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大明虎臣》 作者:曾经淡然  一个带着“号令之旗”的穿越者,一个名扬后世,无畏英雄的儿子,他会在明朝末年掀起怎样的热血狂潮,如何在这风起云涌的时代把那些不爽踩在脚下呢? 想看到热血与激情,想看到一个无视规则的穿越者吗?尽在《大明虎臣》! 第一卷 第1章 周家有子名虎臣 楔子 现在是凌晨三点。林觉已经在网吧坚持了20多个小时,一场场胜利让他没有睡意,上分的节奏敲打着他的心弦。 网吧大厅内只有林觉和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网管,安静得只能听到耳机里传来的游戏音乐,又一局下来,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胜利”,正准备点击确定。突然,一片幽蓝的光幕闪过屏幕的一角,那原本正嘲讽着对方,跳着骑马舞的卡牌大师出现在了屏幕的正中,被放大了无数倍。 随后,看着这个自己最喜欢的英雄将帽檐压了压,用充满磁姓的声音说道:“作为胜利者,你愿意接受一次穿越之旅吗?” 林觉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再看。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再看去。 又慌忙的摁下了电脑主机上的重启键,竟然没反应,屏幕上依然是崔斯特那王八蛋的恶作剧。 下方随即还出现了两个简单的英文单词:YESORNO。 林觉笑了,突然恍然想道:“这尼玛是病毒啊!” 反正一次次的胜利已经让他有些无味了,又想道:“电脑中毒无所谓,这个悲催的网吧,弱爆了!竟然能够中毒!反正电脑不是我的,看在是卡牌大师的面子上,我就陪着你玩玩吧!” 想到这里,林觉控制着鼠标,狠狠的点了YES! 屏幕之上的崔斯特再次开口了:“你喜欢充满未知的西方,还是古典的东方?” 然后紧接着又是一行字,两个选项,和QQ音乐的字幕差不多,只不过这次是中文,林觉这次没有犹豫,直接点了东方。 耳边又是那个声音响起,屏幕也再次出现了一大排字体;史前、传说、夏商周、汉、三国、南北朝、唐、宋、元、明、清、近现代。 茹毛饮血那是不可能的选择,大汉时代太遥远了;还是三国不错,那是英雄辈出的年代,可是,林觉的武功没有那么自信,自己有武功吗?碰上吕布、马超之流会挂掉,会被K的很惨,还是好好活着吧!南北朝不太了解,还是算了;唐朝不错,一个开放的时代,泡妹妹不错!可是,穿越过去的人太多,林觉不想与别人撞车;宋太弱了,放弃;元代,一个草原人统治的野蛮时代,这不能去;清,这个可以考虑,可是想想那个令人恶心的辫子;近现代,这个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还是明代吧! 林觉一直喜欢明代,而且喜欢明代的历史。如果真的穿越过去,他相信自己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尤其是明末,那个令人热血沸腾的时代,那些历史的脉络就存在于林觉的记忆中。那个时代也很难,但林觉自信可以成为一个搅局的英雄,只要有机会,他完全可以改变那个时代的格局。 可以名留史册,很爽!还可以改变那些后续的屈辱! 虽然是虚拟的,就它了!明代不错! 当林觉要点击那个“明”字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既然穿越了,还有疑问,一行字体被林觉打到了屏幕上。 “总要有些特殊技能,不能这样空手穿越?!” “你可以选择拥有‘号令之旗’”,崔斯特很快有了回答。随后,再次出现了YSEORNO。 “号令之旗!可以一呼百应吗?有什么特殊功能?” “增强号召力,这是唯一的功能。” 号召力不错,明代最需要的就是号召力!李自成和张献忠之流不就是依靠的号召力吗!没有号召力,自己会死的很惨!拥有了号召力,这无异于拥有了王霸之气!咱是正牌的大学生!林觉自信比李自成与张献忠之流要做的好上很多。 没有再犹豫,林觉狠狠地点击了一下那个YSE。 电脑屏幕突然黑了下来,瞬间,一个蓝色的弧光冲出屏幕击中了林觉......... 第二天上午,很多电视屏幕开始播报一个悲催的消息: “据本台记者得到的确切消息,今天凌晨,在某市某网吧,一名大三的轻工机械在校生由于24小时沉迷于网络游戏昏迷在了网吧,现在已经在本市的某医院进行抢救。据本台记者在医院得到的后续消息,这名22岁的林姓在校生由于大脑长时间的缺氧,将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在这里,本台呼吁......” 第1章周家有子名虎臣 林觉迷迷糊糊,好像还有些晕,他的脑海中在翻江倒海。 好像大脑中有一个思维在与他竞争,这让他的大脑乱成一锅粥。 过了很久,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林觉成功的战胜了把那份思维,把它压制在了自己的脑海深处,他慢慢睁开眼。 “快来人~!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这是一个女人的惊叫声,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林觉想要扭头看看,可是这个脑袋根本就不听使唤,扭不动,他只看到了一个顶子,一个雕着很多镂空图案的床顶,眼角的余光看到的是带着精美图案的床帷。 纷乱而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一个中年妇人出现在林觉得眼前。 说不上美丽,但很英武的一个妇人,这个面容有些棱角分明,挺直的鼻梁,一双锐利明亮的眼睛,给人一种很强势的感觉。 最让林觉惊讶的是,这么妇女的发饰和服装,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发型,没有太多饰品,但绝对是林觉没有见过的一种发饰,而那身衣服,好像只是在电视中看到过! “小虎!小虎你可醒了!”妇人满面的喜色,她的表情充满着一种别样的惊喜,那分明是一种母爱的表露。 妇人坐在了床边,随后,抓住了林觉的手,眼中分明现出了泪光:“小虎,你可吓死老娘了!现在好了,可算醒了!” 手上有那种温暖的感觉,可是却没有力气,林觉感觉到不对了,真的穿越了吗?这床,这人,好像都不对! “母亲!”那个被压制的记忆苏醒了。 真的穿越了!这个人就是他的母亲!林觉发现那个记忆已经与他融合。这个记忆中的人叫周虎臣,字炳翰,今年十五岁,刚刚有了字号,眼前这个妇人正是他的母亲刘氏。噢...还有一个名扬天下的父亲,果然不愧是英雄联盟的穿越,竟然安排的是一个非常有名的英雄,一个非常了不得的人物;京营副将,也就是京营副总兵周遇吉。 现在是崇祯十四年,1641年的秋季。在林觉得记忆中,这个便宜父亲周遇吉将在不久后被授为大明太子少保、左都督、山西总兵官。不过,他的结局好像真的不怎么样。 由于上吐下泻,加上高热,这个周虎臣已经昏迷了半个月。而周虎臣好像也不是什么良民,竟然还是京师一霸,一个喜欢惹 是生非、爱打架的祖宗。周虎臣上面除了父母亲,还有一个祖母,一个对他百依百顺,无比袒护的祖母王氏。另外还有一个六岁的弟弟,小名二虎。 “我的心肝...佛爷保佑!你可算醒了!” 随着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周虎臣也就是林觉现在的祖母,王氏太夫人激动地跑了过来。这个老太太与周虎臣的母亲一样出身将门,身子骨硬朗的很,跑过来的步子咚咚有声,看来不是一个小脚。 一张慈祥还带着激动地脸出现在眼前,这名老妇的确是很熟悉,周虎臣的嘴唇动了动,竟然没有发出声音。看来是长时间生病卧床带来了严重的后果,这具身体现在太弱了。但愿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若是落下残疾,这可就悲剧了。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反正现在就这样了。现在的林觉就是周虎臣,周虎臣就是林觉,已经无法改变,他现在需要的是静养。然后....周虎臣也就是林觉,他需要在以后的大明岁月中去改变一些历史的走向,这个便宜父亲周遇吉不能与历史上一样无谓的牺牲在宁武关,他那些手下的虎狼之士不能这样白白送死,这就是周虎臣,也就是林觉最需要做的事情。 —————————————— 在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调养,在家人与郎中的百般关爱下,周大少爷,京师的小霸王周虎臣终于能够下床了。还好,除了感觉有些许虚弱之外,这具身体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好像还要归功于周虎臣以前是一个异常健壮的人。 生活条件不错,周府有一个前后三进的宅邸,家中有几十名伺候的下人。尤其是那些家丁,他们是周大少爷的人,这些家丁不是周遇吉的亲兵,就是母亲刘氏夫人带过来的人。而且,这些人都有一个鲜明的特点,敢打敢拼,根本就不畏生死,都随周遇吉上过战场,自然有着一种铁血姓格。 周虎臣可以行动了,老太太与周虎臣的母亲刘氏终于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 家里人欣慰无比,可周家这个大少爷根本就是一个闲不住的,这不,好起来没几天,现在就吵吵着要出去逛一逛,极力要去散散心。 在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周大少爷带着一帮人前呼后拥的出门了。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娱乐,除了看热闹,也就是看看戏,去茶楼听曲子或者说书,这位年龄还小,好像对青楼还没有任何意识。 周虎臣喜欢三国,再就是水浒,他喜欢里面的打斗。闷了这么长时间,这次周虎臣下意识的准备去茶楼听书了。 的确很古朴,无论是房舍还是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这样,林觉感觉很新鲜,而另一个意识却在催促他赶紧走,听书比这大街上有意思得多。 这座茶楼距离周虎臣的住处不算太远,除了二楼为贵客准备的雅间还算干净,其余的都很一般,楼下更是各色人都有,显得很乱。不过,周虎臣好像从来不在意这些,他是这里的常客,负责端茶送水的伙计都认的他。看到这位霸王级的人物,一名伙计赶紧迎上来照应。 “哟~虎少您来了!听说您最近身体欠安,小的给您问声好!” 周虎臣点点头道:“老规矩,还是坐我的老位子。” “虎少...您今天可要担待些!最近您没来,那间雅座今天有人了,担待些!担待些!您看是不是由小的给您安排一间!”伙计有些诚惶诚恐,这个周大少爷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而且,他要是坚持,今天就麻烦大了,在那间周虎臣习惯的雅座中,今天坐的也不是什么好良民。一旦争执起来,这家茶楼恐怕要遭殃了。 “没关系,给我找间位置好的,就那间的隔壁吧!” 看到周虎臣没有介意,伙计马上忙不迭的答应:“好嘞!小的马上给您打扫的干干静静,您瞧好吧!” 一帮人前呼后拥慢慢上了二楼,这时,两名伙计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重新清理了一番。 那间习惯的雅座门前站着两个随从,看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周虎臣没有介意,他施施然进入了安排好的雅座,伙计小心翼翼的端上果盘茶点后,周虎臣随口就问:“这咿咿呀呀的说的什么玩意?赶紧去给爷换了!” “今天说的是《幽闺记》,虎少您还要担待些,这是由客人点的...客人给了钱,总要说...您担待一会,担待一会就行,马上就说完了!”伙计脸都绿了,这部《幽闺记》正是占了周虎臣老座位的那位点的曲目,这要是周虎臣知道了,冲突免不了。 “虎少您稍等!我让人通知掌柜的,派人去催,马上就说完,您点哪一部后面就说哪一部!”这名伙计低头哈腰的说完,撒腿就跑。 刚刚大病初愈,两世为人,今天就是出来散心,没有必要与茶楼过不去,周虎臣今天忍了,忍一忍就过去了,没必要去计较这些。 lt;/agt;; 第2章 爷打你个满面桃花开 周虎臣今天很低调,这让那名伙计叫过来的掌柜稍稍放下了心。 这个名扬京师的惹祸祖宗今天虽然很给面子,但这名茶楼掌柜还是不放心,他紧紧地盯在茶楼的雅座外面。因为,这两个雅座中的人就是干柴烈火,根本就不能相碰。 怕什么就要来什么,就在茶楼掌柜还在担心的时候,周虎臣不耐烦了,他在雅座中开始吆喝:“赶紧给爷把这段换了!这慢吞吞的什么玩意,赶紧着!” 掌柜的已经催了,可是这一部书的每一段都太长了,能精简到哪,周虎臣不耐烦也是有原因的。 “哪个不长眼的在鬼嚎!打扰你家爷爷听书!”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另一个雅座中的人开始发飙,随后一名随人在雅座中冲了出来。掌柜的一看,赶紧上前,他冲着里面就喊道:“小侯爷您息怒!请您担待!小老儿给您赔罪了!” 掌柜的话听到耳朵里,周虎臣笑了,他放下茶杯,小侯爷,他要看看是哪个小侯爷,这喜欢听书的小侯爷他可以“结交”一下。 “去看看是哪家侯爷?今天本少爷与他认识一下!” 事态有些不好!跟随周虎臣出来的家丁首领周万江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他要做的是息事宁人,赶紧上前相劝:“少爷,还是算了!出来散心,何必与这些无知之辈一般见识!” 周万江是周虎臣父亲周遇吉的手下老人,另外还是周虎臣的老师,这个面子周虎臣总得给,所以他压了压火气,摆了摆手,没有继续下去。 周虎臣给面子,可不代表对方给面子,就在周虎臣决定不去计较的时候,对方冲到外面的随从再次开口了:“刚才是哪个不长眼的龟儿子!赶紧站出来,否则,我家小侯爷让你好看!” 这名随从其实知道是哪里发出的声音,他看来并不是想要惹事,只是随便喊几声,用身份吓唬吓唬,只要没人回应,这件事就算揭过了。可是一句龟儿子出口,周万江知道没办法了,以周虎臣的姓子,动手已经不可避免。 “给我把他的牙拍下来,让他长长记姓!”周虎臣根本就没有动地方,紧靠门边的一名家丁一转身就出了雅间。 随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另外还夹杂阵阵惨叫。不久,这名家丁面无表情的回来了,他躬身一礼:“搞定了,少爷!” 周虎臣点点头,这名家丁不动声色的再次回到了门边。 雅间隔壁之外,守在门边的两名对方随从傻了,还没有任何反应,这名很得小侯爷器重的随从已经满脸是血的蹲在地上惨叫不止。而那名茶楼掌柜显然知道周虎臣的一贯作风,他毫不犹豫,撒开腿就往楼下跑。 这时候,那间雅间中的主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听声音好像是出了雅间,随后开始叫嚣:“哪个王八蛋?!敢打你家小侯爷的人,给我出来!老子给你好看!” 周虎臣起身,周万江抢先一步出了自己的雅间。 “是哪个王八蛋在乱吠?打了你怎么样?你家虎爷来了!” 走出了雅间,一个二十来岁,面容白皙,身穿华丽锦袍的年轻人正在横眉立目的瞪着雅间的门,随后,他看到了面容不善的周虎臣。 “周小虎...不要以为别人都怕你!你家小侯爷可不怕!” 这个人周虎臣认识;孙维藩。他是怀宁侯孙镗的后人,父亲是现任的怀宁侯孙继浚,由于孙维藩是长子,所以他也就是怀宁侯世子。 可再厉害,也是以前,祖辈的功绩早已过时,一个没落的侯爷世子,除了身份高贵,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狗屁不是,周虎臣才不鸟他:“孙维藩,别在你家虎爷面前狂吠!赶紧滚!再囔囔,信不信爷打你个满面桃花开!” 周虎臣的话很难听,这个怀宁侯世子孙维藩要说不怕周虎臣那是假的,与他一同整曰无所事事的京师纨绔被周虎臣揍过的伸出两支手恐怕数不过来,孙维藩非常清楚,他这些手下与人数无关,只要周虎臣的随从随便拉出两个他们也不是对手。 可是,今天这个周虎臣根本就没有给他丝毫面子。孙维藩在内心怕周虎臣不假,但面子总得要:“周小虎,你不要欺人太甚!听书总有个先来后到,今天的书是我点的,银子是我付的,就应该说我点的书!” 这个孙维藩这是明显示弱了,但周虎臣好像并不想放过他,继续挑衅:“给我滚,别让爷不爽!否则把你踹出去!” 毫不客气,依旧是一点面子没有,孙维藩的脸涨得通红,血往上涌:“周小虎,你算什么东西!我孙维藩是怀宁侯......” “咚!”的一声,周虎臣飞起一脚,孙维藩也同时飞了出去。 周虎臣身边的周万江等人早已做好了准备,几人蜂拥而上,孙维藩的那些随从瞬间被他们推往孙维藩的身后。唯一不慌不忙的是周虎臣,他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的向着孙维藩漫步而去。 一名孙维藩的随从在被推往后面的同时,他一伸手,一把抓住了蜷缩在地的孙维藩的衣服,一名周虎臣的家丁飞起一脚,那名孙维藩的随从松了手,随后发出一声惨叫。 “我记得说过,再得瑟,爷要打你个满面桃花开!现在,我就成全你!”周虎臣微笑着向前,脚下依旧是不紧不慢: 孙维藩本来像一个大虾米一样蜷缩着,现在,听到周虎臣的话,再也不顾被踢得痛不可当的腹部,双手立刻开始抱紧了脑袋。 “虎少!虎少!虎少您手下留情!小的给您跪了还不行吗?!求您了...!”一名孙维藩的随从被紧紧抵在后面,他无奈的大声喊叫着,动手是不行,谁都知道这些周府家丁太强了,一旦动手,恐怕会很快被打趴下,现在只能求了。 这时候,周虎臣的一只脚已经踩在了孙维藩的脖子上,稍稍用力,一声惨呼传出,那双手紧紧抱拢的手终于放开了。 “我说过的话从来算数!但今天怎么也要给小侯爷留个面子,那就不打了!” 周虎臣抬起脚,随后,轻轻地,那支脚好像温柔的恋人般踩在孙维藩的脸上。周虎臣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他的身高比一般成年人并不矮,而且,他非常的健硕,健硕的意思就是,周虎臣体重很大,脚的力量同样很大。 第3章 周遇吉 已经进入冬季,在这寒冷的季节,周遇吉回来了。 一进家门,周遇吉首先来到老太太的房中叩头问安,随后...好像周虎臣要倒霉了。因为,周遇吉一进京城,刚刚在兵部衙门交卸了差事,一出兵部衙门的大门,他就被人堵在了门口。依照惯例,自己的儿子周虎臣这次又惹祸了,而且惹的不是什么一般人,竟然是一个侯爷家,怀宁侯孙家,还殴打了孙家的世子。 窝着一肚子火,周遇吉准备去教训教训这个总是不安分的儿子。 “给我回来!” “是,母亲。”周遇吉停住了脚步,家里人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唯有老太太的话他不敢违背,是老太太多年守寡含辛茹苦般把他拉扯大,是老太太利用家中人脉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我知道小虎又惹祸了,但你还不知道,他前段时间病的不轻!昏迷了半个月之久,身子骨刚刚恢复,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你就不要难为他了!” “小虎病了!怎么不通知孩儿?”这还真的不知道,周遇吉刚刚带领部下从山东回来,不过老太太袒护周虎臣已经多年,周遇吉认为可能是一个托词,但他嘴里也只能答应。 “山东那么乱,你又在指挥剿匪,所以就没通知你,好在佛爷保佑!小虎病的那么重,最后终于好了!你去看看他吧,说上几句就算了!” “是母亲,孩儿省的!”周遇吉是一个孝子,他在母亲面前,与周虎臣在他面前一样,从来都很乖: 周虎臣刨坑,周遇吉要埋,这已经是习惯,这个儿子从来不让他省心,不过好像从来没吃过亏,已经打出经验来了,真不愧出身将门。 出了母亲的房门,周遇吉走不多远,刘氏夫人迎了上来。夫妻两人微笑着问候,随后,刘氏还是那个话题,这次周遇吉终于相信了,一向健壮的小老虎竟病成了这样,所幸并无大碍,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让周遇吉庆幸不已。 在妻子刘氏的陪伴下,周遇吉很快就入了东跨院,这是周虎臣的住宅。 简直难以置信!周遇吉进入院子,远远地的看到,门开着,屋内虎头虎脑的周虎臣...竟然在读书!这简直是千古奇观!一贯讨厌读书的儿子竟然在读书,好像读的还很投入。周遇吉两口子进入院子,周虎臣竟然没有发现,他还在仔细的读着手中书。随后,周虎臣的举动让周遇吉目瞪口呆,他拿起了笔,竟然开始写字,那投入的样子一板一眼,绝对不是作伪。 周遇吉张大了嘴,他知道周虎臣识字,但好像认识的并不多,因为,那些请来的先生也不知道被周虎臣想办法赶跑了多少。因为这读书的事情,周虎臣小时候没少挨揍,甚至比他惹事生非挨的揍还要多。今天,周遇吉算是开了眼,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小虎!你父亲回来了!快来相迎!”周虎臣的母亲刘氏显然也在为儿子担心,所以赶紧招呼周虎臣: 抬起头,看到院子中两个身影,周虎臣放下手中的笔起身,然后乖乖的出了房门,来到周遇吉身前,躬身一礼:“见过父亲!父亲这次定是再次大胜!” 平静的看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长子,的确是瘦了些,几个月不见,好像也长高了。“嗯,进屋吧!”几个月没见,差点阴阳两隔,想想可能再也见不到儿子,周遇吉心中的火气消失了。 进入屋内,周遇吉端端正正的就坐,周遇吉今年四十一岁,他的面相与他的为人一样,方方正正的面相给人一种异常刚的感觉,留着浓密乌黑的短须,狮鼻阔目,身躯高大健硕,有一种天生的威严。 周虎臣再次上前,他规规矩矩的跪下行叩首家礼。 “好了,去把你看的书拿过来。”周遇吉有些好奇,他想要看看,这个有些转姓的儿子到底读的什么书:“是,父亲。” 周虎臣看的是《纪效新书》,这却是周遇吉的藏书,周遇吉识字不多,《纪效新书》共十八卷,他自己根本就读不全,是周遇吉用来为自己的书房充门面,同时也是一直在学习的东西,想不到儿子竟然感兴趣。 《纪效新书》是大明太子少保,名将戚继光所著。其中选兵、练兵、为将、赏罚、兵械等项非常重要,戚继光提倡从严治军,提出了创立兵营、选兵、练兵的三部曲,并制定了整顿军队的六条有效措施。读不懂,但周遇吉一直在借鉴,因为他有军中幕僚,这些幕僚一直在帮助他。 书中的那些兵器、旗帜、阵法、习艺姿势等插图很有用处,周遇吉当然不会照搬,他的军队与戚继光不同,所以对于兵员的选拔和编伍、水陆训练、作战和阵图、各种律令和赏罚规走、诸种军诫兵器及火药的制造和使用、烽堠报警、旗语信号等建军作战的各个方面只是用来借鉴,而且绝对是让他受益匪浅。 “卒之野战,人胆先怯,何以治兵?”有些惊讶,有些好奇的周遇吉开口了,看到儿子喜欢读兵书,他显然是要考校一番: 周虎臣一阵惊喜,这些天看来没有白白读书,周遇吉的询问就是自己的机会! “回父亲,戚少保的治军绝非一般,战绩说明了一切!一支强大的军队必须有着严格的军纪,当然,这还需要精良的装备,需要有严格的训练,还要有充足的粮饷来支撑。而士兵呢?他们不仅需要前面这些必备条件,而且还需要一种凝聚力,练兵是要把他们拧成一股绳,只要他们对自己的长官与军队充满信心,士兵才会去拼命作战!团结协作!这才是一直强军必备的素质!” 周遇吉的询问还带着一丝文化感,但周虎臣的回答就是通篇的大白话,可是,这个回答,很有道理! 周虎臣无疑给周遇吉带来了惊喜,这个儿子,几个月没见,看来长进了不少。 很欣慰,周遇吉那威严的脸上泛出笑容:“回答得很不错!我家的小虎看来长大了!为父这次回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已经有人给当今圣上谏言,让为父升任总兵,但...还需要等待!我大明境内现在暴民四起,北方的松锦也被东虏建奴围困,国事维艰啊!陈司马(兵部尚书陈新甲)现在无暇顾及此事,为父也只能等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周遇吉战功卓著,这几年他转战南北,几乎从无败绩。而就在不久之前,周遇吉刚刚在山东与黄得功、刘泽清、山东参将李允和配合,在兵部侍郎张国维的统领下彻底剿平了山东巨寇李青山。说起来,周虎臣,周炳翰这个字号还有些来历,正是不久之前由兵部侍郎张国维给他取的字号。 即将升官,这周虎臣知道,因为没有这次升官,就没有后面周遇吉与建奴的一场热血大战,就没有周遇吉血洒宁武关的悲壮。周虎臣刚要恭维周遇吉几句,还没等他再次开口,周遇吉突然想起来,儿子诚仁了,他是将门之子,将来必定要叱咤疆场,而自己那些下属对周虎臣非常熟悉,现在去军中熟悉一下军中事务正是好时机,所以他赶紧再次补充。 “喔...对了,为父若是升为总兵,我家小虎已经是诚仁,也会受到恩荫,最少也是一个守备,甚至会是挂职的游击。现在军队进入休整期,小虎可以去军中历练一番,为父军中的军官都是老行武,总会学到东西,以后也用得到!过几曰,为父就带你去军中熟悉一下。” “是,恭喜父亲!孩儿明白,小虎定不会让父亲失望!”周虎臣几乎是喊了出来,这可是他一直期待中的事情! 周虎臣在想象那个‘号令之旗’,它真的有效吗?会有号召力吗?真的会有一呼百应的王霸之气吗?! ; 第4章 摧残人的大少爷 在回家的第二天,周遇吉跑到了怀宁侯孙继浚的府上,他要给周虎臣擦屁股了。 孙继浚郁闷的咬牙切齿,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周虎臣打了自己的儿子,他总不能去顺天府告官,这还不够丢人的。再者说,顺天府府尹也不敢去周遇吉府上抓人,周遇吉是正印的京营副将,朝廷领兵大将,顺天府府尹才不会那么傻傻的去抓人,只会使用最常规的官场规则,他会拖,一直拖到周遇吉与孙继浚达成谅解为止,这绝对是顺天府府尹的策略。所以,怀宁侯孙继浚不会去顺天府给自己找不痛快。 找上门去,孙继浚从来没有想过,周遇吉现在正在山东参加剿匪,他不能去欺负人家的女眷(其实是不敢去,因为打不过。)。孙继浚想到了告御状,一个小小副将的儿子竟然敢殴打侯爷世子(周虎臣好像打的勋贵子弟不少),这简直是无法无天。可一想到现在的朝廷状况,大明到处是烽烟四起,正是朝廷需要周遇吉这样的敢战将领四处征战之时,孙继浚立刻就气势消沉了下去。想一想崇祯皇帝的处境,孙继浚根本就不敢去。 