的一个书架前,伸手将那本“金刚经”的经书徐徐取出。 这时,“嘎嘎”声响起,面前的书架突然被一分为二,分别向两边徐徐移动,中间露出一片黑黝黝墙壁来。 文骏定眼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心下却不得不感叹,设计这个机关的人真可谓煞费苦心。原来那墙壁之上有一个约莫六尺见高的密洞!因为洞壁跟墙壁都被烟尘熏得乌黑,又是在这样昏暗的暗室之中,若是粗心大意之人,当真还难以发现。 尉迟知春熟练的找来一盏油灯点燃了,来到文骏的身旁,轻声说道:“踩着我的脚印走,千万别走错了。” 文骏一怔,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不由的瞪得圆溜溜的,看着前方那个黑黝黝的神秘之洞,心道这里面难道还布置有机关? 正想着时,只见眼前一晃,窜出一只极大无比的硕鼠来。想必是刚才书架移动的“嘎嘎”声惊扰了它的好梦,竟然慌不择路的一头闯进了密洞内。 文骏还来不及多想,只听得洞内传来“嗖”的一声,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那只硕鼠,已经被一支羽箭牢牢的钉在了离洞口不足一米远的地方! 望着那支犹在垂死挣扎的硕鼠,文骏的心里一阵发麻。说实话,八卦之术深奥晦涩,他懂得的实在有限。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那次在“死亡谷”的石洞里遇到的情景,一阵寒意从背脊倏地往上乱蹿。 尉迟知春兰心蕙质,似乎听到了文骏“呯呯”乱跳的心跳声,沉声说道:“不要慌张,这里的机关是按照‘奇门遁甲’之术来布置的。你记住了,甲子旬中戍亥空,甲戍旬中申酉空,甲午旬中辰时空……”说完便手持油灯,缓缓的踏入黑黝黝的密洞之中。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文骏丝毫不敢大意,连忙跟上她的脚步,前脚小心翼翼的踩着尉迟知春刚刚离去的后脚脚印,真可谓步步惊心! 越往密洞里走,越感觉洞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热气,洞顶上不时有水珠滴落下来。文骏心生诧异,不知这密洞是人工修建的暗道,还是自然形成死灰岩洞? 忽然,只听到“噗”的一声,密洞里顿时变成一片漆黑。 “啊!”尉迟知春轻轻的娇呼了一声,姣躯轻颤,呆立前面不敢乱动! 文骏毛骨悚然,不禁失声叫道:“知春姐,发生了什么事?” 身处这样一个既陌黑暗又恐怖的陌生环境中,遇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心里没有一点恐慌,那绝对是骗人的。 尉迟知春姣躯轻颤,似乎要哭了,说道:“灯……灯被水珠溅熄了,我……我看不清前面的路了。小骏,怎么……怎么办?” 文骏蹙了蹙眉头,沉吟道:“别怕,不是还有我吗?” 尉迟知春声音哽咽,说道:“黑灯瞎火的,你有……有什么法子?” 第三百零九章意外 文骏轻笑一声,揶揄道:“知春姐,你莫要慌乱。法子肯定是有的,活人难道还会被尿憋死啊?” 尉迟知春又恼又羞,白眼乱翻,恨不能捉住这厮暴打一顿!此刻的她,已是脸色惨白,姣躯乱颤,手腿哆嗦,只差没尿裤子了。 忽然,一阵“呯、呯”的清脆声传出,紧接着就是一连串不绝于耳的“嗖、嗖”破空声从洞顶传来。细看之下,竟然是一阵羽箭,像雨一般的射落下来! 箭镞射进僵硬的地面里,又发出一阵“噗噗”的沉闷声。在这恐惧、幽深的的密洞里,令人胆战心惊。 饶是文骏艺高胆大,也不禁心中一慌,连忙问道:“知春姐,又怎么啦?” 尉迟知春的身躯瑟瑟抖动,带着哭腔道:“油……油灯掉……掉落地上了。” 文骏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这妞怕是恐惧到了极点,再也禁不住一丝恐吓了吧。于是心生爱怜,双手往前一抄,将那具温香软玉提了起来。 感觉双脚忽然离开了地面,那种恐惧感吓得尉迟知春毛骨悚然,花容失色,身躯在空中不由自主的挣扎着,尖叫一声:“啊!” 文骏柔声说道:“知春姐,是我。千万别乱动,小心摔倒。” 耳畔听到文骏那道熟悉的声音时,尉迟知春才慢慢安静下来,嗔骂道:“小骏,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呀?你……你干嘛抱着我?” 文骏说道:“你不是看不清路了吗?” 尉迟知春媚眼横了横,揶揄道:“这洞里黑漆漆的,难道你就看得清?” 文骏轻笑道:“谁说我看不清呢?” 尉迟知春满脸诧异,颤声道:“你……你真的看得清?” 文骏笑道:“知春姐,我还会骗你么?” 尉迟知春失声道:“你的眼睛有夜……夜视功能?” 文骏“嘿嘿”一笑,说道:“可以这么认为吧。” 尉迟知春回过头来,难以置信的瞪着文骏。黑暗中,那双小眼睛犹如天边的那颗启明星,明亮而又美丽。 文骏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揶揄道:“知春姐,是不是我貌若潘安,把你看傻了?” 尉迟知春横着白眼,嗔道:“貌若潘安?美死你。我看你就是个怪胎!”她忽然“吃吃”的笑了,拧着文骏的鼻子,嗔道,“老实说,你还有哪些秘密没告诉我的?” 哎,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刚才还吓得浑身颤抖,几欲瘫倒在地。转眼间却睫毛轻颤,似嗔似怨,娇弱呢喃,摇曳生姿。 文骏在她柔若无骨的柳腰上轻轻揉了揉,戏谑道:“知春姐,来日方长,容小生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好吗?” 尉迟知春也知道此时不是撒娇发嗲的时候,在他的鼻子上重重一捏,轻哼道:“暂且饶了你,但这事肯定没完。” 文骏哭笑不得,心想看不出来,这妞还挺较真的。他笑道:“知春姐,现在我就是你两条漂亮的大腿,你说走哪儿,我就迈哪儿。” 尉迟知春忽然失声道:“糟了!” 文骏心想,这妞又怎么了?他蹙了蹙没有,说道:“我的大小姐,你别总是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尉迟知春拧着眉头,说道:“这回真是大麻烦了。” 文骏问道:“怎么啦?” 尉迟知春一脸郁闷的说道:“刚才一分心,我把前面的口诀给忘了。” 文骏纳闷道:“口诀?这与步法有什么关系?” 尉迟知春说道:“关系大了去了。密洞的机关是按照‘奇门遁甲’术的口诀一路布置过来的,环环相连,丝丝入扣。若是不知道前面一步,下一步也就无从判定。” 文骏心说,你的智商真行啊,这么关键的东西也能给忘了?急忙说道:“知春姐,那怎么办?有没有呼救措施啊?” 尉迟知春白眼横了他一下,嗔道:“设计这个密洞,就是为了防止敌人乱闯进来的,怎么还会有呼救措施呢?你以为这是电梯啊。” 文骏苦着脸说道:“看来我们只有等死的份了。” 尉迟知春一时悲从中来,趴在文骏的肩头,“嘤嘤”哭泣道:“都怪我太笨了,把口诀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忘记了。” 文骏虽然也有些不爽,但却看不得一个女人在他怀里哭哭滴滴的。温柔的抚摸着她一头如瀑的秀发,出言相劝道:“知春姐,别哭了,哭花了脸蛋就不漂亮了。” 尉迟知春一边“嘤嘤”着,一边在他的后背锤了一锤,娇骂道:“讨……嘤嘤……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嘤嘤……取笑我。” 文骏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放心吧,知春姐,老天爷是不会忍心看到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困守在这里的。” 尉迟知春那双带雨梨花般的小眼睛顿时明亮起来,猛地抬起头来,芊芊玉手拧着他那道挺直的鼻梁,娇嗔道:“大坏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文骏故意拉长着脸,委屈道:“知春姐,你干嘛老是拧我的鼻子?” 尉迟知春狡娇笑道:“咯咯……只许你摸得,我就拧不得?你如果再不老实交代,鼻子被拧掉都有可能。” 文骏叹息了一声,说道:“哪有什么好办法,我也是死马当活马来医罢了。” 尉迟知春默不作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鼻子拧在手里,不怕他这头倔牛不顺从。 文骏望着黑漆漆的洞顶,沉吟半响,说道:“我看过机关发射出来的箭雨速度,我的轻功应该比它还要快上那么一点点。” 尉迟知春面色一凝,不无担忧的说道:“万一要是出现什么意外呢?就像洞顶上滴落的水珠,很碰巧的将油灯溅熄了一般。” 文骏点点头,说道:“我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尉迟知春不等文骏说完,急切的问道:“那怎么办?” 文骏说道:“我还有真气护体。” 尉迟知春眨了眨那双小眼睛,笑着说道:“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死得比刺猬还要难看。” 文骏笑道:“横竖是一死,与其死得像老鼠一般令人讨厌,还不如像刺猬那般难看。” 第三百一十章百态 尉迟知春沉吟片刻,狡黠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知道我的男人究竟是鸡,还是狗呢?” 文骏在她肥美的翘腚上轻轻一拍,豪气干云的说道:“你男人既不是鸡,也不是狗,而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尉迟知春挺了挺姣躯,那双小眼睛满是笑意,望着文骏戏谑道:“咯咯……谁知道你是不是满嘴跑火车?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方才知道。” “哈哈……”文骏长笑了一声,脚尖一蹬,修长的身躯如箭一般的飞射出去,爽朗的笑声尚未消逝,身影已在几丈开外。 黑暗中,真气在他周身形成一道三尺余宽的屏障,散发出淡淡蓝紫色的眩光。 不知道一旦触发机关,箭雨能不能洞穿“真气护体”形成的屏障,所以文骏不敢有丝毫大意,将“凭虚临空”身法发挥到了极致,让身躯在空中的滞空时间尽量延长,双脚尽可能的少碰触地面。 但规律就是规律,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无法改变。 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文骏的身躯沿着一道弧线慢慢的下降,下降……就在双脚即将碰触到地面的时候,文骏猛吸了一口气,脚尖在地面上使劲往后一拨,身躯旋即又弹射出去!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旋即,一阵“嗖嗖”的箭雨破空声响起,而文骏的身躯又已在几丈开外。 尉迟知春闭着那双小眼睛,双手紧箍着文骏的脖颈,双腿环抱,缠在他粗壮的腰间上,两人之间紧密得一丝无缝,仿佛已经合二为一。 劲风从她柔软的耳缘边刮过,吹动一头轻柔的长发。此刻,她没有一丝的害怕,心底反而生出一阵莫名的激动。 在五、六个有惊无险的起落之后,一道曙光终于出现在文骏的眼前。 文骏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放慢了前冲的速度,等到稳稳的双脚踩在石门之外坚硬的石板上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尘埃落地。 阳光真好,而且还有鸟语花香,满目的青翠欲滴。 尉迟知春闭着眼,紧箍着文骏的脖颈,仍旧保持着在密洞里的姿势。她是美梦未醒,还是不愿睁开眼睛? 文骏哪知道女人细腻的心思?往她的翘腚上轻轻一拍,戏谑道:“知春姐,你该不是赖上我了吧?” 尉迟知春睁开那双似醉未醉的小眼睛,松开手和腿,从他的怀里跳将下来,拧着他挺直的鼻梁,娇嗔道:“讨厌!我就赖上你了,不行吗?” 文骏做痛苦状,叫道:“哎哟哟,我的鼻子,我可怜的鼻子哟……” 尉迟知春白眼朝他一顿乱翻,松开拧着鼻梁的小手,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道:“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文骏嘴巴虽然叫得凶,心里却美滋滋的。在她经历的这些女人之中,段嫣然野蛮骄横,周晓蕾热情大胆,慕容温柔人如其名,温柔似水,只有尉迟知春嬉笑羞嗔,娇媚百态,远看流线型,近看是扇形,放倒是山形,让男人毁于无形。 难怪,才短短的几天,文骏已经被她弄得云里雾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湿润的季风含着一点海上的咸味,将普陀山上的树木滋润得青翠欲滴,没有一点冬季的衰败和秃废。天空很低,云雾在山涧缠绕流淌。 你在看风景,风景在看你。 临近目的地,尉迟知春收敛起痴嗔之色,凛然的走在前面。文骏脚步轻盈,踏着碎石子的路,他们谁都不再说话。一个人若是感觉到危险靠近时,自然就警觉起来,说话只能让自己分心。 他们走入青翠的竹林,露珠凝结在竹叶上,就像是镶嵌在翡翠上的珍珠。竹林的尽头又连结着山麓,已被青苔染绿的壁上,有道透着热气的石门,看来沉重而神秘。 石门两旁各站着一个挺胸凸肚、戴着面具的彪形大汉,手持一把朴刀,身着一套黑衣,阴森恐怖至极。 见尉迟知春和文骏走过来,两个彪形大汉相互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大声说道:“风声雨声读书声,我不出声。” 文骏差点忍俊不禁,心说你不出声,难道刚刚是谁在放屁? 尉迟知春走到他们的跟前,掏出先前那块小令牌,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说道:“家事国事天下事,关你屁事。” 两位彪形大汉立即闪到一旁,身影之快令人乍舌。他们两抱拳说道:“密使先生,快快有请,神龙使大人已等候两位多时。” 两位彪形大汉怎知道尉迟知春的密使身份?文骏心生诧异,难道她身上还佩戴有什么特殊的标志? 门后是条悠长而又黑暗的石道。幸好石壁上嵌着铜灯,昏暗的灯光下,寒气森森,砭人肌肤。文骏心想,若是要杀人,这的确是个好地方。 走过一段路程,尉迟知春悄声说道:“这里是神龙使的住地,只有密使才能进入。” 文骏这才释然的点点头。 石道转过几折,便到了一个深邃的洞穴。洞穴宽敞,四面都整齐的排放着一座座石案,案面上点着一排排蜡烛,每个角落都灯火通明,一览无余。 洞穴的中央,摆放着一座超大的石案,案前坐着一位带着黄金面具的黑衣人,身躯魁梧,两道眼神有如撕破黑夜的雷鸣电闪,看得人心里一阵发怵。 尉迟知春走到案前,作揖说道:“神龙使大人,属下已经把你要找的人领来了。” “神龙使”高高在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文骏,似乎在审视他是不是自己相中的那个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洞穴里弥漫着死寂一般的氛围。 文骏的眼神毫不回避,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像秋水般的清澈明净,一眨不眨的与高高在上的“神龙使”对望着。 “神龙使”终于开口说话:“你就是文骏?” 文骏作揖,不吭不卑的说道:“回大人,属下正是。” “神龙使”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将你的面具摘了吧。” 文骏毫不迟疑,将头上的面具一掀,露出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来。 “神龙使”凝视半响,面容一凝,说道:“你可愿意加入我‘淘宝门’?” 第三百一十一章激将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轻笑道:“不知‘神龙使’大人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神龙使”神情一愕,蹙了蹙眉头,沉吟道:“真话怎讲,假话又如何?” 文骏轻轻一笑,说道:“真话就是鬼才愿意加入‘淘宝门’,至于假话嘛,神龙使大人,就用不着我再说了吧。” 尉迟知春眉头深锁,疑惑的望着文骏,不知道这厮究竟想搞什么鬼? “神龙使”怔了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的胆子倒不小啊。你难道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将你杀了?” 文骏笑道:“回禀神龙使大人,小的胆子一向很小的。” “神龙使”很意外,轻轻的“哦”了一声,说道:“你说你胆小?你胆小还敢在我面前说实话?” 文骏苦笑一声,说道:“小的如果不胆小怕死,又怎么会火急火燎的赶到这里,请求你让我加入‘淘宝门’呢?” “哈哈……”一怔之后,“神龙使”仰天大笑,拍着石案说道:“不错,不错。你的胆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每个加入‘淘宝门’的人,都经历过你这种心路历程,你只不过在我面前说了大实话而已。” 人在得意的时候,最容易忘乎所以,以至于露出马脚,乃至原形毕露。 仅凭那道灼灼的目光,文骏还无法判断眼前这位“神龙使”是不是潘强,因为一个人的身材、说话时的声音,都很容易乔装改扮,尉迟知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她明明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却一副富家公子的装扮,说话的声音跟男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文骏废话说了一箩筐,就是想要“神龙使”产生一种得意忘形、忘乎所以的强者心态。而强者最大的满足就是看着别人委曲求全的羞辱过程。人一旦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了,那么离他露出马脚的时候还会远吗? 文骏是一个高明的心理医生,明白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存有一种虐待心理。他看似大胆无礼的话,实则包藏着委曲求全之意。 假如有这样两个人,一个才高八斗、心高气傲;一个逆来顺受、精于阿谀奉承之能事。最后他们都臣服在你的面前。试问,哪一位让你获得的心理满足感最大? 当然是前者!人类的心理往往就是这么扭曲!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文骏所猜测的那样,从“神龙使”拍着石案仰天大笑的行为上来看,他的心里爽得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这时候,“神龙使”心里的戒备就慢慢的消失了,说话的声音也慢慢的改变了,直至恢复到本来的音色。 文骏现在可以肯定,眼前这位“神龙使”就是杭城市警局局长——潘强! 文骏当然不会傻到当场揭穿这位“神龙使”大人的真实面目。他还要顺着潘强这条线索一路顺藤摸瓜,找到“淘宝门”门主——叶大爷! 你大爷的!文骏心里暗自骂道,什么名字不好叫,非得叫大爷的,不但害自己无缘无故矮了好几个辈分,而且叫起来别扭死了! 文骏说道:“大人明察,小的一向是个实诚人,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 尉迟知春兰心蕙质,这才明白文骏的用意,心里暗暗好笑,心说你要是个实诚人,天底下还能找得出一个不诚实的人来? “神龙使”一笑之后,可能也有所察觉自己的失态,心里一惊,那双灼灼目光连忙盯住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脸蛋,见他的脸色和先前一般无异时,又神情自若起来。 他揶揄道:“哈哈……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么,说自己老实的人,一般都不老实?” 文骏尴尬道:“小的却是个例外。” “神龙使”笑着说道:“等一下如果你还能这样说,那你就真是个实诚的人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状的东西来,“你不是要加入‘淘宝门’吗?那就把这枚药丸吃下去。” 尉迟知春上前一步,从“神龙使”的手里接过那枚药丸,又递给了文骏。 文骏装着一无所知的模样,好奇道:“大人,这是什么药丸?” “神龙使”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狡黠一笑,说道:“你尽管放心吃,绝不是毒药。” 文骏心说,你这不是把我当三岁小孩么,你说放心我就能放心?他用三指轻轻的捏着那枚药丸,眼睛怔怔的盯着,装出一副想吃又怕的模样。 “神龙使”不耐烦的催道:“怎么,你还在犹豫?” 文骏是在跟潘强玩心理作用。人就是这样,在面对未知的东西时,总表现出犹豫、害怕的神情来。若是他毫不犹豫一口就将药丸吞下去,反而会引起潘强的猜疑。 文骏脸色凝重,吞吞吐吐的说道:“神龙使大人,真的没……没有问……问题?” “神龙使”直直的瞪着文骏,恨不得亲自将那粒药丸塞进他的喉咙里,激将道:“就你这胆量,我得要从新考虑,你是不是适合加入‘淘宝门’?” 若非有“神龙使”在场,尉迟知春恐怕早已笑得嘴巴抽筋了,心想这厮的演技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上戏”、“北影”出来的名角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听到他的激将词,文骏咬了咬牙根,仿佛即将冲出战壕舍身炸碉堡的勇士,猛地将药丸往嘴里一塞,只听到“咕噜”一声,咽喉上下滑动了几下。 “神龙使”将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心里明白,此刻那粒药丸已经进入了文骏的胃里,但他仍然不放心,想进一步确认,于是揶揄道:“怎么样,不是毒药吧?” 文骏摸了摸肚皮,片刻之后,红着脸说道:“呵呵,没事,没事了。” 看到文骏开口说话时,“神龙使”悬着的心完全放了下来。至此,他确认文骏已经将药丸吃进了肚里。 咽喉是食物进入胃里、空气进出肺部的必经通道,如果有东西卡在此处,又怎么能发得出声音来呢? 那日在霁山,文骏之所以能将尉迟知春塞进他嘴里的那粒药丸卡在咽喉处,是因为他装作昏迷过去,没有开口说话,所以才能蒙蔽过关。 第三百一十二章过关 尉迟知春虽然对牛大爷的蛊虫知之甚少,但她带过许多人到这个洞穴里来见“神龙使”,分别目睹了他们遭受蛊虫侵袭时的惨痛经历。 她是一个兰心蕙质的女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已经能够根据药丸外表的颜色来判断里面装的是哪一类蛊虫,并将它们毒发时的症状一一记住。 她告诉文骏,“忘忧蛊”是白色的,“噬心蛊”是黑色的,“同心蛊”是蓝色的,“蚀骨蛊”是黄色的…… 所以,当文骏接过尉迟知春递过来的那枚黑色药丸时,他心里马上明白了,这是一枚“噬心蛊”,同时也一并想好了下一步的对策。 文骏明白,潘强阴险狡诈,决不会像尉迟知春那样好糊弄,当着他的面,不把手中这枚“噬心蛊”吃下肚去,他很有可能会看出破绽来的。 于是,他不得不实施心中酝酿好的第二套方案。 没等药丸下喉,文骏已经将一缕真气运行至胃部的上方,等到药丸从食道一路滑落下来的时候,就掉在了真气堆里,立即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样,就将药丸与胃内的消化液——胃酸隔离开来。加上真气有强大的保护作用,胃壁轻微的蠕动对它而言,就像是隔靴搔痒,一点效果都没有。 物理消化和化学消化同时消除了,药丸里装着的“噬心蛊”就无从破“茧”而出,依旧只能躺在里面睡大觉! 这一切的一切,文骏做的是天衣无缝,神鬼不知。就算潘强是一代“宗师”级的大师,也是毫无察觉! “神龙使”坐在高高的石案前,冷眼注视着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他在观察,观察文骏吞下“噬心蛊”之后的每一道细微的表情。 “哎哟!”文骏突然尖叫一声,打破了洞穴里的宁静,接着双手抱着头颅,疯了一般的乱蹦乱跳,大声叫道:“痛,痛……痛煞我也!” 若不是事先已经知晓他是装出来的,尉迟知春还真的被文骏惟妙惟肖的表演给蒙蔽住了眼睛。她一如既往的、冷血般的看着痛苦万分中的文骏,心里却在沾沾自喜,一不小心就捡到了这样一个宝,这怎能不让她惊喜万分呢? “神龙使”得意洋洋的望着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痛苦着的文骏,心里暗自骂道:不管你是市长助理,还是军区司令员的警卫,现在都是老子手里一条可怜的哈巴狗! 这时,文骏已经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凄厉的嚎叫着,装出一幅疼痛难忍的模样。尽管如此,“神龙使”却依然没有半丝想要他停下来的意思。 狗娘养的!文骏暗暗的骂道,你难道非得要我撞破了头才甘心么?于是当下一狠心,前额猛地往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撞去。顿时,一声声“咚、咚”的撞击声忽然响起,只撞得他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尉迟知春哪知他假戏真做,做得如此逼真!每发出一声“咚、咚”的撞击声,都令她的姣躯颤动一回,却又不得不强忍住往下掉落的眼泪,恨不能自己上前去代替他。 “神龙使”高高在上,将两人的表现尽收眼底。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尉迟知春,发出“嘎嘎”的干笑声,说道:“密使,你难道心痛了?” 尉迟知春双手垂吊,暗暗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强迫自己从悲痛欲绝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强装欢颜道:“咯咯……神龙使大人这话说的可有些莫名其妙,他又不是我看中的人才,属下心痛什么?” “神龙使”长叹了一声,说道:“竟因为他是我看中的人才,所以我才要更加慎重。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呀。” 尉迟知春强颜欢笑道:“咯咯……神龙使大人良苦用心,属下自然明白,但如果再任他这样撞下去,只怕他连废材都不是了。” “神龙使”再次将目光投向以头撞石的文骏,沉吟半响,说道:“好吧,算他最后过关了。你且将这粒解药给他服下。” 尉迟知春装出事不关己的神情,施施然从他手中接过一粒药丸,走到文骏的跟前,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将药丸塞进文骏的嘴里。 文骏是背对着“神龙使”的,当即从口中吐出那粒药丸,神鬼不知的收藏起来,并继续用头撞击着地面上的坚石,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这时,“神龙使”也忽然变得格外的亲热起来,笑呵呵的说道:“密使,快快把他扶起来,再将他的血止住了。” 尉迟知春眼含热泪,装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模样,将文骏从地面上扶起来,在他身上点了几个穴道,文骏额头上的血顿时止住了。 文骏在原地呆立了好片刻,这才悠悠的长出了一口气,气若游丝的说道:“大人,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神龙使”开怀大笑道:“哈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文骏,恭喜你,你已经过了最后一道关了。” 文骏在心里将他十八代女性祖宗都曰了个遍,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声音柔弱的说道:“最后一道关?神龙使大人,我……我现在算是‘淘宝门’的弟……弟子了?” “神龙使”眉开眼笑,连声说道:“是,是。文骏,从现在开始,你不仅是‘淘宝门’的弟子,而且还是副神龙使,地位仅次于我。” 不仅尉迟知春,就连文骏都难以置信,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呀!有了这道护身符,何愁不把“淘宝门”一网打尽呢? 他连连眨着眼睛,说道:“副神龙使?大人,这是真……真的么?” “神龙使”的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本大人说一不二,从不开玩笑。” 文骏挣扎着摇摇晃晃的身躯,作揖谢道:“谢谢神龙使大人,属下当粉身碎骨,竭尽所能为你效力!” “神龙使”点着头,欣喜道:“好啊,凭你的功夫,在‘淘宝门’一定会有有武之地的。”顿了一下,对尉迟知春说道,“密使,你先带副神龙使去沐浴更衣,稍后再带他到密室来见我。” 第三百一十三章密室 寒冬,暖阳斜照。 阳光透过那层婆娑的树叶,再穿过那层缓缓升起的水雾,照在那张鲜血淋漓略显诡异的脸庞上。 水的温度恰好比阳光暖一点,他闭着眼睛,懒懒的地躺在水里,将一双粗大、有力的脚跷在岩石上,让脚心去接受阳光的轻抚,轻轻得就像是请人的手。 他的心愉快极了,脸上露出一抹迷死人的笑容,愈发的显得诡异。 在通过了“神龙使”一番残忍的考验之后,还能够活着,并且享受到一泓温泉的礼遇,文骏的心情怎么能不愉快呢?更何况,身旁还有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尉迟知春伺候着,这样逍遥的日子,神仙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小骏,还痛不痛?”尉迟知春咬着薄薄的嘴唇,柔声问道,小心翼翼的用盐水为他清洗着额头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眼眶里盈满泪水。 文骏睁开眼睛,望着她毫无瑕疵的脸蛋,嘴角往上一翘,笑容如天上的暖阳,迷人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温暖,忽然捉住一只芊芊玉手,笑道:“只要有你在我身旁,什么痛都没有了。” 尉迟知春的眼泪忽然就“簌簌”的掉落下来,溅湿了胸前洁白的衣裳,嘤嘤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文骏眨着眼,笑道:“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何不快乐每一天?” 尉迟知春哽咽道:“看着你这样,我怎么还快乐的起来?” 文骏闭上眼睛,舒爽的挪了挪水中的身躯,悠悠说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尉迟知春恨恨的瞥了那厮一眼,无奈的摇摇头,擦干脸上的泪珠,继续默默的清洗着那道伤口。清洗妥当后,将先前采集到的草药捣碎了,敷在伤口上,用绷带绕了一圈又一圈。 不一会儿,殷红的血迹立即从伤口溢出,将额前洁白的绷带渲染成一轮太阳,乍眼望去,活脱脱一扶桑武士。 做完这一切,尉迟知春擦了擦额前的微汗,叹了口气,怅然若失的说道:“也不知道以后会留下多大的伤疤?” 文骏忽然开口道:“知春姐,你懂医术?” 善于装傻的男人才是好男人。男人太笨,会让女人看不起;太聪明的男人会让女人得自己一无是处,失去存在感觉。所有,聪明的男人要学会适时装一装傻。 尉迟知春怔了一下,才幽幽说道:“你是慕容家的上门女婿,难道没听过‘南慕容,北尉迟’这句话么?” 文骏一傻到底,睁开眼睛做惊讶状,说道:“你是‘北尉迟’家的人?” 尉迟知春白眼朝他翻了翻,嗔道:“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不知道我的姓?” 文骏“嘿嘿”的讪讪一笑,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说道:“就算留下一点伤疤,哪又怎样?俗话说瑕不掩瑜嘛。” 尉迟知春恼羞骂道:“你是玉么?我看就是块顽石,冥顽不化的破石头。”说完后又不禁“扑哧”一笑,娇俏可爱的模样煞是动人。 文骏从温泉池底摸出一块小石子,轻轻一丢,笑着道:“璞玉也好,顽石也罢,丢进水里总会激起一朵小浪花的。” 尉迟知春想起“神龙使”末了说的话,妩媚一笑,戏谑道:“你都当上了副神龙使,凭你的功夫,在‘淘宝门’一定大有可为,怎么才激起一朵小浪花啊?”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冷笑道:“副神龙使?只怕未必如你所说。” 尉迟知春望着他,诧异道:“为什么这么说?这不是‘神龙使’亲口说的么?” 文骏忽然从水中坐起来,沉吟道:“此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阴险狡诈,我们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好。” 尉迟知春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咬着牙说道:“他难道还要考验你?” 文骏安慰道:“不要担心,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老天爷是不会任由恶人为所欲为,作恶多端的。” 尉迟知春点点头,望着一池水雾升腾的碧波默默无语。良久,回过神来说道:“你该去密室了。” 文骏无端的叹了口气,默默的从温泉里走出来,尉迟知春温柔的为他穿好衣服,两人迅速向密室的方向走去。 尉迟知春领着文骏一路拾阶而上,不一会儿,便来到一个洞口。文骏不禁哑然失笑,所谓的密室,也是一个石洞。心说“淘宝门”的人,难道个个都胆小如鼠,怕见得阳光? 两人走进洞口,尉迟知春说了声“小心了。”在一侧的洞壁上轻轻一按,脚底突然向下沉落,露出了一条阴暗的地道。 地道的入口,石像般的站着两个人,以后每个十几步,都有这么样两个人站着,一手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朴刀,一手持着一个火把,脸色阴沉得就像是墙上的青石一般。 当中一人大声喝道:“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尉迟知春将早已准备好了的小令牌往他面前一现,说道:“禽中极品,兽中败类。” 那人连忙闪到一旁,尉迟知春和文骏两人背负双手从容而入。 走过一段大理石铺就的石板路之后,前面忽然出现一道明亮的光线,隐隐有音乐和莺莺燕燕的声音传出。 文骏一怔,刚想出声垂问时,却听到尉迟知在前面悄声说道:“别出声,只管跟我走。” 文骏讪讪一笑,只好闭上嘴巴,亦步亦趋的埋头前进。 大约又走了一百余米,前面便豁然开朗,进入到一个无法想象的空间之中。若不是从前面那一段岩洞一路走过来的,文骏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个洞穴。 只见里面装饰的如同皇宫一般奢华。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洞壁上雕龙画凤,金顶红门,随处可见;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摆满在金丝楠木做成的案桌上。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第三百一十四章论剑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神龙使”潘强已经将黄金面具摘下,露出他原来的面目,身穿一套宽松的金黄色袍服,像极了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 尉迟知春仿佛见怪不怪,又或者早已知晓,对身旁这一切充耳不闻,躬身作揖,说道:“属下见过‘神龙使’大人。” 文骏心中一怔,他记得尉迟知春曾经说过,她从未见过“神龙使”的庐山真面目,怎么一见到潘强就知道他是神龙使大人呢?难道她是在欺骗自己吗? “哈哈……”潘强那双鹰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文骏,半响,狡黠道:“文警卫员,你可还认得我吗?” 尉迟知春见文骏傻愣在那里,还以为他被吓傻了,连忙偷偷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悄悄提醒道:“还不快拜见神龙使大人。” 文骏回过神来,装出一副震撼的模样来,扭曲着脸庞,惊讶道:“潘……潘局长?” 潘强很是享受文骏那副震撼的神情,脸上荡漾着一抹得意洋洋的喜色。他挥了挥手,丝竹声骤然而至,飞舞着的衣袖珊珊告退。 “嘎嘎……”潘强又是一阵得意的干笑,说道:“坐,两位坐下说话。” 文骏、尉迟知春两人在他的金漆雕龙宝座椅两边分别坐下。 “哈哈……”潘强得意的大笑,看着还未从震撼状态中走出来的文骏,满脸戏谑道:“副神龙使,你的身份究竟是市长助理,还是司令员警卫员呢?” 文骏故意彷徨的从座椅上站起来,再次躬身作揖,颤颤惊惊的说道:“神龙使大人对属下的身份早已洞察秋毫,还用得着我来回答么?” 潘强用鼻子轻哼一声,揶揄道:“你不是说你是个实诚人吗,现在我很想听你说实诚话。” 文骏站着不敢再坐下,苦笑一声,据实说道:“属下以前是一名医生,前不久才当上苏城市市长助理。” 潘强微微颔首,很显然,他已经掌握了这些情况。他端着龙椅上的一杯琥珀酒轻轻一啜,说道:“跟我说说你怎么成了夏侯司令员的警卫员这事吧。” 在来普陀山之前,文骏心中早已将这些事思前顾后的理顺了一遍,自信能自圆其说,倒也不怕他问起。 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讪讪说道:“夏侯司令员的女儿夏侯懿找我治病,在这个过程中,我得知了杭城市警局在那次追捕凶犯时牺牲了十多个警察,而夏侯懿因此患上了失忆症。我一心想要找到她的病因,于是就想混进杭城市警局。” 潘强这时打断了文骏的话,冷笑道:“前不久筠丫头打电话找我要什么卷宗,也是你的主意吧?” 文骏老老实实的点着头,红着脸答道:“是的。” 潘强讥讽道:“我看你做医生的水平一般般,倒是适合做警察。” 文骏那张俊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继续说道:“我把自己的意思跟夏侯司令员一说,刚巧神龙使大人请他找一个教官。于是夏侯司令员便以他警卫员的身份,把我推荐给了你。” 潘强冷笑道:“你在警局发现了什么线索没有?” 文骏苦笑着摇摇头,说道:“非但没有找到一点线索,还把自己给搭进来了。” “嘎嘎……”潘强得意的干笑着,仰天长叹道:“天意,真是天意呀!是老天把你这样优秀的人才送到了我的面前。” 文骏诚惶诚恐的说道:“能得到‘神龙使’大人的赏识,那是属下的幸运。” 潘强微微点着头,说道:“你不必过谦,迄今为止,你是我见过最有资格做我得力助手的人。哦,为了表示对你加入‘淘宝门’的欢迎,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说完后,拿起宝座旁摆放着的一把带鞘的剑,缓缓起身,走到文骏的跟前。 潘强单手握着剑鞘,忽然将它递到文骏的身前,鹰眼盯着他,说道:“这是一把宝剑,你能否识得是什么剑么?” 文骏定眼看时,只见剑鞘华美,剑柄上嵌着松绿石,镶金丝,剑柄与剑身中的接口,虽似黄金铸成,却作古铜颜色。 文骏不知道潘强是何用意,怎么突然送自己宝剑呢?他没有贸然伸手去接,瞥了一眼之后,便惶恐道:“请恕属下眼拙,并不识得此剑。” 潘强盯着文骏良久,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一笑,另一只手缓缓的握住剑柄,突然发力,只听得“锵”的一声,宝剑便脱鞘而出。 这口剑形状古朴,黝黑中带着墨绿的剑身,并没有耀目的光芒,只不过文骏远在一丈之外,已觉得寒气逼人。 潘强以指弹剑,剑作龙吟,发出一阵翁鸣声,在洞穴里久久的回荡。 文骏脱口说道:“好剑!” 潘强凝注着剑锋,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这是口无名之剑。” 文骏浓眉骤然蹙起,诧异道:“无名之剑?” 潘强道:“不错,无名之剑,但剑虽无名,人却有名。” 文骏问道:“此话怎讲?” 潘强反问道:“干将莫邪,你可知道?” 文骏答道:“干将莫邪上古神兵,属下虽无缘得见,却也听说过。” 潘强笑了笑,道:“其实‘干将莫邪’只不过一双夫妻的名字,但百年以后,提起“干将莫邪”四个字,却只知有剑,而将其人忘怀了。” 文骏点着头,叹息道:“的确如此。世人记得有和氏璧,谁还记得何氏?不知道这究竟是人之不幸,还是剑之大幸?” 潘强看着手中之剑,说道:“这把剑却恰恰相反。” 文骏道:“‘神龙使’的意思是……” 潘强道:“我手中这口剑,剑虽无名,但能使此剑的却必非寻常人。” 文骏“哦”了一声,说道:“属下愿闻其详。” 潘强凝视着黝黑中带着墨绿的剑身,缓缓说道:“这把剑是从战国时期一代名将李牧的墓穴中发现的,因史书无从记载,所以无名。” 文骏暗自咂舌,心说,恐怕是盗墓得来的吧。 潘强接着说道:“只因此剑锋芒毕露,杀气逼人,若非绝代高手,或者惊人之手段,非但不足以驾驭此剑,只怕反倒要被剑伤身。” 第三百一十五章欺诈 文骏点头称是,附和道:“诚如‘神龙使’大人所言,若非如此,又怎堪配得上一代名将李牧的随葬之物呢?” 潘强目光如刀,一字一顿道:“古往今来,强者为尊,就是这柄无名剑,不知屠戮了多无辜百姓,饮下了多少生灵的鲜血。” 他剑光一闪,忽然闪电般向文骏刺了出去! 此刻,文骏终于知道潘强才是真正的用剑高手。他这一剑刺来,竟来得完全无影无踪,谁也看不出他这一剑是如何出手,是从哪里刺过来的。 文骏居然根本没有闪避。 但这快如闪电,势若雷霆的一剑,到了文骏咽喉前半寸处,就忽然停顿了,停时就像发时同样快,同样突然,同样令人不可捉摸,不可思议,这“一停”实比“一发”更令认吃惊。 潘强发这一剑时显然还未尽全力,否则就停不下来了,他未使全力时刺出的一剑已是如此急迫,使出全力来那还得了。 潘强那双鹰眼盯着文骏,似乎也有些惊异。 这一剑到了他咽喉时,他非但神色不变,而且连眼都未眨,这年轻人已有了“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糜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定力,单只这分定力,又隐然有一代宗主的气魄。 剑尖虽还未刺入文骏的咽喉,但森冷的剑气却已刺入他的肌肤,他喉头的皮肤上虽已起了一颗颗寒粟,面上却依然未动声色,在文骏说来,被人用剑尖抵住咽喉,这还第一次。 虽然他也知道这一次的剑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快得多,这么快的剑若已到了咽喉前,世上就没有人能闪避得开了! “啊!”尉迟知春一声娇呼,吓得跳了起来,脸色煞白的瞪着那柄寒光闪闪的无名剑。这一变故发生得快如雷霆,她的脑袋空白的近乎一张白纸。 潘强冷冷的盯着他,过了很久,才一字一字说道:“文市长,你加入我‘淘宝门’究竟有何企图?” 文骏面不改色,脑袋像抽油烟机一般,疯狂的运转着,仔细回忆着自己进入宫殿后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应该说,他的表演很到位,堪称完美,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来。难道是这厮在欺诈自己? 文骏忽然笑了,脸上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说道:“‘神龙使’大人真是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呀。” 潘强反而怔住了,鹰眼忽然闪过一道意外的惊喜,声音却如千年寒冰,冷得让人直哆嗦,冷冷的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点小把戏怎么骗得过老夫的法眼?” 尉迟知春的脑袋响起“轰”的一声,仿佛被炸开了似的,感觉天旋地转,地动山摇,突然瘫倒在座椅上。 文骏看着潘强眼神的变化,心里暗自好笑,这厮果然大大的阴险狡诈,连欺诈这等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盯着潘强那双冰冷的目光,缓缓说道:“‘神龙使’大人,每个加入‘淘宝门’的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我有,你也有,不是吗?” 潘强冷哼一声,说道:“废话少说,你有什么企图?” 文骏淡淡道:“有人用剑对着我的脖子时,我通常都不说话的。” 潘强冷冷道:“你喜欢我将剑刺下去?” 文骏大笑道:“‘神龙使’若是会刺冷剑的人,那么我就真看错你了,我若看错了你,就算死在你的手上,也只能怨我自己有眼无珠,一点也不冤枉。” 潘强又凝注了他很久,才缓缓道:“你从来没有看错过人么?” 文骏微笑道:“我若肯让他手里拿着剑,站在我身旁,就绝不会看错他。” 潘强仰面大笑道:“好,你果然浑身是胆,果然名不虚传。”只听得“锵”的一声,他手中的那把无名剑已入鞘中,“但若说你加入‘淘宝门’没有一点私心,我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的。” 文骏笑道:“岂止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潘强冷眼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文骏沉吟片刻,说道:“属下加入‘淘宝门’就只有两个目的。” 尉迟知春像一团软泥似的,已经完全瘫倒在座椅上,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窟里面,冷得她姣躯瑟瑟抖动,那双新月般的小眼睛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失望、迷离、恐慌…… 我曰,就只有两个目的!这厮还嫌少?潘强心里暗自骂道,冷哼道:“哦,第一呢?” 文骏叹了口气,朝潘强潘强躬身作揖,说道:“在我说之前,还请‘神龙使’大人原谅,我刚才对你有一点没说实话。” 潘强又是很意外的闪了闪那双鹰眼,讥讽道:“实诚人难道也会说谎话?” 文骏只好讪讪笑道:“实诚人偶尔也有不实诚的时候。” “哈哈……”潘强大笑,戏谑道:“难得啊,真是难得。实诚人终于说了句实诚话。” 文骏并不理会他的讥笑,说道:“其实,来普陀山之前,我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神龙使’大人的身份。” 潘强大感意外,失声道:“你……你猜到了我的身份?” 文骏点点头,说道:“我问过夏侯司令员,那天我跟他去霁山视察部队一事,只有潘局长你一个人知道。” 潘强蹙着浓眉,冷冷的说道:“仅凭这一点,你就可以断定我是‘神龙使’?” 文骏摇摇头,说道:“尉迟密使找到我以后,说我是‘神龙使’大人看中的人,我心里这才想到了你。” 文骏之所以这时候把尉迟知春抛出来,就是想把她跟此事撇清。有些事遮遮掩掩,反而容易引起对方疑神疑鬼;你若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对方反倒不易生疑。 潘强背负双手,在文骏面前慢慢的走来走去。很显然,他是在思索着文骏这回是不是还在冒充实诚人。 “在我看来,你这两条理由都可以说是破绽百出。”他忽然转过身来,鹰眼盯着文骏,冷笑道,“第一,知道你去霁山的人不止我一人,还有夏侯英杰,你把他给忽略了。” 文骏不得不点头承认。 第三百一十六章吃醋 文骏不得不点头承认,除了点头,他还能跟潘强强辩么? 看到他点头同意自己的观点,潘强愈发的神气,说道:“第二,赏识你的人,也不止我一人。夏侯英杰如果不赏识你,又怎肯让你做他的警卫员,带着你下部队?” 潘强的话有根有据,若不是他已经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几乎都要把文骏给说服了。但事实摆在面前,但任凭他巧舌如簧,舌灿如莲,也只能徒劳无功。 文骏再次点头,附和他道:“其实,‘神龙使’说的这些话,也正是我心中所想,所以我只能隐约猜测出‘神龙使’是你和夏侯司令员中的某一位。但你们两位却都是我敬仰的人。” 潘强满以为他已经说中了要害,戳穿了文骏的谎言,正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好戏呢。没曾想那小子三言两语就把他给顶了回来,顺便还不着痕迹的拍了一下他的马屁! 他冷冷的说道:“好吧,算你说的有些道理,那又怎样呢?” 文骏厚着脸皮,嬉皮笑脸的道:“潘局长,到现在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是因为敬仰你们两位,才决定加入‘淘宝门’的。” 潘强有些哭笑不得,冷冷的讥讽道:“这……这就是你加入‘淘宝门’的第一个理由?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文骏心说,别说你不相信,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 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诚挚的说道:“若换成是我,也很难相信这话,可这的的确确就是我心中所想。‘神龙使’大人,我不奢求你马上相信我,但我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 潘强那双鹰眼瞄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需要一次什么机会?” 文骏一字一句的说道:“一次能证明我忠诚的机会。” 潘强负手而立,鹰眼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沉思半响,冷冷说道:“你为何如此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忠诚?” 文骏笑道:“‘神龙使’大人,你难道就不想验证一下我对你是否忠诚?” 潘强一时语塞,沉吟良久,冷冷说道:“你不是还有第二个理由吗?” 文骏暗暗的舒缓了一口气,心稍稍放宽了些。心想既然潘强还想听第二个理由,说明他至少没有完全否定自己的第一个理由。 他忽然装出一副忸怩的神态来,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红得如同猴子屁股,羞羞答答的说道:“这……这……‘神龙使’大人,我看还是别……别说了吧。” 潘强那双冷冷的鹰眼忽然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讥笑道:“看你如此小儿女情态,是不是与女人有关?” 文骏故做惊讶状,瞪着双迷人的桃花眼,说道:“这你也能猜得出来?‘神龙使’大人真是料事如神也。” 潘强斜了一眼尉迟知春,戏谑道:“你小子少拍马屁,有屁快放,那人究竟是谁?” 文骏尴尬一笑,期期艾艾的说道:“是……是‘狐狸’。” 潘强一怔,沉吟半响,狐疑道:“杀手‘四兽’中的‘狐狸’?” 文骏“嘿嘿”了几声,算是默认。 潘强摇着头感叹道:“江湖传言‘狐狸’的媚功可以颠倒众生,却没想到连你这样有定力的男人都被她迷倒了。” 这时,尉迟知春忽然开口笑道:“这样妩媚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不愿意躺在她的怀里?哪怕是死在她身上,也心甘情愿。副神龙使,是不是?” 虽然罩着一层面具,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那双幽怨的眼睛,以及酸溜溜的语气,将她此时的心情表露得一览无余。 文骏汗颜,想起上次在霁山光着身子被她瞧见的糗态,不禁窘得面红耳赤,无端的叹了口气,邪笑道:“我真佩服你,这些话真亏你怎么说得出来的?” 潘强那双鹰眼在文骏和尉迟知春两人之间溜了几个来回之后,别有用意的说道:“一个人吃醋的时候,再难听的话也一样说得出来。” 文骏愕然,说道:“你吃醋?” 尉迟知春瞪着双小眼睛,说道:“吃醋又怎么样?……吃醋难道犯法?”说完后她自己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哈哈……”文骏捧腹大笑,眼泪差点都流了出来,指着尉迟知春,莫名其妙的说道:“尉迟密使,你一个大男人,吃的是哪门子醋啊?” 潘强“嘎嘎”的干笑,似乎已经看出了些门道,戏谑道:“女人吃醋时,顶多是打翻一坛子;男人若是吃起醋来,可以喝下好几坛子呢。副神龙使,你可要担心哦。” 尉迟知春醋味熏天,讥讽道:“没想到副神龙使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英雄,还是个情种啊。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呀。” 女人的醋劲一旦起来,是不分地点、不看时间,随心所欲的,用胡搅蛮缠一词来形容简直一点都不过分。 文骏手里已满是冷汗,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尉迟知春款款走到文骏的跟前,在他腰间偷偷的狠狠一掐,嗔道:“副神龙使大人,你到底还有多少个未知的红颜知己啊?” 文骏正发愣着,被她掐得龇牙咧嘴的,更不知道如何解释,当下木讷道:“我……我……” 尉迟知春横着脸,大发雌威道:“我什么我啊,到底还有几个?” 潘强原本还想再阴着脸盘问文骏几句的,被他们两如此一闹,也不禁失去了兴趣,他挥挥手,说道:“好了,你们小两口如果想要打情骂俏,另外找个时间和地点吧。” 文骏挣脱开尉迟知春的纠缠,惶恐道:“神龙使大人,我们……我们……” 潘强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淘宝门’的门规没有禁止男女弟子相爱,但身为‘淘宝门’的高级弟子,你们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事业中去。” 文骏和尉迟知春均是面色一凝,躬身应道:“是,神龙使大人。” 潘强那双鹰眼再度冷冷的盯着文骏,说道:“我就给你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第三百一十七章卖乖 入夜,明月皎皎,清辉孤冷,月影斜照,寒风轻拂,人影绰绰,树影婆娑,分不清哪是人影,哪是树影。 月光下,园亭中,火炉上的茶壶热气腾腾,清香一阵接着一阵袅袅飘散。一男一女相对无言,男的玉树临风,女的飘逸出尘。 女的背着手,白色的轻衣,在风中飘动着,就像是未曾污染的白雪,她的眼睛,就像是夜空中刚刚升起的那轮弯弯的新月。 文骏朝尉迟知春笑笑,她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文骏又朝她皱了皱鼻子,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她却将头转过去,再也不瞧他一眼。 文骏摇着头,叹息道:“神龙使大人虽然武功非凡,但对于女人还是知之不多。” 尉迟知春阴沉着脸,一双新月般的小眼睛圆溜溜的转了转,咬着薄薄的下嘴唇,恨恨的骂道:“背着神龙使说他的坏话,这种人非奸即盗。”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笑道:“男人吃醋时,大不了喝下几坛子醋。女人醋劲上来时,不是打翻一摊子醋,简直可以把整个醋坊的醋坛子都打翻。” 尉迟知春恨恨的瞟了他一眼,咬着牙,恨恨道:“神龙使大人又不像某些人,成天混在女人堆里,对女人的了解,自然是不多。” 文骏轻笑一声,捉住她春葱般柔弱的玉手,说道:“知春姐,你莫要误会我才好呀。” 尉迟知春的玉手挣脱不开,只好跺着脚,一双小眼睛狠狠地等着他,娇嗔道:“我……我是你什么人,就算我误……误会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文骏眨了眨那双桃花眼,坏笑道:“你难道不记得那晚了么?我让你非礼过了。” 尉迟知春那张完美无瑕的俏脸像一块红绸子似的娇艳,另一只小手忽然拧着他挺直的鼻梁,恨恨的哼道:“你……你……得了便宜还卖……卖乖。” 文骏一不作二不休,手腕一抖,将她直接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拥着她结实的小蛮腰,长长的叹了口气,悠悠说道:“我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当时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在神龙使面前如此那般说的。” 尉迟知春美目连翻,恨声说道:“你真以为我的醋……醋劲那么大么?” 文骏坏笑道:“难道不是么?” 尉迟知春狠狠一拧他的鼻梁,娇声骂道:“你这呆子,难道只许你在‘神龙使’面前找借口,就不准我演戏么?” 文骏沉吟片刻,笑道:“嗯,就算你那时是在配合我演戏,可此刻呢,我分明闻到了一股简直可以熏死人的醋味。” 尉迟知春跺跺脚,手指点着他的额头,恨声骂道:“呆子,十足的呆子。我……我明明是在担心你,你难道……难道感觉不到?” 文骏一怔,说道:“担心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尉迟知春失声道:“你这个呆子,‘神龙使’要你找来‘霁山旅行图’,才能证明你的忠诚,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 文骏放开怀里的姣躯,走到园亭的石凳上坐下,提起火炉上清香四溢的茶壶,笑道:“不就是一副古画么,有什么好担心的。”说话间,石桌上两个空着的茶杯已是热气腾腾,清香袅袅。 尉迟知春妙目一转,在他的对面坐下,说道:“你难道已经有了主意?” 文骏端着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只觉清香入怀,不由的赞道:“好茶,真是好茶啊。” 尉迟知春美目横了他一眼,嗔道:“你这死呆子,我……我再懒得担心你的事。”说完后也端起茶杯,自顾自的轻啜起来。 文骏一边喝着茶,一边望着园亭外上空中的那弯上玄月,轻快的说道:“知春姐,如此良辰美景,我们还是喝茶抒情吧。” 尉迟知春面色一寒,那双小眼睛却波光灵动,绽放出一抹无法描述的柔情来,嗔道:“谁要跟你这呆子抒……抒情了?” 茶已经喝下了,这是无法否认的,但情还在心中堆积着,像一只小兔子似的在怀里乱窜,就看这呆子能不能将她俘获。 文骏掉过头来,望着她,沉吟道:“知春姐,你真的不跟我回苏城?” 尉迟知春的目光顿时暗淡了些许,幽幽的说道:“我师兄的大婚迫在眉睫,我不得不要急着赶回去。” 文骏又装起傻来,诧异道:“你师兄?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及过?” “你几时又关心过我,问过我呢?”尉迟知春朝他翻了翻那双小眼睛,幽幽的说道:“我师兄就是‘杨家剑’的大弟子杨剑鸣。” 文骏做恍然大悟状,沉吟道:“南有‘秦武门’,北有‘杨家剑’,知春姐,你出身尉迟世家,又是‘杨家剑’的弟子,当真是身娇肉贵呀。” 尉迟知春骂道:“身娇肉贵?你把我当猪啊。” 文骏戏谑道:“你大师兄大婚,你急哪门子急啊?不会是你暗恋大师兄,急着赶回去想要阻止这场婚礼?” 尉迟知春咬着牙,那双小眼睛瞪着文骏,像一头输红了眼的小公鸡,恨不得撕了他那张口无遮拦的破嘴。她忽然莞尔一笑,咬着牙说道:“就算是吧,难道不可以吗?” 文骏叹了一口气,笑道:“如果是这样,我也只好跟着你一起去了。” 尉迟知春嫣然一笑,如春风拂面,看得文骏的心都软了。她抚了抚额前的那屡垂下的刘海,柔声说道:“你跟着我干嘛?难道是怕我打不过新娘子?” 文骏笑道:“恰恰相反,我是怕新娘子打不过你。” 尉迟知春俏脸一寒,嘴角却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你难道认识新娘子?” 文骏笑道:“我连她张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怎么会认识她?” 尉迟知春笑得犹如一朵春天里的桃花,说道:“你这是何意?好歹我们也算相爱一场,做不了夫妻还可以做朋友,你不担心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关心起我的情敌来了?” 文骏忽然捉住她那双柔若无骨的纤手,握在胸前,柔声说道:“我只想你做我的新娘子。” 第三百一十八章罪恶 下了普陀山,文骏和尉迟知春依依惜别。看着那道柔弱的倩影消失在人头攒动的人潮中,淡淡离愁涌上文骏的心头。 这时,一辆红色的路虎车突然冲到他的面前,嘎然停住了。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妖娆的脸蛋来。“狐狸”眨了眨那双妩媚的眼睛,揶揄道:“你若是舍不得她,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文骏颇感意外,失声道:“怎么是你?” “狐狸”狡黠一笑,说道:“怎么就不能是我?” 文骏讪讪的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欲说无语。 看着他那副尴尬的模样,“狐狸”不禁“扑哧”一笑,嗔道:“呆子,还不快上车?” 文骏刚上了车,路虎便风一样的往前窜去。 文骏疑惑道:“神龙使说有人来接我,没曾想会是你。” “狐狸”娇笑道:“咯咯……恭喜你啊,副神龙使大人。” 文骏一怔,而后戏谑道:“这其中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我是不是也要谢谢你?” “狐狸”姣躯猛地一颤,那张妖娆的脸蛋像霜打的茄子一般,顿时失去了光彩。她咬着嘴唇,幽幽的说道:“我知道,你……你心里还在恨我……” 文骏长叹一声,感叹道:“恨你?恨你就能回到从前吗?这……这也许就是命吧,命里注定我必遭此劫。人啊,有时候不得不认命。” “狐狸”神色暗淡,匆匆瞥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我知道,是我害……害了你。你要我如何做,才肯原谅我?” 文骏心中一动,沉吟道:“其实,我心里从来就没恨过你。” “狐狸”撇过头来,仰着一张妖娆到极致的俏脸,惊喜万分的看着他,颤声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真的?” 文骏把手搭在她的香肩上,轻轻的捏了捏,柔声说道:“当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 “狐狸”感动得一塌糊涂,若不是还开着车,差点就一头栽进文骏的怀里。她流着泪哽咽道:“为……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眼看着路虎车就要撞上右边路旁的栏杆,文骏急忙抓住她握着方向盘的小手,往左轻轻一旋,柔声说道:“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什么时候想要拿回去,我都没有怨言。” “狐狸”禁不住破涕一笑,仿佛一夜春风,那张妖娆的脸蛋开满了无数朵桃花,煞是娇艳!嗔道:“我若是要了你的命,你家里那些女人还不扒了我的皮?” 她妩媚的瞟了一眼文骏额头上缠绕着的绷带,心疼道:“这次在普陀山,你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吧。” 文骏仰天长叹一声,抚摸着那只握着方向盘的青葱玉指,深情的说道:“这点苦又算的了什么,只要能看着你平平安安,我这条命都可以不要。” “狐狸”妙目流转,盈满的温柔似乎要溢出眼眶来,泪眼婆娑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从今以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文骏握着那只手,声音轻柔的仿佛三月的春风,说道:“傻瓜,我不要你是我的鬼,我要你永远都是我的人。” 一时间,狭小的空间被浓浓的情愫所弥漫,两人都沉浸在默默的柔情蜜意里。 一路颠婆,车至苏城。 眼泪已经将文骏的肩膀打湿,“狐狸”双手环着文骏的脖子,仍然不忍松开。她不断地跟文骏耳鬓厮磨着,呢喃着:“小骏,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离开……” 文骏明白,该是到了跟她说再见的时候了。他狠心的掰开缠在脖子上青葱般的玉指,笑着说道:“我们还会见面的,是不是?” “狐狸”哭泣道:“可是我不想离开你,一分钟都不想。” 文骏狠心道:“如果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但现在我必须要离开了。”说完了后,立刻推开车门,扭头就走。 他走得很快,很坚决。他真的要走的时候,谁都拦不住。 “狐狸”在车里幽怨的哭喊道:“小骏,你若是想……想我了,就到深山空谷的小屋来找我。我随时等候你。” 文骏听到了“狐狸”的呼喊,却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他心里有一种罪恶感,不知道自己对“狐狸”的感情是真情流露,还是只想利用她? 但她对自己却是一片痴心,用情至深。 周晓丹见到文骏的时候,神情为之一怔,连忙从奢华的办公椅里站起来,指着他的额头问道:“小骏,你……你这是怎么啦?” 文骏讪讪一笑,说道:“没事,不小心被蚊子咬了一口而已。” 周晓丹叹了一口气,埋怨道:“你的事我听小妹说了。这么大的事,你说干就干,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跟爷爷和小妹交代?” 文骏在他的对面坐下,笑道:“我这不是向周大市长汇报来了吗?” 周晓丹无奈的摊开手,笑骂道:“你呀,真拿你没办法。” 这时,温柔甜美的市长秘书端来一杯清香四溢的茶水,笑盈盈的放在文骏面前,袅娜着娇小的身躯,转身离去。 周晓丹坐下,点燃一根香烟,说道:“情况如何?此行有什么收获吗?” 文骏轻啜了一口香茗,缓缓的将已经掌握到“淘宝门”的情况如实汇报了一遍。他虽然轻描淡写,但周晓丹听的是心惊肉跳。 周晓丹浓眉深锁,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香烟,一时间烟雾缭绕。良久,沉吟道:“你说的这个情况,已经超出了苏城警察的职权范围,必须马上向省局和上级有关部门汇报。” 文骏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也有此意,但又怕打草惊蛇。” 周晓丹一怔,说道:“你是怕……” 文骏说道:“‘淘宝门’的势力不可忽视,杭城市警局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省局的情况又如何?这其中会不会也有他们的人呢?” 周晓丹又点燃一根香烟,沉吟半响,说道:“这事交给我吧,国家警察部的副部长是我的老上级,由我来向他汇报。” 文骏伸了个懒腰,笑道:“如此最好,我就可以休息了。” 周晓丹笑道:“想偷懒?没门!” 文骏扬了扬眉头,笑道:“周大市长,你又有什么吩咐?” 周晓丹笑道:“全国武术大赛马上就要在我市举行,你能撂得了挑子?” 第三百一十九章寓意 按照与周晓丹的约定,文骏暂时将手头的其他工作放下,专心致志的投入到全国武术竞赛的最后的准备工作。 为此,市政府成立了“全国武术竞赛接待处”,周晓丹任主任,文骏任副主任,负责具体的日常事务。 其实,武术竞赛的各项前期工作如竞赛场地、住宿宾馆都已经准备就绪,万事俱备只等开幕了。因为苏城最近发生了两起爆炸案,文骏将重点放在了对安全隐患的排查上。由于苏城的警力有限,还抽调了部分武警前来支援,加强对人群密集的区域重点盯防。 这天傍晚,文骏驱车来到“秦武门”。 他额头上的绷带已经解开,伤势完全康复。尉迟知春几幅中草药,加上“斩龙诀”的辅助治疗,额头上并没有留下太过明显的疤痕。 “北尉迟”的名声真不是吹出来的! 全国武术竞赛就要在自家门口举行,作为南方武林泰斗级的人物,秦浩然自然是格外的兴奋和期待。 慕容温柔站在“秦武门”门前那对威武的石狮旁左顾右盼,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前几日,她在电话里听周晓蕾说文骏受伤了,所以就急不可耐的在门口等着爱郎了。 看到文骏走下车来时,她那双清澈如水般的眸子顿时光芒四射,一抹淡淡的喜悦刹那间跃上吹弹可破的俏脸上。天边那抹晚霞似乎也暗淡了许多。 文骏远远的叫了声:“师妹。” 慕容温柔痴痴的望着那道越走越近的身影,眼眶忽然一红,两滴晶莹的泪珠不争气似的从深眸里滚落下来。 文骏不禁怔住了,柔声说道:“师妹,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慕容温柔伸手抚摸着他额头上那道依旧可辨的浅浅疤痕,缓缓的摇了摇头,哽咽道:“很痛吧?” 文骏心头一暖,心里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手心捉住那只葇咦,笑道:“本来很痛的,被师妹轻轻一摸,就全然好了。” 慕容温柔破涕为笑,娇嗔道:“人家担心死了,你却还有心思说笑。” 文骏轻轻揽住盈盈一握的柳腰,“嘿嘿”轻笑道:“师妹医术精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说的可全都是大实话,哪有跟你说笑?” 慕容温柔小鸟依人般的偎在他的臂弯里,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知足,羞涩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学得油嘴滑舌的?” 忽然传来一道黄莺的轻啼声。 喧嚣的城市哪有黄莺?是周晓蕾的笑声。 她笑声轻脆,如出谷黄莺,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就好像一泓深不见底的碧潭,娇艳的脸蛋就像一朵盛开的桃花。 她亭亭玉立,深情款款,似嗔似痴的望着两人,娇笑道:“温柔妹妹,你的骏哥哥油嘴滑舌,你从前就没有尝过?” 慕容温柔仿佛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倏地从文骏的臂弯里跳了出来,俏脸红得好像熟透了的西红柿,羞涩道:“晓蕾姐,你坏,坏死了……” 周晓蕾娇笑道:“温柔妹妹,我再坏也没有你骏哥哥坏吧?”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走过去搂着周晓蕾的小蛮腰,坏笑道:“晓蕾姐,我哪里坏啊?今天你要是不说个清楚明白,看我不把你……把你……” 周晓蕾媚眼如丝,脉脉含情道:“你想把我怎……怎么样?”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贼溜溜的一转,双手将她的姣躯紧了紧,坏笑得:“今晚我就要把你给吃了。” 周晓蕾挣脱开文骏的拥抱,挽着慕容温柔的手臂,吃吃的笑道:“温柔妹妹,不得了了,你的骏哥哥变成了一只吃人的老虎了。” 三人说说笑笑,一同走进“秦武门”。 秦浩然早已准备好了的一桌丰盛的宴席,文骏一落座便开席了。 文骏瞄了一眼坐席,愕然问道:“师傅,我大哥、二哥呢?” 秦浩然端着酒杯,淡淡说道:“前几日,‘杨家剑’杨掌门发来请柬,说是他的大公子即将大婚,我派鹤儿和沛儿前去祝贺去了。” 文骏也听尉迟知春说过此事,心想“秦武门”和“杨家剑”同为武林世家,秦浩然派出秦鹤前去祝贺也不足为奇。于是便轻轻的“哦”了一声,举杯欲饮。 哪知秦浩然却忽然将酒杯轻轻放下,长叹了一口气,满脸的郁闷之色。 文骏诧异道:“师傅,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浩然猛地端起桌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沉吟道:“杨掌门选择在此时为他儿子完婚,看来是踌躇满志,志在必得。” 文骏将他的酒杯斟满,笑道:“师傅何出此言?” 秦浩然面色暗淡道:“虽然‘秦武门’与‘杨家剑’同为武林百年世家,但两家为了争夺华夏武林至尊的宝座,一向面和心不合,像这等婚庆、寿宴之事,并无走动。” 他再次端起酒杯仰天一灌,说道:“今次杨掌门却突然发来请柬,这其中的寓意,明眼人一瞧便清楚了。” 文骏沉吟半响,说道:“有何寓意?” 秦浩然盯着文骏,说道:“全国武术竞赛不日将在苏城举行,是也不是?” 文骏点点头,纳闷道:“这与杨公子的大婚有什么关系?” 秦浩然感叹道:“杨掌门遍邀天下武林人士,为其儿子庆婚,一是大有武林盟主呼风唤雨之风范,二是想挟儿子大婚之余喜,一举在苏城夺得武林至尊的宝座。” 文骏摇着头笑道:“有朝一日,如果我大哥完婚之日,师傅遍撒英雄柬,天下武林人士莫不应者云集,前来庆贺。” 萧文翰附和道:“是啊,师兄,你是不是想多了?” 秦浩然望着文骏,说道:“骏儿,这次全国武术竞赛,‘秦武门’就要看你的了。” 文骏诧异道:“师傅,我没有报名参加此次的武林竞赛呀!” 秦浩然神秘一笑,说道:“半月前,师傅已经将你的名字一并报上去了。” 文骏一怔,苦笑着说道:“师傅,我是竞赛委员会副主任,手里的工作千头万绪,就算你给我报了名,我也不一定有时间参加竞赛。” 秦浩然蛮横的说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为了‘秦武门’百年声誉,无论如何,你得参加此次竞赛。” 第三百二十章被逼 文骏沉吟片刻,说道:“师傅,我现在不仅是你的徒弟,还是苏城的市长助理,周市长交给我的任务就是保证本次武术竞赛能‘如期举行,安全竞技,顺利闭幕’。” 秦浩然瞪着双虎眼,生气道:“周市长能交代你任务,我这个做师傅的,难道就吩咐不得你了吗?” 萧文翰见两人似乎要陷入僵局,连忙笑着说道:“师兄,你是知道的,前段时间苏城发生了两起爆炸案,凶犯至今还没有缉拿归案。武术竞赛马上就要举行了,全国各地的武术爱好者、观光客纷沓至来,若有闪失,后果难料。小骏肩上的胆子不轻啊。” 秦浩然那双虎眼的光芒似乎收敛了些许,瞟了一眼萧文翰,没好气的说道:“维护社会治安,不是有你们这些个警察么?况且这次还调来了一大批武警,就算是把整个苏城挖地三尺也足够了吧。” 文骏“嘿嘿”的讪笑了几声,说道:“大哥、二哥的武功在武林后起之辈中,也是响当当的,有他们两参赛难道还不够?” 秦浩然喟然长叹道:“放眼华夏武林后起之辈,鹤儿和沛儿的功夫,可以称得上一流水准,但距超一流还相去甚远,想要夺冠何其难也?” “咕噜”一声,他又喝下一杯,瞟了文骏一眼,接着叹息道:“怎奈老夫被选为本次竞赛的十位评委之一,要不然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在自家门口耀武扬威。”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知道自己如论如何是不能拒绝的了。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师傅,您莫要如此说话,我依了您便是。” 秦浩然抚须大悦,笑道:“骏儿,你也莫怪师傅如此逼你。俗话说“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秦武门’一定要借此次在家门口举办武术竞赛的东风,踏上巅峰之途。” 文骏和周晓蕾相视一笑,只不过两人的笑容不尽相同。文骏笑着,那张万人迷一般的脸蛋像根苦瓜一般;周晓蕾桃花般的脸蛋则满是戏谑之色。 周晓蕾吃吃的笑道:“秦掌门,你是不是把小骏捧得太高了?即使他参加武术竞赛,也不一定能夺冠。” 秦浩然不以为然,淡淡的说道:“只要骏儿将‘金刚一指禅’的威力发挥出六成来,我相信此次的冠军非他莫属。” 文骏苦着脸说道:“师傅,我的‘金刚一指禅’才炼至第四式,一半都没有学会,怎么可能发挥出六成的威力来?” 秦浩然瞟了他一眼,戏谑道:“你们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真是妇随夫唱,默契得很嘛。文瑶,我看借此机会,干脆把他们三人的婚礼也给办了吧。” 文骏、周晓蕾、慕容温柔三人顿时羞得面红耳赤,特别是慕容温柔,原本清纯、白皙的脸蛋像块红绸子,脑袋勾到了酒桌下,好像犯了错误小学生。 慕容文瑶美眸嗔了一眼秦浩然,说道:“师兄,你是不是也想效仿‘杨家剑’,来一个人逢喜事精神爽?” 秦浩然为老不尊,“哈哈”笑道:“我一糟老头子爽什么啊?要爽也是骏儿爽啊。左拥右抱的,比起杨家那小子来,不知要爽多少倍?” 纵使文骏的脸皮再厚,当着这么多长辈,也经不起这样调侃啊。他端起酒杯,讪笑着说道:“师傅,那个……那个……来,我敬您一杯。” 晚饭过后,文骏、萧文翰、周晓蕾向秦浩然告辞,准备回警局值夜班。从今天起,苏城已经进入到非常时期,全城警察和抽调来的武警分批次不间断的夜巡,确保全国武术竞赛如期、安全的举行。 周晓蕾突然一把捉住文骏的衣袖,笑着道:“小骏,你今晚就别去值夜班了。” 文骏不解,戏谑道:“怎么,你是嫌人多,还是嫌我碍手碍脚的?” 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他眨了眨,小嘴往呆立着的慕容温柔呶了呶,嗔道:“呆子,温柔妹妹在那边眼巴巴的望着你呢。” 慕容温柔俏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娇羞道:“晓蕾姐,你……你又欺负我。” 周晓蕾知道慕容温柔脸皮薄,连忙将文骏往她身旁一推,揶揄道:“你可不许欺负温柔妹妹哦,要是她少了根头发,我定饶不了你。” 文骏“嘿嘿”的讪讪一笑,也顾不得害臊,拉着慕容温柔就往外走去。 两人驱车来到静谧的紫水河畔。河水清且涟猗,“哗哗”的穿城而去;迷离且深邃的静夜里,夜星隐隐生辉,仿佛一颗颗镶嵌在夜幕中的钻石,晶莹透亮。 似乎有许久,没有这样的看过星空了。文骏依然记得,那是在“死亡谷”,和段嫣然两人相互依偎着,默默的望着天空,一颗一颗的数着数也数不完的星星。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从静谧的宇宙中消失了。 慕容温柔“啊”的叫了一声,赶紧双手合十举在胸前,闭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嘴唇微微翕动,嘴巴振振有辞。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默默的看着她,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心里暗自想道:也只有她这样清纯、单纯的女孩,才会做出如此幼稚的动作来吧。 文骏环着她的柳腰,在她的耳畔柔声说道:“师妹,许了个什么愿?” 慕容温柔披着文骏的外套,靠在他的身旁,双手捧着自己那张可爱的纯美容颜,一如夜色中的天使! 如果时间能够定格,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一幕是不是永恒? 慕容温柔身上的淡香传来,文骏似乎有些迷醉,浑忘了一切,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 她没有丝毫的拒绝,只是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抿了抿嘴唇,轻声道:“跟流星许下的愿是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了。” 文骏心里感叹道:多好的女孩呀,善良而又单纯! 慕容温柔轻柔温婉的说道:“如果世界永远这样静谧,该有多好呀。” 文骏点点头,想起一桩桩悬而未决的爆炸案以及高深莫测的“淘宝门”,不由得叹息道:“是呀!” 第三百二十一章灯光 慕容温柔侧过身来,初雪般的容颜离他不过手掌的间距,文骏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每次呼吸。她每次呼吸释放的温柔气息轻轻扑打在他的面上,拨弄着他的心弦。 河风吹来,送来丝丝淡淡的幽香。文骏神情恍惚,不知今夕何夕,辨不清吸入鼻中的,究竟是河提上簇簇梅花清香,还是怀里的软玉温香,整个人如痴似醉。 慕容温柔浅笑着,纤细的手指抚摸着文骏额头上那道浅浅的疤痕,在他冰凉的脸庞上留下带着体温的触感。 她忽然低吟道:“自古多情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河提上,吟出这样的词句来,这是何等意境?何等洒脱?又是多么凄凉?多么寂寞! 文骏的手忽然紧搂着怀里的身躯,心底不禁微微颤动,这是一个冰雪聪明、心思灵动的女孩,她的美不只是因为拥有初雪般的容颜! 慕容温柔没有说什么,她什么都不必再说,人倚在他的怀里。两个人若是心意相通,又何必再说别的? 文骏相识过很多女孩,他爱过她们,也了解过她们。但也不知为了什么,他只有和慕容温柔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真正领略到这种意境的滋味。 一个男人,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战场归来,再到花前月下、风花雪月的浪漫,这是一种何等的美妙感受?美得令人魂销断肠,美得让人化作绕指柔。 都说男人的胸膛宽阔,但再宽阔的胸膛,又能容纳下多少爱?多少恨?多少女人呢? 杨柳岸,夜已将残,月已将残。 慕容温柔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骏哥哥,我们该回去了。” 文骏缓缓的点点头,目光注视着月光下宛如一段银色丝绸的紫水河。忽然眉头一蹙,几道人影憧憧在远处晃过。 有情况?他的心为之一颤,远处那不就是“10。18灭门案”案发现场吗?他思索片刻,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周晓蕾的电话。 几分钟之后,周晓蕾、萧文翰驱车赶到。 周晓蕾刚走下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小骏,发生了什么事?” 文骏轻轻一笑,说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位老朋友,想趁着月色去会一会他,麻烦你把师妹送回去吧。” 周晓蕾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狐疑道:“老朋友?谁啊?” 文骏看着那张桃花般的俏脸,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咦,晓蕾姐,你怎么有黑眼圈了?” 周晓蕾一怔,情不自禁的看向慕容温柔,急问道:“温柔妹妹,是么?” 慕容温柔掩着嘴,“咯咯”的娇笑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萧文翰点燃了一根烟,远远的望着黑暗中的三个年轻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骏笑着,暗暗的摇了摇头。女人,即使是女强人,有谁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呢?他一手拥着慕容温柔,一手搂着周晓蕾,笑道:“晓蕾姐,赶快回去补个回笼觉,你不在乎,我还心疼呢。” 周晓蕾心里暖暖的,温柔的看着他,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说道:“那……那好吧,你也要小心些,早去早回。” 等到他们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文骏这才收拾好心情,施展出“凭虚临空”,疾风般的向刚才人影憧憧的黑暗中掠去。 紫水河在夜色中看来,银亮如玉。河水“哗哗”的兀自不间断的向西流去。可人影呢?哪里还有半丝影子? 忽然,文骏的心头一怔,继而一惊。他本是个艺高人胆大的人,怎么忽然就胆战心惊了呢?难道是半夜看到了伸着舌头的吊死鬼? 不,不是。他看到的不是伸着舌头的吊死鬼,而是灯光! 一个人在黑夜里忽然看到一盏灯光时,应该是什么感觉? 你是不是有这种感觉?当你深夜看到某扇窗户还飘出一缕淡淡的灯光时,虽然隔着厚厚的窗帘,什么也看不到,但你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有个人坐在灯下,也许还打着盹,在等着夜归的亲人。明知灯下之人要等的人不是自己,心里却马上滋生出一种暖暖的情愫。 但此刻,文骏的心里非但没有一丝暖暖的情愫,而且还吓得胆战心惊、毛骨悚然,嘴巴张的大大的,简直可以塞进去一个大大的鸭梨! 是什么样的灯光让他如此害怕?那灯光淡淡的,淡得几乎肉眼看不见,而且还忽明忽暗,就像是孤魂野鬼的磷火! 就算如此,文骏也用不着胆战心惊、毛骨悚然。只是这淡如磷火的灯光是从对面那栋别墅里发出来的。 哪栋别墅?“10。18灭门案”案发现场的别墅! 此刻,那淡如磷火的灯光显得如此的刺眼,整(8○○ΤxΤ ˋc○Μ栋别墅笼罩在诡异一般的氛围中。 文骏缓缓的吸入一口刺骨般寒冷的空气,待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再提了一口气,纵身一跃,如一只轻盈的蝙蝠,向对岸飞去。 他本不是一个胆小的人,惊悚过后,这突然的意外更撩起他满腔的激动。他仿佛看到了困扰自己许久的“10。18灭门案”真像,即将就要被揭开! 风一般的掠过墙头,身躯轻轻的落在院落里。文骏对自己的轻功自信,他落地时悄无声息,如一根头发丝飘落在地上一般。 大门是敞开着的,仿佛是在恭候客人的光临。文骏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风一般的走了进去,直走到主人的卧室外,他才停下来。 他本不必停下来,既已到了这里,到了这种情况,是本可一脚踢开门闯进去。或者静静的矗立在黑暗中,静心倾听,听听屋子里的情形。 别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用这几种法子的。但文骏不是别的人,他有自己做事的风格。 房门是掩着的,从夹缝间挤出一丝微弱的亮光来。 文骏居然轻轻地敲了敲门,就像一个君子去拜访他的老朋友,谦谦有礼的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文骏再想敲门的时候,门却忽然开了。 他立刻看到了一张消瘦的脸庞和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第三百二十二章冷漠 他身材高大,黑衣如墨,如电杆线般的站在文骏面前,消瘦的脸庞如一块木头,看不出一丝惊恐或者喜悦,他目光冷淡,仿佛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吃惊。 这几个月来,文骏已经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牢牢的刻在心里,他几乎可以肯定,这黑衣人就是“10。18灭门案”的凶犯! 在文骏静静的打量屋内之人时,黑衣人那双鹰隼般的小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外的不速之客,仿佛要把他里里外外看个通透似的。 这种眼色居然看得文骏觉得很不安,甚至已好像有点脸红。无论如何,半夜三更越墙而入,来敲一扇陌生的房门,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径,难免不被人误认为是窃贼。就好像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文骏正想找几句比较聪明些的话来寒暄一番,替自己找个下台阶的机会,谁知那黑衣人却已转身走了进去。 他慢慢的坐下来,忽然向对面的一张椅子摆了摆手,阴沉道:“请坐。” 这邀请不但来得突然,而且很奇怪。他是那样的从容淡定,没有一丝不安。若然不是文骏早就知道真相,还以为他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文骏虽然已坐了下来,却还是觉得有些局促,有些不安。如同一个良知未泯的窃贼,面对一个热情的、毫无防范心理的主人,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行窃? 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挺直的鼻梁。在他心里不安的时候,除了摸鼻子之外,好像就没有别的事可做,连一双手都不知应该放在哪里才好。 这时,他看到了黑衣人的手伸过来,手里端着杯茶。碧绿色的翡翠杯,碧绿的茶,衬得他一袭的黑衣,愈发的诡异。 他淡漠的说道:“请喝茶。” 他的口吻冷淡,冷淡得简直已接近轻蔑,甚至好像根本就没有将面前之人放在眼里。 文骏被人恨过,也被人爱过,却从未被人如此冷淡过。这种感觉令他觉得很恼火,对他说来,无疑是难以接受的。 他斯条慢理的接过黑衣人手中的翡翠杯,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因为他也一定要作出冷淡的样子——对任何事都不在乎的样子。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是冷淡吗?少爷我比你更冷淡!何况他也不惧怕黑衣人在这杯茶里下毒。 文骏轻轻的砸着舌,回味无穷的赞道:“好茶,不愧是江南第一名茶——龙井!” 黑衣人坐在对面,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默默地看着文骏所做的一切,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渐渐有了一丝惊奇,这小子的镇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黑衣人忽然开口说道:“你是老夫第一个客人。” 文骏的声音也很冷淡,讥讽道:“你是这里的主人?” 听了文骏的话,黑衣人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冷漠的说道:“算是吧,至少今晚老夫还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文骏默默的点点头,半响说道:“那么过了今晚呢?” 黑衣人突然“嘎嘎”干笑起来,捧着肚子说道:“你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好笑了。” 文骏摇了摇浓眉,淡淡说道:“哦?” 黑衣人干笑道:“谁也不知道老夫明晚会在哪里,连老夫我自己都不知道。” 文骏忽然笑道:“凡事都有例外,我就知道你明晚一定会在哪里。” 黑衣人的目光忽然变得轻柔起来,揶揄道:“你知道?” 文骏郑重的点点头,答道:“我知道。” 黑衣人干笑道:“哪里?” 文骏轻笑一声,说道:“苏城的拘留所。” 黑衣人先是一怔,继而“嘎嘎”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滑稽的笑话,笑声如寒风般肆虐,冷得文骏的心里发麻,仿佛有一条冷飕飕的毒蛇突然钻入他的背脊,“嗖嗖”的直往上蹿,鸡皮疙瘩抖落了一地。 文骏坐在椅子上等着,捧着翡翠杯耐心的等着,等着他笑破肚皮。 黑衣人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只差没把肚皮笑破。等到他终于止住了笑,才断断续续的笑道:“小……嘎嘎……子,你是不是想……嘎嘎……笑死……嘎嘎……老夫呀。” 文骏冷笑道:“你现在就想死吗?只怕已由不得你。” 黑衣人冷哼一声,说道:“笑话,就凭你小子,也能拦得住老夫?”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盯着清香四溢的翡翠杯,懒懒的说道:“你不妨试一试,看你能不能逃得出这间屋子?” 黑衣人竖起耳朵,瞪着那双鹰隼般的小眼睛,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忽然,他的身躯动了,向邻近的那扇敞开着的窗户掠去,当真是动若脱兔。 “嘎嘎……你来抓老……”黑衣人的话还没有说话,突然觉得一道影子在面前一闪,一道高大的身影竟挡住了他的去路。 黑衣人大惊失色,脚尖连忙在地面上一蹭,身躯竟然倒飞着向后面的那扇窗户撞去。 文骏不慌不忙,使出“凭虚临空”步法。柔弱的灯影下,他的身子突然凌空一扑,就像是老鹰戴着小鸡的那个瞬间。 这一扑非但没有丝毫的粗鲁,只能用优美、文雅来形容。 看到文骏的“凭虚临空”步法,简直就好像看到一只捕食老到的猎鹰,在你面前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抓捕猎物。 几乎就在他前扑的同一刹那间,他的双手已经牢牢的拽住了黑衣人的脚踝。然后双手往后用力一拉,黑衣人的身躯不但止住了往后退却,还被拉得往前撞去。 黑衣人又羞又怒,刚才差点笑破了肚皮,这回差点又要气破了肚皮!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狼狈的事情。 半空中,他双脚一蹬,腰肢猛地往后一缩,胸膛往前一挺,口中发出一声呵斥的同时,双掌朝文骏的胸膛急速的拍去。力道之强劲,简直可以拍死一头猎豹。 急忙中,文骏双手只好松开黑衣人的脚踝,五成的真气加诸于手掌之中,对着前面呼啸而来的双掌猛地挥去。 “轰!”一声巨响,黑衣人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第三百二十三章命脉 文骏神定气闲,眨了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冷漠道:“我说过你逃不出这间屋子的。怎么样,你现在总该相信了吧?” 黑衣人那双鹰隼的眼神冷冷的瞪着文骏,半响方才冷哼一声,语带轻蔑的说道:“就凭这雕虫小技,你也敢在老夫面前口出狂言?” 文骏讥讽道:“雕虫小技?拜托,老兄,别以为你脸上多了一大把皱纹,就可以在年轻人面前大言不惭,卖弄嘴皮子。” 面对文骏的挑衅,黑衣人面沉如冰,双眼赤红如血,黑色的眼瞳中爬满了一条条狰狞扭曲的血丝,眼中一道烈茫闪过,心中一股毒火猛的烧腾起来,仿佛要将他的身体焚毁,一股强大的杀意瞬间在心底升起。 他消瘦的面颊无端的抽搐了一下,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好,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那就休怪老夫杀无赦了。” 话音刚落,黑衣人居然在原地消失不见了。只见人影憧憧,破空声骤然响起,一道模糊的人影挟持着万钧雷霆朝文骏砸去。 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微微上翘,文骏快速将六成的真气灌注于手掌之上。须臾之间,他的身体突然间鬼魅般的移动起来,快若闪电。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是弱者与强敌过招时应该采取的策略。黑衣人虽然把文骏看着弱者,而文骏却未必把他当强敌来对待。 面对黑衣人气势磅礴的攻击,文骏没有一点想要避其锋芒的意图,他快如疾风,双掌已经挥了出来。 嗨!文骏大吼一声,身躯像头初生牛犊,战意昂然的对撞过去。即使你就是一头穷凶极恶的老虎,少爷我也要拔掉你满嘴的虎牙! “嘭!嘭!嘭……”狭小的空间顿时传出一阵阵不绝于耳闷雷似的响声。 旋即,两道人影分开。 黑衣人胸膛波涛似的上下起伏着,嘴巴冒出阵阵热气,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瞪着面前那位无名小辈,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愤怒、血腥、愕然、惊讶……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淡淡的说道:“怎么样,你现在总该相信我说过的话了吧?你是逃不出这间屋子的。” 还是刚才那句话。但前后的效果却截然不同。 当文骏第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黑衣人只当他是放了个响屁。那么现在呢?至少也应该是个臭屁,臭得黑衣人不得不皱起了眉头。 黑衣人眼里的冷漠渐渐隐去,脸色阴郁地看着文骏。文骏的表情一如既往,如千年寒潭波澜不惊,眼里却战意昂然。 黑衣人再度露出鄙夷的神色,冷冷说道:“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老夫刚刚只不过是暖暖身子而已,就凭你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想困住老夫?” 黑衣人冷哼一声,紧握的双拳发出“噼里啪啦”的脆骨暴响声。虽然这小子的武功出乎他的意外之外,但也仅此而已,还没到吓住他的地步。 文骏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来,说道:“我看你跟怡红院的女人有得一拼。” 黑衣人一怔,沉声问道:“此话怎讲?” 文骏戏谑道:“怡红院的女人迷死人不要偿命,你是吹死牛不怕坐牢。” “嘎嘎……”黑衣人怒极反笑,暴吼一声,身形如同一头发怒的野兽,卷起一道凛冽狂风,双拳疾挥如雨,带起了几十道拳相残影朝着文骏扑了过去。 出拳快如闪电,势大力沉,拳劲破空,划破空气发出“撕啦”声响,将文骏上下左右闪躲腾挪的空间全部笼罩了起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凡有点血性的男人,谁能忍受别人把自己跟表子混为一谈?这一次,黑衣人真是到了怒不可揭的地步,使出了全部的实力。瞧那威势,若真被击中,就算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文骏使出“凭虚临空”步法,快速腾移。那道矫健的身躯忽左忽右,时前时后,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闪出了黑衣人的攻击圈。 只听到“呼呼”的破空声中,竟然传出一抹讥笑声:“老头,你这拳也不咋的嘛,还不如你那张嘴皮子厉害。” 黑衣人一鼓作气使出浑身解数,却没能碰到文骏的衣裳,自己也有些郁闷。听到文骏的讥笑声,脸色铁青,大声吼道:“你这该死的小畜生!” 百忙中,文骏还不忘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学着他的话说道:“如果你就只有这点三脚猫的功夫的话,你是逃不出这间屋子的。” 黑衣人偏不信这个邪,只见他大吼一声,身躯挪移的速度几乎加快了一倍!身体微微弯曲,如一条下山的饿虎,不死不休的冲向文骏。二话不说,抢身攻上,招式快捷,狠辣凌厉,攻击点均是咽喉、胸腹……这些人体最脆弱的要害部位,出手凶狠,绝不留情。 出乎意料的是,文骏这次没有选择躲闪,他的脚底一蹬,施展出“凭虚临空”身法,身躯不退反进,速度快得惊人。 黑衣人只觉眼睛一花,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的一只手腕居然被文骏那双铁钳般的大手紧紧的拽住! 黑衣人暗道不妙!拼命的挣脱,文骏却死死地扣住了他的命脉。 文骏轻笑一声,戏谑道:“我说过,你逃不出这间屋子。” 命脉被人制住了,黑衣人哪还有半点还手之力?他又惊又怒,真是邪门了!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凭着一身的轻功和凌厉的拳法,打遍江湖,几无敌手,没想到今晚却栽在一个无名的小辈手里。 情急之下,他一只脚猛地一提,斜着往文骏的裤裆处踹去。 人在危难之际,总是想找到一只能救命的诺亚方舟。没有方舟,那就小船吧。实在没有的话,哪怕是眼前出现一根稻草,也会毫不犹豫的抓住它。 文骏看黑衣人功夫还算不错,心里还存着策反他的意思,所以下手时就留了一手。但见他如此冥顽不灵,居然使出了令人发指的“绝户撩阴腿”!心里哪还有半点惜才之心?一股无名之火顿时从心底蹿了出来,右脚一抬,对着他狠狠的飞踹而去。 第三百二十四章真棒 泥菩萨尚且有三分火气,何况像文骏这等血气方刚的不世少年呢? “嘭!”一声闷响之后,黑衣人脸色惨白,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散发出一道痛楚的神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脸颊旁滚落下来,整个身躯顿时像一滩软泥似的瘫倒在地上。 想起这栋别墅里死去的那三条无辜的生命,想起那些个蹲在紫水河畔守望凄风冷雨的晚上,文骏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松开黑衣人的命脉,又在他的跨下恶狠狠的补上一脚,骂道:“麻辣个巴子的,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活腻了是吧?” “唔唔……”黑衣人痛苦的低吟着,双手捂着跨下,身躯瑟瑟抖动着,成九十度弯曲,像极了一只煮熟的虾米。 文骏淡淡的说道:“我说过,你逃不出这间屋子的。现在知道了吧。这是何苦来哉呢?早点听我的话,你也就不必受这般的折磨了。” 这会儿,黑衣人痛得连骂娘的心情都没有了,他又怎么可能听得进文骏这些半是讥讽半是劝告的话呢? 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黑衣人才慢慢的止住了痛吟,身躯也停止了扭动,像条死狗似的仰面躺在地上,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先前的锋芒,茫然的盯着屋顶的天花板,也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文骏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在黑衣人的大腿上踢了一脚,讥笑道:“喂,老东西,这会儿怎么装起狗熊来了?” 黑衣人瞟了他一眼,眼神里尽是漠然。 文骏问道:“怎么,你是不是还不服气?” 黑衣人冷哼一声,干脆把脸撇过一边。 文骏浅笑道:“这不是论资排位,而是靠实力说话,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爷!你跟我的差距不是一点点,不服都不行。” 黑衣人那张消瘦的脸庞不禁抽搐了一下,却又落寞的、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 文骏弯腰,一把揪住他的胸襟,冷冷的说道:“你不想跟我说话是吧,那我就找个能让你开口说话的地方。”说完后,便提起他,从窗户中一掠而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周晓蕾正睡得昏昏沉沉的,突然被一阵紧急的“咚咚”敲门声惊醒,睁眼一看,窗外天将欲晓。她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问道:“谁啊?” 一个女生脆声道:“周队,我是林耀娇,文市长抓回来一个嫌疑犯,让你起来审讯。”林耀娇是从市警察学院招进来的那批警员之一。 周晓蕾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咬着嘴唇恨恨的想道,这厮说拜访老朋友原来是假的,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情况,瞒着她一个人行动了。但她心里也清楚,所抓的此人肯定不是一般偷鸡摸狗的小混混,否则文骏也不会瞒着她单干。 她立即掀开被子,穿上鞋子,来不漱口刷牙,就急急地开门出去。非常时刻,她也不敢大意,在单位的临时休息室里睡觉,都是和衣而眠。 周晓蕾一边用手梳理着那头长发,一边问站在门边的林耀娇:“小林,文市长呢?” 林耀娇说道:“文市长在审讯室等你。” 周晓蕾一听,再也顾不得什么,急忙向审讯室跑去。 审讯室,黑衣人坐在为嫌犯准备的椅子上,一束强烈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刺得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顿时失去了原来的锋芒。因为不适,他干脆闭上眼睛,耷拉着一副冷漠无情的脸庞,一副要死不死的表情。 文骏在一旁负手而立,笑着说道:“梁超、周光晨,你们有没有信心从这老东西的嘴里抠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梁超、周光晨也是刚从警察学院招进来的警员,他们两坐在审讯台前,虽然都是一脸的平静,那两道道灼热的目光却泄露了他们心中的兴奋。 是啊,进入警察这一行还不足一个月,就赢得了人生第一次审讯嫌犯的机会,说心里不激动,鬼都不会相信。 人的一生,有许多次机遇,每次都很重要,但最最重要的一次机遇,恐怕非第一次莫属,因为这是人生的起点。 周光晨局促的说道:“文市长,你真的……真的把他交给我们来审讯?” 文骏笑道:“怎么,没有信心?” 周光晨道:“文市长,我们保证完成你交给的任务。” 文骏说道:“先别急着表态,虽然你们是警察学院的高材生,但终究是‘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没有经过实践。这个老东西嘴巴硬着呢,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梁超攥着拳头,说道:“就算他是块铁,我也要咬它三斤下来。” 文骏笑道:“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呀。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的牙究竟有多硬。”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眨眼睛,周晓蕾已经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看到文骏那副轻松的表情,嗔道:“我才眯上眼睛,就把我叫醒了。小骏,你究竟抓到了什么重要的嫌犯?” 文骏朝黑衣人呶了呶嘴,说道:“在那儿,你自己看吧。” 周晓蕾往黑衣人一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陵还大!三秒钟之后,醒悟过来的她,一个箭步冲到黑衣人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把他那张消瘦的脸庞扳过来,狠狠的瞪着他。 足足有一分钟之久,她忽然松开黑衣人,转过身来,颤声说道:“是……是他吗?” 文骏微笑着点了点头。 周晓蕾不放心似的再次问道:“真是他,没搞错?” 文骏郑重其事的点着头,一字字的说道:“是他,‘10。18灭门案’的凶手!” 周晓蕾忽然捧着文骏的脸蛋,对着他的嘴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后面进来的林耀娇以及梁超、周光晨不禁看呆了。自从一进入警局,他们就从那些老油子的嘴里,特别是张慧梅那张破嘴,听到关于头儿是如何的生猛、霸气。今天,他们算是亲眼见识了。 “唔唔……”文骏好不容易才挣脱她的强吻,讪笑道:“晓蕾姐,这是在审讯室呢。” 梁超笑嘻嘻说道:“林警官,周警官,你们看到有人在审讯室亲吻吗?” 周光晨笑嘻嘻的说道:“亲吻,哪儿啊?” 林耀娇兀自愣在那儿,含羞不语。 周晓蕾喜笑颜开,说道:“小骏,你真棒!” 第三百二十五章动机 冬日的阳光终于缓缓升起,妩媚而柔和。经过一场大雪后,空中的尘埃似乎也完全消失了,窗外一切都显得清新自然。 丛刻,文骏却紧锁着眉头,心情格外沉重。站在市政府办公室的窗前,他非但没有抓住黑衣人后的喜悦,就连窗前的风景都无心顾暇。 周晓蕾带着梁超、周光晨、林耀娇在审讯黑衣人,不管能能问出些什么,文骏是一点都不关心,因为他已经通过“御龙戒”探窥到了想要的一切。 这是一个可怕的计划,一个惊世骇俗的计划,一个让全城人都闻之色变的计划。不,这不仅仅只是一个计划,黑衣人已经开始付诸了行动! 如果让“淘宝门”这个计划得以顺利实施的话,这将是整个苏城人的灾难,是整个华夏武林界的灾难,乃至整个华夏的灾难! 这是一场浩劫,史无前例的浩劫! 文骏心想,凭自己一己之力恐怕是很难挽回这场浩劫的,必须尽快的通知国家的有关部门,群策群力,才能赢得这场战役。 可是,自己手上无凭无据,会有谁相信呢?难不成说自己有探窥别人记忆的异能?国安局那群人不把自己关进精神病医院,也会锁进笼子里当小白鼠来对待! 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黑衣人自己把这个计划说出来。但纵观他那冷漠的表情,想要从他嘴里说出此计划,恐怕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文骏的沉思,他转过身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请进。” 娇俏的市长秘书轻轻地推门而进,轻柔的说道:“文助理,周市长回来了,请你过去。” 文骏点点头,尾随着她出了房门。 周晓丹正在翻阅着办公桌上文件,看到文骏进来时,连忙问道:“小骏,你找我?” 文骏点点头,回头把门关上,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道:“大哥,我有很重要的情况要跟你汇报。” 周晓丹愕然,站起来急问道:“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文骏神情严肃的盯着周晓丹,心里酝酿着怎么跟他开口。 周晓丹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赶紧走了过去,挨着文骏坐下,不安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文骏沉吟道:“大哥,你信不信得过我?” 周晓丹那双虎眼瞟了他一眼,然后在他的肩膀上重重一拍,郑重说道:“你是我的妹夫,我若是不信你,还能信得过谁?”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直视着他,说道:“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相信?” 周晓丹急得汗都出来了,只差给他下跪了,说道:“我向毛爷爷发誓,你的每句话我都无条件相信,这样总行了吧。” 文骏沉吟片刻,说道:“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周晓丹一怔,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密,越来越大,说道:“好消息是什么?” 文骏说道:“‘10。18灭门案’的凶手已经缉拿归案了。” 周晓丹神情一松,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说道:“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至少可以给苏城人们一个交代了。” 文骏叹了口气,说道:“但如果听了他作案的动机,你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周晓丹问道:“什么动机?” 文骏说道:“请问市长大人,苏城有多少人口?” 周晓丹一怔,心说我都心急如焚了,你还有心情问我这么幼稚、无关痛痒的问题!这算是什么啊,考我也要选个时候呀。可是又不能不回答,只好不情愿的答道:“不算流动人口,一百五十二万。” 文骏说道:“这一百五十二万人口每天的生活用水量是多少?” 周晓丹语塞,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着急道:“小骏,这与‘10。18灭门案’嫌犯的作案动机有什么关系?” 文骏说道:“苏城的供水标准是每人每天200升,用水量总共是三十万吨左右。那么你知道这些生活用水是从哪儿来的?” 周晓丹郁闷道:“不是从紫水河里抽上来的么?” 文骏点点头,说道:“取水口位于哪儿?” 周晓丹蹙着浓眉,不满道:“我一个市长,要操心的事情多着呢,这种琐事难道我也要过问?” 文骏不理他,继续说道:“我告诉你,取水口离‘10。18灭门案’事发现场不足500米的地方。” 周晓丹一惊,饶是他再糊涂,也渐渐明白文骏想要说什么了。他愕然道:“你是说嫌犯的作案动机与苏城人们的用水有关?” 文骏点头道:“那栋别墅是取水口附近唯一的一栋住房,而且靠近取水口。嫌犯为了以免自己的罪行发现,所以才对他们痛下杀手。” 周晓丹点燃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沉吟道:“嫌犯究竟想要干什么?” 文骏一字字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下毒。” 周晓丹悚然道:“下……下毒?在哪……哪里下毒?” 文骏愁眉苦脸的点点头,说道:“在取水口下毒。” 周晓丹顿时头大如斗,颤声道:“取……取水口?那里难道没有人看……看守吗?” 文骏说道:“嫌犯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武林高手,那两个看守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周晓丹疑惑道:“嫌犯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水里下毒?” 文骏说道:“他是‘淘宝门’的银龙使,下毒的目的就是针对这次武术竞赛。” 周晓丹丢掉手中的烟蒂,接着又点燃了一根,气愤的说道:“又是‘淘宝门’!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文骏答道:“这个还不太清楚。” 周晓丹忽然看着文骏,脸上露出一丝期待,说道:“武术竞赛七天以后才开幕,到目前为止,嫌犯应该还……还没有下毒吧?” 文骏摇了摇头,说道:“很可惜,我发现时已经晚了一步,嫌犯昨晚已经在水里下毒了。” 周晓丹大口大口的洗着香烟,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滑落都浑然不觉,颤声道:“已……已经下毒了?医院有……有没有毒发身亡的报告?” 第三百二十六章蛊术 文骏摇摇头,说道:“在来你这儿之前,我已经打电话问过,到目前为止,市各大医院还没有收治到中毒症状的病人。” 周晓丹愕然道:“你不是说嫌犯昨晚已经在水里下毒了么,怎么会这样?” 文骏沉吟道:“因为嫌犯下的毒很特别,不是普通的毒物。” 周晓丹“哦”了一声,沉声道:“他下的是什么毒?” 文骏顿了一下,忽然问道:“大哥,你听说过蛊术吗?” 周晓丹露出一抹恐惧,颤声道:“蛊术,湘……湘西蛊术?” 文骏点点头,说道:“是的,准确的说是湘西蛊术。” 周晓丹沉吟片刻,说道:“我多少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湘西蛊术的传闻。蛊术的施术者被称为巫师,他使用一种经过精心豢养的特殊毒虫,钻进人体的大脑,以达到左右受害者的思想,任凭操控。” 文骏叹了口气,说道:“这种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危言耸听,它的的确确已经发生了,而且还是发生在苏城。” 周晓丹忐忑道:“嫌犯在紫水河里下的毒,莫非就是湘西蛊……蛊术?” 文骏无奈的叹息道:“从目前我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正是湘西蛊术。” 周晓丹身躯猛地一颤,手指间那根正要往嘴里送的香烟忽然掉落到地面,一张英俊洒脱的脸庞顿时凝固成雕塑一般。 半响,他悠悠的醒悟过来,颤抖着点燃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几口烟之后,心绪才慢慢的平复下来,那双虎眼炯炯的盯着文骏,说道:“我有一个疑问。” 文骏眨了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不经意的说道:“哦?” 周晓丹再次吸了口烟,缓缓道:“如果一切诚如你所言,那我们就不必太担心。” 文骏眉头扬了扬,说道:“哦?” 周晓丹挺了挺胸膛,说道:“自来水公司有一套严格的消毒程序。当紫水河的水被抽取上来后,必须要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消毒工序,而且工作人员还要抽样检测,只有达到饮用水的标准时,才能对市民供水。” 周晓丹长长的舒了口气,继续道:“我不相信,经过这么严格的消毒处理和检验工序后,那些蛊虫还能够存活下来。” “大哥,我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叹息道:“可惜,你想到的这些情况,嫌犯也已经想到了。” 周晓丹失声道:“他……他也想到了?” 文骏说道:“这厮很聪明,他向水中投的毒物不是蛊虫,而是蛊虫的虫卵。想要杀灭这些虫卵,只有经过高温处理,一般的消毒药对它们是无效的。” 周晓丹愣了一下,而后便“哈哈”起来,心情变得格外的轻松,说道:“那就更无须担心了,哪家哪户不是把水烧开了喝的?” 文骏摇了摇头,苦笑道:“没错,在摄氏100度的高温下,一般的虫卵是被杀灭分解了。可是用于蛊术的蛊虫,经过巫师的严格挑选和精心豢养,它们的虫卵哪怕是在摄氏1000度的高温下,依然还能存活。” 周晓丹一怔,红着脸辩道:“还有这么厉害的生物?” 文骏说道:“无论干涸、暴晒多久,只要一场暴雨,土地上都会长出一些生物的。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之处。” 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周晓丹只能无奈的、默默的点点头。 烟雾从嘴里喷出,遮住了周晓丹那张英俊洒脱的脸庞,他闷声问道:“小骏,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文骏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个阴谋,惊天的阴谋!‘淘宝门’已经渐渐浮出水面,但我们队幕后的主使还一无所知,更不知道这阴谋背后隐藏着的何等的动机。” 文骏顿了顿,抢过周晓丹手中刚刚点燃的香烟,猛地吸了几口,沉吟道:“此事关系重大,想要依靠我们自身的力量来解决此事,恐怕会力有不逮。为今之计,只有如实上报,向上级部门请求支援。” 周晓丹默默的吸着烟,文骏默默的凝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 一盏茶的功夫后,周晓丹猛地一拍身旁沙发的扶手,说道:“既然‘淘宝门’如此胆大妄为且讳莫如深,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你带上所有的证据,跟我去一趟京城,由你向警察部的领导禀报此事。” 文骏愕然道:“证据?什么证据?” 周晓丹诧异道:“小骏,你是不是糊涂了?你不带上‘10。18灭门案’凶犯的供词,以及紫水河水质的检测报告,谁信你呀?” 文骏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凶犯的供词暂时还没有,紫水河的水质也没来得及检测。” 周晓丹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戏谑道:“不是吧?你跟我说了半天,难道都是些无稽之谈?” 文骏正色道:“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绝无半句是无稽之谈。” 周晓丹那双虎眼一眨不眨的瞪着文骏,沉吟说道:“你不是说已经抓到了‘10。18灭门案’的凶犯,怎么会没有他的供词呢?” 文骏苦笑道:“晓蕾姐还在审讯凶犯,恐怕暂时还不会有结果。” 周晓丹说道:“那你为什么不等到有了结果才说呢?” 文骏说道:“到那时,恐怕一切都将晚矣。” 听到文骏的话,周晓丹仿佛石化了一般,半天才回过神来,蹙眉道:“那你是怎么知道凶犯这些情况的?”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沉吟片刻,盯着他缓缓说道:“大哥,假如我说我能探窥到别人的记忆,你会不会相信?” 周晓丹一怔,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说道:“探窥别人的记忆?你是说你是从凶犯的记忆中探知这一切的?” 文骏盯着他,郑重的点点头。 周晓丹站起来,来回的踱着步,嘴里大口的吞吐着烟雾。好半响,忽然回过头来,盯着文骏,说道:“那好,你现在就在我面前表演一番。” 文骏愕然,说道:“怎么表演?” 周晓丹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若能探窥到我的记忆,我就相信你。” 文骏为难道:“大哥,这……这恐怕不妥吧?” 第三百二十七章表演 周晓丹皱着眉头,不解道:“有何不妥?”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嘿嘿”讪笑道:“探窥别人的私密,终究不是君子所为。这只是特殊情况的特殊手段。” 周晓丹狡黠的瞟了他一眼,讥讽道:“你是君子?现在社会,君子有三妻四妾的?” 文骏顿时汗颜,心说感情这厮的大舅子当的不情不愿? 周晓丹接着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现在已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我都不介意,你难道还不好意思?” 文骏尴尬的笑了一笑,说道:“大哥,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别废话,赶紧的。”周晓丹没好气的催促道,“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文骏抚摸了一下手指上的“御龙戒”,嘴唇轻启,一串梵语不经意间从嘴角间流出。一道肉眼难辨的白光从周晓丹的脑门一闪而出,飘过他的眼前,一股强大的意识流径直钻进了脑门。 周晓丹好奇的盯着他,问道:“好了么?” 文骏眨了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周晓丹兴趣浓浓的盯着他,说道:“你探窥到了什么?” 文骏讪笑道:“嘿嘿,大哥,我只窥到了一点点。” 周晓丹不漏声色的说道:“是么,说说看。” 文骏浅笑道:“大哥,真要说啊,我怕你生气。” 周晓丹瞟了他一眼,骂道:“婆婆妈妈的,你还是不是个爷们?” 文骏坏坏一笑,揶揄道:“大哥对苏城美女主播崔靓颖真是情有独钟啊。” 周晓丹一怔,然后说道:“这就是你刚才从我记忆中探窥到的内容?” 文骏含笑不语。沉默有时候是最好的回答。 周晓丹嗤之以鼻,哼道:“这算什么私密,苏城有几人不知道此事?” 文骏只好继续爆料:“崔主播还是警察部崔部长的女儿吧?” 周晓丹想了想,仍然不信道:“这恐怕是晓蕾之前就告诉你了吧?”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嬉笑道:“大哥,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以去京城向崔部长汇报工作为借口,邀请崔主播一同前往?” 周晓丹顿时傻眼了,这可是他心里才冒出来的念头,外人无论如何是不会知道的。他那双虎眼瞪着文骏,好像是看着一个外星人似的。 半响,周晓丹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拍了一下文骏的肩膀,悠然说道:“好吧,我承认你是个超级大怪兽。我们即可启程去京城。” 文骏戏谑道:“大哥,还要不要邀请崔大美女一同前往啊?” 周晓丹那张俊脸仿佛像猴子屁股一般,没好气的说道:“你说呢?” 苏城市电视台,第一美女主播崔靓颖的办公室。 崔靓颖坐在舒适的办公椅上,瞪着那双迷人的丹凤眼,好像要吃人似的。 她嘟着一张粉嫩的小嘴,气呼呼的说道:“周晓丹,你有没有长记性啊?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替我擅自做主?我是你什么人啊?” 周晓丹讪讪的陪着笑,说道:“小颖,我不是存心的。刚才进电视台大楼的时,刚巧碰上了谢台长,就替你向他请了个假。” 崔靓颖不领情的说道:“碰巧?鬼才信你呢。我还不了解你吗?老军阀带出来的兵,德性还能好到哪里去?” 周晓丹弓着腰,站在她的身旁,讪笑道:“小颖,你也有几年没回京城了,老首长甚是想念,望眼欲穿。我听说他的眼疾又复发了,已经住进了308医院。” 崔靓颖粉脸忽然凝滞了一下,盯着他道:“你少吓唬我,就他那老军阀的身体,壮得跟匹野马似的,还用得着住院?” 周晓丹将她脸上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说道:“小颖,老首长真的是住院了。如果我有半句假话,你以后再也不要理我了。” 崔靓颖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迟疑道:“真的?” 周晓丹认真的点点头,说道:“真的,不骗你。” 崔靓颖呆了片刻,咬着嘴唇说道:“他眼疾是老毛病了,我回去又能怎么样?” 周晓丹笑道:“他老人家是盼女心切,也许看到你回去了,眼疾自然就好了。” “你少在我面前油嘴滑舌的,我才不吃你那一套。”崔靓颖瞟了他一眼,嗔道,“周晓丹,老实说,你这么急着把我拉回去,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周晓丹嬉笑着说道:“冤枉啊!我还能打什么主意,我的心一直都在等待,你又不是不知道。” 崔靓颖那双迷人的丹凤眼忽然眨了眨,说道:“你难道就这么空着手去见你的老首长?” 周晓丹说道:“我有一颗诚挚的心,这难道还不够?” 崔靓颖嗔道:“呆子,你难道不会请一位神医帮他看看病?” 周晓丹苦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医?给老首长看过病的神医难道还少吗?” 崔靓颖眨着眼说道:“据我所知,至少苏城还有一位很了不起的神医,你不妨请他去试一试。” 周晓丹问道:“苏城的神医?是谁?只要你说,无论是谁,我一定想办法将他请去帮老首长看病。” 崔靓颖手指戳着他的额头,嗔道:“呆子,你家不就有一位大名鼎鼎的神医吗?” 周晓丹怔道:“我家什么时候出了位神医?” 崔靓颖美眸横了横,嗔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在我面前装糊涂啊?” 周晓丹很无辜的翻动着黑眼珠子,委屈道:“我们家要是有神医,我早就拉着他帮老爷子治病去了。” 崔靓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娇骂道:“呆子,晓蕾的男朋友不就是一位神医吗?” 周晓丹一呆,这才想起文骏原来还是一位名满苏城的医生!他脸上旋即堆满了笑意,走到她的身旁,轻轻拥住她杨柳般的腰肢。 崔靓颖媚眼横着他,嗔道:“周晓丹,你想干什么?” 周晓丹拥着她,在她的耳畔“嘿嘿”一笑,说道:“小傻瓜,我刚才是在逗你呢。小骏正在楼下的车里等着我们呢。” 崔靓颖突然大发雌威,在他的腰间狠狠一掐,瞟着他嗔道:“周晓丹,看你老老实实的,哪知道也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 第三百二十八章赴京 京城,西山脚下。 枫林已经褪去了五彩斑斓的树叶,只剩下孤零零的枝桠,在寒风中兀自抖动。一栋栋典雅、别致的三层小楼房错落有致的坐落其间。 自从和父亲崔龙海大吵一顿负气出走后,崔靓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六年了,终于回来了!“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是她此刻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周晓丹提着个行李包下了车,看着呆坐在出租车里面一动不动,神色变幻莫测的崔靓颖,轻笑道:“小颖,已经快到家了,你怎么不下来?” 崔靓颖虎着一双丹凤眼,目光仿佛冒火似的,狠狠地瞪着周晓丹,骂道:“周晓丹,你搞什么鬼啊?不是说老爷子在医院里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周晓丹心虚的笑了笑,说道:“就算是要去医院看望老爷子,也得先把行李放下啊。” 崔靓颖恨声道:“周晓丹,还记得你说过的话么?这回你要是敢骗我,你知道后果的。” 也不知道是被寒风一吹,还是别崔靓颖的话吓了一跳,周晓丹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寒噤,笑着掩饰道:“老爷子在电话里就是这么说的,快点下车吧。” “我……我……”崔靓颖嘴唇嗫诺着,一张精致的脸蛋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我……我在车里等你们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父女两哪有隔夜的仇?” 周晓丹只好伸手拽着她柔嫩的手腕往车外拉,戏谑道:“小颖,你说老爷子要是突然看到你回来,会不会高兴过头,直接晕过去啊?” 崔靓颖被他半拉着钻出了车外,媚眼不要钱似的朝他直翻,嗔骂道:“周晓丹,你是不是特别盼望我爹晕过去啊?” 周晓丹陪着笑,说道:“小颖,你可别冤枉好人。我一直把你爹当我亲爹一样孝顺着。每天两个电话,早请示,晚汇报,就怕他老人家有个什么闪失……” “好啦,别贫啦。”崔靓颖打断了他的话,那双迷人的丹凤眼瞟了他一眼,撅着粉嘟嘟的小嘴嗔道,“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大献殷勤的,又没有人逼你。” “对,对,这都是我自愿的,我心甘情愿的。”周晓丹笑呵呵的说道,手心拽着崔靓颖洁白柔软的手腕,一直都舍不得松开。 这是人家的家事,文骏只好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干看着这一切,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不经意间露出一抹戏谑之色。令他想不到的是,一向果断、干练的周晓丹,在美女面前竟然也是这副唯唯诺诺的吃瘪相。 真应了那句话——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崔靓颖甩了甩被周晓丹紧拽着的手腕,嗔道:“放手啦,你拽那么紧干嘛?” 周晓丹只好依依不舍的松开她的手,尴尬的笑道:“我不是怕……怕你……” 崔靓颖轻轻的揉着被他拽红了的手腕,讥讽道:“你是怕我跑掉吧?” 心思被崔靓颖误会,周晓丹的神情更是尴尬,这厮虽然是个铁骨铮铮的大老爷们,但对于女人的心思却知之甚少,还像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一般,难怪追了崔靓颖五六年,依然还不曾赢得她的芳心。 他委屈道:“我看你穿着高跟鞋,怕你摔倒。” 崔靓颖眨了眨那双妩媚的丹凤眼,咬着嘴唇,说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还要你牵着手走路么?” 崔靓颖和周晓丹一路斗着嘴,紧张的心情也慢慢的缓解了许多。文骏则饶有兴趣的跟在他们的后面,看着前面那道艳丽的风景。 尽管崔靓颖一身冬装,依然掩盖不了她阿娜多姿的身材,特别是包裹在紧身裤里的屁股,时时幻化成令人垂诞的遐想。 楼群的大门有持枪的护卫站岗。周晓丹将手中一本红色的特别通行递过去,护卫那双比冰雪还要寒冷的眼睛轻轻一瞥,点头事已通过。 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一栋小楼房的铁闸门前。 周晓丹站在旁边,轻轻的推了推崔靓颖,揶揄道:“小颖,几年没回来,不会连自己的门铃在哪儿都不记得了吧?” 崔靓颖瞪了他一眼,调整了一下呼吸,走上前去,伸手摁响门铃。 门打开了,出来一个年轻的女人,腰间系着围裙,笑眯眯地问道:“你找谁啊?”她是崔靓颖离家之后新来的保姆,自然不认识这位主人了。 崔靓颖一怔,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周晓丹轻笑道:“小梅,是我。” 小梅顿时眉开眼笑,说道:“原来是周市长来了,快请进。”边说边打开了门,站在一旁恭迎众人进去。 三人刚走进屋内,就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跟着就听到一道慈祥的女人声音传来:“小梅啊,是谁来了?” 小梅冲楼上客厅喊道:“太太,周市长带人来了。” 一个戴眼镜的老太太捧着一本书,满面笑容的出现在楼道口,当突然看到崔靓颖那张熟悉的面孔时,面容忽然一滞,手中的书顿时跌落在地板上。 崔靓颖眼里噙满泪珠儿,尽管已经是很努力的在控制着,却仍然无法阻止住它们的滴落。她的声音轻得好似蚊子的“嗡嗡”声:“妈,我回来了。” 老太太忽然杀猪般的叫了一声:“我的心肝呀!”直接从楼道上冲了下来。 崔靓颖哭喊着“妈”,扑进了老太太的怀里。刹那间,屋里充斥着既揪心又感人的“嘤嘤”声,看得人心酸,唏嘘不已。 崔龙海正在书房里看书,听到动静也急匆匆出现在了楼道口。看到眼前的一幕时,犹豫了一下,脚步却想退回去。 周晓丹见状,连忙喊道:“老爷子,小颖听说你眼疾复发,从苏城赶回来看你了。” 周晓丹这一声叫唤,却让崔龙海一时没有了退路,他只好讪笑着走下楼来。 崔靓颖从老太太的肩膀上抬起头来,眼睛躲闪着,怯怯的叫了一声:“爸爸。” 崔龙海的嗓子仿佛被堵住了似的,鼻子闷闷的“嗯”了一声。 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眼睛瞪着崔龙海,色厉内荏的说道:“老头子,小颖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如果再犯那倔驴脾气,这个家我也不要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症结 崔龙海戎马一生,养成了火爆、直爽、服从、固执的军人脾气,历来只有别人在他面前服服帖帖俯首称臣的份。尽管退伍多年,却一直在警察部这等国家强势部门工作。 俗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崔龙海把那股“下级绝对服从上级”的工作作风也带进了家庭生活中。不仅管着老伴李金香,连几个儿女的工作、婚姻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因为老年得女,两口子对小女儿崔靓颖宠爱有加,把她当成了掌上明珠,简直是“捧在手心怕摔着 ;,含在嘴里怕化了”。 崔靓颖恃宠而骄,加之她的性格又特像崔龙海,自信、固执……个性特强,只要认准的事儿,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传媒大学毕业后,崔靓颖没有听从父亲的安排,一意孤行,选择了主持人这个行当。 权威受到挑战的崔龙海,一怒之下,竟然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自那以后,崔靓颖就再也没有踏入过京城半步。 周晓丹是崔龙海的老部下,也是他看中的未来女婿。他原本是想把周晓丹留在京城的,留在自己的身旁好好培养。但周晓丹一颗心早已被崔靓颖俘获,看到她到了苏城电视台,哪肯再呆在京城?即刻退役回到了苏城,回到了崔靓颖的身旁。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其实,崔靓颖对周晓丹还是很有好感的,但因为他是父亲看中的人,恨屋及乌,所以产生了排斥的心理。但若让她放弃周晓丹,又有些舍不得。 于是,这些年他们两人保持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理还乱,看似恋人又非恋人的复杂关系。两人若即若离,一个未娶,一个未嫁。 听到李金香的话,崔龙海那双炯炯虎眼顿时瞪得似乎要掉出来!屋子里顿时死寂一般的安静,刚进门时那股浓烈感人的气氛已荡然无存。 李金香脸上露出一抹胆怯的神色,身躯往后退了退,似乎又一次选择了妥协,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犹言在耳,于是鼓起勇气,反瞪着眼睛,色厉内荏道:“怎么,不信是不是?我即刻收拾东西,跟小颖到苏城去!” 周晓丹心道不妙!连忙堆起笑容圆场,说道:“老爷子,您快消消气,身体要紧。小颖听说您眼疾复发,特意从苏城请了一位神医来给您瞧病。” 崔龙海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暗自责怪自己太冲动了。自己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女儿有一天能回到这个家,一家人团团圆圆共享人伦之乐。现在她真的回来了,难道还要让多年前的悲剧重演? 他朝周晓丹问道:“哦,哪一位神医?” 周晓丹将文骏拉过来,说道:“这位就是在苏城赫赫有名的文骏神医。” 文骏纳闷,心说自己不是来汇报情况的么,怎么变成了看病?疑惑的看了一眼周晓丹,躬身问候道:“首长,您好。” 崔龙海面露诧异之色,瞪着那双炯炯虎眼,将文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凝色道:“你就是文骏?那个搞垮了柳家的文骏?”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窘道:“我是文骏,首长难道认识我?” 崔龙海又绕着他走了一圈,感叹道:“晓丹在电话里跟我提及过你的事迹,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不仅功夫了得,还是位神医。” 文骏瞥了一眼周晓丹,讪笑道:“那都是别人的谬赞,我算哪门子神医。” 崔龙海点着头说道:“年纪轻轻就干出了那么大动静的一番事情来,是不是神医,又有什么关系呢?” 崔靓颖用纸巾擦掉脸蛋上挂着的泪珠,抿了抿小嘴道:“爸爸,小骏的医术我见识过,真的很不一般,您不妨试一试。” 崔龙海心头一热,心道女儿还是心疼自己的。那张冬天一般阴沉的脸庞上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说道:“小颖,你还能记挂着我这个老头子,这已经让我很开心了。至于我这眼疾,已经成了顽疾,专家、教授、神医看了一箩筐。‘北尉迟’的针灸也算赫赫有名了吧,也徒叹无奈。” 崔靓颖本就是个清纯爱笑的女人,心绪慢慢平静以后,就露出了原来的可爱本色,轻笑一声,说道:“爸爸已经找过‘北尉迟’看过病了,那么‘南慕容’呢?” 崔龙海怔了怔,尴尬笑道:“原本是打算去的,只是……只是……” 崔靓颖狡黠一笑,说道:“只是因为‘南慕容’在苏城,女儿恰巧又在苏城,所以就没去了,是吧?” 知父莫若女,崔靓颖兰心蕙质,一下就说中了崔龙海的心事。饶是他的脸皮再厚,也不禁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李金香的气也消了,在一旁笑骂道:“活该,这叫活要面子死受罪。” 崔靓颖朝文骏眨了眨眼,抿嘴一笑,说道:“爸爸,你也用不着车马劳顿去苏城了,我已经将‘南慕容’的神医请到了家里来了。” 崔龙海看了看文骏,诧异道:“哦,小骏是‘南慕容’家的人?” 文骏生怕崔靓颖又搬出自己慕容家上门女婿的身份,不等她开口,抢着说道:“慕容文瑶是我的师娘。” 崔靓颖掩着小嘴,“咯咯”的笑着,一脸的戏谑之色。 崔龙海一怔之后,两眼盯着文骏,泛着期待的神色,颔首道:“慕容文瑶虽是一介女流,却有着‘先生’之称谓,足见中医界对她医术的推崇。你是她的徒弟,想必也有过人之处。” 崔靓颖捉挟一笑,说道:“慕容先生曾经说过,小骏的医术虽然是她亲传,但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文骏汗颜,师娘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妞如此抬高自己,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崔龙海兴趣更浓了,瞧着文骏,惊喜道:“是么?慕容先生定然是不会乱说的。” 文骏窘道:“那是师娘对我的厚爱,我的医术尚不及她的十分之一,跟她相提并论,岂不是贻笑大方?” 崔靓颖娇笑道:“小骏,你就别再谦虚了,过分的谦虚就是矫情。” 周晓丹拍着他的肩膀道:“小骏,既然来了,就辛苦你为老爷子瞧一瞧吧。” 第三百三十章证据 崔龙海倚靠着沙发,神色安详。尽管做得很隐秘,但一抹常人难以察觉的疑虑,还是悄悄的爬上了他那张久经沧桑的脸庞。 所谓“久病成良医”,崔龙海也不是那么好蒙的。那些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的所谓“神医”、“气功大师”……他见得不计其数。开始时豪言壮语,在他面前拍着胸脯打保票,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走了。 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可这小子不闻不问,甚至连脉都不切,他究竟意欲何为?这难道是“南慕容”的绝学? 他不漏声色的盯着面前这个年轻人,想从他那张年轻的俊脸上看出些什么异样,或许是诡诈、紧张、慌乱……但他失望了。 文骏浅浅一笑,端坐在他的面前,静气凝神,从丹田气海输出一股真气。真气沿着手臂的经脉,穿过罩在崔龙海天灵盖上的手心,钻入他的身体。 在文骏的驱使下,真气仿佛一条灵敏的小蛇,准确到达崔龙海受伤的病灶部位。原来是一块碎弹片在作祟! 文骏将真气收回,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崔龙海眼角瞟了他一下,不漏声色的问道:“小骏,查出什么原因了?” 文骏沉吟片刻,说道:“首长,影响您视力的罪魁祸首,是一块碎弹片。由于它时而挤压视觉神经和三叉神经,您的视力越来越迷糊,还伴随着头痛。” 崔龙海一怔,眼角往崔靓颖望去。 崔靓颖摇摇头,说道:“别看我,我可什么也没说。” 崔龙海看向周晓丹,眼神似笑非笑。 周晓丹连忙摆摆手,否认道:“关于老爷子的病情,我只字未向他透露。” 崔龙海满脸好奇,戏谑道:“这就奇了怪了。” 周晓丹问道:“哪里奇怪了?” 崔龙海看着文骏,说道:“你来之前,对我的病情难道一无所知?”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沉吟道:“首长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崔龙海笑道:“真话如何?” 文骏也跟着笑,说道:“我不是专程来给首长看病的。” 崔龙海怔了怔,继而哈哈大笑,瞪着双炯炯虎眼,目光在崔靓颖、周晓丹两人的眼睛里缓缓扫过,说道:“有意思。你们三人联手演的是哪一曲?” 周晓丹窘道:“老爷子,我们来京城找您,确实是另有要事,只不过……” 崔龙海揶揄道:“只不过看病是突发奇想,心血老潮吧?” 周晓丹尴尬的愣在当场,不知道如何回答。 崔靓颖俏脸顿时一变,咬着牙骂道:“好你个周晓丹,你忽悠我也就罢了,连我爸你也一块算计上了?你说,你心里还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诡计?” 周晓丹那张俊脸憋得通红,浓眉大眼却盯着文骏。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文骏恐怕已经死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了。 文骏对此视而不见,轻轻一笑,说道:“只不过首长的眼疾我有把握医治好。” 崔龙海眉毛一扬,惊讶道:“哦?” 文骏沉吟道:“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只需要两个疗程,半年的时间,首长的视力便可以恢复到从前,头痛彻底治愈。” 崔龙海的目光更加灼热,惊喜道:“此话当真?” 文骏戏谑道:“要不要我给首长立一纸军令状?” 崔龙海神色大悦,急忙道:“那倒不必,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文骏笑道:“不忙,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还需要做些前期准备。况且,周市长刚刚说了,我们此行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崔龙海一怔,狠狠的瞪了周晓丹一眼,骂道:“晓丹,你现在怎么学得磨磨唧唧的,有要事怎么不先说?” 周晓丹汗颜,无辜的翻着黑黝黝的眼珠子,心说这能怪我吗?你们一家子人见面简直就要把天给吵翻了,我找谁说事去? 也许是感觉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些,崔龙海舒了一口气,说道:“走,有事到我书房说去。”话音刚落,便起身朝楼上走去。 周晓丹提起身旁的行李箱,瞟了一眼文骏,脑袋往崔龙海的方向一撇,尾随着崔龙海上了楼。 崔龙海把书房门一关,还没等两人坐定,急忙问道:“说吧,究竟有何要事?” 周晓丹急色道:“老爷子,大事不妙啊。” 崔龙海的眼角瞟了他一眼,屁股往那张舒适的座椅上一坐,拿起书桌上一包开封的香烟,随手甩给周晓丹、文骏各一只烟,慢悠悠的说道:“别急,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周晓丹接住抛来的香烟,掏出打火机,附身点燃崔龙海嘴里叼着的香烟,这才朝文骏使了个眼色。 文骏心领神会,将“10。18灭门案”以及苏城最近发生的几起爆炸案的前因后果一点一滴的说了出来。 崔龙海开始还神色淡定,到最后脸色凝重,一言不发,嘴里不停的吞吐着烟雾,夹着香烟的手指轻微的抖动着。 书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清。 崔龙海吐出一口浓烟,炯炯虎眼盯着文骏,沉吟道:“‘淘宝门’?这是个什么组织?” 文骏又将在霁山和普陀山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的一一说出。 崔龙海沉吟半响,眼神死死的盯着文骏,说道:“你说的可有根据?” 文骏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最怕的就是听到这句话,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此时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我可以用自己的人头做担保。” 崔龙海目光灼灼,说道:“我要的是证据。” 刹那间,周晓丹的额头顿时沁出滴滴细微的汗渍,文骏担心此事,他何尝又不是呢? 文骏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三粒药丸来,轻轻的往崔龙海面前的书桌上一放,说道:“这是‘淘宝门’下蛊时使用的药物,这两粒是蛊虫,这粒是解药。” 周晓丹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从行李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说道:“这是从自来水公司储水池里提取到的饮用水样品,还没来得及检测。” 崔龙海点了点头,随即拿起书桌上那部红色电话,拨出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淡淡的说道:“小楚,火速赶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检测 半天的时间,国家科学院的陈院士亲自把四份检测报告摆在了崔龙海的面前。 “青色药丸:传说中的金蚕蛊,高度变异之物种。它的虫卵外缘有一层荚膜,可以耐摄氏1000度以上之高温,拒硫酸、火碱等酸性、碱性消毒剂之腐蚀;中毒症状:胸腹搅痛,肿胀如瓮,七孔流血,生不如死……” “黑色药丸:比金蚕蛊更高级别的蛊虫,其虫卵更难杀灭,毒素更强,中毒症状不详……” “……此水质已经被严重污染。污染类型:生物性污染;污染物:金蚕蛊虫卵……” “橙色药丸:中草药及天材地宝,成分为金蛟、海神珠、三叶草、九天玄草、天地灵芝、紫金人参、金兰芝等。” 看完这四份触目惊心的报告,崔龙海沉思良久,手指微微颤抖的将它们分别递到周晓丹、文骏的手中,然后默默的点燃了一支烟,心绪随着吞吐的烟雾一样缥缈。 周晓丹的脸色无比震撼,颤声道:“这……这些叫金蛟、海神珠、三叶草、九天玄草、天地灵芝、紫金人参、金兰芝的药材,我几乎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过了,国家科学院又是怎么检测出来的?” “你没听说过,难道就不存在了?”崔龙海没好气的说道,看了看旁边座椅上戴着眼镜,兀自含笑不语的陈院士,“国家科学院人才济济,不是你我这些普通人所能了解的,陈院士,您说是吧?” 陈院士捋了一下垂着的那屡山羊胡须,微微颔首道:“只要是自然界能找得到的东西,它的资料国家科学院都有备案,上述这些东西,虽然都是些天材地宝,世间少有,幸好在国家科学院的资料库里都能查得到。” 文骏的桃花眼从检测报告里抬起来,沉吟道:“这些药材如此稀奇珍贵,不知道一时能否找得到?” “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崔龙海又把眼光看向镇静自若的陈院士,苦笑道,“这还得要问陈院士了。” 陈院士眼睛眨了眨,望着文骏,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知道,这粒橙色药丸有何用处?” 文骏怔了怔,脑海里浮现出临行前急匆匆赶到深山老林,找“狐狸”要来这枚橙黄色药丸的情景,俊脸不禁一红,说道:“这粒药丸应该就是金蚕蛊的解药。” 陈院士沉吟半响,说道:“你能确定它就是金蚕蛊的解药?” 文骏曾经就此事询问过尉迟知春,心想她应该不会骗自己,于是点头道:“我虽然不是完全知晓,但还是有些把握的。” 陈院士摇着头说道:“恐怕上述这些成分还不足以完全解除金蚕蛊的毒素。” 文骏忽然想起那日在霁山,尉迟知春把药丸交给“狐狸”时说过的话,眼睛顿时亮了一亮,佩服道:“陈院士果真是此中高手,据我所知,此药丸的解毒效果只能维持一年。” 陈院士微微颔首,叹息道:“果不出我所料,要想完全解除金蚕蛊的毒素,此配方至少还缺少三味药材。” 文骏感叹道:“这大概就是‘淘宝门’掌门牛大爷的特殊手段了,故意少了三味药材,以此来达到他控制下属的目的。” 周晓丹骂道:“这些江湖人士用心何其歹毒,竟然出此下策。” 崔龙海问道:“陈院士,你需要多久才能配出此药?” 陈院士摇了摇头,说道:“想要配出此药不难,难的是……” 周晓丹失声道:“难的是什么?” 陈院士顿了顿,说道:“苏城有多少人?” 周晓丹答道:“二百五十万。” 陈院士摇头道:“这些药材本来就是稀世之物,国家储备库纵然能找得到,数量可能也是有限。而这次中毒的人群如此庞大,恐怕……” 他的话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座的三人心里何尝又不清楚呢? 崔龙海蹙眉道:“陈院士,你暂且先去配药,缺什么到时再想办法。” 陈院士叹息了一声,默默的点了点头。 文骏沉吟片刻,说道:“首长,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崔龙海吐出一口烟,神色凝重的说道:“小骏,你是主抓苏城治安和刑事工作的,又是这次武术竞赛的负责人,熟悉具体的情况,应该有一个应对危机的方案吧?” 文骏暗自苦笑,顿了顿,说道:“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淘宝门’此次行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针对这次武术竞赛,苏城百姓是躺着中的枪。虫卵进入人体后,发育成幼虫、成虫,需要一个过程,现在还构成不了直接的威胁。所以,在加紧配置解药的同时,如何保证这次武术竞赛顺利举行,乃是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 崔龙海眉头紧锁,暗暗的点了点头。 文骏继续道:“从他们的作案手段来看,这伙人还只是干些偷偷摸摸下三滥的事情,不敢明目张胆的跟我们对着干,选手的住所、饮食,以及比赛的场所应该是他们下手所在。单靠苏城的警力远远不够,市政府已经请求地方的武警协助我们。” 崔龙海点头道:“你想得很细致,方案也很周全。还有什么困难吗?” 文骏说道:“‘淘宝门’网罗了一批武功极高的人,对付这些亡命之徒,普通的武警战士恐怕难以胜任。” 崔龙海说道:“你的意思是……” 文骏说道:“我需要一些特殊人才,或武功极高,或枪法极准,或懂得拆除爆破……他们暗中埋伏在人群或是隐秘的地方,一旦看到情况不对,可以以一人之力,解除危机。” 崔龙海点头称是,说道:“你的想法很好,我完全赞同。我向军委请示,调派一个连的特种兵驰援你,够了吗?” 文骏笑道:“如此甚好。” 周晓丹说道:“老爷子,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得尽快赶回苏城去。” 崔龙海语重心长的说道:“嗯,你们先回苏城,特种兵随后就到。晓丹,你要记住,人心难测,此事一定要做到极其隐秘,只能你们两个人知道。千万别把苏城搞得风雨欲来,人心惶惶的。我这边尽可能的配合陈院士,尽快把解药生产出来。” 周晓丹点点头,说道:“老爷子,你的话我记住了,一定照您的吩咐去做。” 第三百三十二章审讯 整整两天两夜!周晓蕾带着梁超、周光晨、林耀娇等一帮青瓜蛋子,不休不眠审讯了黑衣人两天两夜,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变成了黑乎乎的熊猫眼。 周晓蕾雄心勃勃,原本打算让这帮青瓜蛋子见识一番做老大的范儿,威、逼、利、诱等各种人道一点的方法都用上了,只差吹风扇、上夹板、灌辣椒水、棍棒伺候等刑讯逼供的手段,哪知黑衣人撇着一张冷漠的瘦脸,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屁都没放一个。 周晓蕾铁青着脸,无可奈何的瞪着黑衣人。此刻,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拔出小蛮腰上挂着的那把枪,把这厮枪毙个四五回! 就当周晓蕾无计可施,心里埋怨着文骏这货怎么两天都未曾现身的时候,“吱嘎”一声,审讯室的大门被推开了,一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出现在她的眼里。 看到他,周晓蕾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鼓着腮帮子,似乎要哭了,嗔道:“你……你还知道来啊?” 文骏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面露诧异之色,说道:“晓蕾姐,怎么啦?” 周晓蕾的眼眶一红,眼泪差点都要掉下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指着黑衣人嗔道:“还怎么啦,你……你把这货丢给我们,自己死到哪儿去了?” 梁超、周光晨、林耀娇俱是一怔,在他们的眼里,周晓蕾可是个雷厉风行、彪悍无比的霸王花,此刻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发泻着心中的委屈。 文骏眨了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笑道:“他难道还没有开口?” 周晓蕾红着眼睛,说道:“我懒得管了,你来吧。” 文骏柔声安慰道:“晓蕾姐,你就坐着看好戏吧,看我怎么来收拾他。” 黑衣人好像睡着了似的,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 林耀娇伸了个懒腰,赶紧让出一个座位来。 文骏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脸上的神色顿时冷峻起来,目光如冰刀一般冰冷,静静的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那道目光的冰冷,身躯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仍旧紧闭着。 就在这死寂一般的沉默中,忽然听到一道洪如雷霆的声音:“谢大奎!” 黑衣人身躯突然一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蓦然睁开了那双鹰隼般的小眼睛,转过头来,难以置信的瞪着着文骏。 文骏毫不回避,那道冰刀一般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黑衣人。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着小眼,相互直视着。 周晓蕾等人的目光在文骏和黑衣人两人之间来回的扫视着,一脸的茫然。 良久,黑衣人眼睛一眨,颤声道:“你是在叫……叫我?” 文骏冷笑说道:“谢大奎,你就别再演戏了!” 黑衣人回避着他的眼神,佯装镇静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说什么。” 文骏在桌子上猛地一拍,冷笑道:“谢大奎,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说完便站起来,径直走到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的身躯往后缩了缩,仰着一张惊恐的脸庞,嘶声道:“你……你想要干什么?” 文骏一言不发,自顾自的伸出手来,在黑衣人那张消瘦的脸庞上一阵摩挲,只听到“嘶”的一声,手中忽然多了一张人披面具! 文骏将手中那张薄薄的人披面具在他面前扬了扬,冷哼道:“谢大奎,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黑衣人见自己原形毕露,顿时瘫倒在椅子上。 “啊!”林耀娇顿时娇呼一声,仿佛石化了一般。周晓蕾饶是见多识广,这时也不禁呆若木鸡,自己审讯了黑衣人两天两夜,怎么就没发现这厮原来还戴着一张面具呢?难怪在警察部的户籍档案里找不到他。 文骏把那张人披面具往旁边一丢,盯着谢大奎,冷笑道:“谢大奎,衡山派元老,现任掌门师叔,我说的可对?” 谢大奎面如死灰,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早已失去了往昔的神采。他点点头,木讷道:“是的,我是谢大奎,衡山派现任掌门师叔。但你……你是怎么瞧出我戴着面具的?” 文骏冷笑道:“你以为你做得滴水不漏?” 谢大奎忽然又神气起来,消瘦的脸庞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说道:“不是老夫自夸,老夫这手制作面具的绝活,世上还真没一人能及。” 文骏的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谢大奎这手绝活确实够绝。要不是他有探窥记忆的“御龙戒”,又怎能发现谢大奎戴着一张面具呢? 文骏轻笑一声,说道:“那又如何,你还不是在我面前现出了原形。” 谢大奎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摇了摇头,叹息道:“哎,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服输。” 文骏说道:“既然如此,你何不把心中的秘密说出来?何必还要再冥顽不灵、顽抗到底呢?” 谢大奎脸色苍白,呆立半响,忽然直起身子,像山一般的直起身子,笑道:“我只不过是夜里进了一栋没人居住的别墅,恰巧又被你看到了。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我能有什么秘密?” 文骏扬了扬眉头,淡然道:“哦,就这么简单?” 谢大奎理直气壮地大声说道:“事实胜于雄辩。”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沉吟片刻,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以为你干的那些勾当,神不知鬼不觉么,银龙使大人?” 谢大奎身躯再次一颤,那双鹰隼般的小眼睛如同见了鬼一般,一抹恐惧刹那间浮现在消瘦的脸庞上,嘴唇微微颤抖,狡辩道:“什么……什么银……银龙使?” “常言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所作所为,我掌握得清清楚楚。我之所以如此耐心的跟你说话,只是觉得你也是被逼无奈,想给你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想给衡山派一条出路。”文骏面无表情的说道,“希望你想明白了,明天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后,大手一挥,带着其他几人快速的走出了审讯室。 谢大奎再次瘫倒在座椅上,两眼泛着恐怖的神色,仿佛看到了死神正在向他招手。 第三百三十三章分量 走出审讯室,周晓蕾仍是一头雾水,心里装着一箩筐的疑问想要向文骏求证。看到他向大楼外走去,马上叫住他,说道:“等等我,小骏。” 文骏顿住,回过头来,原地等候。 周晓蕾紧走几步追上他,双手抱着他的手臂,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个不停,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俏模样,迷惑道:“小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骏佯装不知,一本正经的说道:“晓蕾姐,你问得没头没脑的,什么怎么回事?” 周晓蕾在他的臂膀上狠狠一拧,嗔骂道:“还跟我装?” 文骏做龇牙咧嘴状,委屈道:“哎哟,晓蕾姐,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周晓蕾嗔道:“温柔?