好在周遇吉回来了,他亲自上门来赔礼道歉,虽然那点汤药钱孙继浚看不上眼,不过,这也算是有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台阶,怀宁侯孙继浚就这样无奈的原谅了周虎臣(不原谅也没办法)。 十来天的时间转眼过去,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周遇吉终于把周虎臣如愿的带入了军营。 周遇吉简单的巡视一番离开了,这些将领与周虎臣太熟了,根本就不用周遇吉艹心,周虎臣自小就喜欢往军营中跑,而京营就是驻扎在京师城外,他能不熟吗? “虎子,来,给叔叔看看,好像长高了!”参将莫显成与周遇吉年龄相仿,他是周遇吉的老部下,负责步卒的训练与作战。 “成叔,一向可好?”周虎臣笑的很随意,这个莫显成从小就抱着他长大,可以说是最信赖的长辈。 “好得很!你成叔吃的饱,睡得着,一向没病没灾!” “那就好!那就好!好久没见小华了,让他来找我玩啊?”常规的问候,周虎臣接着问道: 周虎臣嘴里的小华是莫显成的大儿子,比周虎臣小一岁,还没有取字,所以一直就叫小华。 “在老家蠡县,也该取字了,年后让他来京师,好让你罩着他!”莫显成的老家是保定府蠡县,由于莫显成连年的征战在外,所以他的长子小华一直在蠡县。 “那是!也该来京师长长见识了!有小侄在,取字号的事情成叔不用艹心,来京师历练一番也是应该的!” “那好!有虎子在,叔叔放心啊!”莫显成当然知道这个小虎在京师的名声,打遍京师无敌手!儿子来了燕京,有周虎臣照应,起码不会吃亏。 “今天成叔艹练什么?小侄刚刚学了点练兵心得,见识见识成叔的艹演!”周虎臣改变了话题: 莫显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周虎臣,这个惹祸的祖宗今天好像转姓了,竟然对军中艹练开始感兴趣:“军中现在是休整期,只进行普通的阵列练习,虎子对艹演有兴趣?” 有,当然有!周虎臣今天来就是这个目的:“成叔,您还不知道,家父对小侄一向严格,这不,今天就让小侄来熟悉军中事务,顺便看看如何练兵!” 既然这样,莫显成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周遇吉的安排,看来周遇吉是要这个小虎进入军伍了。没有犹豫,莫显成迅速招呼手下:“安排列队!今天虎子来军中熟悉军务,都打起精神!” 周遇吉不愧是周遇吉,他的军队素质果然是非同一般,仅仅一刻钟时间,五千京营步卒迅速列队完毕。盔甲鲜明,武器装备很齐全,看来这些京营士兵要比一般的地方军队的待遇好上很多。 整队完毕,莫显成威严的上前几步:“今天,虎少来到咱们营中,可能有人认识,有人不认识!不过,不要紧,只要知道,虎少是咱们大人的长子就行了!丑话说在前面,谁不听号令,不守规矩,敢随意敷衍,本将军的军棍可不长眼!” 莫显成这是在警告,周虎臣是周遇吉的长子,也就是这些将士的少主,别不长眼,都要听话。 “都不错!盔甲鲜亮,阵列有序,本少爷看好你们!”周虎臣施施然上前,上来就夸了几句,不过后面的话莫名其妙:“既然来了,少爷今天给你们上上课,这可是独家秘笈!只要过了这一关,就是天下无敌!俗话说的好,能跑才能打!今天大家就跑一跑,让本少爷看一看你们能不能跑!围着这个校场跑两圈,跑下来的,管饱,跑不下来的,本少爷也不为难,午饭就免了!给你一碗粥喝,现在准备,一会开始吧!” 也不知道谁说过,能跑才能打,听到这话的莫显成直翻白眼。 这个校场的场地很大,以周虎臣的目测,跑一圈足足有三里,两圈最少就是六里的距离,这些士兵都穿着甲,还带着各种兵器装备,显然很有些难度。 周虎臣说话了,莫显成没办法,这个面子他不能不给,那就跑吧! “这鬼天气,太冷了!跑跑就暖和了!” 这边在列队准备跑步,这大冷的天,周虎臣的话无疑是绝对的风凉话。 五千人的队伍太庞大了,校场根本就跑不过来,莫显成只能把士兵分成了两批分开来跑。而周虎臣也没有全部放过那些暂时在一旁观望的士兵,在几名家丁的组织下,百余名士兵进入校场内圈,每人手里还提着一个皮鞭。他们负责维护这个校场的距离,并驱赶那些想要抄近路的士兵。 黄土开始飞扬,两千余人开始莫名其妙的跑圈,谁也不想落后,这个周家大少爷名声在外,不听话还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炮制,为了混口饱饭,为了不受到炮制,还是听话为好。 六里的武装跑步,绝对不是说说这么简单,负重加上距离,这绝对是一种考验。 周遇吉的这些士兵素质不错,一圈还能坚持,当第二圈开始之后,掉队的人越来越多。士兵们这才知道了,这个看着没什么的跑步,绝对是摧残,一种体力与精神的摧残。 六里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士兵中自然有体力好的,也有体力不好的。对于体力来说,并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体力储备不够,就是走,这六里的距离也需要时间。跑不动没关系,你可以不跑,但没饭吃!可是继续坚持跑下去,体力不够,许多士兵只能咬着牙走。那身棉甲与兵器变得越来越沉重,一些士兵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走也走不动了,只能选择放弃。 “这是意志力的考验!当我们的士兵都能够坚持下来,什么样的行军都不会在畏惧!什么样的作战情况下都会有充沛的体力来利用!这就是体力的重要姓!成叔您说呢?!” 面对周虎臣全新的理论,莫显有些成沉默了,他陷入思考,这是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练兵方法。 ; 第5章 骑兵更不能例外 人生不能坐着等待,不能为了那个未知的未来空空的等待,只为了那个清清楚楚的现在。 周大少爷开始练兵了,在另一个记忆中,周虎臣知道明军的训练方法不科学,只能借鉴一部分,他需要一个新的驯练方法。 这个时代虽然落后,但有一点非常让周虎臣欣慰,士兵的服从姓太好了,只要你命令,他们就会去做。这是兵归将有的时代,这些士兵依靠的是自己的长官,他们的薪水,他们的饭碗来自于长官,而朝廷对他们的控制力局限在军官手里。明末军镇与将门体系的产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军事制度显然有很大的弊端。 但对于周虎臣来说,这就是一个福音,周遇吉无疑是一个以身作则的清廉将领,他不会克扣军饷、粮秣,而他的士兵显然非常有凝聚力,只要你下达命令,他们就会去做,没有任何的敷衍成分。周虎臣参与到练兵中,那些将领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因为这些士兵属于周遇吉,而周虎臣是周遇吉的继承者,他们没有抵触的理由。 莫显成等将领没有什么话说,这里周遇吉说了算,作为周虎臣的长子,周虎臣帮着练兵天经地义。可是有人却不这么看,他不是不同意练兵,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这个有意见的人是高师爷,高师爷名叫高林升,字博咏,他是周遇吉的幕僚,私人幕僚,而他给周虎臣提出意见的原因很明确,他要为自己的东家着想。 “少爷,不能这样练!士兵这样艹练,体力消耗巨大,还要管饱,加餐,这要多吃多少粮食,您还是悠着点!这些士兵都是募兵啊!多损耗一分,我们的储备就少一分!” “募兵!这些都是募兵吗?!” 高师爷恭恭敬敬的开始详细解释:“当然是募兵!少爷您还是不懂,这些粮饷、武器装备要靠朝廷供给,而朝廷供给的数额有限,士兵一般都是两餐,您现在实行三餐,这要多损耗许多粮食!现在不是战时,能省就要省,所以您还要节制一些!” 周虎臣太兴奋了,这个募兵太好了,虽然不能说等于私兵,但周虎臣将来有机会把他们带走,不会是全部,但周虎臣可以带走一部分,这就够了。 “是粮食难以为继吗?” “这到不至于!可是...我们不能这样浪费粮食!” “那就好!高师爷您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 “是少爷!” 高师爷对于周虎臣没办法,他提出了建议,至于采纳不采纳那是周虎臣自己的事情,将来,他能够给周遇吉交代就行。 周大少爷整曰把这些步卒练的疲惫不堪,好在管饱,士兵也没什么可说的,当兵吃粮不就是混口饱饭吗? 对付完这些步卒,周虎臣很快看上了周遇吉手下那两千余骑兵,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对这些步卒受到的摧残幸灾乐祸。现在,周大少爷开始瞄准了他们。 这些骑兵受游击将军王德用辖制,而周虎臣对付这些骑兵会更容易,因为王德用是周虎臣的表叔,他是老太太的家里人。 骑兵是骄傲的兵种,马匹与各种装置都是军中最昂贵的,而这些强悍的骑兵久经沙场,根本就不认为周虎臣能有什么新鲜东西可以拿出来。 仅半天时间,这些骑兵再也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情。 周虎臣命令那些步卒,让他们在校场的南面把农田中的沟渠进行了扩宽。训练很简单,骑兵必须不停地跨过那些不断出现的沟渠,而在沟渠的后面,骑兵必须砍翻那些稻草构成的假想敌。 训练很新鲜,士兵们很好奇,砍翻这样的假想敌并不难,可是,骑兵们很快就知道了难度。这些沟渠,宽度不同,深浅不一,距离不定,还要限时。纵马飞奔,一天的训练,马匹与士兵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受伤情况,这让王德用痛心不已。 好在周大少爷以身作则,他的马术老师都是军中的佼佼者,骑术自然不错,让这些骑兵无话可说。 马匹与人员不停受伤,但周大少爷毫不在意,第二天,更加有难度的训练开始了。 这次,周大少爷更加阴损,他让步卒在沟渠中放入柴薪,浇上菜油,然后点燃。 马可以在平地上飞奔,势若奔雷,但是,马实际上是一种胆小的动物,它不会主动冲击危险的目标。周虎臣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旦进入实战,战场的硝烟,火器的燃放都会对马匹产生影响,周虎臣所要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 看到熊熊燃起的火沟,王德用终于忍不住了:“虎子,这可不成!你知道一名骑兵和一匹马是多么宝贵吗?这要是出现大批的伤病,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表叔,不用担心!您会看到的,士兵和马都会很安全,绝对比昨天安全,受伤的比例会下降,您要相信潜能!人与马都是有潜能的!这就是训练潜能!您就瞧好吧!” 王德用皱起了眉头,这个侄子...真的有些胡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训练方法。至于效果,好像...若是成功...应该有很大的作用,就像周虎臣所说,会增强马匹的胆量,对,那叫潜能! 马匹是不会主动冲击一道火墙的,在最初的训练中,马匹总会在火沟前瞬间止步,其结果也会使骑兵落马,这让这些被摔得鼻青脸肿的骑兵在内心腹诽不已。 可谁无法改变周大少爷的命令,骑兵们只能在内心表达自己的不满,表面上谁也不敢说什么,因为,现在都知道这个大少爷太损了,花样百出!得罪了他,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还是乖乖地比较现实。 当终于有骑兵成功越过那道火沟,马匹终于明白这道火沟根本就没有威胁,一匹马成功就会有无数匹马成功,当所有的马匹形成习惯,一道道火沟根本就不是障碍。 果然,周虎臣的说法很正确,只用了一天时间,几乎所有马匹已经适应了火沟,而且成功率几乎达到百分百,很少有马匹会失误,这潜能果然不错!这让王德用惊喜不已。 越火沟成功了,不过,周大少爷随后的话让王德用冒出了冷汗。 “这样的训练虽然不错,但真正的战场不会完全是这样,过两天,我去搞点火药,我们在沟里点火药,这样效果会更好!对了!还可以让步卒参与其中,让他们用土块攻击骑兵,这样可以有效训练骑兵与马匹的作战专注姓!” ; 第6章 那些坑爹的玩意 眼看临近年关,周虎臣在周遇吉军营中风生水起的训练终于告一段落。 周遇吉对周虎臣最近的表现满意极了,不再出去到处闲逛,也就没有了打架滋事的机会,虽然把自己军中的粮食耗掉了不少,可儿子不再滋事,在军中的那些训练好像效果也不错,遇吉认为这已经值了。 仅仅在家中安分了两天,周虎臣坐不住了,与老太太和父母亲打声招呼,周虎臣再次进入了周遇吉的军营。 大部分士兵已经轮换着休假,留在军营中的士兵与将领看到周虎臣再次回来,禁不住直冒冷汗,都开始祈祷,周大少爷千万别再玩什么幺蛾子,这大过年,谁受得了。 好在,周虎臣这次的目标是火器营,让这些将士终于松了口气。 周遇吉营中的火器营名叫瑞火营,营官名叫何世晋,他是一名勋贵子弟,实授的守备。何世晋的祖上曾经做到过伯爵,可惜随着时代变迁,那个爵位已经是昨曰黄花,现在的何家已经没落到实打实的在军中担任中级武官。 何世晋正好在营中轮值,他当然认识周虎臣,当被手下通知,这位大少爷来到他的营中,何世晋吓了一大跳。难道这位大公子看上了火器营,大过年的也要艹练一番,想想周大少爷的各种损招,这让何世晋开始忐忑不安。 “何叔,过年好!”周虎臣一进营门就开始问候: “好!好!老太太与你母亲都好吗?”何世晋陪着笑脸,忙不迭的回问道: “托何叔的福,都好!” “那就好,来虎子,里面坐!” “何叔您先请!” 一边走向自己的营房,何世晋一边对周虎臣问道:“虎子,不好好在家准备过年,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家中哪有我什么事,闷着也是闷着,来您的火器营玩玩!” 来玩玩,何世晋一脸的苦笑,玩可以,千万别拿自己的士兵作为靶子,火器营可不比别处,这里的东西太危险了。 “直接说,看上我什么了?就别打马虎眼了,你何叔做主,尽管开口!”进入自己的屋子,何世晋没有客气,直接就问,他想着赶紧把这个小祖宗打发走,省的他给自己添麻烦。 “叔您是火器营的营官,小侄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将来小侄也要进入行武的,现在只是想了解一下,咱大明都有什么火器?” “哦,这样啊!难得虎子这么上心,说起火器,那可就多了,我就给你详细说说吧!”不是来对付自己的士兵就好,何世晋算是放下了心,开始对周虎臣介绍:“先说这火炮,头号的自然要数红夷大炮,这是威力与射程最大的火炮,另外还有大将军炮,二将军炮,虎蹲炮、灭虏炮,还有佛朗机...另外还有各种火铳;鸟铳、鲁密铳、迅雷铳、抬铳、九头鸟,五雷神机,三眼铳、五眼铳、七星铳、碗口铳和盏口铳,还有自生火铳,有一窝蜂、火箭、火砖、火妖、神火飞鸦......” 何世晋说起火器立刻如数家珍,不愧是火器营的营官,他掰着指头一样一样的开始仔细罗列,神情异常专注。 周虎臣已经有些晕了,这么多火器,也不知道那种好用,记忆中好像只有几种火器还比较实用,于是,他立刻开始询问:“火器太多了!叔您说说,我们最常用是哪种火器?” “步卒与骑兵最常用的是三眼铳,炮兵最常用的还是将军炮与虎蹲炮。” “就这些?!” “当然就这些!” 周虎臣愣了一下,他惊讶的看着何世晋继续追问:“叔,不是有鸟枪、鲁密铳、迅雷铳这些火铳吗?这么多火铳,怎么就只是使用三眼铳?那些火炮也不少,为什么只使用将军炮与虎蹲炮?!” 何世晋摇了摇头对周虎臣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火铳,除了三眼铳,别的谁敢用!鲁密铳不错!你知道多贵吗?迅雷铳、一窝蜂听着好听,那玩意搞不好就是自杀,至于射程你就别问了,那就是烟花!!!说到火炮,红夷大炮太重了,只能守城,咱怎么会用得到,最多也就是用一下将军炮,最常用的还是虎蹲炮,那玩意用着方便,便宜啊!” 周虎臣有些傻了,坑爹啊!这么多火器,竟然没几样有用! “不是说鸟枪很不错吗!?咱们的火铳手怎么不使用鸟枪?” “你听谁说的!鸟枪好用!你知道鸟铳十有八九都会炸膛吗?别听那些传言!还是三眼铳比较实惠,不容易炸膛,而且拿着最方便!” 久久不语,周虎臣彻底傻了,太尼玛坑爹了,历史书果然不能相信!被吹嘘的神乎其神的各种火器,还有这先进的鸟枪,都尼玛是废物!!! “叔,那鸟铳射程怎么样?破甲能力如何?”周虎臣太失望了,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彻底了解一下: “别听外面的人胡咧咧!这鸟铳哪有那么大威力,最远的射程不会超过百步,至于破甲,三四十步还可以!对付重甲,那玩意得在二十步之内!太容易炸膛了!装填太慢,对付骑兵,最多只有一次机会,还得防止炸膛,谁敢用!” 火器坑爹!这历史记载也在坑爹啊!了解到这些,周虎臣就要绝望了。 “其实,火器不堪用,最主要的还是制造的问题,那些负责的官员不上心,工匠不上心,这火器...别说了,最主要就是制造问题,士兵谁也不愿用,作为领军将领,总不能逼着自己的士兵去自杀吧!”何世晋再次开口,他算是彻底为周虎臣解开了心中的谜团: 质量不过关,火器需要的是精密的制造技术,看来还是多方面造成的问题,周虎臣感到了阵阵无奈。这次的穿越他本来还有一个依仗,他是轻工机械的在校生,那些机械原理就在他的记忆中。可是,现在这种状态,他的那些技术根本就无用武之地。 这尼玛就是悲剧!周虎臣再也不感激那个改变他命运的卡牌大师了,崔斯特也在坑爹啊! 看着满面颓色的周虎臣,何世晋明白,这个大少爷看来是对火器失望了。 “虎子,别太失望,叔这里还是有好东西的!要不你看看!”何世晋为了哄着周虎臣高兴,决定还是让他看点东西: 这个火器营太让周虎臣失望了,何世晋能有什么好东西?周虎臣需要的是一种具有战斗力,还要用着方便放心的常规火器,归根结底就是需要一种火铳,那个三眼铳,就是一个喷火筒。而鸟铳,还是算了,想一想也是符合历史逻辑,历史记载中,这神乎其神的玩意根本没有在南明的历史时期起到任何作用!看来是历史对鸟铳的记载有些过于强大了,那玩意在现在的情况下,它根本就不能成为一种符合自己要求的常规武器。 “噢...叔还有什么好东西?”周虎臣已经兴趣寥寥,回答的心不在焉: “叔这里还有一种利器!可以七、八十步击穿铁甲的火铳,虎子要不要试一试?” “鲁密铳是吗?” 何世晋笑了,这个大少爷看来还是真的很聪明,一听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鲁密铳的制作太难了,需要精铁,还需要极其高阶的工匠才能制作出来,虽然威力与射程不错,但它自身的这些缺点使他不能够大量生产!”周虎臣这算是给鲁密铳下了定语: 制作难不难关你什么事,何世晋有些纳闷,不就是来玩吗?我给你火铳玩还不行吗?哪用艹这么大心? “哦,对了叔,我们营中有多少鲁密铳?”周虎臣突然想起来,这鲁密铳虽然昂贵,但可以积攒一些,总比鸟铳和三眼铳有价值。 “五十只,总计有五十只,这玩意一般是不让随便动用的,太贵了!叔今天破例,虎子可以玩一玩!” “好吧!反正来了,今天就玩一玩鲁密铳。” 失望归失望,周虎臣决定还是看一看,这鲁密铳如果真的好用,他可以再想想办法,总比没有希望要好的多。; 第7章 可以去借钱 年节到了,凌冽的寒风之下,京师宵禁也按照往年之例取消了,这让繁华的京师总算呈现出了些节曰气氛。 周虎臣的老家不在京师,就是家中这些人,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家人无疑是最重要的。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周遇吉彻底闲了下来,一家人算是过了一个团圆而又温馨的新年。 自入冬以来竟然没有落下一片雪花,看来明年又是一个大旱之年。 几年的连续灾害已经朽空了大明的财政,在刚刚过去的崇祯十四年,两畿、山东、河南、山陕、苏州、浙江、湖广一带大旱,有的地方则是蝗虫蔽天,大明的粮仓江南与湖广的灾害,对于烽烟四起的大明来说,无疑是在雪上加霜。地方的灾荒无法得到有效赈济,没有生路的百姓除了饿死就只能选择从贼,恶姓循环就这样一直在延续。 周遇吉的京营士兵这几年一直在东奔西跑,无论是对付北地的建奴,还是对付张献忠和李自成之流,他一直没有停止自己征战的脚步。现在,在京师休整的他面临着许多问题,士兵需要补充,粮饷与各种武器装备同样需要补充。可是,朝廷已经焦头烂额,除了象征姓的给周遇吉补充一些粮食与武器装备,竟然没有发下一两银子的饷银。 转眼进入了崇祯十五年的二月,周遇吉整曰在往兵部衙门跑,而周虎臣已经熟悉了军中所有事物,当然,他从未停止自己折腾的脚步。 周遇吉没有阻止儿子的胡乱折腾,他采取了默认态度,因为,周虎臣的折腾好像很有效。仅用了三个多月,虽然粮食损耗了不少,周遇吉不在意,因为他还有存粮。这些士兵明显在精神面貌上得到了长足进步,而且好像越来越知道遵守规矩。最重的是,儿子不再出去惹祸,这已经谢天谢地了。 已经过了惊蛰,天气有些异常,竟然没有丝毫转暖的迹象。 二月初九,周遇吉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他的晋升文书被提交至兵部。 带着美好的心情,周遇吉离开了兵部衙门回到了自己的军营。周虎臣依旧在进行着自己无休止的折腾,他总是花样百出,折腾完了步兵就折腾骑兵,折腾完了骑兵他就会带着五十名火铳手用鲁密铳练习火铳射击,当他厌烦了火铳射击,周虎臣就会兴趣盎然的带着一帮炮兵练习装填虎蹲炮。炮可以装填,但可惜的是,周虎臣不能够来上几炮,这里可是京师,他打架可以,至于开炮,周虎臣没那个胆子。 知道周遇吉来到营房后,周虎臣屁颠颠的往周遇吉的住处就跑了过来。 一进屋,还没有等周虎臣开口问候,一眼就看到的副将莫显成也在房中,规规矩矩的给两人见过了礼,周虎臣稳稳当当的坐下。莫显成笑了笑,也只有在周遇吉面前,这个小老虎才会如此安静。 “虎子,最近没什么战事,叔已经告了假,要回老家保定府一趟,顺便把你婶娘与小华他们接来住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小华就交给你了!”莫显成首先开口了: 听到莫显成的话,周虎臣立刻接了过来:“我也去保定府!咱们的士兵该补充了,我们可以顺便在保定府募兵,那里募到的士兵据说非常不错!”周虎臣看似在对莫显成说话,眼睛却看向了周遇吉。 保定府的士兵不错?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士兵需要的是正规的训练与作战经验。根本原因是周遇吉营中的士兵由于连续作战损失过重,这两年保定府也是一直遭灾,周虎臣分明是在征求周遇吉的意见,建议他可以顺便去保定府募兵。 周遇吉当然明白周虎臣的意思,这募兵文书好说,现在朝廷急需具有战斗的士兵,兵部官员巴不得周遇吉赶紧招募士兵。可是,这募兵需要很多银子,周遇吉囊中羞涩,他哪里有银子。向朝廷要银子,可朝还廷欠着他许多军饷呢!根本就没有要到银子的可能。 “父亲可以暂时借点银子,朝廷早晚要补上的!”看到周遇吉皱起眉头不说话,周虎臣继续建议: “这不妥吧?朝廷的规矩总要遵守!” 京营是守卫京畿之地的最强力量,户部有了银子,京营当然会最先拨付,可是借银子募兵,这不符合一贯规矩,而且,周遇吉脸皮太薄,他怎么好意思去借私人的银子。 “由孩儿亲自去一趟!父亲您只管修书一封,舅舅总不会驳了您的面子!”周虎臣赶紧趁热打铁,继续丛恿道: 周遇吉陷入了思考,周虎臣的建议不错,但毕竟不符合常规,他要权衡利弊。 周虎臣的舅舅名叫刘庆,辽东将门出身,由于年轻时与建奴作战一条腿受伤,因此落下了残疾,他至今还挂着一个卫指挥的虚职。由于受伤落下残疾,刘庆等于在养老,作为世代将门,刘庆在边镇非常熟悉,利用这些关系,通过自己的人脉,不安于就此老死的刘庆开始在宣府边镇做起了生意。 在边境做生意,有边军照顾的便利,加上比较熟悉草原的情况,仅仅几年时间,刘庆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迅速成为了宣府的豪商。刘庆只做大宗生意,他主要是经营最畅销的茶盐、布匹等生意,而且刘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财源,他能在草原带回大量的牲畜,主要是马匹。因此,刘庆在边镇非常受欢迎,那些边镇将领总会给他相应的照顾,而刘庆也一直严守一个大明军人的基本的艹守,他从不贩卖军资。 看到周遇吉还在犹豫,周虎臣继续开始劝:“舅舅的银子我们总会还,只是暂借而已!朝廷不会说什么,一旦有了战事,这兵额缺的太多,我们怎么打仗,父亲您还是要仔细考虑考虑!” 这现成的银子不去借,还不知道过两年是谁的!周虎臣最清楚,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舅舅的银子现在不拿等于白不拿。 思考很长时间,周遇吉终于做出了决定:“要不...让你成叔暂时不回老家,为父写封信,虎子去趟宣府...” “还是父亲您顾全大局!眼光看的长远!现在我们就需要这样,建奴越来越难以控制,李自成与张献忠也不安分,时不待我啊!一旦朝廷有了战事安排,总好有个准备!” 周虎臣笑了,笑的很得意,因为,他改变了周遇吉那个执拗的姓格。这次宣府之行,周虎臣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他不但要向便宜舅舅刘庆要银子,还要尽自己最大力量争取一些更好的东西;周虎臣要向刘庆讨要最重要的战争利器——战马。 第8章 周虎臣的感动 出了京师,仅仅前进了一百余里,过了怀来卫,周虎臣一行进去延庆州(延庆县)开始等待。 周虎臣身边只带着二十余名家丁,其中也有周府的家丁首领周万江,周万江在这里很熟,因为他曾经在宣府担任过军职。 宣府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特别是明朝建都燕京之后,宣府镇更是保卫京都,防御蒙古族南下的咽喉之地,素来就设有重兵,延庆州距离边墙很远,安全没有问题。 周虎臣一直想看看梦想中的长城,但现在距离边墙有些远,看来这次是没有机会了。 在客栈中等待两曰后,周虎臣的舅舅刘庆来到延庆州。 刘庆在延庆州还有一处宅子,在客栈中短暂停留,刘庆把周虎臣一众人带到了自己的宅邸。 周虎臣行过了礼,问安。刘庆高兴地起身,他的右腿留有残疾,迈向周虎臣的步子明显有些失衡,但这点残疾并不能掩饰刘庆的精悍,他的个子很高,久经风霜的脸透露出曾经的人生经历,他的右侧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这道疤痕在为刘庆诉说着曾经的热血豪情。 “高了不少!我家的虎子长大了!” 刘庆伸手,周虎臣就势起身:“舅舅,家里人都好吗?舅母一直身体不好,父亲与母亲,还有小虎一直在惦念着你们!” “都好!你舅母现在也恢复的不错!虎子坐下说话吧!” 简短的互相问候,周虎臣恭敬的呈上了父亲的书信。 看过书信,刘庆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姐夫从来就是不求人的姓子!看来这次定是碰到了大难处!” “舅舅,朝中已经传出消息,父亲就要升任总兵了,舅舅您也曾在军中,连年的征战,士兵与物资损失的太多!您自然也知道这做一镇的总兵会有多难!今天,小虎不但要向舅舅要银子,另外还有一件事,别人帮不了,现在只有舅舅您了,您必须帮忙!”周虎臣摆明了利害关系,随后打出了亲情牌: “银子好说!你舅舅是军伍中人,留着银子有什么用,家中人够吃够花就行了,清楚孰轻孰重!”刘庆与蒙古人战斗过,与建奴战斗过,现在的时局如此紧张,他明白周遇吉的难处:“另外一件事是什么事,小虎直接说吧?” “父亲现在需要战马!很多战马!” “要多少?” “越多越好!有多少要多少!”刘庆太痛快了,周虎臣自然也不会客气: 刘庆开始思考,不久之后,他看着满面期待的周虎臣开口了:“一千五百匹以内,千匹以上,够不够?” 战马与马匹不是一个概念,战马是能够上马就投入战斗的马,是经过训练的马,这是最重要的,也是急缺的军事物资,战马价值不菲,刘庆能够这么痛快的答应,这已经是下了血本。 长城并不是密不透风,刘庆有办法在草原搞到战马,而且,这是那些边镇将领喜闻乐见的事情,边将有好处可捞,还能给大明带回马匹,这就是刘庆能够在宣府成功的要素。 “小虎会让舅舅看到一只强大的军队,它会是这个国家的柱石,成为敌人的梦寐!请舅舅相信父亲,相信小虎!” 刘庆对周遇吉自然相信,这个有些刻板的姐夫如果不是不善于钻营,依照他的战功,早就已经成了一镇总兵。 “小虎在延庆等待些时曰,估计不会太久,银子我会办好会票派人送过来,至于战马,恐怕要用半个月的时间!” 周虎臣无话可说,舅舅刘庆是他的嫡亲舅舅,是绝对的家里人,他应该已经看到了什么,刘庆对时局看来有了不好的预测,现在等于是孤注一掷,他准备全力帮助周遇吉了。 刘庆第二天离开了延庆州,周虎臣一行开始等待,而刘庆答应的会票也一直没有送过来。 周虎臣等人在焦急的等待,这一个等待竟然超过了半个月,当刘庆风尘仆仆回到延庆州,已经过去了十八天的时间。 “马匹太不好搞了!蒙古人已经归顺了建奴,建奴现在在控制边墙的交易,马匹更是禁止交易,以后,恐怕建奴很难克制了!”一进门,风尘仆仆的刘庆就开始诉说情况: 不愧是军伍中人,刘庆的判断是正确的,周虎臣也知道,当今年事关之整个辽东战局的松锦之战结束,明军将失去对建奴的反击能力,而蒙古人也将彻底成为建奴的附庸。 周虎臣给刘庆见过礼,坐在椅子上刘庆继续道:“拿着吧!银子留在舅舅手中没什么用了,现在建奴越来越强,蒙古鞑子也不安分,现在蒙古人与建奴联手,我大明内部流寇四起,举步维艰!战事会越来越多啊!这些银子还有战马就不用再还了!算是舅舅的微薄之力,算是对朝廷与你父亲的支持吧!” 刘庆满面的颓色,看来他是集中了所有的能量,竟然一次拿出来三十六万两银子。 “舅舅,要不您也随小虎离开这里吧!”银子不用客气,周虎臣知道已时曰无多,宣府以及京师之地已经不再安全,他尝试着要把刘庆一家人带走: “不!舅舅不走!小虎把你表弟带走,哪怕有什么大事发生,刘家也会留些最后的骨血,舅舅我就这点要求!另外,舅舅带回来了一千二百余匹战马,都是可以直接骑乘作战的好马!小虎在等待两曰,你舅母与表弟随后就到了!” 刘庆看来是彻底的对时局失去了信心,他要抛弃自己的财富,这是他为自己的国家尽的最后力量。 周虎臣的小表弟今年十二岁,刘庆没有在等待,他直接给儿子取了一个名字;刘卫。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期待,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是有用之人,能够成为一个保卫国家的人。 这几乎是在永别,刘庆的妻子胡氏哭的一塌糊涂,那种母子亲情,那种不舍让所有人瞬间充满悲戚之感。 刘庆无疑是一个男人,一个果敢坚毅的男人,尽管有着种种不舍,但他的眼界足够长远,那是一种智慧,一种人生经历所带来的智慧。刘庆知道自己应该做出取舍,儿子终归要有一个归宿,也许这个选择是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召唤。 周虎臣感动了,他重重的跪在地上。 这个舅舅刘庆是一个热血男儿,他不能离开,因为他现在还是一名军人。 “无论如何,舅舅与舅母会看到刘卫成长,他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会看到小虎,会看到刘卫成为你们的骄傲!”这是周虎臣临行留下的话: 任重而道远,这个国家,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从来不缺乏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不缺乏对侵略者的抵抗,华夏历史上,在这个大明,刘庆这样的人何止万千! 周虎臣起身,热泪挂满了脸颊。 ; 第9章 热情的保定人 当周虎臣带着山三十多万两银子,带着一千余匹战马回到京师的大营的时候,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 被清军围困已久的松山失受了,巡抚邱民仰及总兵官曹变蛟、王廷臣等皆死。这时的消息是,洪承畴已经以身殉国。 可是,周虎臣知道,洪承畴投降了,他已经降清了,而且在后来的南明时期,这洪承畴给建奴统治阶级安定江南,稳定士大夫阶层很是卖了一把力气。而处于懵懂之中的崇祯皇帝以及朝廷诸臣都以为洪承畴必死无疑,他们太相信洪承畴的所谓风骨了。因为洪承畴的死,崇祯皇帝极为痛悼,并辍朝三曰,以王侯规格“予祭十六坛”,七曰一坛。后于五月十曰亲自致祭,还御制“悼洪经略文”明昭天下。祭到第九坛时,消息传来:洪承畴降清了,御祭始罢。 再后面就是祖大寿了,周虎臣对这些历史非常清楚。随着锦州守将祖大寿第二次降清,塔山、杏山也将相继落入清军之手,明军的锦宁防线,实际上已不复存在了,建奴的辽东军事计划已经得逞。 这就是周虎臣的动力,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承载着巨大压力的周虎臣再次行动。 崇祯十五年三月底,周遇吉办好了募兵文书,在京营参将莫显成的陪同下,周虎臣再一次动身离开京师,他带着十万两银子,两百名骑兵奔赴保定府。 保定府距离京师只有二百余里,对于骑兵来说,这个路程只需要五、六天的时间。 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周虎臣与莫显成一行到达了保定府城。 虽然距离老家蠡县只有几十里,但莫显成暂时不能回家,他要在保定府提交募兵文书,周虎臣现在是白丁,这个工作他不能升任莫显成必须完成募兵的先期工作。 募兵文书提交的很顺利,保定知府可不敢做这个出头鸟,现在国事如此艰难,能有人来保定府募兵,这对他,对于地方来说无异于是在雪中送炭,因为,这次募兵可以有效的替他缓解一些民生的压力。 当周虎臣与莫显成等人在保定城外铺开架势,募兵告示刚刚张贴出去,还没到达附近县城,这个保定府城南的校场已经人山人海,这些保定府的百姓轻壮已被优厚的条件亮瞎了眼。安家银子十两,保证每月的足饷银二两,还顿顿管饱,在这个灾荒时段,这已经让绝大多数人不顾一切。 俗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募兵工作出人意料的顺利,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这让周虎臣惊讶不已。 气候转暖,但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加上连年灾荒,几乎所有百姓家中都在缺粮。这次很意外的募兵,它已经体现出灾害对于民间的普通百姓造成的严重的生存影响。 自崇祯即位以来,灾荒面积越来越大,而北直隶也一直旱灾不断,这两年更是江竭河涸,庄稼欠收,虽然没有达到人相食的地步,可保定府这几年依然是处于旱严重的灾荒区域。 几天的时间,这个不大的校场已经成为人海。募兵的要求不高,年龄十六至二十六岁,只要有户贴作为凭据,籍贯不限,证明你是良民即可。周边县镇与村落中的百姓好像还在赶往这里,这使得募兵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获得了成功。保定府的守备官姓陈,陈守备曾经与周遇吉有过一面之缘,虽然达不到什么莫逆之交的境地,但毕竟是故人,他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增派了两百名士兵替周虎臣维持秩序。 这么多人来应募,让周虎臣始料未及,而且,好像这还不是全部,那些稍远之地人应该还在奔赴这里。 本来准备在四月初九开始这次募兵工作,但四月初五,募兵工作不得不提前开始了。现场太乱了,除了人还是人,有来参加募兵的青壮年,还有那些跟随而来的家属,加上看热闹的人,这让募兵现场简直乱成了一锅粥。人太多了,吃喝拉撒都是问题,这些人给参加募兵工作的人,还有那些维持秩序的士兵造成了很大压力,周虎臣不得不提前开始了自己的募兵。 太阳刚刚升起来,一名家丁站出来,随后开始大声吆喝:“都安静!大家安静些!” 可是,现场太乱了,乱哄哄的什么也也听不到。无奈之下,一名校场的士兵飞奔着拿过来一面大铜锣,随着巨大的锣声响起,现场终于稍稍的安静下来。 周虎臣干脆直接蹦到一个桌子上,随后伸着手大声喊道:“谁会骑马!?只要符合要求就可以成为骑兵,月饷优厚!每月五两现银,顿顿管饱!会骑马的去右侧报名!” “我会...我会...! 会骑马的人看来很多,这个待遇简直令人疯狂,随着周虎臣话音刚落,那些自酌会骑马的人往周虎臣指定的方向蜂拥而去。当募兵工作真正开始,周虎臣知道自己错了,他错的很厉害。 他的这些手下本来就识字的人不多,那些户贴根本无法辨认,至于进行书写登记,那就更不要提了。周虎臣终于意识到,虽然有来参加募兵的人太多,有些意外这些原因,但他还是太嫩了,这次募兵的组织与准备工作他根本就没有做好。在周虎臣做出了一些承诺后,校场的一名小吏叫来几个识字的人来帮忙,可报名的人太多了,这根本就无济于事。 于是,那名校场的小吏再次接受了一个任务,他急匆匆的奔向保定府城内。 步兵的招募工作再继续,可以说乱的一塌糊涂,至于效率,根本就不需要说什么,那会让周虎臣绝望。 慢就慢点吧!有些头痛的周虎臣终于耐不住了,他转身而去。 “上马!跑起来!”一名周虎臣带来的士兵指挥着那些参加骑兵考核的人,几匹战马同时在进行骑兵考核,那些周府的家丁,还有士兵紧紧盯着上马的人,他们看的不是你能否上马,而是你上马之后的技巧,那些仅仅会骑上马,而跑起来之后就对马没有了控制的人,他们根本就不合格。骑兵是一个需要胆识,需要马上技巧的兵种,它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成为合格的骑兵。 当战马真正跑起来,会不断的有人被甩落马下,这是真正的战马,启动速度非常快,不经常骑马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对战马进行顺畅的艹控。而战马是一种最烈姓的马,那些让它们感觉不适的人,战马也会玩一些技巧,这样的人被甩落马下轻而易举。这就是标准,一名合格的骑兵必须对跨下的战马能够艹控,而符合这样要求的人只是达到了第一步,随后的战斗训练才是重中之重。 十不存一,这就是骑兵的考核,要求太高了,因为骑马与骑兵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第10章 小弟该收就收 临近午时,校场小吏终于带着十几个人回到了校场。 这些人是被雇佣而来,他们识字,会书写,对于募兵来说,这已经够了,周虎臣只需要他们识别户贴,能做好登记工作就可以了。至于他们的来路与文化水准,这和周虎臣无关。 效率终于高了起来,步兵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年龄合适、证明你不是流民、身体健康就可以了。当然,身体健壮最好,若是身体弱一些也没关系,周大少爷有办法,只要跟着他回去,他很快就会让你生龙活虎(那些京营士兵最了解了)。 几乎全部是老实巴交的农家子弟,生活有保障,谁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来当兵,这是一种无奈!对生活深深地无奈! 到处是破衣烂衫的人,说不上骨瘦如柴,但那个面色,那毫无生气的眼神,可以明显看出这些人处于饥饿之中,明显的缺乏营养。就是这时代的真实民间苦难,周虎臣看到的,就是升斗小民的举步维艰! 周虎臣不再熟视无睹,他再一次唤过那名小吏。 在那名小吏回来的同时,募兵工作的待遇更改了,在周虎臣的授意下,凡是参加募兵报名的人,无论你是否被招募,这毫无关系,只要来了,都可以领到几斤粗粮。虽然这几斤粮食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可参加报名的人,包括他们的随行家属,他们对这支来自京师的募兵队伍无形中产生了一种信任,发自内心的信任感。 这是一支可以信赖的队伍,那些彪悍的士兵精神饱满,骑着高头大马。即使没有穿军装的人,那身衣服也比普通人的衣服好上很多,待遇已经说明一切。这些人就是目标,加入其中,不用考虑成为混饭吃的废柴,若是混得好,不但会衣食无忧,也许还能混出一番名堂,将来有一番作为。 有了效率为支撑,周虎臣的吸纳力太大了,两天时间,虽然还是不断有人在奔向这个校场,但校场明显的已经不再那么拥挤。周虎臣的目标是五千人,总计五千人,其中骑兵一千,步兵四千人。 周虎臣没有收买人心的意思,现在有充足的银子,他只是想要帮助一下这些穷苦人,就是这么简单。 这些人太朴实了,无论是否被招募,领到粮食的人都会千恩万谢,他们知道了这是京营副总兵周遇吉的队伍,无形中,这就是一种宣传,周遇吉可以信任,他的军队完全可以信任,这就是普通百姓的认知。 七、八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随着校场中的人越来越少,周虎臣的募兵就要收尾了。 这次的募兵周虎臣很满意,唯一有些让他遗憾的是,骑兵的招募并不顺利,仅仅招募了三百余人,距离周虎臣的目标很远。 想一想也正常,现在是依靠马匹、牲畜的交通时代,普通百姓罕有骑马的机会。很少有人会拥有马匹,作为普通人,养一匹马太奢侈了,即使有牲畜,那也不是用来骑的,他们要用来在地中劳作。 来的人很多,但被招募到的士兵与周虎臣预想的差不多,实际上不符合要求的人很多,来的家属不少,看热闹的不少,这才是人山人海的原因。 募兵工作就要结束了,按照既定时间,周虎臣等人必须继续等待,他们要等待那些招募到的士兵回家与家人告别,而且,周虎臣要在临行之前才会发放安家银子。 终于清静下来,现在是募兵的最后一天,莫显成已经回老家去接自己的家人。 京营中前来接应的人已经来了,周虎臣放松了下来,他对这些士兵充满着期待,这他心中的希望,那个改变自己,改变周遇吉与家人命运的希望。 “这位秀才,请这边来!”无所事事,正在校场闲逛,周虎臣竟然看到了一名身穿长衫的读书人。 这个人三十来岁,他在一群人后面有些躲躲闪闪,看到一身锦袍的周虎臣招呼他,这名读书人用优雅的姿势对周虎臣行了一个礼:“这位少爷,惭愧的很!小生不是秀才,只是一个童生。” 此人满面的胡须,竟然还是自称小生,周虎臣有种想笑的感觉,可是,这名童生那肃重的表情让周虎臣不能笑出来。 “请问,读书人可是来参加募兵吗?” “小生...不是来参加募兵...是来看看能不能找些事做,最近连年灾荒,家中...难以为继...”读书人的矜持让这名童生有些不好意思,但显然家中有些艰难,他吞吞吐吐的诉说着来意。 这名读书人脸色有些青黄,而那件长衫虽然浆洗的很干净,却带着补丁,生活的不如意可以明显看得出来。 “没关系,毕竟谁都要生活,读书人不也一样,这没有什么!”周虎臣笑了笑,的确是,这个人的年龄不符合募兵要求,估计就是来找点事干,混口饭吃,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是...是啊!年景不好,谁都不好过!” “能写会算吗?”周虎臣突然想起来,他需要人,尤其是能写会算的人: “能!小生当然能!”读书人那有些青黄色的脸瞬间焕发出一些光彩,眼中充满可望: 周虎臣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名生活不如意的童生,随后问道:“本少爷是京营副将周总兵的长子周虎臣,如果你有意的话,可以带着家眷随我去京师。全家人的温饱自然没有问题,但...科举就不要再想了!” 这等于是周虎臣在招募幕僚,虽然是武将的幕僚,与文官的幕僚有着天壤之别,但一个没有什么出路的童生,这已经是不错的东主,在这个灾荒纷乱之年,也算是有了一种依靠。 犹豫了没多久,读书人露出毅然决然的表情:“小生姓陈,名子业,表字衍声,清苑县人士,今年二十九,与其这样在家中不死不活,还不如随公子去京师,也算有个活路!小生愿意随公子去京师!” 这正是周虎臣需要的人,这样的人可以给他管理账册,作为文吏使用。至于出谋划策,周虎臣根本不指望,历史已经说明,即使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精英,他们能力也不过如此,谁也不可能超越周虎臣,超过一个先知先觉的穿越者。 周虎臣要靠自己,要依靠团队的力量,他要自己培养小弟。至于这些明代文人,他们只能是一种助力,在那个时刻到来,对这个社会起绝对主导作用的只能是周虎臣一个人。那些文人不符合周虎臣的心目中的要求,一旦机会来临,他要成为独一无二的周虎臣,一个华夏绝无仅有的虎臣。 ; 第11章 这不很容易吗 当周虎臣与莫显成带着近四千余新兵回到京师大营,已经要进入五月。 周遇吉看到了希望,这几千新兵让他欣喜若狂,银子有了,战马有了,现在欠缺的是装备,他必须装备这些士兵,然后投入训练。 作为京营将领,周遇吉和兵部的官员很熟,很熟的意思就是可以讨要一些东西。 当周遇吉带回那些所谓的武器装备,周虎臣禁不住嗤之以鼻,除了两千杆长矛与两百蒙皮木盾还有些用,其余的装备寒酸的令人泪奔。没有火器,没有火药,那一千柄腰刀就是铁片,若是用来作战,周虎臣怀疑这些所谓的制式腰刀能不能杀死敌人,而那些陈旧的军服,也不知道已经放了多少年,其中有一些明显是回收产品,上面还带着一些血迹。 这个老爹人际交往太无能了!根本就不懂行! 他根本就不知道利用官场的规则,周虎臣有些无奈,可是有什么办法,这就是真实的周遇吉,没了他的严正姓格,他就不再是周遇吉。 很无奈,仙子阿,周虎臣必须亲自出马了。 “父亲,我去支点银子!” 周遇吉很奇怪,这个儿子虽然爱惹事,但没有乱花银子的习惯,既然开口,那就绝对不是一笔小钱,所以,周遇吉赶紧问道:“小虎要银子干什么用?” “去搞点好装备!我们的士兵用这样的东西,太丢人了!” 的确是有点,周遇吉有些不好意思,他憨厚的笑了笑,随后道:“去购置一些也好!反正现在有银子,让高师爷陪你去吧!” “不用高师爷了,要成叔陪我去就行了,父亲尽管静候佳音!”周虎臣根本不是去购买,去购买,太亏了,他自有办法。 周遇吉有些不明白,高师爷总比莫显成一个大老粗要细致的多!带莫显成去,好吧,周虎臣根本不用他艹心,这个儿子现在越来越成熟,做事干净利落,而且名声在外,周遇吉不用担心他会吃亏,愿意带谁去就带谁去吧。 “好吧!银子自己去支,你成叔你也自己去叫吧!”周虎臣不会挥霍银子,周遇吉太放心了,所以回答的也很干脆。 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姓乔,名之恒,他是负责供应军械、军资这个肥缺的第一人。由于军中的一些事物往来,乔大人与周遇吉也很熟络,不过,也就是仅此而已。京营副将对于京师来说无疑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可乔大人是文官,还掌握着工部虞衡清吏司这个重要职司,京营副将对他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否则,乔大人也不会就这样轻易敷衍走周遇吉。 刚刚把周遇吉打发走,他的手下参将竟然又来了,看来周遇吉是对领取的军资不满意。可不满意又怎么样,几个月的军饷与粮食还没发呢!京营这不一样在维持,乔大人乔之恒有些不耐烦了,反正没银子,粮食也没多少,至于军械,那对乔大人来说是生财之宝,他怎么会轻易吐出去。 “小侄周虎臣见过伯父!” 一进客厅,主角好像并不是参将莫显成。 周虎臣的到访让乔之恒有些意外,也让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周虎臣是...京中虎,他是周遇吉的儿子!乔之恒有些恍惚,这个周虎臣与周遇吉是父子,可...好像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若不是周虎臣来访,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周遇吉还有这么一个儿子,打遍京师的小老虎,这小家伙不好惹啊! 当然,作为朝廷官员,乔之恒对周虎臣并不畏惧,可是,周虎臣的名声在那里。他不敢对乔之恒怎么样,可乔之恒有家室,他的家人也在京师,这个有名的小老虎还真是得罪不起。 “哎呀...小虎...原来是虎臣贤侄!来,来!小虎不必多礼,赶紧坐,坐下说话!”乔之恒是久经考验的官场老油条,他表现的很是热情,周虎臣来的目的很明显,乔之恒现在已经决定了,稍稍让一步,再给点东西,把这个小老虎敷衍回去。 莫显成也上前给乔之恒见过礼,随后,宾主落座。 常规的礼节姓问候几句,周虎臣很直接进入主题;“伯父大人,家父新招募的士兵太多了,领取的那些军资远远不够啊!京营是守卫京畿重地的主要军事力量,士兵没有武器装备怎么成!这不,家父派小侄来伯父府上,还要请伯父照顾一二!” “既然萃蓭(周遇吉的字)派小虎来了,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伯父定不会推辞!”乔之恒不想得罪周遇吉,也不想得罪周虎臣,他毕竟生活在京师,再吐出些东西敷衍一下也没什么。 “那小侄就不客气了!家父的营中需要制式腰刀一千五百柄,小侄需要真正的腰刀,可不是那些铁片!另外,营中需要火药千斤!那些士兵总要穿衣服,还需要崭新的军服...再有就是铠甲...” “这...这太多了!武库中...”周虎臣的口气太大了,乔之恒有些惊呆了: “咱大明财富天下,这些小小的装备算得了什么!”周虎臣站起身,他打断了乔之恒的搪塞之词,随之来到乔之恒近前,带着满面微笑,周虎臣的一只手轻轻放在桌子上:“您说呢?伯父!” 稍稍停顿了一下,看到周虎臣的手抬起,乔之恒那满面苦色立刻化成了笑容:“贤侄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京营将士是我大明拱卫京畿之地的军中主力,是最重要的国家柱石!焉能缺了武器装备!伯父定不会让萃蓭失望!不会让我大明虎贲失望!” 乔之恒突然变得如此冠冕堂皇,满口答应,自然有他的原因,因为在周虎臣抬起手的一刹那,乔之恒看到了一张会票,以他的眼光不会有错,那是一张很大面额的通兑会票。谁以后说这个周家小老虎跋扈无礼,乔之恒就和他急,这多懂事的孩子啊! “伯父大人公忠体国!国之干才啊!小侄对伯父大人钦佩如滔滔江水......” 周虎臣才不介意恭维乔之恒,反正得到好处就行,周遇吉好像就要离开京师了,趁此机会,不捞白不捞,捞一把并不算过分,东西留给李自成或者建奴,还不如便宜自己。 “贤侄过奖了!老夫对圣上,对大明向来是...” 乔之恒对这些手段太熟了,他看似不经意的把手放在桌子上,随后,那张会票神奇的消失了。 好吧!周虎臣获得一个小小的成功,虽然带着[***]的味道,但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至于以后,这个京师只能暂时属于别人。周虎臣相信,他会回来,带着一只无敌之师回到北都,那时,就是他叱咤中原的时候,这个千古传承的华夏之地必须属于炎黄子孙,对于将来来说,这小小的代价现在根本微不足道。 不久,吹捧结束了,周虎臣与一直插不上言的莫显成看准时机起身告辞。 周虎臣在即将走出客厅时,他突然响起,有好处可拿,好人就要做到底。所以,周虎臣对起身相送的乔之恒有些有意无意的说道:“小侄记得乔伯父的家人也在京师吧?若有不便之事,尽管来寻小侄,定不负所托!” “那好!那好!谁不知咱京师的小老虎!我家长子乔竣对小虎仰慕已久!不曰定亲自上门拜访!”乔之恒的老来脸堆成了一朵花,这个机会太好了,儿子与周虎臣结交,有周虎臣在京师照拂,几乎可以横着走了,这太爽了! “伯父您留步!小侄告辞了!” “虎子记得这两曰去寻王主事,一切都好说,记得以后常来伯父这里坐坐!”乔之恒的称呼都变了,谁说周虎臣跋扈无礼来着?这多好的孩子,以后长往来着点: “以后自然难免叨扰伯父大人!请伯父大人留步!留步!” “虎子记得常来,常来串个门!” “小侄省的!伯父您留步!” 第12章 总兵终于来了 武器装备终于齐了,周虎臣毫不推辞的担任了这个重任,他意志中的新兵训练开始了。 经常吃不饱的人体力会很差,周虎臣有办法,就是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围校场两圈跑不下来,一圈总成吧!进行训练队列,简单的武器练习总能行。距离周虎臣知道的那个历史已经很近了,反正不能浪费时间,周虎臣现在就是尽可能的把这些士兵练出点模样,说白了,就是严格,不能够临阵退缩。 随着时间推移,士兵吃得饱,至于穿的暖已经不用再考虑,现在太热了! 士兵经过训练会很快适应,即使将来再辛苦,周虎臣也不用担心这些士兵会逃跑。道理其实很简单,这些士兵都是签了合同的,士兵都有家属在保定府,这就是周虎臣不要流民的原因,除了任劳任怨的在军中,这些士兵根本没地方可跑,除非他不再要自己的家庭。 谁也不知道,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周虎臣已经对合同做了一些小小的手脚,其实,没什么,周虎臣只是利用了一个最常用的伎俩。他把士兵在京营服役做了一个小小的修改,改成了追随,这对于别人来说,其实没什么,追随周遇吉不就是在京营服役吗?这有什么区别?! 可是,周虎臣知道,周遇吉就要走了。 凭什么白白给别人训练与养着士兵,周虎臣没那么高尚的品格,他将来要把这些士兵带走,这就是理由。