我还想咬你呢。” 文骏偷偷的看了看四周,摇头叹息道:“女孩有朝一日成了女人,这脸皮似乎也变得厚重多了。这大白天的,就嚷着要男人。” “我呸!老没正经的。”周晓蕾那张桃花般的俏脸娇艳无比,再次使出一招“九阴白骨爪”,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道:“你说是不说?” “哎哟,晓蕾姐,你快松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这次,文骏真是痛得龇牙咧嘴,只好求饶道,“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黑衣人身份的吧?” 周晓蕾撇了撇小嘴,嗔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真的是欠收拾了。磨磨唧唧的,还不快说。” 文骏唉声叹息了一下,说道:“哎,这两天我可是累坏了。” 周晓蕾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咬着嘴唇,揶揄道:“累坏了?别不是在哪个骚狐狸身上累的吧?” 文骏汗颜,心说这女人的第六感还真灵呀!自己为了从“狐狸”那里得到那枚蛊毒解药,免不得又与她恩爱了一番。但这事天可知,地可知,绝不能让周晓蕾知道。 他又叹了口气,委屈道:“为了尽快查清黑衣人的情况,我不分昼夜,两天来回衡山,赶了近千里路,我也是血肉之躯,不累坏才怪呢。” 文骏之所以敢鬼话连篇,是因为周晓蕾既没有千里眼,也没有顺风耳。更不怕周晓丹打小报告。周晓蕾那大大咧咧的脾性,他焉能不知道?有了临离开京城时崔龙海的那番忠告,他是万万不得向妹妹透露半点消息的。 周晓蕾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满道:“难怪你知道的那么详细,原来是一个人偷偷的调查这事去了啊。怎么也不叫上我呢?” 文骏笑道:“此行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咱们分头行事,岂不是更好?” 这番言论虽是随口而出,但也说得合情合理丝丝入扣,听得周晓蕾哑口无言,沉默半响,她忽然说道:“此时谢大奎的心理防线已完全被你击垮,但你却突然中断了审讯。” 文骏忽然盯着她,沉吟道:“晓蕾姐,我跟你交个底,‘10。18灭门案’绝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刑事案件。” 周晓蕾眨了眨眼睛,疑虑道:“哦?” 文骏沉吟片刻,郑重其事道:“这起案件不仅关系到此次武术竞赛能否顺利举行,而且还牵扯到苏城两百多万百姓的安危。” 周晓蕾又眨了眨眼睛,沉声道:“有这么严重?” 文骏点着头说道:“具体情况明天就见分晓,谢大奎是这起事件的关键角色。从现在开始,一定要严加看守,除了你我,不允许任何人接触他。” 周晓蕾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文骏沉吟道:“谢大奎是衡山派的掌门师叔,一向独来独往,衡山派的弟子应该还不知道他已经被我们逮住。你去安排可靠的人手,日夜看护。” 周晓蕾点了点头,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嗔道:“那你呢?你现在要去哪里?”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沉吟道:“我……我还有一件事急需要办。” 周晓蕾眉毛一蹙,不悦道:“你又想撇下我单干?” 文骏故作正经道:“哪能呢?我在车里老老实实地等着你,这一件事若是离开了你,我一个人是万万干不成的。” 周晓蕾眨了眨眼睛,揶揄道:“哦,真的还是假的?我在你心目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分量了?” 文骏笑道:“在我心里,你的分量一直都是无法称量的。” 周晓蕾像是六月天喝下了一杯冰镇水,从头到脚舒服至极,那张桃花般的俏脸勾人魂魄,嘴巴却不领情的说道:“油嘴滑舌的。你不妨先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 文骏“嘿嘿”的笑着,走近她迷人的身旁,嘴巴凑近她柔软的耳畔,低声无耻道:“闺房之乐,你说能离得开你吗?” 周晓蕾反应过来,羞着大花脸,啐了一声:“呸!”连忙推开他的身躯,慌慌张张的朝办公室跑去。 看着那道娇俏的背影,文骏“嘿嘿”坏笑道:“晓蕾姐,别急,时间还早呢。”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周晓蕾才姗姗来迟。看到文骏时,想起这厮刚才的说过的话,一张俏脸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文骏早已开着马达等着她,见状一踩油门,小车箭一般的驶离了警局。 周晓蕾默默无语的坐在副驾的座位上,忽然发觉小车正跟回家的方向背道而驰,不禁纳闷道:“小骏,不是回家啊?” 文骏“嘿嘿”笑道:“你还信以为真啊,是不是等不及了?” 周晓蕾在他的背上重重一锤,红着脸骂道:“你个下流胚子,谁……谁等不及了?” 文骏讪讪一笑,说道:“师傅来电话说有稀客临门,今晚要摆宴为他们接风洗尘,让我去作陪。” 周晓蕾瞅了他一眼,嗔道:“师傅叫你去作陪,我跟着去算怎么回事?”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柔声说道:“我们两已经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称的,叫我去,也就是叫我们两个人一起去。” 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闪烁着比秋夜的星星还要璀璨的光芒,脸上洋溢着一种叫“幸福”的笑容。 第三百三十四章初见 “秦武门”大堂之上,高朋满座,济济一堂,爽朗的谈笑声不时响起。这些人,或仙风道骨,或目光如炬,或锋芒毕露,或神情冷漠,或风轻云淡…… 当文骏和周晓蕾两人携手走进大堂时,众人的眼睛仿佛被灼痛了一下,谈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们两身上,心里发出“好一对璧人!”的感叹。 秦浩然手捋银须,微笑着说道:“骏儿,你来得正好。” 文骏面带微笑,疾步走上前去,行了个鞠躬礼,脆声说道:“师傅,您老人家有何吩咐?” 秦浩然起身,微笑道:“骏儿,为师来给你引见这几位武林前辈。”然后拉着文骏的手,走到在座的各位武林泰斗面前,一一介绍。 “这位是一代宗师,华厦武术协会会长,诸葛飞扬先生。” 诸葛飞扬风轻云淡,微微一笑。 “少林寺善清方丈。” 善清方丈慈目善眉,双手合十,和颜悦色道:“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 “华山派掌门岳不吝老先生。” 岳不吝端着一杯热茶,神情冷漠的点点头。 “武当派风逸真人。” 风逸真人仙风道骨,微微颔首。 “‘杨家剑’掌门杨山岳大师。” 杨山岳目光如炬,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这两位是‘杨家剑’少掌门杨剑鸣、诸葛清遥伉俪。” 杨剑鸣相貌堂堂,浓眉大眼,身上的皮肤已晒成了紫铜色。大概是因为新婚,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洋溢着一种男人的骄傲。 杨剑鸣身旁坐着的,淡然是他的新婚妻子诸葛清遥。漆黑的长发披散肩头,一袭轻衣却皎白如雪;眉目如画,娇靥如玉;那双如秋波,如明星的眼波顾盼生辉。 她也许不如段嫣然的明艳,也许不如慕容温柔的清丽,也许不如周晓蕾的妩媚……她也许并不能算很美。但她那绝代的风华,却令人自惭形秽,不敢平视。 此刻,她眼波中带着淡淡一丝冷漠,一丝哀怨,并没有新婚女人该有的娇艳和妩媚。难道她的新婚只有快,没有乐? 文骏一一鞠躬,含笑说道:“在下文骏,各位武林前辈及杨少掌门伉俪前来苏城,我却没能及时恭迎各位,还请多多原谅。” 诸葛飞扬面露诧异之色,看着秦浩然说道:“秦掌门,令徒何出此言?” 秦浩然说道:“骏儿是苏城市长助理,此次武术竞赛的具体操办人,各位都是评委,以后少不得要跟你们打交道。” 众人或颔首点头,或举目凝视,或面露诧异……表情不一。 诸葛飞扬不由得赞道:“文助理年轻有为,老朽甚是欣慰。” 诸葛清遥听到“文骏”二字时,那双冷漠的大眼睛顿时变得明亮、清澈起来,一眨不眨的盯着文骏,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出些曾经的熟悉。 杨山岳凝视了片刻,忽然说道:“秦掌门,前几日听令郎谈及你最近收了一位叫文骏的关门弟子,是否就是这位?” 秦浩然怔了怔,心想鹤儿怎么这般的口无遮拦呢?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用不着藏着掖着的,于是颔首笑道:“正是,不知杨掌门有何见教?” 杨山岳赞道:“杨掌门真是火眼金睛,一眼便识金香玉。” 秦浩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谦虚道:“杨掌门抬爱了,令公子杨少掌门才是人中龙凤。” 杨山岳眼角瞟了一眼文骏身旁一言不发,犹如一朵艳光四射的桃花的周晓蕾,笑道:“秦掌门,此女大概就是令千金吧?” 秦浩然怔了怔,看着周晓蕾,不知道如何回答。 周晓蕾浅浅一笑,灿如桃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娇笑道:“雪儿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小女子怎及她十分之一?我叫周晓蕾,乃苏城市警局刑警队队长,负责此次武术竞赛的安保。” 周晓蕾这番自贬的说,非但没有减少她身上一丝风韵,反而更令在座的人为之侧目。一个女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惜自贬来赞美另一个女人,这份胆量、这份自信、这份胸怀,世上有几人能及? 杨山岳满脸愕然,眼里似乎有点失望。周晓蕾本来就明艳得不可方物,竟然还不及秦雪儿容貌之十分之一? 他眼珠子溜了一圈,狡黠一笑道:“秦掌门,听说高足已经练就了‘秦武门’的不传秘技‘金刚一指禅’,不知当真?” 此言一出,善清方丈、岳不吝、风逸真人、诸葛飞扬等人顿时屏气凝神,生怕漏过了只字片言。他们一踏入苏城,就听到了一些关于此事的传闻,今晚就是奔着它来的。 秦浩然神情为之一怔,文骏练就了“金刚一指禅”还没有多久,也没在正式场合使用过,杨山岳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又是鹤儿此次前往“杨家剑”泄露的? 难道他们此行是来探听虚实的?秦浩然心里渐渐明朗,压下心头的那丝愠怒,他淡然一笑,说道:“‘金刚一指禅’又算什么秘技,跟‘杨家剑’的‘乾坤剑法’相比,简直就是星光之于皓月。” 他这话说的虽然有些自卑,但却绵里藏针,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文骏是否练成了“金刚一指禅”。须知高手过招,讲究的就是虚虚实实,越是神神秘秘,对方就越心存疑虑,不敢放手一搏。 杨山岳心里暗骂,这个老匹夫,真是太狡猾了,这话等于没说嘛。他爽朗笑道:“哈哈……秦掌门此言令杨某人实在是汗颜呐。鸣儿,你要记住,一山更比一山高,你要跟文助理多多学习才是啊。” 善清方丈、岳不吝、风逸真人、诸葛飞扬等人也是一脸的失望。 杨剑鸣起身,双手抱拳,客气道:“文助理,还望你以后多多提携兄弟。” 文骏亦是抱拳说道:“杨少掌门,你客气了。” 文骏抱拳的姿势虽然刚劲有力,但跟杨剑鸣其实也没有丝毫差别,但一直在暗暗留意着他一举一动的诸葛清遥,这时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似乎更亮了,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沸腾起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信物 诸葛清遥怦然心动,刚想开口呼叫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用手掩着小嘴,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那双有些慌乱的大眼睛暗暗地四下瞥了瞥,待发觉没人注意到自己时,一颗迷乱的芳心才渐渐安静下来。 像是着了魔似的,诸葛清遥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却再也没有离开过文骏的身上,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手,准确的说,是盯着他手上的那枚“御龙戒”! 诸葛清遥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这一切都被周晓蕾悄悄的看在眼里。 周晓蕾不是习武之人,对这些武林前辈没有一丝兴趣,自然就把眼光对准了在座的另外一个女性。况且,诸葛清遥绝代风华,她的一颦一笑,同样也深深地吸引着周晓蕾的眼球。 周晓蕾也是一个初为人妇的女人,她的眼里只有文骏,即使像杨剑鸣这样的伟男子,也很难引起她哪怕是一丝的关注;她的思念就像三月里的青草地,柔柔的,湿湿的,没日没夜的疯长;她的情像蜜一般的浓,像酒一样的烈,像潮一般的绵…… 而作为一个刚刚新婚的女人,诸葛清遥却神情落寞,没有一丝初浴爱河后女人的温柔、羞涩、娇媚,坐在新婚丈夫的身旁呆若旁人,两人没有一点互动,哪怕是一丝眼神的交流,根本不像一对郎情妾意的新婚夫妻。 难道这段婚姻的背后也是一桩交易?英武洒脱的杨少掌门不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但无论如何,诸葛清遥也不该眼神灼灼的盯着文骏呀,他们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 诸葛飞扬是何等人物,他不露声色的听着秦浩然和杨山岳言语上的暗战,焉能听不出秦浩然的话绵里藏针?又怎能不明白杨山岳那点小聪明? 他能坐上华夏武术协会会长的宝座几十年,一是诸葛世家显赫的家世。自祖先诸葛青云自创“斩龙诀”,创建华夏武林联盟以来,诸葛世家人才辈出。几千年来,诸葛世家为历代朝廷所推崇,树立为忠君爱国的标榜;二是他浑厚的武术功底和宽阔的胸怀。虽然“斩龙诀”早已失传,但诸葛世家的绝技又何止这一门? 但毕竟杨山岳是他的亲家,杨剑鸣是他亲手选定的女婿。常言道,胳膊肘不往外拐。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私心,古今中外,概莫例外。 诸葛飞扬忽然说道:“文助理,听说你也报名参加了此次武术竞赛?”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淡淡一笑道:“文骏虽然不才,但值此举国盛世,又恰逢在家门口举行,怎能错过与同行们切磋交流的机会?” 诸葛飞扬那双清明的眼睛猛地一睁,绽放出逼人的威严,眉头一扬,说道:“如此说来,你和鸣儿的决斗也许会提前上演了。” 文骏忽然想起“秦武门”和“杨家剑”明年六十年一遇的决斗,心中倍感好笑,这些名门世家真是心口不一,嘴上说的堂而皇之,骨子里却对身外之物的名誉看得何其重矣! 风逸真人感叹道:“能一睹天下无双的‘强坤剑法’和传说中的‘金刚一指禅’对决,那将会是何等的盛事!” 善清方丈笑道:“果真如此,我想这届武术竞赛将会因此而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只听到“哐当”一声,岳不吝放下手中的紫砂杯,轻哼道:“如今的武林,新人层出不穷,老一辈又何尝甘拜下风?无论谁进入最后的决赛,这场比赛都将会精彩绝伦。” 杨山岳笑道:“岳掌门所言极是。谁人不知华山派千年秘技‘紫霞神功’的威力?敢问岳掌门,华山派此次有几成把握夺魁呢?” 岳不吝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连骂娘的心都有了。 武林中有谁不知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已失传好几百年,杨山岳这时提及它,不是故意在打自己的脸吗? 他仰天长叹一声,冷笑道:“我华山派‘落日剑法’的精妙绝不比你‘杨家剑’的‘强坤剑法’差强人意,若不是……若不是……” 杨山岳奚落道:“若不是五百年前柳掌门及其携带的掌门信物‘华山令’一起神秘失踪,‘紫霞神功’就此失传,‘落日剑法’仍可以与我‘强坤剑法’一较高下,是吧?” 岳不吝脸不红心不跳,恨声道:“正是如此。” 文骏一怔,忽然想起在“死亡谷”中发现的那枚玄铁令牌,心想杨山岳口中所说的掌门信物难道就是它么? 文骏眨了眨眼睛,说道:“岳掌门,不知道贵派掌门信物是不是一块手掌般大小的青色令牌,它的正面铸了一个隶书的“令”字,反面是“华山”二字?” 岳不吝点头道:“不错,文助理说得极是。我虽然未曾见过此信物,但我华山派历代掌门在世之际,对此物都有详尽的交代。” 他那双冷漠的眼睛忽然睁得大如铜铃,一眨不眨的盯着文骏,声音冷得仿佛是从地狱里冒出来一般,阴森森的说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也是一怔,仿佛听到了某种号令一般,诧异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面前的年轻人。 文骏笑了笑,走到岳不吝的跟前,从怀里摸出那块淡青色的令牌,随手递了过去,说道:“岳掌门,这块令牌是我偶然所得,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掌门信物?” 岳不吝出手的速度很快,好似从文骏的手中抢过来一般。灼灼目光停留在那块令牌上,前后不断翻动着,到最后,竟然把它贴在了心窝上。 良久,良久。 一滴老泪忽然滴落在青色令牌上。岳不吝喜极而泣道:“苍天呀,我华山派终于有救了!” 就在众人还满脸错愕之际,岳不吝忽然跪了下去,跪在了文骏的面前,老泪纵横道:“恩公在上,请受我岳不吝三拜。” 文骏慌忙扶住他双臂,惶恐道:“岳掌门折煞晚辈了,休要如此。” 岳不吝长跪不起,说道:“此恩情同我华山派再造父母,我岳不吝唯有如此,才能表达心中万分之一的感激。”说完竟不顾文骏的劝阻,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 第三百三十六章初衷 眼前的这一幕,令众人匪夷所思。岳不吝也算是一代大师,心比天高,在江湖中哪曾折服过谁?没曾想却心甘情愿向文骏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行磕拜大礼。 诸葛飞扬面露震惊之色,凝视着岳不吝手中的那块青色令牌,颤声问道:“岳掌门,这真是贵派的掌……掌门信物?” 磕完三个响头,岳不吝这才缓缓起身,心潮澎湃道:“岳不吝虽然不才,但上任掌门托付的事情岂敢相忘?这块令牌,正是我华山派的掌门信物。” 风逸真人手抚银须,红润的脸颊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感叹道:“千辛万苦找寻了几百年的掌门信物,忽然便出现在眼前,真让人难以置信。” 善清方丈微微颔首,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真是要恭喜岳掌门了,华山派从此便可以凭此东山再起了。” 杨山岳沉默良久,忽然说道:“传闻华山派的‘紫霞神功’便隐藏在掌门信物之中,岳掌门,此话当真吗?” 岳不吝点点头,得意道:“确实如此。自一代大侠风自在开天辟地创立华山派之日起,便立下古训,‘紫霞神功’只有掌门才有资格修炼。所以,便把‘紫霞神功’隐藏在作为掌门象征的这块令牌里。” 文骏怔了怔,心想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那块小小的令牌还另有玄机呢?不过,他这么想只是出于对令牌的好奇而已,绝没有想要窥探“紫霞神功”的半点私心。他已经身怀“斩龙诀”和“金刚一指禅”两项天下无双的秘技,还在乎“紫霞神功”吗? 杨山岳沉吟道:“传说柳掌门武功盖世,天下少有敌手。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意外,竟然神秘的失踪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了文骏。大堂之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寂静得连众人的心跳声都可以听到。 岳不吝已经从得到掌门信物的兴奋中平静下来,一双眼睛又恢复了当初的冷漠。他凝视文骏片刻,阴沉道:“文助理,你是在哪里发现这块令牌的?”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思索着该不该将“死亡谷”那段历史讲述出来。 秦浩然那道凌厉的眼神往众人面前一扫,朗声说道:“骏儿,我‘秦武门’弟子行得正,走得端,是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遮遮掩掩的,一切自有为师替你做主。” 文骏沉吟片刻,淡然说道:“我是在一个山洞里发现此物的。” 岳不吝急忙道:“哦?文助理,你可否告知是哪处山洞?” 文骏摇了摇头,说道:“岳掌门,不是我不说,而是不能说。” 岳不吝一怔,失声道:“为何不能说?” 文骏说道:“假如我告诉了你,你是一定要去山洞探究一番的,是不是?” 杨山岳点头道:“这是自然,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探究竟。” 文骏叹了口气,说道:“此洞内机关重重,步步都是危机,我也是历经九死一生,才侥幸活着出来的。” 众人一听,皆是面面相觑,一时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杨山岳忽然又道:“岳掌门恐怕是想去山洞祭奠一番柳老先辈吧。” 杨山岳面露悲伤之色,凄然道:“我华山历代掌门仙逝后都葬于华山之巅,唯独缺少柳先辈一人。如今知道了他老人家的踪迹,我怎么也都要寻得他的遗骸,移去华山上安葬。” 杨山岳道:“此乃我华夏人伦常情,为人子弟者,理当如此。” 杨山岳眼巴巴的望着文骏,老泪纵横,几乎又想要给他下跪了,恳请道:“文助理,还望就成全老朽一番孝心。” 文骏想起“死亡谷”唯一的出口,若然没有“真气护体”,恐怕是很难出得来的。遂摇头道:“岳掌门,你想想,柳先掌门都有进无出葬身在山洞里,你又能如何?现在既然掌门信物已经找回,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杨山岳恨恨的跺了跺脚,终于哑口无言。 只听见杨山岳冷哼一声,冷冷道:“你能侥幸留下一命,怎知岳掌门就不能活着出来?只怕是你还有其它不可告人的想法吧!” 秦浩然把桌子一拍,怒道:“杨掌门,你怎可血口喷人?” 杨山岳冷冷一笑,说道:“如若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令徒怎不敢据实相告呢?” 秦浩然顿时哑口无言,语塞道:“你……你……” 文骏摇头,轻叹道:“杨掌门,我不过是不想世上再多些无辜的冤魂罢了。” 杨山岳冷哼道:“文助理,此言恐怕不是你的真心话吧?此洞也未必如你说的那般恐怖。” 文骏浓眉一蹙,沉吟道:“杨掌门有话不妨直说。” 杨山岳桀然道:“山洞布满机关不假,要不然柳先掌门也不至于葬身在那里。各位想想,如果山洞里没有奇珍异宝,又怎么机关重重呢?” 文骏忽然笑道:“原来这才是杨掌门此番言论的初衷。” 杨山岳怒道:“我是就事论事,不过是说出了你心中暗藏着的私心罢了。反倒被你胡乱的咬了一口。” 其众人听着两人的交锋,一时竟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 秦浩然阴沉着脸,忽然反问道:“骏儿若有私心,此事大抵可置若罔闻,又岂肯主动提及此事,将掌门信物交还给岳掌门呢?” 杨山岳撇了撇嘴,奚落道:“那只是因为他先前不知内情,若然知道此物里藏着‘紫霞神功’的秘籍,还能如此慷慨么?” 秦浩然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杨山岳,愤怒道:“小……小人,十足的小人!你……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杨山岳冷冷道:“谁是小人,谁是君子,现在就下结论,恐怕还为时尚早。” 一番好心竟然被曲解,文骏委屈的简直要掉下泪来。 忽然,只听到一道甜美而温柔的语声响起:“你又何必承受这不白之冤呢,你把那山洞的位置说出来,谁愿死,谁愿活,那都是别人自己的事,与你有何相干?” 众人一怔,遁着声音望去,却见诸葛清遥张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文骏。 第三百三十七章坚持 杨剑鸣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心里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悲痛。≥≧要知道,这半年来,诸葛清遥可是一直都郁郁寡欢,无论他用什么法子逗她,她也无动于衷。即使是大婚那天,也没见她露出过一丝笑容,没有说过一个字。 她的美依然绝代风华、出尘脱俗,她的声音甜美温柔,但她说出的话却是冷冰冰的,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忽然钻进了众人的身体,沿着背脊一路向上爬行。 文骏怔了怔,摇着头断然道:“不行,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许多无辜的人因此而断送了性命。” 诸葛清遥落寞的闭上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沉思。半响,忽然睁开眼睛,叹息道:“人心叵测,世事难料。有的人为了一己之私,甘愿飞蛾扑火,铤而走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文骏的心猛地一沉,诸多往事忽然浮现心头。前世,师傅高振天因一己之欲,将“御龙戒”私传给他,最后酿成大祸,师娘李茹雪惨死剑下,他与师妹高清遥双双坠崖而亡…… 诸葛清遥盯着文骏,忽然又说道:“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是不共戴天之仇啊,你难道还想再死一次?” 文骏愕然,嘴唇嗫喏了一下,却说不出话来。 众人中,有的低头沉思,有的面露诧异,有的心生恨意…… 诸葛飞扬心下纳闷,女儿这是怎么啦? 半年前,诸葛清遥在一次旅行途中,不慎跌落悬崖,被人救上来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整天躲在闺房里,不是沉默不语,便是以泪洗面。 他还以为是脑袋摔坏了,带着她走遍了几乎所有的大医院,都查不出病因。可是,今天竟然开口说话了! 诸葛飞扬在惊喜的同时,也感觉一丝冒昧,于是面带愠色,轻声呵斥道:“清遥,在诸位长辈面前不得无礼。” 听到“清遥”二字时,文骏的心忽然情不自禁的剧烈的“咯噔”跳动了一下,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瞪着诸葛清遥,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诸葛清遥不为父亲的话所动,盯着文骏说道:“你想死,我并不劝你,我只问你一句话。” 仿佛着了魔似的,文骏竟然莫名的点了点头。 诸葛清遥的目光忽然透过天井那方狭窄的空间,望向遥远的空际。天空中,雾霭茫茫,弥漫了她的眼睛。 她轻轻问道:“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已经了无牵挂?” 文骏没有回答,他也无法回答。好不容易遇到旷世奇缘两世为人,他能了无牵挂吗?但他无法跟谁诉说,即使是周晓蕾也不能。 诸葛清遥的声音似乎如梦似幻,轻声说道:“一个人若是为了那些身外之物和虚无的仁义道德,就此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岂非太愚蠢了些?” 也不知怎的,在文骏心底深处,总觉得仿佛已认得她很久,她将自己的心底洞察得一清二楚,仿佛在还没有生下来之前,就已经认得她了。而她也早就在等着他。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叹息道:“这世上,有些人注定是要成为英雄,有些人只是匆匆过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当我因此匆匆离去时,我也无怨无悔。” 在文骏看来,她是如此年轻,如此美丽,又嫁了个如此英武的郎君,她当然有理由想要好好的活着。 可是,她的眼神为何如此冷漠?她的言语为何如此冷淡?不知是这个世界欺骗了她,还是她欺骗了这个世界?她竟然宁可忍受孤独! 孤独,本也有一种清淡的乐趣。 秦浩然为之动容,拍案叫好道:“骏儿说得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理应如此。” 杨山岳冷笑道:“豪言壮语谁都会说,谁知道是不是欺世盗名,监守自盗呢?” 诸葛飞扬见事情越闹越僵,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收场,眼光转向身旁闭目默数着念珠的善清方丈,求助道:“善清大师德高望重,你看这事如何是好?” 善清方丈闭着眼,像是在喃喃自语:“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 诸葛飞扬只有苦笑,这善清方丈看起来慈目善眉,原来也是个圆滑之人,临到紧要关头却说起了让人听不懂的禅语来。 周晓蕾忽然道:“小骏,你还是据实相告吧。” 文骏瞪大着双眼,诧异道:“晓蕾姐,你怎么也……” 周晓蕾叹息道:“这事恐怕由不得你了。不出半天,流言便会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只怕到时候,你的用心良苦不仅没能阻止这场**,还惹得一身的骚。” 善清方丈忽然睁开眼,说道:“善哉,善哉。这位女施主真是慧根不浅呀。” 看着文骏和周晓蕾之间亲昵的眼神,诸葛清遥不由得心生一丝嫉妒。 文骏沉吟半响,无奈的将眼光投向秦浩然。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至理名言。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秦浩然苦笑道:“既如此,骏儿,你就直说了吧,也免得有人搬弄是非,栽赃嫁祸。” “好吧。”文骏转向岳不吝,说道:“岳掌门,我是在天都峰‘死亡谷’的一个石洞里现刘掌门的遗骸和那块令牌的。” 诸葛飞扬失声道:“天都峰‘死亡谷’?是不是号称华夏三大‘死亡谷’之一,有进无出的天都峰‘死亡谷’?” 文骏点头道:“正是此谷。” 杨山岳、岳不吝等人的脸上也忽然变得凝重起来,瞪着文骏,仿佛有些不敢相信。 诸葛飞扬颤声道:“那你是……你是怎么出来的?” 文骏苦笑道:“我困在谷中,当时也是不抱任何希望,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出来。” 杨山岳阴沉道:“但你不但进去了,还活着出来了,不是么?” 岳不吝哀求道:“文助理,还望你成全我的一片孝心,指点迷津。我也好将柳先掌门的遗骸移回华山安葬。” 文骏无奈道:“我是遁着‘死亡谷’里的水路流出来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情诗 众人一脸愕然,相互对望了一眼。 杨山蹙眉道:“‘死亡谷’还有水道?” 文骏说道:“虽说是水道,其实是一条幽深的暗河,河水湍急,将整个岩洞灌得满满的,没有一丝可以换气的空间。” 杨山岳冷哼道:“那你是怎么换气的?” 文骏苦笑道:“我当时已经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怎么流出来的。” 岳不吝急忙问道:“文助理,还望你将水路出口的详细地点告诉老夫。” 文骏想了想,心想送佛送到西吧。于是说道:“出口就在苏城紫水河的‘凤凰岛’下面。” 岳不吝站起来,向文骏和秦浩然抱了抱拳,说道:“两位的大恩大德,老夫没齿难忘。秦掌门,请恕老夫无理,先行告辞了。” 秦浩然想起身挽留时,岳不吝的背影已经快要掠出了大堂。 杨山岳瞧着岳不吝的背影,沉吟片刻,亦起身告辞道:“秦掌门,杨某还有要事在身,咱们改日再叙。”说完后,竟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堂。 杨剑鸣见状,连忙起身,想去拉身旁诸葛清遥的小手,却被她轻轻甩开。杨剑鸣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清遥,我们也走吧。” 诸葛清遥毫无表情的站起来,自顾自的往外面走去。 诸葛飞扬、善清方丈、风逸真人也站起来告辞。 秦浩然知道他们的心此刻已经不在此处,遂也就不再挽留,起身送客。 忽然,屋外隐隐传来诸葛清遥那温婉、凄凉的声音:“相思似海深,往事如云烟。酒醒人寂泪行行,更那堪、月无眠。小搁重帘卷,入窗西风寒。一夜独坐到天明,心成灰、愁断肠。” 文骏一怔,这词怎么这般熟悉?这……这不是前世自己写给师妹高清瑶的情诗么?顿时,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仿佛凝固了似的。 文骏大喊一声“师妹!”风一般的掠出大堂,赶到大门时,只见诸葛清遥那道曼妙绝伦的身姿已在车里。车已启动,她那双冷漠的眼睛仍钻出车窗,痴痴的回眸张望。 寒风吹拂着她一头乌黑的秀,乌黑的秀迷乱了她的眼神,她的眼神搅乱了文骏一颗平静的心。 汽车绝尘而去,文骏的心仿佛也被带走了。 他茫然四顾,仿佛那缠绵婉转的情诗还在耳边回响:“相思似海深,往事如云烟。酒醒人寂泪行行,更那堪、月无眠……” 他暗自揣测:诸葛清遥怎么会知道这情诗?须知,这情诗是自己随口念给高清瑶听的,连师父高振天和师娘李茹雪都不知道。 她难道真是自己的师妹?难道……师妹也幸运的穿越到了这个时代?即使她真的就是师妹高清瑶,又如何断定我就是她的师兄呢?仅仅凭‘文骏’这个名字?” 周晓蕾急忙跟了出来,看到文骏无力的背靠着“秦武门”粗大的门柱,兀自站在一旁呆时,关切道:“小骏,怎么啦?是温柔妹妹来了吗?” 文骏匆匆撇过脸去,深深的吸进去一口冰冷的空气,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可不想让周晓蕾看出一些端倪来。 他回过头去,脸上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没有,是我听……听错了。” 虽然他竭力装出一副很镇静的模样,但说话时的轻微的抖动声却出卖了他,况且,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还是情不自禁露出种无法描叙的悲伤之意。 周晓蕾似笑非笑道:“你认识杨夫人?” 文骏强装镇静,惊讶道:“我和她还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认识她呢?” 周晓蕾拉起他的右手,仔细瞧了瞧,纳闷道:“你这只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呀,可她的目光为何总一直悄悄的盯着你这只手呢?” 文骏抬起右手看了看,诧异道:“盯着我这只手?” 周晓蕾肯定的点点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说道:“嗯,是的。那眼光很特别,就像是……像是遇到了熟人似的。对,就是这种感觉。” 文骏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右手上。当他看到食指上戴着的那枚“御龙戒”时,神情不由自主的一滞。 如果诸葛清遥真是高清瑶,她自然是认得这枚“御龙戒”的! 这时,他回想起诸葛清遥在大堂之上苦口婆心说过的那些话:……谁愿死,谁愿活,那都是别人自己的事,与你有何相干?……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是不共戴天之仇啊,你难道还想再死一次……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已经了无牵挂…… 文骏当时还在想,这人怎么这么冷淡,毫无一点仁爱之心?现在回想起来,才渐渐明白,只有经历过两世为人的人,才会将生命看得如此宝贵!也只有自己最亲近的人,才会说出这番苦口婆心的话来! 忽然,他的脑海又捕捉到一道模模糊糊的声音。 那是他在与柳渊韬交手身负重伤后,死亡渐渐逼近,灵魂即将出窍的那一刻,是师娘的亡灵将他点醒:“骏儿,骏儿,快醒过来!……骏儿,你要坚强的活下去,师娘还指望着你替我报仇呢!……骏儿,如果连你也不在人世间了,还有谁来保护清瑶呢?……是的,清瑶还活着。骏儿,你一定要找到她,好好的保护他……” 至此,他已经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诸葛清遥很可能就是师妹高清瑶,至于这中间究竟生了什么,只有问过她以后才能弄明白。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周晓蕾被这一变故吓懵了,局促道:“小骏,你怎么哭了?究竟生了什么事?” 文骏喜极而泣,忽然一把将周晓蕾搂紧怀里,紧紧的搂紧怀里,伏在她的肩头上,任泪水尽情的染湿了她的肩膀。 经过半年时间的适应,他已经慢慢的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融入到慕容家、周家和秦家这个大家庭中。 但那些又辛酸、又甜蜜的往事,他怎么能忘记? 这半年来,他又有哪一天能不想她?又有哪一刻能不想她? 他想得心都碎了,一片片的碎了,碎成了千千万万片…… 第三百三十九章叵测 “骏儿,你这是……”送完客之后,秦浩然回过头来,看到文骏紧搂着周晓蕾,泪流满面却在傻笑,不禁纳闷道,“是不是刚才受了委屈,心里不痛快?” 周晓蕾俏脸羞红地从他的怀里轻轻的挣脱开,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只听她娇笑一声,说道:“师傅,这货心里正痛快得不知多爽呢。” 女人善变,不仅仅只表现在喜怒哀乐上,还有脸皮上。 自从跟文骏有了夫妻之实之后,周晓蕾越来越没有羞耻感了,跟着他一块叫秦浩然“师傅”,顺溜得仿佛天经地义。 看着这对有情人的小儿女态,秦浩然脸上的笑容,让夜色中天边的那屡晚霞也黯然失色。他捋了捋颌下的那撮银须,欣然道:“哦,说来听听,让为师也跟着沾些喜气。” 周晓蕾掩嘴戏谑道:“嘻嘻,我刚才跟他说,貌美如花的杨夫人在大堂上一直都盯着他的右手,也不知道在看啥。想不到这货就乐成这样子了。”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尴尬道:“晓蕾姐,别瞎说。” 想起杨山岳在大堂上处处刁难文骏,秦浩然脸色不禁为之一变,蹙眉沉声道:“这是真的吗?骏儿,我看看。”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父亲要看看你的手,文骏能说不行吗? 望着那枚吸满灵力后犹自散着淡淡绿光的“御龙戒”,秦浩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吟道:“诸葛家族的人,对这枚戒指可不陌生呀。” 作为一代武林盟主高振天的弟子,文骏自然知道“御龙戒”的来历。不仅“御龙戒”,就连“斩龙诀”,都是诸葛家族的祖先诸葛青云传下来的。 听到秦浩然的话,文骏不禁好奇道:“师傅,您知道这枚戒指?” 秦浩然眼角轻轻一瞥,淡然道:“不就是‘御龙戒’嘛。” 文骏身躯一震,失声道:“师傅是……是怎么知道的?” 秦浩然自嘲道:“为师虽然称不上博学,但也不至于孤陋寡闻。那次你能死里逃生,让我明白了其中的一些蹊跷,你身上藏着许多秘密。” 文骏红着脸说道:“师傅,我……我……” 秦浩然打断他的话,说道:“骏儿,什么也不用解释。你这样做,肯定有你自己的原因。为师能理解。” 文骏说道:“师傅,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还没到时候。总有一天我会主动说出来的。” 周晓蕾满脸期待,娇嗔道:“那要等到何时?猴年马月么?” 秦浩然目光凝注着他,缓缓道:“我期待着那一天,你的故事一定很精彩。你现在这样做,只不过是因为不愿连累我们吧?” 文骏摇着头,轻声道:“不是,决不是这样的。自从我拜您为师那天起,我的命运便和‘秦武门’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秦浩然说道:“如果不是这样,必定是有些不可告人的隐痛,所以才不愿再提及?” 文骏低头默然。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秦浩然仿佛已经明白了,缓缓的点着头,说道:“男人,是要在经历些磨难之后才会成长起来的。” 文骏目中忽然充满了悲愤怨毒之色,双手握拳,青筋怒张,一丈之外的人都可听出他全身骨节在响。 周晓蕾不由得震住了,一张粉脸变得苍白如纸。 秦浩然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轻轻叹息了一声,安慰道:“痛苦积压得太久、太多,对身体是一种伤害,要学会适时地放松。” 文骏突然重重一拳,击在门前那尊石狮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周晓蕾怔了怔,忽然伸出手,想为他擦去脸上的泪痕,却被他挡住。 文骏胡乱的在脸上一抹,长出了一口气,眉毛一展,轻笑道:“这一拳打得实在是太过瘾了,现在心情好多了。” 秦浩然戏谑道:“骏儿,你现在是轻松了,可苦了那尊石狮了。” 文骏放眼望去,只见刚才被他击中的那尊石狮,身上露出无数条密密麻麻的裂痕,就像是七旬老人脸上的皱纹。 文骏摸了摸那尊石狮,戏谑道:“狮兄,对不住了,千万别找我报仇哟。” 周晓蕾浅笑道:“如果它能跑的话,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还敢找你报仇?” 秦浩然叹息道:“骏儿,你的劲道也太霸道了。” 周晓蕾掩着小嘴,笑道:“这是就女人的力量。” 秦浩然惊奇道:“女人的力量?这话怎么说?” 周晓蕾眼角妩媚的瞟了一眼文骏,轻笑道:“小骏,你心里大概还在想着诸葛清遥吧?” 文骏窘道:“晓蕾姐,你冤枉人的本事可不怎么高明啊。” 周晓蕾撇了撇小嘴,笑道:“请你扪心自问一下,我真的有冤枉你吗?” 秦浩然笑道:“骏儿,我有些奇怪,诸葛飞扬的女儿怎么会对你说那番至深至情的话呢?你们之前认识吗?” 在这之前,周晓蕾也问过这句话,文骏决然否认了。此刻,他却不知道如何回答,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埋在心里。 文骏摇着头说道:“我哪知道啊,大概……大概是她也看不惯杨山岳咄咄逼人的架势,心生恻隐之心吧。” 秦浩然点头道:“这个杨山岳,真是居心叵测,明面上是在帮岳不吝说话,谁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文骏沉吟片刻,点头道:“岳不吝想知道那个山洞,是想帮柳先掌门收集遗骸,可杨山岳那样急着跳出来,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秦浩然叹了口长长的气,说道:“诸葛清遥不是说的很明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文骏耸了耸肩,说道:“可‘死亡谷’并没有什么金银财宝呀。” 秦浩然揶揄道:“他们能信么?除非亲眼看过。” 文骏点点头,沉默不语。 秦浩然又道:“他们走得这么匆忙,所谓何事?” 文骏笑道:“大概是逛商场去了吧。” 秦浩然愕然,说道:“逛什么商场?” 文骏说道:“当然逛卖潜水设备的商场啊。” 秦浩然沉吟半响,惊愕道:“你是说他们要通过水道进‘死亡谷’?” 文骏点头道:“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第三百四十章绝技 审讯室静悄悄的,静得让人心慌。 经过一夜的天人交战,谢大奎完全败下阵来,眼球被血丝充斥着,表情木讷,脑袋都快要低到裤裆里了……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文骏沉声问道:“想明白了?” 谢大奎木讷道:“想明白了。”声音弱小得跟蚊子的叫声一般。 文骏心中暗爽,这厮心高气傲,要他服软真是不容易啊。他犹觉不解气,大声呵斥道:“什么?你还没想明白?” 谢大奎干咳两声,顿了顿,一字字说道:“我想明白了,文市长。” 文骏很满意的点点头,望着他说道:“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谢大奎叹了口,说道:“我向你坦白一切,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文骏蹙了蹙眉头,不悦道:“嘿,还敢跟我提条件?” 谢大奎说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划的,与衡山派的其他弟子无关。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希望你能放他们一马。” 文骏沉吟片刻,说道:“那要看你配合的诚意,如果能让我满意的话,我不仅放他们一马,连你也一块赦免。” “真的?”谢大奎惊得站了起来,脸上洋溢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不过旋即又跌坐下去,面如死灰,摇着头说道,“就算你宽恕了我,我也只有死路一条。” 文骏诧异道:“你这是什么狗屁话?” 谢大奎黯然道:“我服了牛大爷的蛊毒,如果没有解药,岂不是死路一条?” 周晓蕾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插嘴道:“谁是牛大爷?” 谢大奎一怔,解释道:“牛大爷是人名,是‘淘宝门’的门主。” 周晓蕾愕然,尔后展颜一笑,戏谑道:“叫大爷这名字的人,能不牛吗?” 文骏揶揄道:“谁说中了蛊毒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谢大奎仰起头来,惊讶道:“你能解得了蛊毒?” 文骏笑道:“只要你好好的跟我合作,我保你寿终正寝。” 谢大奎那双鹰隼般的小眼睛睁得圆圆的,虎视眈眈的瞪着文骏,仿佛猎人突然间现了一只从未见过的野兽一般,居然“嘎嘎”干笑起来。 周晓蕾的汗毛倒立,细嫩的皮肤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皱眉道:“很好笑么?” 谢大奎连忙止住笑声,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人有个习惯,一高兴起来就爱笑。” 周晓蕾的脸色缓和了些,嗔道:“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你准是个奸诈之人。” 谢大奎尴尬道:“这都是小时候练口技练的。其实,我很善良,并不是什么奸诈……” 文骏打断了他的话,惊讶道:“你还会口技?” 谢大奎神色顿时变得神气起来,嘴角轻轻一撇,自负道:“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武功也许不是数一数二的,但说到口技和制作面具,这可是我的强项。不是老夫吹牛,我谢某人称第二,没有人敢在我面前称第一。” 周晓蕾莞尔一笑,骂道:“你这老东西,不吹牛会死啊。” 文骏拍手笑道:“很好,你是个人才,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周晓蕾揶揄道:“你喜欢他,晚上就跟他睡吧。” 谢大奎被她的话雷得差点晕了过去,吓得赶紧捂住自己后面的菊花,语无伦次的表明自己的立场:“那个……那个,我只喜欢女……女人,不喜……喜欢男人。” 文骏哭笑不得,埋怨道:“晓蕾姐,看你把他给吓的,我还要用他呢。” 谢大奎急得只差眼泪都出来了,双手捂着菊花,带着哭腔道:“文市长,我求求你了,你让我配合你什么都行,但搞……搞基确实不……不行。” 周晓蕾掩着小嘴,在一旁“咯咯”的娇笑着,想不到这货如此不经逗。 文骏笑骂道:“谁要你跟你搞基了!” 谢大奎看着文骏,半信半疑道:“不……不搞基?” 文骏点头道:“不搞基!” 谢大奎这才放下心来,拍着胸膛,大口的喘着粗气,埋怨道:“那你刚才还说要用我呢?” 文骏简直想一拳把他的嘴巴打个稀巴烂,心说少爷我的女人个个娇艳如花,美不胜收,我怎么会跟你一糟老头子搞基呢? 他没好气的说道:“你想歪了吧,我想要用的,是你的绝技。” 谢大奎叹气道:“这样啊,早说清楚嘛。” 文骏横了他一眼,说道:“好了,闲话少说,我们谈点正经事。你那副‘霁山旅行图’是从哪里来的?” 文骏已经从他的记忆中探窥到这部分的内容,他之所以还要提出这个问题,是想检验一下谢大奎是不是已经真的归顺了自己。 谢大奎沉吟片刻,说道:“我是在一座古墓中现的。” 文骏讥笑道:“谢大奎,原来我还小看你了,你除了擅长制作面具、表演口技两项绝技之外,还要加上一项盗墓的绝活。” 谢大奎摸了摸残留着数十根头圆溜溜的大脑袋,讪笑道:“文市长,性命关天,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文骏鄙视了他一眼,说道:“难道还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盗墓?” 谢大奎苦笑道:“你知道‘淘宝门’是干嘛的吗?” 文骏骂道:“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有屁快放,有话快说。” 谢大奎打了个寒噤,龟缩着脑袋,老实道:“其实‘淘宝门’干的都是些鸡鸣狗盗之事,只是偷盗的对象,都是些国宝级的文物而已。” 周晓蕾讥讽道:“我看‘淘宝门’应该叫‘盗宝门’更确切些。” 谢大奎眼睛一亮,笑道:“私下里,我们也是这么说的。” 文骏笑骂道:“磨磨唧唧的,快说重要的。” 谢大奎暗暗的咂了咂舌,说道:“牛大爷规定,各个分坛每年都要上交一定数量的宝物,否则停蛊毒的解药。” 文骏插话道:“‘淘宝门’有分坛?” 谢大奎答道:“是的,目前有三个分坛,分别是神龙坛、金龙坛、银龙坛,对应的坛主就叫神龙使、金龙使、银龙使,我是银龙使。” 第三百四十一章转性 周晓蕾手指扣了扣谢大奎的额头,讥讽道:“谢大奎,你官级不低啊。还银龙使,我看就是坨臭狗屎!” 谢大奎的额头顿时沁出了丝丝冷汗,战战兢兢道:“是,是,周警官说得对,我就是坨臭狗屎,臭得连狗都吃不下去的臭狗屎。” 周晓蕾忽然捂着小嘴,急匆匆地跑到墙角边,对着一个垃圾桶大吐特吐起来。 哎,这顿早餐算是浪费了。 文骏暗自好笑,心说谢大奎是什么人啊,他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江湖老油子!你一个女人跟他比恶心,这顿恶心不是自讨的么? 他扯了扯谢大奎脑袋上所剩无几的头,叹息道:“你看看你,造的什么孽啊,把警花恶心成这样,你至于么?” 谢大奎苦笑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颤声道:“我……我知道错了,文市长,你就原……原谅我这回吧。” 文骏“嘿嘿”一笑,道:“你恶心的又不是我,要我原谅你什么?” 谢大奎眼角偷偷的瞟了一眼还蹲在地上呕吐不止的周晓蕾,仓皇得如同一只过街老鼠。 俗话说,宁可得罪小人,不要得罪女人。谢大奎得罪的不仅仅是个女人,还是个彪悍的女警!他的“好日子”还会远吗? 直至把胃里的酸水吐完,周晓蕾这才直起身子,用纸巾擦了擦小嘴,姗姗的走了过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寒气逼人,如零下四十度凝结成的冰刀! 谢大奎身躯抖个不停,如寒风中飘荡着的树叶。 文骏双手抱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笑道:“晓蕾姐,你可以撕他的嘴,割他的舌,灌他的辣椒水,但千万别往死里整,留着他我还有用处。” 我曰!谢大奎心里暗骂,这小子奸着呢,你究竟是劝架还是帮架啊? “周警……警官,我……我……”谢大奎嗫诺道,额头冷汗直冒,嘴唇哆嗦,舌头僵硬,已经不听使唤。 周晓蕾瞪着他,默默的瞪着他。 谢大奎不知所措,慌乱中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正要开口认错时,却看到周晓蕾忽然朝他莞尔一笑。 他已经做好了被她撕嘴、暴揍,甚至是灌辣椒水的心理准备,哪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她竟然朝他笑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呕得连人都变傻了?但谢大奎知道,这种情况生的概率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几,可以忽略不计。 古人有云,事出反常必为妖! 有着几十年江湖经验的谢大奎怎么能不明白呢?于是,他更加心慌,就像是一只阵阵寒意从足底升起,像条冰冷的毒蛇似的,往他的背脊窜去。 周晓蕾看着他,柔柔一笑,说道:“你想说什么?” 女人在男人面前温柔一笑的时候,通常有两种情况。一是对自己的男人,温柔一笑,柔情似水;二是对自己的敌人,笑里藏刀,不寒而栗。 谢大奎双膝一软,忽然就跪倒在她的面前,低垂着脑袋,哭丧一般的说道:“周警官,周小姑奶奶……我……我错了,我……” 周晓蕾吃吃笑道:“我今年才二十好不好,就算你想认我做小姑奶奶,也得等个十几二十年才行啊。” 文骏微笑着,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两人精彩不俗的表演。 谢大奎怔了怔,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把抱住周晓蕾的脚脖子,狠心哭道:“小姑奶奶,求求你惩罚我吧,撕嘴,割舌,灌辣椒水都行,我绝不皱一眉头。” 周晓蕾又吃吃笑道:“这是刑讯逼供,我是警察,怎么能知法犯法吗?” 谢大奎哭道:“那你至少应该骂我,狠狠的骂我一顿呀。” 周晓蕾惊讶道:“骂你?我为什么要骂你?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无缘无故的,不是求我打你,就是骂你?” 听到这句话,谢大奎的脸色更加苍白,白得像一张没有一丝生命的白纸。 谢大奎死猪不怕开水烫,哭道:“是,我是有病,而且病得很严重。” 周晓蕾一怔,娇笑道:“哦,你得了什么病?” 谢大奎恶心道:“我是个被虐狂,一天不被人暴揍一顿,或者痛骂一顿,我浑身就皮痒痒的,管不住这张破嘴。” 谢大奎也算是衡山派的掌门师叔,江湖中无论哪个帮派,都得给他几分薄面。没曾想今天竟然沦落到求人揍他、骂他的地步! 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以后还要不要在江湖中混? 周晓蕾笑道:“有病你得去医院啊,我又不是医生。” 周晓蕾此举,就连文骏都甚感诧异。这妞的彪悍可是出了名的,人尽皆知。今天怎么就突然转性,变得如此温柔耐心了? 难道女孩和女人的性情竟如此之大? 谢大奎哭道:“医院的医疗费太贵,我交不起啊。” 周晓蕾笑道:“堂堂的银龙使,连医疗费都交不起,你是怎么混的?” 任谢大奎好说歹说,周晓蕾像是一块油盐不进的石子。 无奈,谢大奎将眼神转向文骏,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希望他能替自己说句求情的话。 文骏见周晓蕾的眉目自然舒展,嘴角的笑容甜美,知道憋在她心里的那股无名火已经慢慢消散,于是便走过去,一脚踢在谢大奎的厚实的屁股上,骂道:“起来吧,看你那张破嘴以后还敢不敢大放厥词?” 咚!咚!咚! 谢大奎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说道:“谢谢周警官,老夫已经再也不敢乱说话了。”说完后,这货如蒙大赦般的站起来,贴身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 这时,周晓蕾恢复原来的性情,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绷着一张精致的脸蛋,骂道:“老老实实地坐下,把你的问题交代完了。” 谢大奎乖乖坐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媚笑道:“周警官,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看着谢大奎一脸的媚笑,文骏真是又好笑,又好气的。 这货刚刚还像是死了爹娘一般的哭丧着脸,一眨眼的功夫,就有说有笑了,这脸色变得真是够专业的。 周晓蕾敲了敲谢大奎那颗圆溜溜的大脑袋,骂道:“‘淘宝门’有三个分坛。” 第三百四十二章狂怒 谢大奎恍然大悟,那双小眼睛往文骏身上溜了溜,满脸媚笑道:“周警官既温柔漂亮,又兰心蕙质。﹤不知哪个男人有福,能娶到你做老婆?” 这货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当真是八面玲珑。这句话也不过是他随口而出,不但拍了周晓蕾的马屁,又讨好了文骏。 女人,无论老的、少的,不管俊的、丑的,有谁不愿意听到别人夸自己漂亮呢? 果然,周晓蕾脸色缓和了许多,瞟了一眼文骏,说道:“别废话,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 谢大奎沉吟片刻,说道:“跟神龙坛和金龙坛出手阔绰相比,银龙坛可谓相形见绌,至今还没有上交一件国宝级的宝物。” 文骏突然问道:“你认识神龙使和金龙使吗?” 谢大奎说道:“我们三人都只听从牛大爷的命令,彼此之间并不认识。总坛开会时,都戴着面具,牛大爷也不例外。” 周晓蕾诧异道:“这么说,连你也不知道牛大爷是谁?” 谢大奎点点头,继续道:“年初的时候,牛大爷对我已经亮了黄牌,如果再不上交一件令他满意的宝贝来,今年的解药就要泡汤了。” “于是,我便四处打探。皇天不负有心人,半年之后,终于有了眉目。太湖边有一片古墓群,古墓的主人都是太湖帮的已故帮主。近几十年来,太湖帮已经凋落,这片古墓群已无人看守。” 周晓蕾说道:“你说的这个太湖,是在杭城与苏城交界地段的那个太湖么?” 谢大奎又点点头,说道:“正是此湖。据说一千多年前,武林生了一场浩劫。前武林盟主高振天生前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将盟主信物‘御龙戒’私相授受。武林中人莫不愤慨,群起攻入当时的武林圣地——霁山。” 再听到这段伤心悲恸的往事时,文骏的脸色忽然间变得铁青,压根紧咬,一双手早已握成了拳头,青筋毕露。 “然而,群雄们并没有找到‘御龙戒’,他们纷纷将矛头对准了高振天的妻儿。高振天的妻子叫李茹雪,是一代名医李道衡的女儿,有‘杏林西施’的美称。她带着女儿和女婿负隅顽抗,最后都惨死刀下。” “群雄的队伍中也混杂着许多黑帮,其中就有太湖帮。当时场面混乱,各门各派都忙着找‘御龙戒’,哪还顾得上维持秩序?黑帮趁火打劫,不但撬开了高振天的坟墓,还将他身前收集到的奇珍异宝洗劫一空。” 文骏虽然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情之所至,岂能随人的意愿?他心中的怒火有如决堤的滔天江水,喷薄而出。 “吼!”只听到一声怒吼,白光一闪,谢大奎坐着的椅子已经灰飞烟灭,他那庞大的身躯猝然便跌落在地上。 周晓蕾吓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 文骏一把抓住谢大奎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吼道:“说,杀人的都有哪些人?” 此刻,谢大奎的咽喉被人卡着,连呼吸都已困难,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再说,他已经被这如其来的变故吓的魂飞魄散,就算没人掐着他的咽喉,又能怎么样呢? 见到此景,周晓蕾恢复了一丝清明,赶紧摇晃着文骏身躯,焦虑道:“小骏,小骏……你这是怎么啦?” 文骏那双桃花眼不再迷人,满腔的怒火似已都充斥其中,恶狠狠的瞪着谢大奎,面露狰狞,好似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 周晓蕾急得都快要哭了,哭喊道:“小骏,小骏……你醒醒,快醒醒啊。” 谢大奎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那双小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向外凸出,似乎一不留神,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曾经鹰爪般的一双铁手,如今却软绵绵的,就像女人的粉拳,轻轻的落在文骏的身上。 周晓蕾继续不遗余力的摇晃着他的身躯,便摇便喊道:“小骏,小骏……快松手,快松手啊,你会掐死他的……” 可是,文骏已经被怒火和仇恨烧昏了头脑,根本就听不进她一个字,掐着谢大奎咽喉的手越来越紧,怒气冲天的吼道:“你说不说?是哪些人杀死师娘的?” 周晓蕾一呆,师娘?李茹雪是小骏的师娘?但她此刻却没有时间来思索这个问题,救人要紧!谢大奎虽说是一名凶犯,但也不能就这样被掐死。 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急得四下里乱瞧,忽然看到墙壁上挂着的那些刑具,快的奔了过去。 眼神在那一排刑具上溜来扫去的,却不知道选哪一种。 “快说,是谁杀死我师娘的?否则我掐死你!”文骏充满唳气的话在审讯室里回荡。 周晓蕾狠了狠心,从中操起一根警棍,急匆匆的奔了回去。 可是,当警棍举起时,她犹豫了,纤弱的手臂在抖动,痛苦的心更在抖动。 毕竟,她要下手的这个人,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咳,咳,咳。”谢大奎咳嗽声短促、柔弱,一双小眼睛已经翻白了。 不能再等了,再等几秒钟,谢大奎可能就要去地狱见阎王爷了。 周晓蕾咬了咬牙,狠心将电棍重击了过去。 文骏的手忽然松开了。 “扑通”一声,两个人同时倒在了地上。 周晓蕾丢掉电棍,不要命的扑了过去,手足无措的哭笑道:“小骏,小骏……” 虽然她知道这点伤害对文骏来说,无关痛痒,但在一个用情至深的女人眼里,是不能看到深爱的男人受到半点伤害,就像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一样。 半响,文骏才悠悠的睁开眼睛,而此时,周晓蕾已经泪流满襟,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看着泪眼婆娑的周晓蕾,文骏的心仿佛如三月的野草地,柔柔的,湿湿的。 他摸了摸被电击过的腰间,忽然低吟道:“哎哟,痛,好痛哦。” 周晓蕾脸色一变,揉着他的腰身,急色道:“是这里吗?” 文骏满脸痛苦之色,柔弱道:“嗯,好痛,可能伤到肾脏了。” 周晓蕾无措道:“那……那怎么办?”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叹了口气,说道:“哎,恐怕以后只能跟你分床了。” 周晓蕾眨着泪眼道:“你什么意思?” 文骏又叹息一声,说道:“男人若是没有一个好肾,怎么吃得消床上的女人呢?” 第三百四十三章兴趣 周晓蕾泪光闪烁,恰如一株带雨的梨花,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她那只在文骏腰间轻揉的小手忽然重重一掐,浅笑道:“如其这样要残不残的,还不如把另一个肾也一块给废了。”说完后,转身去找那根被丢弃的警棍。 文骏“嘿嘿”的贼笑一声,忽然旋风般的从地上弹了起来,躲在谢大奎的背后,并且朝周晓蕾做了个鬼脸。 此时,谢大奎呼吸平静,脸色红润,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了。他叹了口气,委屈道:“文市长,你们小两口一惊一乍的,是不是拿老夫当猴耍啊?” 周晓蕾拭尽脸上残留的泪痕,眨着一双妙目,吃吃的笑道:“当猴耍并不可怕,怕的是某人想要吃猴脑呢。” 谢大奎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噤,一阵寒意从足底升起,直往他的脑门里钻。他心有余悸的感叹道:“老夫贵为衡山派的掌门师叔,在江湖上多少还是有些薄面的。没曾想被你们两玩弄于鼓掌之中,真是情何以堪呀。” 文骏想了想,虽然那段血腥的过往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但却是应自己的要求说的,这次的罪受得确实有点冤枉。 他走到谢大奎面前,深深的作了一揖,诚挚的说道:“谢老先生刚才的那番话,勾起了我的回忆,是我一时冲动,还望您原谅。” 谢大奎怔怔的看着他,良久,才又叹了一口气,像是嘀咕道:“罢了,大概是我前世欠你们这对小冤家的吧。” 周晓蕾笑道:“老家伙,你是不是吓糊涂了?怎么又扯上我呢?刚才要不是我临危不惧,对某人下毒手,你现在只怕不是站着,而是躺着了。” 想到文骏刚才那张狰狞的面孔,谢大奎的眼里不禁又闪过一丝恐惧,小声说道:“文市长,刚刚你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文骏目光飘忽,脸色苍白,轻轻的摇了摇头。摇头的意思,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周晓蕾几乎不忍心看到他那纠结的面容,那面容让她心痛。她心痛的不是那张面容,是拥有那张面容的人。 她忽然记起文骏在狂暴之中说出的那句话——是哪些人杀死师娘的?而昨天他和秦浩然之间那段关于“御龙戒”的谈话,犹言在耳。 她忽然对这件事生了兴趣,她想亲自揭开这个谜底。 周晓蕾轻轻一踹身旁的谢大奎,说道:“老家伙,你知道高振天妻子的名字,那么他女儿、女婿的呢?” 谢大奎那双小眼睛眯得几乎只剩下一条缝隙,面露凝色,似是在回忆。 文骏的心忽然狂跳,像是要跳出胸膛。他紧张兮兮的盯着谢大奎,生怕从他的嘴里说出“文骏”两个字来,恨不得马上用胶水把他两瓣嘴唇给粘起来。 谢大奎忽然睁开那双小眼睛,沉吟道:“他女婿的名字叫,叫……我记不起来了。” 文骏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 周晓蕾的眼睛虽然一直在盯着谢大奎,但余光却将文骏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她心中不禁纳闷,这厮为何如此紧张呢? 谢大奎忽然又道:“他女儿叫高……高清瑶,没错,就是高清瑶。” “清遥?”周晓蕾喃喃的念了一遍,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文骏,似笑非笑的接着说道,“好奇怪哦,昨天见到的那位杨夫人,好像也叫清遥吧。” 文骏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这很奇怪吗?世上有叫周晓蕾的,难道就没有叫李晓蕾、王晓蕾的?” 周晓蕾轻笑道:“我只是奇怪,那位叫清遥的杨夫人,对你却关怀备至。” 文骏眨了眨眼,戏谑道:“晓蕾姐,你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哦。” 周晓蕾白眼一番,嗔道:“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吃醋么?” 文骏轻笑道:“难道不是么?” 谢大奎忽然笑道:“她不像是吃醋,倒像是要吃人。” 文骏哈哈笑道:“谢老先生,你快救救我,母老虎要吃人了。” 谢大奎横着眼说道:“我去救你,谁又来救我呢?” 文骏笑道:“你放心,这只母老虎牙口不好,只吃嫩的,老的肉质太硬,啃不动。” 周晓蕾自讨没趣,恨恨的跺了跺脚,嗔道:“你们说够了没有?” 文骏笑道:“够了,说够了。” 周晓蕾没好气的说道:“够了就听我说。” 文骏说道:“洗耳恭听。” 周晓蕾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说,杨夫人为何对你如此关心呢?” 文骏瞥了一眼谢大奎,故意挤眉弄眼,坏笑道:“晓蕾姐,有些羞人的话,还是等回家再悄悄跟你说吧。” 谢大奎忽然坏笑道:“没关系,你们只管说你们的悄悄话,我的耳朵时灵时不灵,不一定听得见。” 周晓蕾羞涩的瞧了他一眼,狡黠道:“那不行,万一听见了,那不丢死个人?最好是把你这对猴耳朵割下来,这样才万无一失。” 谢大奎掩着耳朵,戏谑道:“我的耳朵又不能做下酒菜,还是留着的好。虽说你们年轻人火气大,但也要注意节制。悄悄话也好,肉麻的也罢,都留着回家说吧。” 周晓蕾那张桃花般的俏脸忽然红得跟块红绸布似的,辣火辣烧的。 文骏看在眼里,趁机正色道:“谢老先生,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谢大奎点点头,沉吟片刻,说道:“黑帮趁乱洗劫高振天生前珍藏的奇珍异宝,群雄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开始跟着哄抢。” 周晓蕾惊讶道:“这是为何?” 谢大奎说道:“总不能让宝贝都落入黑道之手呀。” 周晓蕾怒道:“群雄的这种行为跟黑道还有什么分别?难道就没人站出来,制止这种强盗行为吗?” 谢大奎叹息道:“群雄们找不到‘御龙戒’,心里对高振天的痛恨正无处宣泄,巴不得把他的东西都抢光呢。” 周晓蕾摇头道:“在仇恨和金钱面前,他们已狂,做出一些连他们自己也想不到的事,因为那时他们已完全失去理智,已变成野兽。” 文骏漠然道:“这些所谓的正道,他们的正义感都是装出来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心计 等文骏、周晓蕾都静下心来时,谢大奎才不急不慢地开口说道:“当他们撬开密室时,并没有找到金银珠宝,只是发现了一些字画。” 周晓蕾惊讶道:“高振天不爱财?” 文骏冷哼一声,暗道,师傅一生虽然没有喝过多少墨水,看似一介武夫,但心计、谋略却不输于满腹经纶的士大夫。他棋高一着,早已将那些宝贝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谢大奎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的说道:“长江帮是最早动手,哄抢高振天珍宝的黑帮之一,抢得了一副叫‘霁山旅行图’的字画。各门各派洗劫完之后,犹觉不解气,又纵火烧毁了山上的宫殿。至此,武林圣地——霁山,便不复存在。” 这时,潜伏在文骏心里的那丝仇恨,又如惊蛰后的毒蛇,慢慢的苏醒过来。文骏一看苗头不对,连忙默念“斩龙诀”的口诀,让自己进入“虚空澄明、物我两忘”的境地。 慢慢地,内心那股蠢蠢欲动的火焰被控制住。即便如此,但他的眼前,却幻化出一片红彤彤的火海。他仿佛听到了树木燃烧的“哔剥”声,野兽们穷途末路的奔突声…… 谢大奎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自此以后,武林群龙无首,黑道趁机做大做强,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一时间,江湖中刀光剑影,再无宁静的日子。哎,真是造孽呀!高振天若是泉下有知,不知该不该悔恨?” “一转眼几十年后,江湖中忽然传出高振天把搜索来的金银珠宝藏了起来,藏宝的地址就在那副叫‘霁山旅行图’的字画上。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武林又掀起一阵血腥。首先是长江帮倒霉,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一夜之间全部被屠杀,浮尸遍江,鲜血染红了十里江水。” 周晓蕾咬着嘴唇,阴沉着那张桃花般的俏脸,似也不忍心再听下去。 “长江帮的帮主叫刘玉鼎,临死之际,用血水写下了‘杀人者王’四个字。” 周晓蕾忽然插话道:“杀人者王?难道他是在暗示,杀长江帮的凶手姓王?” 谢大奎说道:“是这个意思。” 周晓蕾蹙眉道:“他为什么不把话写完呢?” 谢大奎叹息道:“也许是他有意为之;也许是他还没来得及写完,便气绝身亡;也许屠杀长江帮的凶手不止一人……” 周晓蕾的眉头蹙得更紧,急声道:“有意为之?此话怎说?” 谢大奎又叹了口气,说道:“据说刘玉鼎此人报复心极重,又工于心计。也许是他在绝望之际,想出这个办法来,报复整个武林界。” 周晓蕾咬牙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谢大奎顿了顿,又说道:“能在一夜之间将长江帮灭门的,绝对是有实力的帮派所为。于是,大家的目光便锁定在那些掌门、帮主姓王的帮派之中。细数之下,竟然有六七位之多,如恒山派的掌门王忠禹,燕山派的掌门王俊杰,丐帮帮主王大友,青城派掌门王松鹤,点苍派帮主王仁伦……” 周晓蕾颤声道:“结果如何?” 谢大奎说道:“结果不言而喻,这些帮派都先后惨遭屠戮,掌门、帮主都命丧黄泉,弟子们不是被屠杀,便是神秘的失踪。自那以后,江湖人士杯弓蛇影,谈‘王’色变,出门在外,都不敢说自己姓王。真是可悲可叹啊。” 周晓蕾蹙着秀眉,沉声道:“究竟是谁灭了长江帮?那副‘霁山旅行图’呢?最后落到了谁的手里?” 谢大奎无奈道:“你问我,我问谁呢?” 周晓蕾失声道:“‘霁山旅行图’竟然失踪了?” 谢大奎摇头道:“‘霁山旅行图’绝不会失踪,肯定被谁雪藏了起来。” 周晓蕾点头道:“也是,谁不怕再招来杀身之祸呢?” 谢大奎又道:“虽然没有了‘霁山旅行图’的确切消息,但大家暗地里猜来猜去,最后认定最有可能是太湖帮地到了此物。” 周晓蕾眉头一扬,说道:“哦?” 谢大奎说道:“太湖帮的帮主叫慕洪鹫,此人相貌极丑,面如秃鹫,手段毒辣,功夫自然了得,一手‘一百零八式罗汉拳’打遍黑道无敌手。他带领太湖帮参与了上述所有的屠杀行动。” 周晓蕾点头道:“后来呢?” 谢大奎耸了耸肩膀,轻笑道:“没有后来了。” 周晓蕾愕然道:“你又是怎么找到‘霁山旅行图’的?” 谢大奎苦笑道:“我被牛大爷逼急了,才想出此招的。心想既然有这么个传闻,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何不去碰碰运气呢?” 周晓蕾眨了眨眼睛,戏谑道:“然后你就带着衡山派的弟子去掘太湖帮的祖坟了,然后真的就发现了‘霁山旅行图’?” 谢大奎笑道:“完全正确。” “啵”的一声,周晓蕾忽然在他额头上赏了个爆栗!呵斥道:“谢大奎,你骗谁呢?知道这个传闻的人,难道就只有你谢大奎一人么?真有这么好找,还轮得到你吗?” 谢大奎摸了摸额头,叹了口长气,讪讪笑道:“小姑奶奶,话虽如此,却没有你说得那么轻松,这期中的过程,不知经历了多少曲折呢。” 周晓蕾扳着脸说道:“别废话,一点一滴的道来。” 谢大奎苦着脸说道:“你若是知道了太湖帮帮主的墓葬群所处的位置,就不会说得那么轻松了。” 周晓蕾扬了扬秀眉,轻轻的“哦”了一声。 谢大奎说道:“太湖帮因创建于太湖之中的一个岛屿上而得名,他们敬仰的是水神。所以他们死后安葬的方式也很特别。” 周晓蕾静静地听着,连眉毛都没眨一下。 谢大奎正色道:“太湖帮有个规矩,弟子若是死了,就把尸身沉到湖底去喂水神;若是帮主死了,就要安葬到湖底。” 周晓蕾睁大了眼睛,愕然道:“还有这个规矩?” 谢大奎苦笑道:“要想掘他们祖宗的坟墓,首先要确定坟墓群的具体位置,还要确定‘霁山旅行图’随葬在那座坟墓里。” 第三百四十五章远见 周晓蕾惊讶道:“‘霁山旅行图’果然被太湖帮抢到了?” 谢大奎颔首道:“江湖传闻,还是有些根据的。” 文骏忽然睁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盯着谢大奎说道:“谢老先生,你是怎么知道‘霁山旅行图’下落的?” 谢大奎一怔,讪笑道:“老夫行走江湖多年,想要打听点消息,自然难不倒我。” 文骏笑道:“何不说来听听,让我也跟着长长见识。”他的话虽然说得委婉,但语气却显得不容拒绝。 谢大奎阅人无数,岂能听不明白?当即笑道:“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太湖帮虽然沦落了,但尚有许多弟子散落在江湖,他们生活落魄,不得不出卖帮中的秘密来维持生计。” 文骏感叹道:“哎,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谢大奎点头道:“我不仅打探到‘霁山旅行图’为太湖帮所抢,而且还了解到,慕洪鹫一死,‘霁山旅行图’又成了他的随葬之物。” 周晓蕾愕然道:“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好不容易才将‘霁山旅行图’抢到手,怎么拿它来做陪葬品呢?这个慕洪鹫,是不是太自私了?”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清笑道:“我倒不这么看。” 周晓蕾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沉声道:“哦?” 文骏说道:“太湖帮为了抢夺‘霁山旅行图’,连续跟几大帮派鏖战,帮中精英损耗殆尽,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慕洪鹫一死,他们恐怕就要遭殃了。” 文骏不禁向文骏头去佩服的一眼,说道:“文市长分析的真是一针见血,丝丝入扣。继任帮主肖远天也是一位很有远见的人,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霁山旅行图’存入棺木中,随慕洪鹫一起葬入太湖的淤泥里。” 周晓蕾沉吟片刻,疑惑道:“这样就可以保全太湖帮?” 谢大奎说道:“肖远天随后命人暗暗的放出风声,他要让整个武林都知道,‘霁山旅行图’已随着慕洪鹫一起葬身太湖。” 文骏不由的点头赞道:“肖远天的确是一位有胆识和才能的人,在他的带领下,相信用不了多久,太湖帮就会东山再起。” 周晓蕾蹙眉道:“那些贪婪无耻的小人,难道就这样望而却步了?” 谢大奎摇头说道:“太湖茫茫几万顷,要在其中寻找一个坟墓,等同于大海捞针。湖水表面上风平浪静,但下面激流暗涌,暗藏着数不清的漩涡。一批又一批的贪婪无耻小人,都纷纷葬身于鱼腹之中。久而久之,人们便心灰意冷,渐渐淡忘了此事。” 终于将“霁山旅行图”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谢大奎已是唇干舌燥。 周晓蕾长长的舒了口气,盯着谢大奎,戏谑道:“就算如此,‘霁山旅行图’最终还是难道厄运,被贪婪无耻的宵小之辈从太湖底下掘了出来。” 谢大奎汗颜,身躯暗暗发抖,心想现在该不是到了清算我罪行的时候了吧? 文骏见他那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囧相,心里不禁好笑,有心想再杀一杀他的锐气,也是于心不忍。 他转移了话题,问道:“谢老先生,你知道‘淘宝门’其他两个分坛,针对这次武术竞赛,做了哪些部署?” 谢大奎红着脸,讪讪说道:“牛大爷吩咐我们,多拉些有分量的武林能人加入‘淘宝门’。至于具体该怎么做,我就不得而知了。” 文骏点头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谢大奎苦笑道:“我现在又饿又困,只想好好的吃一顿,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文骏笑道:“晓蕾姐,谢老先生已经连续几晚没有吃东西和休息了,你先带他去吃点东西,再安排个地方,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周晓蕾眼角瞥了瞥谢大奎,吃吃笑道:“我以为你这副身躯是铁打的呢。原来也有扛不住的时候啊。” 谢大奎几乎要哭了,愁眉苦脸道:“我是人,又不是机器人,一顿不吃饿得慌,一觉不睡乏死人。” 周晓蕾白了他一眼,嗔道:“跟我来吧。” 谢大奎转身欲走,忽然又止住脚步,回头欲言又止道:“文市长,你真的能……能……” 文骏笑道:“谢老先生,有话请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谢大奎说道:“你有把握解得了蛊毒?” 文骏一怔,原来这厮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他笑骂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看着你死的。” 谢大奎这才讪讪的离去,疾步跟上周晓蕾的脚步。 审讯室顿时又寂静下来。 文骏锁着浓眉,思索着如何利用谢大奎来接近牛大爷。冥思苦想中,脑海里突然显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他为自己这个突发奇想的计划万分激动。这个计划一旦能够得以实施,自己就可以接近牛大爷,然后利用“御龙戒”窥探他的记忆,那么“淘宝门”的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正当文骏窃窃自喜之际,怀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接通说道:“大哥,什么事?” 