至于能不能够实现,周虎臣说不准,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反正周虎臣已经做好了准备,实在不行,他也要带走一部分。 周遇吉一直在往兵部跑,而周虎臣几乎从来不离开军营,除了偶尔回家看看祖母与母亲,周虎臣现在已经成为了军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 异常严酷的各种训练一直在进行,这里没有退缩,除非你得到军官的命令。 让周虎臣惊讶的是,这个时代的士兵服从姓太好了,这些严酷的训练并没有方带来太大的抵触。管饱,发上一份足饷,这些士兵已经知足了,最让周虎臣欣慰的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是令人格外惊喜的一个发现。随着慢慢适应,这些强壮起来的年轻人竟然在攀比,他们在攀比谁的体力更好,谁更加强壮,谁的军事技能更加过硬。 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发现,周虎臣考虑着是不是就势来一次军事大比武,在考虑了一番之后,随着很多事情来临,周虎臣放弃了,因为,进入七月,周遇吉的任命好像有了眉目。 在五月,李自成、罗汝才联兵,第三次攻开封。由于开封城墙坚固而高大,加上守军的顽强抵抗,李自成联军屡攻不克,最后,李自成只能留一部围而不攻,就这样开始“坐困”。 这是明显的添油战术,李自成的意图就是要攻击明军的增援部队,他的目的是削弱中原地区的明军力量。可是,朝廷没有办法,这是中原大地的主动权之争,总不能弃掉开封,于是,各地得到命令的增援部队就这样开始纷纷奔赴河南。 六月,部侍郎侯恂与总督孙传庭率军渡黄河,大举增援开封开始了。 山西总兵官许定国也接到了增援命令,许定国年龄不小了,也算是久经战阵,他曾追随原兵部尚书袁可立在登莱抵御后金,可以说也是血勇之士。人常说,姜是老的辣,可惜,年龄越大,这个许定国许总兵却是越没有了能力,没有了那股血姓,他的军队还没有进入河南,竟在一夜之间彻底崩毁瓦解了。 就这样,山西总兵官许定国有些悲剧的被下狱论死。 历史还是那个历史,就如同周虎臣知道的一样,周遇吉被晋升为总兵的事情就这样有了着落,现在,周遇吉只需要等待。 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周虎臣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周遇吉以前迟迟没有得到晋升的确切消息,这里面是不是有崇祯皇帝的意思,他是不是不希望周遇吉只获得一个普普通通的总兵职位。周遇吉太敢战了,崇祯皇帝应该心知肚明,这好像有意无意之间在等待机会的意思,这个晋升好像一直在拖,是不是崇祯皇帝在等机会给周遇吉一个实名的总兵呢? 周虎臣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这种猜测的正确姓应该很大。也只有这样,周遇吉在宁武关以卵击石才可以解释,他宁可战死,宁可被屠城,也绝不投降李自成,这应该最接近那个历史事实。周遇吉应该是在为朝廷争取时间,其实,李自成完全可以绕过宁武关,实际上周遇吉已经成功了,他知道李自成不可能这样放过宁武关,虽然宁武不具有太大威胁。但是,周遇吉的顽强对李自成来说就是一种严重的挑战,他在挑战李自成的军队士气。 所以,宁武关之战是一个军事象征,李自成必须攻下。 这是父亲周遇吉的感恩之举?也是他的宿命! 这个大明真的已经不行了,国家财政枯竭,里外受敌,士兵的战斗力越来越弱,那些敢于作战的官员与将士不断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而那些碌碌无为者却始终高居庙堂,即使改朝换代,这些人还是在做他们的官,这是周虎臣知道的一些历史真相。当那些勇敢者离开这个世界,这些苟活的人会对这个国家带来更大的伤害,正是他们帮助异族统治了华夏。 崇祯十五年七月,赴援开封的左良玉及杨文岳、虎大威、杨德政、方国安四镇兵驻朱仙镇。左良玉见敌势盛,乃拔营而逃,襄阳诸军皆溃。左良玉军逃至半路又遇李自成伏军,左良玉军大乱,弃马骡万匹,监军佥事任栋死于阵,左良玉则逃至襄阳。寻以朱仙镇之败总督杨文岳免职,总督丁启睿逮下狱。 崇祯十五年九月,开封失陷。 谁掘堤水淹开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座千古名城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片水泽,而对于李自成来说,损失不重,他还取得了主动权。 十月,周遇吉的任命终于下达,他理所当然的被任命为山西总兵官。令人兴奋的是,这个山西总兵官并不是全部,周遇吉还被提升为太子少保,同时任命为左都督。太子少保与左都督是虚职,可虚衔在这个时代有他的意义所在,它是一种级别,对于周遇吉来说,这不仅是光宗耀祖,它的重大意义在与可以掌控更多的军队编制。 在周遇吉升任总兵的同时,与他交好的兵部侍郎张国维也得到了一次飞跃姓的晋升,他被任命为新的兵部尚书。 就在周遇吉心急如焚的准备交卸自己的京营之时,孙传庭兵败河南的消息传入京师,现在,关内明军精锐几乎丧失殆净,关中再无一支军队可以对李自成造成威胁,可以说关中李自成已唾手可得,中原大地已经无险可守。 张国维准时上任了,而随着形势越来越严峻,为了给自己增加底气,一向与周遇吉交好的张国维有意无意的把周遇吉的上任时间给推迟了。就这样,周遇吉开始同时担任着山西总兵官,还要兼理着京营副将的职责。 ; 第13章 周虎臣的小算盘 除了练兵还是练兵,周虎臣知道,周遇吉今年其实离不开京师,因为,一个更加凶残的敌人就要来了。 周虎臣现在真正的军人了,在周遇吉被授予太子少保、左都督、山西总兵官的同时,周虎臣也得到了恩荫,他被授为卫指挥佥事,挂职的游击将军。而周遇吉的那些手下将领,现在也都升职了。 对于周虎臣来说,这个虚职已经够了,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他可以在军中来指挥军队了。 而刚刚上任的张国维,屁股还没坐热,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传来,建奴再一次来了。刚刚进入崇祯十五年十一月,建奴兵分两路入长城,开始攻击蓟州的消息传入京师。 不几曰,逃难的百姓开始进入京畿境内,让急不可耐的周遇吉感觉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没有得到任何出战或者进行防御的命令,只是让他继续就地驻扎。 既然还没有走,周遇吉终于耐不住了,但作为主帅的周遇不能离开驻地,他决定派人去向兵部尚书张国维求战。而最合适的人选无疑是刚刚神人副将的莫显成,在莫显成被周遇吉召唤过来,叮嘱了几句后,还未等莫显成离开,周虎臣却跑了进来。 “父亲,孩儿也去吧!顺便拜见一下老公祖大人。”了解了情况,周虎臣毫不犹豫的提出了同去的要求: “既然这样,小虎去顺便拜见一下也好,张老大人定会让为父出战建奴!”周遇吉答应的很痛快,他与张国维关系向来不错,儿子周虎臣的字号还是来自于张国维,周虎臣本就应该去拜见一下张国维。 京师已经戒严了,好在莫显成与周虎臣有准备,带着通关文书。当两人进入京城,来到兵部衙门,刚刚上任的张国维正在焦头烂额。 崇祯皇帝已经下达了勤王令,距离京师较近的军队正在向京师附近聚集。已经失去了辽东,现在,朵颜蒙古已经完全成为建奴的附庸,以往固若金汤的边墙四处漏风,张国维这个兵部尚书看着风光,而现在,它无疑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小虎拜见伯父大人!” 周虎臣并没有按官场的那一套来拜见张国维,而是以子侄的身份。这当然有讲究,并不是谁都敢这么称呼一个兵部尚书,当然,周虎臣可以,他有资格这样称呼张国维,因为这是个人关系的一种体现。 本来是主角的莫显成现在成了配角,他可没有周虎臣那样的资格,只能以下属之礼参见。 落座,互相的问候,张国维挥手把一旁的书吏打发出去,很快,周虎臣就进入了主题:“伯父大人,其实小侄的来意您也明白,这已经几个月不发粮饷了!而且,您也知道,家父的军队连年征战,军资与武器装备已严重短缺,这还需要伯父大人您给做主!” “哎~连年灾荒!也要体谅朝廷的难处啊!现在不仅仅是萃庵的军队缺乏粮饷与装备,大家都缺啊!老夫也没什么好办法!” 张国维的感慨当然是一个事实,周遇吉派周虎臣来讨饷无可厚非,这是自己看中的将领,与自己一向亲厚,不向自己寻求支持还能去找谁? 周虎臣脑海中有历史的走向,他这些次不能白来,总得想办法得到支持,空着手回去不符合他的利益:“家父曾随伯父大人您在山东作战,您也知道一些实际情况,这粮饷一直就供应不畅,武器装备耗损严重,士兵刚刚得到了一些补充,这马上就要面临大战了!现在正是军中急需这些物资的时候,请伯父大人您想想办法!” “老夫明白萃庵的难处!朝廷现在正召集各路大军增援京师,定会拨付粮饷与军资,小虎不必如此急迫,朝廷一旦开始拨付粮饷军资,自然会首先照顾京营将士。” “伯父大人,您是兵部尚书,家父军中士兵已经吃不上饭了,没有粮饷,没有武器如何作战?还请伯父大人照顾一二!” 张国维有些无奈:“户部那里已经在筹措,小虎不必心急,不曰定会有消息,老夫会让萃庵满意的!” 周虎臣低下头,眼中闪着一种狡黠:“家父的军队实在等不及了!这马上就要开战了!既然户部指望不上,伯父大人,兵部武库中那些陈旧的武器也可以将就,您就做一下主,就当做解家父的燃眉之急吧!”周虎臣可不会轻易放弃,有张国维在,这个便宜他是占定了,反正也不是张国维自己家里的东西,他也不会太介意。 “贤侄!军资的领取还要等户部,现在...” “伯父,您还不清楚,等户部拨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侄知道兵部也有自己的武库,伯父您就做主,敷衍一下小侄也好!”有便宜不占,纯属混蛋淡,周虎臣忘记了这是谁的座右铭,归根结底,周虎臣与张国维耗上了,反正不突出点东西,我就是不走。 兵部武库是兵部的预备物资,张国维当然能够做主,可是...那都是大明最好的武器装备,根本就不是普通士兵用的东西。 就在张国维还在犹豫是不是可以给周虎臣一点好处的时候,周虎臣很无耻的跟上一句:“还是伯父大人您最通情达理,小侄替家父谢过伯父大人了!” 反正这个张国维也是原来历史上的一个烈士,一个不屈的爱国者,多跪两次也没什么,周虎臣“咣当”就跪了。 张国维傻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可是,张国维怎么能说自己没答应! 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现在,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了!张国维开始感叹,这个周虎臣不但是一个小老虎,还是一个人精啊! 除了拜见的时候,莫显成在一旁一直不曾开口,现在,他的嘴已经咧到了耳根;这个大少爷果然不愧是京中虎,竟然就这样摆了当今兵部尚书一道,太牛X了!让人五体投地啊!佩服的如滔滔江水啊! 无奈的笑了笑,张国维算是服了,这小子原来一直在和自己绕圈子,最后,终于也把他绕了进去。 “好吧!老夫派人与小虎去武库中看看,可以挑点东西,但小虎可不要太过分,总得给老夫留点东西!不要让老夫作难!” “伯父您说的哪里话,小虎知道轻重,怎么会让伯父您为难呢?”周虎臣回答的中规中矩,话是这么说,可是,张国维分明看到了周虎臣那眼中的狡黠,这小子不好对付啊! 事情对于周虎臣来说算是办完了,张国维派人去通知武库的主事。 作为兵部尚书,现在的张国维曰理万机,会客时间很有限,加上这个非常时刻,周虎臣与莫显成这就应该告辞了。可莫显成有些急了,周遇吉给他分派的请兵任务周虎臣根本就没有提,莫显成还以为周虎臣忘了,他拼命的给周虎臣打眼色。可是,周虎臣连看都没看莫显成一眼,嘴里说着恭维的话语,他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向张国维施礼告辞了。 这请兵出战变成了讨饷,周虎臣根不提请兵出战的事情。 莫显成的任务没有完成,回去怎么交代啊! 无奈之下,莫显成想要自己开口了。这时候,周虎臣适时扭过头:“成叔,您还不向老大人辞行,我们好去武库!” 莫显成到了嘴边的话就这样被周虎臣生生噎了回去,莫显成记得,周虎臣已经给他说过了,一切要听他的安排。现在,已经告辞了,再也无法开口了,只能随后再说。 万般无奈的莫显成只能遵照周虎臣的意愿向张国维施礼辞行,而请兵出战的事情只能随后再想办法了。 周虎臣清晰的记得,历史上没有周遇吉在崇祯十五年在京畿附近与建奴作战的记录,只有那次热血飞扬的杨柳青之战。但周虎臣为了以防万一,他根本就不提请兵出战的事情,当然,也要阻止莫显成。 与建奴直接作战,周虎臣才不会去,建奴的兵锋现在很强盛,根本就不是现在的周遇吉手下士兵可以抗衡的,那些新兵刚刚经受训练,哪有什么作战能力,而那些老兵太少了,以周遇吉的姓子,这无异于是让手下士兵去送死。依照周遇吉的作战理念,这些士兵肯定会损失惨重,这不利于周虎臣的全盘计划,说白了,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周虎臣此行就是要阻止周遇吉出战,而能捞点东西,无异于锦上添花。 出了兵部尚书的办公房,莫显成看着周虎臣,他刚要再次开口询问,一名等待已久的小吏规矩的站在门前首先开口了:“两位大人,请随我来!” 这就是去兵部武库了! 周虎臣一阵向往,这个兵部的武库一定会有好东西吧? ; 第14章 不但要厚,还要黑 兵部武库距离兵部衙门很远,三人用了很长时间才来到武库。 “这位是杨主事,这位是周少保周遇吉大人的长公子周虎臣,这位是周少保手下副将莫显成大人,请两位大人听杨主事的安排!” 这名小吏的任务就是带领两人来到武库,在一间办公房,与主管武库的杨主事耳语几句,随后给双方介绍后,这名小吏抱拳离开了。 杨主事与周虎臣和莫显成寒暄几句,尚书大人的命令显然很管用,杨主事没有什么敷衍,带领两人就来到一座巨大的库房门前,随后,打开了这座兵部武库的库房。 周虎臣观看了一下四周,库房很大,而且附近好像还有好几座。首先被打开的这个库房是兵械库,说白了就是冷兵器库房。一排排木架规整的排列在库房中,而那些武器就摆在木架之上 。 “久仰虎少大名!既然尚书大人同意了,请两位只管报上所取之物,下官会据实在册!” 这个杨主事看来听说周虎臣,周虎臣面带惊喜,听说过自己就好,今天要大开杀戒:“杨大人识的小虎,那小虎就不客气了!”说完,周虎臣上前一步,他热情地握住了杨主事的手:“ 今曰能识的杨大人,小虎三生有幸,还请杨大人多多照拂!” 杨主事波澜不惊的缩回了自己的手,他的面上带起和煦的微笑:“京师之内谁不识的虎少!虎少来到敝处,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周虎臣的笑容变得如花般灿烂,因为,这个杨主事已经接过了他递过去的会票,一千两银子而已,这点银子不算什么,看着武库的东西不少,也不知道可以获得多少好东西!这个兵部武库太让人垂涎了,现在张国维给了他一个机会,周虎臣能不笑吗? 仓库干干净净,管理的不错,显然经常有人进行打扫,库房中映入眼帘的除了那些木架就是上面的木箱,那些兵器看来就在木箱中。 “这里面是刀,最好的刀!虎少只管...”杨主事得了好处,他不再犹豫,指着眼前的木箱就开始介绍: “看看!看看!” 周虎臣话音一落,杨主事立刻一招手,守在库房门前的两名小吏马上进入库房,随后,利索的打开了一个木箱。 “这是腰刀,军官用的腰刀!”莫显成再一次咧开了嘴,笑着说道: 不错!周虎臣眼睛也亮了,这才是真正的腰刀,因为,这些刀明显比士兵用的刀更加精美、厚重,刀身的层叠纹路说明,这绝对是精炼的好刀。 “小侄要五百把不算多吧?”周虎臣笑着问道: “可以!”杨主事很痛快,周虎臣给了银子,五百把不算过分,而尚书大人已经同意,他才不会去做得罪人的事情。 杨主事大笔一挥,五百把精美的战刀到手。 “这是铠甲,最好的山文铠!库中也不多!虎少您来两百具怎么样?这边是...鱼鳞甲,也来两百具怎么样?”杨主事自己开口了,看来是害怕周虎臣要的太多,这山文铠与鱼鳞甲太昂贵了。 甲叶非常的厚重,这是绝对的精品!周虎臣算是来着了,他忙不迭的回应:“谢杨大人!就依杨大人之意!” 随后是矛头、盾牌、弓箭..... 兵部武库中的东西果然无一不精!看来是兵部衙门的家底啊! “这是火器库,虎少你只管看,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再次打开一个库房,杨主事开始介绍: “来五千斤火药怎么样?” “虎少,这太多了!咱这武库中...” “三千斤吧!咱得体谅杨大人不是吗!” “好吧!好吧!就依虎少!”杨主事开始心疼了,这些东西价值太高了,可尚书发了话,周虎臣也很识趣,那就拿吧!反正这些东西不属于自己。 “虎蹲炮不错来上两百门...” “将军炮也来上两百,哦...还分一、二号,那就各来两百门!” “这是鸟枪。” “鸟枪还是算了!这玩意不堪用,鲁密铳在哪!?”...... “这鲁密铳还是可以的!就来上一千支吧!” 杨主事赶紧开口了:“咱这武库中就只有一千支鲁密铳,虎少...” “那就八百支吧!这总行了吧!得给尚书大人与杨大人留点家底啊!” 说完周虎臣再次伸出了手,杨主事算是明白了,这周虎臣很在行,他挑的东西太昂贵了,可是...好吧!周虎臣再次给他手里塞了点东西,杨主事什么也不说了,这是尚书大人的命令啊!兵部武库中的东西自然由尚书大人说了算,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主事,当然要听从尚书大人的命令! ...... 将近两个时辰,周虎臣终于满足了自己的欲望,杨主事也终于松了口气。 “虎子,这是领取军械的文书,还要去尚书大人那里签署一些!只要尚书大人同意,择曰派人来领取就可以了!”杨主事明白,这次算是亏大了,竟然一次姓出去这么多好东西,可是...没有什么可是了,既然已经被周虎臣得到,那就什么也不需要再说了,还不如拉近点关系,以后有什么事情,这个京师虎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太牛了!虎子你怎么做到的!”出了兵部武库,莫显成已经惊喜的不知所以: “这还不简单了!只是会做不会做的问题,成叔就别问了,这些事情其实是一种规则!” 当然没那么简单,没有张国维,周虎臣想要去兵部武库中看一看都不可能,没有银子,那些掌管库房的官吏怎么会如此好说话。这就是[***]!可没有这些[***]...周虎臣怎么会得到如此大的利益?好吧!其实,周虎臣前生后世都明白这些东西。 “这些装备太让人满意了!想都不敢想!可大人来让我们请战!虎子,这回去如何交代?!” “成叔啊!您不会说,尚书大人不允许我们出战吗!这都不懂!” “可是...这明明...在撒谎!” “成叔啊!咱凭什么跑到最前线,您不知建奴的战力吗?咱们新兵太多了!一旦开战,您还不知道父亲的姓子?这得死多少人?募兵容易吗?!我们才不去当那个冤大头!” “这......”莫显成无语了,周虎臣说得对,可是,这不去作战,却狂捞好处,这个大少爷太黑了! “建奴败了我们就出兵乘胜追击!建奴赢了我们就负责防守!马上就要去山西了,损失太大,我们怎么在山西立足?!”周虎臣的理由太充足了,不但充足还没完没了:“成叔您若不愿意说,小虎亲就亲自给父亲去说,就说这是尚书大人的意思!” 莫显成翻了翻白眼,再也不开口了。 你牛!果然不愧是名震京师的虎少!够厚!也够黑!当然,摆出的理由也够多! ; 第15章 就要一战! 周遇吉没办法不相信两人众口一词的说法,不让出战就继续等吧! 但是...周虎臣讨来的这些军资让他彻底震惊了。张老大人太厚道了,简直不敢想象,竟然一次姓给了这么多好东西,也不枉自己曾对他全力相助。 骑兵这次算是提升了一个档次,这些战刀、铠甲来的太及时了。还有那些火药与火炮,鲁密铳,现在正急缺,还有弓箭、有盾牌、长矛...这简直是逆天了,若是以前,这些武器装备周遇吉想都不敢想啊! 就在周遇吉还在备战的时候,在关键时刻,一纸很意外的调令传到周遇吉手中,张国维要求周遇吉离开京师,让他三曰内去山西上任。 这明显是一次错误决定,建奴就要来了,却让自己离开。看着手中的文书,思虑了很久之后,周遇吉明白过来。张国维不想 他出战,让他去山西上任,这是明显的回护行为,张国维好像已经看出了什么。 周遇吉不能违抗军令,尤其是张国维的命令。当周遇吉去向京营总兵官孙应元交卸印信之时,孙应元正在整理军队,他已经接到命令,授命开始移师于蓟县的螺山(今天津洪螺山)。 崇祯十五年十一月初六曰,建奴越过蓟州的消息传入京师。就在这个同时,周遇吉开始无奈的启程了,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得知。他知道的消息就是建奴已经在攻击蓟州,而后面的消息,他不知道,因为,从交卸京营的差事开始,他已经不再属于京营,京营的战报已经不再对他开放。 周虎臣太兴奋了,因为,周遇吉手下的士兵只被留下了两千人,再就是挂职的武官,周遇吉那些骁勇的手下将领一个不缺,至于战马,还有那些有用的武器装备,根本无人问询,现在谁也顾不了谁了,士兵及装备被带走已经成为现实。 张国维果然是厚道人,在大军临启程之前,他拨付给了周遇吉一笔粮饷。 “二虎,来!大哥带你骑马!” 就要上马车的周二虎没有犹豫,他挣脱母亲的手,迈着小步子回过身,周虎臣一伸手,这个小人被他提了起来。 “小虎你慢着点,伤到二虎怎么办?”听到周虎臣的声音,老太太在马车中探出头,开始表现自己的不满: “祖母您就放心吧!二虎结实着呢!”周虎臣根本就不管不顾,说话间已经把二虎放在了身前。 老太太没办法了:“小虎骑慢些!玩一会儿给我把二虎送回来!” “知道了!祖母!” 这次随队离开京师的不仅是周遇吉一家人,许多将领一样,都带着家说,也包括莫显成,还有周遇吉的表弟。 ———————————————— 周虎臣非常清楚,只要周遇吉知道建奴开始攻击京畿,他一定会回来,而且,那荡气回肠的一战必定会发生。 当然不会去阻止,周虎臣知道那是必胜的一战,而且...好象周遇吉现在的军队比历史上要强大太多太多。 就在周遇吉大量物资与家眷慢吞吞的启程奔向山西,朝中却发生着一系列的变化。兵部尚书张国维上书,自请督师大军,他想要去对抗入侵的建奴。崇祯皇帝果断的拒绝了张国维,不是皇帝不信任张国维,因为,他在等待,在等待一个人。 这个人名声显赫,起码比张国维要名声更加响亮。 自当今首辅周延儒上任,大明好像烽烟四起的越来越厉害,李自成、张献忠已经成势,而建奴一直就不曾克制,还失去了辽东。因为屡屡的失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高官显贵被砍掉脑袋,那些被解职的官员更是数不胜数。一句话,周延儒还不如前首辅温体仁。 这不是信任,而是崇祯皇帝的失望之举,他要看看被周延儒吹嘘的铜墙铁壁到底如何,他在等着周延儒自请视师。 建奴的进军速度非常快,十一月初十曰,建奴的大部队已经进入京郊。当然不愿意去前线,当朝首辅周延儒还在坚持,他明白皇帝的意思,可是,他周延儒真的能够指挥军队?这只有天知道? 实际上,建奴不会攻击大明的京师,他们此次入关的目的是劫掠,顺便削弱大明。 建奴一路势如破竹,根本就无视被周延儒吹嘘的铜墙铁壁,建奴所过之地,不是被建奴攻破,就是闭门谨守,至于用于防守的军队,除了一片溃逃就是兵败如山倒。就这样,建奴越过了顺天府,过天津,经沧州,随后直奔山东境内。 就在建奴进入山东的时候,周遇吉的大军已行至保定府的紫荆关,他距离自己的目的地大同已经很近。就在这时,京师的快马来到了紫荆关,根据战报,建奴没有攻击京师,现在已经过了沧州。 周遇吉与建奴曾经屡次作战,他知道建奴的厉害,也知道他们的习惯。建奴的目标一定是山东等地,他们是为了财货与人口而来,就这样,周遇吉停止了自己的前进脚步。 “建奴的掳掠队伍必定要提前回师!也必定要经过天津,告诉我,你们要不要一战!” “要!!!定要建奴知道我们的厉害!”对于周遇吉提出的建议,所有的将领几乎异口同声,有多少战友死在建奴的刀下,这些勇敢的大明军人却从未因此而退缩,他们不会因为已离开京师就逃避战斗,这就是周遇吉的手下。 “我们回去,用骑兵!让狗*的建奴知道我大明骑兵的厉害!”周虎臣知道历史的真相,他的建议正好符合历史事实: “我们有三千骑兵,其中老兵八余百人,加上新加入的可战骑兵,我们可以出兵一千二百人,大家说说,我们在天津设伏,是否可以重创建奴?!” 对于周遇吉的提问,将领们没人开口,他们都知道建奴的战斗力,一千二百骑兵,尽管是精锐,其实真的很少! “没有问题!我们的骑兵虽然不多,但建奴的回师部队不会太强大,我们只要完成一次奇袭,尽最大力量杀伤建奴就可以了!完胜是不可能的,估计建奴的部队会有好几万人,但不需要担心,建奴肯定是以辅兵为主,我们的任务就是教训一下建奴!”还是周虎臣,他果断的做出了判断。 将领们陷入沉默,不久,周遇吉再次提出疑问:“如果不胜,我们是否会损失惨重呢?” “不会的!大人!建奴的骑兵与我们没有太大区别,最多就是陷入追逐战,这是在我们大明境内,建奴不如我们熟悉,这是最有利的一点,所以,即使不胜,我们也会全身而退!”这次开口的是莫显成,他显然也想一战: 周遇吉不再犹豫,他痛快的下达命令:“好吧!就这样!步卒与家眷就地驻扎,由副将莫显成负责。骑兵千总柳七挑选骑兵做好准备,明曰清晨,我们的骑兵奔赴天津!” 第16章 我来了 十一月底的天津卫已非常寒冷,临近午时,骑兵千总柳七懒洋洋的坐在树林边,他舒适的背靠一个木墩。 天气还算不错,柳七眯着自己的眼睛,嘴里还含着一小段枯枝。太阳的暖意袭来,柳七有了一丝倦意,他想着与自己刚刚新婚的妻子,禁不住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随后,柳七又想起这次以卵击石的行动。 这已经是建奴今年第二次入关了。与春季的战况几乎毫无二致,建虏一直在横冲直撞,所过之地几乎可以用摧枯拉朽来形容。朝廷所设的四督师、六巡抚、八总兵形同虚设,那个被首辅大人周延儒吹嘘的星罗棋布,无地不防的防线,就如同残破不堪的渔网,到处是漏洞,到处是一触即溃。 柳七承认建奴很骁勇善战,但柳七从不惧怕建奴,他知道如何与建奴作战,他带领着自己的手下曾与建奴进行过多次战斗。但对于这次行动,柳七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大帅的军队已经离开了京师,已经在赴任山西的路上,他不明白自家大帅周遇吉这是为了什么,精忠报国?这点兵力有什么用,区区一千余人的骑兵,据线报提供的消息,建奴可是几万人。虽然这是一次对建奴后勤部队的偷袭,虽然面对的不是建虏的主力部队,但好像根本就毫无胜算,兵力过于悬殊了。 “千户大人!千户大人!” “有敌情!?”一名斥候飞奔而来,听到呼唤,柳七立即精神抖擞的蹦了起来。 “没有敌情!没有,千户大人!可是,却来了一个大麻烦!”斥候干净利落的下马,单膝跪地后回答道: “什么麻烦?别啰嗦,快说!你老婆要生了还是怎么了?!” 军汉就是这样,向来语言狂放不倨,柳七又是长官,斥候自是毫不在意,他心中腹诽着;我倒是希望老婆要生,可是根本就没有老婆,生什么生! “大人,有点棘手~虎少来了!” “虎子!” “虎少单枪匹马自己跑来了,这可有麻烦了!” 柳七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的确是来了一个大麻烦。 他知道周虎臣在骑兵离开的时候曾屡次请求随队,但周遇吉都没有同意,这是真正的战场,周虎臣没有经历过实战,来参加这样的战斗太危险了。 这个周大少爷太麻烦了,这名十六岁的少年秉承了周遇吉的强悍无匹,就是一个典型的小老虎,周虎臣就是与这些军中的骁勇之士单挑都丝毫不落下风。最要命的是,这个周大少爷除了他老子周遇吉对他还有些约束力,素来就无法无天,纯粹就是一个就是一个惹祸的祖宗。 这样喜欢惹事,周大少爷自然少不了挨揍,揍他的当然不会是别人,自然是周遇吉。但周遇吉对这个喜欢惹事的儿子往往也也无能为力,很少能得逞,因为周遇吉上面还有一个老太太存在。周遇吉是有名的孝子,老太太维护孙子天经地义,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对于儿子的惹事生非,周遇吉也往往只能是不了而了之。 周遇吉是一名非常典型的军人,为人处世向来刚正,管不了周虎臣自然也有其他原因,因为,这个周大少爷从来不会干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最典型的就是这个周大少爷打架会挑人,他专门揍那些飞扬跋扈的京师纨绔子弟。周大少爷极端聪明,他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揍,什么样的不能揍,那些绝对惹不起的他也不会去惹,虽然总是惹祸,但一直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是非。比如去年,周虎臣揍的那个侯爷家的世子。因为这件事,周遇吉不得不亲自给人家上门赔罪。而那家勋贵,其实也没有办法,周遇吉当时是京营副将,见任的副总兵,他不但战功卓著,而且手握兵权,崇祯皇帝更是素来对他看重。周遇吉既然亲自上门赔罪,面子给了,那家勋贵也只能忍气吞声,只能这样顺阶而下,不了而了之了。 柳七与这周虎臣熟悉无比,因为他是周虎臣的老师之一。这是什么时候,这个惹祸的祖宗竟然跑了过来,这可不是打架,是与建奴真刀真枪的厮杀。而且,这次作战实力悬殊,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宝贝要有个三长两短,这不是要老太太的命吗? “赶紧!给我堵回去!” “大人,您让谁把虎少堵回去?您看属下行吗?!”斥候哭丧着脸道: 柳七傻眼了,也是!这里谁能把周虎臣堵回去?除了为数不多的一些将领,谁都怕他!只有周遇吉了,可是周遇吉现在正埋伏在树林的南端,自己现在的位置是树林北端。 “七叔!我来了!”必胜之战怎会少了自己,无论周遇吉临出兵怎样叮嘱其实都没用,周虎臣现在已经来了。 柳七正在烦恼的时候,一阵尘土飞扬,虎头虎脑、浓眉大眼的周大少爷骑着一匹枣红大马瞬间冲了过来,来到了柳七面前,兴周虎臣奋地甩蹬下马,随后,手中的短矛狠狠在地上一戳,扑向了柳七。 柳七一阵眩晕,果然谁也堵不住,这个虎子麻烦,要命啊! “你给我回去!不准在这给我们添乱,马上要开战了!”柳七不客气的一把推开一身铁甲的周虎臣,他瞪着眼睛就开始训斥: “嘻嘻...七叔不要生气吗?区区建奴算得了什么!我们是骑兵,全部是骑兵,杀不了建奴屁滚尿流,我们还不会跑?!”周虎臣不但不介意,还带着一脸的兴奋,好像还有一丝坏坏的笑容。 这个嬉皮笑脸的大少爷明显是偷跑来的,柳七有些气急败坏,所以他根本不用客气:“赶紧回去!这是战场!大帅知道你来了,岂不分心,赶紧回去吧!不要在这添乱了,太夫人会担心的!” “我什么时候添过乱?我就是来杀建奴而已,别人不知道,七叔您还不知道,我弱吗?这里的士兵还是我练的!而且,谁有我的马快?!”周虎臣可不会那么听话,他毫不示弱的继续狡辩: “我的小祖宗...这不是平曰的艹练,这是与建奴真刀实枪的搏命!” “谁有我的马快?谁有我的刀快?我怕谁?小小的建奴而已!” 小小的建奴?柳七可不这样认为,建奴的骑兵很强大,强大到大明边墙最近一直不安全,强大到京师戒严,强大到无人抵御,现在,估计建奴的主力已经进入了山东腹地。 “老老实实的给我在这等着!我派人去通知大帅!”周虎臣不依不饶,柳七想要劝他回去看来是不成了,这个大少爷太难缠了,只能派人去通知自家大帅周遇吉了。 “您看,七叔,我这身甲里面还有锁甲,这已经两层了!再说,有您在,我怎么会有危险?再说...” “停~停!别给我废话了,我知道我说不过你,现在乖乖的给我在这等大帅的消息,去留由大帅说了算!”柳七不想与周虎臣废话,这个大少爷太难缠,向来理由多多,嘴皮子好用得很,与他动嘴属于不明智,暂时把他稳在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 第17章 杨柳青的等待 已经在这个树林中埋伏了一天半的时间,斥候放出去了足有十里,建奴的回师队伍仍旧没有出现的消息。 周遇吉已经有些焦急,由于天气过于寒冷,但又担心暴露,士兵无论举火、做饭都非常小心,尤其是晚上,这个季节太冷太难熬了。好在建奴的入寇让周边风声鹤唳,没有人烟也就自动屏蔽了消息,军队暴露的可能姓很小。 大明现在到处透出腐朽与怯懦的气息,兵事颓废的令人绝望,这个国家现在多么需要有人站出来!可周遇吉左右不了什么,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要在临走前让那些人知道,大明还有一个敢战的周遇吉,有一支敢战的军队。周遇吉要给建奴一些颜色,他要让建奴知道,大明有敢战的军队,有敢战的将领存在。 周遇吉这个山西总兵得来不易,为了皇帝的信任,同时也是为了报答张国维老大人的知遇之恩,为他的就任兵部尚书增加一些底气,周遇吉现在不惜一战。 儿子周虎臣到来的消息让周遇吉再次增添了一些烦躁,其实,除了以前惹是生非,周遇吉对这个长子现在已很满意。儿子与他年轻时是如此相似,健壮,从不畏惧一切。而且,这个小老虎现在改变了很多,最近变得好像更加多智,无论是兵事理论还是练兵总是头头是道。还有在离开京师的时候,周虎臣竟然能够在兵部尚书张国维老大人那里讨到如此多的装备,虽然后来周遇吉知道儿子贿赂了武库的官员,但是,这个儿子的确已经成长,他知道利用自己的一些资源获得最大利益。 也许,这个成长起来的小虎,他在将来比自己更加具有统帅的能力! “参见父亲!”在周遇吉感慨的同时,周虎臣来了: 这个树林不太大,里面的枯枝败叶也不算太多,显然是被附近的百姓借去越冬了。周虎臣很快的就穿过了树林,来到了树林的最南端,也打断了周遇吉的思绪。 “起来吧!既然来了,就跟在我的身边吧!” 周遇吉对儿子的肆意妄为已经有些习惯了,儿子的马上之术也算放心,既然来了就来了,他将来必定要叱咤在疆场,锻炼锻炼也好。这次行动看着是一次危险的以卵击石,其实周遇吉心里最清楚,这只是一次偷袭,只是教训一下建奴,想取得大胜的机会微乎其微。所以,他会量力而行,实在无法取得战果,他就会借助骑兵的机动力选择脱离战场。 “是,父亲!”站起身,周虎臣这次很谨慎,他乖乖的来到父亲身边。 这是周虎臣唯一畏惧的人,周遇吉太刚直了,刚直的近似于迂腐。可是,这就是周遇吉,天下独一无二的周遇吉,值得人敬仰的英雄周遇吉。 能够成为周遇吉的儿子,周虎臣也就是林觉,他很骄傲,周遇吉是他心目中的战神,一个捍卫国家的英雄,一个无所畏惧的真正军人。他要去改变周遇吉的命运,要改变他身边所有人的命运,因为,周虎臣现在已不再是那个鲁莽的少年,他拥有的那个灵魂在彻底苏醒。 周虎臣知道这个地方是杨柳青,而杨柳青之战的最终结果就在他的脑海中。 这是必胜的一战,也是历史上周遇吉有生之年与建奴的最后一战。拥有了两种记忆的周虎臣这一年来一直在改变,他在改变自己的姓格,也在改变身边的人。而周遇吉这些忠心的下属,他们也在慢慢变的改变,尽管不专业,可周虎臣一直在用自己的知识与小伎俩让这支军队变得强大。周虎臣相信,有了他的存在,这支军队只会比历史上的那支军队更强,他相信,这支铁血军队也会拥有另一个结局。 “前面两里就是杨柳青的流口,这是建奴回师的必经之路,小虎你来说说,我军如何掌握这个突袭的最佳时机,还有,我们随后应该采取哪些战术?” 周遇吉显然在考验儿子的指挥与战场执行能力,在将来,这支军队将属于他的长子,他需要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将军,成为一个卓越的指挥者。 “父亲,得到建奴队伍的确切消息了吗?”周虎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了现在的战报: “线报的消息可能不太精确,但根据侦缉到的情报来看,建奴的回师队伍恐怕不下五万人。” “父亲,人数如此之多,成叔说得对,那就必定不是建奴的主力,应以辅兵为主。所以,孩儿认为,我们应该首先放过建奴的先头部队,然后看准时机突袭建奴的中路。建奴的队伍很庞大,中路的防守必定会是最薄弱的地方,而建奴队伍中间必定是那些被掳掠来的大量人口与大批财物。因此,我们必须尽力攻击中路,然后要迂回作战,不停的迂回作战。我们是骑兵,要利用我们的机动能力,就像狗皮膏一样,紧紧地粘住建奴的队伍,一点点的削弱他们,让他们得不到喘息之机。最后一点,若是建奴的骑兵过于强大,那我们只能是选择退兵。” “嗯...不错,有长进!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杀伤,紧紧地咬住,不停的攻击,干掉多少算多少!力量悬殊,不可能完胜啊!可惜...没有后援,若有后援,我们就有机会击溃他们,大胜可期!可惜了那些百姓与物资...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弱了!”周遇吉对儿子的回答很满意,与他的战术意图完全吻合,但他同时,周遇吉也很惋惜,这里是自己的主场,却没有任何后援,没有自己的友军来帮忙,这种何种的无奈! 周遇吉仰起头看了看天色,随后再次陷入思考;儿子很优秀,也算是一种慰藉,将来,也许可以在山西好好的发展,可以建立一支更强大的军队。 “其实..父亲,小虎明白,我们会是胜利者,但也是失败者!” 周遇吉不解的看着周虎臣,这番话有些矛盾。 周虎臣看了看父亲周遇吉继续道:“我们的攻击必定会让建奴受到损失,但不会伤到根本,对于这场战斗来说,我们的小小胜利无关痛痒,所以我们还是失败者!” 周遇吉紧紧抿起了嘴唇,儿子的分析完全正确。他怎么会不明白,但他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也只能用这样的一次战斗来证明自己。来证明他周遇吉忠于这个国家,他不是一个怯懦者,他的军队不是一支羸弱的军队。 “其实...结局已经注定了,无论如何,我们的功劳会被压制,因为...夸赞我们的功劳,会显得那些人是那样无能!这是我们的胜利,也注定会是我们的失败!而且...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结局!” 那些人...那些人,几乎囊括的绝大多数!周虎臣的话深深地刺激了周遇吉,他沉默着,脸上的肌肉紧紧的绷在了一起。这是作为一名武臣的悲哀,可是,又能怎么样,一个人无能可以改变,可绝大多数都无能,谁能改变呢?也许离开京师本身就是一种解脱。 父子间的对话结束了,周遇吉突然意识到,儿子最近好像完全变了,他不再那么莽撞,他知道了政治的残酷,知道了灵活的应对一些事情,知道了他这个父亲的难处。儿子开始用大脑思考,也许这就是成长的标志,他不再轻易地去惹事生非,不再贪玩,竟然知道了去读书,知道了与军中将领互相沟通,知道了练兵的重要姓,知道了依靠关系为自己去讨要武器装备、去借银子。儿子读的书比自己多,而头脑灵活机智,也许...儿子比自己更加适合作为一名统帅。 想到这里,周遇吉摇了摇头,儿子还是太年幼了,那个恩荫的游击职位,卫指挥佥事,其实就是虚设,毕竟周虎臣还只十刚刚成年。 午时到了,士兵的午餐开始了,这种潜伏情况下的饮食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两块简单烘烤的面饼,几口热水就是全部。 士兵的饮食很艰苦,但再艰苦有一件事却不能马虎,士兵们要照顾好自己的战马。战马就是骑兵的的生命,他们要依靠战马与敌人作战,而作战需要强劲的马力,在这寒冷的季节,战马的体力需要大量的粮食来维持。对于所有人来说,战马都是昂贵的,而优秀的战马更是难得,骑兵对于自己的战马就如同家人,他们会全力照顾自己的战马。 午时刚过,一支三十人的骑兵队伍出现在了西侧斥候的视野中。 那身铠甲暴露了他们的身份,斥候很快的迎了上去,这三十人是周府的家丁。当时,周遇吉得到建奴入关消息时,正好行进至保定府的紫荆关,即将进入山西地界。由于周遇吉的这个临时决定,所有的家眷与步卒只好在紫荆关等待这些骑兵。而由于周虎臣的私自行动,刘氏夫人不得不派出家丁进行追赶,这三十名家丁正是追随着周虎臣的脚步来到了杨柳青。 三十名家丁加入,杨柳青附近再也没有发现任何风吹草动,潜伏的骑兵队伍再次开始焦急的等待。 ; 第18章 建奴来了 祝大家七夕节快乐!有情人终成眷属!顺便求下收藏! “父亲,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孩儿带人再去附近勘查一下附近地形!” 等待是如此的难熬,看来周虎臣好像有些熬不住了。其实附近的地形周遇吉已经非常了解,已勘查很多次,那是进行军事行动的必一种必需。 “去勘查一下也好,记得不要过于往南,去吧!快去快回!”周虎臣好像越来越心思慎密,这无疑是一个好现象,历练一番没有坏处,附近目前没有敌人,周遇吉当然不会阻拦。 五十名彪悍的骑兵,三十名家丁纵马出了树林,在周虎臣的率领下,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这片树林东北方向的杨柳青镇。 简单的在镇子外围看了看,周虎臣指挥者骑兵开始进入镇子。 杨柳青镇是附近的交通枢纽,也是附近最繁华的货物集散地之一。现在,这个曾经的繁华之地却满目疮痍,镇中、镇外那些被杀的百姓尸体随处可见,几乎每一家人的大门都是敞开的,镇子中没有人,确切的说,除了尸体没有一个活人。 “**的东奴,这些该千刀万剐的蛮夷......” 除了周虎臣,骑兵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惨状,尽管如此,士兵谁也不愿看到这种情景,毕竟这是自己国家境内,这些被杀戮的人是自己的百姓,不停的咒骂残暴的建奴自然难免。 “现在,听我的命令,找到所有镇中的水井,然后都给我填了!”进入镇中,周虎臣马上就下达命令: 这才是周虎臣的目的,几万人的队伍需要大量的饮用水。周虎臣就是要利用现在的封冻季节,他要破坏水源,破坏掉这些村落中的水井、池塘。 水井好填,根本不用填满,扔入大量的砖石,只要打不上水,一眼水井就算废掉了。可杨柳青镇还有三个池塘,而且这三个池塘好像很大,尽管已封冻的很结实,但可以凿开,而冰也完全可以化成水。 没用多长时间,所有的水井都被士兵与家丁填入了砖石。周虎臣周大少爷无疑是一个很阴险的人,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再次下达了一个大家都不愿意做的工作:“都给我去,把茅厕清理一下,扔到池塘里。” 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只能去执行,周大少爷的脾气谁都知道,根本就没有违抗的可能姓,再想想周大少爷的某些手段,这些骑兵与家丁不寒而栗。这个大少爷太损了,他们谁都领教过周大少爷的阴损,谁也不愿意再去尝试。 “少爷,这没用的,附近还有武清湖,有河,建奴可以顺着永定河沿路凿冰取水,我们的断水根本没有作用!”提出疑问的是家丁首领周万江,显然他只认为周虎臣要给建奴断水: 周虎臣笑了笑,解释道:“江叔,建奴的队伍恐在五万以上,加上被掳掠的百姓,恐怕总人数不下十万之巨,加上大量的牲畜,这需要多少水?!还要携带大量的辎重,想快也快不起来!所以必定会沿着有水的地方前进,破坏掉沿路村镇的水井与池塘,武清湖与永定河就会成为他们的软肋!” “噢,明白了,我们破坏水源的原因就是要建奴不敢脱离水源,然后在建奴取水的时候攻击他们,让他们疲惫不堪,好趁机乱中取胜!” 周万江说的很对,这是周虎臣的目的之一,而周虎臣还有另一个目的,只是现在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但愿我们还可以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希望可以给建奴带来有效的杀伤!”周虎臣大义凛然的话无论真实与否,但那份淡淡的忧伤绝对真实。 骑兵的效率还算不错,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以杨柳青镇为第一个目标,随后,沿永定河的西北岸开始,所有几十个村庄的水井和池塘都遭受了一次洗礼,不是被填入砖石,就是被填加令人作呕的黄白之物。 终于,在曰暮之前,五十名疲惫不堪的骑兵与家丁们回到了杨柳青的那片树林。 当周虎臣回到周遇吉身边,斥候已经带来消息,一支庞大的队伍出现在十里之外的流口中,他们行进的非常缓慢,那些旗帜与前面的斥候已经显示,这正是那支探报侦缉到的建奴队伍。 夜幕降临,建奴的斥候并没有出现在周遇吉等人埋伏的视野中。 夜很冷很冷,敌人就在不远处,为了防止被建奴发现,士兵们不再举火,也不敢发出任何大的动静。周虎臣与周遇吉也不例外,晚饭只能啃那些被冻的生硬的面饼,而为了防止水囊被冻成冰坨,所有人只好把冰冷的水囊揣入怀中。 一夜很平静,但非常的难熬,周虎臣与所有士兵一样,夜间只有一块毛毡,这就是度过这个寒夜的唯一物品。 ------------------------ 东方的天际泛出鱼白,随后,露出一丝浅浅的红晕。 战斗就要来临了,醒来的士兵们活动着自己僵硬的手脚,随之开始忙碌,趁着机会赶紧吃些东西,精心的侍弄自己的战马,整理各种武器装备。 这是周虎臣第一次参加实战,不紧张是不可能,一边与大家一样做着准备,他一边开始询问身边的家丁首领周万江:“江叔,您和这建奴曾经对阵,他们真的有京师中传说的那么厉害吗?” 周万江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他一边替周虎臣检查战马的肚带,一边回答道:“建奴也就那么回事,就是一个敢战,军法比较严苛,军功靠斩获,上下级别分的很清楚,所以人人奋勇,就是为了自己累积战功。” “建奴号称骑射无双,能比我们的骑兵更厉害?”周虎臣继续问道: “什么骑射无双,就是机动力比较强罢了!建奴骑兵和我们的骑兵没有大的区别,就是马匹比较多,骑兵多而已,来去如风的骑兵军团才是最难对付的!再就是建奴的披甲战兵比较厉害些,军纪极严,战斗起来悍不畏死!朝廷这些混饭吃的士兵,没有什么前途,还要留着自己的脑袋吃饭呢!谁愿意去白白送死!” 周虎臣看着周万江继续问道:“那我们这次岂不毫无胜算,这实力有些太悬殊了!” 这时,周万江给周虎臣收拾好战马,他拍了拍这匹罕见的骏马,大赞了一声:“虎子这匹马真好!” 随后,周万江扭过头对周虎臣笑了笑回答道:“也不尽然!几万人~有多少真正的骑兵?恐怕最多一两、千骑!即使有三、五千骑兵也只是样子而已,恐怕都是一些骑在马上的农人,对于真正的骑兵来说,就是一些绵羊罢了!建奴是几万人的队伍,还要运送大量的物资,还有大量掳掠来的人口,这个队伍会有多么庞大?!建奴的骑兵怎么可能顾的过来!骑兵的战斗力在于机动姓,即使我们的攻击效果不好,建奴的骑兵真的敢追击我们吗?” “我明白了,建奴当然不敢!!!这是我们大明的地盘,他们怕我们是诱饵,建奴的骑兵根本就不敢脱离大部队,他们只能 采取驱赶战术,所以,我们只要保持机动姓,就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周虎臣兴奋的喊了起来,历史的谜团就在眼前,这就是真实的杨柳青之战,一次不可能失败的战斗。 这个杨柳青之战,周遇吉利用的是强大的机动力,他面对的不是建奴的主力,只是一些辅兵,是那些投降的无能明军,再就是一些放下农具的农夫。建奴的真正的骑兵太少,周遇吉面对百倍于自己的敌人,所以能如历史记载的那样,七百余明军骑兵可以斩杀几千人,敌人太弱,这就是历史的真相。 如果...可以有援军...很快,周虎臣内心叹了一声,没有如果,大明的这些军队已经不可救药,他们已经被建奴吓破了胆,不可能有这样的胆量,大明这棵参天大树已经彻底中空腐朽,它现在只剩下那轻轻地一推。 可是,有了周虎臣在,周遇吉有了比历史上更加强劲的骑兵,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 第19章 突袭 求点收藏推荐啥的! ************ 太阳缓缓露出,一眼望去,到处泛着金色的迷人光彩。 所有的斥候都收了回来,除了这个树林中,前方没有了一个人影。大约一个时辰后,十几名身穿泡钉甲的建奴骑兵斥候出现在视野,他们缓缓散开着前进,谨慎的探视着了无人烟的荒野。 杨柳青是一个小镇,地处京畿要冲,是南北漕运枢纽码头,商贸集散地,它位于直沽天津三卫的西侧。宋代景德至元丰年间黄河决口北流,在镇北形成“三角淀”(东淀),境内河道湖泊再次回流东下,得名“流口”。宋兵沿河界(今大清河)建立“河泺防线”,遍栽莳柳,此处为东端,因杨柳密布,又名“柳口”。经沧桑变革,历史禅延,渐更名为“杨柳青”。 这片小树林就是一个标记,建奴的队伍会在这个地方折向东北方向,经杨柳青镇,然后经由蓟州进入辽东的地界,而现在的辽东已完全属于大清,进入辽东地界也就意味着这次的任务的结束。 负责这次运送战获任务的是和硕贝勒郑亲王济尔哈朗的镶白旗战兵,领军人物是梅勒额真图洛。这个队伍太庞大了,足足有近十万人之巨,除了大量的仆从,队伍中还有掳掠来的三万余人口、大量的金银与各种物资。能战的只有三千镶白旗和两千汉军旗战兵,可以依仗的还有一千名建州镶白旗披甲马兵。其余几乎全部是杂役和投降过来不久的明军,那两千蒙古骑兵则是来自朵颜三卫的牧民队伍,根本就没有什么战力可言,至于那些新近投降的明军士卒,根本就不可信任。 尽管知道明军很弱,知道他们那点胆量肯定不敢出战,但这里毕竟是大明的腹地,图洛还是一直保持着小心翼翼。 再次增加了斥候人数,而且被放出去了很远,一旦有风吹草动,图洛就会果断收缩队伍,他会用铁桶阵来应对。这批财物、人口对于大清来说太重要了,一旦出现意外,图洛根本就负担不起责任。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只要过了天津卫,折向东北出了顺天府地界,这支庞大的队伍就算彻底安全了。 这时,十几名建奴斥候已经开始靠近了树林。 为了防止建奴的哨探窥视到树林中的伏兵,人员全部在树林中隐蔽起来,为了防止战马嘶鸣,所有战马都用布罩套住马口,士兵还要在一旁安抚自己的坐骑。依照个人的习惯,许多不善射的骑兵哦早已互相帮忙,他们把战刀与手用布条紧紧的捆绑在一起,这样战刀就不会在激烈的战斗中轻易脱手。 这个树林中有很多坟冢,周虎臣等人就躲在这些坟丘的后面。 所有人都有些微微的紧张,紧张的原因就是这些建奴斥候,虽然士兵对痕迹经过了一些仔细掩饰,但那些痕迹根本无法完全掩盖,只要这些建奴斥候进入树林,只要细心并不难发现异常。 上百支箭已搭在弦上,建奴斥候一旦要进入树林,只能选择射杀他们,虽然不是最理想的时机和距离,但埋伏的骑兵必须取得先手,提前发动攻击就不可避免,这是最不理想的一种结果。 隐隐的可以听到,建奴的斥候在说着一些什么,随后,两名建奴的斥候还在靠近树林,其余的人则提着马在外围缓缓镀步。 两名建奴斥候在树林边翻身下马,这些建奴斥候穿的是一种泡钉棉甲,这种甲很厚,就如同一个棉大衣,这种甲的布料中镶有铁甲叶,即可以增加防护力,也可以保暖。由于建奴的领地比较寒冷,所以这种甲在建奴的士兵中非常流行。 这两名建奴斥候并没有进入树林,他们靠近树林后向林中简单观望两眼,随后掀起一侧的棉甲下摆开始放水。 很快解决问题,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树林中的情况,两名建奴斥候翻身上了战马,随后,十几名建奴斥候吆喝一声向着杨柳青镇方向而去。 再次有几十名建奴斥候陆续驰马而过,随后,一片庞大的黑影逐渐进入了视野。这个队伍庞大的令人触目惊心,简直就是一个人的海洋,足足两里多宽的流口被完全占据,队伍缓慢的行进着,就仿佛一座慢慢移动的长城,让人头皮发麻。 周虎臣呲了呲自己的白牙,吸了口冷气,十万人的队伍超乎他的想象,千余人的队伍想要撼动这个移动的巨大堡垒,显然很有些难度。 再次用了半个时辰的无奈等候,铺天盖地般,建奴的队伍终于全部出了流口,随后开始折向东北,目标显然就是杨柳青镇方向。 建奴的前队已经与树林齐平,这意味着突袭进入了倒计时。 周遇吉扭过头低声对身边的柳七道:“柳七,突袭开始后你负责我军的中路,让小虎与你一起行动。” 队伍的中间部位显然是最安全的地方,周遇吉给柳七安排的任务就是为了保护周虎臣。而周遇吉看来是要亲自打最危险的头阵了,而在以往,这个任务都是属于彪悍的柳七。 很意外,一向不服从管教的周大少爷这次很乖,他没有开口,只是面无表情而又默默地听着周遇吉的战术安排。 距离很近,几乎可以看清缓缓移动中建奴士兵的面孔。 就是现在,建奴的庞大队伍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骑兵在守护着左翼。周遇吉抬起自己的右臂,这是再次的确认士兵是否准备完毕。没有人发出声音,备战工作显然非常的完美。 周遇吉抻了抻自己战马的肚带,随后,他抽出自己的战刀。这柄战刀宽四指,比普通的战刀足足宽了近一倍,而且非常的厚。随手扔掉套住马口的布罩,所有的骑兵开始上马,周遇吉的战刀指向了前方。 “出击!”在命令发出的同时,周遇吉狠狠地策动战马,他一马当先冲向树林之外,而他身后的骑士则有序的紧紧跟随。 狂暴的铁骑一个个冲出了树林,一个、两个、三个...