周晓丹兴奋道:“小骏,快来市政府。崔部长派来的特种兵已经到了。” 文骏一怔,心想崔龙海办事的效率真是神速。急忙挂了电话,往门口疾步走去。 文骏推开市长办公室的门时,看到一具魁梧的背影,周晓丹正陪着他喝茶。 看到文骏时,周晓丹马上招呼道:“小骏,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那道背影转过身来时,文骏这才看清他的脸,竟然是吕长胜! 文骏惊讶道:“吕旅长,怎么是你啊?” 吕长胜显然是有备而来。只见他爽朗一笑,朝着文骏的胸膛就是重重一拳,揶揄道:“文警卫员难道不欢迎我吗?” 与那天在夏侯英杰面前表现出的小心翼翼、畏畏缩缩不同,此刻,吕长胜豪爽的军人性格不加修饰的表露出来。 “哪里,哪里……”文骏挺了挺胸膛,笑道:“吕旅长亲自前来,真叫‘杀鸡用牛刀’,只怕委屈你了。” 周晓丹诧异道:“小骏,你跟吕旅长熟悉啊。” 吕长胜戏谑道:“他是我们夏侯司令员的警卫员,我岂能不认识?” 第三百四十六章方案 文骏之前跟他说过在杭城的事请,周晓丹心知肚明,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再啰嗦了。小骏,你和吕旅长两商量一下,以最快的速度制定出一个最佳方案来,尽快将这批特种兵派遣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好的,大哥。”文骏点点头,朝吕长胜说道,“吕旅长,我们另找个地方聊。” 向周晓丹告辞后,两人来到文骏的办公室。 文骏一边替吕长胜倒茶,一边说道:“对付恐怖分子这种事,吕旅长肯定最在行了,还是你来拿主意吧。” 吕长胜连忙摆着手,断然道:“文助理,你这不是成心想羞辱我吗?” 文骏瞟了他一眼,诧异道:“吕旅长,我说的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何出此言?” 吕长胜的脸忽然阴了下来,不悦道:“文助理,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 文骏眨了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莫名道:“我装?” 吕长胜正色道:“那日在霁山,你与群狼那一战,简直把那群畜生杀得全吓破了胆儿。自那以后,别说是白天,就连晚上都听不到野狼的嚎叫声了。部队自驻扎那里以来,军营从没像现在这样安静过,战士们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嘿嘿,想不到那群野狼的胆子就这么一点大啊,跟老鼠似的。”文骏讪笑几声,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不过,我这都是匹夫之勇,若要论排兵布阵,我可是一窍不通。” 吕长胜又道:“临来之前,夏侯司令员特别交代过,一定要尊重和听从苏城市政府的领导。你是市长助理,当然是你来制定方案,我们负责执行。” 文骏沉吟片刻,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当仁不让了。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请吕旅长补充。” 吕长胜做了个手势,笑道:“文助理不必客气。” 文骏轻呷了一口茶水,徐徐说道:“苏城现在的安全形势总体来说是可控的,但据我们的了解,有一个叫‘淘宝门’的邪恶组织,想趁这次武术竞赛的机会,对武林人士图谋不轨。” 吕长胜愕然道:“这伙人敢对武林人士图谋不轨?他们若然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便是大有来头。” 文骏点头道:“正面较量他们肯定不敢,所以只能偷偷地下黑手。” 吕长胜感叹道:“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文骏叹了口气,苦笑道:“谁说不是呢。这伙人已经丧失了人性,谁知道他们会做出怎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为了这次武术竞赛能够安全顺利的举行,这才向你们求的援。” 吕长胜气愤道:“伤天害理之人,人人得而诛之。身为国家的守护者,我们更是责无旁贷。文助理,你就吩咐吧,我听你的。” “文某先行谢过了。”文骏拱手道,“我是这样考虑的,既然这伙人只能偷偷的跟我们对着干,我们何不采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 吕长胜眨着眼睛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听起来好像很好玩。” 文骏进一步解释道:“‘淘宝门’那伙人既然不敢明着干,就只能混在人群中寻找下黑手的机会,是不是?” 吕长胜不假思索的点头,等着文骏继续往下说。 文骏又说:“我们让战士们也乔装改扮,混在人群中,这样既不容易引起那伙人的注意,也方便我们观察情况。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下手,防范于未然。” 吕长胜浓眉一舒,点头道:“果然是妙计!” 文骏问道:“吕旅长,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吕长胜说道:“一个连,一百余人。” 文骏思索片刻,点点头,说道:“人数完全足够了。吕旅长,现在我们来安排一下人员的具体布置。” 吕长胜说道:“文助理有何想法?” 文骏说道:“据我们所知,这次歹徒们下黑手的手段,主要是下毒和爆炸,所以参赛的各大武林门派居住的宾馆、就餐的酒店、食物来源、饮用水源,武术竞赛的场馆,以及出入苏城的机场、车站,是我们监视的主要场所。” 吕长胜点头道:“文助理考虑得很详细,几乎把所有的隐患都想到了。” 文骏微微一笑,说道:“吕旅长,你别尽说好听的话。难道我这个方案就那么完美,没有一点遗漏吗?” 吕长胜瞥了一眼文骏,淡淡笑道:“如果只是考虑参赛的各大门派的安危,你的方案自然没有一点破绽。” 文骏眉头扬了扬,说道:“吕旅长,有话但说无妨。” 吕长胜沉吟片刻,说道:“我不知道你的消息是从哪儿获取的,不便多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假如被我们盯得紧了,‘淘宝门’无从对参赛的各大门派下黑手,他们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竟而将仇恨转嫁到普通的老百姓身上呢?” 文骏那张万人迷一般的俊脸刹那间变了色,丝丝冷汗从手心里沁出。 他一心只想着如何让各大门派避免遭受“淘宝门”的黑手,想着本次武术竞赛能够顺利举行,却忽略了老百姓的安危! 思虑良久,文骏点头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完全存在。毕竟他们是一伙没有人性,泯灭了良知的恐怖分子。” 吕长胜说道:“那么我们在人流密集的广场、农贸市场、各大商场,都得要加强警示和监控。” 文骏叹息了一声,说道:“姜还是老的辣呀!” 吕长胜笑道:“其实,你的方案已经做得够完善的了。有句话叫‘关心则乱’,每个人都有私心,若是对某件事太过投入,有时反而会畏手畏脚。” 文骏点头感叹道:“吕旅长,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阅历不够,考虑问题还不够周到。” 吕长胜笑道:“文助理,你对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一名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呢。” 吕长胜又接着道:“每个人都有一个成长的过程,但你的起点比我们显然要高出一大截,将来的成就……嘿嘿,岂是一般人所能项背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沉默 因为门是开着的,周晓蕾没有敲门就直接走进来了。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诸葛清瑶动也不动的坐在床边。 她孤零零的坐着,就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粉嫩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目光仿佛游离于身躯之外,空洞而呆滞,毫无生气。 这是一个绝代风华的女人,一个独一无二的女人。相比昨天,她变得更沉静、更冷漠,也变得憔悴了些,只不过这些改变却只有使得她看来更美;一种令人心醉的美。 她的眼波永远是清澈而冷漠,就像是冬日冰层下的流水,她的头发光亮柔软,她的腰肢也是柔软的,像是春风中的柳枝。 她并不是那种让男人一看见就会冲动的女人,因为无论什么样的男人看见她,都会情不自禁,忘记了一切;而女人看到她时,除了欣赏之外,竟生不出一丝嫉妒来。 周晓蕾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心居然痛了一下,像是被刀轻轻地割了一下,心底生出一丝莫名的怜悯。她好寂寞,寂寞得如同一株开在沙漠里无人欣赏的天宝花。 她的咽喉忽然堵塞,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她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早已准备好的腹稿,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周晓蕾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冒然闯进来,唐突了佳人。她已陷入到一种进也不是,走也不是的两难境地。 “我认得你。”诸葛清瑶忽然开口说道,声音冷淡而高傲,高傲的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请她坐下,更不用说起身招待客人了。 周晓蕾紧绷着的心弦忽然一松,脸上顿时溢出一抹春天般的风情。她天生是个性格外向的女人,喜欢笑,喜欢说话,若要她不笑,不说话,比憋着一泡尿还要难受。 她猫着身子坐下,坐在诸葛清瑶的身旁,风情万种的浅浅一笑,抿着小嘴道:“杨夫人,很冒昧打搅你了。” 诸葛清瑶冷冷道:“知道冒昧,你还来?” 昨天,周晓蕾已经知道她很冷淡,但想不到她冷淡到如此地步,竟然连敷衍几句上门客的心情都没有。 但既然已经坐下,周晓蕾就不想立即站起来走人。在诸葛清瑶面前,她丢不起这个人,更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逃走。 周晓蕾又抿了抿小嘴,笑道:“我想跟你说一个故事。” 诸葛清瑶好像没听到似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周晓蕾妩媚一笑,说道:“这个故事发生在一千余年前,故事的男女主角分别叫高振天和李茹雪,不知杨夫人有没有兴趣听?” 诸葛清瑶的身躯微微一颤,瞬间转过头来,那双空洞的眼睛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周晓蕾笑得更加灿烂:“故事里还有一对小情侣,女的叫高清瑶,男的叫……”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诸葛清瑶便柳眉横竖,瞪着一双杏眼,轻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 周晓蕾呆了呆,忽然莞尔一笑,轻声道:“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个故事而已,杨夫人何必动怒呢?” 诸葛清瑶脸色惨白,姣躯不由自主的瑟瑟抖动。她闭起眼睛,晶莹的泪珠已珍珠般滚了下来,嘴唇哆嗦道:“我求求你,你……你快走吧。不管你的故事是动听,还是美妙,我……我都不想听。” 周晓蕾一怔,桃花般的脸蛋慢慢的凝重起来。 一个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如此低声下气放下身段来哀求你,就算你是铁石心肠,也会于心不忍再继续留下来伤害她。 周晓蕾凝注着她,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转身走开,她已发现诸葛清瑶和她要说的故事之间,必定有种极神秘而特别的关系。 虽然她恨不得马上就能揭开这其中的秘密,但如果是以伤害诸葛清瑶为前提,她情愿就此罢手。 她看起来凄婉哀怨,神情落寞,好像随时都会崩溃似的。这神态还像是个刚刚新婚的女人吗?难道在她的感情世界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存在? 伤害这样一个脆弱的女人,简直是一种犯罪。 她也是一个女人,深知女人的两面性。女人坚强的时候,即便成了望夫石,也无怨无悔;可一旦脆弱起来,整个人就崩溃了。 她从不勉强女人,她深知被人勉强做件事的痛苦。 诸葛清瑶忽然道:“你……你等一等。” 周晓蕾在等,慢慢地回过头来。 等了很久,诸葛清瑶才凄然说道:“是他……他让你来的?” 周晓蕾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沉默,并不一定是默认。一个人,当他不能清楚的理解对方话中的意思时,沉默岂不是最好的回答? 周晓蕾不清楚她嘴上的他究竟是不是文骏,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而诸葛清瑶却不这样理解,她以为沉默就是默认。 她脸上的痛苦更浓,泪珠簌簌的滴落下来,凄然道:“他自己为何不来,为何又要让你来?你又是他什么人?” 她要是不说话,一开口便连珠炮似的。她的话,其情也浓,其怨也深。 周晓蕾呆住了,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凄美哀怨的女人。 这是一个美丽、痴情的女人,却偏偏饱受相思的折磨!能够让她如此牵肠挂肚,她嘴里的那个他是何等的幸福! 她已经于心不忍,决定不再欺骗这个饱经折磨的女人。无论她嘴里的那个他与自己有没有关系,都要说出来。 周晓蕾长长叹息了一声,人生中本就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你若刻意去隐瞒,只有使事情越来越复杂。 她忽然又折了回去,坐在诸葛清瑶的身旁,柔声说道:“其实,我只是来看看你,他并不知道。” 诸葛清瑶苦笑着摇摇头,泪眼婆娑道:“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其实你不必这样,我用不着你来可怜。” 周晓蕾心里仿佛有根针在刺着,乱糟糟的,也不知是甜?是苦?是酸?她忽然捉住诸葛清瑶的一只手,目光满是柔情,就好像一位大姐姐似的。 “我来看你,只是不想让他的心再饱受痛苦的煎熬。” 第三百四十八章心墙 诸葛清瑶止住了断线一般的泪珠,怔怔的望着她,失声道:“他……他的心也会痛么?” 周晓蕾轻笑道:“他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他的心怎么就不会痛?” 诸葛清瑶怔了半响,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冷冷的说道:“你很了解他?” 周晓蕾沉默良久,忽然叹息道:“你错了,我根本就一点都不了解他。” 诸葛清瑶脸色忽的一变,诧异地看着她,冷笑道:“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么?你们两的关系,明眼人一看就清楚。” 周晓蕾摇着头,苦笑道:“我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 诸葛清瑶呆了呆,喃喃道:“你……你……我……” 周晓蕾又苦笑一声,幽幽道:“我跟他相认虽然才半年,但我已经把心都交给他了。可是他……”她话锋忽然一转,紧接着说道,“我却从没走进过他的心里,说句不怕你见笑的话,我甚至连他是谁都不是很清楚。” 诸葛清瑶诧异道:“你不清楚他是谁?” 周晓蕾神色黯然,落寞道:“我只知道他是一名心理医生,至于他为何身怀绝技,他手指上那枚‘御龙戒’是从何而来,听到李雪茹的名字时,他为何突然会神智失常……他的一切像雨像雾,简直就是个谜。” 诸葛清瑶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周晓蕾凄然一笑,继续道:“虽然他在我面前有说有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知道,那只不过是他在强颜欢笑而已。他仿佛如一位独立特行的绝世高手,孤独而又执着的活着。他外表坚强,内心却像肥皂泡一般的脆弱。” 她顿了顿,接着道:“他的心扉不是不愿意向人敞开,就是找不到可以敞开的人,所以只能将苦闷积压在心里,日积月累,等到某一天,再也沉受不住的时候,就会猝然崩溃。” 听到这里,诸葛清瑶又想起自己相同的境地,不禁悲从中来,仰天痛哭道:“苍天呀,你这是造的什么孽,竟然如此折磨我们?” 不知不觉中,周晓蕾已是泪流满襟,心有戚戚然。她忽然捉住诸葛清瑶的一只手,流着泪说道:“虽然我们两还不是很了解,但我们都深爱着同一个男人,如果你相信我,我愿意做你的知己。” 诸葛清瑶一双泪眼露出无尽的迷漫,摇着头凄然道:“知己?这世上还有知己吗?” 周晓蕾叹息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他吧。我也跟他一起出生入死过,是他深爱的女人。” 诸葛清瑶脱口而出道:“你若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为何不愿向你倾诉心声呢?” 她的话很坦率,很真实,也很残酷,甚至是恶毒。 周晓蕾面色一沉,默然松开了她的手。她的心忽然轻轻一痛,就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一丝阴影掠过心头。 她也迷漫过,困惑过。无数个夜里,夜不能寐时,她在心底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得不到答案时,她就自问自答,给他找出了无数个理由。 “也许他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也许他不想连累别人,也许他不想爱人替他担忧,也许他已决心忘掉过去……” 她以为自己已经说服了自己,他是心爱着自己的。 可是,诸葛清瑶一句话,就使得她曾经坚如磐石的心开始摇摆起来。 也许她心里有些嫉妒,嫉妒他对周晓蕾的爱,才会说出这句带些偏激的话来,但无论如何,周晓蕾已经对自己不那么自信,心头已被一抹阴影笼罩着。 但她是个要强的女人,怎肯在诸葛清瑶的面前失了分寸?沉吟半响,她忽然展颜一笑,说道:“也许他已决心忘掉过去,忘掉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忘掉过去,忘掉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岂不就是要忘掉曾经的恋人?周晓蕾这句话也算是针尖对麦芒,毫不退让。 既然你可以偏激,我为何不能刻薄? 在女人眼里,爱情是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的。逼急了,淑女也会捋起衣袖,指着小三的鼻子,像个泼妇似的当众骂街。 诸葛清瑶脸色明显的阴沉了许多,一双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愠怒,正待出言相讥时,门外却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诸葛清瑶撇过脸去,快速的拭去脸上的泪痕。 杨山岳、杨剑鸣父子两各背着一个鼓鼓的旅行包走了进来,看到周晓蕾时,不禁浓眉轻蹙,两张略显疲惫的脸上瞬间浮起一抹淡淡的狐疑。 杨山岳忽然轻笑道:“原来是刑警队的周大队长,稀客,稀客。” 周晓蕾连忙起身,微笑道:“我是来宾馆督查安全工作的。看到杨夫人时,就顺便跟她聊了几句。” 杨山岳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周大队长辛苦了。”说完后便转身,快速走出了房间。 杨剑鸣看了一眼诸葛清瑶,紧张道:“哦,周大队长跟内子聊了些什么?” 周晓蕾吃吃笑道:“都是一些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杨少掌门难道也有兴趣听?” 杨剑鸣尴尬道:“内子平时少言寡语,只恐怕怠慢了周大队长。” 周晓蕾趣笑道:“我是个话痨,而杨夫人却喜欢倾听,两人可谓是相得益彰,聊得还算不错。”看到他肩上的旅行包是,她又道:“看杨少掌门行色匆匆,这是从哪里归来?” 杨剑鸣神情一滞,肩上的旅行包往背后藏了藏,眉毛轻扬,感慨道:“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如此美景,我们岂能错过?” 周晓蕾点头道:“杨少掌门潇洒倜傥,此番又是携美同行,是该好好的游玩一番。那我就不打搅二位,就此告辞了。” 杨剑鸣也不挽留,笑道:“周大队长,你请慢走。” 等周晓蕾走出门口,杨剑鸣迅速关紧房门,走到诸葛清瑶的面前,柔声问道:“瑶妹,她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其实,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期待她的回答。因为这半年来,她在他面前还没有说过一个字。往日那个端庄、温柔的瑶妹仿佛已经死去。 第三百四十九章为难 谁知就在这时,诸葛清瑶却一反常态,忽然开口了,冷冷道:“你担心什么?” 杨剑鸣怔怔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娇妻,脸上忽然露出万分的惊喜,高兴得简直要跳了起来,捉住她的一双柔夷,欣喜说道:“瑶妹,你终于肯开……开口和我说话了!” 诸葛清瑶甩开他的手,冷冷道:“你以为我是哑巴?” 杨剑鸣兴奋之余,也没有在意她的冰冷,情不自禁的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哪知诸葛清瑶身躯轻轻一闪,敏捷的躲开了。 她皱了皱眉头,冷冷道:“请你放尊重些。” 杨剑鸣讪讪一笑,轻柔的说道:“瑶妹,怎么啦?” 诸葛清瑶露出一抹厌恶之色,冷冷道:“你是个儒雅之人,难道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杨剑鸣一怔,禁不住哈哈大笑,柔声说道:“能娶到像瑶妹这般清纯可爱的女人,我杨剑鸣何其幸哉!可是我们已经是夫妻,我在房间里抱一抱自己的老婆,这有何不妥?” 诸葛清瑶呆了呆,冷冷道:“可是我不喜欢。” 杨剑鸣欲哭无泪,人人都羡慕他娶了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可有谁知道他心中的委屈?从结婚到现在,别说夫妻之实,就连握一握她的小手,都是一种奢望。 这半年来,他已经受够了她这种冷漠,不但受够了,简直快要疯了。现在,他一刻都不想再这样忍受下去了。 可是,他是一位人人称道的谦谦君子,儒雅倜傥,知书达理,彬彬有礼。更何况,他也不想自毁形象,特别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他更要保持这种儒雅的风度。 他暗暗的告诫自己,要忍耐,要等待。他相信,就算她是块石头,也有捂热的那一天。所以,他试着去感化她,慢慢的征服她。他想要征服的,不是她的躯体,而是她的心,死心塌地对他的心。 现在,她居然开口跟他说话了。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是朝着他希望的方向走出的第一步。既然有了第一步,那么第二步,第三步……还会远吗? 杨剑鸣调整了一下心情,柔声说道:“瑶妹,我知道你身体不好,我不强迫你,我可以等,慢慢的等,等你几年,十几年,哪怕是一辈子,我都无怨无悔。” 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铁石心肠的女人,在听到他这番铁骨柔情的话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些感动的,都会为自己的冷漠而感到内疚的。 但诸葛清瑶却没有一丝负疚感,至少从表面上看去是这样的。她那张冷漠的脸蛋古井无波,语气生硬的说道:“不需要,你不必如此。” 杨剑鸣暗暗的叹了口气,柔声道:“瑶妹,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曾经花前月下,说过的那些悄悄话了么?” 虽然曾经的诸葛清瑶已经死去,高清瑶的魂魄占据了她的身躯,但她的脑海中依然残留着曾经的那些美好的记忆,她又怎能忘得掉呢?然而物是人非事事休,她的一颗心却已不在杨剑鸣身上。 半年前,诸葛清瑶参加了一个旅行团。仗着自己一身功夫,她不顾导游的劝阻,攀上华山一处危崖玩自拍,不慎坠崖致死。鬼使神差的是,那处危崖正是千年前,文骏和高清瑶被武林各派打下去的地方。于是,高清瑶不死的怨灵便附着在她的身躯上。现在的诸葛清瑶其实就是高清瑶! 面对杨剑鸣,她的心其实一点都不好受。 杨剑鸣越是彬彬有礼,越是让她痛苦。若是他对她恶语相向,拳脚相加,她心里也许会好受得多。这样至少可以让她找到一个说得过去拒绝他的理由。但他没有,不仅没有骂她、打她,甚至还关怀备至,呵护有加,这让她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她想过认命,想过让自己慢慢的忘却从前,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但文骏的影子无时无刻不在她的脑海中出现,她实在是没办法忘却他。 她想过拒绝这门婚事,但诸葛清瑶和杨剑鸣的婚事,是两家早已定好的,岂能容她反悔?况且,他们两也是郎情妾意,早已情定终生。 她的心很矛盾,左右为难。一方面,她也想忘记过去,接纳杨剑鸣;另一方面,她很难摆脱过去的阴影,特别是想到母亲的惨死,她的心都碎了。 所以,她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想要医好她的心病,也许只有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不是他心灰意冷,渐渐退却,就是她坚如磐石的心慢慢融化。 昨天在“秦武门”大堂上,当她忽然看到文骏手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时,她一眼便认出了是“御龙戒”。就是这枚可恨的戒指,害得她家破人亡!她怎么可能忘得了? 他的名字也叫文骏,“御龙戒”也戴在他的手指上,他难道是自己的师兄?自己的魂魄能够附着在别人的身上,难道他的魂魄就不行? 诸葛清瑶很是兴奋,却又不能表现出来。但心中那股抑制不住的激动,还是令她一反常态,说了那么多话,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临走时,她还故意吟唱了一首师兄写给自己的情诗,如果他真的就是师兄,应该能明白的。 她等了一夜,在忐忑中等了一夜。 然而,他没有来,周晓蕾却来了。 从周晓蕾的字里行间,诸葛清瑶心里已经有七八分把握,他就是自己的师兄!既然他就是自己的师兄,为何不自己来,却让这么一个风情妩媚的女人前来,他这是何意? 她惴惴不安的想道,难道他还不能确认自己就是他的师妹高清瑶?又或者他看到自己已作他人妇,已不忍心前来打搅? 若是他真的找上门来,自己又该如何?难道真的会不顾一切的跟他私奔?自己现在可是有夫之妇! 若是不能嫁,又何必盼着他找来? 找来了又如何?岂非更痛苦? 诸葛清瑶长长叹息了一声,人生中本就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你若一定要去想它,只有增加苦恼。 但你若不去想,也是同样苦恼。 相见不如不见,见了又如何?不见又如何? 第三百五十章感谢 人世间最大的悲剧,莫过于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在经过一段阴差阳错的曲折后,生生世世永远永远的错过与遗憾。 杨剑鸣与诸葛清瑶如是,文骏与高清瑶亦是如此。 望着诸葛清瑶一如既往的冷漠,杨剑鸣心底刚刚升起的那一抹热情瞬间化为乌有,他长叹一声,无奈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瑶妹,我要如何做,才能让你恢复到从前?” 一个男人,若不是被逼无奈,绝不会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说出如此颓丧的话来。 而此刻,诸葛清瑶内心却在想着文骏,想着该不该与他见面,见面又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房间外却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杨剑鸣心中纵有万般的不情愿,也不得不去开房门。 看到诸葛飞扬站在门外,杨剑鸣的脸庞瞬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彬彬有礼道:“原来是岳父大人,您快请进。” 诸葛飞扬一愣,说道:“鸣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剑鸣脸色忽变,忙说道:“啊?您来找过我?” 诸葛飞扬说道:“我早晨来过,想叫你们一起去用早餐。瑶儿说你和你父亲昨晚就出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杨剑鸣呆了呆,说道:“昨晚我陪父亲前去拜访一位苏城的故友,没想到老友相聚,相谈甚欢,他们竟聊了一晚。” 诸葛飞扬微微颔首,快步走了进来,匆匆的神色中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待见到诸葛清瑶那张冷漠的脸庞时,脸上的那抹喜悦也不禁暗淡了些许。 他暗自摇了摇头,微笑道:“瑶儿,我找到了,终于找到了那人。” 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一般人都会皱起眉头问个究竟。但诸葛清瑶依旧我行我素,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眨。 杨剑鸣奇怪道:“岳父,您找到了谁啊?” 诸葛飞扬兴奋的说道:“半年前,瑶儿在华山旅游时掉下悬崖,不是被人救上来了吗?我终于找到了救她的那个人。” 这时,诸葛清瑶那双眸子才眨了眨,情不自禁的朝他望去。 杨剑鸣惊讶道:“哦?岳父是怎么找到的?” 想起这其中的曲折,诸葛飞扬不禁叹了口气,摇头道:“哎,当日瑶儿命悬一线,为了赢得抢救的时间,我们竟然忘了问他的名字,就急匆匆的走了。这半年来,我经过多方打听,在旅行社的帮助下,今天终于有了他的消息。” 杨剑鸣善解人意道:“也算了却了您的一桩心事。” 诸葛飞扬神秘一笑,说道:“你们猜,他是哪里人?” 杨剑鸣沉吟片刻,浅笑道:“莫非是苏城的?” 诸葛飞扬浓眉轻扬,点头说道:“鸣儿,你难道也学会了诸葛孔明的神机妙算?”顿了顿说道,“不错,那人正是苏城的。” 杨剑鸣惊叹道:“如此说来,真是巧合呀!” 诸葛飞扬目光转向诸葛清瑶,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瑶儿,你说我们是不是该上门感谢他一下呢?” 杨剑鸣的目光也不禁看向诸葛清瑶,心想以她现在这种冷漠的性情,是绝不会答应去的。哪知诸葛清瑶思忖半响,竟然默默地点了点头。 诸葛飞扬欣慰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杨剑鸣沉吟道:“我们这样匆忙前去,会不会很唐突?” 诸葛清瑶冷冷道:“爹,我们走吧。”说完径直往房间外走去。 诸葛飞扬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道:“鸣儿,一起去吧。” 杨剑鸣大度一笑,说了句“嗯。”快步跟上诸葛清瑶的脚步。 文骏这边刚和吕长胜讨论完人员的部署,就接到段静茹的电话。 文骏轻笑道:“小姑,好久没听到你温柔的声音了,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段静茹揶揄道:“你现在是春风得意,哪还记得小姑啊?” 文骏笑道:“我天天都记着小姑,想着小姑呢。” 段静茹嗔道:“你啊,官还没做多大,嘴巴却先贫上了。” 文骏轻笑道:“就算我做了市长,还是会每天想着小姑的。” 段静茹笑道:“你这张嘴啊,越来越油了,把人卖了还得给你数票子。” 文骏委屈道:“小姑,在你心中,我有那么坏吗?” 段静茹嗔骂道:“不跟你贫了,快来医院一趟吧。” 文骏愕然道:“是不是有人找我看病?” 段静茹说道:“来了不就知道了。快点,别人人家等久了。” 挂了电话,文骏丢下吕长胜,急匆匆往“嫣然女子医院”赶去。救人如救火,晚一步可能就耽误了病人的最佳抢救时间。 十分钟之后,文骏来到了医院,顾不得美女们的媚眼,直冲段静茹的办公室。 萧依云风姿卓越的站在院长办公室门前,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正朝他的方向张望着。 文骏心里不知是何滋味,酸酸的想道,这妮子越来越有女人的韵味了,想来这段时间,段鹏在她的身上肯定没少花功夫吧。 文骏远远的一笑,揶揄道:“依云姐,你是在等我,还是等段鹏呢?” 萧依云忽然粉脸一红,慌乱的低下头,小手忙乱的抚弄着衣角,娇羞着低声道:“你……我……我在等你呢……”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里走了出来。 文骏错愕道:“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慕容沛摸了摸头,讪讪道:“我……我……”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的溜了溜,捉挟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来看依云表妹的。” 慕容沛急得正找不到借口,于是急忙点头道:“对,对,我是来看依云表妹的。” 文骏心里不由得生出颇多的感慨,好酒不怕巷子深,好女不愁没人追。他忽然有些替段鹏担心起来。 看到文骏脸上那坏坏的表情,萧依云那张粉脸忽然一变,似笑非笑道:“表哥,你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明明是……” 慕容沛急忙打断了她的话,推着文骏的肩背说道:“小骏,你快进去吧,里面有人正等着你呢。” 第三百五十一章再见 文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诸葛清瑶那张清纯惨白的俏脸,那双清澈如水又略带一丝迷茫的眸子,让人一见,不觉沉醉其间。 她看起来似乎比昨天更憔悴、更冷漠了,也更美了——一种说不出是心醉还是心痛的凄然之美。 看到文骏走进来,诸葛清瑶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起来,惨白的脸蛋倏地格外红润,富有光泽,像是熟透的蜜桃。 段静茹指着文骏,娇笑道:“诸葛先生,你们要找的人来了。” 诸葛飞扬、杨剑鸣几乎同时惊讶道:“是你?” 文骏回过神来,从诸葛清瑶身上收回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措手不及道:“诸葛大师?杨少掌门?怎么是你们?” 诸葛飞扬一顿哈哈大笑,抚须颔首道:“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文助理,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文骏虽然是满头雾水,也不得不点头道:“是啊,真是巧啊。小姑,是他们找我吗?” 段静茹嫣然一笑,点头道:“半年前,你不是在华山救起了一位不慎坠崖的姑娘么?” 文骏点头道:“嗯,有这么回事,怎么啦?” 诸葛飞扬轻笑道:“那人正是小女诸葛清瑶。” 文骏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清纯的脸蛋上,落在那双目光灼灼的眸子里。他忽然生出一丝强烈的冲动,想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 这就对了,事情跟他想象的完全吻合。机缘巧合下,他和师妹千年不死的魂魄同时附着在坠崖的文骏和诸葛清瑶身上。 诸葛清瑶的目光像一团火,一团温暖,灼热,仿佛要将他融化的火焰。 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望着你,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杨剑鸣诧异的望着诸葛清瑶,他从自己妻子灼热的目光中似乎看出了一丝异样。因为那种目光,他曾经也很熟悉。 良久,良久,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诸葛清瑶像是做梦一般的,情不自禁的喃喃道:“师……” “师兄”二字几乎脱口而出,文骏却机警的打断了她的话,嘴角露出一抹再自然不过的笑容,说道:“是我救的你,杨夫人。” 一句“杨夫人”瞬间将诸葛清瑶的心神拉回到现实中,她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冷漠,嘴唇哆嗦着,生生的挤出两个字:“谢谢。” 文骏暗暗的叹了口气,心里忽然涌起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惆怅。 诸葛清瑶渐渐明白,自己现在已经是杨夫人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两个人相认如何?不相认又如何? 她悄悄的转过身,独自面对着一道如她那张冷冰冰脸蛋的墙壁。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此时脸上的表情,也不愿让任何人知道她此时的心情。 她宁愿将这种感情收藏起来,藏在她心里最深处,就像是个守财奴收藏他最珍贵的宝物一样,只有等到夜深人静时,她也许才会拿出来独自消受。 那无论是痛苦也好,是甜蜜也好,是悲伤也好,是欣慰也好,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见此情景,诸葛飞扬也不禁蹙了蹙眉头,打破了沉寂:“文助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小女自从那次受伤之后,性情大变,不愿跟人多说话,还望你千万别见怪。” 文骏强笑道:“我明白。” 段静茹忽然道:“诸葛姑娘的伤病还没好吗?” 杨剑鸣叹息道:“我们带着她跑遍了大半个华夏,看过的教授、专家、神医不计其数,却也查不出什么毛病。” 诸葛飞扬一脸的无奈与悲伤。诸葛清瑶是他最小的儿女,是他引以为傲的掌上明珠,如今却落得个郁郁寡欢,怎不叫他悲伤呢? 文骏好似在提醒,淡淡说道:“这是心理疾病,心病还的心药医。” 听到这话时,诸葛清瑶面壁的身躯微微抖动了一下。 诸葛飞扬点头道:“医生也都是这样说的。可是,这孩子从小性格就开朗,心里根本就藏不住话,哪有什么心病?” 段静茹浅笑道:“我们这里就有一位很有名的心理医生,诸葛先生,何不请他为令千金瞧一瞧?” 诸葛飞扬惊喜道:“段院长说的可是真的?” 段静茹含笑道:“千真万确。” 诸葛飞扬急忙道:“段院长,你说的那位医生在哪儿?快带我们去见他。” 段静茹瞥了瞥文骏,吃吃笑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诸葛飞扬吃惊的望着文骏,难以置信道:“文助理?” 段静茹笑着解释道:“在做市长助理之前,他本是一名心理医生,医好过许多精神抑郁症患者。” 这实在出乎诸葛飞扬的意料之外。在他心目中,女婿杨剑鸣风度翩翩,能文会武,放眼整个华夏武林,也可称得上凤毛麟角。哪知苏城竟也有这等人物,怎不叫他惊奇?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文骏,忐忑道:“如此甚好。只是文助理日理万机,肯否为小女浪费时间?” 即使是面对一个陌生人的请求,作为具有一颗医者父母心的文骏来说,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更何况还是与他有着剪不断理还乱感情纠葛的诸葛清瑶?他也想找个机会好好的跟她交流一番。 猜想毕竟只是猜想,与事实还隔着一层薄薄的纸膜。 文骏的目光再次停留在诸葛清瑶玲珑娇美的背影上,只见她的身躯微微轻颤,像平静的湖面荡起阵阵轻微的涟漪。 她的心在发抖,在纠结。她在暗自揣读,他究竟会不会答应父亲的请求?自己要不要接受他的治疗? 文骏沉吟道:“诸葛大师能够胜任在下,那是在下莫大的荣幸,只是不知道诸葛小姐会不会同意呢?” 诸葛飞扬神色顿时一暗,文骏的话可谓一语中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和杨剑鸣带着诸葛清瑶遍访名医,其中也不乏心理医生,只是她根本就不配合医生的治疗。想要治愈好心理疾病,医生和患者之间需要有良好的互动,否则,医生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诸葛飞扬走到她的身旁,柔声说道:“瑶儿,要不要请文医生帮你看一下?” 第三百五十二章答应 诸葛清瑶沉默着,身躯微微轻颤,就像一株挺立在寒风中的腊梅,一任风吹雨打,我自孤芳自赏。 诸葛飞扬轻叹一声,眼眶一红,老泪竟似要夺眶而出。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禁为之一滞,鼻子酸酸的。一个须发皆白,本应是儿女膝下安享天伦之乐的老人,却因为突发的变故,还在为儿女奔波操心,怎不叫人动容心酸? 文骏蹙了蹙眉头,不知道该不该出言相劝。只有他知道,诸葛清瑶根本没有患病,只不过是心里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心墙。这道心墙已经将她与从前完全隔离开来,她拒绝回到过去,拒绝面对现实。 他沉吟半响,忽然柔声说道:“诸葛大师心地善良,对你不离不弃,呵护有加。做儿女的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莫要辜负了老人的一番苦心。” 诸葛飞扬听到这温馨、柔情的言语,又想起这半年来,为了女儿终日奔波,尝尽了酸甜苦辣。这份苦心,做女儿却感觉不到。如今被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一语道出,满腔的委屈顿时化作苦涩的泪水,忽然夺眶而出,失声哽咽起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诸葛飞扬的哽咽声。 杨剑鸣满面羞愧,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自幼饱读圣书,一向懂得尊老爱幼。可是这半年来,他一颗心都放在了诸葛清瑶的伤情上,却忽略了老人的感受。 娶个老婆如同行尸走肉,这让他情何以堪?他以为自己是世上最悲催的男人,哪知和诸葛飞扬心中的那份悲痛相比较,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诸葛清瑶姣躯猛地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竟然“嘤嘤”地啜泣起来。她忽然转身,已然是一株带雨梨花,泪流满面。 她咬着嘴唇,泪汪汪的轻声说道:“爹,我……我答应你看病就是。” 诸葛飞扬怔了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失声道:“瑶儿,真……真的?” 她忽然挽住诸葛飞扬的手臂,展颜一笑道:“爹,是真的,我一定配合文医生的治疗。” 她的笑如冰雪消融,大地回春,美得令天地间所有的花儿黯然失色,羞愧难掩。 诸葛飞扬老泪纵横,这是女儿半年来第一次叫他爹,第一次露出她灿烂的笑容,怎不叫他欣喜若狂? 杨剑鸣惊呆了,他呆的不是诸葛清瑶惊鸿一瞥的笑容,而是她忽然之间的转变。这半年来,他用尽一个男人几乎所有的温情,却始终无法令她那颗冰冷的脸庞有丝毫的改变。而一个陌生人的一句话,奇迹竟然出现了! 诸葛飞扬不禁对眼前这个青年另眼相看,对他的医术更是深信不疑。他眼含热泪,朝文骏深深一躬,说道:“文医生,小女的病就全拜托你了。” 文骏忙不迭还礼道:“诸葛先生莫要折煞晚辈了。您若是相信晚辈,晚辈自当竭尽全力。” 诸葛飞扬笑道:“我若信不过你,还能信得过谁呢?” 杨剑鸣听着这话,像是忽然吞下去一个五味瓶,那滋味难受至极。 诸葛飞扬顿了顿,又道:“不知文医生何时开始为小女医治呢?” 文骏说沉吟道:“事不宜迟,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还是要看诸葛大师的意思。” 诸葛飞扬沉吟片刻,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现在就开始吧。”好不容易才说服女儿,若是她又故态萌发拒绝治疗,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文骏点点头,目光转向段静茹,说道:“小姑,我办公室还在吗?” 段静茹瞥了瞥他,躬身在旁边的办公桌抽屉里找了找,递给他一把钥匙,轻笑道:“你可是医院的一块金字招牌,我还盼着你哪天做官做腻了,回来重操旧业呢。” 文骏接过钥匙,说道:“诸葛大师,去我办公室吧。” 诸葛清瑶忽然道:“爹,我有一个要求。” 诸葛飞扬一怔,忽然又紧张起来,颤声道:“要……要求?” 诸葛清瑶盯着他,点头道:“是的。” 诸葛飞扬忐忑道:“什么要求?” 诸葛清瑶说道:“文医生为我治病时,不能有任何人在场。”至始至终,她的目光从没有看过杨剑鸣一眼,更没有征求过他的意见。 诸葛飞扬悬着的心一松,看了杨剑鸣一眼,笑呵呵道:“瑶儿,你吓我一跳,这算是什么要求?” 诸葛清瑶咬着嘴唇道:“爹如果不答应,我也不要看这病了。” 诸葛飞扬目光灼灼的看着杨剑鸣,说道:“鸣儿,你看呢?” 杨剑鸣阴着一张俊脸,虎眼盯着诸葛清瑶。心里暗自揣度,她难道还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 诸葛清瑶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自己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她那张俏脸忽然一寒,冷冷道:“爹,我们走吧。”转身欲往外走。 诸葛飞扬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轻声呵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呢。” 杨剑鸣忽然道:“瑶妹,还是问一问文医生,能否有亲人在场。” 文骏知道诸葛清瑶话里的意思,她大概是想找个机会,跟自己当独说一些知心话吧。于是故作沉吟状,说道:“心理疾病不同其他的病,如果有外人在,患者往往出于戒备心理,不愿说出心事。” 其实,只要女儿答应看病,就算是再无理一点的要求,诸葛飞扬也会答应。何况,这个要求也不算什么。谁心里没有一些不愿让丈夫或者妻子知道的小秘密呢? 在这种场合,他询问杨剑鸣的意见,本是一番尊重他的好意。毕竟,女儿已经成了他的妻子。哪知这厮自以为是,竟然当众摆起谱来! 既然如此,诸葛飞扬也就不再顾及他的颜面。女儿是自己的,还有谁比父亲更心疼呢? 于是,他就着文骏的话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听文医生的吧。” 杨剑鸣铁青着脸,一股寒意从足底升起,仿佛掉进诸葛飞扬和文骏早已设计好的陷阱里一般。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总不至于反悔吧?那岂不是显得他言而无信?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诸葛清瑶的背影随文骏而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消融 房门紧锁,厚重的窗帘已经落下。刹那间,房间漆黑一片。 在灯即将开启的刹那间,诸葛清瑶忽然道:“别……别开灯!” 文骏身躯一滞,手指不自觉的停留在开关处。 黑暗,如墨的黑暗,无边的黑暗。 黑暗意味着茫然、无知、恐惧、惊悚,是个人都会害怕。特别是女人,女人性情柔弱,弱不禁风,又天生胆小。女人害怕黑暗,犹如男人担心不举,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诸葛清瑶非但一点都不害怕黑暗,似乎还很留恋。 这是为什么? 也许,她是想借着黑暗掩饰什么。只有在黑暗中,女人才会变得大胆起来,一些平常不敢说的话却脱口而出,一些平常不敢做的事,闭着眼睛做了也就做了。因为没有人看得见,没有人知道。 也许,她已经习惯了黑暗。只有在黑暗中,她才感觉到自己是最安全的。在黑暗中呆得太久的人,不习惯将自己暴露在别人的眼鼻子底下,即使那人是带着欣赏的目光。 黑暗中,诸葛清瑶那双秋水般的杏眼依旧明亮,如夜空中闪烁着的一对双子星座。 她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胸膛上下剧烈的起伏着,盯着近在咫尺的文骏,颤声道:“是你吗,师……师兄?” 文骏鼻子一酸,咽喉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低声应道:“师妹,是我。” 诸葛清瑶忽然一个箭步扑到在他的前面,悲喜交集道:“真……真的吗?” 文骏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酸涩道:“师妹!” 诸葛清瑶仿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双手紧紧的搂抱着他的腰背,失声痛哭道:“师兄,我找得你好苦啊。” 泪水模糊了视线,打湿了彼此的衣襟。 此刻,一切的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无法描述出相爱的两个人,在经历过生死离别后再次相聚的悲痛和喜悦。 两个人彼此紧紧的拥抱着,仿佛要和她(他)合二为一,融为一体,永不再分开。 良久,良久,哽咽声才慢慢的止住。 文骏拥着她在一条长椅上坐下,开启了灯光。 轻轻的将她脸上的泪痕拭去,文骏长舒了一口气,愧疚道:“师妹,师兄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 诸葛清瑶忍住了泪,嫣然一笑,揶揄道:“无论如何,我现在总算还活着,你也活得挺滋润的,不是吗?” 她那颗原本冷漠、绝望的心,在和师兄相认后,仿佛如阳光普照,冰雪般的忽然消融,整个人回到了冰雪聪明,花样年华的少女时代。 这个时代的女孩,本就活泼可爱、天真无邪。 文骏看着她,想起半年时间里自己经历过几回的生生死死,眼睛里露出了那种怜悯悲伤的表情,勉强笑道:“活着其实更不容易。” 诸葛清瑶柔声道:“师兄,你是不是活得太累了?” 文骏叹息道:“是人就都不容易,你不是也如此么?” 诸葛清瑶在他的怀里拱了拱,轻笑道:“有了师兄,从今以后我什么都不怕。” 文骏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心情顿时沉重起来,抑郁道:“他怎么办?” 诸葛清瑶抬起头来,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明亮而温柔,盯着他说道:“师兄,你是说杨剑鸣?” 文骏又叹了口气,说道:“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诸葛清瑶淡淡的说道:“他爱的是以前那个诸葛清瑶,而她在半年前就已经死了。” 文骏叹息道:“可是……有谁相信呢?” 是啊,天地虽大,有谁能够相信他们呢? 诸葛清瑶搂着他的脖颈,断然道:“信不信那是他的事,现在的诸葛清瑶爱的是你。” 文骏的心又痛了一下,无奈道:“可是……你已经是他的夫人了。” 诸葛清瑶神色忽然一暗,幽幽道:“师兄,你难道是嫌弃我的身子不干净?” 文骏轻抚着她的秀发,笑了笑,爱怜道:“无论世事怎样沧海桑田,我心依旧,师妹永远都是我的挚爱。” 他虽然在笑,却笑得说不出的凄凉。 诸葛清瑶眨了眨眼睛,揶揄道:“那你在担心什么?难道是那位漂亮妩媚的周大队长?” 文骏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杨剑鸣的事情还没有理出个头绪来,忽然又牵扯出周晓蕾来,何止是周晓蕾,还有慕容温柔、尉迟知春等人。 这难道就是命运? 命运的安排,为什么总是如此奇怪?又如此残酷? 诸葛清瑶在他的耳边吃吃笑道:“师兄,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不跟她争,她做大,我做小,这样总行了吧。” 文骏哭笑不得,心说我的傻师妹,你以为这还是千年之前那个社会,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么? 诸葛清瑶看着他左右为难的表情,戏谑道:“怎么,师兄难道还有其他的女人?” 文骏的心仿佛又被针刺了一下,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心虚道:“怎么可能呢?” 诸葛清瑶轻轻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娇笑道:“师兄,你这个摸鼻子的习惯还没有忘啊。” 文骏感叹道:“有些习惯改不了,有些事丢不下,有些人忘不了。” 诸葛清瑶身躯忽然轻轻颤抖起来,眼眶里盈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喃喃道:“是啊,有些事丢不下,有些人忘不了。我每晚都梦到华山上的那场杀戮,梦到我娘倒在血泊中……” 文骏紧了紧怀里的她,柔声道:“师妹,事情已经过去了,昔日的仇人也已经化为灰烬,我们都该学会忘记。” 诸葛清瑶摇着头哽咽道:“可是我就是忘不了娘,她……她死的再惨了。” 文骏心中何尝又不是痛如刀绞,但此刻却又不能表现出来。他现在又多了一份责任,一份照顾好师妹的责任。 他忍住悲痛,替她拭去垂到脸颊的泪珠,柔声安慰道:“师娘若是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如此伤心。” 等诸葛清瑶止住了泪水,文骏这才说道:“师妹,我们出去吧。有人可能等得不耐烦了。” 有些事躲不了,有些人绕不开。就算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该面对的,必须要勇敢的面对,这才是一个男人! 第三百五十四章决定 诸葛清遥仰着一张清纯可爱的笑脸,说道:“师兄,你已经想好了怎么跟他说?” 文骏摇头叹息道:“他对你的爱,并不比我对你的少。要伤害这样一个深爱着你的人,说实话,我很难开得出口。” 诸葛清遥忽然抓着他的手腕,不断的轻晃着,嘟着小嘴道:“我不管,我一刻都不想跟你再分开了。” 文骏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些事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 诸葛清遥脸色顿时一变,仰头看着他,失声道:“你……你难道要我回到他的身旁?” 文骏呆呆的,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脑子很乱,快乱成一团麻了。 原本他手头的事情已经够乱的了,武术竞赛即将开幕,而“淘宝门”一伙人正在暗中虎视眈眈,不容他有半点疏忽。现在又出了这件大麻烦事,叫他怎如何是好呢? 诸葛清遥忽然摔开他的手,背向着他,“嘤嘤”的抽泣道:“师兄,你……你变了,你的心已经变了。” 文骏的心像是倏地被刀割了一下,一阵难言的酸楚忽然涌上心头。望着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诸葛清遥,他感觉她离自己仿佛是那么的遥远。 诸葛清遥咬着牙,嘶声道:“若是要我再回到他的身旁,我情愿去……去死。” 文骏的心中一软,复又搂着她姣美的身躯,哽咽道:“师妹,别说傻话了,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诸葛清遥一边在他的怀里轻轻挣扎着,一边“嘤嘤”的哭泣道:“爱我?爱我你还要我回到他的身旁?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吗?” 文骏的心又是一痛,哽咽道:“谁说我不在意?想到你躺在别的男人的身旁,我的心比刀割了还要痛,痛得简直想要去死。” 诸葛清遥停止了挣扎,转身扑倒在他的怀里,抽泣道:“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文骏安慰道:“师妹,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孤苦无依的。” 诸葛清遥倒在他的怀里,默默的流着泪。 文骏沉吟半响,忽然道:“既然你不愿意回到他的身旁,那就先回诸葛家中吧。” 诸葛清遥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点点头。 段静茹的办公室里,杨剑鸣眉头深锁,好似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不时将那双忧郁得近乎崩溃的眼睛投向窗外。 窗外,夜色已经很浓,浓的就像他眉头的愁容。寒风中,光秃秃的梧桐枝丫随风摇曳,似也在叹息。 诸葛飞扬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闭目沉思,好似老僧坐禅一般,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他的内心也似这般的平静么? 忽然,门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诸葛飞扬和杨剑鸣俱是一惊,几乎同时起身,同时迎了上去。 看到诸葛清瑶那张满是甜美笑容的脸蛋时,诸葛飞扬紧绷着的神经顿时一松,情不自禁的舒缓了一口气。 杨剑鸣一个箭步冲到诸葛清瑶的身前,捉住她的手腕,柔声道:“瑶妹,你还好吗?” 诸葛清瑶挣脱开他的手掌,身躯连忙往旁边一闪,说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虽然有些不近人情,却也不像先前那般的冷漠。 杨剑鸣是个谦谦君子,在诸葛清遥跟前要做个好丈夫,在诸葛飞扬面前想做个好女婿。所以,他纵有万般委屈,也只能压在心底,唯有尴尬一笑。 人的一生,如果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就注定要被外在的名声所累。何不试着活得真实些,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呢? 文骏忍不住暗自叹息了一声,造化弄人,为何将命运编排的如此残酷而又无奈? 由于诸葛清遥已经躲闪开了,这样在文骏和杨剑鸣两个男人之间就留下了一个空间,两人的目光不其然的相互碰撞在一起。 杨剑鸣目光深邃,好似藏着万千的疑问和质疑,想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文骏坦坦荡荡,非但没有一丝躲闪,而且没有一丝愧疚。他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搂着别人老婆卿卿我我。 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眨了眨,微笑道:“你是不是想问诸葛小姐的病程?” 在杨剑鸣面前,他称呼诸葛清遥为“诸葛小姐”,而非“杨夫人”,此刻在他的心里,难道已经做好了决定? 杨剑鸣蹙了蹙浓眉,沉吟道:“我夫人的病怎么样了?” 诸葛飞扬的一颗心忽然又提了起来。虽然女儿的眼神看上去柔和了许多,脸上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甜美,但在没有得到医生的证实之前,他又怎能放心呢?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沉吟道:“诸葛小姐的病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诸葛飞扬一呆,急忙道:“文医生,此话怎说?” 文骏看了一眼诸葛清遥,哪知这妮子正瞪着一双秋水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好整以暇的看戏似的。 他心里苦笑一声,缓缓道:“诸葛小姐是因为受到刺激,神智才有些异常。想要她恢复到正常人的状况,除了继续治疗外,还需要安心静养,这个很关键。” 杨剑鸣那双深邃的眼睛眨了眨,追问道:“如何才是安心静养?” 文骏说道:“千万别让她再受到新的刺激,别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最好是能够回到她从前生活过的熟悉的环境中去,这样可以舒缓她的精神压力,让她慢慢的回想起往日的快乐。” 杨剑鸣蹙眉道:“生活过的熟悉的环境?这是什么意思?” 文骏直言道:“还有什么比诸葛家是她更熟悉的地方呢?” 诸葛飞扬点头道:“文医生说得对,我们一定照办。只是这继续治疗……怎么办?” 文骏沉吟片刻,说道:“治疗每周一次,可以让诸葛小姐过来,或者是等我忙完了这届武术竞赛,我也可以过去。” 诸葛飞扬说道:“如此甚好,只是太麻烦文医生你了。” 文骏笑道:“医者仁心,只要能让诸葛小姐早日康复,这点麻烦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三百五十五章巧遇 终于迎来了武术竞赛开幕的日子。 这一天,艳阳高照,彩旗飘飘,锣鼓喧天。各门各派的豪杰们云集于苏城武术馆,喧嚣声、呐喊声一阵又一阵,扩散出去数十里远。 参加此次武术竞赛的选手共有六十四人,分成四个小组,每个小组十六人,进行淘汰赛,获得小组第一名的进入半决赛。 上届武术竞赛的前四名作为种子选手,分别是洪金豹、杨剑鸣、秦鹤、邹勇军,他们被分散在四个小组中,剩下的六十位选手,则通过抓阄来确定。 此次武术竞赛的安检措施可谓超乎寻常的严格。共设了两道防线,第一道是搜身,不得携带包裹、金属物品入内;第二道是检查门票和身份证,有作奸犯科等前科的一律免入。 市警局和武警人员在两道防线四周严阵以待,吕长胜带着他的一百多个特种兵乔装成观众模样,分散在各处要害伺机而动。 离开赛还有一个多小时,武术馆内的四张拳击台前,分别围坐着黑压压的人群,气氛热闹却又井然有序。 慕容文瑶母女两也来凑热闹。慕容文瑶穿了件黑色的绣花旗袍,慕容温柔是一身白衣,她两人好似一对姐妹花,身材高挑,比一般的女人都高了些,脸蛋儿又生得靓丽,一黑一白相得益彰,站在人群当中如鹤立鸡群,引得众人皆侧目来看。 八点刚过,参赛各门派开始入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上届武术竞赛的第一名洪金豹及其所在的门派——洪家堡,堡主洪金豹年近四十,身高几近二米,膀大腰粗,气势如虹,仿佛一尊大佛。 紧接着的是少林、华山、武当…… 队伍中,他们有的气质桀骜,杀气四溢;有的面带微笑,风轻云淡;有的面若桃花,体态轻盈;还有的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一股隐隐约约,叱咤风云的气势散发开来,引得观众惊叫声此起彼伏。 “太强了,光气势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不愧是华夏武林的精英们!” 观众一边鼓着掌,一边纷纷感叹。 蓦然!观众席上发出冲天的喝彩声。 “‘杨家剑’出场了,最前面那位就是杨剑鸣少掌门!” “杨少掌门潇洒倜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咦,走在他后面的那位美女是谁?冰清玉洁,光彩照人!” “这都不知道,那是他的新婚妻子诸葛清遥,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紧跟在“杨家剑”后面的,是本次参赛的东道主——秦武门! 秦鹤神清气爽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文骏、慕容沛等一众弟子,还有一面威风凛凛的“秦武门”大旗,煞是惹眼。当他们走进了武术馆的时候,耳边立即响起了铺天盖地的掌声和欢呼声。 观众大部分都是苏城本地人,就算不认识秦鹤本人,岂有不认识那面威风八面的“秦武门”大旗?作为本地选手,“秦武门”受到此等礼遇,见怪不怪。 “骏哥哥,骏哥哥……” 看到“秦武门”一干人马进来时,慕容文瑶母女也不禁站了起来,扬起手臂欢呼着。两人一白一黑,一个像稳重成熟,一个清纯可爱,一个如圣洁的雪山雪莲,一个像高雅的花中百合!当真是鸡立鹤群,格外耀眼。 文骏朝她们挥挥手,大声回应道:“师娘,师妹!”。 慕容沛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武术竞赛,所以特别兴奋,在这种场合猛地见到母亲和妹妹,情不自禁的叫起来:“娘,妹妹,我在这里呢!” 诸葛清遥走在“杨家剑”的行列中,却是心不在焉,她的一颗芳心时刻关注着身后与她只有几步之遥的文骏,时不时偷偷回头瞅他一眼,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 当听到文骏大声喊出“师妹”时,诸葛清遥身躯一颤,还以为他在叫自己呢,遂情不自禁的回头一望,哪知他的目光却盯在别处。 诸葛清遥蹙了蹙秀眉,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就是这一眼,令她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我的天呐,是……娘!”她禁不住掩嘴失声道。 只见人群中站着一位穿着黑色绣花旗袍的女人,端庄、高贵、典雅、娴静、温柔,黑白分明的秋水剪瞳,深邃而又神秘…… 诸葛清遥心旌摇曳,不禁暗自猜想,此人的模样太像娘了,难道真的是娘吗?娘的魂魄也回到了这个时代? 忽然,她又想起,刚刚很清楚听到文骏叫了“师娘”和“师妹”来着的,不禁又往那人的旁边望去,心中不免又是一惊,感觉那白衣女子与她原来的容貌也是惊人的相似! 再仔细看时,那一黑一白两位大美女正在跟文骏眉来眼去,难道……难道师兄把她们两当成了娘和自己了? 诸葛清遥神情有些恍惚,这……这是怎么回事? 世上有容貌长得相像的人,原本也不奇怪,奇怪就奇怪在这两人不仅像她母女,而且师兄也分别叫她们师娘、师妹,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杨剑鸣回头,看到诸葛清遥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眼睛却盯着观众席上一黑一白两个女人身上,浓眉不禁蹙了蹙,低声喝道:“瑶妹,你怎么了?” 诸葛清遥回过神来,赶紧跟了上去。 明知道她不会搭理自己,杨剑鸣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认识那两个女人?” 诸葛清遥茫然的摇了摇头。 杨剑鸣怔了怔,说道:“很多人都在看着呢,快跟上吧。” 诸葛清遥却在想,等一下无论如何要向师兄问个清楚。 慕容沛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参加过杨剑鸣和诸葛清遥的婚礼,自然是认得他们的。他用手肘碰了碰文骏,悄声说道:“小骏,杨夫人怎么一直盯着我娘和妹妹看呢?” 文骏一怔之后,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原由,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想起那天在“嫣然女子医院”看到的情景,慕容沛神秘兮兮问道:“小骏,你的本事不小啊。” 文骏一惊,低声道:“怎么了?” 慕容沛诡异一笑,说道:“她原本是冷冰冰的,经过你一次治疗后,就露出了笑脸。” 文骏讪讪一笑,厚着脸皮说道:“你现在才知道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首战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本次武术竞赛的赛程被缩水,由原来的四天改为两天,首当其冲的是开幕式,大型歌舞表演被取消,选手们进场仪式完毕后,马上进入小组赛。 “第一组,张建龙对慕容沛;第二组,王树铭对龚铁山;第三组,艾宇宙对刘文举;第四组,邹勇军对谢万大。” 本次武术竞赛总裁判长诸葛飞扬的声音沉稳有力。 闻言,选手们脱下外套,露出浑身肌肉,纷纷跳上拳击台上。 比较凑巧的是,第一组第一场比赛恰是慕容沛,他的对手是华山派的张建龙,此人二十岁左右,看上去略显稚嫩。 “风神腿!”慕容沛大喝一声,身体拔地而起,一脚踢向对手的胸膛。 砰!炽热的火星四溅,张建龙连退数步。 一招占得上风,慕容沛得势不饶人,“风神腿”施展到极限,瞬间幻化出数十道残影,打的对手毫无还手之力,轻而易举的赢得开门红。 下了台,慕容沛轻松道:“还不错,第一个对手不是很强。” “现在才第一轮,不要暴露太多的实力。”秦鹤提醒对方。 慕容沛轻笑道:“我知道,大哥放心吧。” 一场比赛大概不到吸一根烟的功夫便能结束,很少出现双方实力完全相同,很难分出胜负的局面。 特别是第四组,上届武术竞赛与秦鹤并列第三名的邹勇军,刚开始便使出一记凶狠的铁砂掌,击中了对手青城派谢万大的要害,吐血倒地不起。 简直不堪一击! “第四组,文骏对蒋修武。” 慕容沛笑道:“小骏,到你了。” “恩。”文骏点点头,飞身跃上平台。 文骏的对手是峨眉派的蒋修武,身材健硕,浓眉虎眼,手上持着一把大环刀,刀锋上黄色气流旋动,看上去极为沉重。 他看了看文骏,咧嘴一笑,说道:“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文骏无语,我还未出手,却不知道他的运气不错在哪里?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眨了眨,很有些倾国倾城的韵味。 蒋修武笑道:“我承认你很有魅力,但我只喜欢女人,所以不会手下留情。” 文骏汗颜,这厮也太过自负了吧,谁要谁手下留情还不一定呢!他指了指天空,微微一笑,说道:“天上有一头牛,你知道为什么吗?” 蒋修武一怔,问道:“为什么?” 文骏轻笑道:“是因为有人把它吹上去的。” “败吧!”蒋修武气恼的说道,紧接着猛地一个前冲,脚底下坚硬的大理石顿时龟裂开来,随即双手上的大环刀划过一道厚重的弧线,直接向着文骏劈砍过去。 文骏摇摇头,右手随意一挥,整条手臂快的没有影子,轻易就击中了蒋修武舞刀的手腕。蒋修武吃痛,手腕一松,大环刀顿时脱手而飞。 哐! 蒋修武傻了眼,望着空空的两手,憋屈道:“我……我的刀呢?” 文骏指了指左侧。 蒋修武望去,自己的大环刀倒插在拳击台边缘,正抖动不已。 没有脸继续留在上面,蒋修武拔出大环刀,脸红耳赤的跳下拳击台,心里把文骏恨死了,害的他这么丢脸。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文骏笑得跟花痴似的。 常言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邹勇军那双如无其事的眼神突然眯了起来,原本以为文骏只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毛头小子,没想到他出手的速度如此之快。他冷哼一声,心道,就算你再快,倘若碰到本少爷的铁砂掌,也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杨剑鸣一直在留意着文骏的表现,看到他快如疾风的一击后,不禁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这样的人才配是自己的对手! 诸葛清遥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师兄的功夫比起前世来,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提升了一大截,真可谓一日千里呀! 第一轮结束,所有的选手都已经出场,本次武术竞赛的三十二强新鲜出炉,这也意味着有三十二名选手黯然离开了这个舞台。 幸运的是,“秦武门”三名选手秦鹤、文骏、慕容沛都挺进了第二轮。但坐在裁判席上的秦浩然,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得意,因为“杨家将”此轮也有三名选手晋级。 按照更改后的临时赛程安排,第二轮淘汰赛紧接着举行。 看到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即将出场的选手名单时,诸葛飞扬脸色一怔,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事先定下的顺序,谁也无权更改。 于是,他照本宣科念道:“第二轮比武开始。第一组洪金豹对慕容沛;第二组杨剑鸣对刘玉峰;第三组秦鹤对艾宇宙;第四组邹勇军对齐继刚。” 观众席上也是一片惊讶,上届武术竞赛前四名的选手同时出场,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听到自己对阵的是上届冠军洪金豹,慕容沛不由得苦笑一声,除了在心里感叹自己倒霉外,再也想不出办法来。 秦鹤倒是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样,按耐不住心头的喜悦,一跃而上。 文骏将慕容沛的神色看在眼里,心说未战先怯,这场比武恐怕是已经输定了。他笑道:“二哥,怎么啦?” 慕容沛愁眉苦脸的说道:“小骏,我……我心里有些发怵。” 文骏道:“你为何怕他?” 慕容沛苦笑道:“他的大力金刚掌力大无穷,据说一掌可以劈死一头水牛。” 文骏沉吟道:“论力道,你自然是比不过他,对他只能智取,切不可跟他比蛮力。” 慕容沛蹙眉道:“智取?” 文骏浅笑道:“别忘了‘秦武门’的无影无踪步法。” 慕容沛两眼顿时亮了起来,若有所思道:“你是说先缠住他,耗费他的体力,再伺机发力?” 文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二哥,你是个聪明人,要相信自己,你一定能行的。” 慕容沛点点头,硬着头皮跳上了拳击台。 洪金豹看了看姗姗来迟的慕容沛,斜眼笑道:“嘿嘿,小子,你的‘风神腿’虽然厉害,但遇到我,你只能自认倒霉。” 经过文骏一番启发后,慕容沛已经有了对策,心中不似先前那般的惧怕。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虽然你能一掌劈死一头牛,我可不是呆子,站着不动任你打。” 第三百五十七章徒劳 洪金豹奚落道:“天上飞的老鹰够灵活了吧?我也能把它射下来。” 慕容沛面色一沉,冷冷道:“废话少说,接招吧。” 洪金豹抱拳道:“既然如此,请恕洪某不客气了。”话音刚落,“唰”的一下,一记凶狠的直拳便快速挥出,转瞬已到了慕容沛眼前。 慕容沛暗自吃惊,这厮不仅力道霸道,而且出拳的速度也丝毫不落下风。他深知刺拳的厉害,不敢与之硬拼,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脚底一抹,施展开“无影无踪”步法,整个人像一阵风似的,倒飞了出去。 洪金豹一拳落空,也不觉得意外,这只是他试探性的进攻而已。只见他笑了笑,猛地提了口气,那道庞大的身躯如影随形,紧紧地贴着慕容沛,又是一记凶猛的。 慕容沛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一个硕大的拳头夹带着一道凌厉的破空声,急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脸色顿时一变,已到了避无可避的境地,他唯有咬着牙,将力道灌注于拳头,朝对方那张面带一丝笑意的脸庞击出。 狭路相逢勇者胜! 洪金豹轻笑一声,说道:“这才对了嘛,男人怎能总是做缩头乌龟呢?” 台下的文骏不禁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叹息。计谋最终是要靠实力来体现,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再好的计谋都显得苍白和徒劳。 唰!两人的身体交错而过,慕容沛一拳打在洪金豹的肩膀,而他的胸膛也承受了洪金豹的一拳。 两人虽然都打中了对方一拳。但此拳非彼拳,洪金豹击中慕容沛那一拳的部位和力道,又岂是慕容沛那一拳所能比拟的? 慕容沛感觉一阵气血在胸膛翻江倒海般的涌动,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迅速在全身蔓延开来。他暗暗的猛吸了一口气,强行按下那股不适。 洪金豹耸了耸肩,一脸的轻松,浅笑道:“怎么样,我射雕的功夫也不差吧?” 慕容沛气得阴沉着脸色,也不答话,再度施展出“无影无踪”步法,迅速消失在洪金豹的眼前。洪金豹号称“笑面虎”,他怎肯上当受骗? 常言道,一步受制,步步受制。 另一个拳击台上,秦鹤谦谦有理道:“艾兄,你先请。” 秦鹤是上届武术竞赛的第三名,艾宇宙岂能不知?心中暗暗叹息,遇到他只能说自己倒霉。他咬了咬牙,暗道一声“拼了!”手中的长剑一蹴而就,直接向秦鹤的脖子上削去。 秦鹤不慌不忙,“无影无踪”步法施展开来,整个人消失在对方的视线中。 这样的对手还不配他出脚! 艾宇宙的长剑顿时便失去了目标,等到他再次看到秦鹤时,胸口猛地一疼,刚硬的拳劲把他击的离地而起,倒飞出拳击台。 重重地摔在地上,艾宇宙满脸不相信,怎么可能,一招就把我击败,他到底有多强? “秦兄,恭喜你了,令郎的功夫这两年进步神速啊!这次的冠军有得一争了。”裁判席上的岳不吝瞥了一眼秦鹤,对秦浩然淡淡道。 秦浩然扶须一笑,谦虚道:“比起艾宇宙来,犬子的实力确实高出一大截,不过说到争冠军,他恐怕还没那个实力。” 呼!杨剑鸣身后留下数道残影,再次看时,他已到了台上。 “好快的身法,他什么时候到了台上。” “不愧是‘风中剑’,身法几乎和风一样,无影无形。” 附近其他各派的弟子面面相觑。 文骏眉头微皱,杨剑鸣的速度虽然快的不可思议,但真正可怕的是那种融入风中的意境,两者一结合,轻功便有了质的提高,让人产生无法理解的错觉,当然,不包括他。 “杨少掌门,我是华山派的刘玉峰,请多多指教。”方脸少年知道双方的实力差距有多大,语气恭敬道。 杨剑鸣玉树临风,彬彬有礼道:“刘兄弟,请吧。” 闻言,方脸少年面色凝重,从剑鞘里面拔出宝剑,当空一划,猛地刺向杨剑鸣。 嗤嗤嗤嗤! 宝剑途中微颤,幻化出四柄剑影,每柄剑影都无比锋利,把空气切割的支离破碎,气流狂卷。 眼看剑尖将要刺中杨剑鸣,刘玉峰脸上闪过喜色,心想这厮也没传说中的那般神呀。 这时,杨剑鸣动了,身体往后一仰,和剑尖保持不变的距离,朝后飘退。 “怎么可能?我的刺剑速度比不上他的身法。”一直追了十数步,刘玉峰始终刺不到对方,面色大变。 没兴趣和对方玩下去,杨剑鸣屈指弹在剑锋之上。 锵! 轻轻一弹,刘玉峰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剑,刚刚凝聚的剑光瞬间破碎,隔空伤人的计划失败。 紧接着,胸口便中了一脚,嘴角泌出鲜血倒飞出去。 “杨少掌门太厉害了,刘师兄的剑法也是出类拔萃的,竟然都被轻易击败,真是可怕呀。” “杨家将”其他人不屑道:“这就可怕了?我师兄根本没动真格!” 其他各派的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暗自砸了咂舌,说道:“如此看来,此次冠军恐怕……” 善清方丈赞道:“诸葛兄,此次武术竞赛的冠军非令婿莫属了!” 诸葛飞扬摇头笑道:“大师谬赞,此话还言之过早了吧。” 话虽说得谦虚,但看他的神色,心里恐怕已经将冠军算到了自己的女婿头上。 岳不吝在一旁轻笑道:“杨少掌门能不能夺冠,恐怕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但进入前三还是有希望的。” 诸葛飞扬眼角瞥了他一眼,心说鸣儿是上届武术竞赛的亚军,你这么说,究竟是夸他,还是嘲讽他呢? 此刻,慕容沛和洪金豹的比赛已经到了快要分出胜负的时候。 两人缠斗在一起,洪金豹大开大阖,出招狠辣直接,而慕容沛则是敏捷灵活。劣势之下的他不敢和洪金豹硬碰硬,只能一味的闪躲。 经过十几个回合的较量后,慕容沛总是被动挨打,却找不到一个绝地反击的机会。 洪金豹越战越勇,瞧准慕容沛的一个破绽,猛地一拳,朝他的下颌击去。只听到拳风呼呼直响,这一拳他竟然使出八成的力道! 