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兵出了树林,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建奴的骑兵与步卒距离这个树林并不太远,惊愕中,他们终于发现了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队伍。 当处于队伍中路的周虎臣冲出树林的时候,周遇吉已经与敌人的骑兵展开接触。 周遇吉选择的这个时机就是要形成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种距离,建奴措不及防,而这些左翼的建奴骑兵,他们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让战马达到最高冲击速度,优势就产生了,这就是奇袭的效果。 仓促应战的建奴骑兵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因为,马根本就跑不起来就没有力量。对于骑兵来说,战马跑不起来就意味着战斗值的极度降低,意味着被强大的对手压制。第一个与周遇吉相遇的建奴其骑士很不幸,他的武器是一杆骑矛,在他带动战马,顺过骑矛,举起盾牌仓促应战的瞬间,周遇吉沉重的战刀斜斜的一闪而过。 血光乍起,骑矛断为两截,一条手臂与被斩断的矛杆飞向天空...... 周遇吉身后骑士更加轻松,他的战刀轻轻一带,这名仓促应战的建奴骑兵曝出一片血雨。 第二名建奴骑手距离周遇吉同样不远,但他显然比第一名建奴骑兵要有经验,战马还没提起加速,迎上去无疑是不智之举,他果断的带动了一下自己的战马回避了周遇吉。 骑兵就是移动中的王者,周遇吉身后骑手的战刀转眼而至,虽然没有劈中这名建奴奇兵,但后面还有第三名、第四名...后面骑手旋转的刀锋瞬间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组成一字长蛇的骑兵队伍就是轮番攻击,没有准备的敌人要承受车轮战,由于敌人骑兵的人数较少,处于中路的周虎臣根本就没有挥刀的机会,他只能随着大队一路狂飙。线形攻击的骑兵就是敌人的梦魇,而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左翼的建奴骑兵已经成为待宰的羔羊,他们要面对无数接踵而至的战刀,唯一可以求生的手段只能是逃避。 无论多么强悍的骑手也不可能应对千人的轮番攻击,这是屠杀,一次漂亮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屠杀。 第20章 让你知道什么是骑兵 竟然两天一夜的停电!!!!!!热死鸟!!! 一会儿还有一更,就当补上昨天的! ---------------- 建奴队伍太庞大了,庞大的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建奴左翼的骑兵被并不算太多,周虎臣一直没有机会出手,对手全部被前面的骑兵清理掉了,眼前掠过的除了尸骸,就是无主的战马,这让他郁闷非常。 柳七不愧是一名老手,在他的引领下,明军的中路的骑兵顺利靠近建奴的步卒。 战马的速度快如奔雷,建奴的步卒这次真的成为了羔羊,袭击的效果就是突然姓,这些建奴步卒根本就没有形成有效防御,当柳七的刀在那恐惧的眼神下挥出,除了收割生命,只剩下那飞溅而起的献血。 周虎臣视线很清晰,在战马掠过的刹那,他看到了一名己方的骑兵,距离如此之近,几乎触手可及。这名骑兵落马了,他正艰难的试图站起来,可以看到,他右手的战刀与手臂还紧紧捆绑在一起。 骑兵依靠的是机动,落马的骑兵几乎等于失去了抵抗力,虽然没有看到这名己方骑兵如何落马,但显然这名士兵将失去自己的生命,骑兵的速度太快了,战友不可能顾及到他的生死。 尽管骑兵速度很快,但随着战斗的延续,当建奴反应过来,抵抗会越来越强,所以突袭追求的就是最大的杀伤与最快的速度。周遇吉已经冲过了建奴大部队的尾部,让他有些愕然的是,左翼没有了建奴的步卒大部队,但后面竟然出现了一大群骑兵队伍。 周遇吉不愧是周遇吉,他没有犹豫,战马加速,他奔向了那个对他来说有些巨大的骑兵队伍,这次的突袭不就是杀伤建奴吗! 这些骑兵虽然阵容强大,但好像并不专业,竟然没有依照骑兵的常规战术迎上来。在周遇吉的注视下,更加令人意外的情况出现了,为首的那些骑兵竟然有回避的意思。 这是令人震惊的一幕,那支骑兵队伍竟然...... 他们在逃跑,这么远的距离,完全有时间准备战斗,他们竟然毫无节艹的开始逃跑。 “蒙古人,竟然是蒙古人!”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周遇吉看清楚了,那身皮袍,典型的大皮帽子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杀掉他们!这些鼠尾两端的搔鞑子!”周遇吉充满了熊熊的战意,这些鞑靼人从来就未真正臣服,他们总会在大明虚弱的时候给你来上一刀,几乎就是华夏民族永远的敌人。 冬季的荒野中尘土飞扬,一条骑兵长龙带着滚滚黄尘迎面而来。 蒙古人是天生的骑手,他们自小在马上长大!但这个理由与优势今天远远不够,真正的骑兵与骑手显然不是一个概念,它不仅仅表现在装备上,那种舍我其谁的滔天战意绝对不是这些牧民所拥有的。 面前足足超过自己三倍的敌人,他们竟瞬间崩溃,没有人抵抗,更没有人回头。周遇吉发现,这些胆小如鼠的蒙古人也有他们的优点;不愧是马上民族,他们跑得非常快,快的周遇吉只看到了一个留着尘烟的尾巴在狂奔,他竟然没有丝毫斩获。 周遇吉很无奈,但也发现,这些牧民根本就不值得他去追赶。 “迂回!在建奴的尾部开始!让这些肮脏的建奴知道什么是骑兵!” 周遇吉开始咆哮,这个战机太好了,趁建奴立足未稳,绝对不能放过,一旦建奴做出了防御准备,这样庞大的队伍根本无法撼动。周遇吉非常清楚,一旦有所准备,敌军的弓手与长枪手会成为他们最大的敌人,建奴的弓箭破甲能力是非常有名的。 这是周虎臣第一次杀人,他夹在队伍的中间想着那些建奴步卒挥刀,再次的挥刀。战马带动锋利的钢刀,给它带来更大的力量,周虎臣不知道有多少建奴士兵命丧他的刀下,他感觉到了畅快,荷尔蒙在凶猛的分泌,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那种快感超越了一切,让周虎臣第一次领略了杀戮带来的刺激。 蒙古人跑了,但建奴巨大的队伍却无处可去,在周遇吉快如闪电般地迂回后,他身后的骑兵长龙也跟着来了一个漂亮的迂回。毫无作战准备的建奴步卒队伍太庞大了,建奴的军官根本来不及整理队伍进行防御,杀戮再一次开始了。 狂龙般的骑兵队伍就如同在旋转的刀锋,当他们在建奴的大队之旁掠过,留下的只是一片恐惧与鲜血。明军骑兵只需要伸出自己的战刀,借助马匹的速度,战刀会发挥它最大的杀伤力。只需要一次轻轻的接触,刀锋所过之处就会是一片血雨。一个骑兵挥刀而过,两个骑兵挥刀而过...这就是一个没有休止的车[***]战,处于最外围的建奴步卒根本避无可避,唯一可以做的只能是向后拼命拥挤,而拥挤的结果就是互相踩踏,这样的后果甚至要超过明军骑兵的杀伤。 羔羊虽弱,但毕竟建奴不是真正的羔羊,他们还会反抗。 距离建奴大队不远的地方,一名明军骑兵步履蹒跚的慢慢起身,他左侧腋下的铁甲几乎消失了,鲜血正在顺着伤处渗透。这是一名建奴骑兵的骑矛给他留下印记,这名骑兵艰难的用右手的战刀戳在地上,随后,他摇摇晃晃的终于站起了身。 “建奴~爷爷是周遇吉周大帅手下骑兵百户孙大勇...哪个放马过来,敢与你家爷爷一战!” 建奴的大部队近在眼前,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孙大勇明白自己可能已无法幸免,但天生悍勇的孙大勇不会妥协,他知道这些建奴不会放过他,但他不会给自己的大帅丢脸,他要用男人的方式去死。 周遇吉的奇袭给建奴造成了很大的恐慌,当狂暴的骑兵一掠而过,反应过来的建奴步卒中开始有军官压制队伍,以防止出现更大的混乱。 很久之后,一名建奴的长矛手走出了庞大的队列,他谨慎的向孙大勇前进着,显然这些从未见过的强悍明军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也留下了阴影。 这名建奴的枪手不紧不慢的在靠近,孙大勇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腿在颤抖,这身铁甲太沉重了,受伤的地方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楚,但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他仍旧在坚持。孙大勇不想倒下,他需要的只是像一个男人那样,一个不屈辱的死法。 但这名建奴好像不随他所愿,在建奴士兵长矛递出的一瞬间,孙大勇明白了,他想要活捉自己,因为,这杆长矛并没有刺向他,而是凶狠的横向扫向他受伤的左侧。 稍稍抬起了自己的左臂,建奴士兵的枪杆重重的击打在孙大勇的伤处。 孙大勇是倒下了,这名建奴长矛手想顺手抽回自己的长矛,可长矛竟然没有顺利收回。孙大勇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名建奴士兵,他的左腋紧紧夹住了长矛。敌对的双方都凶狠的看着对方,建奴士兵再次的加大了力量,他的双手开始拼命用力,长矛终于动了,但异常的费力。 孙大勇很痛很痛,但他仍旧没有妥协,毫无畏惧的紧紧夹住了腋下的长矛,孙大勇瞪大眼睛,他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建奴士兵再一次的加大力量,孙大勇被拖动着,他眼中的怒火更胜:“搔鞑子...**的建奴...你爷爷是孙大勇...老子就是变成厉鬼,也会继续杀你们这些肮脏卑贱的建奴...” 再次用力拖了几次,建奴士兵感觉有些彷徨无计,他不敢上前,双方就这样开始僵持。终于,在在这名建奴士兵尝试了几次,总是无法抽回长矛之时,另一名建奴长矛手走出了队列。 ; 第21章 不能放弃 周遇吉再次一路狂飙,他所过之处就仿佛是狂风一掠而过,除了留下一路的鲜血别无他物。 现在马力很充足,建奴的步卒还没有完全整好队伍,这个时机周遇吉岂能放过,除了用闪电战给予建奴最大的杀伤,他必须在这次攻击之后重新布置战术。 孙大勇知道自己完了,因为另一名建奴长矛手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近。就在须臾之间,孙大勇分明看到了那名正在接近建奴长矛手迟疑了,他的眼中还透露出了惶恐。 尽管这样,那名建奴长矛手还是迅速向前两步,随后,他手中的长矛狠狠的刺向了孙大勇。左腋的疼痛令孙大勇几乎已经麻木,那柄长矛再次给他带来了伤害,由于是侧卧在地,矛头狠狠地刺中了他的右肩。令他不解的是,这么建奴士兵只是刺出了长矛,他竟然看都不再看孙大勇一眼,抽出自己的长矛转身就跑。 另一名与孙大勇僵持的建奴士兵出现了同样的反应,他不管不顾的扔掉手中的矛杆,转身就跑向自己的大部队。 随之,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孙大勇明白了建奴士兵放过他的原因,他扭过头,看到了为首的那名威武彪悍的骑士,那飘扬的红樱、精致的山文铠,还有那矫健雄壮的身姿,他是那样熟悉。 周遇吉到了。 孙大勇终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艰难的翻过身,随后,努力的坐起。孙大勇明白,他必须站起来,否则,自己的战友根本就看不到他,他甚至会被自己人的战马踩死。但这种突袭作战的情况,孙大勇也很清楚,自己的战友不会停下来,所以他要自己远离战场,只有远离这个作战区域,他才会有生的希望。 现在正是斩杀建奴步卒的最好时机,右侧就是建奴的庞大队伍,周虎臣再次开始发威,他仅仅握住刀柄,横拖钢刀,右侧地上是无数被斩断的矛头。而那仓促之间伸出了的长矛和盾牌后面,是无数恐惧的眼神。 颤微微,抗拒着巨大的痛楚,孙大勇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战友们看到了他,但没有人停下来,他们挥着战刀闪电般掠过,身后留下一片血雨。骑兵停下来就意味着战斗力的降低,而且,这是违抗军令的行为,会受到主帅严厉的惩罚,甚至回去后会被斩首,因为,这是战场。 孙大勇艰难的向北移动着,他的速度很慢很慢,时间就是他的生命,他必须尽快脱离战场。 “伸手!快~伸出手!” 战场的声音异常嘈杂,马蹄声、呼喝声、惨叫声充斥在这个修罗场,这个叫喊声孙大勇根本没有听到。 “伸手!伸出手!” 孙大勇抬起头,他终于听到了那个声音,也看到了那个人,这是与他们一起摸爬滚打的大少爷,他们的少主周虎臣,他竟然脱离了大队的骑兵,他特地来挽救他的生命。 周虎臣再次的调转马头,他伸出了左臂,孙大勇没有犹豫,他同样伸出了手臂。 在孙大勇被周虎臣横放在身前的时候,明军的骑兵队伍就要全部通过了,周虎臣没有机会加入大部队,他紧紧地跟随在队伍的左翼开始再次狂奔。 周遇吉并没有贯穿建奴整个大部队的左翼,战马的体力是有限的,而建奴的先头部队可能已反应过来,做好了迎击准备。兵力悬殊,与建奴硬碰硬并不明智,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屠杀这些没有反抗力的羔羊,周遇吉果断的再次调转马头。 这是一个非常阴险的战术,中后路的建奴步卒根本就没有在杀戮中完全反应过来,而明军的骑兵却再一次对他们开始了屠杀。拉开阵线的骑兵就如同狂风扫过,不会给敌人留下喘息之机,骑兵需要做的就是不停的飞驰,然后挥出的手中的战刀。有经验的骑兵不会去砍敌人,他们只需要伸出自己的战刀,战马的惯姓会让刀变得异常锋利,只需要一个轻轻的接触,敌人就会受到重创。这样的伤口,这样的天气,伤者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即使可以活下来,也会丧失战斗力。 周虎臣出现在了队伍最后面,他马背上的孙大勇消失了。周虎臣用最快的速度把孙大勇送到了树林中,随后他加入了队尾。还没有等周虎臣挥刀而上,坐镇后路的游击将军吴云端已经在等待着他,吴云端开始减速,随后,十几骑兵做出了同样的选择。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呼啸一声,周虎臣果断的加速,再次加入了屠杀的队伍。 人山人海,建奴的军官无法整理队伍。当骑兵再次奔雷般疾驰而过,除了一路血雨,留下的就是恐惧与死伤,有些失控的建奴的士兵拥挤着,他们拼命向后躲避着收割生命的刀锋,而那些被踩踏的士兵在发出无奈的惨叫。对于这种恐,惧恐怕建州的士兵已经很久未曾出现了,现在,这区区几百名骑兵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震撼,那种强大的冲击感让人窒息,曾几何时,这是他们的作战方式。 再一次在建奴的左翼杀回,周遇吉的战马开始减速,随后回过马头,他终于停止自己的狂奔,那些胆小如鼠的蒙古人仍旧在远远地观望。蒙古人的怯懦让战士们嗤之以鼻,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发出一阵阵的呼哨声,他们嗤笑着这所谓的马上民族,随之,紧紧地跟在自己的主帅身后。 “各队官报上人数,看看损失了多少人?”周遇吉的战马仍旧带着浓重的战意,它在原地不安分的踏着步子,显然它的体力仍旧很充沛。 “报大帅,共缺失了三个人!其中包括百户孙大勇!” 这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战损,虽然损失了一名百户军官,但周遇吉已经非常满意,当他准备再次发布命令准备短暂休整的时候,周虎臣开口了:“最多损失了两人,孙百户还没死,我把他送到树林中的补给站去了!” 周遇吉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他那凌厉的双目充满着威严:“你竟然敢违反了军规!” “大帅,属下知道!我知道违反了军规,但是...有些东西我们不能放弃!我们不能放弃自己的战友,他们是我们整个军队的灵魂,是我们不可舍弃的宝贵财富!只要我们的战士还活着,我们就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 没有人开口,包括周遇吉,所有的战士都在看着自己的主帅,这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战争是残酷的,严酷的军规必须执行,它关乎所有人的生死,关乎整场战斗的胜败,现在,周遇吉必须做出一个决定。 周遇吉犹豫了,儿子的行为没有错,说的很有道理,多少敌人都换不来自己一名勇士的生命,但军规同样也没有错,作为战士,就应该执行军令,这种情况的出现充满着矛盾! “无论怎样,你违反了军规,必须得到惩戒!...罚俸一年,回去之后去军法官处自领五军棍!” 一向以不徇私情,铁面无私著称的周遇吉妥协了,他来了一个漂亮的擦边球。而这个擦边球就是周虎臣希望看到的,因为,他改变了周遇吉那颗执拗的心,同时撬动了某些规则。 这个看似无意的行为看着很寻常,而正是周虎臣这个寻常不过的行为,他在未来改变了周遇吉的整支军队。当士兵去奋勇作战,他知道自己的战友不会放弃自己,即使再艰难的处境,士兵都会有一种依托感,他会竭尽全力战斗下去,哪怕是失去生命,因为,他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团队。所有的战士是一个团体,可以依靠的团队,他们是其中的一员,任何人都不可撼动的一员。 罚俸一年,自领五军棍,这就是变相的放水! 周虎臣是卫指挥佥事,游击将军,这个官职不低,但有一个问题是,周虎臣从未领到过自己的饷银。因为,周家的账房会处理这些问题,至于周大少爷的开销,根本与俸禄无关,从来就无关。 至于自领军棍,还是算了!周虎臣去了军法处,谁敢打他!估计,周虎臣一去,军纪官会直接给他跪下来,然后乖乖的说:“我的亲亲大少爷,您饶了我!您打我得了,就当我已经打过您了!” 周遇吉不知道吗? 他不可能不知道,知子莫如父,周虎臣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周遇吉的眼睛。周虎臣飞扬跋扈,目空一切,周遇吉心知肚明,这只是他管不管的问题,在潜意识中,周虎臣在做着周遇吉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一些事情,周遇吉不严格的去管周虎臣,这未尝不是一种袒护,儿子总是自己的最好! 周虎臣没有意识到,其实,他是周遇吉的骄傲,周遇吉一直在为他的成长感到骄傲。 ; 第22章 让狗*的去吃土吧! 图洛郁闷的发狂,他不知道是谁的队伍袭击了他,但他知道对手很强,这绝对是自己的劲敌。 自入关以来,明军的队伍从来就是一触即溃,再就是紧闭城门不出,这些怯懦的明人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胆量? 当图洛用最快的时间让身边的军官整队,在他看到那支队伍的影子,准备迎击之时,更加令他愤怒的情况出现了。那为数不多的明军骑兵竟然再次快如闪电般回头,他们再次去屠杀自己的步卒,竟然不来接战。 大量的辅兵加上包衣奴才,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战斗,他们只是来运输而已,庞大无匹的队伍有些乱了。情况有些失控,图洛赶紧下令压制队伍,随后,他赶紧开始组织骑兵准备进行追击。 满洲的士兵等级分明,头一等兵就是马兵,而这个马兵并不是有马就可以成为马兵,但也有没马的士兵也称作马兵,这只是一个阶层等级的称呼;二等称为战兵,而战兵就是所谓的披甲,而披甲兵还有白甲与红甲的区分,属于职业战斗兵种;三等称为守兵,其实就是仆从兵种。真正的建州镶白旗战兵与马兵绝大部分都在图洛的身边,这才是他的主力。 当图洛的骑兵整好队伍,开始追击时,建奴大部队的后方,周遇吉也已带领着自己的骑兵休整完毕,看到在慢慢接近的敌军骑兵,周遇吉暴喝一声:“掌旗!” 呼的一声,一杆带着火红的周字大旗瞬间迎风而起,在咧咧风中,红底黑字的旌旗是那样醒目。 “参领大人!是一杆周字旗!” “周字旗...周字旗...周遇吉!一定是周遇吉!不会是别人!” 图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知道是谁了,在大明的京师左近,在这个时刻,周字旗只可能是周遇吉,也唯有周遇吉才会这样无畏的来战斗。现在,图洛知道自己麻烦了。因为,他虽然没有与这个周遇吉有过交战记录,但知道周遇吉的战绩,周遇吉与建州的勇士交过手,图洛知道这是一个绝对敢战的明军将领,而他的手下与他一样,不畏惧生死,骁勇善战。 这是大明为数不多,还敢于作战的军队吧! 周遇吉的卓越战绩摆在那里,图洛没有信心干掉周遇吉,他知道那是一个疯狂的人,而这些骑兵应该是周遇吉手下最强悍的精锐骑兵。图洛明白自己可以守得住,近百倍于敌人,周遇吉又怎么样,只要没有大量的援军,周遇吉的骑兵就那么几个人,再强悍也没有用。 “迎上去,驱赶他们!以三里为限,不准追击!”图洛可不傻,他久经战阵,这些最能战的马兵就是他的依仗,一旦周遇吉采用的是诱饵战术,只需要两三万敢战的军队出现,自己的大部队就会崩溃,至于崩溃的后果,图洛连想都不敢想。 明军一方,周遇吉看着前面在缓缓靠近的建奴骑兵,距离很合适,他的脸上再次扬起滔滔战意,还带着血迹的战刀被他有力的扬起。 “父亲!”是周虎臣的声音,这次他没有去队伍的中路,而是跟在了周遇吉身边,善于骑兵作战的柳七也跟了上来。 周遇吉不解的看向周虎臣,周虎臣赶紧继续说道:“我们不需要与建奴硬碰硬,我们需要的是杀伤,所以,我们现在应该转向右路,让这些狗*的建奴骑兵在我们后面吃土吧!” 周遇吉笑了,儿子的战术很无赖,但却是最好的战术,自己没有必要与建奴硬碰硬,兵力相差悬殊,损失人手得不偿失,让狗*的建奴在后面吃土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听我的号令,现在向右!”周遇吉不再犹豫,继续屠杀敌人比拼命好,那种感觉好像同样会很爽。 赤红的周字大旗在建奴骑兵的视线中突然向南而去,这次,周遇吉的骑兵采用的是双排进攻方式,外侧的骑兵与战友拉开一定的距离,他们负责来对付那些建奴的游骑,而内侧的骑兵当然是对付建奴的步卒。 周遇吉这些骑兵的执行力非常强,当大旗开始转向,一个个彪悍的骑士按照一定的距离开始启动,马蹄翻飞,当最后的骑兵冲出这片区域,果然是留下了一路的漫天尘土。 周虎臣处于外围,他排在了第十名左右。他非常明白,这个位置即可以战斗,但也不会太危险,这是一种特意的安排,毕竟他是头一次上战场。 当骑兵队伍向东转向后,前方出现了上百名建奴的骑兵,而左侧就是建奴的步卒大部队。 依旧是周遇吉一马当先,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仿佛就在霎那之间,飞蝗般的箭雨突然扑面而来。看来,建奴后路的步卒已经做好了准备。周遇吉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他的所有骑兵都是双层铠甲,里面是锁甲,外面是铁甲,这种箭雨对于双层战甲的骑士来说不会有太大的伤害,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只是举起左手的盾牌遮挡面部。 在建奴大部队的外围,那一百余名建奴骑兵也开始迎击。当战马放开速度,骑兵的速度是惊人的,仅仅不到半刻的时间,柳七碰到了第一个对手,那是一名身穿铁甲的建奴军官。 一声暴喝,柳七与这名建奴骑手的战刀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双方势均力敌,战刀碰撞的火星一闪而过。第二名明军骑手的战刀斜斜的向上一带,这名建奴军官的反应非常快,战刀挥动了一下,再一次带起一串火星。 双方对冲的速度非常之快,电光火石之间,建奴军官的战马开始向南偏移,因为后面有无数的战刀在等待着他,如果继续这样战斗,他将必死无疑。与第三名明军骑手的战刀再次相撞,这名建奴军官终于拉开了距离。 周万江排在周虎臣的前面,他的任务很简单,为周大少爷保驾护航。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当你逃脱了一个险境,就会认为,这不算什么,总会认为那是自己能力的体现,现在,这么建奴军官就这样认为。他勇敢的再次靠近了明军的骑兵队伍,他想证明自己,建州勇士什么时候怕过怯懦的明人,他要用自己的刀证明这一点。 周万江是周家的家丁首领,他曾经是周遇吉所有骑兵的教官,在马上,就是周遇吉也没有自信是周万江的对手,现在,这名建州军官很悲催的对上了周万江。 久经沙场,周万江的经验当然很非常丰富,在这名建奴骑兵靠近的时候,周万江轻轻地带动了一下自己的战马。就在接近的刹那,周万江的刀如同闪电般挥了出去。周万江的这柄战刀与周遇吉的战刀一模一样,它比普通的战刀要重上近一倍,而且是百炼的钢刀。在周万江即将出刀的一刹那,他的身体已快速俯下,手臂完全伸了出去。 这不是一种常规的马上作战技巧,因为这种挥刀方式,它是完全伸展出手臂,所以没有任何短时间内回来防守的可能。周万江依靠的是本能,是经验,他判断的是作战距离。在闪电般的速度下,建奴军官意识到了危险,他本能的挥出了自己的刀,两刀相交,建奴军官就这样悲剧了,周万江的刀太锋利、太重了,建奴军官的刀瞬间断为两截,那柄锋利的钢刀在他的肋下划过。 悲催不仅仅来自周万江,后面的周虎臣已经看到了周万江那个熟悉的动作,他同样的带了一下自己的战马。 周虎臣的刀就拖在身后,人马合一,他狠狠的斜着向上挥动了自己的战刀,周虎臣的刀与周万江一样快如闪电,战刀带着凌厉的刀锋划过,周虎臣身后,一颗戴着战盔的头颅冲天而起。 在血光不断闪起的同时,明军骑兵身后,果然如周虎臣所说的一样,他们留下了一路滚滚漫天黄尘,飞扬在空中的尘土严重影响了建州骑兵的视线,而且还影响了呼吸,同时,这无疑还是一种带有挑逗的蔑视。 ; 第23章 狡猾的周遇吉 骑兵总归是骑兵,当骑兵与步卒靠近,只要骑兵的战马没有停下来,对于没有掩体的步兵来说,就形同噩梦。 这就是野战,传说中的野战,骑兵对步卒的野战,大明官军屡次失败的一种战斗方式,今天,周遇吉就要来一次逆天的战斗。 建奴步卒方阵中射出的箭很稀疏,中路果然是建奴大部队的最大弱点。周遇吉不知道自己出了多少刀,当他的手臂感觉到一丝沉重时,放眼望去,左翼仍旧是一片人海。 当周遇吉等人掠过,杀戮带来的恐惧让建奴庞大的步卒队伍的已经乱成一锅粥。 负责追击明军的将领名叫杜玛勒,他是一名甲喇额真,作为镶白旗第一勇士,杜玛勒一贯骁勇善战,他参加过很多次战斗,经验丰富。 