猝不及防间,慕容沛像一片落叶似的,直接倒飞了出去,落像文骏所在的方向。 第三百五十八章底气 就在慕容沛身躯飞起的刹那间,观众席上的人们不由得“哎呀”惊呼起来。慕容文瑶母女两俏脸顿时变得煞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时,一道身影一晃,便掠到了空中。只见他一只手轻轻托住仰面的慕容沛的背脊,再轻飘飘的落地,慕容沛下落的千钧之力,在他的手掌之中便消失于无形。 这看似简单的“一托”和“一落”,实则暗藏着高妙的轻功和浑厚的内力。难怪看得诸葛飞扬、岳不吝等人直点头,向文骏投去赞许的目光。 醒悟过来后,观众席上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洪金豹一边走下台来,一边恨恨的看着文骏那张清秀的脸庞,恨不得撕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白脸! 这掌声原本是属于他的,现在却被这厮抢去了自己的风头! 在他看来,这种事无异于“夺他之妻,杀他父母”,不共戴天! 慕容沛被自己的鲜血溅了一脸,下颌歪到了一边,一张清秀的脸庞扭曲得不成人形,倒像是一只怪兽,狰狞无比。 文骏单手掐在他的上下颌之间,一声轻轻的“咔咔”之后,他的脸随即又恢复了正形。 他上下左右活动了几下嘴巴,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水,龇牙咧嘴道:“小骏,你若是碰到洪金豹,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文骏笑道:“二哥,比武有输有赢嘛,你这心态可不好。” 慕容沛又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悻悻道:“这厮下手也太重了。” 文骏点头道:“好吧,但愿老天保佑他,不要碰上我。” 这时,诸葛飞扬又宣布了下一场比武的选手名单:“……第四组,文骏对玄真道长。” 秦鹤、慕容沛、文骏俱是一愣,真个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想起上次兄弟三人合力都没有斗过他,秦鹤眉头一皱,不禁有些替文骏担心起来,关切道:“小骏,你有没有把握?” 虽然因为慕容温柔的原因,他对文骏有一点心结,但此时此刻,那份对兄弟的关心却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文骏淡然笑道:“大哥,别担心我。看我的好了。”说完飞身掠上了拳击台。 裁判席上,杨山岳幸灾乐祸似的笑道:“风逸真人,听说玄真道长是你们武当派出类拔萃的人物?” 风逸真人捋了捋颌下那缕修长的银须,颔首道:“玄真这些年勤练不辍,不知不觉中已经晋升到宗师级行列。” 宗师级?在座的岳不吝、秦浩然、杨山岳等人都惊得险些跳起来!他们的实力也不过是宗师巅峰期而已,如果风逸真人说的话属实,那么玄真道长已经有了跟他们分庭抗礼的实力。 杨山岳余光瞥了瞥隔着几个座位的秦浩然,叹息道:“哎,秦掌门,令徒的运气真是背到了家。” 秦浩然的徒弟慕容沛刚刚已经被淘汰,现在文骏又遇上宗师级的玄真道长,难怪他会有此一说。 猫哭耗子——假慈悲!秦浩然心里暗骂道,你巴不得我“秦武门”的人全淘汰了才好呢!他淡然一笑道:“杨掌门,你怎么不说是玄真道长的运气差呢?” 杨山岳戏谑道:“哦,想不到秦掌门底气十足啊。令徒的修为难道也达到了宗师级吗?” 秦浩然笑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纵观历届武术竞赛,不乏以弱胜强者。” 风逸真人点头道:“秦掌门说得有理。” 拳击台上,玄真道长扬了扬手中的拂尘,轻松写意道:“跟半年前相比,你的实力长进不少啊。”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淡淡一笑道:“还行吧。你是不是有些怕了?” 文骏的话让玄真道长哑然失笑,开什么玩笑?就你这实力,我会怕你?他讥讽道:“年轻人有自信固然好,但狂妄自大就贻笑大方了!” 文骏笑道:“谁笑谁还不一定呢。” 玄真老道笑呵呵的,不以为然道:“呵呵,太过狂傲可不好,就让我来称一称你究竟有几斤几两吧!” 文骏笑道:“只怕你手中还没有那杆大称!” 玄真老道手中的拂尘一扬,身形一闪,人已失去踪迹,仿佛融入到了风中。 文骏不动声色,挥拳朝左边一拍,拳劲划破寂静的空气,发出恐怖的撕裂声。 玄真老道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磅礴气势,使出“太玄神爪”,一道道指芒从四面八方向文骏笼罩而来,嗤嗤作响,而他本人的身影依旧没有显出来。 “跟我比轻功?我还没怕过谁!”说话的同时,文骏的身影同样消失,数十道残影接踪而出。 啪,砰,哧! 台面上只能看到拳影和指芒交锋,两人的身形因为速度太快,太诡异的原因,只能看到一丝丝虚影。 “太是诡异了,秦掌门,想不到这个徒弟居然如此厉害,前面明显隐藏实力。”风逸真人忍不住说道。 杨山岳满脸狐疑道:“玄真道长应该没动真格吧!” 玄真老道现在彻彻底底的震撼了。他跟文骏交过手,多少还是知道对方一些底细的。想不到他竟然能够跟自己一较高下!难道以前他隐藏了实力? “雷霆电震!”玄真老道一爪点出,虚空中遍布指芒,指芒裂开空气,嗤嗤的声音连绵不绝。 噗噗噗噗噗…… 文骏的身影一下子被击穿击散,却是一抹残影。 “你的轻功也不过尔尔。”文骏的声音从玄真老道后方传来。 玄真老道恼羞成怒,身体仿佛旋风一样,剧烈旋转,无数道指劲向着四面八方激射,一些指芒把拳击台边缘的石柱都给打穿了。 文骏眼神犀利,身形一闪,穿梭在无数道指劲之间,这些指劲并不是一齐发射的,总有前有后,有快有慢,凭借强大的身体控制能力和速度,文骏以无间入有间,见缝插针,硬生生晃到了玄真老道身前五步。 “怎么可能,这样都打不到他。” 包括诸葛飞扬、杨山岳、善清方丈等人在内,整个拳击馆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文骏这边的拳击台上,他们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大气不敢出,嘴巴微微张开。 第三百五十九章复仇 常言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观众被文骏和玄真老道一连串残影弄得眼花缭乱,看的是如痴似醉;而诸如华山、峨眉等各门各派的弟子则被他们俩表现出来的精湛武技所震撼。 武功达到一定程度的人都明白,光凭速度是无法全数躲开指劲的,毕竟每道指劲之间的差距很小,小的可以忽略不计,而且这些指劲并没有经过排列,是无序的,根本没办法去寻找规律,想要从中穿过,眼力,心力,体力,速度,反应以及大局观都必须达到上层。 裁判席上,诸葛飞扬面带微笑道:“秦掌门,令徒小小年纪,武技竟达到如此惊人的地步,假以时日,必将扬我华夏武术。” 善清方丈点头道:“我观他神定气闲,似乎还有所保留。的身法不容小觑,但终究及不上对方老辣,论娴熟程度也差了一筹。” 秦浩然得意笑道:“哈哈,承蒙两位厚爱,我代劣徒先行谢过了。” 此刻,杨山岳也看出了文骏确实有不俗的实力,一张脸顿时阴了下来,乖乖的闭上了嘴巴,眯着一双鹰眼,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文骏欺身而上,一拳无声无息地击向玄真老道的胸腔。 玄真老道明白,虽然这拳头没有劲风,但是如果被他击中,恐怕自己的整个心脏都要被他一拳给贯穿。 他没有后退,一则已经来不及了,二则后退会减弱自己的攻击力,死的更快。只见他迅速的化掌为拳,迎面击去。 于是,两只拳头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哐! 两人的拳头乍一接触,玄真老道就知道自己要吃亏了。这家伙的力气简直大的吓人,是一个极其罕见的高手。 果然,玄真老道的整个身体被他一拳给轰飞了出去,身体径直地向着观众席砸过去。 蹬!蹬!蹬! 玄真老道在空中使出一个千斤坠,让身体快速的落地。然后连续后退几步,才堪堪将身体给稳了下来,避免了当场摔下拳击台而丢丑。 玄真老道抬头看向文骏地时候,他正站在刚才自己的位置一脸花痴般的看过来。 “道长,你没事吧?”文骏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问道。 玄真老道阴着脸,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待心情平复了些许,没好气的说道:“你认为我会有事吗?比赛刚刚开始呢。” 文骏朝他竖起个大拇指,咧着嘴道:“道长的功夫真是让我佩服,我用了五成的力道,你都没事。” 五成的力道?玄真老道被他这句话气得浑身颤抖,差点从拳击台上摔下去。见过吹牛的,没见过像他这样把牛吹到了天上去的。 文骏笑道:“准备好了吗?那就再接我这一拳试试看。” 玄真老道脸色苍白且冷漠,但是很明显,他心里的轻视已经化为乌有。 眼睛眯起,嘴角微微上翘。叶秋右手握拳,然后快速的朝右拳灌注真气。三秒钟过后,他的身体突然间鬼魅般的移动起来,快若闪电。 嗨!玄真老道大吼一声,像是要背水一战,战意昂然。 文骏快若闪电,右拳已经挥了出来。 玄真老道毫不示弱,做好了硬拼的准备,双脚如钉子般的站立在地板上,拳头也挥出了一个巨大的弧度。 眼见两人的拳头就要碰撞在一起,全场的女观众十有八玖都吓得闭上了眼睛。慕容温柔用手遮掩着双眼,眼神却透过指尖悄悄观望着。 这样的力道碰撞,怕是整支手臂都会折断吧? 轰!两只拳头再度碰撞在了一起,火花四溅,浓烟滚滚。 玄真老道哼哼冷笑几声,说道:“你就这点……” 玄真老道的话刚说到一半时,意外出现了! 按照一般的力学逻辑来分析,当两只拳头发生相互碰撞后,由于受到对方的阻击,拳劲便消失得殆尽,成了强弩之末。 此刻,玄真老道却感觉到文骏有如神助一般,他的拳头忽然涌出一股强劲的力道。稍作停顿后,那只拳头以摧枯拉朽之势,离他的眼睛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像泰山一般碾压而来,然后一拳击中了他的胸口。 噗!玄真老道当即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 哐当!后背落地,重重地砸在大理石的地板上。 这个王八糕子,竟然还有这么可怕的一手!这是玄真老道昏迷前最后的愤怒。 文骏依旧保持着最后击倒玄真老道的姿势,一脸笑意地站在拳击台上,但是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却让人遍体生寒。 全场鸦雀无声。片刻之后,掌声如潮水般的响彻一片。 “不可思议,那小子竟赢得如此轻松!” “刚才那小子是怎么出拳的,你们看清了吗?” “好像是换了左手出拳的吧?” “傻比,你看他现在的姿势,不是右手么?” 文骏淡淡一笑,玄真老道很强,能够赢他的人还真没几个,但我就是赢了他!而且是漂漂亮亮的赢了他! 裁判席上的众位武林泰斗表情不一,有的相视一笑,有的黯然失色,有的若有所思……这小子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杰出,刚才那一招实在太精彩了。 狂风敛去,台上的文骏憨厚一笑,稳稳当当的走下了台。 对此,各门各派的弟子们也只能暗自无语,怀疑这小子是真的憨厚,还是假的憨厚。 邹勇军看到文骏如此勇猛,一双虎眼充满了恐惧,想要从这个小组出线进入四强,看来希望渺茫呀。 杨剑鸣时刻关注着文骏的表现,他的眼睛越来越光亮,手痒得恨不得拔剑而出,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他迎上前去,风度翩翩的说道:“文医生,恭喜你赢了。”越是在这种大型的公共场所,他越是表现得温文尔雅,卓尔不群。 文骏瞥了瞥旁边不远处的诸葛清瑶,呵呵一笑道:“杨少掌门,同喜,同喜。” “小骏,干得真漂亮!”秦鹤情不自禁的往他的胸膛锤了一拳。 慕容沛揽着文骏的肩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意气风发道:“小骏,你总算报了先前的一爪之仇!” 第三百六十章相遇 至此,第二轮结束,本届武术竞赛十六强新鲜出炉。“杨家将”傲视群雄,依旧占据其中的三个名额。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时近中午,诸葛飞扬起身宣布比赛下午进行。 周晓蕾牵着慕容温柔的手,和慕容文瑶三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慕容文瑶远远的叫道:“骏儿。” 文骏撇下其他人,迎了上去:“师娘,师妹,你们不用回家吃饭吗?” 慕容温柔扬了扬手中拽着的纸劵,浅笑道:“晓蕾姐给了我们两张餐劵,我们是过来叫你一起去公共食堂吃饭的。” 本届武术竞赛在参赛选手下榻的“紫苑宾馆”设立了自助餐厅,参赛的各门各派弟子和工作人员可以凭餐券前去就餐。 看着面前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花,文骏不由得醉了,开心道:“好啊,那走吧。” 这时,只听到身后有人抱怨道:“温柔,你这也太厚此薄彼吧,吃饭也不叫上我们。” 原来,慕容沛、秦鹤两人也赶了上来。 慕容温柔瞟了一眼慕容沛,嗔道:“你还好意思去公共食堂吃饭?还不够丢人吗?” 慕容沛苦着脸,委屈道:“温柔,我已经很受伤了,你就不要再在伤口上撒盐了吧。” 慕容文瑶紧张兮兮的问道:“沛儿,快让娘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慕容沛捂着胸口,幽默道:“娘,我的伤不碍事,就是这里在滴血。” 众人顿时“嘿嘿”笑起来。 文骏浅笑道:“师娘,二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慕容文瑶松了口气,嗔道:“你这孩子,把娘吓一跳。没事就好,快走吧,吃饭去。” 众人拥簇着慕容文瑶向公共食堂走去。 看到周晓蕾落在后面,一边走还一边偷偷的回头张望,文骏顿住脚步,好奇道:“晓蕾姐,你在看什么呢?” 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悄声道:“小骏,杨夫人一直都在注视着你呢。” 文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诸葛清瑶站在杨剑鸣的身旁,正痴痴地看着他们。观众正三三两两的散去,武术馆里笑语不断,热闹非凡。而她却充耳不闻,仿佛置身于空山幽谷之中,神情显得那般的落寞。 文骏双脚好像被粘住了似的,站在那里再也挪动不开半步。 周晓蕾耳语道:“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文骏长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时,却听到慕容温柔在前面戏谑道:“晓蕾姐,悄悄话难道可以喂饱肚子吗?” 周晓蕾赶紧扯了一把文骏的衣袖,红着脸跟上去,娇嗔道:“死丫头,谁说悄悄话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小嘴。” 文骏再次深深的望了一眼痴痴的诸葛清瑶,转身离去。 “紫苑宾馆”自助餐厅里,文骏正津津有味的咬着一块鸡腿。 上午两场比赛他虽然轻松的赢了下来,但毕竟是体力活,况且下午还有八强赛和四强赛,不多补充点能量怎么行呢? 这时,他看到吕长胜独自一人站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向他招了招手。 特种连的部署很秘密,只有周晓丹和文骏知道此事,就连市警局都没有告知。吕长胜若是有事时只能找文骏当独沟通。 文骏心中一怔,连忙端着食盘,若无其事的走到他的身旁,轻声问道:“吕旅长,情况怎么样?” 吕长胜用纸巾抹着嘴唇,悄悄道:“情况不是很妙,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我已经安排人重点跟踪他们。” 文骏点头道:“千万要提高警惕,不容有半点差错。如果有必要,先下手为强,将他们控制起来。” 吕长胜说道:“你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你安心比赛。” 抹完嘴,他将纸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忽然浅浅一笑,说道:“文助理的武功可不是一般的厉害,这次冠军其他人没有一点指望。”说完便匆忙离去。 文骏心中诧异,他能看出自己武功的深浅来?这话如果不是奉承之言,那么此人肯定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嘴里咬着那块剩下的半只鸡腿,默默地想着心事,等到回到原先的座位时,文骏的眼睛不由得一呆。 只见诸葛清瑶坐在他先前的座位上,正斯条慢理的吃着饭,时不时跟周晓蕾说上一句! 看到文骏走过来,诸葛清瑶嘴角一翘,轻笑道:“文医生,不好意思,我坐了你的座位。” 她虽然嘴里说着说着“不好意思”,但脸上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身躯更是一动不动的,慢慢的嚼着嘴里的饭,根本就没有让开的意思。 文骏道:“没关系,你坐吧。站着挺好的,有助于消化,还能多吃点。” 慕容文瑶见一位美女主动走到周晓蕾的身旁坐下,还以为只是她们两熟悉,也没多说什么,想不到她跟文骏也认识,诧异道:“小骏,你跟这位小姐认识?” 文骏尴尬道:“师娘,她是诸葛清瑶小姐,她父亲是华夏武林界大名鼎鼎的诸葛飞扬先生,也是此次武术竞赛的裁判长。” 诸葛清瑶朝众人点点头,然后看着文骏,清澈如水的眸子里闪动着一缕光芒,说道:“文医生,你这位师娘像极了我的母亲。” 慕容文瑶诧异道:“是吗?” 诸葛清瑶又看向慕容温柔,说道:“不仅如此,这位小姐也像极了我的姐姐,文医生,你说是吧?” 慕容温柔娇笑道:“骏哥哥,是真的吗?这也太凑巧了吧。” 文骏呆在那里,机械的嚼着嘴里剩下的鸡腿,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周晓蕾看在眼里,忽然道:“诸葛小姐,你跟小骏认识很久了吧。” 诸葛清瑶沉吟半响,眼睛里似有泪珠在滚动,幽幽道:“虽然我们认识才几天,但我感觉前世就认识他了。” 慕容文瑶蹙了蹙眉头,这话只有情侣之间才会说的,难道她对文骏也暗生情愫?他们既然是第一次见面,文骏又怎么知道她娘和姐姐跟我们母女两像极了呢?难道也是刚认识不久? 她疑惑道:“诸葛小姐,你娘和姐姐现在何处?” 第三百六十一章相认 诸葛清瑶忽然满脸悲戚,两行清泪情不自禁的从眼眶里滚落而下。 众人皆是吓了一大跳,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这位诸葛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这也太吓人了吧?但观她满脸凄然,绝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诸葛清瑶嘶声道:“我娘跟姐姐被人害……害死了。” 慕容文瑶顿时满脸歉意,拍了拍她的香肩,道歉道:“诸葛小姐,请你原谅我,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 一股悲伤忽然潮水般的涌上文骏的心头,他竟不由自主的心中一痛,“哐当”一声,手中的食盘掉落在地上。 众人诧异的目光忽然又聚焦到了文骏的身上。 “骏哥哥,你怎么了?”慕容温柔惊呼了起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文骏惊醒过来,知道自己失态了,彷佛偷吃零食被抓到的小孩子一样,低垂着头,掩饰道:“对不起,是我一时失手了。我……我听到诸葛小姐母亲遇害的消息,心中不忍,所以就,就……” 慕容沛揶揄道:“小骏,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跟耗子似的了?” 他原本遇事冷静,临危不乱,即便面对强大敌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怎么会失手掉落食盘呢?他这话说得也太过牵强,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在座的又有谁信他呢? 周晓蕾看了他和诸葛清瑶两人一眼,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忽然想起那天在审讯室,文骏差点失手扼死谢大奎的情景来,她的心中随即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 她柔声问道:“诸葛小姐,请问你母亲是不是叫李雪茹?” 诸葛清遥一怔,失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说完后,旋即将那双婆娑泪眼转向呆立身旁的文骏,眼神满是狐疑。 文骏却瞪着一双桃花眼,一脸诧异的看着周晓蕾。 周晓蕾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狡黠一笑,说道:“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已经故去的姐姐叫高清瑶,是小骏的师妹。” “啊?”诸葛清遥惊叫一声,那张鲜艳如清晨草莓般的小嘴咧得大大的,简直可以塞进去一个大大的鸭梨。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仿佛听天书一般。 慕容温柔若有所思的点头道:“难怪骏哥哥见到我第一眼时,就脱口而出,叫我师妹。” 李雪茹?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慕容文瑶蹙着秀眉,想起第一次见到文骏时,他也叫自己师娘。难道……难道周晓蕾这丫头说的都是事实? 秦鹤说道:“小骏,这是真的吗?” 文骏看了看诸葛清瑶,欲言又止。 诸葛清瑶站起来,与文骏两人相互凝视半响,深情说道:“师兄,事已至此,你就实话实说了吧。” 文骏沉吟片刻,点头道:“不错,李雪茹是我的师娘,高清瑶是我的师妹。” “这……这是怎么回事?”慕容沛越听越糊涂了,抓着脑袋说道,“小骏,你快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吧。” 文骏看着慕容文瑶母女两,说道:“师娘,师妹,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们时的情景吗?” 慕容文瑶母女两俱是点点头。 慕容温柔脸上带着一抹微笑,回忆道:“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就脱口叫我师妹,当时我还责怪你太过孟浪呢。” 文骏说道:“你们两的相貌的确跟我前世的师娘和师妹很像。” 慕容沛失声道:“什么?小骏,你是说前世?” 文骏郑重的点点头,一字字道:“是的,是前世。”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这种鬼话,谁能相信!但文骏的语气又是那么坚定,不容他们有丝毫的置疑!气氛顿时陷入诡异之中。 “瑶妹,你在这里啊,我到处找你呢。”杨剑鸣忽然风度翩翩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诸葛清瑶的脸色顿时一变,冷冷道:“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孩。” 众人正等着听文骏下面的话,不想却被杨剑鸣打断了,不禁有些失望,像周晓蕾这等性子急的,甚至生出了恼怒之心。 在座之人,除了周晓蕾和慕容沛知道诸葛清瑶跟他的关系外,其余人都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杨剑鸣,心里猜想着,这个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忽然跑出来的小子,又是哪根葱? 杨剑鸣脸上依旧挂着迷人的笑容,说道:“文医生,你们在谈论什么,这么热闹?” 文骏讪笑着朝他点点头,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诸葛清瑶冷冷道:“我们无论谈论什么,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杨剑鸣柔声说道:“瑶妹,文医生他们正在吃饭,我们就别打搅他们了。” 诸葛清瑶冷声道:“你自己走吧,我在这儿挺好的。” 饶是杨剑鸣脾气再好,也经不住诸葛清瑶这般的冷淡。他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撕下他风度翩翩的外衣,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文骏。 慕容文瑶忽然轻轻一笑,说道:“在下慕容文瑶,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杨剑鸣一怔,朝她作了一揖,笑着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南慕容’慕容先生,失敬,失敬。在下‘杨家将’的大弟子杨剑鸣。” 慕容家与“秦武门”的关系源远流长,慕容文瑶对“杨家将”并不陌生。于是她赶紧起身,作揖道:“原来是杨少掌门,请坐。” 杨剑鸣指着诸葛清瑶,笑道,“这位是拙荆,让慕容先生见笑了。” 慕容文瑶一怔之后,忽然松了口气,眉头扬了扬,说道:“诸葛小姐是你的夫人?” 杨剑鸣点头道:“我们前不久才完婚,秦公子和令郎都前去祝贺了。” 这件事慕容文瑶是知道的,遂点头道:“杨少掌门和诸葛小姐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 杨剑鸣叹了口气,说道:“拙荆身患隐疾,但愿没有打搅到慕容先生。” 慕容文瑶诧异道:“尊夫人有难言之隐?” 诸葛清瑶忽然道:“我没有病!” 杨剑鸣柔声道:“瑶妹,我们走吧,两位父亲还等着我们呢。” 诸葛清瑶断然道:“要走你走吧,我不会跟着你走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动容 杨剑鸣的目光看向文骏,迷惘道:“文医生,我妻子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文骏正好就坡下驴,故作沉吟道:“杨少掌门,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诸葛小姐不能再受到刺激了。你今天这样做,并不明智,对她的病百害而无一利。” 杨剑鸣双手一摊,眉头紧蹙,脸色发青,仰天叹息道:“那我究竟该如何做呢?他是我的妻子,看着他这样,我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他几乎已无法再控制自己,整个人似乎即将崩溃。 众人莫不动容,为他说出这番不离不弃、情真意切的话,也为他那副无可奈何却又痛苦不堪的。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诸葛清遥。 她好像是个局外人似的,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靠在文骏的身旁,表情冷漠,不屑一顾,她的眼睛也像是孩子般纯真明亮,却又带着种说不出的忧郁。 难道她的心已死,又或者她的血是冷的? 不是,绝不是这样! 你若是一个女人,你就会发现,你若是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么就算有别的男人比他强十倍,你还是会死心塌地爱着他的。 爱,的确是件很奇妙的事,既不能勉强,也不能假装。 诸葛清遥不能勉强自己去爱杨剑鸣,也不能假装自己不爱文骏! 除了文骏和诸葛青瑶两位当事人,只有周晓蕾对整件事情有所了解。她的眼神在杨剑鸣和诸葛清遥之间来回转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怜悯之意,又像是在为他们多舛的婚姻而惋惜。 她起身,款款走到杨剑鸣跟前,说道:“杨少掌门,你还认得我吧?” 虽然是满目的悲伤,杨剑鸣依旧朝她作了一揖,很有风度的点头道:“周大队长,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 周晓蕾抿嘴浅笑道:“如果诸葛小姐暂时跟我在一起,不知杨少掌门是否放心?” 看着孤傲、冷漠得如同一朵冰山上的雪莲的诸葛清遥,杨剑鸣心如刀绞。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悲伤,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也好吧,只是打扰周队长了。” 周晓蕾笑着安慰道:“杨少掌门,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诸葛小姐少一根头发丝的。” 杨剑鸣再次拜谢,转身蹒跚离去。他只觉得脑袋里空空荡荡的,整个人都空空荡荡的,脚踩在坚硬的地面上,就好像踩着一堆棉花。 看着杨剑鸣蹒跚离去的背影,文骏的心很乱,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周晓蕾朝诸葛清遥笑道:“你吃好了吗?” 诸葛清遥默默的点点头。 周晓蕾上前挽着她的手臂,回头跟慕容文瑶母女两说道:“伯母,一起到我的休息室坐一会儿吧。” 用纸巾擦了擦嘴唇,慕容文瑶应道:“好啊。” 见文骏也跟着过来,周晓蕾戏谑道:“我们四个女人想聊一会儿天,你一个大男人跟着瞎参合什么呀?” 文骏看了看诸葛清遥,讪讪道:“我……我……” 周晓蕾嗔道:“放心,不会把你师妹怎么样的。” 等四个女人离开后,慕容沛说道:“小骏,我们是不是也去聊一会儿?” 文骏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骂道:“二哥,你怎么越来越三八了?你不累吗?我和大哥下午还有两场比赛呢。”说完便快步离去。 慕容沛摸了摸头,皱眉道:“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秦鹤手指点着慕容沛的头,叹息道:“小骏的心里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再给他添堵了。” 慕容沛郁闷道:“我有给他添堵吗?” 秦鹤无奈的摇了摇头,拉着他的衣袖,说道:“走吧,休息去。” 下午两点钟,武术竞赛开始。 比赛到了这个时候,选手们之间的实力越来越接近,比赛也越来越精彩。武术馆里人满为患,观众们的情绪越来越高涨,选手们的战意越来越炽热。连空气都流淌着一种灼烧的味道,仿佛只要一点火星,就能把它给点爆。 诸葛飞扬洪亮沉稳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再次在武术馆的上空回响:“……第三组,秦鹤对杨玉乐,第四组,文骏对杨俊明。” 参赛名单一宣布,裁判席上的岳不吝就乐了起来:“呵呵,精彩呀,精彩。‘杨家剑’跟‘秦武门’提前火拼了。两位掌门心情如何?” 杨山岳阴着一张老脸,眼角瞥了一眼隔着两个席位的秦浩然,说道:“秦掌门,你说呢?” 杨玉乐和杨俊明都是杨山岳没出五服的侄儿辈,在高手如云的“杨家剑”,绝对称得上是佼佼者。 杨山岳上午特意观察过文骏和秦鹤的比赛。在他看来,杨玉乐和秦鹤两人的武功应该在伯仲之间,谁胜谁负,看他们各自的临场发挥。但他却看不透文骏的深浅,给他的感觉仿佛是云山雾罩。 秦浩然淡然道:“是骡子是马,总得要拉出来遛一遛才知道。” 杨俊明是“杨家剑”最近两年冒出来的新秀,年约二十岁的他相貌清秀,身材修长,一点看不出锋芒和霸气。 相比较杨俊明,杨玉乐则显得威气凌人,霸气外露,眼帘开阖间,精光四溢,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哼,管你什么‘秦武门’少掌门,我会打败你的。”他对秦鹤的种子选手身份一点都不认可,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他要让众人知道,他才有资格列入种子选手。 秦鹤双手抱拳道:“请指教。” 杨玉乐不耐烦道:“我不跟你文绉绉,你我之间必须有个人倒下,接招吧!”低喝一声,他身形一展,横跨数米的距离出现在秦鹤上空,凌空一掌打了下去。 这一掌势如奔雷,仿佛卷起了漫天流云正是“杨家剑”的绝学“奔雷掌”。 秦鹤也不心惊,纵身一跃迎了上去。 “轰!”的一声巨响,两人各自飞退开来。 “云际魅影!” 杨玉乐的“奔雷掌”可谓出神入化,只见他身形一晃瞬息消失在原地,当他再次出现时,已到了秦鹤身旁,而后身影如鬼魅,如虚云,围绕着他不断走动,踪迹难以捉摸。 第三百六十三章蓄势 “嘭,嘭,嘭……” 猝不及防下,秦鹤一连挨了杨玉乐六掌,俱是打在他的胸膛、腰肋等要害部位之上,一阵气血沸腾,他险些一头栽倒在拳击台上。 “啊!”台下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呵呵,这小子也太猴急了吧,简直没把秦少掌门放在眼里。”杨山岳笑着责骂道,脸上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秦浩然眉头紧蹙,露出满脸的凝重之色。 关键时刻,秦鹤长呼了一口气,施展“秦武门”的秘传——金刚护体术,在周身形成数道看不见的护体屏障,稳住胸膛的气血。随即展开“无影无踪”步法,迅速远离杨玉乐“奔雷拳”的攻击范围。 “金刚护体术”从不外传,只有掌门和少掌门才有资格修炼。即使像萧文翰、慕容沛这般亲近的人也不列外。 “嘿嘿,想逃?让你见识一下‘杨家剑’的‘追风步法’!”杨玉乐讥笑一声,当即脚尖一抹,身躯鬼魅般的缠住前面那道身影。 眼看自己的拳头就要触及到前面那道身影,杨玉乐心里正乐不可支的时候,听到秦鹤大吼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紧接着一股冷飕飕的劲风迎面而来,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半空中,秦鹤鬼使神差般的将身躯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顿时风生水起,道道劲风携裹着刀一般能量,劈头盖脸的朝他镇压下来。 此招正是“风神腿”中的第五式——风卷楼残。 “狂雷轰顶!”杨玉乐见躲闪不及,慌忙凝聚内力,再度使出一招“奔雷拳”,想跟他来个硬碰硬。 眨眼间,拳脚相碰,只见漫天的都是脚影和拳影!爆发出一阵连绵不绝的、天崩地裂连的“嘭,嘭”声。 疾风声、呵斥声、拳脚碰撞声……忽然消失了,拳击台上死一般的寂静。 烟消云散时,只见秦鹤、杨玉乐两人相对而立,彼此瞪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仿佛两尊雕塑似的。 秦鹤的嘴角带着丝丝血迹,像蚂蚁一般,慢慢的往下爬行。杨玉乐脸色苍白,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哎!“秦武门”又败了!武术馆里一片惋惜之声。 看到这一幕,杨山岳眉飞色舞,秦浩然脸色阴沉。 本台的三名裁判员经过商量,风逸真人走到拳击台中央,正要宣布比赛结果时,忽然听到一道轻微的“哧!”声。 此时,从杨玉乐的嘴里忽然吐出满口的血块来!血块溅落在台上,好似一朵桃花,红中带黑,诡异而血腥! 这厮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中最后一口真气,功败垂成! “哇!”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武术馆里忽然响起一片惊叹声! 秦鹤抹了抹嘴角的血丝,微笑道:“怎么样?你还行吗?” “呸!”杨玉乐吐出一口血水,说道:“来啊,谁怕谁!” 风逸真人见状,又连忙退回到裁判席上。 秦鹤浅笑道:“好,有骨气,配做我的对手!” “少拍马屁!”杨玉乐冷呵一声“如来雷鸣!”双掌齐发,连环劈出。 秦鹤哪甘示弱,“风神腿”迎头而上。 顿时,虚空中雷霆电光交加,电弧四溢,其声势比之天上的雷霆也不逊色分毫,分明有雷之意境蕴含在其中。 秦鹤体外的护体屏障层层剥落,迅速淡化,脚下则倒退四步,在拳击台上踩出四个深深的脚印。 “落霞惊雷!” 杨玉乐霸气侧漏,得势不饶人,“如来雷鸣”尚未完结,便施展出了“奔雷拳”的后一招——落霞惊雷。 相比“如来雷鸣”,“落霞惊雷”的攻击力度稍差,但速度更快,后劲无穷,压制的秦鹤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被动的倒退,倒退,再倒退,体外的护体屏障已经衰减的不成样子,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性,在众人眼中,他基本上要输了。 唯有杨剑鸣等少数几人在台下观战的人看出一点不协调,秦鹤每后退一步,脚下便积累出一股力量,这股力量蓄势不发,越来越强,越来越疑结,到了后来,已经有突破束缚的征兆。 待杨玉乐的“落霞惊雷”最后使出时,秦鹤不退反进,雷霆反击,霸道的脚劲直若高山崩塌,江海决堤。 “神风怒嚎……” 传闻,因“秦武门”的开山鼻祖秦逍遥是佛家弟子,学会了一个“忍”字,脾气相当的温顺,轻易不动怒,任对手百般挑衅,也很少动手,但是当他的情绪积累到极限,再去挑衅他,就会面临他的愤怒。 愤怒的秦逍遥有多可怕,没有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但没关系,只要你见识过“风神腿”最后一招——神风怒嚎,就可以想象得出来。 有句话叫“老实和尚不老实!”老实的人心存慈念,但也不是任人欺负、宰割的。 噗! 张口喷出一道鲜血,杨玉乐狼狈的倒飞出去。 岳不吝感叹道:“真不简单,‘秦武门’的少掌门如此沉得住气,并在最后关头,彻底扭转局面,击败‘杨家剑’的人,此子堪当大任啊。” 善清方丈点破道:“‘秦武门’的秘传‘金刚护体术’真不简单,想要击败秦少掌门,必须要先击破他体外那层屏障,否则等到他发怒时,实力强过他的人都要败下场来。” 诸葛飞扬叹息道:“能破防的人不多,‘杨家剑’奔雷拳的攻击力在武林界可谓是首屈一指的,也徒叹无奈,‘金刚护体术’可不是说着玩的。” 杨山岳心里懊恼,嘴上不服输的说道:“诸葛亲家,你们诸葛家族的‘斩龙诀’攻防兼备,应该在‘金刚护体术’之上吧?” 诸葛飞扬苦笑一声,说道:“斩龙诀?千余年前就失传了,那只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秦浩然心中一动,要是文骏在这次比赛中使出了“斩龙诀”,会是一番怎么的情形呢? 众人对“杨家剑”的武学颇为推崇,心里不由高看了杨玉乐几分。 杨玉乐嘴里在吐血,心更在滴血,势在必得的一战竟然败了,而且败得如此诡异。 “承让!”秦鹤颇有大家风范,下台前再次抱了抱拳,只是这个做法让杨玉乐更加恼怒,以为对方在嘲笑他。 第三百六十四章羞辱 在上午前三几轮的比赛中,文骏的神采、功夫都给观众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们已经被这位帅哥深深的折服!当他再次走上拳击台上时,观众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 拳击台上,杨俊明谨慎的盯着姗姗而来的文骏。面对这个跟自己同被评为本届武术竞赛中的黑马,他心里不是没有想法。 他舒缓了一下自己的神经,轻笑道:“文师兄,你说我们俩谁才是最黑的那匹黑马?” 杨俊明能够进入十六强,这与他的运气好,遇到的对手相对较弱有关,但不可否认,他的实力确实也不赖。否则,杨山岳也不会把“杨家剑”仅有的三个参赛名额分给他一个。 文骏扬了扬眉头,笑道:“你才是黑马,我不是。” 杨俊明眨了眨那双明亮眼睛,笑道:“文师兄莫要谦虚,这是裁判们一致评选出来的。”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笑道:“我是白马,白马王子的白马,你懂吗?” 呃!杨俊明巨汗,心说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像你这么自恋的。 文骏笑着接着道:“再说,我也不会黑,怎么能黑过你呢?” 杨俊明脸色一沉,说道:“文师兄似乎话里有话?” 文骏依旧满面春风的笑道:“这话不是你刚才说的吗?” 锵!长剑出鞘,剑光如水。 杨俊明吃了个哑巴亏,蹙眉道:“拔剑吧,我要出手了。” 文骏摇了摇头,淡淡道:“想要我拔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份实力。” 杨俊明脸色铁青,目光紧瞪着对方,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文骏的话已经深深地伤害了他的自尊, “找死!”杨俊明大吼一声,率先出招,凌厉剑气仿若一头绝世凶龙,重重劈砍向数米外的文骏,剑气未到,文骏周身的空气已经开始崩解,飘逸的头发随着白色衣衫猎猎飞舞。 文骏一步踏出,空气震荡,如玉雕刻的拳头从袖子里钻出,一拳命中疾驰而来的剑气。 “碰”一声!剑气扭曲崩碎,化为点点白光。 看着满脸呆滞的杨俊明,文骏淡淡道:“我说过,你还不配我拔剑!” 杨俊明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心里恨恨道: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你如此欺负人的! 他忽然大马金刀的冲了上来,凌空一剑斜刺而出,剑光如潮水,滚滚荡荡,那种淹没一切,吞噬一切的气势分明像滔天洪水,气势磅礴,气象万千。 “杨俊明不愧是一匹黑马,在剑法上能胜过他的人可不多。” “没错,除了杨少掌门,没几个人能和他并驾齐驱。” “不知道他和文骏,谁能更胜一筹。” 裁判席上,风逸真人、善清方丈等人窃窃私语。 面对这一剑,文骏神情自若,他右手虚握,丹田气海中的真气急速流转,迅速灌注在手心中,仿佛握着一团金色的火焰,一拳迎向潮水般的刀光。 轰隆隆! 这一拳威猛绝伦,潮水般的剑气愣是被打出一道缺口,如虹的攻势瞬间被瓦解。 攻势被瓦解,杨俊明不喜不怒,身形一转,脚步陡然间为之一变,如游龙般掠向文骏。他的步伐颇含巧妙,看似大开大合,如风一般的流畅,却又随时变换,如蛇形刁钻,两者配合在一起,分外矛盾。 文骏感受到了这门步法的上乘,身形随即一变,施展出“凭虚临空”身法,数十道残影连城一片,跟他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 杨俊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对方的步法也是如此的精妙绝伦,他的眼前仿佛只剩下白花花一片水面。 “穿云破雾!” 见无法顺势攻击,杨俊明步法一变,去除掉蛇形的刁钻,改为风形的流畅,一步窜到残影的外围,顺势一剑横扫出去。 既然无法看清你的身影,我就来个横扫千军,一锅端了你! 岂料文骏早有提防,一见对方步改变,自身也随之改变,脚尖一点地面,冲天而起,右拳带着凌厉之势凶猛砸下。 哐当! 拳头和剑刃撞击在一起,火星四溅。 “好强大的力道!”杨俊明手臂震得发麻,险些握不住剑柄,心下不由骇然,左手握拳打了出去。 文骏不慌不忙,右臂顺势封挡,防住了他的拳击。 砰!两人一触即分,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文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浅笑一声,说道:“‘杨家剑’的‘乾坤剑法’,你会使么?” 自那次听到秦浩然说起“乾坤剑法”如何的精湛后,文骏就一直期待着,希望能一睹它的尊荣。 “乾坤剑法?”杨俊明一怔之后,学着文骏先前对他说过的话,讥笑道,“想要见识我杨师兄的‘乾坤剑法’,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份实力,先击败我再说。” 文骏怔道:“你不会‘乾坤剑法’啊?” 杨俊明拱手道:“只有掌门和少掌门才有资格修炼‘乾坤剑法’,我何德何能?” 文骏摇头叹息道:“早知道这样,我凭白浪费这么多力气在你身上做什么?” 羞辱!赤果果的羞辱! 就算杨俊明的脾气再好,也是一血气方刚的有为青年,面对文骏如此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赤果果的羞辱,他怎能吞得下这口恶气! 再说,他修炼的“游龙剑法”也是“杨家剑”的秘籍之一,虽然比不上“乾坤剑法”,好歹也是江湖上人人羡慕的上乘剑法呀! “这是‘游龙剑法’最后一招——游龙一剑,希望你能挡住。”话音刚刚落地,杨俊明人剑合一,身如龙,剑如龙,一剑刺向文骏。 这一剑刚一刺出,剑气陡生,一道剑光闪过之后,天地间仿佛雷鸣交加,风声、雨声、怒吼声……声声入耳! “败吧!”杨俊明大喝一声,手腕一抖,长剑如一道闪电,划过文骏的眼前,顺畅的刺向他的胸膛。 “你还不配!”文骏怒吼一声,灌注了五成“斩龙诀”真气的一拳不疾不徐的挥向迎面而来的白光,带着强烈的杀气落在剑光之上。 砰! 剑光破碎,杨俊明嘴角溢出鲜血,身体像纸鹤一般倒飞向天空中。 第三百六十五章担忧 刚刚结束的比赛中,“杨家剑”出场的两名弟子杨玉乐、杨俊明都被淘汰出局,而且还是被老冤家“秦武门”的弟子淘汰的! 杨山岳的脸色忽然变得难堪,极其的难堪——他像一个刚刚输掉了老婆的赌徒,杀人放火的心都有了! 岳不吝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哎,真是可惜呀。” 杨山岳哪能不知这厮就是只不安好心的黄鼠狼?他强颜欢笑,故作不知的问道:“岳掌门可惜什么?” 岳不吝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他一回,心说这个老家伙真够虚伪的!他笑道:“两位令徒同时失利,杨掌门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此刻,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咬着他的心似的,杨山岳缓缓地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睁开眼,摇头道:“兵书有云,‘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岳不吝轻笑道:“杨掌门如此胸襟,乃真大师也。” 风逸真人戏谑道:“大师难道还有真假之分么?” 秦浩然则兀自坐在一旁,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眼睛却盯着拳击台下。 杨山岳眼尖,发现了秦浩然这一不同寻常的举动,于是顺着他眼睛的方向望去,当看到秦鹤的表情时,那张阴沉的脸上遂浮现出一抹难得的笑容。 他“嘿嘿”的干笑几声,说道:“秦掌门,你不想去看看令郎吗?” 秦浩然回过神来,讥笑道:“杨玉乐的伤势更严重,想去看看的恐怕不是我吧?” 杨山岳笑道:“劣徒的伤势是重一些,但赛后医治一番,再修养几个月就会没事了。但秦少掌门可就不同了。” 秦浩然揶揄道:“犬子有何不同?他的伤难道会危及生命?” 杨山岳笑道:“秦掌门真会说笑。令郎的伤势虽然比劣徒轻了许多,但也是蛮严重的。如果不马上医治,恐怕本届武术竞赛之路,他已经走到头了。” 秦浩然担心的正是此事,现在被杨山岳一语道破,积压在心里的担忧就像一个猛然被戳破的气球,顿时倾泄而出,整个人反而轻松了许多。 他舒缓了一口气,轻松道:“越到最后,比赛双方的实力越接近,谁知道他下一个对手是谁?会不会也一样受伤严重呢?” 杨山岳那张挂满笑容的老脸顿时凝固,再也笑不出来。他是武林前辈,经历过无数次大赛,怎能不明白这些呢? 文骏看着脸色发青的秦鹤,关心道:“大哥,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秦鹤沉吟半响,嘴角抽了抽,柔软道:“小骏,我恐怕无法再坚持下一场比赛了。” 文骏捉住秦鹤的命脉,一丝真气随即进入到他的心脉。 屏气凝神一会儿,文骏松开他的手,急切道:“大哥,去休息室,我帮你疗伤。” 秦鹤苦笑道:“疗伤?现在还来得及吗?” 文骏说道:“你就不要考虑下面的比赛了。你的伤势很严重,如果不马上治疗,会留下后遗症的。”说完架起他的身体就走。 秦鹤急忙阻止道:“小骏,你等一会儿还有比赛,别浪费你的精力了。” 文骏半抱半推着他往前走去,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得了那么多,你的身体要紧。” 慕容沛搀扶着秦鹤的另一边,跟着劝道:“是啊,大哥,小骏说得对。” 秦鹤挣扎着,急道:“小骏,不行,快放下我。父亲还指望着你在家门口替‘秦武门’拿一回冠军呢。” 文骏说道:“师傅是想我拿冠军,更想你能拿冠军。” 秦鹤忽然眼眶一红,哽咽道:“小骏,我……我……” 文骏笑道:“大哥,你怎么也跟个娘儿们似的,哭哭啼啼的?我保证,等到下一场比赛时,你一定会生龙活虎的站在拳击台上的。” 秦鹤张着嘴,欢喜大于惊讶,说道:“真……真的?” 文骏点头道:“我敢骗你吗?” 慕容沛在旁边推耸着他的身体,说道:“时间紧迫,怎么还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第二组,杨剑鸣对王树铭……” 岳不吝打趣道:“哈哈……杨掌门,令郎终于上场了。只是不知这个王树铭是何方神圣?此人防守老到,令郎要多加小心,以免阴沟里翻船。” 王树铭来历神秘,没有谁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前面众多比赛中,他凭借十分出色的防御,一路过关斩将,杀至华山派大弟子霍轻松跟前。 两人大战将近三百个回合,霍轻松的“华山剑法”也无法突破王树铭稠密的防线。到最后,累得气喘吁吁几近虚脱的是霍轻松,而王树铭却一脸轻松的从拳击台跳下来。 难怪岳不吝会如此阴阳怪气的说话。 身为“杨家剑”少掌门,又是上届武术竞赛的亚军,杨剑鸣此行的唯一目的,就是奔着冠军来的,这无需遮遮掩掩。 两人的战斗挑起了无数人的兴趣,众人都想知道,是王树铭的防御厉害,还是“杨家剑”的不传秘籍“乾坤剑法”更强。 “请指教!”杨剑鸣依旧彬样有礼,双手抱拳。 王树铭哈哈笑道:“比武哪来那么多讲究,听说你的实力很强,‘乾坤剑法’誉满武林,先接我一刀再说。”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王树铭一开始并没有摆出防守的架势,而是首先出刀。他的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朴刀。 他的刀法也不咋的,就是稀松平常的劈、砍而已,再普通不过,只要是使过刀的人,都会来那么一两招。 但是,他出刀的速度快,很快,非常快!快得简直没有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出刀的。刀刃划破苍穹,现出一片雪白,一道春雷在头顶忽然炸响。 轰隆隆! 一声巨响之后,杨剑鸣忽然感觉到自己衣袂飘飘,头发乱舞,扯得头皮发痛。 杨剑鸣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连忙施展出“追风步法”,脚尖一抹,身躯鬼魅般的漂移到了刀影外围,手中却多了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 王树铭一刀扑了一个空,感觉背后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旋即转身,也不等看清是何情形,便挥刀相迎。 第三百六十六章神秘 砰! 厚重的刀刃与薄如蝉翼的剑峰相互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道铿锵、绵长的声音,绕梁三日,震耳欲聋。 观众席上,来不及捂住耳朵的观众,身躯不禁为之一颤,气血翻涌,脸色煞白。 阵阵酸麻从虎口处向手臂蔓延,杨剑鸣、王树铭同时往后一跃,跳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这一回,双方平分秋色,谁也没有占到谁的半点便宜。 王树铭哈哈笑道:“果然是‘风中剑’,名不虚传。不仅速度极快,剑法也堪称一流。” 杨剑鸣暗自吃惊,也不知从哪里突然跑出来这么个怪物,不仅速度快得惊人,而且力大无穷?想要速战速决的计划肯定泡汤了! 他保持着一贯从容淡定的表情,风度翩翩道:“兄台的刀是好刀,刀法亦是好刀法。” 王树铭扬了扬眉毛,说道:“哦?” 杨剑鸣说道:“兄台既然知道我使的是‘乾坤剑法’,就应该知道我手中的这把剑。” 王树铭点了点头,说道:“乾坤剑!” 杨剑鸣说道:“此剑乃百钢锻造而成,无坚不摧。而你手中的这把刀却能与之相抗衡,绝对是把宝刀。” 王树铭哈哈笑道:“那么刀法呢?” 杨剑鸣沉吟道:“兄台的刀法简洁明了,朴实无华。进攻时,直截了当,不拖泥带水;防御时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王树铭笑道:“算你还是个识货的人。” 杨剑鸣抱拳道:“兄台能否告知在下此刀和刀法的名字?” 王树铭狡黠一笑,说道:“你还猜不出来?” 杨剑鸣沉吟片刻,摇头道:“请恕在下眼拙,区区一刀,只是雾里看花,在下还未能认出它的庐山真面目。” “好,那我再给你使一招,看你是否能识得出来。”王树铭身体忽然拔地而起,宛如流星赶月,手腕抖动间,只见刀光闪闪,凌空劈出十几刀。 杨剑鸣双眸泛着灼灼的精光,瞳孔中的光芒凝练到极致,直直的盯着凌空劈下的这一刀! 刀光纵横,刀气凛然。这一刀,带着一股杀戮的气息弥漫并来。 而为了能完整的看清楚对方的刀法,杨剑鸣竟然不顾生命危险,不避不闪。刀光将他的脸庞映衬得格外俊朗,刀气吹动着他的秀发,他的衣袂,甚至是他的浓眉…… “啊!”杨山岳也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就在观众失声惊呼时,千钧一发间,只见杨剑鸣的人影一闪,忽然在原地消失了。 当真是动如脱兔。当观众再次看清他时,他手中的“乾坤剑”诡异的化作了一片雪芒,一段光洁如水的丝绸…… 锵锵锵锵…… 只听到刀剑相撞的刺耳声络绎不绝。 “第十六刀!” 王树铭手中的刀接连不断的劈出,空气撕裂,轰鸣声阵阵。 “第十七刀!” 观众仿佛听到了原始森林里此起彼伏的龙吟虎啸声,危机四伏,凶险莫名。 锵! 刀剑相撞的刺耳声终于戛然而止。 杨剑鸣、王树铭两人相对而立,一个玉树临风,一个沉如泰山。 “这回看清楚了吗?”王树铭笑着问道,脸不红,气不喘。 杨剑鸣默默地点点头,脸色凝重。 王树铭笑道:“说说看。” 杨剑鸣一字字道:“杀戮刀法!” 此言一出,全场皆是愕然。这名字阴气太重,也太过邪门。 裁判席上的诸葛飞扬、秦浩然、杨山岳、善清方丈等人惊得站了起来! “哈哈哈……”王树铭一阵放肆大笑,仰天长叹道:“你果然是个识货的人!” 杨剑鸣面色凝重道:“你究竟是谁?” 王树铭大手一挥,靠近他几步,揶揄道:“这里是武术竞赛的现场,不是称兄道弟的交际场所,你又何必想知道我是谁呢?你莫非是怕了吗?” 杨剑鸣淡然说道:“你的‘杀戮刀法’虽然霸道,我杨某人还不至于怕了你。” “果然是条汉子。刚才为了让你看清‘杀戮刀法’,我只用了五成的功力。从现在开始,我要全力以博了,你可要担心了。”说完后王树铭的身影忽然凭空消失了。 王树铭忽然蹿至半空,手中的“杀戮刀”凌空一刺,刀身上隐约可见缕缕紫兰色的火焰,发出一阵“滋滋”的电火花声音。 观众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仿佛地震即将发生的那一刻,惶恐不安,六神无主。 裁判席上,杨山岳、风逸真人等面如死灰,善清方丈呆坐一旁,喃喃自语道:“要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 诸葛飞扬叹息道:“国危思良将,良将今安在?” 秦浩然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往秦鹤刚才的方向望去,只看到空空的几个座位。他慌忙掏出手机,拨出一窜数字,贴耳静听,只听到一道声音传出:“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长叹一声,自语道:“难道这是天意?” “来吧!”半空中,王树铭惊天一吼,带着电火花一般光芒的“杀戮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凌空劈出。 杨剑鸣已经认出了“杀戮刀法”,深知它的的杀戮之威,丝毫不敢大意,连忙施展出“追风步法”,将速度提升至极限,手中的“乾坤剑”化作一道流光。 如果文骏在场的话,他就会知道,“杀戮刀”刀身上的这股电火花,其实是由王树铭体内的真气凝结而成的火焰。 而“真气”一词,对华夏武林而言,已经销声匿迹,大概只有在“武林外传”、“武林歪传”之类的野史中才可以偶尔找得到。 所以,诸葛飞扬等人才会如此惊慌失措。 “乾坤破日!” 王树铭的嚣张,激起了杨剑鸣心中无限的斗志,他大吼一声,迎着那道蓝紫色的光芒,纵身一跃,一往无惧。 噗噗噗噗…… 还没等手中的“乾坤剑”靠近“杀戮刀”,首先就与真气形成的刀气相撞,杨剑鸣感觉就像突然触电了似的,手腕一抖,“乾坤剑”立即脱手,向着空中抛撒而出,修长的身躯顿时失去了知觉,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此时,王树铭得势不饶人,“杀戮刀”凌空一斩,一波巨大的能量波朝着下落中的杨剑鸣疾斩而出。 第三百六十七章杀意 轰—— 一道天雷般的巨响忽然炸响,浓烟随即滚滚升腾。 众人仍在瞠目结舌之际,从观众席和裁判席上分别掠出两道人影,一道娇俏,飘飘然宛若仙子;一道魁梧,满脸的恐惧。 看着站在拳击台上那道纤细柔弱的身躯,王树铭浓眉紧蹙,满脸狐疑的问道:“这一刀是你挡住的?” 诸葛清遥柳眉倒竖、表情冷漠的注视着对方,冷冷道:“你不相信?” 听到诸葛清遥近在咫尺的说话声,怀抱着杨剑鸣身躯的诸葛飞扬,来不及检查他的伤势,诧异的回过头来,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瑶……瑶儿,你会武……武功?” 王树铭阴沉道:“她不仅会武功,而且还是一位高手。” 诸葛清遥冷哼道:“废话少说,使出你的‘杀戮刀法’来吧。” “哈哈……不自量力的女人,你还不是我的对手。”王树铭露出一抹讥讽之色,手中的“杀戮刀”滋滋作响,四周弥漫着浓浓的杀意。 诸葛清遥毫不畏惧,冷冷道:“我纵然打败不了你,也绝不允许你如此猖狂。” “想找死?好,我成全你。来吧,不知死活的女人!”王树铭脸上赫然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意,带着浓烈杀意的“杀戮刀”猛地朝她头上砍去。 蓝紫色的火焰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一道道火焰激射出去,炽热的温度甚至引燃了冰冷的空气,更添威势。 诸葛清遥身躯风一般的掠出,手腕一抖,从衣袖间闪出一道雪白的光芒。光芒一闪,突然暴增了两米,化作冰寒的剑芒。 刹那间,刀光剑影纠缠在一起,锵锵锵锵……撞击声不绝于耳。 台下,慕容文瑶母女两惊得咧着小嘴,竟说不出话来。 诸葛飞扬心里忐忑不安,既惊又喜,这丫头什么时候练就了如此惊人的武功? “有点意思!竟然会‘裂风剑法’!” 王树铭奸笑一声,手起刀落,一刀比一刀狂暴,一刀比一刀狠辣。最可怕的是,蓝紫色的火焰已经融入到刀光中,三米长的刀芒仿佛流星般的爆射出来。 诸葛清遥施展出“凭虚临空”步法,身如鬼魅,寸步不离的围绕着王树铭,看不清人影,剑芒频频虚点,击向可能出现的破绽。 “绝情杀!” 连续五道刀芒闪过,剑芒纷纷被切开,王树铭身形一展,刀芒弥漫开来,锁定住诸葛清遥的大致区域,一刀横斩过去。 白色的剑芒如布匹撕裂,诸葛清遥的身形暴露出来。 王树铭手腕再抖,“杀戮刀”蓝紫色火焰暴增一米,斜着刺向那道姣美的身躯。 诸葛清遥临危不惧,双脚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刀芒的攻击!紧接着小手一挥,一连射出五道剑芒,击溃凌厉无匹的刀芒。 “连环杀!” 一计不成,王树铭刀锋一挑,“杀戮刀”顺势往上,刺向她的胸膛。绝招一出,空气诡异的飘荡起来,“哧”的一声,蓝紫色的火焰脱离刀身,直指诸葛清遥的要害。 诸葛清遥深知这一刀的可怕,一面闪身躲避蓝紫色的火焰,一面快速的调整瞳孔的焦距,将眼神凝练到极致。目光一扫之下,竟发现了火焰离开刀身后留下来的破绽,当下毫不犹豫,剑芒怒射过去,直奔王树铭的手腕。 噗噗噗! 王树铭有如神助,手腕一翻,霸道的刀芒竟然将直奔而来的剑芒一一封住。更不可思议的是,剑芒又沿着去时的路原路折回。 哧! 诸葛清遥措手不及,肩膀上的衣服被害开一条口子,细细的血珠泌出肌肤,滚滚而落。 “哈哈……”王树铭得意的狂笑不止,手中的“杀戮刀”非但没有半丝停滞,气势反而更盛。他踏着诡异的步伐,身形飘幻,闪掠到诸葛清遥的身后,旋即双手握刀,狠狠地刺向她的背脊。 一刀带着雷霆交加,风起云涌的气势刺了过去。 呼呼呼呼! 背后响起一阵咧咧的寒风声,诸葛清遥心知不妙,顾不得肩膀上传来的疼痛,脚尖猛地一蹭,身躯快速的往前掠去。 哧哧哧哧! 刀芒像一条毒蛇似的,紧紧的缠住她,衣服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 都已经火烧屁股了,诸葛清遥来不及细想,挥剑向后疾斩。 锵锵锵! 刀剑撞击的声音再度回响在偌大的武术馆里。 而此时,其他三台的拳击台都终止了比赛,观众都大气不敢出的瞪着眼睛,惴惴不安的望着这场令人心惊肉跳的决斗。 “嘎嘎嘎……” 好不容易摆脱掉刀芒的纠缠,诸葛清遥累得已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还没等她转过身来,王树铭令人毛骨悚然的干笑声又在背后响起。 “杀无赦!” 王树铭一刀挥出,整个空间都仿佛裂开了,随即刀芒如电,瞬息斩向诸葛清遥的身后。一股强大如斯的无形锋芒扩散,虚空颤抖,激起一片涟漪。 诸葛清遥的身体一震,顿时花容失色,她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呐喊道:师兄,我又要与你永别了! 轰—— 电光火石间,一声响雷乍起! 刀芒破碎,“杀戮刀”的杀意顷刻间土崩瓦解。 “休得猖狂!” 伴随着一声怒吼,一道身影仿佛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王树铭的面前。只见他身躯修长,翩若惊鸿,怒目圆睁,眼似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诸葛清遥喜极而泣:“师兄……” 秦浩然猛地站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骏儿来了,骏儿终于来了……” 偌大的武术馆里,悄无声息。四周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王树铭直直的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良久方才说道:“你终于出现了。” 文骏蹙了蹙眉头,疑惑道:“你在等我?” 王树铭举起“杀戮刀”,猛地指向裁判席,说道:“这里,唯有你才是我的对手!”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冷冷道:“可是,你不是我的对手!” 王树铭盯着他,眼睛里忽然冒出一团火焰,一团想要将他碎尸万段的火焰。 “嘎嘎……”他干笑道:“好,很好。如此胆色的年轻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反击 文骏眨了眨眼睛,浅笑道:“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哈哈哈……”观众席顿时爆发出一浪欢声笑语,就连心有余悸的诸葛青瑶也不禁展颜一笑,这货实在太逗了。 拳击台上的情形,实在有些诡异。 王树铭一袭劲装,手里提着无时无刻都绽放出缕缕杀意的“杀戮刀”;一袭蓝衣的文骏翩若惊鸿,谈笑风生,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眼前的危险。 要知道,就在这个拳击台上,刚才差点发生两起血溅当场的惨剧。 虽然外表跟杨剑鸣一样,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但文骏却不像他那般过分的注重外表,在意别人的眼光。他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王树铭被他几次三番的调侃,又加之台下观众跟着起哄,心底不由得冒出一股无名怒火。顿时,“杀戮刀”在他的手中铮铮作响。 他怒目迸火,用刀指着文骏,恨恨道:“你找死!” 喝声中,“杀戮刀”毒蛇一般的指向文骏的脖颈。 文骏手腕一抖,忽然间刮起一道冷飕飕的阴风,袖中的“无影剑”闪过一道三米多长的剑芒,反向划了过去,竟是连打带消的好招。 顷刻间,对方便化解了自己出其不意的一招,王树铭虽然有些吃惊,但手中的“杀戮刀”却没有停顿,刀锋一撇,顺着剑芒的力道往上一挑,刺向那双迷人的桃花眼。 文骏竟然不避不闪,一剑迎了上去。刀剑相撞,满含真气的剑芒和刀芒对碰在一起,火星四溅,璀璨夺目。 裁判席上,岳不吝浑身鸡皮疙瘩暴起,声音颤抖道:“我怎么感觉有点发麻!” 风逸真人蹙眉道:“我也是。” 善清方丈感叹道:“令观战者遍体生寒,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搏斗!” 噗,噗,噗! 几束火花乍起,两人身形竟都往后倒退到十几米之外。 王树铭既未想到文骏招式如此精妙,更未料到他的真气如此充沛,惊怒之下,狞笑道:“不想你竟隐藏得如此之深,老夫倒是看走了眼了。” 一句话说完,已劈出十余刀,奇诡的招式间,带着浓郁的杀戮。 文骏见招拆招,丝毫不见慌乱,轻笑道:“彼此,彼此。” 叮叮叮叮耳叮叮…… 剑光纵横,犀利对撞! “轮回杀!” 连续十数刀被文骏挡住,王树铭抽身退了三步,退得过程中,他手腕抖动,“杀戮刀”上迸发出斩金裂铁的刀芒,刀芒暴增一米,达到五米之长,蓝紫色的火焰如幻似梦,直指不远处的文骏。 文骏身形一展,衣袂猎猎飞舞,一剑反击回去,惊人的剑速使得蓝紫色的火焰摇曳不定,没闪烁几下,便黯淡无光,与之相随的还有那令人窒息的剑芒! 窒息的剑芒,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王树铭的呼吸顿时为之一滞,心头一颤,刀芒瞬间被击碎。 王树铭惊骇的闭上了眼睛,轻功提升到极限,朝着后面暴射。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因为他们也感受到了即将来临的杀意! 哧! 一丝鲜血顺着剑尖飞溅,文骏持剑而立,宛如一颗青松。 王树铭面容惨淡,古铜色的脸颊上多出了一道浅浅的剑痕,手中的“杀戮刀”微微颤抖,一双牛卵似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十几米之外对手,充满了恐惧。 文骏迷人一笑,说道:“使出你全部的实力,或许还能保全你的一条小命!” “破空杀!” 王树铭心里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自己平生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杀戮刀法”的精髓倾力使出,刀光内敛,遍及四周,而他整个人踩着精妙的步伐,自身仿佛化为了一柄利刀,朝着对方刺去。 文骏的精气神极度凝练,手中的“无影剑”以匪夷所思的剑速挥动,瞬息之间,至少挥出了上百剑,虚无的剑光在身前布置出一层虚无的剑网,超卓的风采让裁判席上那些武林泰斗们眼光灼灼。 锵,噗,锵,噗,锵,噗…… 王树铭这招“破空杀”暗含两重力道,一明一暗,明处是手中的刀芒,看上去是虚招,却不能不防,暗处是王树铭身体幻化出的刀魂,一击必杀,两者相辅相成。 金属交鸣声、真气碰撞声交相想起,王树铭的刀被格挡开来。 挡住王树铭的是文骏手中那把看似有形却又无影的“无影剑”,剑光流转,刺破空气,反追了回去,贴着他的刀身袭向他的手掌。 王树铭眉头紧皱,对方的犀利让他头一次感到心有余力不足,刚才对方破招之时,并未释放出强大的杀意,等刀法破了一半,杀意陡然生出,使他反应速度慢了半拍,刀速不由自主的减慢下来,而这半拍的时间,足以令对方出剑格挡并反击。 脚如剑,身如魅,王树铭的身体挪移开来,避开文骏的反击。 文骏手腕一抖,剑锋忽然变得厚重,雷电乍起,风起云涌,蕴含无穷的爆发力,仿佛斩出的不是剑,而是一道道电光,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噗,噗,噗…… 剑气在地面犁出一条条裂痕,王树铭没有料到文骏剑锋陡变,彻底打乱了他的节奏,只好委屈的腾挪闪躲。 “天地无影!” 看准王树铭的破绽,文骏忽的一跺脚,由守转攻,使出了石破天惊的一招。八成的真气灌注到“无影剑”剑身,剑芒漫天盖地的蔓延开来。 见此情形,王树铭吓得魂飞魄散,暗道一声“不好!” 无奈之下,凌空吸气,抽身疾退,旋即真气喷发,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惊天动地的一剑。 喇! 文骏又岂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脚底一蹬,“凭虚临空”步法施展,人影憧憧,迅速掠到王树铭身前,一剑削了过去。 慌乱中,王树铭不由自主挥出右手的“杀戮刀”来封挡,左手一张,五指化作鹰爪,凌厉的一伸,隔空去抓文骏的咽喉。 然而,王树铭却扑了个空,他抓到的只是文骏的残影,瞬间粉碎崩溃。 轰! 连番失去先机,王树铭再也无法封挡住文骏的剑招,在一道雪白的剑光下,整个人被斩飞出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感悟 丝丝鲜血从嘴角溢出,王树铭神色凝重如水,他人在空中,强提一口真气,身体诡异的改变了原本的轨迹,避开文骏接下来的一剑。 数十米外,王树铭脚尖一点地面,手持“杀戮刀”激射过来。 他狂妄道:“哈哈,这是我必杀一刀,谁能挡得了!” “杀戮刀”的刀锋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忽高忽低,仿佛一条狡猾的响尾蛇,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轨迹,以超越视觉的速度斩向文骏。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被王树铭称之为必杀一招,这一刀仿佛屏蔽了台下的声音,天地无声,寂静异常! 这一刻,四周忽然变得静悄悄的,天地万物都不复存在,只剩下这耀眼的一刀!空气中似乎可以闻到一股死亡的气息。 空气仿佛都已凝固,喧哗的声音消失,空气再无一丝痕迹,仿佛刀光不再是刀光,而是空气的一部分,不分彼此。 此招一出,诸葛飞扬的心猛地一揪,等到他明白过来时,竟然脸色苍白,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道:“好一招‘无声杀’,于无声中杀人,杀人于无声!” 杨山岳一怔,叹息道:“原来这招叫‘无声杀’,真的很形象的名字。” 没错,这一刀就叫“无声杀”,“杀戮刀法”最后的必杀技。于无声中杀人,像风一样,来无踪,去无影,不留半点痕迹,这不就是刀客追求的最高境界? 文骏闭上眼睛,站在原地没有动,让身体尽可能的舒展开来。因为空气已经凝固,所以没有风,没有衣袂飘飘,没有翩若惊鸿的洒脱姿势。 虽然此招叫“无声杀”,耳朵听不到“杀戮刀”划破空际时的声音,但刀锋穿过稀薄空气时,还是有迹可循的。 此刻,文骏居然连眼睛也闭上了!当危险来临的那一刻,如果听不到危险,也看不到危险,那意味着什么? 他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抵抗,任由自生自灭? 人于人,人与自然的交往,除了眼睛、耳朵等五官之外,还有什么? 还有魂魄!对,就是魂魄! 魂魄能干什么?感悟!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鼻子闻到的……并不一定都是真实的,但一个人的魂魄是不会骗自己的。 此刻,文骏正在用魂魄感悟“无声杀”中蕴藏着的强大杀意! 原来,“无声杀”的奥妙就在于把刀芒的能量极度隐藏在一个个封闭的小环境里,就像是一枚枚包裹严实的坚果,切断了与空气的联系,同时也切断了与外在的联系。 声音是通过空气传播的,自然无法传进出来,制造出一个人为的无声世界。 “无声杀”正是蕴含了一种极致的技巧,通过这种技巧才可以把刀芒极度浓缩,使得速度和力量暴增,无声杀人。 文骏的魂魄已经修炼到“不死不灭”的境界,能够游离于身躯之外,先期感悟到了人类感官无法完成的使命。 只是知道归知道,想要凭空用出这招,难如登天。 几乎是闪念之间,“杀戮刀”便刺到了文骏的身前,刀芒没有丝毫波动,刀锋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激斩而来,根本无法形容这一刀有多么快,多么凌厉。 就在刀芒即将碰触到文骏的霎那,文骏忽然睁开了眼睛,“无影剑”随即舞动。 他双手紧握“无影剑”,以超越光影的速度挥斩迎击,以至于绝大部分人都未曾看到他是如何挥剑的,选则了什么样的挥剑角度。 “破!” 这一剑不在于杀,而是在于破。无破不立,先破再杀! 王树铭的刀芒太快太迅猛,太过强力的刀芒虽然锋利无比,但却容易折断,如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一样。 轰! “无影剑”的剑芒,在遇到密密的无数个坚果似的刀芒能量时,迅速将其包裹、分割开来,如同干柴碰到烈火,一点就燃。 无数火星溅射开来,因为惯性的原因,这些火星全部朝着文骏这个方向迸发,隔空把他笼罩在内,如同一朵正在绽放的火花,殉丽的无法想象,惊心动魄。 令人想不到的是,王树铭的刀芒并未完全破散,剧烈的弹动起来,似乎要突破“无影剑”那道厚重的剑芒,给他致命一击。 锵! “无影剑”往后缩了一分,旋即又以更快的速度斩了回去,击中刀芒的同一点位置。刀芒应声而断,竟发出类似金属断裂的声音。 下一刻,两片残光一左一右,在文骏身后的台面切出深深的痕迹,绵延十几米。 “你破了我的‘无声杀’?”王树铭瞪着双牛卵似的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 施展出“无声杀”之后,王树铭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精神萎靡,见文骏毫发无伤的站在自己面前,心惊不已。 他还来不及缓过气来,便看到刀芒一分为二,被硬生生切断了。 缓缓舒出一口气,文骏微笑道:“你这一刀的确很厉害,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凝如精钢的“杀戮刀”韧性十足,文骏手中的“无影剑”都无法将其斩断,也许只有“流光剑”才行吧。 不管如何,“无声杀”的确当得上杀招,相信世上没有几人能挡得住它超强的杀意。 “我败了,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王树铭气馁道,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气球,先前的那股豪气荡然无存。 此时,裁判席上十几位武林泰斗呆若木鸡。他们之中,有几人敢说自己能够挡得住“无声杀”这招必杀技呢? 他们不呆才怪呢! 诸葛飞扬出神的望着文骏那张帅气洒脱的脸庞,目光凝重,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 文骏手腕一翻,手中的“无影剑”消失不见,淡然一笑,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王树铭抚摸着手中的“杀戮刀”,伤感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片西飞一片东。哎,这也许就是‘杀戮刀’的宿命。” 文骏扬了扬浓眉,兴趣浓浓的说道:“哦?” 王树铭手持“杀戮刀”,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若是有缘,下次见面我们再聊。” 第三百七十章夸张 诸葛飞扬忽然轻身掠到拳击台上,大声喝道:“你不能走!” 王树铭怔道:“我不能走?” 诸葛飞扬决然道:“你不能走!” 王树铭眨了眨浓眉大眼,笑道:“莫名其妙的。诸葛前辈,你总得说出个理由吧。” 诸葛飞扬厉声道:“阁下这把‘杀戮刀’是从何处得来的?‘杀戮刀法’又是谁传承给你的?如果不把这些疑问说清楚,阁下今日断然是走不了的。” 王树铭冷笑道:“我若是非走不可呢?” 文骏忽然道:“我劝你最好还是说清楚吧。” 王树铭呆了呆,失声道:“你也想趟这趟浑水?” 文骏笑了笑,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诚如阁下所言,既然是趟浑水,我何不趁机摸一把鱼呢?” 王树铭一惊,额头忽然冒出密密的细汗来。 文骏轻笑道:“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哐当!” 王树铭把“杀戮刀”往台面上一丢,苦笑道:“你都这样说了,我难道还有选择吗?但此处恐怕……”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轻笑道:“你很明智,我现在越来越欣赏你了。” 饶是王树铭皮糙肉厚,老脸也不禁忽然一红。后面这句话,本是他在文骏面前吹嘘过的,现在听起来,感觉既难堪又刺耳。 文骏拾起台面上的“杀戮刀”,递到诸葛飞扬的手中,问道:“诸葛大师,你看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诸葛飞扬面沉如水,掂了掂手中的“杀戮刀”,沉吟道:“‘杀戮刀’忽然再现江湖,不仅威胁到华夏武林,更是危及国家的安全,由政府部门来处理更为妥当。” 文骏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点了点头,目光瞥了一眼闻讯赶来的周晓蕾。 周晓蕾心领神会,带着二名刑警奔至王树铭跟前,迅速从腰间掏出一副雪白锃亮的手铐,在他的面前一抖,喝道:“伸出手来!” 文骏制止道:“周大队长,不必了。”话音刚落,迅速出手,一个呼吸间,连点了王树铭周身十几个重要的穴位。 王树铭委屈得直想掉眼泪,摇头叹息道:“面对一个主动放弃手中利器的人,你用得着如此用心良苦吗?” 文骏乐呵呵一笑,不屑道:“若不是形势所逼,你会主动放弃‘杀戮刀’?我只不过是封住了你的丹田之气和奇经八脉,你就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了。” 练武之人,若是丹田之气和奇经八脉被封住了,纵有神鬼莫测的武功,也是使不上劲,只能望洋兴叹,徒叹无奈。 王树铭苦笑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周晓蕾踢了他一脚,喝道:“少废话,快走。” 王树铭再次看了文骏一眼,转身落寞而去。 诸葛飞扬向文骏抱了抱拳,感叹道:“今日若非文小侠以命相搏,恐怕这里早已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文骏作揖道:“这本是在下的分内之事,诸葛大师不必如此多礼。” 观众席上,忽然出奇的安静下来。什么“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这一老一少的对话,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诸葛飞扬又看了看俏丽一旁的诸葛清瑶,狐疑道:“文小侠,你与小女是什么关系?她为何称你为师兄?” 文骏怔了怔,说道:“诸葛大师,此事说来话长,容我他日再跟您解释,现在还是继续下面的比赛吧。” 诸葛飞扬默默地看着他,沉吟片刻,点头道:“好。” 文骏、诸葛清遥疾步退下了拳击台。 诸葛飞扬走到裁判席前,和众位裁判低头耳语了一番,复又走到拳击台中央,大声的宣布:“下一轮的比赛,第一组洪金豹对叶卢东……第四组文骏对邹勇军。” 望着对面玉树临风的文骏,邹勇军战战兢兢的走过去,低声道:“文小侠,你功夫盖世,等一会儿还请你手下留情。” 邹勇军原来是想弃权的,但他毕竟是上届武术竞赛的第三名,在这么多武林同仁面前,无论如何也丢不起这个人。 文骏笑道:“邹兄,你我之间从未交手,你何出此言?” 邹勇军心里暗暗的骂着文骏,脸上却是笑容可掬,说道:“你刚才的表现足以证明,这次武术竞赛的冠军非你莫属。” 文骏抱拳道:“邹兄的铁砂掌刚猛毒辣,出手的速度异于常人,实力非同小可。” 寥寥数语,就道破了对手的特点,这让邹勇军更加惶恐,语气更加恭维道:“在文小侠面前,我就是沧海之一粟。” 文骏笑道:“邹兄,你太谦虚了。来吧,我们点到为止。” 有了文骏这句承诺,邹勇军遂放下心来。他点点头,说道:“那兄弟就不客气了。”只见他大喝一声,双腿一沉,丹田之气迅猛的灌注在双掌之中,然后风一般的掠向对手。 文骏脚底一抹,幻化出数道残影,令人眼花缭乱。 击出这刚猛毒辣的一掌,却无声无息,落空了! 虽然出手前就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邹勇军还是不免心惊肉跳。就是这0。01秒的分心,他竟然没有来得及收住前冲的身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台面上。 