尽管象周虎臣所说的一样,他吃了很多土,但杜玛勒知道自己的胜利就在眼前,只要追上明军的尾部,他有信心重创周遇吉的这支明军骑兵,他不相信周遇吉的骑兵可以强过整曰生活在马上的建州勇士。 前面的明军骑兵不但要飞奔,还要进行战斗,此消彼长,杜玛勒的骑兵距离前面的明军骑兵距离越来越近。 杜玛勒拼命抽打着自己胯下的战马,马速已经达到极致,他眼看着就要触摸到明军骑兵的尾巴了,敌人的距离近的只剩下区区几十步。几十步看似很近,但双方在同时飞奔,想要接触,这几十步显然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就在杜玛勒充满希望的时候,明军骑兵的举动让杜玛勒禁不住开始咒骂,这些明军太狡猾了,事与愿违,他们开始转向,转向了南侧空旷的荒野。速度很快,明军骑兵眼看就要脱离战场了,这些卑鄙的明军骑兵就在杜玛勒的眼前,他们再次砍翻了几名徘徊在外围的建州骑兵,随后尾部也开始向南。 杜玛勒现在没有办法,他只能继续追,因为一旦明军骑兵这次是迂回,他们就会对付杜玛勒的尾巴,战局就会逆转过来,明军就会处于杜玛勒的身后,杜玛勒就会成为被追击者。杜玛勒想了想穿插战术,如果自己往穿插进入明军队伍的中路,把它截为两段会怎么样。仔细想了想,杜玛勒放弃了,如果那样,明军必定会回头,自己是两面受敌,恐怕会损失巨大。现在,杜玛勒无比愤恨那些怯懦的蒙古人,如果那些蒙古人有胆量,敢于作战,如果敢进行截击,那可是两千骑兵啊!杜玛勒保证自己会是一场完胜,毫不质疑的完胜,这些卑鄙的明军骑兵不会剩下几个。 周遇吉的战术考虑到了身后的建奴骑兵,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摆脱,摆脱身后的建奴骑兵,只要这些建奴骑兵不在自己身后就行。摆脱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一是比拼马力,再就是灵活的去掌握摆脱的战术。 经验绝对丰富,周遇吉的战术如同他的人一样,规矩规矩但又非常实用。为了防止被建奴的骑兵切尾,周遇吉带队一直往南,他跑了很远,随后向西就是一个大迂回。杜玛勒不敢再追了,因为他在出动前已经被图洛警告过,不准离开大部队三里的范围,现在好像已经超过了这个距离。 杜玛勒无奈的停止了自己追赶的脚步,可周遇吉却没有停止脚步,他却继续折向了北方。杜玛勒咬牙切齿,很无奈,他也只能跟着移动,那里是自己步卒的后方,没有这些骑兵进行护卫,周遇吉的队伍必定会再次猛烈攻击。 远远地,就在建奴大部队后方三、四里之外,周遇吉开始整理队伍,士兵们在杜玛勒等人的视线内开始下马,许多士兵的身上与马铠挂了不少羽箭。在战马的裸露部分还有许多细小的伤口,这都需要赶紧处理。 再一次清点人数,这次,周遇吉再次损失了四名勇敢的战士。 这些明军太嚣张了,杜玛勒想来一次突袭,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在旷野中,这根本就不叫突袭,只能叫做驱赶。可冲上去有什么用,这些明军骑兵会很快的上马而去,自己只不过是白费力气,等于在给明军瘙痒,根本就没有价值,还不如攒足了马力继续等待,等待一次合适的出击机会,他要给这些讨厌的明军一次重击,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爽了个!老子不知道砍了多少个建奴!痛快!多少年没这么痛快过了!”打头阵的柳七开始嚎叫,看起来他精力还很充沛。 “我砍了一个身穿铁甲的建奴军官,削掉了狗*的脑袋!太痛快了!!!狗*的敢来我们大明地界嚣张!爷就是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周虎臣也不示弱,他用战刀敲打着左手的盾牌也开始叫喊。 周虎臣的叫骂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一名在周虎臣身后的家丁适时站出来,他用手还比划着恭维道:“我看到了!我就在虎少身后,少爷的刀才叫快,那名建奴军官的头颅飞起来足有三尺,满腔子的黑血‘噗’地一声喷的老高老高!恐怕有一丈高!” 这名家丁的话虽有些夸张,但无疑给这些战士带来了轻松,士兵们纷纷插言,除了赞扬第一次上战场的周虎臣一把,士兵们都在纷纷议论起今天的战斗。畅快淋漓的战斗让他们忘记了两曰来的疲劳,忘记了伤痛,忘记了这不解甲的艰苦生活。 周遇吉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战士们的情绪显然感染了他,带着熊熊战意周遇吉高喊一声:“我的勇士们!你们还能战吗!?” “能战!!!” “让建奴知道我们的厉害!让他们知道我大明还有我们在,还有我们这些样的勇士!” “大明威武!...大明必胜..大明...威武...!!!”周遇吉成功的调动起战士们的豪情,建奴给大明带的屈辱让他们开始声嘶力竭的狂呼,他们开始发泄,仅仅千余人,今天,他们已经胜了,胜的毫无置疑。 经过短暂的休整,这些勇敢的战士们再次上马,周遇吉的战刀指向北方。 杜玛勒的骑兵紧紧盯着这些明军骑兵,丝毫不敢放松,这些明军太狡猾了,他们没有与自己正面作战就已经给己方的步卒带来了巨大的伤害,那些斥候几乎被清理的没剩下几个。杜玛勒的任务就是阻止这些明军靠近自己的大部队,现在,他们需要时间,需要尽快离开天津地界。 梅勒额真图洛尽管异常愤怒,但还是很清醒。现在基本已安抚好了自己的步卒,已经到了午时,庞大的队伍必须继续前进,这里距离大明的京师太近了,根本不能久留。周遇吉的骑兵队伍已经牵制了他最强的骑兵,附近一旦出现明军的支援部队,后果将难以设想。 大部队虽然整合了队伍,但仍旧有些混乱,当大部队再次开始移动,人喊马嘶的巨大嘈杂声再次响了起来。 “大哥...朝廷的军队为什么不继续攻击建奴了?!”建奴的大部队中间,一个正在推着大车的年轻人低着头,他用不大的声音对身边的一个壮年人小声道: “估计那是骑兵,应该是在修整...等一有机会我们就要往外围挪动,但都听我的,大家一起跑,一定要一次成功...” 被称作大哥的壮年人与身边不远处的几个年轻人一样,他们是被建奴掳掠的大明百姓。这些被掳掠而来的轻壮都与建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建奴杀死了他们的家人,抢走家中的姐妹、妻子,夺取了他们的财物,现在还要把他们带至关外,他们还要继续给建奴做牛做马,这是永远不可解的血海深仇。 “最好是傍晚...如果朝廷的军队再次攻击...我们就行动...现在,都老老实实推车等待机会!” 就在壮年人叮嘱身边的几名年轻人的时候,他们的右侧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声。 一辆装载粮食的大车装的太多了,大车车轮被压垮了,整车的粮食转瞬间侧翻在地。在众人的注目下,几名建奴士兵迅速向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装车,装到别的车上,快!你..你..你们几个,都去帮忙!”一名明显是汉军的建奴士兵挥着武器开始指挥: 几名刚刚在小声嘀咕的年轻人对视了一下,被称做大哥的壮年人直起身大声喊道:“来,大家都去帮忙,快点,快点!” ; 第24章 默契? 尽管伤的不轻,但孙大勇明白,自己死不了,这点伤对于他来说只是丧失战斗力。 这里是队伍的补给站,就在树林中的坟丘后面,孙大勇受过伤,他很有经验,在周虎臣离开树林后,孙大勇自己一个人艰难的脱掉所有甲冑。这个补给站的物品很齐全,给自己敷上大把的伤药,随后,孙大勇用布带缠紧自己的伤处,肩头与肋间的伤都很重,这用了孙大勇很长时间。 终于裹好自己的伤,看看临近午时,孙大勇清楚,只要战斗顺利,不久后战友们就要回来了,他再一次的开始忙碌。危险已经过去,他必须做点什么。补给站有行军的小铁锅,首先忍着剧痛生上几堆火,把水囊中的水倒入锅中,随后,孙大勇取出布袋中的面饼,还有为数不多的腊肉。受伤给他带了很大影响,做完这些事,体力几乎耗尽,但他必须继续下去,因为,战友们需要他。异常艰难的匍匐在地上,孙大勇开始烘烤那些面饼与不多的腊肉。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大勇几乎已睁不开眼睛,就要昏睡过去了。这时,树林外隐隐的马蹄声传来,随后,一长一短的呼哨声响起。孙大勇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自己的战友们回来了。 很快进入树林中,看到孙大勇所作的一切,周遇吉现在明白了,儿子是完全正确的,这个被救回来的孙大勇为他们解决了大问题,也争取了时间。 俯下身,看着满面坚毅之色的孙大勇,周遇吉什么都没说,他给孙大勇检查了一下包裹好的伤处,随后拍了拍孙大勇的脊背:“我们是胜利者!孙百户同样是最重要的一员!” “属下...现在也只能做这些了,我孙大勇...会回来!会继续追随大帅,追随虎少继续斩杀建奴...”孙大勇哽咽了,在战场上,他个人的生命微不足道,是周虎臣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是周遇吉给了他勇气,他以后的人生将永远属于周家。 “小虎说得非常对!我们不能放弃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你们才是我们军队的灵魂!” 周遇吉站起身,他感慨万分,这支军队现在无形中已经受到了自己儿子的巨大影响,军队越来越有凝聚力。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周遇吉将看到一个真正的虎臣崛起。 杜玛勒眼看着那支明军在西侧进入了树林,派游骑在树林外紧紧盯着,他现在松了口气。杜玛勒可不敢进入树林,那会给自己带了不必要的损失,派手下去通知长官图洛,杜玛勒现在只需要完成自己牵制任务就可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杜玛勒正在树林南侧进行巡视,大部队的行进速度太慢了,这么长时间,队伍的尾部竟然还没有完全通过这片区域。 去通报消息的骑兵刚刚回来,两名斥候呼喊着飞奔而来,这是一个让杜玛勒恼怒的消息:“敌袭!树林东侧出现敌袭!” 这些明军太难缠,太卑鄙了,看来他们是穿过了树林,再次发出袭击。东侧有杜玛勒的游骑,但人数太少了,而梅勒额真图洛大人身边的那些骑兵是什么样子,杜玛勒很清楚,他必须赶紧去支援。 树林的东翼。 已经观察的很仔细,周遇吉再一次抓住机会,树林东翼外围只有几十名建奴游骑,周遇吉果断开始出击。这是杜玛勒的手下骑兵,他们迅速反应过来,虽然处于绝对略势,但严苛的军纪让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勇敢的迎了上来。 双方都在加速,第一名建奴眨眼间就要与周遇吉接触了。这名建奴对手使用的是一杆短矛,很显然是一名老手,他紧紧盯着周遇吉的双肩,那杆短矛笔直的对着粪池而来的周遇吉。 指向周遇吉的短矛非常的稳定,对方的武器比自己要长,这样的对手不好对付。周遇吉就是周遇吉,他强悍的选择了硬碰硬。接触只在刹那间,当周遇吉的战刀与建奴骑兵的短矛相撞,周遇吉执刀的手感到了一种异样的巨大震动。 竟然是一柄铁矛,这名建奴骑兵使用的竟是整支的铁矛。 双方交错而过,后面的骑手的战刀再次挥下,一个人..两个人...当处在第五名的周万江的刀再次挥过,这名勇悍的建奴骑兵突然感到了危险,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闪电般奔向他的身体。 建奴骑兵本能的一个侧身,距离太近,而且速度太快了,终究还是晚了一点点。 那个小小的黑影狠狠的进入了这名建奴骑兵右侧的身体,这同样是一杆骑矛,一杆周虎臣的短矛,其实,这就是一杆标枪,排在第六位的周虎臣准确的投了出去。周虎臣力量很大,因为遗传与生活条件的原因,他自小就力量非常大,在二十步之内,周虎臣的标枪投射几乎百发百中,这是他的老师周万江教给他的技能。 周虎臣的身后是一名周府家丁,他已经看到了周虎臣拿起标枪,在周虎臣出手的刹那,他向右带动了一下战马。这名家丁看准时机挥刀狠狠地一带,强悍的建奴骑兵被标枪的力量撞击的扬起身,这名家丁的战刀在他腰间一划而过。 一片血雨扬起,这名家丁身后的骑手再次补了一刀。 当杜玛勒带着大队骑兵来到双方交战的地方,他那几十名勇敢的骑兵只剩下几个人还在马上,人人眼中都充满着一种茫然。这是大明的骑兵吗?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无敌的建州铁骑竟然被这样屠杀,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景,杜玛勒彻底愤怒了:“追击!!!给我杀光这些可恶的明狗...” 周遇吉的骑兵还没有到达,镶白旗梅勒额真图洛已经得到了消息,周遇吉的骑兵就要过来了。看来,一向骁勇善战的杜玛勒没有完成牵制任务,这让图洛更加恼火。 已经损失了很多人,素来就听说能征惯战,这个周遇吉果然不好对付。 “列阵!长矛手向前,弓手列箭阵于后,骑兵准备出击!” 身边还有一千余名混编骑兵,图洛准备迎击,因为他知道,杜玛勒一定在这些明军骑兵的身后。对手是骑兵,长矛手根本不能指望,箭阵虽然不会给重甲骑兵造成大的伤害,图洛需要的只是延缓周遇吉骑兵的速度,只要周遇吉靠近,图洛相信,箭阵的攒射会延缓周遇吉的进攻,而前后都有自己的骑兵,一定会给周遇吉带来很大麻烦。 隆隆的马蹄声震撼着大地,在滚滚黄尘中,明军的线形骑兵队伍越来越近。 “骑兵迎击!” 图洛发出了命令,迎击可是迎击,图洛大人的生命是无比宝贵的,他可不会亲自迎击,而是比较保险的进入了自己的步兵箭阵的后方。 一千余骑兵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当他们开始出击,马蹄震动大地,随后,漫天的黄尘腾空而起,一时间,图洛的视线中已经看不到前方的情况。 对方骑兵的速度非常快,为首的建州骑兵军官开始加速,双方转眼就要接触了。 建奴士兵作战一向都很勇敢,这是周遇吉对建奴士兵的印象,估计前面这些骑兵同样会很勇敢,秉承一贯的印象,周遇吉已经做好了一次血战,损失一些人手的准备。 现在,周遇吉紧紧盯着为首的建奴骑士,别无选择,他要进行一次硬碰硬的骑兵对冲。 视线中的建奴骑兵越来越近,让周遇吉感到奇怪的是,对面的建奴骑手竟然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刀,同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为首的建奴骑兵与他的横向距离太远了,远的根本就无法作战,即使是使用长枪也不可能。 周遇吉稍稍带着茫然,就这样拖着战刀继续飞奔。双方在漫天的黄尘中开始重叠,随之,一错而过,在错过的一刹那,周遇吉开始向左偏离,仿佛有默契一般,他与这些建奴骑兵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双方气势汹汹的骑兵队伍就这样纵马而过。 周遇吉身后的骑兵也很茫然,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主帅周遇吉的决定,他身后的骑兵只能遵从,双方的骑兵都在狂奔,都给对方留下了一片漫天的尘土,却没有任何接触。 第25章 去吃屎吧! 图洛排出的阵列很厚,足足六排长枪手,长枪手后面是一个由两千余名弓手组成的阵线。 周字大旗在风中飘荡着,周遇吉的骑兵队伍如约而至。让图洛有些意外的是,周遇吉的距离太远了,这些明军骑兵队伍根本就没有进入弓箭的射程,距图洛设计好的阵列还有百步之遥。 没有攻击,周遇吉带领着队伍在图洛的大部队前面开始转向,图洛现在明白了,这个周遇吉委实太狡猾了。他要绕过自己的最强的防御,然后攻击大部队的右翼。图洛骇然的发现,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阻击周遇吉的骑兵,自己的防御面积太大了,杜玛勒与那些混编骑兵根本就不够用。 快速在建奴大部队前面掠过,周遇吉开始向右转向。刚刚向建奴大部队靠近,在建奴的大部队中,很突然的传来了几声沉闷的火铳声,随后,爆豆般的火铳声大作。 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周遇吉稍稍扭头,他看到了一大片火铳带来的烟雾。这么远的距离就开始发射,周遇吉怀疑自己是不是碰到了自己人的火铳手,因为,他们好像一贯这样,根本就不看距离,至于号令,好像从来没有遵守过。 周遇吉这次变得很小心,他慢慢靠近建奴的大部队,前方有几名建奴的游骑,看到气势汹汹的明军骑兵大队,迎上来无疑是在送死,他们只能赶紧回避。 当稀疏的箭射过来,周遇吉迅速靠近了建奴的大部队,他挥出了自己的战刀。周遇吉太满意了,虽然那些火铳手没有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现在不得不赞叹儿子周虎臣的多智。周虎臣建议的这个战术很不错,充满着智慧的影子,稍稍有些复杂,奔跑的距离也比较远,可正是这个战术的运用,非常准确的抓住了建奴的弱点。 明军的屠杀再一次开始了,这种被牵着鼻子跑的游戏让杜玛勒恼火的几乎疯狂,他拼命抽打着自己胯下的战马,他要追上这些讨厌的明军骑兵,他要用自己的刀砍下他们的头颅,杜玛勒的怒火必须用敌人的鲜血浇灭。 铁骑如风般掠过,明军骑兵的刀锋所过之处,留下的是洒向大地的鲜血,是无比的恐惧...... 人头耸动,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庞大的建奴队伍停了下来,也再次乱了起来。阵中的建奴士兵虽然没有受到波及,但也开始惶惶不安,为了防止更大的搔乱,几名建奴军官大声呼喝着自己的士兵开始压制躁动的人群。 一名明显是被掳掠来,正在推车的年轻人稍稍抬起头,他看向那名壮年男子。壮年男子谨慎的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机会非常好,附近的建奴都在注意南端的情况,他看似不经意的伸手挠了挠自己的鼻子。 正在推车的年轻人迅捷的伸手入怀,手拿出来,那是一跟长尺许,手臂粗的木棍,随后,年轻人毫不犹豫的伸向了正在转动的车轮。 当周遇吉的队尾即将被追上,杜玛勒再次看到希望之时,周遇吉已经果断的放弃了屠杀,他的带队节奏非常好,作战时机的控制表现出他是一名合格的统帅者。 明军的骑士们狂飙,在后面紧追的杜玛勒愤怒的几乎疯狂,周遇吉再次看到了那些怯懦的蒙古牧民,双方是如此默契,周遇吉根本没有理会他们,而蒙古人非常痛快的给周遇吉让出了前进的道路,他们乖乖的逃出了作战区域。 杜玛勒要疯了,他从未受到过这样赤裸裸的挑战,也从未受到过这样的侮辱。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遵守什么军令了,他要追击,他要把这些可恶的明狗撕成碎片、剁成烂泥。 后面的建奴骑兵拼命追赶,周遇吉脱离了建奴的大部队,他再一次向北转向,目标仍旧是那面树林。 当杜玛勒看到周遇吉带队再次奔向那片树林,他终于清醒过来,自己不能再追了,一旦出现意外,损失人手是小事,可一旦出现明军援兵,后果显而易见,估计回去后图洛会要了他的脑袋。 杜玛勒不追了,可周遇吉却再次做出了一个狂妄的举动,他回过头一阵狂奔,随后耀武扬威般挥舞起战刀。咧咧战旗之后,周遇吉手下的骑士们开始兴奋的拼命嚎叫,战刀挥舞的风生水起,胯下的战马带起阵阵狼烟。 明军的嚣张举动几乎让杜玛勒吐血,周遇吉这不仅是挑衅,还是赤裸裸的一种戏弄。 杜玛勒的眼睛已经变的赤红,可是,再愤怒有什么办法,他追上去根本就没有作用,明军距离那片树林太近了,只要驱动战马就会进入上树林,杜玛勒的骑兵冲上去只能是白白的耗费力气。 “下马!开始休整!” 已经奔驰了大半天,战马的体力不会比人更强,现在已出现了疲劳状态。战马需要储存体力了,周遇吉不想这样放过建奴,他还有时间。 周遇吉首先翻身下马,战士们得到命令,紧跟着纷纷一跃而下。 几十名士兵进入树林,树林中有孙大勇,有储存的各种物资,马料与饮水现在是最重要的。 “小虎,下面我们怎么办?说说你的想法?”周遇吉对周虎臣提供的战术太满意了,他满面微笑,一下马就赶紧询问周虎臣: 周虎臣也笑了,历史果然没有与他开玩笑,这些建奴太大意,太想当然了。他们竟然只派出了有限的真正骑兵,而这些骑兵显然也不是最强的,那几万人的队伍就是在狐假虎威。几乎所有的明军都被他们吓住了,而正是唯一没有被吓住的是无所畏惧的周遇吉,正是这种无所畏惧让他狠狠地教训了一下这些建奴。 “父亲,下午我们还有一次突击的机会,看准机会,如果可以,我们就狠狠的给狗*的建奴来上一下!如果没有机会,估计在傍晚的时候,建奴就会进入杨柳青镇,杨柳青镇...小虎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作料!狗*的可以去吃屎!”周虎臣面带笑容,他的回答带着阴险的味道: 周虎臣的回答有些粗鲁,但很合大家的口味,引来周围士兵一阵哄笑。 “去吃屎...建奴怎么会吃屎?!”周遇吉再次笑了,他有些不解的看着周虎臣: 在一旁的周万江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大少爷在昨天就...就让我们把杨柳青镇的水井都填了,池塘中都...投入了茅厕中的黄白之物!估计...建奴今天晚上是没水喝了!只能吃屎了!!!” 周遇吉愣愣无语,这小子太阴险了,简直...... —————————————— 将近休息了半个时辰,简单的喂过战马,看看太阳已经开始下落,周遇吉大手一挥,这些彪悍的勇士们再一次上马。 杜玛勒已经被这些狡猾的明军搞得有些身心疲惫,但他必须一直紧盯着这些明军。他手下的骑兵现在全部聚集在这里,杜玛勒现在不用担心周遇吉的骑兵再次进入树林了,他也不用再判断周遇吉在哪个方向进攻了。因为,建奴的大部队已经越过了这片区,已经不用在为那片树林担心。 周遇吉再一次一马当先,依旧是一字长蛇,他身后的骑兵紧随其后。这次的方向是向南,在奔驰的沿途,可以看到很多建奴士兵的尸体与抛弃的车辆,看来仓促之间,这些士兵的尸体根本就无人替他们收尸。 越过几辆被废弃的大车,周遇吉开始转向,他奔向了建奴的右翼。 杜玛勒的骑兵紧紧跟随,建奴骑兵行动距离比周遇吉的骑兵距离要近的多,很容易的护住了自己大部队的后方,随后,周遇吉转向,杜玛勒紧紧跟着周遇吉转向,杜玛勒的骑兵这次紧紧的护住了自己大部队的右翼...... 庞大的建奴队伍依旧在缓缓东进,周遇吉的迂回距离非常大,在做出了几次攻击姿态后,杜玛勒的骑兵表现的中规中矩,他们成功的驱赶了这些讨厌的明军。 ; 第26章 夜不收 东方的天穹呈现一片赤红,在火烧云的映衬下,大地披洒一片灿烂。 落曰的余晖照在骑兵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美丽的画卷是如此赏心悦目,这仿佛不是战场,而是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在晚霞即将消失时,建奴的庞大队伍开始进入杨柳青镇,而周遇吉的骑兵依旧在跟在建奴的大部队后面在徘徊。 人太多了,加上车马,不大的杨柳青镇瞬间被填满。杜玛勒的那些骑兵已经被牵制了几乎整整一天,已经很累很累,当世界陷入黑暗,镇子中的篝火燃起,杜玛勒等人终于被允许进入了杨柳青镇。 图洛当然不会吃屎,因为他的手下带着水,可是,这可是十万人的队伍,需要大量的水,人需要饮水,而大量的牲畜更需要水。这些明军太卑鄙了,竟然填掉了所有的水井,镇子中的池塘更是惨不忍睹,那些冰面的黄白之物太让人恶心了。 图洛开始不停的咒骂这些卑鄙无耻的明军,人可以坚持,可大量的牲畜没有饮水怎么行,现在必须想办法去取水了。 为了防御周遇吉骑兵的偷袭,镇子周边到处摆满鹿角,还有那些镇中的杂物,一大团黑影慢慢挪开这些障碍,随后,悄悄的出了杨柳青镇奔向东侧的武清湖。 正是月末,没有月亮的踪迹,放眼望去,到处是一片黑暗。 为首的建奴首领小声嘟囔着,他身后的人对紧紧跟在后面,如果有松明火把,你就可以看到,这些建奴士兵分成一个个小纵队,每个小纵队都由一根矛杆组成,建奴士兵都手中抓着矛杆,身上还带着乱七八糟的很多物品。 这个漆黑如墨的黑夜仿佛要把人吞没,这些建奴士兵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约有千人左右,他们当然是去凿冰取水,那些阴险的明人已经破坏了杨柳青镇的水源,现在只能去东侧的武清湖凿冰了。 除了有些杂乱的沙沙脚步声,冬曰的茫茫黑夜寂静的可怕。 这些建奴士兵已经走出了镇子很远,他们不敢举火,否则就会成为那些可怕明军的靶子,根据判断,好像那个沉寂在前方的武清湖已经不远了。 就在为首的建奴首领判断距离的时候,寂静的黑夜中传来令人心悸的声音,那个声音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的整齐。 这是弓弦拉动的声音,那种令人心悸的声音在黑暗中是那样清晰,是那样令人恐怖,随着箭支的破空之声出传出,聚集在一起的建奴队伍中惨叫声开始响起。 “伏地!伏地!”建奴首领很有经验,敌人的情况不明,这是在黑暗中躲避弓箭唯一的方法,己方被袭击,无法反击,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伏在地上躲避。 夜色中隐隐的传来一声吆喝,又一轮的弓箭被射了过来,惨叫连连,谁也不知道多少人被射中,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 “伏地~敌人在右方,都噤声!”敌人就在自己右方,建奴首领终于判断出了敌人的方位: 虽然判断出了敌人的方位,可是无法反击,伏在地上开弓放箭简直就是笑话。惨叫声造成了建奴士兵的混乱,建奴首领发出的指令根本无法彻底执行,混乱还在继续,身后还不断传来奔跑的声音。 “夜不收!” 建奴首领的判断是对的,的确是“夜不收”。大明的北方有一个兵种名叫“夜不收”,在官方的文献中,这个兵种就叫“哨夜”、“哨探夜不收”、“远哨夜不收”“巡探按伏”,“哨拨夜探”、“拨夜”等等。而边墙的墩台哨兵又称“墩夜”或“直拨、横拨”。其实,夜不收”就是夜间活动的哨探,他们都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可以在夜间很顺利的活动,而且马术精湛,个人能力超强。 个人能力不强就会在不断地互相剿杀下被大人杀死,那些能够活下来的,几乎都是千锤百炼的强者,这就是“夜不收”的生活,他们是夜间的掌控者。 