一道轻笑从他的背后传来:“邹兄,你太紧张了。” 此言一出,邹勇军羞得几乎无地自容,恨不得脱下裤子,遮住面孔,逃之夭夭。 真是丢死个人了!邹勇军在心里羞愧道,早知如此,还不如找个理由弃权,无论如何,总比在拳击台上丢人现眼要好看得多。 邹勇军的表现,如同一只惊弓之鸟。 文骏很难下得起手去攻击他,但越是这样,越让他洋相百出,狼狈不堪。 常言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习武之人若是没有与强者对决的勇气,他将来能有多大的成就? 他暗暗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挥出一掌。 嘭! 这一掌打在邹勇军的胸膛上。 “哎哟!”邹勇军惨叫一声,身躯像落叶一般的飞了出去。 文骏心里好笑,这货的表演也太夸张了吧? 这一掌,没有真气灌注,更没有任何技巧,居然能打中?这也就算了,他的惨叫声居然如此凄凉! 其实,这正是邹勇军的聪明之处。旁观者哪知道文骏这一掌究竟用了几成的功力?邹勇军无心恋战,正好趁这个机会体面的认输。 第三百七十一章逆袭 “笑面虎”洪金豹与“旋风刀”叶卢东的比赛正如火如荼的进行。 出入江湖,叶卢东的腰间常挎着一把重达五十斤的朴刀,刀名“旋风刀”。所以,江湖上的朋友尊称他为“旋风刀”,他所使的刀法又名“旋风刀法”。 “铁砂掌”pk“旋风刀法”,血肉之躯叫板百刚利器!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 在普通人看来,“旋风刀”叶卢东对阵“笑面虎”洪金豹,首先在武器上便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锵! 厚重、漆黑的“旋风刀”刀身上缭绕着一抹淡淡的火焰,这股火焰乃丹田之气凝结而成,虽然不似王树铭“杀戮刀”蓝紫色火焰那般的狂暴,却显得更加诡异。 随着叶卢东一刀击出,前方的空间被斩出一条真空裂痕。 轰! 洪金豹的“铁砂掌”尚未完全发挥到极限,被这一刀劈来,汹涌的火焰似乎已经将他淹没在其中。 “铁马金戈!” 火焰破开,洪金豹从中掠了出来,凌空击出一记势大力沉的“铁砂掌”。他钢铁般的手掌中竟然散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浪,气浪排山倒海般的朝叶卢东碾压过去。 “旋风刀”刀身上那抹淡淡的火焰,立即摇曳不定,忽明忽暗,仿佛狂风暴雨中的树叶,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叶卢东哪能就此罢休?只听到一声狂吼——飙风! 扑哧! 冷飕飕的刀芒闪过,灼热的气浪如同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顷刻间化为乌有。 叶卢东的身躯箭一般的窜出,迎着洪金豹就是十几刀,刀芒纵横无匹,没有任何规律,仿佛草原上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 洪金豹快速闪动,魁梧的身躯矫若游龙,在刀芒中左腾右挪,竟也是美得不像话。躲过了十余道刀芒,另外两道刀芒怎么也无法避开。情急之下,他竟然不避不退,无畏的挥洒着手臂前去格挡。 铛,铛! 锋利无比的刀芒击中手臂,仿佛击打在金属上,发出两声清脆的巨响。弥漫的硝烟快速散去,手臂竟然毫发无损。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洪金豹的手臂是钢筋做的?叶卢东心头浮现出一丝阴影,身躯不由自主的一颤。 说时迟,那时快。洪金豹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暴吼一声,身形鬼魅般的欺身而上,快速的变掌为爪,隔空朝着叶卢东伸出凌厉的铁爪。 这当然不是普通的手爪,只见他五指曲张,根根手指似钢筋一般坚硬,阵阵灼浪激射而出,将叶卢东轰到了高空,锋利的爪牙险些撕裂了他的衣裳。 观战的众位裁判不由得骇然,人人都知道洪金豹铁砂掌厉害,没想到他的鹰爪功也是非同小可。如此看来,这两年他在这方面没少下功夫。 叶卢东被人称为“旋风刀”,又岂是泛泛之辈?只见他身躯像风一般的轻盈,在半空中一个360度转体,不等身躯完全下落,手中的“旋风刀”忽然涌现出一片刺眼的光芒,劈头盖脑的朝洪金豹劈去。 落在地上的洪金豹撇了撇嘴,一条铁臂猛地横在胸前,犹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烈风斩!” 人在高空,叶卢东一刀挥斩下来,淡淡的刀芒火焰凌空爆裂,化为一条棱角锋利的火龙冲向洪金豹。 “轰!” 火龙撞击在铁臂上,发出一声巨响,瞬间崩溃。反观洪金豹,却纹丝不动,胸前由铁臂组成的防守固若金汤。 “铁血丹心!” 抓住这一丝机会,不待叶卢东站稳,洪金豹身影晃动,瞬息便冲到叶卢东身前,铁砂掌往上一勾,不但挑飞了叶卢东,灼热的气浪忽然暴增,结结实实的冲击在叶卢东身上,再度将他抛向了空中。 叶卢东来不及躲闪,硬生生的承受了一记凶猛毒辣的铁砂掌。漂在半空中的他,更不敢大意,压住胸膛汹涌的气血,丹田之气快速汇聚于手腕,大喝一声:“龙卷风!” 话音刚落,叶卢东手腕一抖,天空中忽然风雷乍起,一股偌大的漩涡自“旋风刀”刀身上升起。以他为中心,方圆十几米空间的存在,都似身不由己的要被吸纳进去。 被这股强劲的龙卷风猛地一吸,洪金豹的身躯像纸片似的,轻飘飘的向漩涡飞去。 “哈哈,看你如何挡住这一刀!” 洪金豹丹田一沉,反而加速向龙卷风的漩涡中心冲去。他正愁没办法靠近叶卢东的身躯,良机忽现,他怎能轻易的放过? 不对呀!看洪金豹的情势,不像是被“龙卷风”吸进来的,反倒像是在主动发起进攻!叶卢东似乎也察觉到洪金豹的企图,冷哼一声:“找死!” 生死一线间,丹田之气陡然间全部涌出,灌注在“旋风刀”刀身,龙卷风威力顿时暴增了几十、几百倍!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洪金豹窜到龙卷风的漩涡中心时,感觉自己像是坐进了一架直升机里,身躯倏地被升腾起来,他竟然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他顿感不妙,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滔天的威压挤压着洪金豹的胸膛,像是被一块千斤巨石压着。他的呼吸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突然,一道清脆的“咔咔”声传出,一道,二道,三道……不绝于耳。一阵阵剧痛弥漫全身,洪金豹的肋骨竟然被生生的折断! “锵!” 长刀发出一声龙吟声,叶卢东手腕再度发力,顺势往半空中的洪金豹劈去,冲天的刀芒把他的身躯又击出去几十米高,重重撞击在武术馆的钢筋屋顶上,发出“嘭”的一声,揪人魂魄。 叶卢东回刀入鞘,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胜负分出,拓拔苦输了这场比赛,只是他本人仅受了点轻伤,变态的防御再一次让人惊叹。 “噗!” 洪金豹当空喷出一抹血雾,将天色渲染成晚霞般灿烂。 “啊!”人群中一阵惊呼。 洪金豹是上届武术竞赛的冠军,两年之后,却进不了前八名!难怪连裁判席上的各位武林泰斗也大跌眼镜。 尘埃落定,胜负已分,叶卢东逆袭成功。 第三百七十二章暗亏 第四轮比赛结束,八强已经产生。休息了一个小时后,第五轮随之开始。 这轮比赛,每个小组还剩下两名选手,比赛就在他们之间pk。但杨剑鸣所在的第二小组却是个例外。 上轮比赛,杨剑鸣身受重伤,王树铭又被市警局带走,第二小组现在就只剩下包仁飞一人。 经过本次竞赛委员会讨论,决定包仁飞本轮轮空,直接进入下轮的四强赛。 “第五轮比赛开始,第一小组,叶卢东对觉远,第三小组秦鹤对蔡子刚;第四小组,文骏对莫小言。” 第四台拳击台前,莫小言连拳击台都不敢上,朝裁判席上说道:“我……我认输。” 附近的观众鸦雀无声,紧接着有人开始起哄。 “恒山派的莫小言真是无耻到家了啊。” “尼玛的,我们可是花钱买了门票进来看比赛的,莫无耻你对得住我们吗?” …… 莫小言充耳不闻,厚着脸皮灰溜溜的逃走了。他才不想像邹勇军那般,在拳击台上丢人现眼不说,还要受到对方拳头的虐待。 可是,像他这样招致观众的一片谩骂声,跟邹勇军比起来,更加的不堪。 文骏耸了耸肩,抛给观众一个无辜的表情,飞身掠下了拳击台。 第一组的比赛倒是非常引人注目,对战双方是人气超高的叶卢东和觉远和尚。 叶卢东战胜了第一组的种子选手洪金豹,士气正旺。而觉远也是一路过关斩将,轻轻松松的杀入八强,又怎肯服他? “旋风刀”在手,叶卢东信心十足的说道:“出招吧!” “锵!” “星辰剑”出鞘,觉远和尚将剑鞘往空中洒脱一抛,单掌致礼,沉声道:“阿弥陀佛,战败洪金豹没什么了不起,遇到我,你注定要败!” “星辰剑”倏地冒出赤红色火焰,乍看狰狞无比。觉远凌空一挥,化为一重重火浪席卷出去,气势狂暴。 无视狂暴的火浪,叶卢东身形一展,身形迎着火浪冲去,人至途中,“旋风刀”出鞘,诡异的剑光一闪而逝,将火浪斩为两半,火势顿时灰飞烟灭。 噗! 火星漫天冲起,“星辰剑”的剑芒尚未完全施展,就被叶卢东一剑破开,觉远虽然恼羞成怒,但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这货能够将上届冠军洪金豹挑落马下,他的实力摆在那儿,想要打败他,需要的不仅是实力,还要多几分耐心。 “旋风刀”一出,便给了对手一个下马威,叶卢东信心暴涨,前腾后挪,一个呼吸间便欺身到了觉远跟前,手中的“旋风刀”挥斩出去。 这一刀势大力沉,充满了爆发力。强烈的刀芒如雷霆霹雳,如云海奔腾,每一招每一式都会让人生出不可抵挡的感觉。 觉远和尚即惊又怒。惊的是“旋风刀”如此霸道,不跟叶卢东交手还真是不知道;怒的是叶卢东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刚一交手便欺身近博。 叶卢东的“旋风刀”既狠又快,觉远甚至还来不及完整的施展“星辰剑”杀招,他的身影便近在咫尺。 “可恶,欺人太甚!” 觉远再度冷哼一声,右手挥剑格挡的同时,丹田之气忽然凝聚在左手,一股鸡蛋大小的红色火焰出现在手心之中,若隐若现。 顷刻间,火焰凶猛爆发,劲气四溢。 “无影拳!” 无数重叠的拳影骤然袭来,快如闪电,近在咫尺的叶卢东一怔,来不及反应,身躯只是本能一闪,哪知避开的却是一道残影。 “嘭!” 叶卢东暗叫一声“不妙!”刚想展开腾挪之术时,迎面而来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庞上,他顺势飞了出去。 觉远并没有像叶卢东那样欺身而上,趁势追击扩大战果。他深知对手的实力,没有速战速决的想法。再者,做和尚的,相对俗世的人来说,宅心仁厚,对功名利禄看得较淡。 半空中,叶卢东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台面上。这一拳打得不轻,一股锥心的的疼痛传来,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他甚至感觉到五官俱已移位。 觉远看着面目狰狞的叶卢东,冷冷道:“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 叶卢东狼狈不堪,一手持刀,一手在脸庞上抹了一把鼻血,再用力的戳了戳整个脸庞,嘴角左右来回的努了努,这才感觉自己恢复了一点人模人样。 叶卢东是华山派首席弟子,看到自己心爱的弟子这不堪入目的一幕,裁判席上的岳不吝不由得一阵心悸,揪心道:“觉远的实力隐藏得好深。” 进入八强赛,各路好手的实力十分迫近,再也看不到一招致胜的场面。比赛已经进入白热化,参赛的选手终于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拼命一搏。 风逸真人捋了捋那缕山羊胡须,感叹道:“少林寺不愧为华夏武林第一大门派,武功秘籍不下数百种,其他门派真是望尘莫及。” 叶卢东深吸了一口冷气,慢慢的回过神来,手中的“旋风刀”指着不远处的觉远,恨恨道:“秃驴,你记住了,血债是要用血来偿还的。” 觉远冷笑道:“吹牛谁不会?我正等着你,拿出你的实力来,证明给大家看。” 叶卢东的脸忽阴忽明,阴晴不定,这次算是丢人丢大了。他必须要为自己、为华山派挣回些面子,否则,他华山派首席大弟子有何颜面? 他的身影忽然动了,眨眼间便出现在觉远右侧,手腕轻抖,雷霆般的刀芒倾洒而出,每一刀都似乎经过最准确的测量,招招夺命。 觉远虽然在跟叶卢东说话,但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始终盯着叶卢东。他明白,对手是个危险的人物,容不得他有半点马虎和失误。 当叶卢东双脚微微挪动的时候,觉远已经察觉出对方的意图:这厮要开始报复了! 当一个人想要开展报复时,绝对是处心积虑周密思考过的。所以,他的决心坚如磐石,他的手段是不择手段! 叶卢东已经吃过一次觉远的暗亏,这次,他还会再重蹈覆辙吗? 第三百七十三章血债 觉远和尚哪敢大意?当即气沉丹田,双腿微微下蹲,“星辰剑”护在胸前,做出一副以逸待劳的模样。 既然对方已经展开了猛烈的报复,而你一时又看不出他要攻击的部位,以逸待劳岂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此刻,觉远和尚手中的“星辰剑”忽然颤动起来,竟然发出“嗡嗡”的龙鸣声。它难道也已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旋风杀!” 待两人的身躯相距不到二米时,叶卢东忽然现身,一声怒吼,“旋风刀”向觉远和尚的脖颈劈去。雷声隆隆,刮起一股其烈无比的罡风,旋转着吹向绝缘和尚,迅即将其淹没。 雷霆万钧间,觉远和尚双腿再度下蹲,身躯重心下移。重心越低,身躯越稳固。 旋风中,任凭雷鸣交加,旋风肆虐,他如磐石般纹丝不动。紧接着手腕一抖,“星辰剑”剑芒怒射而出,万道光芒,刺得观众的眼睛都倏地一闭。 岳不吝煞是吃惊:“少林武功中,也有如此高超的剑法?” 杨山岳讥讽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岳掌门的心目中,难道只有华山派的‘华山剑法’才堪称高超吗?” 在他看来,只有自家的“乾坤借法”才能称得上超一流,无人能敌,只可惜儿子杨剑鸣却遇上了王树铭这个怪物,出师未捷身先死。可惜呀,可惜! 大家在谈到少林武功时,常常会说到伏魔功、金刚掌、如来掌、易筋经……如数家珍。但这些都是拳术、棍法、内功,似乎从来不知道少林武功中竟还有剑法。 其实,少林武功秘籍中,剑法也是极多的。只是因为剑法太过凌厉,宝剑一旦出鞘,必定招招见血。而和尚们每天吃斋念佛,心地宽厚,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又怎忍心出剑伤人呢? 少林寺之所以能屹立于华夏武林千年而不倒,就是不拘一格,因材施教,能人辈出。觉远便是近年来,少林寺涌现出来的能人中的杰出代表。 没错,觉远和尚是吃素的,但觉远和尚手中的“星辰剑”却不是吃素的,是经过无数人鲜血洗礼过的。 噗噗噗噗…… 刀芒与剑芒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迸射出颗颗分明的火星。观众们闭上眼睛,耳朵都能感觉出,那场面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炽热剑芒从“星辰剑”剑身涌出来,在觉远的身前凝聚出一片火焰构成的屏障虚影,屏障虚影厚实沉重,坚不可摧。 叶卢东咬着牙,狠了狠心,再度使劲。丹田忽然涌动,八成的内力沿着阴阳二脉到达手腕,灌注在“旋风刀”刀身,刀芒顿时暴涨。 “罗刹风!” 叶卢东展开身影,脚法虚实不定。忽然一个跨步贴了上去,手中“星痕剑”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斜挑,直刺。 “嗤”的一声! 剑芒终于撕破了层层叠叠的屏障虚影,直刺觉远的心脏。 觉远怒吼一声:“可恶!” 和尚心中怒意激增,丹田之气陡然爆发,在体外再度凝结出整整五道屏障虚影,封住了前后左右全部死角。 叶卢东眉头一挑,刀招快速变换,“罗刹风”改成“龙卷风”,八成内力催动的刀芒弥漫而出,笼罩住觉远所在的区域。 “我就不相信你能破开我五道屏障!” 嘴上虽然信誓旦旦,但在“旋风刀”气势汹汹的刀芒的攻击下,觉远防守的意志明显脆弱了许多。毕竟,防守是被动的,只有挨打的份。 他在犹豫,是不是该使用“无影拳”了。“无影拳”是他的杀招,肯定要用,主要是时机的选择。 叶卢东手腕一抖,只听到“嗤”的一声,“旋风刀”又刺破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只剩下后面四道无形屏障。 觉远和尚大吃一惊。虽然说还剩下四道屏障,但最外层那道屏障却是最坚固的,剩下的四道屏障加起来也不如。 不再犹豫,犹豫就是等死。他左手紧握成拳,十成内力灌注其中,在硬抗叶卢东攻击的同时,倏地挥出一拳。 这一拳石破天惊,如春雷乍响,蛟龙出海。不成功,便成仁。 出乎和尚意料的是,他这一拳无声无息,石沉大海。 叶卢东身影居然鬼魅般的消失了!他说退就退,来去自由,毫无征兆。 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像叶卢东这般聪明的人,又怎会上他的第二次当呢? 这一拳打在虚空里,和尚倍感郁闷,心灰意冷。就在这刹那间,连“星辰剑”催生出来的无形屏障都险些崩溃。 自毁城墙,自毁长城呀! 天作孽,尤可怜;人作孽,不可活! 但就在这时,退到十数米外的叶卢东再次出招。 “台风杀!” 双手握刀,叶卢东衣衫猎猎飞舞,一刀斩了过来。 “天地同灭!” 觉远咬牙切齿,脸部狰狞,右手的“星辰剑”随着他右手一抛,破空激射出去。 刹那间,熊熊的烈焰冲天而起,天旋地转,雷霆交加,劲风咆哮,风与火两种截然不同的杀招叠合在一起,仿佛要毁天灭地。 “破!” 杀招互相抵消。 半空中,叶卢东的身躯诡异一闪,脚尖一踢,带着一丝无奈,迎面疾来的“星辰剑”朝着远处飞去。 叶卢东并没有就此罢休,身在空中居然还能高高掠起,数十道身影朝着觉远和尚疾掠过去。 宜将剩勇追穷寇!若是错过了此时,他将遗憾终生。 一时之间,觉远根本分不清哪道是叶卢东的真体,哪道是残影。他手中已经无剑,怎么躲得过“旋风刀”势在必得的击杀? 无声无息中,叶卢东的身影长驱直入,势如破竹,一刀刺破了剩下的四道无形屏障,点在觉远的肩膀上,鲜血四溅。 杨山岳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好厉害的刀法,好厉害的身法。” 啪! 善清方丈面色阴沉,座椅扶手顿时被他握得开裂。饶是他清心寡欲,与世无争,但看到心爱的弟子如此狼狈时,也不禁黯然神伤。 “旋风刀”指向呆若木鸡的觉远和尚,叶卢东傲慢说道:“我说过,血债是要用血来偿还的!” 第三百七十四章挠痒 第三小组赛,秦鹤对蔡子刚。 拳击台上。 秦鹤一身蓝衣,举止稳重,姿态大方,遗世独立。蔡子刚四十余几,身材修长,脸瘦嘴尖,却长着一对浓眉虎眼,身着一套劲装,露出毛茸茸的手臂,阴森老练。 “秦少掌门,你的伤势不碍事吧?”蔡子刚笑着说道,语气既像是关心,又有点戏谑的味道,让人感觉说不出来的滋味。 秦鹤淡淡一笑道:“蔡掌门,你何时变得如此富有爱心了?” 蔡子刚是“无极门”掌门,一手“无极剑”绵里藏刀,杀人于无声无息之中。 武林中人都知道,蔡子刚荒淫无度,阴险毒辣,嗜血成性,他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定见血。小组赛前四轮比赛,他的对手个个皆是血洒拳击台上。 像他这样的人,若是也称得上有爱心的话,天底下恐怕就没有阴险、狡诈小人了。所以,秦鹤才有此一说。 蔡子刚不以为然,“嘎嘎”干笑几声,说道:“秦少掌门,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秦鹤笑道:“蔡掌门,有话不妨直说。” 蔡子刚干笑道:“刀剑无情,我劝你不妨学一学恒山派的莫小侠,直接认输,也免受皮肉之苦。” 秦鹤哈哈笑道:“蔡掌门未免太小看在下了吧?” 蔡子刚叹息道:“就功夫而言,莫小言之辈自是无法跟你相提并论。但上轮比赛,你和杨玉乐血拼,虽然最后获胜,但也身负重伤,成了强弩之末。如今你拿什么来跟我争?” 秦鹤怔了怔,这厮就是只黄鼠狼,会安什么好心?他跟我如此絮絮叨叨,大概是想探听我的伤势吧。 他佯装不知,抱拳道:“多谢蔡掌门关心,你只管放手来吧。就算我身负重伤,但‘秦武门’的弟子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蔡子刚摇头道:“既如此,休怪我剑下无情了。” 脸色一沉,蔡子刚也不拔剑,双手当胸一抱,立刻催动“无极神功”,如绵的内力从丹田涌出,双手施展出“无极擒拿”,身躯如鹰般,疾掠而出。 面对蔡子刚的攻势,秦鹤身形闪烁,毫不避让,一脚朝对方踢去。脚风凌厉,与蔡子刚的“无极擒拿”撞击在一起。 “嘭!” 蔡子刚被“风神腿”的罡气逼得往后一跃,这才避过了锋芒。他眉头一蹙,心想这厮哪像是刚刚受过重伤的人啊。 秦鹤面带微笑,金鸡独立,悠然的矗立在蔡子刚前方五米远的地方。扬了扬指向天空的那条挺直、修长的劲腿,笑道:“蔡掌门,这一腿还能入你的法眼吧?” 蔡子刚脸色阴沉,讥讽道:“你这个姿势不错,我给你九十分。”手臂一挥,“无极剑”蓦然在手,剑身散发出一股柔软、绵长的剑芒。 “无极门”的创始人蔡继诚大师本是武当派弟子,天资聪颖,从不循规蹈矩。他由武当太极入手,悟出“无极”原理,终成一代大师,自立门户。 蔡子刚施展的“无极剑法”,或多或少还能看出些武当“太极剑法”的影子来。 “无极剑法”柔软、绵长,不似其他剑法那般的刚烈和迅疾,但对手如果因此而轻视它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它讲究的是以静制动,静如处子,动若脱兔;采用的是四两拨千斤的原理,对手的攻击越猛,它反击的力度也越大。 对此,作为“秦武门”少掌门的秦鹤自然是知道的,又怎么会让对手称心如意呢?他施展出“无影无踪”步法,绕着蔡子刚不断的腾挪。 刹那间,到处都是他蓝色的身影,层层叠叠,难辨虚实。 蔡子刚身躯微蹲,“无极剑”,横在胸前;凝神静气,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那双浓眉虎眼深邃如浩瀚的大海;方面大耳倾听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风中劲草!” 秦鹤突然大吼一声,率先发难。人在空中,朝蔡子刚头顶飞速的踢出双脚,脚风刚劲,刮起一阵烈风,吹动着蔡子刚一头长发猎猎作响。 蔡子刚不慌不忙,舞动“无极剑”针锋相对,防守滴水不漏,不给对手任何可趁之机。 嘭嘭嘭…… 顷刻间,秦鹤已踢出十几脚,双方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秦鹤借着“无极剑”剑芒反弹的力量,忽然一跃,掠出了蔡子刚的攻击范围。这样下去,只能白白的耗费他的精力。 蔡子刚神色自若,讥讽道:“这就是‘秦武门’的狗屁秘技‘风神腿’么?不如叫‘三寸金连’,这样更合适。” 秦鹤红着脸,反唇讥笑道:“蔡掌门真是不忘本性,到哪里都想着女人的‘三寸金连’。” 蔡子刚不以为耻,笑道:“女人的‘三寸金连’至少还可以替本大爷撸管,而你‘秦武门’的‘风神腿’呢,连挠痒痒都不及格。” 此话传到裁判席上秦浩然的耳朵,也不禁羞得老脸一红,恨不得亲自上场,踢断他垮下那根丑陋的小水管,看你还怎么找女人撸管! 秦鹤的脸色自然不比他老爹好到哪里去,但蔡子刚说的却是大实话。他连续踢出了十几脚,连对方的皮毛都没有沾着,也难怪蔡子刚会如此羞辱于他。 他所以只在蔡子刚的外围腾挪,不敢近身,就是忌惮“无极剑”的剑芒。那道剑芒看似柔软无力,却绵里藏针。这货歹毒着呢,就像一条蛰伏不动的响尾蛇,一不小心,就要了你的小命。 但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是这样给人家挠痒痒,岂不是贻笑大方,丢尽“秦武门”的颜面? 秦鹤咬了咬牙,施展出“金刚护体术”,顿时在他的周身形成一道数米宽的无形屏障。再度一跃,快速的掠到蔡子刚面前,双腿迅雷不及掩耳的踢向对方。 蔡子刚以逸待劳,故技重施。挥动“无极剑”格挡,但剑芒的能量陡然间却暴增数倍。 嗤嗤嗤…… “无极剑”剑芒撞击在无形屏障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尖锐声。 “暴雨狂风!” 秦鹤大吼一声,心中的怒意倾泻而出。 刹那间,风雷交加,天空为之一暗,倾盆大雨似乎呼之欲来。 第三百七十五章杀招 “轰!” 一声巨响,“风神腿”撕开了“无极剑”的剑芒,直逼蔡子刚的咽喉。 剑芒既然已破,双方便进入短距离的白刃战。 此时,“无极剑”剑身过长,无法使用“无极剑法”。而近身肉搏正是“风神腿”的长处所在。此消彼长,情势急转直下。 胜利在望,秦鹤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容,心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口出狂言,这么厉害的“风神腿”,在你眼里竟然是“三寸金连”? 哪知蔡子刚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畏惧之色,反而往前踏出稳稳地一步,露出狡黠一笑,大吼道:“无极鹰爪功!” 左手忽然探出,空中凭空多出了一只锋利的鹰爪。 嗤嗤嗤嗤嗤! 锋利的鹰爪一往无前,竟然穿透了秦鹤身前的无形屏障。秦鹤跟前现出一大片空白,鹰爪趁势而入。 蔡子刚脸上闪过一抹阴森的笑容,秦鹤的双腿触手可及,仿佛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秦鹤想不到蔡子刚的“无极鹰爪功”如此厉害,竟然能穿透自己“金刚护体术”的无形屏障,心中不由得一颤,一股冷汗从背脊冒出。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要全身而退绝无可能。 他咬了咬牙,坚定信心。两军交战,最忌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于是再度发力,瞬间踢出几十腿,速度较之先前快了五六倍!只见脚影栋栋,眼花缭乱,分不清哪是虚影,哪是真身? 鹰爪往前倏地一抓,蔡子刚突感不妙,他的手居然落空了! 啵啵啵啵啵! 双腿如击擂鼓,踢在蔡子刚的胸膛之上,发出一波波令人闻之丧胆的巨响。听得观众们不由得心惊肉跳。 “噗!” 蔡子刚吐出一口血雾,身躯高高抛出,如纸鹤般飞了出去。半空中,他身躯一翻,一个漂亮的前后转体,踉踉跄跄的站在了拳击台上。 调息半响,蔡子刚苦着张消瘦的脸庞,叹息道:“‘无极剑’每次出鞘,必定见血。这次也不列外。只是想不到,出血的那个人竟然是我。” “凡动刀者,必死于刀下。出来混的,始终都是要还的。”秦鹤的语气虽然还是先前那般感慨,透露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自信,但声音微弱,面色惨淡。 “嘎嘎……”蔡子刚干笑几声,讥讽道:“秦少掌门,你难道认为自己已经赢下了我跟你这场比赛?” 秦鹤怔道:“难道不是吗?” 蔡子刚干笑道:“现在就下此结论,是不是还为时过早呢?” 秦鹤又怔了怔,说道:“你难道还有手段没使出来?” “无极剑”当胸一横,蔡子刚傲慢说道:“想我蔡子刚纵横江湖数十年,难道是那么轻易打败的吗?” 秦鹤沉吟片刻,点头道:“说的也是。身为‘无极门’掌门,又岂是泛泛之辈呢?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见秦鹤听了自己这番话居然还能如此镇定,蔡子刚不禁对他的少年老成刮目相看,假以时日,眼前这青年必定堪当重任。 “嘎嘎……你小心了!” 语音未落,身躯跃起。待离秦鹤还有五米左右的时候,右手一抖,“无极剑”隔空击出一剑,凌厉的剑芒激荡开来,空气波纹弥漫,觉如潮水。 “吼!”秦鹤的身躯拔地而起,气势如虹,带着必胜的信念掠了过去。 剑气被破,腿劲余势未消,擦过蔡子脸庞,犹觉刺骨般痛疼。 蔡子刚惊出一声冷汗,频频挪动脚步,艰难地避开秦鹤浩荡、强猛的腿劲。稍纵即逝间,他把剑芒提升到极限,剑光闪烁,剑气凌厉,极速切向秦鹤的护体屏障。 “‘风神腿’果然名不虚传!”裁判席上寂静无声,良久,岳不吝颤声道。 先前蔡子刚把“风神腿”比喻成“三寸金连”时,杨山岳还在心里暗自好笑,这时也不得感叹道:“实在是匪夷所思,转眼间,秦少掌门像换了个人似的。” 诸葛飞扬点头称赞道:“这就是势,气势!当一个人的气势如虹时,往往能超常发挥,遇神杀神,遇否杀佛。” 善清方丈也不禁动容道:“估计蔡掌门这次危险了。” “无极一剑!” 蔡子刚脚踏强坤,手中的“无极剑”快如闪电,施展出“无极剑法”中的精髓,看似绵软的一剑,随时蕴含着致命的杀机。 “捕风捉影!” 秦鹤不退不避,展开“无影无踪”步法,在“无极剑”剑芒的空隙中,耐心寻找着一招破敌的良机。 轰隆! “无极剑”剑芒硝烟缭绕,周边的空气模糊成一片虚无。 硝烟尚未退去,一道矫健的身影横冲过去,“风神腿”凶猛踢向蔡子刚的胸膛,快如闪电,疾如霹雳。 “风中劲草!” “天地一剑!” 两人你来我往,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胜负就在一瞬之间。 “无声一剑!” “无极剑法”施展到巅峰,蔡子刚忽然出人意料的凌空一跃,出现在秦鹤右侧,一剑无声无息的暴斩而出。 四周的嘈杂声顿时被切断、屏蔽,万籁俱寂,天地无声,只剩下一道摄人心魄的剑芒朝着秦鹤电射过去。 “无声杀招终于出手了!” “胜负即将分晓。” “不知是‘风神腿’最终获胜,还是‘无极剑法’技高一筹呢?” 裁判席上的众位武林泰斗在一阵窃窃私语后,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激动人心的那一刻。 身影恍惚,数十道残影搅得观众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秦鹤的身躯忽然清晰,正面蔡子刚,右脚一抖,像一条柔软的线条,居然拐了个弯,出现在对手的背后,平静无波的空气突兀紧绷,仿佛脱离了整片天地,自成一体。 在这股恐怖的绷紧力量下,剑芒的能量迅速忽然暴增,剑气森然。 “神风怒嚎!” 这是“风神腿”致命的一招! 杀招对杀招,双方的防御都减到了极点。在这种情况下,就看是秦鹤的腿快,还是蔡子刚的剑快。 身上的衣衫无风自动。 “风神腿”势如破竹,“无极剑”畅通无阻! 噗! “风神腿”距离蔡子刚背心不足一寸时,秦鹤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第三百七十六章权宜 蓝裳已破,秦鹤当胸被划出一道清晰的伤痕,血如泉涌。他眼神散乱,低头喃喃道:“我错了,是我错了。” 蔡子刚持剑而立,阴森一笑,嘲讽道:“你错了?错在哪里?” 他神色黯淡,面容惨白,沮丧道:“剑芒,是剑芒。我漏算了‘无极剑’的剑芒。” 刚才那一瞬间,“风神腿”的速度够快,快到超乎想象,蔡子刚很有自知之明,若论出手的速度,他自叹不如。想要取胜,他只能另辟蹊径。 什么速度最快?光速! 世上有亚音速、超音速之说,但绝没有超光速这一概念。如果有人硬要说有的话,那绝对是异想天开。这个人若不是疯子,离疯子也不久矣! 剑芒是什么?既是能量,又是光,一道蕴含无限能量的光芒! 所以,它的速度无与伦比! 蔡子刚一副大师风范,指点道:“你现在总算明白了,还不算太笨,孺子可教也。” 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秦鹤羞愤交加,眼前一黑,忽然晕了过去。 至此,今天的比赛全部结束,本届武术竞赛的四强已经产生,分别是:叶卢东、蔡子刚、包仁飞、文骏。 上届四强无一幸免,都惨遭淘汰,令裁判席上的各位武林泰斗唏嘘不已。 文骏会同秦浩然等“秦武门”弟子,搀扶着秦鹤正要离开,忽听到后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文助理,请稍等。” 文骏回过头来,看到诸葛飞扬正疾步向他走来,诸葛清瑶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 文骏怔道:“诸葛大师,你有何事?” 诸葛飞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的跟前,沉吟道:“我想跟你谈一谈有关‘杀戮刀’的事情。” 秦浩然听到“杀戮刀”三个字时,也顿住脚步,并转身折了回来。 文骏见两位老者都一脸严肃的神情,明白事态的重要性,遂点头道:“好吧,去我的办公室,那里很清静。” 诸葛飞扬四人顾不上晚饭,连忙驱车前往市政府办公大楼。 市长助理办公室,会客厅。 一张四方桌上,摆着四杯刚刚泡好的热茶,热茶袅袅,正飘荡着淡淡的茶香。 文骏、诸葛飞扬、秦浩然、诸葛清瑶各坐一方。 沉吟半响,文骏开口道:“诸葛大师,您何以对‘杀戮刀’如此重视?” 诸葛飞扬端起面前精致的紫砂杯,轻轻地啜了一口,目光中带着一缕疑惑,慢声道:“文小侠功夫如此了得,难道就从未听说过‘杀戮刀’?” 文骏郁闷,这是什么逻辑,难道功夫了得,就一定会知道“杀戮刀”之事? 秦浩然接过话,愧疚道:“骏儿加入‘秦武门’不久,我尚未向他提及过此事。” 诸葛飞扬皱眉道:“我观看了文小侠几场比赛,你的武功并不是出自‘秦武门’。” 文骏点头道:“我拜师之前,也算学过一点皮毛。” 诸葛飞扬看了秦浩然一眼,揶揄道:“如果令徒的功夫叫皮毛,那我们呢,岂不是要羞愧死我们这些老家伙?” 秦浩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镜往文骏看去。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转移话题道:“诸葛大师,‘杀戮刀法’确实毒辣,不知道出自哪门哪派?” 诸葛飞扬沉吟半响,喟然长叹道:“五百年前,一个叫中村俊二的东瀛武士,带着一帮弟子跨海而来,扬言要挑战华夏各大门派。” 文骏、诸葛清瑶屏气凝神,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诸葛飞扬。 “各大门派对此都嗤之以鼻,想我华夏人杰地灵,岂会怕它一弹丸之地?当时,根本没有人把他的话放在心里。等到中村俊二先后将‘杨家将’、‘秦武门’青城、恒山等各派的掌门人挑落马下时,华夏武林这才感觉不妙。” 文骏愕然道:“五百年前,‘秦武门’岂不是才刚刚雄起?” 秦浩然面带愧色,说道:“那时祖师爷秦逍遥刚刚创立‘秦武门’,志存高远,立志要做一方霸主,没想到却遭此挫折,哎……” “中村俊二士气如虹,接着又击败了华山、峨眉、武当、崇山、少林,公然挑战当时的华夏武林盟主诸葛诞。” “年近七旬的诸葛盟主背负拯救华夏武林的最后希望,和中村俊二在燕山之巅决战三天三夜。那一战简直可以称得上‘惊天地,泣鬼神’。” 他的话虽然简简单单,寥寥数语,但文骏绝对能感受到其中的惊心动魄。 诸葛清瑶耐不住,急忙问道:“爹,最后的结果如何?” 诸葛飞扬凄然一笑,说道:“两人杀得天昏地暗,诸葛盟主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终因体力不支,最后惜败在中村俊二的刀下。” 文骏不禁失色道:“此人的功夫如此厉害?” 诸葛飞扬说道:“中村俊二所使的正是‘杀戮刀’!其刀看似平常,却金刚不坏,‘杀戮刀法’更是诡异,神鬼莫测。” 回想起自己与王树铭的交手过程,文骏也不得不点头承认诸葛飞扬说的话。他要是没有浩荡如云的真气相助,绝不会是王树铭的对手。 秦浩然沉默良久,忽然说道:“在打败华夏武林各大门派之后,中村俊二尚未罢休,居然在华夏土地上开宗立派,简直是羞杀我整个华夏武林。” 文骏蹙了蹙浓眉,说道:“还有这等事情?如果任由他做大做强,岂不是养虎为患?” 诸葛飞扬点头道:“但凡有些血性的华夏武林人士,又岂能容他干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诸葛盟主遂召集各大派门的掌门共商大计。” 这时,诸葛飞扬又端起茶杯,顺了顺嗓子。 诸葛清瑶催促道:“爹,他们商量出什么好办法来?” 诸葛飞扬放下茶杯,叹息道:“技不如人,能有什么好办法。” 秦浩然忍不住说道:“最后的办法就是围攻。” “围攻?这……”文骏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诸葛飞扬叹息道:“这个办法虽然不怎么光彩,但兹事体大,关乎国家社稷安危,只能采取权宜之计。” 第三百七十七章意外 文骏诧异道:“关乎国家社稷安危?此话是否太过危言耸听了?” 诸葛飞扬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们获悉,中村俊二此行不仅仅是挑衅华夏武林这么简单,而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文骏眨着眼道:“什么目的?” “东瀛人狼子野心,觊觎我华夏久矣。中村俊二此行真正的目的,就是帮助东瀛皇室收集情报,窥探我华夏虚实。” 文骏皱着眉头,狐疑道:“搜集情报?他这种大张旗鼓、到处炫耀武力的行为,可是与搜集情报这等龌蹉之事背道而驰呀。” “这正是东瀛人的狡诈之处。一方面,中村俊二公然采用武力的方法,四处挑衅华夏各大门派;另一方面,成立帮派组织‘淘宝门’,打着贸易的幌子,干不为人所齿之事。” 文骏忽然失声道:“淘宝门?” 诸葛飞扬愕然的看着他,点头道:“是啊,中村俊二在华夏新成立的组织就叫‘淘宝门’。” 文骏惊出一身冷汗。怎么这么巧?牛大爷的组织也叫“淘宝门”,此“淘宝门”和彼“淘宝门”,该不会有什么渊源吧? 秦浩然见文骏的神色有异,忙问道:“骏儿,有什么不对吗?” 文骏回过神来,笑道:“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 诸葛飞扬继续说道:“少林、武当、嵩山、华山等九大门派各精选出二十名功夫一流的弟子,并同掌门一起,在诸葛老盟主的带领下,向东瀛武士展开了猛烈的围攻。经过半年的激战,‘淘宝门’的分坛被逐一击破。” 文骏惊道:“还有分坛?” 诸葛飞扬沉动的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扩张的速度相当惊人,短短的几个月,竟然在我华夏大地建立了‘神龙坛’、‘金龙坛’、‘银龙坛’三个分坛。” “啊!”文骏脸色巨变,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你大爷的,这也太巧合了吧。难道它们之间真的存在着必然的关联? 诸葛飞扬、秦浩然、诸葛清遥三人都诧异的看着文骏,不知道他这是何意。 文骏只好尴尬一笑,掩饰道:“这速度也太吓人了。” 诸葛飞扬嘴角撇一撇,继续说道:“中村俊二阴险狡诈,竟然把‘淘宝门’的总坛设在东南沿海一个叫‘湄洲岛’的孤岛上。‘湄洲岛’地理位置险要,既可以进攻华夏,又可以退守东瀛。” 趁着诸葛飞扬喝茶润喉之际,秦浩然说道:“各大门派的勇士们越战越勇,东瀛武士终因寡不敌众败下阵来。然而,在一堆死尸中并没有找到中村俊二,也没有发现‘杀戮刀’。因此,华夏武林的担忧,并没有随着‘淘宝门’的灭亡而消除。相反,几百年来,总有一丝阴影缠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诸葛飞扬面色忧郁道:“如今,‘杀戮刀’忽然重现江湖,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秦浩然叹息道:“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诸葛飞扬看了一眼文骏,欣慰道:“今天幸亏有文小侠于,于危难中力挽狂澜,终将局面控制住。” 文骏笑道:“诸葛大师太谦虚了。其实,有您这样的武林泰斗坐镇,又岂能王树铭之流在此撒野呢?” 诸葛飞扬脸色一红,摇头道:“不是我谦虚,我看了你与王树铭的搏斗,自知不是他的对手。秦掌门,你以为呢?” 秦浩然点点头道:“此人刀法凌厉,攻势凶猛。虽然‘秦武门’有‘金刚护体术’,百招之内,我必败在他的刀下。” 听了这两位武林泰斗的肺腑之言,文骏不由得对他们肃然起敬。 秦浩然面色一沉,忧郁道:“诸葛大师,王树铭究竟是什么人?” 诸葛飞扬沉吟道:“我派人查过了,也不知此人的来历。” 秦浩然愕然道:“他的参赛名额是怎么来的?” 诸葛飞扬说道:“此次武术竞赛的参赛名额,虽然事先就已经分配到各门各派,但预留出四个名额给民间人士,他是以此身份来参赛的。” 文骏说道:“想要知道他的身份,何不去审问一下?” 诸葛飞扬笑道:“文小侠说的极是,我们在此胡乱猜测,哪有什么结果。” 秦浩然瞥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摆钟,笑道:“既然王树铭已经落网,也不急在一时。现在已经快晚上八点钟了,诸葛大师,工作再忙,饭还是要吃的。” 诸葛飞扬抱歉道:“秦掌门,对不起了。一说起这事,倒把时间给忘了。” 秦浩然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走吧,吃饭去。” 组委会设在“紫苑宾馆”的自助餐厅就餐时间早已过去,文骏便把他们带到市政府旁边的一家餐厅。 诸葛飞扬谢绝了文骏上酒水的好意,几人匆匆的吃了一顿饭。 文骏询问道:“诸葛大师,我送你们回酒店?” 诸葛飞扬摇头道:“我还是放心不下。文小侠,麻烦你带我去见一见王树铭吧。” 文骏笑着点点头,拿出手机拨打了周晓蕾的电话,想问她王树铭关押在何处。可是,电话响了半天,都无人接听。 文骏心头忽然冒出一丝不祥来,连忙说道:“不好,可能出事了。” 四人赶紧上车,文骏开着出,火急火燎的往市警局赶去。 车刚一停稳,文骏顾不得跟诸葛飞扬打招呼,率先冲了出去,往大楼的审讯室跑去。 市警局大楼里静悄悄的,而审讯室的大门却是洞开着,从里面透露出瞩目的亮光来。 文骏跑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文骏一惊,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看赫然是周晓蕾!只见她面红耳赤,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文骏连忙将她抱起,在她身上几处穴道上点了点。周晓蕾的身躯这才能动了。 文骏急忙问道:“晓蕾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周晓蕾又急又气,跺着脚,恨恨道:“王树铭那厮跑了!” 文骏一呆,简直难以置信,失声道:“跑……跑了?我……我不是点了他的穴道吗?” 周晓蕾指了指审讯台,恨声道:“我怎么知道啊?那儿他留了张纸条给你。” 第三百七十八章血书 文骏顾不得查探周晓蕾有无受伤,三步并作二步,快速掠到审讯台前,一把扯过台面上那张摊开着的白纸红字。 一行醒目的字迹立即跃入他的眼帘——“致华夏武林同仁书”。字迹鲜红,刚劲有力,透射出一股血腥和杀意。 文骏怔了怔,然后迫不及待的往下看去。 “华夏武林的同仁们:你们似乎还没有忘记五百年前那把威震武林的‘杀戮刀’。没错,今天你们看到的确实是‘杀戮刀’!五百年前搅得华夏武林寝食难安的‘杀戮刀’,如今又重现江湖!” “五百年前,尽管你们的前辈用尽极其卑劣的手段,却依然没能将我杀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哈哈……你们没有看错,我就是‘杀戮刀’的主人——中村俊二,我没有死!” “哈哈……我仿佛看到了你们匪夷所思般的目光,这……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五百年前的人,就算当时没有被杀死,侥幸存活下来,也不可能存活到现在!”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是在大放厥词,装神弄鬼?哈哈……其实,至今我也是半信半疑,觉得这一切不仅是不可思议,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事实就是如此。时机成熟时,我会向你们解释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参加这次武术竞赛,我原本是想夺得冠军,借此向华夏武林宣告我的回归。没曾想斗转星移,人才辈出,华夏武林早已不是五百年前的那个武林,而我还是五百年前的那个中村俊二。” “我意外的栽在了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手上,你们大概以为从此我会心灰意冷、一蹶不振吧?不会,绝不会!我不会就此罢手的!告诉你们,我现在的功力尚未恢复到巅峰时的五成,哈哈……‘杀戮刀’就烦请你们替我保管一段时间吧,到时候我自然会来取的。” “小子,你点穴的手法虽然堪称一绝,但却奈何不了我。知道为什么吗?告诉你也无妨,在你对我下手之前,我已经将穴位稍稍的移动了那么几个毫米,哈哈……我来去自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能拦得住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子,再度相见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周晓蕾见文骏捧着张纸,一动不动的陷入沉思之中,不禁走过去,关切的问道:“小骏,上面写了些什么?” 文骏眉头紧蹙,将手中的白纸红字默默地交到她的手中,然后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一丝不祥的预感缠绕心头。 哒哒……一阵紧急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秦浩然、诸葛飞扬、诸葛清遥三人出现在审讯室门口。 看到文骏那副深沉的模样,秦浩然不禁问道:“骏儿,你发什么呆啊?王树铭呢?” 文骏抬头望了望门口站立着的三人,苦笑道:“他已经逃走了。” 诸葛飞扬身躯忽然一晃,急道:“逃……逃走了?” 秦浩然沉声道:“晓蕾,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逃走的?” 文骏叹息道:“师傅,诸葛大师,你们还是先看看他留下的这封信再说吧。” 秦浩然惊奇道:“信?在哪儿?” 周晓蕾快速走到秦浩然的跟前,手指颤抖着,将那张白纸红字交到秦浩然手中,那张桃花般的俏脸忽阴忽晴。 秦浩然双手急忙将那封信在眼前摊开来,站在他左右两旁的诸葛飞扬父女两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那上面。 看到那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字迹时,诸葛飞扬惊叫道:“好浓的杀气,竟然是一封血书!” 周晓蕾也算是一位不让须眉的女汉子,听到“血书”二字时,花容顿时黯然失色,身躯情不自禁的往文骏靠去。 文骏默不出声,一双浓眉大眼在诸葛飞扬和秦浩然的脸上瞅来看去,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诸葛飞扬和秦浩然的脸色由当初的惊讶,再到阴沉,当他们看完整封血书时,最后变成了惶恐! 审讯室静悄悄的,静得有些可怕。 秦浩然手心里尽是冷汗,手中的血书也被慢慢的浸湿。 良久,诸葛飞扬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就算中村俊二当时没有被杀死,侥幸活了下来,也不可能活到现……现在啊。” 当今科学表明:人类某些族群的体内确实拥有长寿基因,但寿命也不过在一百岁左右。就算中村俊二是个特例,但他的寿数也达不到五百多岁! 秦浩然断然道:“我看此人就是在装神弄鬼,想吓唬我们。你看他的容貌,像是五百多岁的人吗?” 周晓蕾不明就里,忽然道:“会不会是返老还童呢?” 秦浩然瞥了她一眼,讥讽道:“你是不是八卦新闻看多了,这话也说得出来。” 周晓蕾嘴唇砸了砸,乖乖的闭上嘴。 诸葛清遥忽然道:“此人的话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诸葛清遥愕然看着女儿,说道:“瑶儿,这话你相信?” 诸葛清遥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据说当一个人死后,他的灵魂如果不散的话,机缘巧合下,很有可能附着到其他人身上而转世。” 诸葛飞扬诧异道:“附身?瑶儿,你怎么会有这个奇怪的想法?” 诸葛清遥望着文骏,欲言又止。 秦浩然忽然道:“佛教也有‘灵魂转世’一说,但那必须是得道高僧。中村俊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双手粘满了鲜血。” 文骏沉吟良久,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有一种情况,当一个人受冤屈死时,他的冤灵也有可能挥之不散,变成孤魂野鬼,游荡在荒郊野外,碰巧有人经过时,便附着在此人身上,谓之‘鬼上身’。” 靠在文骏身旁的周晓蕾身躯猛地一颤,惊恐道:“啊!鬼上身?真的有这种可能吗?” 诸葛飞扬的眉头越蹙越深,忽然说道:“不管是什么情况,先查一查王树铭的身份。” 周晓蕾说道:“要怎么查?” 诸葛飞扬沉吟道:“他是以民间人士的身份参加此次武术竞赛的,组委会肯定登记有他的身份证,还怕找不到他的家庭地址?” 第三百七十九章冬泳 深夜,窗外灯火阑珊。文骏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慢慢的喝着“铁观音”,一边静静地思索着今晚发生的事情。 中村俊二很可能跟他一样,冤魂附着在王树铭身上。他之所以在诸葛飞扬、秦浩然等人面前抛出“鬼上身”这一荒谬之极的说法,就是为自己和诸葛清遥将来寻找借口做铺垫。 真他娘的见鬼了!好端端的,竟然被他逃脱了!文骏懊悔之极。真是大意啊,想不到中村俊二这厮竟然会“移穴功”! 今天跟中村俊二一役,文骏使出了八成的功力,而中村俊二在信中说他的功力只恢复了五成!乖乖,一旦他达到巅峰状态,那么两人交手的结果将完全颠倒。 文骏摸了摸右手食指上那枚“御龙戒”,无奈的摇了摇头。前段时间一直忙于公务,修炼的时间则少之又少,“斩龙诀”一直停滞在第六层境界中期。 哎!他长叹一声,终于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的含义。 “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拥叹息,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文骏从怀里掏出手机一看,赫然是吕长胜打来的!他现在最怕接到电话,尤其是警局和吕长胜的电话。哪知,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难道又有意外发生?文骏心里倏地一惊,手中的iphone6仿佛一块烫手山芋,恨不得将它抛得远远的!但有了中村俊二的前车之鉴,他不敢怠慢,连忙接通了电话。 他调整好心情,沉稳道:“吕旅长,你好。” 吕长胜的声音有些急:“文助理,我们在紫水河里抓到了两个可疑之人,向你请示该如何处理?” 文骏惊道:“可疑之人?” 吕长胜说道:“是的,他们穿着一身潜水服,说是冬泳爱好者。” 冬泳爱好者?深更半夜的,还穿着潜水服,鬼才相信呢!文骏冷哼一声,说道:“将他们带到市警局,我在那里等你们。” 挂了电话,文骏沉吟片刻,分别给萧文翰和周晓蕾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们火速赶到市警局。之后,急匆匆下楼,驱车赶往市警局。 文骏的车刚刚停在市警局停车场,萧文翰和周晓蕾也同时到达。 萧文翰急匆匆走下车,急忙问道:“骏儿,发生了什么事?” 周晓蕾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兴奋,快语道:“是不是抓到了中村俊二?” 文骏苦笑,看来这妞对中村俊二一案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了。刚要说话时,只听到萧文翰茫然的声音:“晓蕾,谁是中村俊二?” 文骏摇头道:“紫水河里发现了可疑之人。” 周晓蕾愕然道:“哦,抓到了吗?” 文骏轻轻地点点头。 周晓蕾往他的车里看了看,蹙眉道:“人呢?” 这时,一阵“呜呜”的警笛声由远而近,急速驶进了市警局。在吕长胜的指挥下,几名持枪的便衣特战队员从车里押下两个人来。 文骏嘴角朝那边努了努,说道:“喏,那不就是吗?”话刚落音,周晓蕾的身影已经迅速朝警车掠去。 文骏和萧文翰两人相视一笑,可疑之人都已经被逮到警局了,还能跑得了?这妞的性子可不是一般的急啊。 两人很默契的往警车走去。 看到文骏,吕长胜急忙道:“文助理,就是他们两人。” 文骏定眼一看,不禁怔住了。那两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杨山岳父子两! 文骏点点头,说道:“吕旅长,辛苦你们了。” 听到文骏的声音,杨山岳忽然抬起头来,朝他看过来,怒气冲冲道:“文小侠,你来得正好。我想问问,我们在紫水河里冬泳,究竟犯了那门子法?” 此刻,杨山岳父子两已经脱下潜水服,浑身湿漉漉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抖动,满脸阴沉,低垂着脑袋。杨剑鸣的模样虽然有些狼狈,但站在那里,依旧风度翩翩。 在强大的现代化武装面前,像他们这般的武林高手,也只有乖乖低头的份。 文骏心里暗暗好笑,安慰道:“杨掌门,请勿动怒,动怒容易伤肝。” 杨山岳怒道:“无缘无故的就抓人,我能不动怒吗?” 文骏说道:“这里寒风刺骨,有什么话还是到里面去说吧。” 杨山岳脚下像是生根了似的,怒道:“文助理,你是本次武术竞赛组委会的副主任,我是你们请来的裁判,不能这样对待我,我要抗议!” 便衣特战队员哪认得杨山岳是什么裁判,见他赖着不走,用枪管顶着他的脑袋,大声呵斥道:“走!” 杨山岳恨恨的瞪了一眼文骏,无可奈何的移动脚步,磨磨蹭蹭的往警局大楼里走去。 周晓蕾悄悄的扯住文骏的衣袖,疑惑道:“小骏,这位吕旅长是什么人?” 文骏眨了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低声道:“他们可是你哥请来的客人,暗中协助本次武术竞赛的安保工作。” 周晓蕾茫然道:“客人?我怎么不知道?” 文骏笑笑,紧跟着走去。 审讯室里,看到自己和儿子竟然被当作嫌疑人来对待,杨山岳顿时火冒三丈,大声质问道:“文助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父子两竟成了犯罪嫌疑人?” 文骏坐在高高的审讯台上,语气轻柔道:“杨掌门,你还是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吧。” 杨山岳目光冰峰般的盯着文骏,压下满腔怒火,冷冷道:“情况很简单,我们北方人都有冬泳的习惯,紫水河又很适宜冬泳,所以就去了。” 文骏轻笑道:“半夜三更的,跑去冬泳?” 杨山岳讥讽道:“谁规定半夜三更不能冬泳的?” 文骏又笑道:“冬泳怎么还穿着潜水服?” 杨剑鸣忽然说道:“听说紫水河很神秘,我们就想顺道探险一番。这难道不行吗?” 文骏心中一动,警觉道:“你们听谁说的,紫水河很神秘?” 杨剑鸣笑道:“这很重要吗?” 文骏说道:“紫水河是苏城人们饮用水的取水源,是不允许随便游泳的。” 杨剑鸣说道:“我们又没在取水口冬泳。” 文骏目光转向一旁的吕长胜,问道:“吕旅长,你们是在何处发现他们的?” 吕长胜说道:“凤凰台。” 文骏忽然明白过来,杨家父子是在探寻进入“死亡谷”的水道! 第三百八十章人才 文骏轻轻一笑,目光耐人寻味的从杨山岳父子两的脸上慢慢扫过,好像入木三分,看透了他们的内心。 毕竟是做贼心虚,在文骏那道目光的注视下,纵然如杨山岳这般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手,也不禁心惊肉跳,惴惴的低下头来。 但文骏并没有打算把话说破,只见他轻轻一笑,说道:“既然是这样,我看此事定是个误会。杨掌门,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望你多多原谅。” 杨山岳父子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事情居然会急转直下,不知所措的看着文骏,还以为这是句玩笑话。 周晓蕾对杨山岳那天在“秦武门”大堂之上咄咄逼人的气势记忆尤深,她似乎也明白了杨家父子两今晚的卑劣行径,大感意外道:“小骏,你怎么……” 文骏眨了眨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笑道:“杨掌门,你难道还不想离开这里?” 杨山岳醒悟过来,慌忙起身往门外走去,还没走出几步,忽然顿住脚步,回头冷冷道:“今晚的事还没完,我要向苏城市政府投诉。”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去。 看着杨山岳父子两仓皇的背影,周晓蕾不解道:“小骏,你怎么让他们就这样走了?” 文骏笑道:“他们犯了什么罪?不让走还能怎样?” 周晓蕾撅着嘴道:“看他们两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安好心。” 文骏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要他不干违法的事,就由得他去吧。况且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要当面撕破脸皮呢。” 他转过头,朝吕长胜说道:“吕旅长,你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吕长胜起身,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文助理千万莫客气,这点小事,谈不上辛苦。” 萧文翰忽然说道:“骏儿,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有两场重要的比赛吗?” “嗯,大家都很辛苦,一起走吧。”说完后,文骏右手搭在吕长胜另一侧的肩膀上,如兄弟一般亲热,“吕旅长,我们边走边聊聊天。” 文骏虽然只是个市长助理,但他年少英俊,一身功夫无人可匹,最重要的是,夏侯英杰很赏识他,出人投地那是迟早的事。 吕长胜想不到他竟然会主动跟自己示好,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毕竟在部队里呆久了,上下级区分得很严格,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文骏见他红着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便笑道:“吕旅长,你一个男子汉,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起来了。” 吕长胜尴尬一笑,说道:“想不到文助理不仅年少有为,而且还平易近人,跟我见过的那些个世家弟子完全不同。” 文骏说道:“我就是一孤儿,跟世家弟子挨不上边。” 吕长胜惊讶道:“啊!不会吧?” 文骏说道:“千真万确。” 吕长胜露出难以相信的神情来,又看了看文骏,说道:“如此说来,文助理绝对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否则,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当上市长助理呢?” 文骏笑道:“吕旅长才是真正的人才,我算哪门子人才,说是木柴还差不多。” 吕长胜汗颜道:“文助理千万别取笑我。” 文骏认真说道:“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 吕长胜愕然道:“根据?” 文骏说道:“你知道刚才那两位牛逼哄哄的是什么人?” 吕长胜怔道:“什么人?” 文骏说道:“吕旅长也是身手不凡的人,应该对‘杨家剑’不陌生吧?” 吕长胜点点头,肃然起敬道:“‘杨家剑’的秘技‘乾坤剑法’名动天下,就算我再孤陋寡闻,也还是略有耳闻的。” 他忽然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道:“你称呼那位老人为‘杨掌门’,难道……” 文骏轻笑一声,说道:“他就是‘杨家剑’的掌门人杨山岳,那位年轻的则是杨少掌门。” 吕长胜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一声惊讶:“啊!” 文骏戏谑道:“能让这两位在华夏武林叱咤风云的人物乖乖就范,吕旅长这样的人若还不是人才,那谁还敢称人才呢?” 吕长胜讪讪笑道:“我当时并不知道他们就是‘杨家剑’的老少掌门,如果……” 文骏讥笑道:“如果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你大概就不会抓他们回来了吧。” 吕长胜摇头道:“肯定是要带回来让你询问一番的,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但至少会对他们客气些。” 文骏由衷的说道:“吕旅长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吕长胜爽朗笑道:“哈哈……文助理又何尝不是呢。” 两个人惺惺相惜,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停车场。两位威风凛凛的便衣特战队员分别站在一辆军车的两旁,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文骏松开吕长胜的肩膀,笑道:“吕旅长,他们正等着你呢,我们改日再叙吧。” 吕长胜无奈的点点头:“改日再叙。”说完便钻进车里。 军车发动,很快便消失在寒冷的夜风中。 文骏静静的望着车离去的方向,心中涌出一丝怅然若失的惆怅。 “这么在意人家,怎么不跟他一起走呢?”周晓蕾的戏谑声从后面传来。 文骏转身,见只有周晓蕾一人,于是大胆的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蜂腰,说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萧叔叔呢?” 周晓蕾撅着小嘴道:“萧局长刚才开着车走了,你难道没看见?” 原来,萧文翰见只剩下文骏和周晓蕾这对小情侣,而文骏又是他的准女婿,他夹在他们中间颇为尴尬,于是悄悄的先溜走了。 文骏笑道:“晓蕾姐,你怎么不走呢?” 周晓蕾偷偷的瞥了他一眼,红着脸道:“我不是怕你晚上一个人睡……睡不着嘛。” 文骏贼眼一溜,见四周悄无一人,贼心顿生,忽然拦腰一抱,竟然将周晓蕾横抱在怀,咬着她柔软的耳朵,坏笑道:“晓蕾姐是不是想我了,一个人睡不着?” 周晓蕾羞得无地自容,粉拳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胸膛上,娇嗔道:“谁想……想你这个没良心的大坏蛋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羞辱 翌日,全国各地的武术爱好者一大早就涌入苏城市武术馆,都想争先一睹冠军的风采。 今天将要进行的是半决赛和决赛,比赛将变得更加激烈、惊险、刺激,昨日热闹、喧嚣的景象已荡然无存,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按照事先编排好的程序,半决赛的对阵如下:叶卢东对包仁飞,蔡子刚对文骏。 “半决赛第一场比赛:叶卢东对包仁飞。”裁判长诸葛飞扬刚一宣布比赛开始,观众席顿时安静下来,人们的目光随即聚焦到拳击台上。 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叶卢东身上的气势汹涌爆发,身形一闪,仿佛箭一般射到比武台上,速度快得令人心惊。“旋风刀”往对面的包仁飞一指,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不由自主的散发开来。 包仁飞被公认为是本届四强中实力最弱的一个。如果王树铭和杨剑鸣那场比赛没有出现异常情况,以他的实力,肯定进不了前四。 能够进入四强,包仁飞已经相当知足。所以,他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和叶卢东的大张旗鼓不同,他轻轻松松,手中提着一把短枪,信步走到对手的面前。 包仁飞朝他作了一揖,“叶兄,请你赐教。” 叶卢东冷哼一声,淡淡说道:“包仁飞,与你交手,不知是我的幸运,还是对我的羞辱?” 包仁飞愕然道:“叶兄,你此话是何意思?” “旋风刀”凛凛的指向拳击台下的观众,叶卢东冷冷道:“观众哪知内情,还以为我是通过黑箱操作,故意挑选你这个最弱的对手。” 叶卢东的声音冷,但他说出来的话更冷,冷得让人遍体生寒,深深的刺痛了包仁飞的神经,他脸色骤变,怒吼道:“你在侮辱我!” “你才听出来啊。”叶卢东眼里视若无物,根本就不知道何谓收敛,放肆道,“我就是在侮辱你,你能奈我何?” 包仁飞气愤之余,也颇感无奈。对方可是击败包括上届冠军洪金豹在内的众多好手,挺进四强赛的。反观自己,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的。 他深知在这个实力为尊的时代,一切全凭手中的这杆说话。所以,他强迫自己那颗愤怒的心慢慢的安静下来。 他决定放手一搏,也许还能为自己的将来搏出一片天地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叶卢东,深呼吸,气息内敛,不吭不卑道:“叶兄,多说无益,你尽管放马过来。姓包的手中这杆‘霸王枪’也不是擀面棒。” “哼哼,你会败得很惨的。”叶卢东目露精光,凶猛的逼视着包仁飞。刹那间,他暴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旋风刀”,刀身缠绕着淡淡的火焰,一刀斜劈了出去。 “烈风斩!” 一刀劈出,淡淡的火焰疯狂旋转,化为一阵阵炽热的烈风,疯狂的朝包仁飞卷去,空气似乎也被点燃,发出一窜“噼噼剥剥”声,更添威势。 “惊天连刺!” 包仁飞不仅毫不畏惧,反而针锋相对。在叶卢东出手的刹那间,随即挺动手中的“霸王枪”,迅速朝对手刺出速度惊人的一枪。 “霸王枪”速度惊人,如一支利箭,势如破竹,竟然穿透了“旋风刀”厚重的刀芒,直直刺向叶卢东的手腕。 叶卢东不慌不忙,手腕微微往后一缩,“旋风刀”迅速将“霸王枪”格挡开来。 锵!枪尖与刀锋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 叶卢东顿时感觉整条手臂为之一麻,惊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有些真功夫。” 包仁飞暗自骂道:你这不是废话么,老子也是凭本事杀进前八的! 就在叶卢东分神的刹那间,包仁飞又连续刺出五枪,一枪比一枪狂暴,一枪比一枪毒辣。枪芒刺破长空,竟有些风生水起的韵味。 叶卢东好生吃惊,原本是他抢先出手的,想不到一招之后,却被对方抢走了先机。他是个遇强则强的人,对手越强,反而激起了他满腔的斗志。 “臭小子,休得猖獗!旋风杀!” 一阵旋风无由的突然刮起,天旋地转,烈风萧萧。 噗!噗!噗!噗……“霸王枪”的枪芒顿时一丝丝的瓦解,旋即崩溃于无形,烟消云散。 裁判席上,岳不吝面带微笑,轻轻颔首。其他人眼睛一缩,心中凛然,叶卢东的“旋风刀法”已经进入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 如此看来,华山派终于后继有人了! “罗刹风!” 攻势被化解,叶卢东深吸一口气,全身内力灌注到铁枪中,人枪合一,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杀了出去。 刹那间阴风乍起,似乎恶魔已经从地狱中逃出,来到人间兴风作浪。观众只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动荡的世界。 “洞天一击!” 包仁飞的神色骤然紧张起来,怒吼一声,“霸王枪”凌空斜刺出去,凌厉的枪芒再度涌出,势不可挡。就算你是地狱魔鬼,我也誓将你斩尽杀绝! 两人见招拆招,你来我往,不到一支烟的时间,已经大战了百余回合。台下的武术爱好者看得心旌摇曳,大呼过瘾。 “台风杀!” 随着叶卢东这一刀劈出,四周顿时又狂风怒号,暴雨欲来,形成一个巨大强劲的漩涡中心,带着大自然至高无上的意志,将天地万物都卷起。 包仁飞所在的空间顿时被狂风包裹,台下的观众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风声、雨声倏地消失于无形,包仁飞手持“霸王枪”,喷洒出一口鲜血倒射出去。 诸葛飞扬不由得赞道:“旋风刀法,果真名不虚传。” 风逸真人说道:“赛前大家都不看好包仁飞,想不到他能在叶卢东手里走上百余招,也不算输的很惨,只能怪叶卢东太强。” “叶卢东,再接我一招。乾坤杀!” 就在各位裁判以为比赛胜负已分时,处于倒射姿势中的包仁飞脚尖一点,竟然又掠了回来,手中的“霸王枪”虚空一拂,枪尖顿时冒出一股暗红的火焰,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将枪尖烧得满身通红,然后朝着叶卢东激射过去。 第三百八十二章滑头 殷红的枪尖速度极快,仿佛一颗流星,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血色轨迹,瞬息射到了叶卢东身前。 叶卢东神色微微一变,慌乱中,“旋风刀”下意识的横亘在胸前。 锵! 毒辣的“霸王枪”刺在“旋风刀”厚重的刀身上,刀芒破碎开来,激起一阵狂风,风助火势,血红色的火焰迎风怒烧,最后化作一团火球,将叶卢东彻底吞噬了进去。 包仁飞伸手擦了擦嘴角血迹,嘿嘿笑道:“这招是我压箱底的一记杀招,败在这招下,是你的荣幸。” 看到这一幕,众位裁判无不动容。 杨山岳诡异一笑,说道:“包仁飞输红了眼,难道想跟叶卢东拼命了?” 岳不吝冷笑道:“想找小东拼命?他还嫩了点。” 火球中,传出叶卢东的怒吼声:“包仁飞,难道你真的认为凭借这招就能打败我?真是不自量力的家伙!” 俗话说,知徒莫若师。 果然,刀芒刚刚散去,叶卢东周身忽然涌现出千万道淡淡的霞光来,霞光越来越浓,越来越亮,慢慢的向四周激荡开去,将火球挤压得急剧向外膨胀,膨胀,膨胀…… 望着那璀璨夺目的千万道霞光,杨山岳的心猛的“咯噔”了一下,虚起眼睛,面露狐疑之色,低声喃喃道:“紫霞神功?” 岳不吝淡淡一笑,说道:“杨掌门真是好眼力。” 杨山岳失声道:“‘紫霞神功’不是早就失传了么?” 岳不吝瞄了他一眼,轻笑道:“失传的只是下半部分,上半部分并没有失传。” “啊!”杨山岳的心一沉,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嘭!一声巨响传出。 火球越来越大,表面的火焰越来越稀薄,膨胀到一定程度,终于抗不住“紫霞神功”的压力,像气球一般破裂,火焰四溅,化为缕缕青烟湮灭。 叶卢东眉毛一扬,露出一抹讥笑,说道:“胜负已分,还想继续打吗?” “哎,我输得心服口服。”包仁飞叹息一声,跺了跺脚,飞身掠下了拳击台。 休息了十几分钟,等观众的心情平复下来后,第二场半决赛又马上开始了。 “蔡子刚对文骏。” 诸葛飞扬刚一宣布比赛双方的名单,台下便传出“轰”的一片喧嚣声。 很多观众都是买了本届武术竞赛的通票,通过昨天的比赛,已经见识了文骏的厉害,也清楚他的大师兄秦鹤败在蔡子刚剑下的事实。有了这么个小小的恩怨在里面,文骏和蔡子刚两人的决斗,将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文骏正要上台,忽然被身旁的秦鹤一把抓住手臂。 文骏回头,诧异道:“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秦鹤恨声道:“小骏,记住了,一定要把姓蔡的好好的羞辱一番。” 文骏笑了笑,手指点了点脑袋,说道:“你放心吧,大哥,忘不了。” “嘎嘎,文小侠,你师兄是不是要你替他报昨天那一剑之仇?”文骏的身影刚刚落在拳击台上,早已等候的蔡子刚就干笑了起来。 文骏一怔,心中不得不承认这厮好生滑头。蔡子刚这么一说,他原本还想着替秦鹤出口恶气的想法已不复存在。 文骏尴尬道:“蔡掌门说笑了,我师兄岂是这等心胸狭窄之人。” “嘎嘎……算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蔡子刚干笑着,心头压着的一块巨石总算落下,接着道:“文小侠,我们这场比赛,千万别伤了和气,点到为止吧。” 文骏想了想,戏谑道:“既然蔡掌门怕伤了和气,我不动剑,就用‘三寸金连’跟你过几招吧。” 听到文骏说出“三寸金连”几个字来,蔡子刚脸皮厚似城墙,仿佛忘记了自己昨天说过的话,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笑道:“文小侠说笑了,‘风神腿’名动天下,谁人不识呢?” 话虽如此,但蔡子刚的心里却不这么认为。他昨天已经击败了秦鹤,窃以为“风神腿”也不过尔尔。 文骏心中暗骂这厮无耻,竟然当众矢口否认自己昨天说过的话!真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文骏不想跟这货磨嘴皮子浪费时间,当下手掌微微一侧,说道:“蔡掌门,请吧。” 蔡子刚深知文骏的厉害,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嗡”的一声龙吟,“无极剑”快速出鞘,内力随即灌注其中,凌厉的剑芒肆意倾泄。紧接着,只见一道身影冲天而起,一道道剑芒划破苍穹,疯狂刺向文骏,声势明显超过和秦鹤战斗的时候。 五成真气灌注到大腿,展开“凭虚临空”身法,文骏身形飘幻,闪掠到剑芒薄弱地带,旋即一脚踢出,竟然带着雷霆交加,风起云涌的气势。 “疾风劲草!” 轰!脚劲和剑芒相撞,发出一声惊天怒吼。 蔡子刚手中的“无极剑”被势大力沉的一腿轰得偏离了目标,与文骏的身体擦肩而过。而他的脚则完完全全落在蔡子刚的胸膛之上。 衣服裂开,露出毛茸茸的胸毛来!蔡子刚胸口赫然多出了一记醒目的脚印! 蔡子刚这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同样都是“风神腿”,不同的人使出来,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他摇着头苦笑道:“我终于知道了,真正的‘风神腿’是这样的。” 文骏翘首而立,戏谑道:“蔡掌门的‘无极剑法’也是堪称一绝啊,差点就削掉我一只耳朵。” 蔡子刚还以为文骏是在称赞自己,像是在反省似的,喃喃道:“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差点’就是差了一万八千里。”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问道:“蔡掌门,还要继续比赛吗?” 蔡子刚也算是一门之主,岂能一招就败在别人的腿下,这要是传出去,“无极门”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吗? “无声一剑!” 面对文骏的强势,无计可施的蔡子刚又故技重施,使出击败秦鹤的剑招,凶猛斩出,潮水般轰向对方。 四周的声音顿时被切断、屏蔽,万籁俱寂,天地无声,只剩下一道摄人心魄的剑芒朝着文骏电射过去。 文骏举足若轻,轻飘飘的掠了过来,再一脚轰出。 第三百八十三章决赛 文骏举足若轻,轻飘飘的掠了过来,再一脚轰出,疾如闪电,后发先至。 “爆!” 千钧一发之际,蔡子钢一咬舌尖,丹田内力再度提速,绵绵不绝灌注在“无极剑”剑身上,气势如火山般爆发,携带着冲天剑芒席卷而出,誓要与对手周旋到底。 “咯吱!” 如利剑刺破冰层,发出一声令人发怵的脆响。文骏势大力沉的一腿,去势虽然迟滞了一下,但依旧突破了“无极剑”的剑芒,目标不变,直指蔡子钢的胸膛。 “嘎嘎嘎嘎……!”蔡子钢忽然发出一连串怪异的桀桀声。 此时,蔡子钢的行动已经是下意识的、本能的,或者说是盲目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一连串的桀桀声之后,倾尽全力,毕其功于一役,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的剑芒倾巢而出,击打在文骏的钢腿之上。 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锵锵锵……”金铁交鸣声暴起,火花四溅,硝烟弥漫。 下一刻,万籁俱寂,硝烟散去,画面仿佛进入到电影里的慢动作:文骏的劲腿如钢铁一般挺直着,缓缓地前进,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剑芒的力道;受到腿劲的压迫,蔡子钢手中的“无极剑”慢慢地弯曲。 最后,双方进入到相持阶段,画面被定格在这一刻:蔡子钢的“无极剑”,与其说是一把利剑,还不如说是一把射雕的弯弓!文骏的钢腿也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观众屏住呼吸,瞪大着双眼,看着这唯美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百忙中,只听到汗流浃背的蔡子钢得意的桀桀笑道:“嘎嘎嘎……到了这时,你也是黔驴技穷,无可奈何吧。” 文骏神情自若,淡淡笑道:“蔡掌门,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低估了我的实力了吧。” 蔡子钢讥讽道:“哦,你难道还没尽全力?” 事实胜于雄辩,嘴皮子耍得再好,最后还得靠实力说话!文骏也懒得跟他多废话,钢腿猛地用力,大喝一声:“破!” “轰!” 蔡子钢感觉虎口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手心一送,“太极剑”顿时像脱缰的野马一般,飞了出去。皮之不存,毛将附焉?如同穿了孔的皮球,“无极剑”剑芒遁得无影无踪! 文骏的钢腿势如破竹,狠狠的踹在对手的胸膛之上。 “蹭,蹭,蹭……”蔡子钢连退十几步,才堪堪稳住脚步。气血翻涌间,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你……” 蔡子钢手指着文骏,痛苦的说不出话来。他握剑的右手鲜血淋漓,若不是文骏脚下留情,恐怕他的左臂已经废掉。 望着比武台上的情景,众人神情呆滞。 “这是什么情况,太夸张了吧,‘无声一剑’何等厉害,竟然……” “蔡掌门如此不济,难道文骏只是跟他玩玩而已?” …… 裁判席上,众位武林泰斗面面相觑。 下午,终于迎来了本届武术竞赛的最后时刻——决赛! “文骏对叶卢东。” 诸葛飞扬刚一宣布,台下便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可想而知,观众的期待是何等的强烈! 拳击台上,弥漫着一股看不见,却能感受得到的大战来临之前的浓浓硝烟。 文骏和叶卢东站在拳击台的两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视着对方。 叶卢东手握“旋风刀”,威风凛凛,一字字说道:“虽然你很厉害,但我不惧怕!”话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文骏点点头,说道:“有你这样的俊杰出现,让我感觉自己并不寂寞。” 嗤! 长刀出鞘,叶卢东率先发动攻击,犀利的刀芒裂开空气,斩向不远处的文骏。 铿锵! 一道亮光乍现,“无影剑”已经在手,挥出一道剑气挡住刀芒。 对对手的尊重,就是要全力以赴,将他击倒! “狂风十连斩!”叶卢东决定放手一搏,神态狂放,手中长刀如脱缰的野马,无所顾忌的疯狂斩出,淡淡的刀芒纵横肆虐,弥漫扩散。 锵锵锵锵…… 一瞬间,整个拳击台上,剑气和刀芒化作一道道夜晚的荧光棒,相交辉映,人影已经完全掩盖了进去,肉眼无法捕捉。 唰,唰! 两道人影往后倒飞,再次对峙起来。 “痛快,当今武林中,让我佩服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之一。”叶卢东已经好久没这么爽快过了,叶尘的强大让他热血沸腾,战意澎湃,若是能打败对方,自己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叶尘淡然道:“继续战吧。” “好,再战!” 两人话音刚落,身形已经冲到了一起,刀芒和剑气纵横交错,彼此抗衡,不一会儿功夫,这座平台也被摧毁了,切割的支离破碎。 台下,所有观众目瞪口呆,如痴如醉。 他们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谁占了上风,谁落了下风。只看到一刀快似一刀,一剑比一剑凌厉,到后面,剑气和刀芒碰撞所形成的冲击波更是恐怖,几乎要将耳膜击穿。 只看到剑气和刀芒从地上打到半空,又从半空打到拳击台上,无所不在,而两人的身影已经完全被刀芒和剑芒所掩盖。 一百招,二百招,三百招…… 两人不知疲倦,已经到了五百招,依旧不分胜负。文骏的“无影剑”剑芒奈何不了叶卢东的刀芒,叶卢东的“旋风刀”也奈何不了文骏。 “一千招了!还没有分出胜负,恐怖!”诸葛飞扬抬头看了看窗外,此时,夕阳西下,鲜艳的余晖映红了天边,映衬着战斗更为梦幻壮烈。 他心中有一丝疑惑,文骏的功夫不止于此啊。 是的,文骏是有所保留的,他只使出了七成的功力。 纵观这次武术竞赛的整个赛况,只有叶卢东、杨剑鸣等少数几个人还算称得上是个像样的对手。 如若全力以赴,文骏有把握百招之内击败叶卢东,但他没有这么做。叶卢东为人虽然桀骜不驯,但心地不坏。文骏有意通过实战,让他在“旋风刀法”上感悟更多的意境。 说白了,就是在暗中栽培他。 而叶卢东也不负他的期望,毫不畏惧,放手一搏,越战越勇。 文骏暗暗想道,希望他通过此次实战,对刀法的领悟能有一个质的飞跃吧。 第三百八十四章落定 蓦然,众人的眼睛一闪。 从叶卢东身上透射出千万道璀璨的霞光,霞光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扩散开来,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四周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紫霞神功!”裁判席上的杨山岳再次惊呼起来,脸上却带着一抹阴沉。 文骏来不及闪避,眼睛被狠狠的刺了一下,一种被烧伤的灼痛感传至大脑,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旋风杀!” 叶卢东等的就是这千载难逢的一刻,身躯忽然拔地而起,“旋风刀”挟裹着融入了天地大势的刀芒,一刀接一刀的攻向文骏,身法轻灵,刀劲却沉重如山。 周身空间气流涌动,那无数刀劲落下,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 闻得雷霆之怒的声音,文骏睁开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目光如炬,盯着半空中的叶卢东,沉声问道:“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吗?” 叶卢东一边无情的挥舞着“旋风刀”,一边朗声答道:“我们若是再这样继续打下去,到明天也分不出个高低来,还不如痛快点,就让这一刀来见分晓吧。” 文骏叹息了一声,这厮终究还是没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如此也好,那就让他日后再慢慢领悟吧。“那就来吧,看我如何破你的‘紫霞神功’。” “台风杀!”叶卢东狂吼一声,漫天的狂风席卷而去,夹杂着惊涛拍岸的嘶吼声,将文骏笼罩在无边的漩涡中心。 文骏身处其中,表情凝重,手中却不迟疑,“无影剑”连连劈出,瞬息之间劈出了数十剑,每一剑带着长达数米的剑芒,剑气犀利无形,似乎要将“紫霞神功”形成的那道屏障击碎。 噗嗤,噗嗤,噗嗤…… 一道道剑气冲天而起,干脆利落的劈开刀芒,锋芒之气,无人可挡。 叶卢东面色骤变,丹田内力狂涌,刀势更盛,一道道霸道的刀芒与剑芒相碰撞,火星四溅,烟尘四起。 观众先前时而替叶卢东惋惜,时而为文骏叫好。现在他们都忘记了喝彩,屏息凝神,蹬着铜铃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拳击台上两道忙碌的身影,生怕错过了这最后的精彩。 “破!” 千钧一发之际,文骏不再留手,“无影剑”似缓实快的往上挥出,在剑尖到达顶点的那一刻,四米长的剑芒喷薄而出。 锵锵锵锵……淡淡的刀芒和晶亮的剑芒彼此纠缠,冲天而起。 “白驹过隙!”文骏终于使出了“裂风剑法”! “裂风剑法”的精髓就在于一个字——快。于白驹过隙间寻找对方的破绽,并抓住对方的破绽,然后置对方于死地! 所以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叶卢东的刀法叫“旋风刀法”,而文骏的剑法叫“裂风剑法”,彼此相克,那么究竟是狂风厉害,还是裂风的剑高出一筹? 叶卢东右手握刀,猛地轰向文骏的头颅。 文骏冷哼一声,闪耀着白色剑影的“无影剑”迎了上去。 锵!宛如惊雷降落,叶卢东倒飞了出去。 “再来!” 文骏虽然破了“旋风刀”的刀芒,但叶卢东有“紫霞神功”护体,身躯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只见他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身躯行云流水,箭矢般冲向文骏。 文骏毫不手软,再次一剑击出。 轰! 双方一触即分,叶卢东的嘴角隐隐有血丝浮现。 裁判席上,岳不吝叹道:“文骏赢了,小东终究略逊一筹。” 诸葛飞扬心说,叶卢东那是文骏的对手啊。不过,他也能理解岳不吝爱屋及乌的心情,安慰道:“叶卢东能打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不过文骏确实厉害啊!一路连胜到现在,无人能阻挡住他的崛起。” 叶卢东红着眼睛,嘶吼道:“再来!” “旋风刀”忽然发出七彩光芒,带着噼啪作响的雷电轰向文骏,大有不成功则成仁的气势。 滋滋,滋滋滋…… 杨山岳心头一颤,一丝恐惧弥漫开来,失声道:“以叶卢东的功力,竟然能将‘紫霞神功’灌注在刀锋上?” 岳不吝冷笑道:“杨掌门未免把人看低了吧,你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诸葛飞扬摇头道:“叶小侠是想拼命了吧。” 岳不吝叹息一声,无奈道:“这孩子,好胜之心也太强了。” 其实,岳不吝叹息的不是叶卢东的好胜之心,而是他将华山派的绝学悉数使出。经此一役,华山派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一个人,若是被他人看透了,也就没有了震慑力。一个帮派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随着叶卢东一刀轰出,文骏感觉到了惊人的能量在汇聚,身上皮肤发麻,汗毛和头发都快要竖起,心知这绝对不好对付。 “风驰电掣!” 不等“旋风刀”接近,文骏的“无影刀”便流星般刺出。这一剑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象,无法用词语来描述。 轰隆! 一片耀眼的白光闪过之后,七彩霞光的屏障被洞穿,“无影剑”势如破竹,剑芒直指叶卢东拿刀的右手。 “旋风刀”瞬间脱手,抛向半空。叶卢东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鲜血在半空中溅落在下落中的“旋风刀”刀身上,发出诡异的灿烂。 叶卢东整个人倒射出去,最后跌落在上等红木铺就的拳击台上。 卡擦! 木板被踩得凹陷龟裂。 文骏面色凝重,纹丝不动,宛如一尊雕像,手中的“无影剑”却没了踪影。 叶卢东从地上爬起来,神色黯然,却也心服口服,说道:“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精妙的剑法,我自愧不如。” 文骏淡淡一笑,点拨道:“你的‘旋风刀法’也很精妙,只是还欠缺火候,假以时日,一定会独树一帜。” 叶卢东的神色像是很茫然,又像是陷入了沉思,眼神涣散,呆呆地看着跌落在不远处的“旋风刀”,久久说不出话来。 诸葛飞扬大步走到拳击台的中央,举起文骏的手臂,声如洪钟道:“我宣布,本次武术竞赛的冠军是——文骏!” 轰! 武术馆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第三百八十五章困惑 京城,国家安全局大楼前。 一辆墨绿色的军车嘎然停住,车门打开,文骏神情淡然的走了下来。 随同文骏一起下车的,还有一位身材魁梧,浓眉虎眼的中年军人,叫诸葛天虎,是到机场迎接他的。 诸葛天龙快速的走到文骏身旁,说道:“文先生,请随我来。” 文骏点点头,说道:“麻烦你了。” 两人快速的走进大楼,走到一间电梯前。电梯旁边站着两个手持卡宾枪的卫兵,一脸警惕的注视着诸葛天龙和文骏两人。 诸葛天龙向他们出示了一张金黄色的卡片,卫兵连忙敬礼,打开电梯,两人走了进去。令人颇感意外的是,电梯是往下运行的。 几分钟之后,两人走出了电梯,经过一段距离的行走,停在了其中的一间房前。诸葛天虎在门旁墙壁上一面显示屏前立定。 电脑马上进行扫描,发出读盘时的“滋滋”声,几秒钟之后,身旁的房门自动打开。 诸葛天虎带着文骏信步走了进去。 房间很宽,四、五个人正在有条不紊的工作着。诸葛天龙走到一道正低头忙碌着的、娇美的背影身旁,说道:“杜秘书,刘局长的客人到了。” 背影起身转体,露出一张成熟、自信、妩媚的俊俏脸蛋来,看到文骏时,先是一怔,继而淡然道:“你就是文骏先生?” 文骏腼腆道:“我是文骏。” 杜丽蓉忽然莞尔一笑,说道:“想不到今年的武科状元不但年轻,而且还是位帅哥。诸葛团长,刘局长正在里面等着两位呢,请进吧。” 诸葛天虎向文骏使了个眼色,文骏会意,跟着他向内道走去。 内道幽深宁静,一个个壁灯静静地发出淡淡的晕光,红色地毯显得柔和舒适,踩在上面并没有一丝声音。 还没等诸葛天龙、文骏两人走近,前面忽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天龙,是我的客人到了吧?” 诸葛天龙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轻笑道:“刘局,不接到您尊贵的客人,我敢独自来见您?” 文骏定眼一看,只见一位五十左右的中老年男子端着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器宇轩昂,目光炯炯,不威自怒。 诸葛天龙介绍道:“文骏先生,这位就是刘楚才局长。” 文骏连忙说道:“刘局长好。” 刘楚才起身,那双虎眼一眨不眨的打量着文骏,足足有一分钟之久,脸上露出一份淡淡的欣喜之色,点头道:“年轻有为,不骄不躁,淡定自如,这份功力,很自难得。诸葛大师推荐的人,果然个个都是英才。” 听到刘楚才的夸赞,文骏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只好淡淡一笑。 刘楚才率先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指着对面的沙发,说道:“小骏,坐吧。”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施施然坐了过去。 诸葛天龙坐在两人的中间,开始捣鼓茶几上摆着的那套功夫茶具。 刘楚才沉吟片刻,望着对面的文骏,说道:“小骏,诸葛大师应该将此行的目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吧?” 文骏点点头。 刘楚才复又起身,从办公桌上拿来一份文件,递到文骏的手中,坐下接着说道:“这是王树鸣的全部资料,你先看看。” 文骏认真看完,将文件还给了刘楚才。 刘楚才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文骏思索片刻,说道:“资料上说,王树鸣年轻时跟崂山的道士练过几年武功,下山后一直以打渔为生。但那天他使出的武功却是‘杀戮刀法’,似乎跟道家毫无干系。” 刘楚才点头道:“这就是我们困惑的地方。他的‘杀戮刀’以及‘杀戮刀法’从何而来?听诸葛大师说,‘杀戮刀法’可是东瀛功夫。” 文骏默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时,诸葛天龙已经烧好的茶水,分别给三人倒上一杯清香的茗茶。 刘楚才端起小小的紫砂杯,轻轻啜了一口,忽然道:“小骏,你相信王树鸣留下的那封血书吗?” 文骏不知道他是何意,不敢乱说,模糊道:“不相信又能如何?” 刘楚才忽然微微一笑,说道:“你是学医的,也相信世上有‘鬼上身’这一说法?” 文骏一怔,心里明白诸葛飞扬已经将自己的情况也已一并给刘楚才汇报了。他惴惴不安的想道,难道那老头也对自己起了疑心? 这也难怪,诸葛清瑶无缘无故忽然有了一身惊人的功夫,还称呼文骏为师兄,这能不让诸葛飞扬怀疑吗? 想起诸葛清瑶,文骏就满脑子一团糟。武术竞赛结束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任他说破嘴皮,她就是赖在苏城不肯回去,跟周晓蕾打得火热,两人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小骏,刘局长问你话呢?”诸葛天龙见文骏怔在那里不说话,连忙提醒道。 文骏回过神来,说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虽然现代科学已经很发达,但有很多自然现象还是无法解释清楚。” 刘楚才沉默着,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文骏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提供一个证据,从另一个侧面来证明那封血书所言非虚。” 刘楚才愕然道:“啊?” 于是,文骏便把“淘宝门”在苏城的情况和盘托出。 刘楚才听完,脸色变得极其阴沉,默然半响,忽然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文骏明白,他这是在委婉的责怪自己没有把情况及时上报。他尴尬的说道:“开始还以为只是部分人利益熏心,借机盗取国家宝物而已。但此事已经跟国家警察部的崔副部长汇报过。” 刘楚才蹙眉道:“老崔已经知道?” 文骏点头道:“崔副部长已经联系了国家科学院,蛊毒的解药已经研制完成,我今次来京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来提解药的。” 刘楚才长舒了一口气,缓了一下,又心情沉重的说道:“这么说来,‘淘宝门’确有其事,中村俊二难道真的复活了?” 文骏说道:“此事还是相信为好。” 刘楚才点头叹息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不得不信之。” 第三百八十六章任务 “既然‘淘宝门’这件事已既成事实,那么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如何铲除这颗毒瘤。”刘楚才深深的吐出一口长气,决然道,“从中村俊二那封血书的内容来看,‘淘宝门’的目标不单单是盗取国家宝物那么简单,而且还危及到国家安全领域,容它不得。” 刘楚才看着文骏,脸上露出些许期许,接着说道:“小骏,你对‘淘宝门’的情况了解得比较深入,有什么想法?”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沉吟道:“有个情况我现在还很困惑。” 刘楚才蹙眉道:“哦?” 文骏说道:“我所发现的‘淘宝门’门主是牛大爷,但从中村俊二血书上来看,他才是‘淘宝门’的门主,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刘楚才诧异道:“难道没人见过牛大爷?” 文骏摇头道:“只有衡山派的谢大奎见过,据他说当时牛大爷戴着面具,他根本无法看清此人的真面目。” 就在一片沉默之中,诸葛天龙忽然说道:“这两个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刘楚才眉头一扬,说道:“天龙,你怎么会这样想?” 诸葛天龙思索片刻,说道:“我觉得‘牛大爷’这个名字大有玄机。” 刘楚才饶有兴趣道:“哦,你还会测字?” 诸葛天龙神秘一笑,说道:“‘牛’字在此处可理解为厉害,而‘大爷’含有侮辱、骂人的意思。取名‘牛大爷’的人,若不是精神有问题,那么他的性格一定狂妄自大,目空一切。” 刘楚才、文骏情不由得点点头。 诸葛天龙进一步说道:“自从近代我华夏被东瀛这个学生超越后,他们的狼子野心就显露出来,一直以侵吞我们为目标,他们的骨子里就一直看不起我们。中村俊二如果取这个假名,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意外。” 挠了挠头,刘楚才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几个圈子,沉吟道:“你认为‘牛大爷’只是个假名,他就是中村俊二?” 诸葛天龙说道:“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文骏说道:“诸葛团长说的话不无道理。” 刘楚才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不管中村俊二和牛大爷是不是同一个人,你们两兵分两路,天龙追踪中村俊二,小骏寻找牛大爷,务必要找到他们,将其一网打尽。” 刘楚才顿了顿,目光炯炯的扫了两人一眼,沉声道:“明白没有?” 文骏、诸葛天龙“唰”的站起来,异口同声说道:“明白。” 刘楚才深深注视着文骏的双眼,说道:“小骏,你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工作,有什么困难,要不要我派一名得力的助手给你……” “不必了。”文骏悠然道,“我已经有了对策。” 刘楚才满意的点点头,走到诸葛天龙和文骏中间,双手分别在他们的肩膀上重重一拍,说道:“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一小时后,在国家警察部副部长崔龙海的陪同下,文骏一行来到国家科学院大楼陈院士的办公室。 陈院士交给文骏一个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说道:“这就是金蚕蛊的解药,分三次将它溶入饮水中,每次间隔五天,三次之后,毒素就解除了。” 看着手中的塑料袋,文骏如获至宝,兴奋道:“太好了!” 这时,陈院士却冷冷道:“文助理,先别高兴。” 文骏怔道:“难道还不能断根?” 陈院士摇头,忧心忡忡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文助理大可放心,金蚕蛊的毒素完全可以解除,但那粒黑色药丸……” 文骏的心一沉,连忙问道:“黑色药丸怎么啦?” 陈院士沉重道:“黑色药丸是比金蚕蛊更高级的毒物,叫‘神蚕蛊’,毒素比金蚕蛊厉害几十倍,它的解药现在还欠缺一味药材。” 文骏急忙道:“哪味药材?” 陈院士顿了顿,说道:“千年蛇胆。” 文骏失声道:“千年蛇胆?” 陈院士点头,叹息道:“正是千年蛇胆。” 文骏一下子就懵了。 如果“神蚕蛊”的解药无法配置出来,那么尉迟之春、谢大奎等人毒素就解除不了。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一个是他想要倚重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崔龙海忽然说道:“陈院士,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陈院士断然的摇了摇头。 崔龙海叹息道:“要想找到千年蛇胆,何其难矣。” 陈院士沉声道:“蛇的生命一般只有十几年,最多也不过上百年的寿数。想要找到千年之蛇,除非……” 崔龙海追问道:“除非什么?” 陈院士摇头道:“那只不过是个传说罢了,说了也没用。” 崔龙海不死心,急忙道:“陈院士,你不妨说出来,多一条路就多一份希望嘛。” 陈院士苦笑道:“剧‘本草纲目’记载,在奇阴奇寒的环境下,一年之中,蛇类大部分时间处在冬眠状态,它的活动受到限制,生命因此得以延长。” 崔龙海沉吟道:“奇阴奇寒的环境?那只有千年不化的雪山了。” 陈院士补充道:“还有就是无人踏及的深山里的寒洞、寒潭。” 经过一小段时间的慌乱,文骏的神智已经恢复过来,听到“寒洞”、“寒潭”时,他的脑海马上浮现出“死亡谷”来,想起自己宰杀过的那条巨蟒。 他眼睛一亮,问道:“陈院士,你确认只差‘千年蛇胆’这一味药材?” 陈院士坚定的点了点头。 文骏猛地一拍沙发的扶手,说道:“好,你等着,我一定把它找回来。” 崔龙海诧异道:“小骏,你已经想到了办法?” 陈院士不置可否的摇头道:“文助理,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可是……” 文骏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陈院士,我一定可以的。只是在这之前,我得找个会八卦阵的人,好好地请教他一番。” 陈院士莫名其妙,问道:“这与八卦阵有何干系?” 文骏笑而不答。 崔龙海沉吟一番,若有所思的说道:“八卦阵可是诸葛孔明发明的,还有谁能比他的后人更了解此阵的吗?” 文骏脱口而出道“诸葛飞扬?” 第三百八十七章释疑 文骏决定再闯一次“死亡谷”,找到千年蛇胆,这容易让人理解,但他为何突然在此刻提出找人请教有关八卦阵的知识呢? 原因无他,只因“死亡谷”石洞里那座让他倍感沮丧的石林阵法!既然决定再次深入“死亡谷”,何不顺道再闯一次此阵? 对于文骏不期而至的拜访,诸葛飞扬惊喜莫名的脸色中掩盖不住一丝淡淡的忧郁。 还没等文骏喝上一口飘着清香的茗茶,诸葛飞扬便出言问道:“文小侠,你突然前来寒舍,是不是小女清瑶的病情……” 文骏一怔,心知诸葛飞扬误解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诸葛大师,千万别误会,令爱她平平安安的。” 诸葛飞扬松了一口气,问道:“那么文小侠此行所为何事?” 文骏笑道:“我是从京城顺道来看望诸葛大师的。” 诸葛飞扬一听,立即明白,遂笑着说道:“文小侠已经见过刘局长了?” 文骏点点头,拱手道:“多谢诸葛大师在刘局长面前鼎力推荐,晚辈无以为报,唯有竭尽所能为国效力。” 诸葛飞扬捋了捋颌下的银须,欣然道:“文小侠不仅身怀绝技,而且深明大义,堪称年轻一辈的楷模。” 文骏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能够在危急关头为国家出一份力,这是我辈的荣幸。诸葛大师举贤不避亲,又何尝不是深明大义呢?” 诸葛飞扬怔道:“文小侠这话……” 文骏笑道:“诸葛团长难道不是大师的令郎吗?” 诸葛飞扬不禁“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文小侠已经见过犬子天龙了?” 文骏点头说道:“还是他去机场接我的呢。” 诸葛飞扬欣慰道:“你和天龙都是青年一辈中难得的人才,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在生活上,都要相互学习,相互帮助。” 文骏笑道:“诸葛大师,请您放心吧,诸葛团长很随和,我们相处的很好。” 诸葛飞扬欣慰的一笑,苍老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伤感,目光透过窗帘,望着高远的天空,哽咽道:“屈指一算,他已经整整八年没有回过家了。” 文骏神色一敛,安慰道:“有诸葛团长这样优秀的儿子,您老应该感到欣慰才是。有道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诸葛团长肩挑重任,责任重大。” 诸葛飞扬抹了抹眼眶,自嘲道:“老夫偶发儿女情长之情怀,让文小侠见笑了。” 文骏正色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大师牵挂着远方的儿女,此乃人之常情,文骏岂敢笑话?” 诸葛飞扬长叹一声,黯然道:“老夫已是耄耋之人,说不想有个儿女寻欢膝下,那是假话。天龙是个男人,志在四海,我不怪他。可是,清瑶她忽然就性情大变,这让老夫……” 望着诸葛飞扬苍老的容颜,又想起自己的身世,文骏的眼眶忽然涌现出一股热泪,动容道:“诸葛大师但请放心,师妹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诸葛飞扬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忽然盯着文骏,说道:“文小侠,我些话很想问你,又怕唐突了你,可是憋在心里又实在难受。” 文骏说道:“大师但说无妨,文骏知无不言。” 诸葛飞扬思虑片刻,说道:“你和小女清瑶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怎么称她为师妹?” 文骏一怔,明白自己刚才失言了。望着诸葛飞扬那双真诚、期盼的眼睛,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那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来。 诸葛飞扬静静地望着文骏,静静地等待着。 半响过后,文骏轻叹一声,说道:“诸葛大师,你信任我吗?” 诸葛飞扬轻笑道:“我如果不信任你,又怎么会把你推荐给国安局这样机密的机构呢?” 文骏点点头,再仔细斟酌一番之后,说道:“诸葛大师,不知您是否还记得中村俊二写给我们的那封血书?” 诸葛飞扬蹙了蹙眉头,轻轻的点了点头。 文骏盯着他,继续道:“那您应该还记得当时清瑶说过‘灵魂附身’这句话吧?” 诸葛飞扬回忆半响,默默的点了点头。 文骏说道:“您相信吗?” 诸葛飞扬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起来,沉思半响,缓缓地摇了摇头。 文骏语气严肃道:“但您必须要相信,确有此事。” 诸葛飞扬的眼睛忽然睁得跟铜铃似的,放佛真的见到了鬼一般,失声道:“为什么?” 文骏盯着他,一字字道:“因为我和清瑶也是灵魂附身,两世为人的。” 诸葛飞扬身躯一抖,竟然失手将身前的茶杯碰到了地上,再度失声道:“什么!” 文骏直直的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大堂内落针可闻。一老一少放佛两尊雕塑,你瞪我,我瞪着你,一动不动的相互凝视着,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时间在悄悄地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诸葛飞扬终于眨了眨那双还带着一丝惊恐的眼睛,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骏将“御龙戒”取下,递到诸葛飞扬的眼前,说道:“大师是否还认得此物?” 诸葛飞扬疑虑的看了文骏一眼,接过他手中的“御龙戒”,细细的观看起来。忽然,他的手腕轻轻一抖,失声叫道:“御龙戒?” 文骏平静地说道:“正是御龙戒。” 诸葛飞扬抬起那双诧异的眼睛,盯着文骏,难以置信的说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文骏的目光忽然变得悲伤起来,沉重道:“诸葛大师,您是否听说过一千余年前,华夏武林发生过一场浩劫?” 诸葛飞扬沉吟半响,问道:“你是说一千余年前,武林各大门派杀上当时的武林圣地——霁山,争抢‘御龙戒’一事?” 文骏悲愤的说道:“是的,就是这件事。” 诸葛飞扬点了点头,沉痛的说道:“那确实是华夏武林的一场浩劫。听说各大门派一怒之下,放火烧了霁山,还不依不饶,一路追杀,将已故武林盟主高振天的遗孀和女儿、女婿逼上华山,最后跳崖自尽。” 第三百八十八章接受 诸葛飞扬说到伤心处时,也不禁扼腕叹息,唏嘘不已。 文骏更是泪如泉涌,情不自已,眼睛一黑,双腿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屈膝跪倒在诸葛飞扬的面前,泣不成声的嘶喊道:“师娘……” 诸葛飞扬瞪着脚下的文骏,手足无措,愕然道:“文小侠,你这是……” 文骏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兀自抽泣着,嘴里不断的、喃喃的叫着:“师娘,师娘……” 诸葛飞扬哪曾见过此等情形,急得额头都冒出汗来。他虽然隐隐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但究竟发生了什么,脑海里也是一片茫然。 慌乱中,诸葛飞扬忽然气沉丹田,双掌拽住文骏的手臂,用力将他的身躯往上托,一边动容道:“文小侠,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 文骏被他托着坐在了沙发上,虽然已经从失控状态中清醒过来,但神情悲戚,如丧考妣,泪水架不住的往外流淌。 诸葛飞扬心里急得火烧眉毛一般,但知道在这等状况下,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于是干脆静下心来,等着文骏慢慢安静下来。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文骏终于止住了泪水。诸葛飞扬见状,这才出言问道:“文小侠,谁是你师娘?” 文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望着诸葛飞扬,一字字道:“我就是高振天的入室弟子,也是他的准女婿。” “啊?”诸葛飞扬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来。 文骏接着说道:“师娘为了掩护我们,惨死在各大门派的刀剑之下,我和师妹高清瑶被逼得跳下了悬崖。虽然我们已经摔死在悬崖之下,但我们的冤魂并没有消散,一直在悬崖下游荡着。” 诸葛飞扬闭目定了定神,忽然睁开眼睛,沉声道:“但你又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我们的冤魂在悬崖下等待了一千余年。那次偶然的机会,令爱诸葛清瑶和一个叫文骏的医生不幸从悬崖上摔落下来,命丧黄泉。于是,我和师妹的冤魂便附着在他们两的身上,再世为人。” 说出了压制已久的心里话,文骏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忽然变得坦坦荡荡的,从没有过如此的轻松。 诸葛飞扬失声道:“你是说小女清瑶已经不……不在人世了?” 文骏默默的点了点头。 诸葛飞扬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怒目圆睁道:“不!这绝不……不可能!” 文骏平静地说道:“不,诸葛大师,这是事实,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诸葛飞扬怒道:“你……你胡说!” 文骏想了想,说道:“诸葛大师,您手中那枚‘御龙戒’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它是我师父高振天生前私相授受给我的。” 诸葛飞扬神情一怔,目光呆滞的望着手中的“御龙戒”。这枚江湖中人做梦都想得到的传世之宝,现在在他眼里,却像是个不祥之物。 “叮当!” “御龙戒”忽然从他的手指间滑落,跌落地面,发出一道清脆、诡异的声音。 诸葛飞扬痛苦的闭上眼睛,顷刻间,两行老泪夺眶而出。他不断的摇晃着脑袋,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文骏望着他痛苦的表情,心中忽然涌出一丝歉意。他明白,老来丧女,对于任何一个老人而言,这绝对是不可接受的,也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文骏狠了狠心,开口道:“您难道没有发觉,令爱的表现跟以前相比,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吗?” 诸葛飞扬在心里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诸葛清瑶已经跟原来那个弱不禁风的乖巧女儿大相径庭。那天在拳击台上,连杨剑鸣都难以承受王树铭迅猛的一击,她竟然敢挺身而出! 文骏继续说道:“其实令爱并没有病,她只是还没有从过去那场杀戮的阴影中走出来,而且面对现实,她一时还无法适从。” 诸葛飞扬终于长叹一声,泪流满面,嘶声道:“我可怜的瑶儿啊!你怎么就这样狠心丢下我呢,这让我这把老骨头还怎么活啊?” 文骏挨到诸葛飞扬的身旁坐下,轻声安慰道:“诸葛大师,令爱并没有丢下您走了,她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吗?” 诸葛飞扬忽然一把拽着文骏的手臂,瞪着那双老泪纵横的眼睛,惊愕道:“你说什么?瑶儿没有死?” 文骏意味深长的说道:“她不是还在苏城吗?” 诸葛飞扬回味过来,慢慢的松开手臂,眼睛忽然变得迷茫起来。 文骏进一步开导他说道:“眼睛还是那双眼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她不是你的女儿,又是谁的女儿呢?” 诸葛飞扬怔了半响,才喃喃道:“但她的魂魄……” 文骏打断了他的话,动容道:“师妹的魂魄能够附着在令爱的身上再世为人,已经是非常幸运,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能恩将仇报,不认您这个爹呢?再说,在这个世上,还有谁比您更疼爱她呢?” 诸葛飞扬仰天长叹道:“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 文骏见他还是无法释怀,又劝慰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人生本来就无常啊。” 最后,诸葛飞扬轻轻的点点头,终于不得不接受眼前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那枚“御龙戒”,交到文骏的手中,叮咛道:“文小侠,你把它收好了,千万别让人知道。” 文骏手心拽着“御龙戒”,眼眶充满了热泪。这可是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宝戒啊,诸葛飞扬竟然想都没想就交还给了他! 他热泪盈眶的说道:“诸葛大师,您别一口一个‘文小侠’的,以后就叫我小骏吧。” 诸葛飞扬想了想,点头道:“既然你跟瑶儿千年之前就是一对准夫妻,也就是我的准女婿,我就叫你骏儿吧。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叫我一声爹。” 文骏喜极而泣,叫道:“爹!” 诸葛飞扬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答道:“好骏儿。” 没等几秒钟,他的脸色忽然又变得阴沉起来,叹息道:“只是我又该如何跟鸣儿交代呢?” 文骏也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哎,烦心的事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爹,你不用操心,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捷足 从京城回来后,文骏马不停蹄,先是安排人手,在自来水公司的储水池中按要求、分批次加入“金蚕蛊”解药,以便解除苏城市民所中的毒素;其次说服了诸葛清瑶,将她送上返回诸葛世家的飞机。 忙完这些,文骏即刻展开了第二次“死亡谷”探险之旅。 周晓蕾将文骏送到天都峰他第一次跌入“死亡谷”的地方,望着脚下云雾迷蒙的“死亡谷”,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盈满一缕极为复杂的神色。她依偎在文骏的身旁,紧抓着他的手,仿佛他会突然凭空消失似的。 她忧心忡忡的问道:“小骏,你真的要下去?”这句话她已经问过无数次了,明知道答案是一样的,她依然忍不住要问。 文骏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慢慢地环视着四周。置身于这熟悉的场景中,他仿佛又回到了与柳高峰激战的那天,段嫣然那道倩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物是人非,佳人何在?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坚定的点了点头,指着脚下白茫茫一片雾海说道:“晓蕾姐,你放心吧,半年前我都能从那里面走出来,更何况现在呢。” 周晓蕾幽幽的说道:“我知道拦不住你,但你一定要记得答应过我的事。” 文骏笑道:“不就是找到嫣然姐,把她带回来吗?” 周晓蕾点头道:“嗯,你记得就好。” “那我走了。” 周晓蕾叹了一口气,深情的望着他说道:“去吧,早点回来,记得我们都在等着你。” 文骏在她那张桃花般的俏脸上轻轻一吻,然后施展出“凭虚临空”身法,脚尖一蹭,纵身往云海中掠下。 望着那道在云海中慢慢消失的身影,周晓蕾的心似乎也随着消失了,毫无知觉的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仿佛一尊望夫石。 身在半空中,文骏不慌不忙的提了一口气,双臂一振,如大鹏展翅,迅速控制住身体下落的速度,睁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将目力放大到极致,透过云雾,观察着“死亡谷”内的情景。 随着身躯快速的下降,云雾渐渐消散,“死亡谷”清晰可见,那碧深潭宛如明镜似的,镶嵌在绿树翠柏中。 文骏不由得心潮起伏,大吼一声:“‘死亡谷’,我又来了!”声音远远的传开,回音此起彼伏,顿时狼奔豕突。 一盏茶的功夫,文骏就降落在寒潭的峭壁上,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忽然间一个猛子扎进了深潭之中。 对文骏来说,这碧深潭已经是轻车熟路,毫无陌生感。他很快就游进入了那条积满沙粒的甬道。他并不急于去取那条千年巨蟒的蛇胆,而是打算先将段嫣然找到。 经过了那个狭窄的洞口,当他的脑袋浮出水面,身躯爬上石洞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那座由几十块巨岩构成的八卦阵已经是阵门打开,中间露出一个约莫人高的石洞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捷足先登,已经将此阵先行破除? 惊讶过后,一阵失望忽然涌来。他本以为段嫣然可能会藏匿其间,所以才会跑去向诸葛飞扬虚心讨教有关八卦阵的知识,哪知却人去楼空! 正当他站在一旁,兀自秃废之际,阵中那个小洞内却忽然传出一道细微的嘶吼声。文骏一怔,静下心来,仔细聆听,又听到一阵金属的撞击声和野兽的嘶鸣声! 洞内有人!文骏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兴奋,心情忽然大振,不再迟疑,唯恐慢了一步,会酿成大错似的,当即脚底一蹬,箭一般的向洞内掠去。 洞内,插着满地的箭羽,或是双手抱不过来的巨石横亘中间。 自从诸葛飞扬告诉他奇门八卦的奥妙后,文骏已经能够看得出来,这一切都是事先布置好的机关,被人破坏后留下的痕迹。 他不禁纳闷:这究竟是谁啊,看样子很精通奇门八卦的。 还没等他看到刀光剑影,前面再度传来几声尖叫声:“鸣儿,快……快逃!” “爹,我……我动不了了。” 文骏一怔,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难道是……是杨山岳父子?他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倾耳细听。 “别……别乱动,鸣儿,否则陷得越快。” “爹,救……救我……” 没错,是杨山岳那对不要脸的父子俩!他们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了“死亡谷”!但从他们两的言语中可以判定,他们似乎遇到了大麻烦。 又是一声尖叫声:“爹,快救……救我!” “畜生,不得无礼!” 文骏对杨山岳父子两虽然没有好感,但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他知道此时情况不妙,连忙向前掠去。 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 在一个宽大的溶洞里,杨剑鸣满脸恐惧,整个身躯陷在泥塘里动弹不得,污泥已经掩过了他的胸膛,纵有万般功夫也是徒叹奈何。 杨山岳挡在杨剑鸣的身前,衣服已经被撕的粉碎,几乎赤着上身,浑身血肉模糊。在他的身前十几米的泥潭中,竟然趴窝着两条十米左右长的鳄鱼,正瞪着一双想要吃人的目光! 他想转身去拉一把儿子,却又怕鳄鱼趁机进攻,那样的话,不但救不了儿子,他这把老骨头也会葬身鳄鱼腹中。 静静地对峙了几分钟之后。一条鳄鱼终于耐不住性子,发起了强有力的进攻。只见它张着血盆大嘴,凌空扑向杨山岳! “畜生!”杨山岳怒骂一声,挥起手中的长剑迎了上去。 “乾坤剑法”真不是盖的,随着一道道虚无、凌厉的剑影使出,在他的身前交织成一道密密麻麻的天罗地网,只等鳄鱼自投罗网! 噗!噗!噗…… 半空中,剑芒击打在飞身扑来的鳄鱼身上,发出一道道沉闷的声音。 然而,杨山岳似乎低估了鳄鱼的抗打击力。 剑芒虽然阻碍了鳄鱼前扑的势头,但并没有将它击溃。鳄鱼依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突破了剑影交织成的天罗地网,势不可挡的向他扑来。 第三百九十章斗鳄 “嗷——” 半空中,张牙舞爪的庞然大物忽然嘶吼一声,浑身散发出一股毁天灭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随着那一声巨吼,一股可怕的声波力量尾随而至,竟然形成一种肉眼可见的一环一环水波形状,向四周扩散开来。 刹那间,天昏地暗,声波能量搅动沼泽里的泥浆,箭一般的激射出去。 杨山岳被这情景吓得身躯一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手中的长剑顿时一滞,长达数米的剑芒倏地退缩,刚刚设下的天罗地网形同虚设。 “嗷——” 又是一声嘶吼,静卧一旁虎视眈眈的另一只鳄鱼,伺机而动,猛地凌空跃起,张着一张血盆大嘴,从侧面向杨山岳猛扑过来,后发先至,瞬间已到了他的跟前。 杨山岳脸色剧变,来不及多想,慌乱中暗暗提了一口丹田之气,身躯下意识的一闪,耳边响起猎猎劲风,两只庞然大物一前一后,呼啸着从他的身旁交错而过。 杨山岳是险之又险的躲过了此劫,可他身后的杨剑鸣却遭殃了。 正面猛扑过来的那只鳄鱼,见杨山岳躲过了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击,顿时将怒火发泄到杨剑鸣身上。只见它尾巴一摆,稍微调整了一下攻击的方向,顺势向他猛扑过去。 杨剑鸣陷在沼泽地里无法动弹,面对张着血盆大口的庞然大物,只能睁着一双恐惧至极的大眼听天由命了。 “畜生,休得伤人!”在这万分危急关头,一声震天怒吼从身后忽然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震耳欲聋的声音刚刚响起,一道白光陡然出现,仿佛太阳爆裂,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炽热的能量突然涌出,似乎将眼睛亮瞎一般。 文骏,是文骏,他及时出手了! 他挥舞着手中的“无影剑”,迅猛一刺,白色剑芒凝聚成一柄长达一丈的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鳄鱼头斩去,仿佛要将天地刺穿一般。 鳄鱼的上颌似乎已经触及到了杨剑鸣乱舞的手臂,美味眼看就要到嘴!这时忽然却感受到了来自那道白色光芒的威胁,不禁缩了缩头,减缓了前扑的势头。 “嘭!” “无影剑”剑芒击打在鳄鱼的头顶,笨重的身躯顿时倒飞了出去,在空中接连翻了几个跟斗之后,四脚朝天,跌落在几十米之外柔软的沼泽泥地里。 庞然大物尾巴一抖,居然就地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在空中调整好身躯,再次落在沼泽泥地里的时候,已经又做好了撕斗的准备。 两只庞然大物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急匆匆而来的文骏。它们具已被文骏刚才那一剑吓破了胆,趴在泥地里不敢乱动。 “shite!”文骏惊讶的骂了一句,这畜生竟然毫发无损!他忽然想起跟巨蟒搏斗时的情景。看来这畜生也是千年之物呀,“无影剑”是奈何不了它的。 “文……文医生?”突然间看到文骏时,杨山岳惊讶得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怎么在这里?” 文骏心中不爽,瞅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杨掌门,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呀。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山岳一怔,语无伦次的说道:“这个……这个……此事说来话长……” 文骏打断了他的话,淡然道:“既然是说来话长,那就留着以后再说。此地危险,杨掌门,我看你们还是先行离去吧。” 杨山岳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答道:“是,是……只是鸣儿他……” 文骏的目光看向沼泽地里已经吓得晕过去的杨剑鸣,不禁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来。嘴角微微一翘,戏谑道:“杨少掌门恐怕又是想冬泳吧,那也得挑个好地方才行啊。” 杨山岳不傻,当然听明白了文骏话中之话,忽然想起那晚被逮进公安局的事来,不禁羞愧满面。但此时此刻,儿子还困在泥泽里,小命随时都有丢掉的危险,他也顾不得脸面,央求道:“文医生,你好人做到底,快快将我儿救出来吧。” 文骏在心里又将杨山岳鄙视了一番,揶揄道:“救出来?说的倒轻巧。杨掌门,你以为这鳄鱼是我养的,会乖乖的听我的话?” 杨山岳放下所有的自尊,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恭维道:“文医生武功盖世,料这畜生也不是你的对手。” 文骏淡淡一笑,故意拿捏道:“刚才那一剑,我已经拼尽了全力,那畜生却安然无恙。你要我拿什么来救你儿子?” 杨山岳不知文骏的底细,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悲从中来,双膝一软,竟然毫无尊严的瘫坐在了地上,心有戚戚的说道:“完了,我儿完了,‘杨家剑’完了……” 一代枭雄,竟然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两只鳄鱼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发觉几位不速之客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凶狠,不禁恶向胆边生,又开始做起了饱餐一顿的美梦。 这次,它们将目标锁定在陷入沼泽地里不能自拔的杨剑鸣。 “嗷——” 听到这一声嘶吼后,两只畜生似乎心有灵犀,一左一右同时向昏迷中的杨剑鸣扑了过去。 文骏虽然在跟杨山岳说着话,但眼睛的余光始终盯着趴在泥泽地里的两只鳄鱼,他明白鳄鱼生性狡诈,嗜血成性,是绝不会放过此等机会的。 当鳄鱼刚刚跃起的时候,文骏已经施展出“凭虚临空”步法,轻飘飘的掠到了杨剑鸣身旁,手腕一抖,“流光剑”悄然出手,长达数米的白色剑芒在身前编织成一道牢不可破的无形屏障。 噗!噗! 两声闷响,那是飞扑而来的鳄鱼撞击在剑芒上发出来的。 两只庞然大物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他们的身影便倒飞了出去。它们是怎么来的,还得怎么回,不同的是,回去的时候,却多了两道鲜艳的彩虹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流光剑”的剑芒划破了鳄鱼的皮肤,在它们身上各留下一道不知深浅的血痕! 第三百九十一章要价 两只畜生已经失去了先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剧烈的疼痛感,驱使它们不断的翻滚着躯体;鲜血从脑袋上的伤痕处汩汩的往外直冒,沼泽泥潭瞬间变成了一泓血潭。 “畜生,你也有今天!”见此情景,杨山岳忽然嘶吼一声,挥动手中的长剑,凌厉的剑芒从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对着其中一只翻滚着的鳄鱼恶狠狠斩去。 这一剑,已经将他此前受到的屈辱、恼羞,连带心中的愤怒一并发泄了出去,誓要将那只畜生大卸八块,以解他心头之恨。 “噗”的一声闷响,受到攻击的鳄鱼并没有像杨山岳想象的那样被大卸八块,只是被高高抛起,在空中做了几个翻滚动作后,重又跌落在泥潭中,不断的翻滚着,发出一道道痛苦的“嗷嗷”声,搅动着一潭血水。 “这……这怎么可能呢?”杨山岳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这一剑跟刚才文骏的相比较,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他眨了好几下眼睛,手中的剑也是一把名剑,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就不能刺穿这头可恶的畜生?文骏那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一怒之下,杨山岳挥剑欲再度出击。 文骏见状,一把拽着他的手臂,冷冷说道:“杨掌门,你如果不想让杨公子早点死得话,就停止无谓的攻击吧。” 杨山岳怒道:“不杀死那两条畜生,怎么救我儿子?” 文骏指着泥潭,冷笑道:“你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杨山岳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手势看去,脸色不由得突变。 由于鳄鱼的翻滚,搅动着周身的软泥,软泥剧烈的波动,形成共振,一波一波的向四周扩散,慢慢的传到杨剑鸣所在的区域,在重力的作用下,他的身躯缓慢的下沉。 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时,杨剑鸣在鳄鱼痛苦的哀叫声中惊醒过来,当他发现泥水快淹过自己的胸膛时,不由得魂飞魄散,嘶声吼道:“爹,快救……救救我,我……我不想死……” 听到儿子的惨叫声,杨山岳只好强忍住心头那股杀意,待掉头看到儿子那副惨状时,也不禁被吓懵了。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强行施救的话,不但救不了他,反而会有将杨山岳这条老命搭进去的危险!那时,“杨家剑”真就是灭顶之灾了。 瞧着在泥潭中惊慌失措、痛苦万分的儿子,杨山岳心急如焚,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恨不得此刻身处沼泽地里的是他自己。 他在岸边来回的走动着,心中却一个主意也想不出来。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我看得见你,却无法救得了你”! 文骏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冷冷道:“杨掌门,你这样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也不嫌累啊。” 杨山岳气得七窍冒烟,心说你小子冷眼旁观,见死不救也就罢了,何必还要冷言冷语,说着些风凉话呢?没看见我正在想办法吗? 他正要将满肚子窝着的火气发泄出来,却瞧见文骏刀锋一般的目光,不禁心头一惊,心头那股子怒火已消了大半。 他暗暗想道,这小子的武功之高超乎想象,以自己和鸣儿两人之力,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何不装装可怜,求他一求,或许还有希望救出鸣儿来。 杨山岳马上变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的走到文骏面前,拱手道:“文医生,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答应。” 文骏把一切都瞧在眼里,不露声色的说道:“杨掌门不妨先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做到。” 杨山岳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耐住性子,拍着文骏的马屁,说道:“文医生武功盖世,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还望你出手相助,救出我儿。” 文骏揶揄道:“杨少掌门不是善于游泳吗?你看,这口潭的水应该不深呀,他怎么就游不出来呢?” 杨山岳气得简直快要吐血,恨不得把文骏压在地上给鸡奸了。可如今有求于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跟他不同戴天之深仇,也要等救出儿子再说。 “文医生,这可是沼泽地啊,陷进去就很难出得来。你就别开玩笑了,再迟一会儿,我儿就没命了。” 文骏冷冷道:“你既然知道这是沼泽地,陷进去就很难出得来,还要我去救你儿子,杨掌门,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杨山岳握剑的手冷汗直冒,惶恐道:“我对文医生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文医生不是武功盖世么,一定会有办法的。” 文骏冷笑道:“我虽然武功不错,但也犯不着拼了自己这条小命去救你儿子吧。” 忽然听到“扑通”一声,杨山岳跪倒在文骏面前,声泪俱下的说道:“文医生,老夫求你了,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儿子吧。” 文骏心软,见不得杨山岳这等武林前辈跪在自己面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是告诉我,你们父子俩强闯‘死亡谷’的原因,我可以考虑把你儿子救上来。” 杨山岳一怔,心里安安骂道,好小子,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啊。但他心里还抱着幻想,推辞道:“情况紧急,你先把我儿救上来,我再告诉你也不迟。” 文骏冷冷道:“杨山岳,已到了这个时候,你难道还想跟我讨价还价吗?早一秒钟说出来,你儿子就早一秒钟脱离危险。” 杨剑鸣陷在泥潭中,恨得直想骂娘,都什么时候了,这老畜生还顾着他那些个龌蹉的想法,气喘吁吁的说道:“爹,你就说……说了吧,我……我快要坚……坚持不住了。” 别以为杨剑鸣是装出来的。 淤泥瞒过胸膛,泥水的压力将他的胸腔越挤越小,呼吸会越来越短促,造成全身缺氧。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不一会儿的功夫,已是满脸绯红。 杨山岳一震,看了看泥潭中的杨剑鸣,咬了咬牙,狠狠道:“好吧,老夫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第三百九十二章救人 杨山岳深深的呼吸了口气,沉吟片刻,缓缓道:“很早以前,武林盛传华山派有两件宝物:其一是‘紫霞神功’,其二是‘流光剑’。” 文骏的心一颤,心说这老匹夫,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原来一直都在打“流光剑”的注意。 “‘紫霞神功’的威力,你已经在刚刚结束的武术竞赛中见识过,老夫就不再啰嗦。据说‘流光剑’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器,世上但凡练剑之人,莫不心向往之。” 杨山岳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心仪的神色,接着说道:“但五百年前,自从华山派的柳掌门神秘失踪后,‘紫霞神功’和‘流光剑’便俱已失传。那日在‘秦武门’听到你的奇遇后,老夫便已心动,决定要闯一闯‘死亡谷’,看能否寻得到‘流光剑’。” 文骏冷笑一声,冷冷说道:“你那日苦苦逼我说出‘死亡谷’的水道,难道就是为了方便进‘死亡谷’?” 杨山岳一怔,装出一副愧疚万分的样子,点头叹息道:“我当时确实是利令智昏。” 文骏冷冷道:“那晚你们父子两声称在紫水河里冬泳,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杨山岳额头冷汗直冒,低头说道:“试探‘死亡谷’的水道。” 文骏沉吟片刻,又问道:“石洞前应该是一个八卦阵吧,你怎么会破解呢?” 杨山岳脸上又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说道:“八卦阵的鼻祖是诸葛世家的诸葛孔明,鸣儿是诸葛飞扬的女婿,自然知晓其中的蹊跷。” 原来如此!文骏冷笑道:“杨山岳,真看不出来啊,你的城府够深的,算计更不弱。” 杨山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彷徨道:“老夫一时被利益蒙蔽了心智,现在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还望文医生出手相助,救我儿一命。” 文骏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你知错能改。” 杨山岳频频点头,如捣蒜般,信誓旦旦道:“一定,一定,老夫一定能知错就改。” 文骏说道:“快起来吧,你是武林前辈,如此大礼,我收受不起。” 杨山岳面红耳赤的站起来,彷徨道:“文医生,我儿子的事……” 文骏眼角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放心,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会做到的。” 杨山岳松了口气,陪着笑说道:“这一点让老夫最敬佩,文医生不仅武功盖世,而且还是个正人君子。” 文骏抓狂,心说这老匹夫还真是个见风使舵的人物,若不是为了求我救你儿子,你几时敬佩过我?于是,干脆掉过头去,不再理会杨山岳。 令文骏颇感头疼的是,杨剑鸣深陷泥泽的地方距离岸边太远,足足有几十丈的距离,一时半刻,到哪里去找这么长的绳索? 若是以掌力击打泥潭,强行把杨剑鸣从淤泥之中逼出来,存在着几种风险: 一是凭自己一己之力,能不能将他逼出来?文骏自己也没多大的把握。要知道沼泽地里的泥土粘性极大,相互胶着在一块,形成一个整体,抗打击能力极强。 二是既然能够将其逼出,杨剑鸣也有可能被同时掀起的淤泥再次覆盖。果真如此,杨山岳替儿子收尸的机会都没有,他会不会找文骏拼命? 这时候,文骏才感觉到当初答应杨山岳救他儿子的决定有些草率。 其实,不用问杨山岳上述问题,文骏也已经得知这个老匹夫的所作所为。他这样做得目的,只不过是想借杨山岳的嘴,心甘情愿的说出来,好好的羞辱这个老匹夫一番。 杨山岳见文骏望着泥潭发呆,急得情不自禁的跺脚,催促道:“文医生,你快点动手救人呀,否则就来不及了。” 文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杨掌门,请你告诉我,该怎么个救法啊?” 杨山岳语塞,羞红着脸,喃喃说道:“我……我不……不知道。” 文骏不客气的说道:“如果你没有办法,能不能闭上嘴巴?” 冷汗忽然又从杨山岳的手心里冒了出来,呆立一旁,噤若寒蝉。 杨剑鸣也在一旁急道:“爹,你快……快闭……闭嘴吧。”压力阵阵袭来,他喘息着,感觉自己的胸膛已经被压缩得只剩下一丝空间,简直不能再呼吸了。 杨山岳羞得无地自容,脑袋低垂着,恨不得钻到裤裆里去。 这时,两只畜生已经慢慢停止了翻滚,龟缩一旁,眼神又开始盯着泥潭里的杨剑鸣。虽然它们已经存活了千年,但畜生就是畜生,没长记性,面对美食垂涎欲滴的魅惑,危险又被抛诸脑后。 文骏明白,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多延迟一分钟,杨剑鸣的小命就多一份危险。他沉吟片刻,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吼!”他大吼一声,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手腕一抖,“无影剑”赫然在手,在真气的作用下,白色的剑芒长达近十米。 紧接着,他的人飞了起来,人剑合一,斜着往杨剑鸣所在的区域刺去。 “哧!”剑芒斜着刺入离杨剑鸣身躯还有二米左右距离的淤泥里,激起泥花四溅。 “吼!”文骏又是大吼一声,将丹田气海中所有的真气灌注于手腕,顺势往上一挑,剑芒如同一根无形的撬杠,将杨剑鸣连同淤泥一起高高抛起,抛向空中。 迅雷不及掩耳中,文骏借着“无影剑”反弹的力量,顺势往上一窜,迅速从后面赶上杨剑鸣,牢牢抓住了他的衣襟。 “接住了!”文骏在空中大吼一声,紧接着反向一抛,杨剑鸣的身躯如炮弹一般,向杨山岳急速飞去。 这个过程,发生在短短的十几秒钟之内,恼羞中的杨山岳还来不及反应,杨剑鸣的身躯就砸在了他的身上。 “嘭!”强大的惯性将杨山岳的身躯击出了十几米,腰背撞击在石洞的岩壁上。 “咔咔咔……”裂骨声纷纷传出,杨山岳感觉不出锥心的疼痛,只感觉天在旋,地在转。不一会儿的功夫,年事已高的老家伙,不堪撞击,竟然晕了过去。 第三百九十三章请求 文骏之所以要将杨剑鸣的身躯抛向杨山岳,就是想要给他们父子两一个小小惩罚,这种奸诈小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他救杨剑鸣,那是出于人性的善良。而惩罚他们,是因为他有一颗正义的心。 恶人做了坏事,若是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只能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更加得意忘形,为所欲为。 下落中的文骏,脚尖在泥潭的水面上轻轻一点,身躯忽又箭一般的折射回去,轻飘飘的落在杨剑鸣的跟前。 眼角瞟了一眼直挺挺躺在地上的杨剑鸣,文骏冷冷道:“杨少掌门,还能不能动啊?” 杨剑鸣喘息道:“我……我的腿没……没有知觉了。” 文骏蹲下身躯,撸起他沾满泥浆的裤脚,不禁骇得脸色都变了。杨剑鸣伤势之严重,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虽然小腿的皮肤上还糊着些许的泥水,但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皮肤已经变成了乌青色,而且沿着大腿一直往上延伸! 杨剑鸣将他的神色瞧在眼里,急忙问道:“文……文医……医生,我……我的腿怎……怎么啦?” 他的呼吸气若游丝,每说出一个字来都费尽身上所有的力气,让人揪心,担心他一口气接不上来,就那么去了。 文骏在他跨间用力的戳了戳,问道:“痛吗?” 杨剑鸣缓缓地摇了摇头。 文骏蹙着眉头,又在他腰间戳了戳,说道:“这里呢?” 杨剑鸣皱着眉头,无力喊道:“痛,痛。” 文骏长身而起,叹息道:“你在沼泽地里陷得太久,造成局部缺氧,以至于跨间以下这些部位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杨剑鸣本来发青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等到稍稍恢复些力气,就急不可耐的说道:“还有……有救吗?” 病人有知情权,这是医德。文骏也没打算瞒他,摇着头说道:“很难。” 杨剑鸣喘着粗气,又急忙道:“很难,但……但还是有希……希望,是不是?” 文骏摇着头说道:“很难,除非……” 看着杨剑鸣急切的面孔,文骏将想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吞下肚去。他之所以说“很难”,是不想杨剑鸣听了后绝望。 但杨剑鸣却没有领会到文骏的用苦良心,他像是一个溺水之人,频临死亡时,哪怕是抓住一根稻草,也幻想能救他一命。 杨剑鸣忽然激动的说道:“除……除非什……什么?” 文骏狠了狠心,咬着牙说道:“除非出现奇迹。” 杨剑鸣忽然瞪大了双眼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刹那间,泪水像汩汩的泉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新婚妻子诸葛清瑶那么无情、冷漠的对待他,他都没有放弃、绝望过,在人前总是一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模样。而如今,他终于舍弃了所谓的风度与尊严,任由自己的泪水不住的流淌。 像他这样一位死要面子的人,若非已经感觉自己到了绝望的地步,又怎会舍弃苦苦追求的风度与尊严的。他真的已经绝望了? 洞里弥漫着丝丝血腥,但却出奇的寂静,静得仿佛一切生物都不复存在。 过了半响,杨剑鸣忽然睁开眼睛,盯着文骏,一字字道:“文医生,答……答应我一个请……请求。” 忽弱忽强、时断时续的声音,在这空旷、寂静的山洞里忽然响起,仿佛躲在暗处鬼魂的哀鸣声,诡秘而骇人。 文骏怔道:“什么?” 杨剑鸣盯着他,说道:“照……照顾好清瑶。” 文骏身躯一震,双眼忽然瞪得跟牛卵似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杨剑鸣凄然一笑,那副尊容,仿佛厉鬼索命一般,说道:“答……答应我。” 文骏不知所措,说道:“为什么?” 也许是感觉累了,杨剑鸣忽然又闭上眼睛,说道:“我能感……感觉出,你和清瑶一定有……有着某种关系。” 文骏陷入两难的境地。否认,他绝不肯这样,因为他确实跟诸葛清瑶有着很不同寻常的关系;他若是承认,又只怕伤了对方的心。 所以,他只好保持沉默。 岂不知,沉默也是一种态度,有时候比开口说话更能令对方难以承受。 泪水又从他的眼角流出,凄然道:“她在你面前笑得那么开……开心,那么美丽,美丽得令我心……心痛,心痛得令我嫉……嫉妒,咳咳咳咳……” 刚断断续续的说了两句话,杨剑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不得不又停了下来。 文骏的心忽然一痛,仿佛被人拿着刀狠狠地捅了一下,一种肝胆俱裂的疼痛感迅速在身躯里四处蔓延。 “杨少掌门,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挨过了那一种剧痛之后,文骏忽然开口,违心的说道,“那日在‘秦武门’,我和她还是第一次见面。”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他一时心软,看不得杨剑鸣这幅悲催的模样? 杨剑鸣也沉默着,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文骏知道,他在听,听自己的解释,他在想,想自己继续往下说。 文骏带着笑说道:“她在我面前笑,只不过是在配合我的治疗。她想治愈好自己的病,跟你好好的过日子。” 他在笑,可是他的心却在滴血。 杨剑鸣忽然又张开眼睛,盯着他说道:“文医生,你的好……好意我心……心领了。求你答……答应我的请求吧。” 文骏安慰道:“你这两条腿虽然很难保住,但这条命并无大碍。” 杨剑鸣凄然一笑,说道:“我是一名剑……剑客,没……没有了这两条腿,我还……还活着干嘛呢?” 文骏呆了呆,说道:“活着就有希望。生活是美好的,多彩的,你可以不做剑客。” 杨剑鸣摇了摇头,流着泪,叹息道:“我的生……生命早已和手中的剑融……融为一体,不做剑客,我……我也就死了。” 文骏也跟着长叹一声,他已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心已经死了的人。 一个人,心若是死了,他的魂还在吗? 第三百九十四章道姑 杨山岳徐徐醒来,阵阵的椎骨之痛虽然令他冷汗直冒,但听了儿子那些绝望的话,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若不是自己觊觎华山派的“流光剑”,父子两怎么会遭受这么大的罪呢?想起这些,杨山岳不禁深感自己罪孽深重。 他忍着剧烈的悲伤,呼喊道:“鸣儿,鸣儿……” 听到父亲的呼唤声,杨剑鸣似乎忽然有了精神,倏地睁开紧闭着的眼睛,眼珠子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快速的转动了几下,欣喜的喊道:“爹,你还……”他本来是想说“你还活着”的,但话到嘴边,就发觉不妥,立即改口道:“你还好吧?” 在经历了一场浩劫后,还能听到亲人的问候声,杨山岳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他强忍着那股锥心的疼痛,装出一副轻松的口吻,说道:“爹很好,你不用担心我。鸣儿,你一定要坚强,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 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地,杨剑鸣忽然悲从中来,整个人似乎垮了一般,叹息道:“爹,我们完了,‘杨家剑’已经完了。” 杨山岳忽然怒道:“谁说‘杨家剑’已经完了,我们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活着?哈哈哈……这样也叫活……活着?”杨剑鸣忽然激动起来,大声的吼道,“知道吗,这叫生不如死!我情愿……情愿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文骏听着杨氏父子两的对白,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起杨山岳来。这个老东西,在如此绝望的境地下,他依旧没有放弃求生的信仰,依旧在苦苦的坚持着。 此刻,用一句话来形容他,最是恰到好处:老而弥坚。 杨山岳不顾一切的骂道:“废物,不中用的东西!你还是我杨山岳的儿子吗?我这把老骨头了,都还没有绝望,你倒先放弃了。” 杨剑鸣默默的听着,泪水又止不住汩汩的冒了出来。 杨山岳狠狠地骂了一顿,气还没有消,人却累了,躺在地上剧烈的喘着粗气。 杨剑鸣忽然缓缓地说道:“爹,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发怒容易伤心。”休息了这么久,他的呼吸已经渐渐的恢复正常,说话也不喘了。 杨山岳又怒了,恨恨道:“我说了这么多,你难道一点都不为所动?” 杨剑鸣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爹,不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哎,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你我还能活着走出这‘死亡谷’吗?” 杨山岳怔了怔,忽然道:“你这是什么话,文医生既然好心把你从沼泽地里救了上来,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父子两在这里喂鳄鱼?文医生,你说是吧。” 呃!文骏愕然,苦笑了一下,心说这个老东西,还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啊。正要说话时,忽然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们三个谁也走不了,都得死!” 声音还未完全落下,只见一位道姑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拂尘,从石洞的深处轻飘飘的走了出来,宛如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张芙蓉玉面不威自怒,恰如一朵荷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不仅杨氏父子看呆了,就连文骏这样的高手,都不知不觉中为她倾倒,忘记了天地的存在,忘记了危险,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一切。 道姑手中的拂尘忽然轻飘飘往前一指,冷冷的说道:“你,过来。” 文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马上清醒过来。呃!这道姑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好大的气场,于无形中勾魂摄魄!刹那间,冷汗从他的后背汩汩的冒出,浸湿重衣。 见道姑手中的拂尘指着自己,刀锋般的眼神冷冷的盯着自己,文骏深感不妙,心说柿子要挑软的捏,我在她的眼里难道就是那枚软柿子? 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淡然说道:“仙姑,你是在叫我吗?” 道姑冷冷道:“过来。” 这回,文骏终于确信自己就是她眼中的那枚软柿子。 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施施然走了过去,距离道姑尚有十丈左右时,又听到道姑冰冷的声音:“站住。” 文骏乖乖的就站住了。她的话仿佛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 道姑冷冷的注视着他,冷冷道:“是你打伤了我的宠物?” 文骏傻乎乎的问道:“宠……宠物?什么宠物?” 道姑手中的拂尘又扬了扬,指向泥潭中的鳄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只凶神恶煞一般的畜生,竟然已经乖乖的靠在一起,脑袋钻进了泥潭里,只露出一线背脊,好像做错了事,羞于见大人似的。 呃!见过把狗、猫、蛇,甚至是藏獒当宠物的,还没听说过有谁把鳄鱼当宠物!文骏不确定的问道:“仙姑是说,那两只鳄鱼是你的宠物?” 道姑不说话,两道冰冷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文骏摇了摇头,心说这世外高人性格就是怪癖,怎么这么难沟通呢。他沉吟道:“那两只鳄鱼确实是我打伤的,但是当时……” 道姑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没有但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文骏轻轻一笑,说道:“仙姑说的极是,我打伤了你的宠物,你就把我的宠物打伤,这样就两不相欠了。” 道姑想不到他会这般说话,一时竟怔住了。 文骏又是一笑,说道:“可惜,我今天没带宠物来,那我就认这块石头为宠物吧。”说完后,从地上拾起一块几十斤重的石块,抱在怀里。 道姑呵斥道:“油腔滑调的家伙,你以为自己很幽默,是吗?” 文骏委屈道:“这可是仙姑自己说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打伤了你的宠物,自然要让你打伤我的宠物才是。” 道姑脸色忽然一沉,冷冷道:“不给你一点苦头吃,还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话未说完,她的身躯已经飘了起来,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摆,向文骏当胸点刺而去。 半空中,道姑的拂尘随意的一拂,拂尘的毛须便根根竖起,如无数把利剑,散发出数不尽的点点寒光,寒气逼人。 第三百九十五章颓废 道姑的招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但却简单、实用,而且出手的速度快的惊人,简直不可思议。 文骏的脸上虽然还在笑,好像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暗地里,他早做好了遭遇不测的准备。他将手上的石头往前面一扔,快速的施展出“凭虚凌空”身法,化身为一片虚无。 神秘的“死亡谷”,诡异的八卦阵,两只千年的鳄鱼,忽然出现的道姑……这一切的一切,怎能让人掉以轻心? 咔、咔、咔…… 扔出的石块遇到“伞剑”似的拂尘,瞬间便化为一片尘雾。 尽管文骏的身法已经够快,化为一片虚无,但却没有逃脱掉道姑那双锐利的眼睛,她手中的拂尘如影随形,始终纠缠着他的身躯,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手腕随意一抖,只见寒光四溅,剑光绵密,宛如一片光幕,绝对看不见丝毫间隙,又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文骏忽然清啸一声,将“凭虚凌空”身法发挥到极致,冲天而起。 道姑身影一掠,紧追不放,快速转动手中的拂尘,“伞剑”瞬间便化身为一根冰寒的铰链,一根索命的铰链,紧紧的缠住他的双脚。 半空中,文骏出其不意一个筋斗,“流光剑”赫然出手,真气虚化成一道近十米的白色剑芒,凌空朝道姑刺下。 快如闪电的速度,重如泰山的力道,出其不意的凌空一刺……天时,地利。淡淡的微笑挂在文骏年轻、自信的脸上。 “臭小子,找死!”道姑吃了个暗亏,顿感压力山大,呵斥一声,手腕再度一抖,绵软的拂尘骤然变成了一根长矛。 锵,锵,锵…… 金属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只见花火四溅,激射出阵阵烟雾。 躺在地上的杨氏父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杨山岳在武术竞赛大会上见识过文骏的剑法,自以为对他的功夫已经相当了解。 但此刻,杨山岳发觉自己错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如果说,那时的文骏可以用“惊艳一瞥”来形容,那么此刻,只有“惊世骇俗”一词,才能表达出杨山岳的心情。 他表情复杂的凝视着文骏那道不断翻飞着的模糊的影子,心想这小子是何来历,究竟还隐藏着多少实力? 石洞中,两道身影化为一片眼花缭乱的虚无,如果不是阵阵不绝于耳的“锵锵”声传出,有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文骏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眼前这般重量级的对手。他仿佛一位等待多时的寂寞高手,忽然找到可以一战的对手,那股兴奋让他喜出望外。 “哈哈,今天终于让我遇到了你!”文骏意气风发,浑身散发出浓浓的战意。 他无所顾忌的使出了八成的真气,“斩龙诀”形成一道无形的真气护体围绕在他的周身,“流光剑”在他的手中随心所欲,凌厉的剑芒像无数把无坚不摧的宝剑,在虚空中舞动。 道姑的脸上慢慢显露出一抹淡淡的欣喜,但手中的拂尘却越发的凌厉逼人,手腕一抖,再度发力,速度、力道暴增了几倍,牢牢的锁定住文骏的踪迹。 砰,砰,砰…… 剑芒所指,乱石崩裂的声音骤然响起,连洞壁也未能幸免。一阵地动山摇,洞顶仿佛要塌下来似的。 “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还有多少实力。”道姑不露声色的想道,身形一展,在身后拉出层层叠叠的幻影,拖曳出去很远,手腕加力,拂尘仿佛一条延长了的手臂,灵活自如的向文骏抓去。 扑哧! 护体真气被洞穿,凌厉的指芒打在文骏的身上。 文骏止不住去势,凌空抛飞出去,最后一脚蹬在突兀的岩石上,一个反身折射后,稳如大山的站稳身体,而他的胸口多出了一个小洞,幸亏肌肤毫发无伤。 文骏惊怒交加。乖乖,这么厉害,连“斩龙诀”的护体真气都能击穿! 道姑也不由得动容。这小子真是不可貌相,虽然破了他的护体真气,身体却安然无恙,这是何等的妖孽?假以时日,他的成就不可限量。 “再来!”文骏岂肯就此罢手,丹田气海内十成的真气瞬间化作涛涛怒意,剑芒陡然增强、加长,吹得四周飞沙走石。 “风声鹤唳!” 文骏不再废话,大喝一声,气势无限拔高。脖子上青筋暴露,脸庞通红,臂膀上肌肉纠结,高高鼓起。他已将所有的力量聚齐于此,一剑指向道姑的面门。 “来得好!”道姑竟然不闪不避,一剑挥了出去,竟全无防守和闪避的概念。 两人各挥一剑,龙吟虎啸,空气崩塌,胜负似乎在此一举。 锵,锵,锵…… 缠斗中,道姑手中的拂尘一寸一寸的前行,蚕食着文骏的护体真气。 护体真气像个被受到挤压的气球,虽然慢慢的的往内凹陷,却张力十足,拂尘前行得非常艰难。 文骏的“流光剑”总是失之毫厘,似乎也很难突破到道姑的禁区内。 “看不出来,短短几个月,这小子的功夫竟然一日千里,我七成的功力竟然也奈何不了他?”道姑心里暗暗称奇,看他的表情越发的不一样。 扑哧! 文骏终究差了一筹,在相持了一段时间后,护体真气被拂尘的绵绵不绝的力道所击穿,像泄了气的皮球,轰然倒塌。好在关键时机,他身躯急速后退,才堪堪躲过拂尘的攻击,但拂尘带着猎猎疾风,有几丝毛须擦过着他的手腕而过。 文骏看了看手腕,那里竟有丝丝鲜血正慢慢溢出。 “仙姑,我输了。”他苦笑一声,脸上的落寞溢于言表,“你想杀就杀,要剐就剐。” “扑哧!”道姑忽然莞尔一笑,宛如莲花忽然间绽放,美得让人心旌摇曳,“能够逼我使出七成的功力,你小子难道还不知足吗?” “什么?你才使出了七成的功力?”文骏秃废到了极点,想一头撞墙的心都有了。 “别不知足。”道姑又恢复了冰清玉洁的面容,淡淡的说道,“如果你活到我这个年纪,成就一定比我高得多。” 第三百九十六章重逢 文骏蹙了蹙眉头,再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揶揄道:“你这般年纪?请问仙姑,你芳龄几何?” 道姑眼角瞥了他一下,淡然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大概五百多岁了吧。” 文骏吓得跳了起来,尖声道:“什……什么?五……五百多岁?” 道姑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怎么,难道不像么?” 文骏忙不迭的说道:“像,像,太像了。难怪我看到前辈第一眼的时候,就惊为仙人。” “扑哧!”即使清心淡泊如道姑这般,看到文骏这幅窘态时,也禁不住莞尔一笑,眼睛嗔了他一眼,露出一抹女人的娇媚。 刹那间,文骏不由得看呆了,痴痴地望着那张美奂美伦、清秀至极的俏脸,心中感叹道,世上竟还有美得如此清新脱俗的女人。 忽然,道姑一声娇呵,打断了他的臆测:“傻小子,我问你,你因何事又来打搅本道姑的清修?” 文骏一怔,惶然道:“前辈何出此言,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道姑眨了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说道:“你是第几次来这里了?” 文骏傻愣愣的说道:“第二次啊。” 道姑美眸波光流转,浅笑道:“那就是了。” 文骏恍然大悟,惊喜道:“原来前辈见过我啊,可是我却从未见过前辈的面。” 道姑面容一顿,阴沉说道:“快说,你何事擅闯我的禁地?还破了我的八卦阵?” 文骏躬身朝她作了一揖,朗声说道:“只因晚辈还有一位朋友尚滞留在山谷之内,晚辈日夜思念,故而前来寻觅。若有打搅前辈清修,还望您多多包涵。” 道姑清澈的眼神忽然有些迷离,盯着文骏好一会儿,一字字道:“你此番入谷,真的只是为寻觅滞留在此的故友?” 文骏老老实实的答道:“此为其一。” 道姑蹙了蹙秀眉,说道:“还有其二?” 文骏道:“是的。” 道姑的声音忽然阴沉起来,盯着文骏道:“你第一次误入此谷,偶然间得到奇遇,功力大增,难道此番又抱着同样的目的而来?” 文骏愕然,说道:“前辈何出此言?” 道姑厉声说道:“你打伤我的两条宠物,难道不是为了要取它们的兽丹?” 文骏怔了怔,说道:“前辈实在是误会我了。” 道姑秀眉扬了扬,怒道:“哦,我误会你了?” 文骏指了指杨山岳父子两,说道:“我打伤两只鳄鱼属实,但也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 道姑蹙眉道:“你跟他们两难道不是一丘之貉?” 文骏巨汗,心说我什么时候成了臭名昭著的貉了?忙道:“相信前辈刚才也听到了我跟他们的谈话,我跟他们只是偶遇而已。” 道姑撇着小嘴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我面前演戏呢?” 文骏大气不敢出,小声道:“还望前辈明察。” 道姑沉吟片刻,说道:“那你的其二是什么?” 文骏道:“晚辈急需一味药材,故而涉险来此。” 道姑问道:“什么药材?” 文骏答道:“千年蛇胆。” 道姑惊奇道:“千年蛇胆可以明目解毒,你要它作甚?” 文骏只好将毒蛊之事一一相告。 道姑听罢,点头道:“既然你知道千年蛇胆的所在地,为何还不取了它快快走人?” “只因我那位故友还没找到。”文骏叹息道了一声,眼睛露出一丝热切的期盼,望着她说道,“不知前辈有没有见到她呢?” 道姑眨了眨眼睛,狡黠道:“你也看到了,这里除了我之外,就只有这两只畜生了。” 一丝失落陡然闪过文骏的眼神,他的心忽然像是被抽空了似的,伤悲、痛苦而又无可奈何,仰天长叹道:“嫣然姐,你究竟在哪里?”说完后,身躯摇摇晃晃的,竟然站立不稳,显然是伤心所致。 道姑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水,怔了一会儿,叹息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文骏因为伤心过度,失魂落魄的,一时竟没有听到道姑所说的话。 嘤嘤嘤嘤……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石洞的深处传来,在这寂静、空洞的石洞里,却格外的清晰。 文骏一怔,这声音似曾相识,不禁茫然四顾。 道姑喟然长叹道:“然儿,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这时,“嘤嘤”的哭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文骏大叫一声:“嫣然姐!”身影一晃,便往洞内掠去。 石洞的深处,昏暗的烛灯下,只看到两张石床,一张石桌。 一道清秀、迷人的背影,在烛灯下瑟瑟抖动着,“嘤嘤”的抽泣声显然是她发出来的。 临到近处,文骏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几米开外,心潮澎湃。当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文骏反而犹豫了。他仿佛做梦似的,有点难以置信。 “嫣……嫣然姐……” 听到文骏的喊声,那道背影抖瑟的更加厉害,但依然背朝着他,兀自抽泣着。 文骏慢慢的走过去,从后面突然搂着那道姣躯,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嗅着发梢间熟悉的气味,颤声道:“嫣……嫣然姐,你受苦了。” 段嫣然身躯僵硬,任由他抱着,终于止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文骏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嫣然姐,是我不好。呜呜……我不该把你留在这儿,一个人独自离去。” 段嫣然忽然翻过身来,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紧紧的圈住他的脖颈,一只手在他的背后不断的捶打着,失声道:“你个没……没良心的,嘤嘤……还记得回……回来找我啊。” 文骏喜极而泣,安慰道:“是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吧。” 段嫣然没轻没重,一拳一拳的捶打着,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然儿,既然你的情郎已经找上门来了,你就跟他出谷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道姑出现在他们两人的背后。 段嫣然忽然害羞起来,从文骏的怀里挣脱出来,摸了摸脸上的泪渍,羞红着脸,低声说道:“师父,我……我不走。” 道姑淡然道:“你情缘未了,留在这里也是枉然,还是出谷去吧。” 段嫣然含泪道:“我不忍心师父一个人留在此处。” 道姑摆了摆手:“你我师徒情分已到此结束,出谷去吧。” 第三百九十七章离去 尽管段嫣然眼泪汪汪,哭的跟个泪人似的,道姑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她离去,但却把杨山岳父子两强行留了下来。 文骏很纳闷,不知道姑是何用意。 道姑冷冷说道:“他们两满身都是戾气,就留在谷中好好修炼吧。” 杨山岳一听,面如死灰,心说呆在这山洞里,每天面对着一个冷冰冰的女人,还有这两头看着就来气的畜生,还让不让人活啊? 杨剑鸣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已经是身残志更残的废人,呆哪儿不是呆呢? 文骏想了想,这对杨山岳父子两来说,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现在他们两浑身是伤,就算想出去也走不动,既然道姑要他们留在谷中,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于是,文骏、段嫣然两人相互牵着手,依依不舍的离去。 刚走出洞口,望着暗道中汹涌的潭水,文骏又开始犯愁了。 “扑哧!”段嫣然朝他莞尔一笑,说道:“小骏,怎么啦?” “嫣然姐,你不会游泳,我们两个人怎么走啊?”文骏苦着脸说道,他记得很清楚,段嫣然是不会游泳的。 段嫣然美眸朝他一瞥,嗔道:“谁说我不会游泳啊?” 文骏怔了怔,惊喜道:“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段嫣然嗔道:“你以为我这几个月是白混的?我已经学会了师父教的闭气功法,现在说谁比谁差,还不一定呢。” 文骏感叹道:“真是山中一日,人间一年啊。这些日子,嫣然姐不仅学有所成,而且性情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段嫣然羞涩一笑,嗔道:“你难道不喜欢?” 文骏在她俏脸那道伤疤上轻轻抚摸着,柔声道:“喜欢,喜欢。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样的喜欢。” 段嫣然满心欢喜,嗔道:“油腔滑调,谁知道是不是真心话。” 文骏笑道:“嫣然姐,这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等回到家,我再慢慢的跟你说,慢慢的跟你做。” “谁要跟你谈情说爱了?还不是你一直拉着人家,不肯撒手。”段嫣然一张粉脸羞得绯红,在文骏的肩膀轻轻捶了一下,嗔道,“现在要去哪里?” 文骏笑了笑,说道:“嗯,我们一起走。”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扎进了潭水里。 凭着记忆,文骏很快就找到了巨蟒所在的所在地。像他想象的那样,洞内冰寒的气温,将巨蟒的肉身保存得跟新鲜无异。 文骏用“流光剑”划破巨蟒的腹部,找到蛇胆,小心翼翼的割下来,装入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小小的玻璃器皿中,这才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 万事大吉,文骏拍了拍手,来到华山派柳掌门的遗骸前,双手合十,朝他躬身拜道:“柳掌门,晚辈文骏,想你身前也是一位受人敬仰的英雄好汉,死后却成了孤魂野鬼。在下今日准备将您的遗骸移往华山,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说完后,蹲下身躯,小心的将一根根白骨从巨蟒的骨架中取出。 段嫣然虽然不明就里,但见文骏一脸虔诚的模样,也弯腰帮忙。 确认柳掌门每块遗骨都没有落下时,文骏这才将虽有的遗骨打包。 段嫣然归心似箭,见文骏还在待在原地,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似的,催促道:“小骏,你还不想走啊?” 文骏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哎呀,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段嫣然撇了撇小嘴,嗔道:“就你啰嗦,还有什么事?” 文骏朝她神秘一笑,说道:“嫣然姐,你再稍等一下。” 段嫣然美眸眨了眨,嗔道:“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 文骏“嘿嘿”一笑,转身走到新鲜的巨蟒肉身前,用“流光剑”割下巨蟒鲜肉与皮质之间那层柔软的角质层,然后走到段嫣然跟前。 “小骏,你……你想干什么?”段嫣然失声道,脚步后退,唯恐避之不及。她那日已经感受到了巨蟒“淫毒”的威力,哪敢再轻易接触蛇肉。 文骏笑道:“嫣然姐,你放心。虽然蟒肉有毒,但它的角质层里含有丰富的胶原蛋白,对损伤的皮肤有很好的恢复功能。” 从“死亡谷”出去后,文骏特意翻了翻典籍,据“本草纲目”记载,千年动物的角质层含有大量的胶原蛋白,具有生肌活肤的功效。 “真的,假的?”段嫣然皱着琼鼻,心有余悸的问道。 “我骗你干嘛呢?”文骏坏坏的笑了笑,揶揄道,“再说,你如果真的中毒了,不是还有我在这儿吗?” 段嫣然诧异道:“你难道已经知道淫毒的解法了?” 文骏盯着她,露出本来的面目,“嘿嘿”笑道:“还记得那日,你身上的淫毒是怎么解的?” 段嫣然恍然大悟,羞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粉拳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胸膛之上,嗔道:“坏蛋,就想着欺负我。” 文骏捉住她的手腕,认真道:“真的,不骗你。我那日在切蟒肉的时候,手指不是也被‘流光剑’划破了吗,你看看,哪里还有伤疤?” 段嫣然看了看他那日受伤的手指,惊讶道:“真有这么神奇吗?” 文骏笑嘻嘻说道:“把脸伸过来吧,老婆,老公是不会害你的。” “谁……谁是你老……老婆?”段嫣然顿时羞得面若桃花,心里既欢喜又忐忑,但还是闭着眼睛,乖乖的把俏脸伸到了文骏面前。 文骏小心的将疤痕外面那层老皮肤用剑尖轻轻刮去。顿时,伤口又快速的浸出一丝血丝。 段嫣然撒娇道:“痛,痛……” 文骏笑着蛊惑道:“你想要恢复原来的花容月貌,这点痛也受不了?” 段嫣然想了想,忍痛说道:“你要是敢骗老……老娘,看我怎么修理你。” 这妞终究还是恶习难改,一句“老娘”将她的本性暴露无遗。 将巨蟒的角质层轻轻涂在新鲜的伤口处,文骏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还不忘在那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上轻轻一啄。 哈哈,这种便宜不贪白不贪。 段嫣然红着脸,嗔道:“你……你这个可恶的小坏蛋!” 文骏不以为耻,笑道:“哈哈,老公亲老婆,天经地义。” 第三百九十八章回家 因为段嫣然已经学会了闭气之法,出谷就变得极为简单。文骏抱着她,施展出“真气护体”,投入水潭,随着水流往外漂流。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看到上面传来一片模糊的光亮时,两人便浮了上来。 夜正悄悄的来临,天边的晚霞和紫水河连城一片,远远望去,水天一色,颇为壮观。 面对如此良辰美景,周晓蕾却无心欣赏。按照她跟文骏先前的约定,今天应该是他出谷的日子。她在河岸上眼巴巴的等了一天,盯得眼珠子都酸了。夜已来临,河面上却没有一点动静,怎不叫她心急? 当她将眼光最后一次投向河面,准备失望的离去时,却赫然发现有两个小黑点在向她慢慢的游来。 正值冬季,又是黄昏,河面上并无人游泳,也没有其他来往的船只,所以两个小黑点的出现,是如此的醒目。 周晓蕾的心猛地一跳,一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她有一种预感,是文骏和段嫣然! 她扯着嗓子,兴奋的喊道:“小骏,嫣然姐,是你们吗?” 一道洪亮的声音远远传来:“晓蕾姐,是我,还有嫣然姐。” 听到文骏熟悉的声音,周晓蕾激动得手舞足蹈,忘乎所以。她来不及多想,忽然就跳入河中,向他们游去。 当三人终于游到一块时,相互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脸上挂着的,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河水。 出谷的一路上,因为有“真气护体”的保护,段嫣然没感觉到一丝寒冷。现在,文骏的真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自然就收起了“真气护体”。经冰冷的河水一泡,段嫣然冻得身躯直哆嗦。 “晓蕾,我好……好想你们。” 周晓蕾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突发奇想跳入河中的,身体一点都没有活动开,哪经得起刺骨的河水浸泡?草莓般鲜艳的嘴唇冻得已经变成了紫乌色。 她搂着段嫣然,兴奋的说道:“嫣然姐,我也好想……想你。” 文骏搂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巴不得就此长相厮守,但感觉到她们身体的状况时,万分不舍的催促道:“两位姐姐,咱们先上岸再叙旧吧,否则你们都要变成冻美人了。” 周晓蕾和段嫣然相视一笑,携手向岸边游去。 急得文骏在后面大喊:“喂,喂,等等我啊。哪有你们这样的,过河拆桥啊。” 上了岸,周晓蕾和段嫣然把文骏独自挡在车外,两人在车里一阵嘻嘻索索之后,才再度打开车门。 被刺骨的河风一吹,文骏冻得直打哆嗦。他双手抱胸,钻进车里,四下里找了找,开始嚷嚷起来:“晓蕾姐,你没给我准备衣服啊?” 周晓蕾抿着小嘴,笑道:“准备了。” 文骏连忙道:“在哪里,快拿来给我换啊,我都快要冻死了。” 周晓蕾打了个哆嗦,笑道:“我穿了。” 文骏怔道:“你怎么穿我的衣服?” 段嫣然和周晓蕾“咯咯”的笑起来。 周晓蕾媚眼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自己没带衣服,不穿你的,穿谁的?” 原来,周晓蕾只给文骏和段嫣然准备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她可没想到自己会一时冲动,跳进了紫水河。 文骏委屈啊,恨不得投进美女的怀里,发泄一下心中的苦楚。可眼前有两位美女,扑倒了一个,另一个会不会有意见呢? 他看坐在身旁的段嫣然,可怜兮兮的说道:“嫣然姐,我冷,你抱抱我嘛。” 段嫣然俏脸一寒,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柔声道:“小骏乖,忍耐一下下,到家就有衣服可换了。”说完后,也不禁“咯咯”的娇笑起来。 “咯咯……活该。”周晓蕾一边娇笑着,一边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段家别墅。 段诚和罗玉梅正在吃完饭,听到门外传来的喇叭声时,不禁愕然张望。当看到是周晓蕾那辆红色的凯迪拉克时,段诚怔了怔,说道:“晓蕾这丫头,可是有好久没上门了。” “是啊,她怎么忽然来了。”罗玉梅边说边站起来开门。还没等她走到院子中间,凯迪拉克的门忽然打开,一个熟悉的影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罗玉梅震呆了,还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那道影子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她大叫一声:“我的儿啊!”便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听到妻子的喊叫声,段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起身。 罗玉梅和段嫣然母女两隔着一道矮矮的栅栏,相互凝视着,眼泪情不自禁的夺眶而出。 段嫣然深情的喊道:“妈妈!” 罗玉梅眼里噙着泪水,满脸的幸福,嘴唇哆嗦着:“嫣然,真……真的是你吗?” 段嫣然哭道:“妈妈,是我,你的女儿,嫣然。” 两个人同时往前一仆,隔着一道矮矮的栅栏,母女两终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段诚明白后,也冲过来,将母女两搂在怀里,三个人哭成一堆。 “哎呀,冻死我了,冻死我了。”文骏终于耐不住寂寞,缩着身躯,从车里走了出来。 看到文骏湿漉漉的一身时,段诚夫妇怔住了。 段嫣然破涕一笑,心疼道:“还不快去把湿衣服给换下来。” 段诚赶紧打开门,问道:“小骏,发生了什么事?” 文骏笑道:“干爸,干妈,我把嫣然姐给你们送回来了。” 段嫣然愕然,问道:“干爸,干妈?小骏,怎么回事?” 罗玉梅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着解释道:“我们已经忍小骏做干儿子了。” 周晓蕾忽然从车里走下来,笑道:“干爸,干妈以后是叫不成了。” 罗玉梅面露诧异,说道:“为什么?” 周晓蕾掩着小嘴,娇笑道:“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小骏该改口叫你们岳父、岳母了。” 段诚、罗玉梅忽然间明白过来,乐道:“好,好啊……” 段嫣然满脸绯红,又嗔又气,说道:“死妮子,看我不撕了你那张破嘴。” 周晓蕾戏谑道:“嫣然姐,撕了我,难不成你想一个人独占小骏吗?” 第三百九十九章面具 等文骏带着“神蚕蛊”的解药从京城火速赶回时,岳不吝已经带着华山派一干弟子在“秦武门”等候多日。 岳不吝手捧着华山派柳掌门遗骨的包裹,带着众弟子跪倒在文骏面前,由衷的说道:“文小侠义薄云天,我华山派无以为报,唯有以你马首是瞻。” 文骏忙不迭的将岳不吝扶起来,说道:“岳掌门,你羞煞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秦浩然在一旁说道:“但凡有正义感的武林人士,都会这么做的。岳掌门,你言重了。” 岳不吝气愤道:“没想到杨山岳道貌岸然,竟然是个伪君子。” 秦浩然摇头叹息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们这是咎由自取,活该遭到如此报应。” 文骏一怔,看了秦浩然一眼,心想,杨山岳父子两的事情应该是他说给岳不吝听的。如此一来,不出几日,“杨家剑”在江湖上就会声名狼藉了。 他思忖了一下,忽然从袖中现出一把短剑来,递到岳不吝面前,说道:“岳掌门,你看这是不是华山派的‘流光剑’?” 岳不吝一惊,急忙接过,反复端详了许久,欣喜说道:“正是我华山派的‘流光剑’,不知文小侠是从哪儿获得的?” 文骏说道:“我是在柳掌门遗骸旁找到的。” 岳不吝睹物思人,面容凄惨,哽咽道:“柳掌门死得好惨啊。” 文骏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岳掌门节哀顺变。这把剑既然是华山派的宝物,我就物归原主了。但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岳掌门能否答应?” 岳不吝连忙说道:“文小侠不必多礼,快请说。” 文骏道:“我想跟岳掌门借‘流光剑’一用,不置可否?” 岳不吝一怔,感叹道:“文小侠真是光明磊落之人。此剑是你找到的,就算你不归还给华山派,也是说得过去的。你若要用,尽管拿去。”说完便把“流光剑”还给了文骏。 文骏接过“流光剑”,说道:“多谢岳掌门,我一定尽快归还。” 岳不吝抱拳道:“大恩不言谢。文小侠,秦掌门,老夫急着赶回华山,以便尽早让柳掌门的遗骸入土为安,就此别过了。” 秦浩然点头道:“理应如此,恕不远送。” 叶卢东走过文骏身旁时,笑着抱拳道:“多谢文兄的指点。” 文骏笑了笑,说道:“叶兄,何出此言?” 叶卢东讪笑一声,说道:“请恕在下愚昧,文兄的美意,我至今方才领悟。” 文骏笑道:“不知叶兄领悟到什么?” 叶卢东面容一整,认真的说道:“以我的功力,在你手里怎么可能走上一千多招呢?你是有意在帮我喂招,让我领悟到更多的剑道。” 文骏点点头,笑道:“以叶兄的心智和根基,在剑道上应该还有一个质的飞跃。” 叶卢东又抱了抱拳,说道:“他日一定还来向文兄讨教。” 文骏抱拳道:“我静等叶兄佳音。” 送走岳不吝等人,文骏马不停蹄地赶往市警局。 看到文骏时,谢大奎抓住他的手,急急道:“文市长,解药呢?” 文骏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说道:“喏,这不是吗?” 谢大奎把药丸放在鼻端闻了闻,不安道:“行不行啊?” 文骏瞟了他一眼,说道:“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谢大奎想了想,一口吞了下去。 萧文翰、周晓蕾等人一脸紧张的望着谢大奎,不知道情况会怎样。 文骏打了个哈欠,说道:“真累啊,我要躺一会儿,不许打搅我。”说完便一屁股躺进柔软的沙发里,不一会儿,鼾声如雷。 药力渐渐发散,谢大奎感觉浑身发热,一阵黑烟从周身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 周晓蕾连忙捂着鼻子,说道:“好臭!” “咕噜噜……”谢大奎的肚子里传出一阵异响,紧接着,就看到他弯着腰飞快的冲进了卫生间。那速度,空前绝后。 “哗啦啦,噼里啪啦,……” 卫生间瞬间传出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周晓蕾羞得满脸赤红,低着头赶紧跑了出去。 萧文翰笑着骂道:“简直就是畜生嘛,畜生拉屎也不过如此而已。” 半小时后,卫生间里终于趋于平静,谢大奎哼着五音不全的歌曲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说不出来的惬意。 萧文翰笑了笑,说道:“舒服完了?” 谢大奎脸不红心不跳,答道:“哈哈,舒服,真是太舒服了。” 文骏忽然醒了,说道:“你舒服了,你答应我的事呢?” 谢大奎从怀里掏出一张柔软的东西来,扔了过去,说道:“不就是一张皮质面具嘛,我早就做好了。” 文骏赶紧展开来看,不禁惊呆了。 这张皮质面具不仅柔软,超薄,而且栩栩如生,触之没有半点生涩感。 谢大奎说道:“这是我模仿师侄掌门丁全敏做成的皮质面具。文市长跟他的身材差不多,你若是带上这张面具,就算我衡山派弟子,也无法分辨真假来。” 文骏甚是满意,笑着揶揄道:“我若是戴上这张皮质面具,那岂不是要叫你一声师叔?这亏可就吃大了。” 谢大奎摸了摸头,讪笑道:“我思来想去,无论是身材,还是身份,都最适合你办事,可不是成心要占你的便宜。” 文骏“哈哈”笑道:“谢前辈多虑了,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好啊,我就以衡山派掌门丁全敏的身份,随你走一趟。” 萧文翰面沉忧郁,盯着他说道:“小骏,你决定了?” 文骏点头道:“没有比这个计划更周全的了。” 萧文翰也已经看过中村俊二留下的那份血书,知道此行有多危险。他犹豫道:“这个计划是好,但你的安全却无法保障。” 文骏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是冒险了些,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他中村俊二在我眼里,充其量不过是一只病猫而已。” 顿了顿,文骏又说道:“就算中村俊二的功力已经全部恢复,想要致我于死地,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萧伯伯,你无须太过担心。” 第四百章出发 屈指数来,自从住进周家的“水墨清华”,已将近二个月。这期间,段鹏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就是练习“风神腿”。 “风神腿”是文骏特意教给段鹏的。如果连“秦武门”的一招半式都不会,怎能骗过老谋深算的潘强呢? 段鹏对这位与自己相貌酷似的市长助理,心里有着某种与生俱来的信任。作为一名警校的高材生,他明白这其中肯定隐藏着一个惊人的谋划。 所以,他耐心的等待着。也许,文骏的到访,就是他使命的开始。 这一天,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文骏手里拿着一副画轴,悄然出现在段鹏练功的地方。 文骏站在一颗老樟树下,欣然说道:“不错,这招‘风声鹤唳’已经练到五成的火候了。” 段鹏穿着一套练功服,汗流浃背,笑道:“要不要来试一试身手?” 文骏摆了摆手,说道:“今天没时间,以后我们再好好的切磋。” 段鹏调侃道:“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 文骏走到旁边的一个石桌前坐下,招手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段鹏见他神情严肃,也收起嬉笑之心,乖乖的走过来。 文骏满脸严肃的看着他,说道:“你准备好了吗?” 段鹏默默地点了点头,认真,坚定,毫不迟疑。 文骏沉吟片刻,眼睛盯着他,一字字道:“这个任务很重要,在我还没有说出来之前,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但一旦知晓,做不做就由不得你了。” 段鹏盯着他,决然道:“就算肝脑涂地,我也万死不辞。” 文骏读懂了他目光中的坚定,遂将手中的那副画轴递过去,说道:“这是一幅价值连城的古画——霁山旅行图,你是怎么带去的,就要怎么将它带回来。” 段鹏郑重的点了点头,将画轴紧紧的攥在手里。 文骏把自己的谋划和盘托出,最后问道:“听明白了吗?” 段鹏沉吟道:“我是一个人独自奋战?” 文骏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说道:“明面上可以这么说。” 段鹏诧异道:“还有暗地的?” 文骏没有回答,问道:“还记得给你做的那次整容手术吗?” 段鹏奇怪,怎么忽然提起这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眉头一扬,说道:“嗯。” 文骏忽然笑了笑,说道:“我让医生在你的鼻梁上植入了一枚针尖大小的感应器。” 段鹏跳了起来,惊悚道:“什么!” 文骏不为所动,淡然道:“通过这枚感应器,我,还有周队长,可以知道你具体的位置,以便采取相应的措施。你放心,别这么瞪着我,这个事情只有我和她两人知道。” 段鹏苦着脸说道:“你们事先应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嘛。” 文骏笑道:“征求不征求都一样,那又何必呢。” 段鹏苦笑道:“我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文骏“嘿嘿”一笑,说道:“现在反悔已经晚了。” 段鹏说道:“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文骏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绝对没有了。” 段鹏揶揄道:“你们两夫唱妇随,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 沉默了一会儿,段鹏忽然道:“我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文骏说道:“接近牛大爷,尽可能获知‘淘宝门’更多的秘密。” 段鹏道:“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文骏道:“今天。” 段鹏点了点头,起身道:“好,我即刻出发。” 文骏跟着起身,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说道:“兄弟,保重。” 段鹏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点头道:“兄弟,再见。”说完后仰起头,挺起胸,快步离去。 文骏长长的吐了口气,嗫嚅道:“兄弟,再见。” 安排好一切后,文骏与谢大奎开始了冒险之旅。 虽然还是冬季,文骏感觉午后的阳光还是有些过热,握着方向盘的手竟然浸出丝丝细汗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戴着一层皮质面具的缘故。 车是向着与杭城相反方向的宛城开的,文骏与段鹏的距离越来越远,他的心也越来越沉,有一种无法把握的无措感。 副驾座位上的谢大奎看在眼里,轻笑道:“全敏,你好像有些心虚啊?”这厮进入角色的速度很快。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蹙着眉头,苦笑了一声。 谢大奎解释道:“初次戴上皮质面具,皮肤是有些不适应,过一两天就好了。” 文骏蹙眉道:“要这么长时间?会不会被牛大爷看出来?” 谢大奎摇着头,说道:“什么时候能见到牛大爷还不知道呢。” 文骏怔道:“宛城和苏城只不过一天的车程,到了还见不到他?” 谢大奎说道:“目前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到宛城集合,谁知道中途会不会有变?”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牛大爷做事一向谨慎,所谓‘狡兔三窟’,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文骏轻轻说道:“阴险狡诈之人。” 谢大奎点头道:“所以,我们要格外小心。” 一阵沉默之后,文骏忽然道:“你这次的任务失败了,不知道牛大爷会怎样处置于你?” 谢大奎苦笑一声,叹息道:“连中村俊二都败在了你的手下,何况我呢?” 文骏明白,要想获得“淘宝门”更多的秘密,目前只有紧紧抓住谢大奎这条线索,所以他将中村俊二的事情都据实相告。 文骏说道:“牛大爷跟中村俊二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谢大奎道:“我没见过牛大爷的真面目,也没见过中村俊二,所以不敢肯定。但他们的身材看上去差不多。”看了眼文骏,接着说道:“以牛大爷一贯谨慎的办事风格来说,他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现身。” 文骏赞同道:“你的话很有道理,难道此‘淘宝门’非彼‘淘宝门’?” 谢大奎叹了口气,摇着脑袋说道:“是是非非,真真假假,一切只有等到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时候,才会有答案。” 车内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第四百零一章猜测 车到宛城,文骏和谢大奎找了家宾馆住下,静候牛大爷的指令。但接连几天,谢大奎的手机全无动静。 先前,文骏通过警局系统,查过牛大爷给谢大奎打来的电话号码。这厮大大的狡猾,都是冒用别人的身份证登记的号码,而且每个号码只用一次,让人无处可查。 文骏也不着急,深知钓鱼的道理,没事就坐在房间里修炼“斩龙诀”,时不时通过接收器,查看一下段鹏的具体位置。 段鹏身上安装的感应器,是专为军方定做的,叫“热敏感应器”,如果没有热源,感应器就会随即停止工作。也就是说,如果段鹏一旦牺牲了,感应器也就没有了信号。 这几日接收器都能接收到来自段鹏身上的信号,而且一直停留在杭城的位置。这至少可以说明两个问题:其一,段鹏没有在潘强面前漏出破绽,获得了他的信任;其二,潘强也没有得到牛大爷的指示,还滞留在杭城。因为先前潘强答应过文骏,只要他把“霁山旅行图”带过去,就会带他去见牛大爷。 有了这些个信息,文骏神定气闲,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倒是谢大奎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四天过后,谢大奎的电话终于响了,他急不可耐的接通了电话。 文骏睁开眼睛,看着一脸茫然的谢大奎,问道:“师叔,怎么啦?” 谢大奎苦笑道:“牛大爷吩咐,明天一定要赶到柳城。” 文骏急忙从包裹里拿出地图册,一看也怔住了。柳城距离宛城的直线距离有上千公里!就算是开车,日夜兼程,也要一天一夜。他以为每个人都是开飞机的? 他苦笑一声,说道:“师叔,收拾东西,赶紧走人。” 文骏将汽车加满油,即刻马不停蹄地赶往柳城。路上连口饭都顾不上吃,等到第二天傍晚进入柳城时,两人俱已疲惫不堪。 饭馆里,谢大奎忙着点菜,他饿得已经眼花头晕,几乎连菜单上的字迹都看不清了。 文骏则是打开小小的接收器,查看段鹏的位置。 当看到段鹏的位置仍显示在杭城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一沉。是潘强没有接到牛大爷来柳城的指令,还是潘强没有带段鹏一起来柳城? 文骏开始对自己先前的判断起了怀疑。 假使潘强没有接到牛大爷的指令,说明柳城并不是“淘宝门”此次会议的最终目的地。但牛大爷为何会单独给谢大奎指令?难道他已察觉出谢大奎的异常? 若是潘强没带段鹏一起来柳城,难道他已经看出段鹏的破绽,但并没有伤害他,而是将他囚禁起来了,所以感应器一直有信号? 诸多疑团涌上文骏的心头,面对餐桌上美味佳肴,他几乎无心动筷。 谢大奎嘴里塞满了饭,含含糊糊的说道:“快吃啊,全敏。也许吃完了饭,还要赶路呢。” 文骏失声道:“还要赶路?” 谢大奎瞟了他一眼,含糊道:“很奇怪吗?牛大爷就是这么个疯子。” 听他这么一说,文骏阴沉着的脸开始慢慢好转,夹了块红烧肉往嘴里塞。 两人吃完饭,正准备找个歇息的地方时,谢大奎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谢大奎接完电话,叹了口气,说道:“我说的没错吧,这狗曰的牛大爷,要我们连夜赶到春城。” 文骏担心道:“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你的异常?” 谢大奎怔了怔,说道:“我有什么异常?” 文骏说道:“是不是在苏城时候?” 谢大奎想了想,说道:“难道真如你所说,他对我在苏城的任务失败有所怀疑?”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假如是这样,我们该如何应对?” 文骏说道:“即使这样,他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应该会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他现在这样做的目的,可能是想试探你。” 谢大奎问道:“试探我什么?” 文骏道:“他这是在跟你玩心理战。假如你心虚,接下来就不敢听从他的指令。” 谢大奎苦笑道:“谁敢不听从他的指令?他那蛊虫一旦发作起来,就算意志再坚强的人,都会不得不服软。”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在后面是不是还安排了尾巴跟着,被他发现了?” 文骏道:“没有。如果有这种事,我还会瞒你吗?” 谢大奎纳闷道:“那就奇了怪了。” 文骏叹了口气,说道:“走吧,走一步看一步。” 谢大奎跟着叹息道:“也只有如此了。全敏,我来开车吧,你已经一宿没睡了。” 文骏也不推辞,连忙坐到了副驾位置上,放低座位,身躯半躺着。 半途中,文骏又悄悄的打开了接收器,查看段鹏的位置。 接收器上显示,段鹏已经离开了杭城,慢慢的向春城方向靠拢! 难道潘强也接到了牛大爷的指令,已经在向春城驶来?这个特大的惊喜打消了文骏先前所有的疑虑,那颗悬着的心至少放下了一半。 由于心情轻松了,阵阵疲倦感悄然袭来,文骏终于招架不住,眼帘慢慢合上,沉入到睡眠之中。 等到他自然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明媚,车内鼾声如雷。 文骏揉着惺惺睡眼,摇醒了躺在驾驶座位上的悍然入眠的谢大奎,问道:“师叔,这是哪里?” 谢大奎半醒半梦,迷糊道:“啊,春……春城呀。” 文骏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谢大奎神智清醒了些,憨憨一笑,说道:“我见你睡的正香,不忍叫醒你。” 文骏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说道:“下车吧,先把肚子喂饱了,再找个宾馆接着睡。” 谢大奎欣然道:“好勒。” 宾馆里,酒足饭饱的谢大奎继续他的周公美梦,文骏再度打开了接收器。他猜的没错,潘强带着段鹏也已经到了春城! “神龙使”潘强来了,“银龙使”谢大奎也来了,“金龙使”会不会也来了?他又会是谁呢?春城会不会就是最终的目的地? 文骏的思绪非但没有平静,一连串新的问题又纷至沓来,真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第四百零二章献宝 春城,四季如春,最有名的旅游胜地莫过于普渡山上的普渡寺。 黄昏时分,倦鸟归林。谢大奎、文骏两人趁着薄薄的暮霭,悄然踏上了通往普渡山的小径。一路月明星稀,树影婆娑,不消几个时辰,便到了普渡山顶峰。 月光下,被雾霭笼罩着的普渡寺越发的神秘。 文骏和谢大奎相互对视了一眼,取出怀里的面具戴上,昂首走进了普渡寺的大门。 “施主,夜色已晚,本寺已关门闭客,还请留步。”大门后忽然闪出一个小沙弥,十三四岁的光景,挡在了两人的前面。 谢大奎连忙双手合十,垂首道:“佛渡有缘人,何来早晚一说?” 小沙弥眼睛一亮,说道:“既然施主如此心诚,那就请吧,方丈在二楼等着两位。”说完后竟闪到了一旁。 文骏在普陀寺已经见识过一回,对此见怪不怪。 上到二楼,只见一扇门开着,从里面透出一缕昏暗的烛光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房间不是很宽,三十平米左右,静悄悄的。蒲团上已跪坐着四人,目不斜视,见有人进来,也不言语。 谢大奎看了一眼文骏,找了个蒲团坐了下去。 文骏扫了一眼跪坐着的四人,找到了段鹏熟悉的身影,顿时安下心来。他依法炮制,跪坐在谢大奎的身后。 一炷香之后,从内室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走出三个人来。 一前一后两个人,没有戴面具,竟是小沙弥模样。中间那位面上戴着一张鬼脸面具,面目狰狞,阴森吓人。此人身材中等,身躯微胖,跟中村俊二竟有几分相似。 两个小沙弥走到蒲团之前的一张神案边,一左一右站定。 鬼脸面具径直走到神案中间坐下,凌厉的目光在跪坐着的六人身上一一扫过。 这时,右边的小沙弥脆声道:“‘淘宝门’各位使臣拜见门主。” 谢大奎等人朗声说道:“‘神(金)(银)龙使’拜见牛门主,祝牛门主生意兴隆,富冠天下。” 文骏这才知道,神案之上坐着的就是牛大爷。 牛大爷没有吱声,冷冷地盯着案下之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间,鸦雀无声,房间内的空气似乎都要凝滞了。 小沙弥又道:“各位使臣向门主敬献宝贝。” 这时,“神龙使”潘强首先直起身躯,双手捧着一副画轴,沉声说道:“‘神龙使’向门主献上一副古画。” 牛大爷终于有了反应,淡淡的说道:“哦,什么古画?” 潘强说道:“霁山旅行图。” 谢大奎一怔,“霁山旅行图”不是在文骏的手里吗?“神龙使”怎么会有呢?难道这厮逼急了,拿一副假画来忽悠牛大爷? 牛大爷呆了呆,颤声道:“是韩统先生的力作——霁山旅行图?” 潘强点头道:“正是。” 牛大爷兴奋的大喊道:“快快呈上来,本门主要一睹为快。” 文骏皱了皱眉头,牛大爷说话的口音忽然间有些微弱的变化,夹杂着一丝异域风韵。难道这厮先前说话时刻意改变了嗓音,听到“霁山旅行图”时,一时大意,不知不觉中露出了马脚? 左边的小沙弥急急的走过去,接过潘强手中的画轴,转身交给牛大爷。 牛大爷的眼睛泛着精光,将画轴放在神案上,徐徐展开。顿时,他的目光被画面吸引住,再也移动不开。 他眼神灼灼,聚精会神的凝聚着画面,一寸一寸的阅读;手掌轻压画面,从左至右,一寸一寸的抚摸过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或眼神灼灼,或惴惴不安……等待着牛大爷最后的判断。 “线条清晰细腻,笔法简约空灵,飘逸洒脱。特别是他独创的“枯藤皴”,在这幅画里得到了充分的表现。”牛大爷一边点评,一边频频点头赞道,“果然是韩统先生的真迹!” 真迹?怎么可能呢?真迹明明在文骏的手中呀!谢大奎顿时茫然起来,难道这小子背着自己另有阴谋? “哈哈……神龙使,你果然不负本门主的厚望。”牛大爷越说越得意,那丝异域口音愈发的明显,“金龙使,你给本门主带了什么宝贝来?” “金龙使”声如洪钟,说道:“门主,我带来了一把宝剑。” “宝剑啊,小五子,去拿来让本门主瞧瞧吧。”牛大爷似乎对“金龙使”的宝贝不甚感兴趣,语气淡得跟白开水似的。 小沙弥眼角瞟了“金龙使”一下,慢吞吞走过去,一把拽过他双手举过头顶的宝剑,双手递到牛大爷的眼前。 牛大爷没有接,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金龙使,你好大胆,弄了把破铜烂铁来,就想糊弄本门主!” “金龙使”吓得瑟瑟抖动,冷汗迭出,颤声道:“门主明察,这可是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用过的龙泉剑。” “龙泉剑?瞎了你的狗眼!”牛大爷的怒火更盛,猛地一手握住剑柄,“锵”的一声,剑身出鞘,又“啪”的掷在“金龙使”面前,怒吼道,“你听到有龙鸣的声音吗?” 汗如雨下,“金龙使”忙不迭的趴伏于地,如捣蒜般的磕着响头,颤声道:“只怪属下一时心急,瞎了狗眼,没能辨出真伪,还请门主看在我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我这回吧。” 牛大爷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满腔怒火,缓了一下,说道:“暂且饶了你这一回,如若还有下次,本门主决不轻饶。” “金龙使”如蒙大赦,声泪俱下的说道:“多谢门主开恩,属下绝不辜负您的期望,鞠躬尽瘁,为您效劳。” 房间内又陷入到压抑的气氛中。 牛大爷忽然冷冷道:“银龙使,你的宝贝呢?” 谢大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嗫嚅道:“属下并无宝贝要敬献给门主。” “银龙使,你可知罪?”牛大爷冷冷道。 这回,他没有雷霆大怒,但每个人的心都为之一寒。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冰冷的仿佛一把无情的匕首,深深的刺进了每个人的心脏。 第四百零三章狡辩 谢大奎身躯为之一僵,壮着胆子说道:“属下愚昧,还请门主明示,我究竟犯了什么罪?” 牛大爷怔了怔,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属下竟敢顶撞自己。恼羞成怒的他冷哼一声,破口大骂道:“谢大奎,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如此跟本门主说话!” 牛大爷一向不在下属们面前直呼他们的名字,为的就是防止他们相互认识,彼此勾结。情急之下,又犯了自己的大忌。 谢大奎以前见到牛大爷时大气不敢出,更不要说出言顶撞,身上的蛊毒虽然已经解除,但习惯使然,听到他的怒斥时,身躯难免会瑟瑟发抖。 谢大奎正不知所措时,忽然听到文骏的隔空传音:别怕,我在你背后。于是,他面容一整,不吭不卑道:“属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牛大爷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心想这货哪来这么大的狗胆?难道就不怕我催动他体内所中的蛊毒?又或者是另有隐情?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顿了顿,冷冷道:“谢大奎,你想实话实说是吧,好啊,我就帮你数一数所犯的几宗罪。” 谢大奎垂着头,说道:“属下洗耳恭听。” 牛大爷眼神灼灼的盯着他,说道:“其一,让你在苏城的紫水河里下毒,这事你办砸了,你得承认吧。” 对于这个问题,谢大奎跟文骏早就拟好了对策。只见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慌不忙,娓娓说道:“门主,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将那包毒虫投入了紫水河的取水口。” 牛大爷冷笑道:“是吗,那苏城怎么没有传出一点动静呢?” 谢大奎两手一摊,说道:“我的任务就是投毒,至于结果如何,不是我能掌控得了的。” 牛大爷脸色铁青,冷冷道:“谁知道你投了没投呢?” 谢大奎将手举过头顶,有模有样的说道:“门主,我可以对天发誓。如若有假,我谢大奎不得好死。” 牛大爷目光如冰,冷冷的盯着谢大奎,好像要将他看穿似的。 这要是在以前,谢大奎早已吓得跟“金龙使”那般,匍匐于地,捣蒜般的磕着响头。可如今,攻守移势,谢大奎的表现完全出乎牛大爷的意料之外。 牛大爷忽然在神案上重重一拍,怒道:“谢大奎,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毒虫有问题了?” 谢大奎小声说道:“属下可没这么说。” 牛大爷怒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谢大奎直了直身躯,说道:“据我了解,自来水公司对每次抽上来的水,都要做水质检测的,也许他们在水里发现了毒虫。” 牛大爷怒道:“你骗三岁小孩啊。即使他们发现了毒虫,也没办法解毒。” 谢大奎忽然笑了笑,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门主能配制出解药来,难道其他人就不能?” 牛大爷气得脸色阵青阵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在心里暗暗思忖,谢大奎这厮也太可恶了,竟然还能在我面前笑得出来,这是谁给了他这份狗胆? 时间在死寂一般的沉默中悄悄过去。 牛大爷忽然又道:“好,这个问题我们暂且不说,那么宝物呢?谢大奎,你可是很久都没有给我敬献宝物了。” 谢大奎叹了口气,说道:“门主,这可怪不得我呀。” 牛大爷气极,不怒反笑,讥讽道:“不怪你,难道怪我不成?” 谢大奎做出很无奈的模样,说道:“我在前面辛辛苦苦的挖宝,竟然有人在后面挖我的墙角。门主,你来评评理,这对不对?” 牛大爷诧异道:“还有这种事情?谁挖你的墙角?” 谢大奎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道:“我带着衡山派的众位弟子,轮流在太湖的水底下,不分昼夜的掘墓,好不容易才让‘霁山旅行图’重见天日,没想到还没将它捂热,就被人抢走了。” 牛大爷怔道:“‘霁山旅行图’是你挖掘出来的?” 谢大奎委屈道:“正是我从太湖帮已故帮主慕洪鸠的坟墓中挖掘出来的。” 牛大爷皱眉道:“你说是你挖掘出来的,可有人作证?” 谢大奎朗声道:“我的副手衡山派掌门丁全敏可以为我作证。” 文骏只好直起身躯,说得:“门主,是我丁全敏,‘霁山旅行图’是我和银龙使一起从太湖水底下挖掘出来的。” 牛大爷盯着文骏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问道:“谢大奎,你可知道是被何人抢走的?” 谢大奎瞥了“神龙使”潘强一眼,说道:“那就要问‘神龙使’了,他敬献给门主的那副‘霁山旅行图’是怎么来的。” 牛大爷那双眼睛在潘强和谢大奎之间来回的溜了溜,然后问道:“潘强,你说吧,这幅‘霁山旅行图’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文骏一听,心知不妙,下一步势必会把段鹏牵扯进来,这可如何是好?他可没有跟谢大奎说这段话,纯属谢大奎自己临时编的。 他暗自忖度,谢大奎说这段话,究竟有何用意? 潘强思索了片刻,说道:“门主,无论是‘银龙使’发掘的,还是我敬献的,反正这幅古画都在您手里,至于其他的细节问题,我看就不必过多的追究了吧。” 谢大奎急忙道:“那可不行,这幅画究竟算谁的功劳呢?” 牛大爷点头道:“银龙使说得有道理,潘强,你还是说清楚为好。” 潘强无奈,只得说得:“这副古画是我的副手文骏敬献给我的。” 谢大奎一怔,心想文骏这个兔崽子,果然背着我还有其他的阴谋。 牛大爷沉吟道:“你的副手现在哪里?” 段鹏沉声说道:“禀报门主,属下正是文骏。” 谢大奎呆了,他若是文骏,自己身后跪着的,又是何人呢? 牛大爷说道:“文骏,将你的面具摘了吧。” 段鹏毫不迟疑的摘下了面具。 顿时,谢大奎傻了,那不正是文骏吗?无论声音,还是模样、身材,都找不出一丝破绽。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似的。 这个文骏,唱的究竟是哪一曲? 第四百零四章怂恿 牛大爷不露声色的盯着段鹏,没有谁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就是获得本次武术竞赛冠军的苏城市长助理文骏?” 段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不吭不卑道:“属下也是侥幸才获得冠军的。” 他说话的声音、语气、形态,竟模仿得相差无几,就连文骏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很有表演的天赋。 牛大爷语气为之一变,和颜悦色道:“不错,真是年少有为啊。难能可贵的是,还能保持一份胜不骄的谦逊品德。我‘淘宝门’有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加入,何其幸哉。”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潘强,你把这样的人才招揽至‘淘宝门’,可谓是居功自伟啊,本门主要重重的奖赏于你。” 潘强惊喜道:“多谢门主赏赐,属下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门主效劳。” 这时,“金龙使”的身躯直了起来,带着一股傲慢的语气,道:“门主,‘神龙使’招揽的文骏是个人才,但我替本门招揽的副手也不差。” 牛大爷心情正好得不得了,听到“金龙使”的话,不禁眨了眨眼,饶有兴趣的说道:“哦?”看着属下在自己面前竞相争宠,他不禁喜上眉梢。 “金龙使”说道:“敢问门主,当今华夏武林世家中,谁最有权威?” 牛大爷沉吟半响,答道:“当然是诸葛世家。” “金龙使”指着他身后跪坐着的那人道:“我的副手就是诸葛世家的唯一传人。” 文骏的心猛地一颤,一个人的影子马上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诸葛天龙!在向诸葛飞扬讨教八卦阵的那几日,文骏已经获知,诸葛飞扬只育有诸葛清瑶和诸葛天龙一对儿女,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文骏暗暗想道,刘楚才给自己诸葛天龙两人的分工很明确,诸葛天龙追剿中村俊二。如今他也到了此地,难道说牛大爷就是中村俊二? 其实,文骏只要用“御龙戒”探窥一下牛大爷的记忆,答案立马便知晓。他之所以迟迟没有这样做,是担心打草惊蛇。 借助“御龙戒”探窥别人的记忆,犹如入室偷窃,一不小心就会被警觉的屋主发现。在没弄清楚牛大爷的实力之前,文骏觉得还是应该谨慎些好。 牛大爷一怔,满脸狐疑,不敢相信似的,指着“金龙使”后面跪坐着的那人问道:“你真是诸葛世家的传人?” 那人不慌不忙的取下面罩,文骏余光一瞥,身躯不由得又是一颤,那人不是诸葛天龙,还会是谁呢? 虽然他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猜测变成了既成的事实时,文骏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那份震动。 诸葛天龙朝牛大爷微微躬身,朗声道:“属下诸葛天龙,参见门主。” 牛大爷盯着诸葛天龙,冷冷的打量着,不疾不徐道:“诸葛天龙,我问你,诸葛世家闻名于世的‘斩龙诀’,你修炼到了何等境界?” 诸葛天龙沉声道:“禀门主,属下已炼到了第四层境界。” “哦。”牛大爷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怎么没参加在苏城举行的武术竞赛呢?” 诸葛天龙怔了怔,说道:“家父不允许诸葛弟子参与这等俗事。” 牛大爷怔道:“这是何意?” 诸葛天龙昂首挺胸,朗声道:“千余年前,诸葛青云先祖自创‘斩龙诀’,又创办‘华夏武林同盟’,我诸葛世家何等的尊贵、荣耀,已然成为华夏武林的无冕之王,多一个冠军,少一个冠军,又有多大区别呢?” “好一个无冕之王,好大的霸气。”牛大爷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不知道你这个无冕之王,遇上今年武术竞赛的新科状元时,究竟是谁胜谁负呢?” 我曰!文骏暗暗的骂道,这厮够阴险狡诈,厚颜无耻的,竟然怂恿属下单挑! “金龙使”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是啊,那肯定是一场针尖对麦芒,惊天地泣鬼神的搏斗。天龙,不要让门主失望哦。” 潘强怎肯服输,瞥了眼段鹏,冷冷道:“文骏,我看好你。” 段鹏暗暗骂着牛大爷的娘,这不是拿我的性命供你娱乐嘛,我好歹也送了一副价值连城的古画给你做见面礼,这样不珍惜下属的生命? 他虽然没有踏足过武林,但武术竞赛那几日,通过电视观看了赛况,诸葛飞扬的大名也略有耳闻。既然诸葛天龙是这个弟子,显然功夫不低。 诸葛天龙朝牛大爷一鞠躬,沉声道:“门主,属下为您效劳之心日月可鉴,但天龙也不敢违背祖训。” “祖训?”牛大爷不悦道,“诸葛家有何祖训?” 诸葛天龙抱拳道:“诸葛家祖训有云,凡诸葛弟子不得私自械斗,违者家法伺候。” 牛大爷瞪着一双牛眼,不甘心的在诸葛天龙和段鹏身上来回的扫视着。 在牛大爷眼里,无论是地位,还是贡献,“神龙使”都要比“金龙使”重要和出色。“金龙使”早就看不惯了,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好机会,他怎能就此罢休? 他朝诸葛天龙使了个眼色,怂恿道:“天龙,这不是私自械斗,只是切磋武艺而已。” 牛大爷连忙笑着说道:“对,对,是切磋武艺,切磋武艺。” 糟糕!文骏暗自叫苦,这下段鹏的身份有可能要暴露了,他脑袋紧急转动,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忽然想到,既然诸葛天龙也来到了这里,他会不会早已有了安排? 他借着隔空传音道:“诸葛团长,我是文骏,别来无恙吧。” 诸葛天龙一怔,望向段鹏,后者正看着他,眼神里充斥着一丝冷漠。 文骏及时提醒道:“别看右边,他只是我的替身,我在你左手边。” 诸葛天龙身躯轻轻的颤了一下,却被眼尖的牛大爷发现。 牛大爷笑道:“怎么,诸葛世家的弟子也知道害怕?” 诸葛天龙苦着脸说道:“门主,这实在是让属下为难。” 牛大爷不高兴了,冷冷道:“不是说过了吗,这不是私自械斗,是切磋武艺。” 文骏继续道:“诸葛团长,你是否已经查清牛大爷就是中村俊二?” 第四百零五章识破 诸葛天龙沉吟片刻,凛然道:“私自械斗和切磋武艺貌似两回事,其实二者就是一回事,都要动刀动枪。这违背了诸葛家族的祖训。” 诸葛天龙苦于不会隔空传音技巧,无法跟文骏直接沟通。但他心思敏捷,巧妙的借助和牛大爷之间的对话,将自己的意思传达出去。 文骏也是天资聪颖之人,他将诸葛天龙的话细细咀嚼了一遍,很快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牛大爷跟中村俊二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令文骏有些措手不及。 这次行动,他原本只是想打探到“淘宝门”更多的秘密而已,并未想过要对牛大爷动手。而现在,他必须要考虑,是否该向牛大爷下手了。 既然诸葛天龙已经知道牛大爷就是中村俊二,那么他会不会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安排呢? 牛大爷的目光顿时刀锋一般的盯着诸葛天龙,一字字道:“诸葛天龙,你当今不愿跟文骏切磋武艺?” 文骏问道:“诸葛团长,要不要动手?” 诸葛天龙已然感觉到了牛大爷咄咄逼人的气息,如果自己断然拒绝他的要求的话,势必就要跟他摊牌了。 他原本还有些担心,怕自己势单力薄,难以对付牛大爷这帮凶徒。但现在文骏突然间冒出来了,多了这么一个强大的帮手,诸葛天龙的信心不禁暴增。 他脸色忽然一变,刚毅而坚决,冷冷道:“中村俊二,你的末日到了!” 中村俊二一怔,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只见他冷笑一声,慢慢的掀开那张黑色的面具,赫然是王树铭那副尊容! 中村俊二“嘎嘎”的大笑几声,点头道:“诸葛家族不愧是华夏武林的中流砥柱,这么快就查到了我的真实身份。” 顿了顿,他又瞟了一眼段鹏,接着道:“文骏,你也来了,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还只是一个巧合?” 段鹏神色严峻的望着中村俊二,不敢有一丝大意。他通过电视转播,观看了王树铭跟杨剑鸣、诸葛清瑶以及文骏的搏斗,深知他的厉害。 他此次奉命前来,文骏只是要他多打探一些“淘宝门”的秘密,却想不到事出突然,横生出这么一场变故来。他也不认识诸葛天龙,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见他没有吱声,潘强冷冷的盯着段鹏,问道:“文骏,门主问你话呢。”潘强才不管牛大爷是谁,他已经完全被牛大爷的蛊虫所控制,对他死心塌地。 危机之中,文骏隔空传音道:“段鹏,你先置身事外。” 段鹏一怔,这不是文骏的声音吗?他也来了?他苦笑一声,心说这个家伙,我对他推心置腹,他却对我留了一手。 段鹏笑了笑,说道:“牛大爷,你大可不必担心,我跟诸葛天龙并不认识,也不知道有什么阴谋。” 中村俊二最担心的就是文骏,如果他和诸葛天龙是一伙的,那么今晚势必有一场恶斗,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听到段鹏的回答时,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 他的眼神在谢大奎和文骏身上扫了一下,冷冷道:“谢大奎,丁全敏,你们两人呢?” 谢大奎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废物!文骏暗自好笑,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谢大奎已经被中村俊二的蛊虫吓破了胆。由此可见,中村俊二此人的阴险毒辣。 文骏连忙道:“门主,你放心,我和师叔两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中村俊二又吁了口气,面色忽然一寒,冷冷的盯着“金龙使”,喝道:“蔡子刚,你干的好事!” 呃,原来“金龙使”竟然是“无极门”帮主蔡子刚! “金龙使”忽然大笑起来:“哈哈……” 文骏蹙了蹙眉头,这笑声应该不是蔡子刚的。 果然,“金龙使”将面具一掀,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来,指着中村俊二骂道:“中村俊二,瞎了你的狗眼。” 中村俊二面无表情,冷冷的盯着他,厉声喝道:“你究竟是谁,敢冒充我的‘金龙使’?” “呸!狗屁‘金龙使’。”那人往中村俊二的方向狠狠地吐了口口水,说道:“你爷爷坐不改姓,行不更名,华夏国安局行动团副团长丁伟便是。” “国安局?”中村俊二的眼神更加阴沉,盯着诸葛天龙道,“这么说来,诸葛天龙,你也是国安局的人了?” 诸葛天龙蔑视了他一眼,笑道:“行动团的团长便是我。” “嘎嘎……”中村俊二阴森的笑道:“好,很好。我今晚倒了领教一下华夏国安局的厉害。” 除去两个小沙弥,在场的七个高手中,有五个是他的人,五比二,很显然,优势在自己这边,中村俊二认为,他已经胜券在手。 中村俊二指着潘强等人,自负的说道:“你们都站在一旁,谁也不许插手,看我怎么对付这国安局的两位高手。” 潘强巴不得袖手旁观,立即退到一边。 段鹏、谢大奎看了看文骏,在等他的指令。 文骏笑了笑,慢慢走到旁边,心说先静观一番中村俊二的功夫进展也不错。 段鹏、谢大奎跟着站在了一起。 中村俊二斯条慢理从神案上走了下来,走到场地的中央,向诸葛天龙和丁伟招了招手,轻松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免得耽误我的时间。” 丁伟那见得他如此嚣张,眼睛里冒着一股无名烈火,拨出随身携带的宝剑,便欲冲上去。 诸葛天龙一把拉住他,沉声道:“丁团长,别中了他的诡计。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付这种人,一定要有耐心。” 文骏不禁暗自点头,诸葛天龙毕竟是诸葛世家的后人,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不是一时一刻能够锻炼出来的。 丁伟俊脸一红,连忙呼吸了一口气,浮躁的心情慢慢的安静下来。 缓了一下,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这才慢慢踱到中村俊二的面前。 第四百零六章分身 诸葛天龙不慌不忙,从军靴中抽出一把军刺来,倏然往前一指,说道:“中村俊二,拔出你的杀戮刀来。” 中村俊二怔了怔,冷笑一声,嘲讽道:“华夏国安局的情报工作真不赖,居然还知道杀戮刀。” 顿了顿,接着道:“想要逼我拔出杀戮刀,华夏还没人几个人。诸葛飞扬算一个,不知道他的儿子有没有这份能耐?” 文骏哑然失笑,这厮还真会装,杀戮刀现在正挂在诸葛家的墙壁上呢。 诸葛天龙淡淡笑了笑,说道:“在我面前装逼,你会后悔的。” 中村俊二冷哼一声,傲慢的说道:“装逼是一种境界,一种舍我其谁的实力体现,你敢在我面前装吗?” 决战尚未开始,浓浓的火药味已经在空气中弥撒开来。 “少跟他废话,杀了这龟孙子,看他还怎么装。”话音刚落,丁伟的身影一闪,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白光,朝中村俊二刺去。 剑招虽然飘逸,但剑势凶猛,搅动得四周的空气发出阵阵“咧咧”的乌鸣声,让人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寒意。 中村俊二虽然有点托大,没把丁伟放在眼里,但当见到他一出手时,忽然心生警觉,这厮不容忽视! “凌空剑法?你是泰山派弟子?” 丁伟的凌空剑法,只有三个字,飘、快、狠。飘中带快,一剑接着一剑,令人捉摸不定;快中带狠,一剑快过一剑,令人防不胜防。 凌空剑法一出,空间距离仿佛缩小了,可以忽略彼此的距离。风无处不在,凌空剑法也无处不在,丁伟一剑挥出,漫夭狂风都化作了剑气,向着中村俊二暴袭而去。 “不愧为华夏国安局的精英。”中村俊二神色一凛,不敢怠慢,凝神以对。 就在这时,诸葛天龙纵身一跃,加入到激战中来。 他从父亲那里已经打听到,中村俊二武功之高,令人砸舌。既然如此,在关系到国家安危的紧急时刻,群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令他略感放心的是,还有文骏这样一位高手在一旁压阵。这可以让他放开手脚,大胆的进攻。他心里很明白,文骏不会袖手旁观,肯定会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出手。 中村俊二神情凛然,忽然从腰间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软剑,手腕一抖,剑身如钢一般的坚硬,迎面朝丁伟刺去。 长剑出鞘,中村俊二深吸一口气,一步迈出,诡异的一幕发生,他仿佛灵魂出窍,从原先的躯壳中走出,一剑迎着漫夭剑气挥去,另一个身影迎着诸葛天龙的军刺,贴身肉搏。 “轰,轰,轰……” 一连串霹雳般的连环炸响,尖锐的气爆震得人耳膜生痛。场中三人呼吸间连续对砍了十数剑,三把电光闪烁的剑刃相碰时发出雷爆般的闷响,青白色的电弧闪得人眼花缭乱。 在场的人看得胆战心寒,目瞪口呆。 化身大法? 文骏的眼睛不由得虚了起来,短短的一个月,中村俊二不仅功力恢复神速,而且还使出了闻所未闻的化身大法!比起在苏城时,何止强大了几十倍! 群殴变成了一对一的单挑!情势马上为之一变。 噗噗噗! 漫夭剑气散尽,空间扭曲了一下。 “好快的剑!”观战众入被中村俊二的剑法惊到了,一个个瞠目结舌。 “空空如也!” 丁伟面色一变,完全不留余地,内力喷薄爆发,尽数涌入到长剑中。随着巨量内力灌入,他手中的凌厉长剑仿佛扭曲开来,如同一抹扭曲的光,而他的手,则死死抓住光的尾端,一剑刺向中村俊二。 噗! 这一剑刺出,即刻洞穿了中村俊二身前筑起的那道虚无的屏障,一眼望去,好似那里有一块镜子,现在镜子业已破碎,中村俊二自难幸免。 “风遁!” 中村俊二冷笑一声,身影马上消失,就像一缕烟,被丁伟手中强大的剑势吹得无影无踪,下一秒却出现在他的身后。 忍术! 文骏这时才确定,中村俊二刚才出现两个身影,不是他会什么变身大法,而是使出了忍术秘笈之一的妖术! 中村俊二一剑斜劈而出,无情的朝着丁伟的后脖颈砍去。 轰隆! 空间晃荡,天空陡然变成了炽蓝色,诸葛天龙和中村俊二的分身在这强烈的光芒下,如同两道扭曲的影子,随时都有可能被撕碎。 中村俊二分身淡淡说道:“好,不愧为诸葛世家的传人,竟然挡住了我七成的攻击。” 诸葛天龙被中村俊二的剑势震得气血沸腾,一口逆血险些喷出,他这一剑,已经将“斩龙诀”全部的真气使出,而中村俊二只使出了七成!两人之间的差距,可想而知。 要知道,武功修炼到最后,越来越难,想要更进一步,比登天还难。别说三成的差距,就算是半成差距,也是致命的。 “竞然如此强大!” 诸葛天龙脸色苍白,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这给他的打击太大了。虽然早就明白自己非中村俊二的对手,心中也有所准备,但当事实突如而来时,难免有些不甘心。 这一刻,他的信心已悄然发生了动摇。就算再加上文骏又能怎么样? “再来!”诸葛天龙咬着牙,身形一晃,隐隐约约的影子消散,再次出现时,已到了中村俊二的身后。 中村俊二身影一晃,不忙不忙的转过身来,面对诸葛天龙,淡然道:“诸葛世家的无影剑,如雷贯耳,我今天倒要领教一番了。” “无影一剑,三连斩!”真气灌注其间,诸葛天龙手中的军刺陡然间变成了一柄四米来长的宝剑,手臂一挥,化作漫天的白光,将中村俊二紧紧包围。 诸葛天龙的剑不可谓不快,快到极致,只余下光芒闪烁,似乎已经稳操胜券。 噗!噗!噗! 中村俊二面色凝重,两眼盯着来袭的长剑,看准时机,连续刺出三剑。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没错,但再快你能快过眼睛么?眼神,它是光速,是用光年来计算的! 不是诸葛天龙的剑不够快,而是中村俊二眼神掌握了先机,看准了他的破绽。 在掌握了先机的情况下,中村俊二又看准了对方的破绽,剑速又比对方快那么一点点,诸葛天龙唯有一败。 右臂一凉,诸葛天龙倒飞出去。 第四百零七章对决 转眼之间,中村俊二的影子消失在视野里,丁伟心知不妙,正要退却时,忽然感觉后脖颈有一阵寒意袭来,大吃一惊。 这时,要想回头已不太可能,时间和身体的惯性都不允许。 丁伟咬咬牙,骤然加速,不顾一切的往前面奔去。同时,手臂向后一弯,长剑回撤,慌乱中不忘进攻。 中村俊二不为所动,手中的软剑如毒蛇一般,紧缠着丁伟不放,不死不休。而就在这时,诸葛天龙被中村俊二的分身一剑击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忽然闪出,诡异般的速度挡住了中村俊二的软剑。 锵!锵!锵……锵! 火星四溅,火花四射。火光中,两道身躯各自飞身疾退。 “你究竟是谁?”中村俊二收回分身,持剑而立,目光凝重,冷冷的盯着文骏。 文骏缓缓地撕下面具,露出真容来。 “啊!”潘强惊叫起来,目光在文骏和段鹏身上溜来转去的,怎么会跑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来?下一刻,表情近乎呆滞。 中村俊二点点头,冷冷道:“你才是文骏!” 文骏揶揄道:“现在才明白,是不是有些迟了?” 中村俊二扬了扬高傲的头,冷哼道:“如果是一个月前,你这句话也许是对的,但此时此刻,情势已经逆转,感到后悔的,应该是你们。” 文骏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赫然笑道:“虽然你貌似变得强大了许多,但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五百年前,你是个悲剧,今天,你依然还是个杯具。” 中村俊二脸上抽搐了几下,咬着牙道:“哼,就算你们又想故技重施,但凭你们这几个人,就想将我击败?” 文骏呵呵笑道:“不用群殴,我一个人就已经足够。 中村俊二从容的表情凝重如水,文骏的自信让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前面这个年轻人不是那么容易击败的,不使出浑身解数,只怕今晚在劫难逃。 可以说,文骏就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劲敌,要么被他杀死,功亏一篑;要么将他杀死,笑傲华夏。 “我是不会败的。”中村俊二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败,这一次也一样。 吼! 冲天的战意疯狂提升,中村俊二身上散发出绝强的气息,真气节节攀升,发挥远超极限的力量。 中村俊二属于那种遇强更强的人,这也不足为奇。由于战意太过浓烈,以至于他龇牙咧嘴,面目全非,狰狞吓人。 眨眼之间,柳无剑被一道道剑影覆盖,仿佛一个反插剑影的刺猬,极度凌厉的剑势将旁观的几个人吓得颤抖不已。 谢大奎心想,中村俊二发狂了,好可怕的剑势。 段鹏暗暗担心:“这中村俊二的实力,简直没有止境,文骏不知道能不能抗住? 文骏毫无畏惧,手中“流光剑”一抖,纯阳的“斩龙诀”真气迅速灌注在剑身,与中村俊二相比,漫天的战意有过之无不及。一旦全力催动,那毁灭万物的气息,简直是惊天动地,天空都遮挡开来。 “血海屠龙!” 中村俊二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蓄势,澎湃的战意让他周边的空间扭曲起来,一步踏出,用尽全身每一分的力气,挥出了至强的一剑。 一剑出,血雨腥风,血海蔓延,无数血色的剑影,漫天飞舞,朝着叶尘罩来。 提升剑芒的同时,文骏冷静的注视着中村俊二,他看得出来,中村俊二眼中的杀意随着他手中的剑势一样高涨。 “流光剑”散发出暗金色的光泽,文骏不再迟疑,一剑攻出,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恐怖斩向前方。 噗嗤! 一道暗金色的剑芒如光束一般,集中了所有的能量,毕其功于一役,激射出去。剑芒穿云破雾,突破中村俊二的设防,轰然击在血色世界上,钻出一个洞,冲了进去。 噼里啪啦! 血色的剑影和暗红色的剑芒冲撞在一起,一片片的粉碎,血海之上,被犁出了一条深深的剑痕,血海掀起滔天大浪,血雾渐渐淡化。 中村俊二神色冰冷,面无表情,再次挥出了一剑,血色的剑芒,铺天盖地,蜂拥而至,剑影憧憧,黑压压一片。 “破!” 文骏也没什么废话,“流光剑”频频舞动,一道道暗红色光束激射出去,轰击在重重叠叠的血色世界上。 轰!轰!轰……轰! 两人的身躯在空中不断交替攀升缠斗,顺势冲破屋顶,冲上了半空。屋顶上,留下一个森然的破洞。 屋内的其他人,俱是目瞪口呆。等到神智清明时,像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纷纷跃起,从破洞里跃出,站在屋顶上观看。 这一斗,日月无光,狂风乍起。狂暴的血色剑芒和黑色剑芒交织在一起,围绕着两人不断旋转,冲撞,最后竟形成了一道数里宽的、接天连地的龙卷风暴。 风暴中心,两人不断对轰着,似乎不倒下一人,决不罢休。在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仰:一定要对方死在自己的剑下! 望着龙卷风暴中的血色光芒和黑色光芒,以及能量摩擦生成的密集闪电,潘强忍不住爆粗道:“他娘的也太夸张了!这哪里是两个人对决,看上去雷鸣电闪,就是一场暴风雨嘛。” 诸葛天龙忧心忡忡道:“不知道他们,谁能笑到最后。” 对轰还在继续,恩俊运转起厚厚的一层“斩龙诀”真气护体,尽管如此,他依旧不太好受,体内气血沸腾,仿佛烧开了的沸水。 中村俊二也是如此,他的护体真气释放出了幽蓝色光辉,将他周身罩住,看上去如同一个幽灵。 砰!砰!呯……砰! “流光剑”气劲连绵不绝的轰击在幽蓝色光辉上,激起一圈圈扭曲的涟漪,使得中村俊二时不时震颤一下。 “嘎嘎……我有几百年的真气在身,你小子才二十几年,我的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中村俊二阴森的干笑声,在半空中传出。 这个时候,比拼的已经不仅是实力了,还有承受力和意志力。谁先承受不住,谁的意志力先溃灭,谁就输了,没有第二钟可能! 中村俊二的实力本就神鬼莫测,再加上这么一嗓子叫喊,诸葛天龙的心骤然一紧,手心里的冷汗迭出,这样持续下去的话,文骏很有可能会输。 第四百零八章决战(大结局) 丁伟似乎也看出些门道来,忧心忡忡道:“情况不妙啊!团长,我们要不要再上去帮他一把啊?” 诸葛天龙阴沉着脸,思索了片刻,摇头道:“情况还不明朗,再等等吧。” 众人脸上不禁露出担忧之色。 与众人截然相反的是,潘强则是一脸上的喜色,“哈哈……门主中气十足,越战越勇,想不赢都不行啊。” 轰,轰,轰! 龙卷风暴中,两人已经对拼了上百招,招招都是全力以赴,一时间,地动山摇,昏天暗地。 “文骏,你认输吧!看在你是我的门下,我可以既往不咎。” 中村俊二成竹在胸,论秘笈,他还有妖术没使出来,论修为,以他五百多年的修炼,真气自然要比文骏雄厚不少。所以就算文骏现在能承受得住不断地冲击,真元也必将耗尽,战力全失。 “中村俊二,你认为自己赢定了?”半空中,传来文骏不急不躁的声音。 “不见棺材不掉泪!”中村俊二咬牙骂道,暗暗增加力道,真气如水流逝。 文骏压力大增,暗暗皱起眉头,拼持续战斗能力,他自然拼不过中村俊二,对方好歹有五百年的修为,真气比他浑厚了两三成,哪怕消耗大部分后,也应该能剩下一成多的真元。 但文骏手上有“御龙戒”,他这边消耗掉的真气,可以由“御龙戒”自动吸收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他的体内,经过七经八脉的淬炼后,变化为真气来填补。 文骏心里跟明镜似的,中村俊二之所以敢这样有恃无恐的跟自己硬拼,无非是手里还拽着妖术这个压箱秘籍,等到拼到最后,再使出来群殴。 对此,文骏也不怕,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不信就等着瞧吧。 “但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金刚一指禅’差不多已大功告成,不妨先吓唬他一下再说。” 右手挥动“流光剑”释放出光束般的剑芒,文骏左手朝着柳无剑一划,好似判官笔,判别人的生死,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魄力,让人惊悚莫名,产生恐慌感。 中村俊二以为叶尘要用指法攻击他,不屑一笑,没有采取什么措施,他身前那道屏障已足够对付,他根本无须担心。 但是等文骏手指刺出时,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文骏使出的确实是指法,中村俊二猜的没错,但他错在了对指法数量的认知上。那不是一种指法,而是五种! 真气从五根手指的指尖射出,发出五种不同颜色的光芒,鬼魅一般耀眼! 嗤!嗤!嗤!嗤!嗤! “金刚一指禅”的威力果然名不虚传,五道如光束一般的真气射向中村俊二,锋利无比的钻进他筑起的那道厚厚的屏障,留下五个深深的“弹孔”! “这是什么指法?”柳无剑脸色骤然一边,想不到这小子还隐藏着这么深厚的实力,刹那间,内心有一种即将奔溃的痛苦。 这五道真气若是在往前面钻进五十公分的距离,就能击穿他的屏障! 这不能不让中村俊二心里发麻,因为他不清楚文骏究竟使出了几成功力。一般来说,高手搏命,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全力以赴的。 “效果不错,这次来点狠的。” 之前只是试招,文骏并没有全力催动“金刚一指禅”。 “吼!” 真气凝聚在指尖上,文骏再次朝对方点去。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随着文骏手指的点击,中村俊二的护体屏障,居然被其中的一根“光束”钻透,击中了他的左肩! “小子,找死!” 中村俊二咆哮起来,即惊又怒,他的护体屏障竟然被击穿,虽然只是击中左肩,但如果稍微再往里偏一寸,那不就要了自己的老命? 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 中村俊二咬了咬牙,使出了他的独门绝技——妖术! “变!” 中村俊二怒吼一声,顿时身影幻化出两道分身,朝文骏扑了过去。 “啊!两道分身!”诸葛天龙和丁伟同时惊叫起来,眼中的恐惧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他们已经见识过中村俊二的分身之术,一心想着等到中村俊二使出分身之术的时候,上去帮文骏一把,但现在看到出现了两个分身,这叫他们如何去帮呢? 以一敌二,他们尚且不是中村俊二的对手,一对一pk,那不是找死吗? 就在他们恐惧得不知所措的时候,文骏轻喝一声:“魂魄出窍。”紧接着从他的身体分出两道身影来,一个跟文骏一模一样,一个竟然是慈目善眉的老和尚! “啊!”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仅中村俊二呆了,就连文骏自己也惊呆了。 就算文骏会分身之术,但怎么可以分出一个老和尚来? 如果秦浩然在此,他就会发觉,这个老和尚就是“法门寺”的方丈灵智大师!他在拯救文骏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两颗灵魂发生了融合,二者合二为一。 可以说,文骏就是灵智大师,灵智大师就是文骏! “一指破虚!” 灵智大师当仁不让,没有一点客气可言,左手指朝中村俊二一点,使出了少林秘笈。 中村俊二分身反应过来,连忙仓促迎敌。 嗤! 灵智大师也是有着几百年的功力,他这一击非同小可,加之中村俊二分身又是仓促迎敌,怎是他的对手? 下一秒,中村俊二分身惨叫一声,立即消失。 这声惨叫,惊得中村俊二心慌意乱,心里的雄心和斗志顷刻间土崩瓦解。 “给我败!” 文骏看准时机,用尽全身的力气,劈出了一剑,“流光剑”剑影轰向中村俊二。 “呃!”一声闷哼,一道血光在空中狂飙,中村俊二的身影倒飞了出去,而他的另一道分身也随即消失。 文骏不给中村俊二留有半点逃逸的机会,紧跟着他的身影飞去。 与此同时,诸葛天龙、丁伟也高高跃起,三把长剑呈掎角之势,将中村俊二死死的护住,无论哪个方向,都再无逃生的机会。 望着三把长剑夹着自己的脖颈上,倒在地上的中村俊二无奈的闭上了绝望的眼睛。 至此,“近身狂医”已经算是大结局了,感谢各位书友陪伴花花一路走到这里。 这是我第一本完结的小说,我知道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比如啰嗦、断更、不够精彩…… 我也很想把这本书写得更完美些,但笔力不逮,还请各位书友们多多包涵,我在下本书中一定竭尽全力,补上这本书的遗憾。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