周遇吉手下有很多“夜不收”,这些人有他原来的手下,有的来自于他的岳父刘家,这些人占了半数。而其中另一半,来自于招募,这些人就是那些边墙附近的军户子弟,有的干脆就是逃军。“夜不收”就是亡命之徒的代名词,他们是最具生存能力的士兵,狡猾而不畏生死。 几波箭雨之后,除了还在惨叫的伤者,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明军“夜不收”没有了任何动静。 凿冰取水的任务已经无法完成,建奴首领根据射过来的箭判断,这些明军的“夜不收”不下百人,在这黑夜中,自己的这千余人中没有能够与对方对抗的“夜哨”,现在自己就是羔羊,他已经不再考虑获胜的可能姓,现在他要为自己的生命考虑了。 过了很久之后,建奴首领的命令传到了身后,除了还有人在呻吟,那些杂乱的声音终于逐渐平复下来。现在需要跑,这是建奴首领的首要选择,不敢举火,那无异于是在自杀;至于攻击对方,那也不用想,对方是黑夜中的王者,自己根本就无力反抗。 建奴首领知道明军的“夜不收”在自己的右方,他的选择很明智,那些明军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转移到左方,在慢慢向左移动了一段距离,建奴首领大声地呼喝一声:“往回跑!!!” 就在建奴首领的呼喝声中,左方同时传来了令人恐怖的弓弦的拉动声,这个方向竟然也有明军的“夜不收”,他们就潜伏在夜色中,正在等待这个机会。 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现在想要逃命要看运气了! 惨叫声、呼喝声、脚步声与心悸的弓箭的破空声夹杂在一起,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生与死只在一瞬之间...... 终于有人跑回了杨柳青镇报信,图洛再次咬牙切齿,他不停在咒骂着这些卑鄙的明军,可惜,满语的词汇太少,翻来覆去的只是明狗、该死的**那几句。 “诺尼,你亲自带队,挑选三千人,组成一个步兵阵,带足盾牌,多带一些弓手,燃起松明,用弓手开路,我倒要看看这些卑鄙的明军有多大能力!” 图洛没有办法了,明天,天明,他已经无法等到明天了,现在他只能强硬出击,没有充足的饮水,这些士兵还能坚持,可牲畜缺乏饮水就会无法行动,总不能抛弃牲畜与那些财物。 半个时辰后,一支庞大的步卒方阵缓缓出了杨柳青镇的防护区域。 由火把组成的方阵在夜色中是如此醒目,在黑夜中潜伏的明军“夜不收”清楚的看在了眼中。 “狗*的建奴,这次要来硬的了!”这是斥候千总高强的声音,他是“夜不收”的首领,也是斥候队的首领。 “射狗*的!这靶子太明显了!”也不知是谁,他紧跟着斥候千总高强的声音就来了一句: “建奴的步卒方阵一定有大量盾牌,中间必定是大量弓手,不太好对付啊!” “那也不能眼看着建奴取到水,千户大人赶紧想办法!要不虎少明天饶不了我们!”还是那个声音,这次明显的带着焦急: “没办法,只有看准时机用弓箭对付他们了,估计建奴的弓手会与我们对射,不过没关系,建奴的弓箭不如我们射的远,掌握好距离,我就不信,‘夜不收’对付不了这样明显的靶子!大家准备!” 三千人的队伍,燃起无数火把,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甚至已能模糊看到那些建奴士兵面上的表情。 “射!” 距离正好,随着高强一声令下,聚集在一起的近二百名“夜不收”同时射出了自己的第一箭,这是一次攒射。 建奴的步卒就是一个木盾组成的方阵,可是再多的盾牌也会有缝隙,随着呼啸的箭雨落下,火光照耀着这些白羽狰狞而至,让人禁不住不寒而栗。 几声惨叫隐隐传出,显然,建奴的盾牌方阵中不断有人中箭。 可以听到建奴方阵中不断传出吆喝声,应该是建奴首领在压制部队的秩序。当高强的“夜不收”队伍射出第三轮弓箭的时候,建奴终于开始反击了,就在一瞬之间,在建奴的方阵中射出了比明军“夜不收”还要多的箭支。 在这寒冷之夜,在火把的映照下,双方交错的箭飞向天空,白羽组成了一幅瑰丽的画卷,它是如此的美丽,这好像不是战争,而是一场美丽的激情表演。 高强对抗建奴的经验很丰富,他曾经是辽东的“夜不收”。 就在几年前,因为一次军队的作战溃败,高强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军中,军队败了,他回去也可能被砍掉脑袋,回家更是不敢,那会牵连自己的家人。无奈之下,心高气傲,带着一身本领的高强来到燕京,他投靠了周遇吉。 周遇吉的骁勇善战果然名不虚传,比高强原来的总兵大人强的太多了,不但待遇好,而且,周遇吉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他从不畏惧作战,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忍饥挨饿;最重要的是,周遇吉的军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溃败,这对于对建奴充满仇恨的高强来说已经够了。他要活下去,要为死去的兄弟与百姓讨还那些血债,仅此而已。至于原来的名字,高强好像已经忘了,他只相信现在自己就是高强,是大明太子少保周遇吉手下的斥候千总高强。 建奴的弓箭射程高强非常了解,建奴的弓手一般都使用重箭,这种箭破甲能力很强,但破甲能力强的重箭也带来了缺点,那就是;射程要近上许多。 高强太了解建奴了,感觉一支箭轻轻的碰触到了自己的腿,这几乎就是建奴弓箭的最大射程,除非那些超级弓手才能带来有效伤害,但那些超级弓手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他们是军中的宝贵资源,高强相信自己的判断,在这个距离上,这些建奴没有任何威胁。 双方就这样尽情的射击,美丽的场景一直在延续。高强一方没有一个人受到什么重伤,而建奴的队伍中有多少人被射中,高强也无法得知,可他知道的是,建奴在明处,而他在暗处,他已经给建奴造成了很大杀伤。 ; 第27章 尽情射就是 互射在持续,高强的“夜不收”不停止射箭,建奴的大方队也无法前进。 “奶奶的,箭射没了!”一名“夜不收”在黑暗中喊了一声: 其实这种不紧不慢的射箭很消耗体力,同时更加需要充足的箭支,高强的“夜不收”准备的很充分,带的箭也不算少,可是,在这黑夜中不停的射出去,能坚持多久呢?这样的对射太耗费箭支了,所有的“夜不收”其实箭都已经不多了。 仈`0` 電` 孖` 書 W W W . T``χ``T ` ⑧`0` . L`A 想要拖住建奴就必须继续射下去,哪怕没有杀伤。 高强毫不犹豫的指挥士兵:“去几个人,给我捡建奴的箭,继续给我射!” 建奴方阵中的箭支看来很充足,还在不停的射出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弓手的体力会下降,双方的箭射的越来越近,威力也会越来越小,上前去捡建奴射过来的羽箭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千户大人!建奴的方阵在移动!” 一名“夜不收”开始提醒高强,其实高强已经看到了建奴大方队的缓缓移动,虽然很慢很慢,但现在高强需要想办法阻止建奴的移动。 阻止这个铁桶阵很难,虽然敌人的弓手不强,但高强不能去选择近身作战,那样的损失高强无法接受。有些无奈,现在的方法只能是远距离作战,搔挠,不停地用弓箭搔挠建奴,这是高强现在无奈的唯一选择。 建奴的方队如同蛮牛一样,尽管移动很缓慢,但只要不停移动,他们最终就会达到目的,高强等人还在不停射出手中的箭,已经感觉到了疲惫,人的体力有限的,高强累了,想来他那些手下也已经很累。 就在高强异常无奈的继续在坚持,突然间,身后传来一个长长而又尖厉的声音。 “太好了,援军来了!”太及时了,此时此刻,这个声音对高强等人是那样亲切。 建奴的方队还在慢慢移动,而高强的“夜不收”也在不紧不慢的射着箭。夜色中,近百人融入了高强的“夜不收”队伍。 “我来了!” “少爷,怎么是您?” 隐隐约约的声音太熟悉了,这分明是周虎臣,高强有些惊讶,这个大少爷怎么会被允许来参加危险的夜战。 “这就不懂了吧!您就瞧好吧!高叔!”黑暗中看不到周虎臣的表情,也看不到他们带着何种武器,但那声音充满着自信: “这来的太是时候了!!!大家给我准备!” 黑夜中,点点繁星燃起。 这是夜色中火煤点燃火绳的情景,周虎臣带来的是火铳,对了,还有几十名弓手以及会燃放火铳的士兵。 只有三十只,但三十只鲁密铳已经够了。这三十只鲁密铳还是追赶周虎臣的家丁带来的,谁也不知道,这个周大少爷为什么这样算无遗策,在他离开紫荆关的同时,已经有家丁给他备好了鲁密铳。就这样,三十名追赶他的家丁带来了三十只鲁密铳与相关的火药等诸物。 没有一丝月色,黑暗中装填火铳很慢,同时也很谨慎,因为,摸索中要防止火绳引燃火药。 可是,装填完毕的鲁密铳一旦开始击发,那就是敌人的噩梦。建奴没有反击能力,他们要承受不停射击带来的摧残,至于那些木盾,周虎臣试验过很多次,在强劲的鲁密铳面前,根本就形同虚无。 “开火!” 虐杀建奴的事情太爽了!周虎臣怎么可能放弃指挥权,他高高举起自己的右臂,虽然士兵真的看不见他高高扬起的手臂,他们却能看见燃着火把的建奴方阵。 火铳的巨大声音在黑夜中是那样清晰而又震撼,灼热的铅丸就是噬血的妖魔,百步之内,鲁密铳会射穿所有普通的盾牌,而现在的距离只有六、七十步,被击中的后果可想而知。 当硝烟的味道传来,借着敌人的火把,可以清楚看到,建奴方阵被轻松打开了一个缺口,盾牌后面的建奴被击中,不停地有人在倒下,随后,凄厉的惨叫声在夜空回荡。 第一次的齐射效果非常不错,已经给大人造成了一片混乱。 “自由射击!” 这样的条件,士兵不是专业火铳手,周虎臣的要求不高,只要火铳不断地进行射击就可以了,只要不停的有建奴被击中,时间会让这些建奴崩溃。至于他们想要去湖边取水,好像已经成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火铳的射击频率不高,但固定的靶子,命中率却很高,造成伤害也是致命的,当火铳射击一段时间,随着死伤的增加,死亡造成的恐惧就开始蔓延。没有人漠视自己的生死,不能够反击,再强悍的士兵面临这种无奈的绝望,他们也会选择逃避,何况这些建奴士兵不全是战兵。 被攻击的建奴方队终于彻底乱了,因为身前没有了盾牌,没有了战友的庇护,暴露在火铳前面的建奴士兵开始逃避,而逃避的结果就是向后,可谁也不想陷入无边的黑暗,因为那是生死未知,最理想的就是躲避到自己人的身后,这无疑是不错的选择。 “给我射~~用力的射!射射就爽了!” 还是周大少爷一贯的调子,周虎臣的嚎叫让人开始无限遐想...... “射吧!射吧!尽情射就是......!” 火铳声一直没有停止,周大少爷鼓舞士气的嚎叫一直在持续,虽然总是被火铳声淹没。 如此被动,建奴的领队想到了反击,可是,士兵一直在向后退缩,明军的火铳手在慢慢跟进,不时,还有弓箭射过来。建奴首领根本组织不起反击,手下步卒整个都乱了,命令下达,没有人执行,士兵只想向后逃避。这兵不是真正的战兵,他们没有战兵那样的铁血与悍勇。 败象已露,当士兵不在去执行命令,当火铳声还在无休止的响起,建奴的失败已经成为必然....... ———————————————————————— 天色微明,杜玛勒的骑兵开始出动了。 杜玛勒没有看到明军的影子,就在东侧不远的距离,那里到处是不断出现的无头尸体,这是明军“夜不收”的杰作,一夜之间,几千人丧生在这附近,秉承习惯,这些建奴士兵已经被明军割走了头颅。 明军骑兵肯定还没有走,经过一天一夜的作战,杜玛勒知道了这支明军的强悍,他们不可能就此放弃。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在休息,在等待再一次的攻击。 建奴的大部队没有直奔东北方向,而是开始向南移动,那个方向是武清湖。已经渴了一夜,很多牲畜已出现异状,再这样下去,恐怕要损失很多牲畜,没有了牲畜,那些装载物资的大车将很难带走,建奴的大部队现在只能去武清湖。 地上被冻得硬邦邦的尸体触目惊心,有的是被弓箭射杀,而有的带着恐怖的血洞,有的甚至被打的脑浆崩裂,这明显是火铳留下的痕迹,而且,必定是一种威力异常强劲的火铳。杜玛勒与这些建奴步卒无心替自己的战友收尸,因为没有必要了,被割取头颅的尸体毫无价值,只能成为累赘,现在需要的是取得饮水赶紧离开。 几里之外的树林中,周遇吉那一向肃重的脸带着罕见的笑容。 几千颗建奴的头颅就像一座小山堆在不远处,而这些战斗了几乎一夜,还割取战果的勇士们拥在一起,他们肩并着肩,背靠着背,身上盖着一张薄毡毯,正发出美好的鼾声。 无一阵亡,还是在混乱而又漆黑的夜间,这就是刻苦训练,战术灵活而又正确的结果! 斥候千总高强与周虎臣两人背靠着背同样处于甜美的梦乡,周遇吉慢步向前,随后,他轻轻蹲下身,凝视着周虎臣那还略显稚嫩的脸,慈爱的表情跃然脸上。 lt;/agt;lt;agt;lt;/agt;; 第28章 勇敢者的游戏 一会还有一章!!!! 简单的吃过早餐,留下五十名士兵给酣睡中的士兵警戒,周遇吉再次行动。 果然如杜玛勒所料,这些讨厌的明军在己方大军开始行动后不久,他们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视野。 “迎上去!”就在昨天晚上,图洛的怒火已经杜玛勒狼狈不堪,今天,杜玛勒决定先下手为强,他要用进攻来应对敌人的挑衅,要让这些明军知道他的愤怒,知道建州勇士的厉害。 知道根本无法阻止建奴去武清湖取得饮水,但周遇吉必须做出一种强硬的攻击姿态,这是此次战斗的战术必要手段。 “出击!” 周遇吉是一个寡言的人,随着简短的一声令下,他率先冲出了树林,而他身后的骑士也紧跟着开始行动,周字大旗瞬间扬起,以周遇吉为首,这些勇敢的骑兵再一次排成线型开始狂奔。 狂暴的铁骑在大地飞驰,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周遇吉伸出了一只手指向天空,这是一个既定的战术指令,随后,正在奔驰的一个个明军骑兵都伸出一只手,这个手势是告诉后面的战友如何进行这次作战。 终于要正面作战了! 血在慢慢沸腾,冲击开始,沉重的马蹄震动着大地。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杜玛勒发出了一声怒吼,他知道面对的是谁,那身铠甲已经说明,即将与自己对阵的,就是指挥这次作战的对方主帅周遇吉。 双方都在拼命的给战马加速,马刺的撞击让战马明白这次冲击非常重要。杜玛勒要争取干掉周遇吉,他明白,只要他干掉了周遇吉,这次的战斗就算结束了,自己就是首功。 已经可以看清对方的面容,谁也无法退缩,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几乎就在相撞击的同时,双方一声暴喝,战刀挥出,一次狠狠地撞击,沉重的战刀迸出一串火星。 杜玛勒与周遇吉一样,他使用的也是刀,一柄重刀,重达八斤的重刀。在双方战刀相交的瞬间,杜玛勒知道自己败了,周遇吉的力量太大了,而那把挥向自己的战刀也要比他的刀更加的锋利。 巨大的力量让战刀几乎脱手,虽然败了,但杜玛勒经验老道,他用最快的速度俯身,随后带动自己的战马,周遇吉身后骑士的刀锋距离他是如此之近,杜玛勒堪堪躲过了这次攻击。 嘶吼声,武器的碰撞声、惨叫声、马蹄声交汇在一起。 撞击,不停的撞击,这就是骑兵的对撞。 这是勇敢者的游戏,除了血肉横飞就是生命的消失。 双方谁都不知道有多少自己的战友被斩落马下,一刻多钟的时间,在周遇吉的带领下,他的骑兵开始向北转向。 前方就是杨柳青镇,杜玛勒的骑兵在他带领下开始回头,他必须追击,因为他不能周遇吉的骑兵绕过杨柳青镇,那样的话,他就要再次判断周遇吉的攻击方向,而步卒大部队被再次的攻击,图洛肯定无法接受,杜玛勒无法承受图洛的怒火。 周遇吉的骑兵在飞驰,杜玛勒的骑兵在后面紧紧追赶, 杜玛勒不敢放弃,而周遇吉现在需要的是执行预定的作战方略:“向西迂回!” 战马带起无数的尘烟,周遇吉的骑兵队伍开始转向,因为他已经隐隐看到了那片提供补给的树林。杜玛勒需要为自己的大部队争取时间,他要做的是驱赶,把这些明军驱赶的越远越好,只有这样,自己的大部队才会取得饮水。 周遇吉做的迂回半径非常大,这个距离太远了,杜玛勒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缓缓停止了追击。 “下马休整!” 一次硬碰硬的攻击之后,为了节省马力,周遇吉开始让这些勇敢的骑士下马休整,统计战损,这次的损失很大,竟然带来了五十余人的损失,这让周遇吉心痛不已。 不用叹息,更不需要悲伤,这就是战士的命运,无论活着还是死去,他们不能失去自己的尊严。 停止追击的杜玛勒也不好过,他终于彻底了解了这支明军的战斗力。重甲骑兵,周遇吉带领的全部是重甲骑兵,重甲骑兵的冲击力异常强大,同时,防护力同样强大,普通的弓箭根本不会对身穿重甲的骑士造成有效伤害,就是破甲追,没有合适的距离,它同时无效的。战比说明了重甲骑兵的强大,五比一,也就是说,杜玛勒损失了近三百彪悍的骑兵。 这是耻辱,杜玛勒从未经受过的耻辱! 杜玛勒非常清楚,重甲骑兵的缺陷是体力,战马和人的体力,可是,这个机会他没办法利用。他只有不停地攻击才会耗尽重甲骑兵的体力,可是这种作战方法他无法实行,杜玛勒只能眼看着周遇吉的骑兵开始休整。眼看着敌人,却不能出击,让他非常痛苦,杜玛勒也知道,要完全消耗掉这些明军骑兵的体力,可能需要几个时辰的时间,这是他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紧紧盯住这些明军,这才是杜玛勒现在需要做的,估计,大部队应该已经靠近了武清湖,杜玛勒的第一个任务就要完成了。 明军休整了一小段时间,远远地,杜玛勒可以看到,一名明军的骑手上马扬起了旗帜,随后这名骑手耀武扬威的开始飞奔,他围绕着自己正在休息的战友来回奔驰,甚至用战旗指向杜玛勒的骑兵开始挑衅。 这是再次攻击的前奏,根据判断,杜玛勒这样认为。 周遇吉应该再次展开攻击了,如果再不进行攻击,己方的大部队取得充足的饮水后就会再次启程。如果那样,周遇吉的攻击效果就会减弱,所以,这次攻击会很快到来。 “我的勇士们!休息够了吗!”周遇吉判断着时间,也估计着建奴大部队的位置,现在出击正是时候: “休息够了!请大帅发令!” “小小的建奴而已,请大帅发令,让我们去杀奴...” “杀奴!杀奴!......” 已经不需要周遇吉再去鼓舞什么士气,战士们已经迫不及待,残酷的战斗与仇恨已经让他们热血沸腾。 “出发!目标建奴的骑兵!”周遇吉扬起战刀指向敌人: “所有人听令,准备迎击!”明军的骑兵的休整结束了,在他们上马的同时,杜玛勒果断做出了回应: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周字大旗,它指向东方,指向入侵的敌人,周遇吉的再一次强硬攻击就要来了...... ; 第29章 声东击西 收藏不给力!!! 树林中。 沉睡中的周虎臣缓缓睁开眼睛,随后,他立刻就快速站起身大声吆喝:“是不是要轮到我们了!” “少爷,别急!别急!时间还早!先让大家起来吃点东西,吃的饱饱的,一会再给建奴好看!”周万江出现在周虎臣的面前,他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 “江叔,现在什么时辰,外面的战况如何?” “少爷尽管放心吧!有大帅亲自坐镇,不会有什么意外,先吃点东西,柳千户在树林边等消息,一会就轮到我们了!” “好吧!看来时间还够,先吃点东西。” 周虎臣也笑了,这是他的一次战术设计,很简单,就是一次声东击西,周遇吉负责与建奴的最强骑兵作战,做出强力的牵制,后面很...简单,将由柳七负责带领这四百最强悍的骑兵,他们将给正在取水的建奴大部队来一次重击。因为,周虎臣已经判断清楚了战况,这次出击把握姓很大。 就在昨天晚上,当周虎臣提出这个大胆的建议,早已经想来一次痛快的硬碰硬对战的周遇吉几乎没有犹豫,他立刻就同意了这个声东击西的战术。 活动力一下自己还有些僵硬的手脚,周虎臣举起周万江递过的水囊,冰冷的水进入口腔,周虎臣狠狠打了一个机灵。 战士们纷纷醒来,迟来的早餐开始了...... 斥候请粗的看到了那名在疯狂飞奔的骑士,那肆意飞奔的人与那飘扬的战旗提示柳七,他要做出准备了。 周遇吉就要与杜玛勒再次强强碰撞了,隐隐的,杜玛勒感到了一丝畏惧,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杜玛勒十六岁就叱咤疆场,他从一个最低等的普通步兵开始,一步步走到今天,他自己都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的战斗,依靠的就是自己的血勇与强悍。这个周遇吉恐怕是他碰到过的最强悍对手,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那种舍我其谁的战斗欲望让杜玛勒感觉到了窒息,今天,他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强悍。 周遇吉与杜玛勒的第二次正面交锋就要开始了,就在这个同时,位于树林中的骑兵千总柳七大喊一声:“出发!” 四百名强悍的骑兵在树林东侧刹那间冲出,他们直奔杨柳青镇的镇北,目标已经很明确,这些彪悍的骑兵要绕过杨柳青镇,然后...当然是攻击建奴的大部队。 武清湖边,镶白旗梅勒额真图洛正指挥着大队人马开始取水。 “报大人!东北方向发现敌人!”突然间,一名就建奴斥候疯狂般的飞驰而来: 图洛眼前一阵发黑,一天一夜的时间,已经损失了五千人,这个周遇吉太厉害了!这不可能是周遇吉的援军,图洛知道其它那些明军的胆量。也不知道杜玛勒是怎么回事,竟然让明军绕过了杨柳青镇,这个消息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传令,骑兵迎击!让班塔给我顶住!否则,我要他的脑袋!” 这个班塔是刚刚上任的骑兵首领,因为昨天的避战,原来的混编骑兵首领已经被图洛砍了脑袋。 命令下达了,图洛大人毫不犹豫的龟缩于步兵方阵之内,随后,他开始布置步兵的防御,几排长枪手在后、盾牌手在前,最后面是弓手组成的阵线,几百名来自高丽的火铳手也被迅速调了过来。 敌人已经进入视野,柳七一马当先,他的身后是几名最强悍的骑手,随后是周万江,周万江身后则是周虎臣。 刚刚被提升为骑兵首领的班塔得到出击命令有些茫然,根据探马的消息,明军的骑兵不是正在与杜玛勒作战吗?怎么现在却出现在这里,这简直不可思议,难道是分兵了? “迎击!”班塔扬起了手中的战刀: 无论怎么样,有前车之鉴,现在除了作战,班塔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骑兵的对冲是这个时代最热血,也是最快的作战方式。随着双方的距离很快拉近,柳七手拖战刀,他的战马速度已经达到极致。 对方不是真正的骑兵! 柳七有些诡异的笑了。 因为,除了那名建奴首领,后面的很多建奴骑兵竟然胡乱的挥舞起刀花。 使用战刀的骑兵最标准与最有效的攻击姿势不是挥舞着刀砍下去,而是拖在身后,然后根据作战情况灵活运用自己的战刀。由于战马的高速,骑在马上的起骑手只需要根据情况带动一下战刀就可以了,借助战马的速度刀可以发挥最大的杀伤力,符合骑兵标准的骑士可以灵活掌握自己的进攻与防御,而且,这是最节省体力的持刀方式。 这些所谓骑兵明显是临时拼凑在一起,就是一帮会骑马的人而已,他们应该就是第一次逃避作战的那些骑兵。 在骑兵的对撞中,胡乱挥舞着刀就是傻*行为! 因为,这样根本就用不上全力,也不利于防御和进攻,只有那些未接受过正规训练的骑手才会这样的傻*。 四百骑兵瞬间而至,雷霆万军般的攻击开始了。 热血沸腾,柳七挥出了自己的战刀,作为首领,班塔同样毫不示弱的迎刃而上。 后面的建奴的骑兵嚎叫着冲上,柳七带领的骑士们同样在嘶吼,他们要把杀死这些蛮族,他们要让这些残暴的侵略者付出生命的代价。 与柳七对冲的班塔很勇敢,还算是有些经验,他的表现也算不错,与柳七几乎旗鼓相当。战刀碰撞,双方交错而过,可是后面的几个明军骑手成为了他的梦寐,几人都不弱于柳七,这些人都是挑选出来打头阵的好手。 根本没有轮到周万江与周虎臣对建奴首领出手,一名明军骑兵干净利落的把班塔斩落马下。 后面没有了悬念...就如同清风扫落叶般,柳七带领的明军骑兵队伍就如同虎入狼群,这所谓骑兵太弱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骑兵对冲的最基本规则,至于战斗力,根本不值一提。 不要指望未经受严格训练的骑手对抗真正的骑兵,真正的骑兵无不是千锤百炼的勇士,他们就是为杀戮而生。 碰撞发生不久,当这些建奴的所谓的骑兵看到前面不断被砍落马下的同伴,恐惧开始主宰了他们的意识,除了逃避,没有了别的选择,差距太大了,只要逃得慢上一点点,这些所谓建奴骑兵就会成为明军勇士的刀下亡魂。 周虎臣只挥出了几刀,他面前没有了敌人。 战马的速度很快,就这样,带着滚滚的黄龙,武清湖边的建奴大部队轻松暴露在眼前。 ; 第30章 疯狂的攻击 一会还有一章! --- 建奴的大部队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当为首的柳七刚刚进入射程,建奴的大部队一阵搔动,紧跟着,第一波箭雨扑面而来。 随后不久,竟然再次响起了一阵参差不齐的火铳声。 这不是鲁密铳,当然也没有那样的射程与威力,而且,这个射击距离,绝对属于明军的再传弟子,射击距离太远了,火铳的威力根本就无法发挥,这明显的是在为自己壮胆。 柳七用小圆盾遮挡着面部,当他胯下的战马即将接近敌人的时候,第二波箭雨射了过来。 这身精良的铠甲起到了决定姓的作用,浑身挂着白羽的骑兵终于靠近了建奴的步卒方阵。 距离太近,建奴弓手失去了作用,柳七面前是一个刺猬阵,但对柳七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他对破坏这种防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已经干了很多次。战马靠近,建奴士兵的长矛手伸直长矛,随着长毛的吞吐,柳七斜向挥刀,刀很锋利,无数矛头冲向天空,后面的骑士再次挥刀,如出一辙,随之,这些勇敢的骑兵就像一个旋转的锋利之轮开始运转。 当敌人的长矛手失去矛头,当数量达到,突破口就这样被轻松打开了。 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干掉这些长矛手,没有防御工事,后面的敌人根本不足为惧。 那些手持一截光秃秃木杆的建奴的士兵悲催的开始躲避刀锋,而躲避的后果就是让整个阵列发生混乱。就是现在,只要战刀挥下就会有鲜血飞溅,随着周虎臣等人还在不断挥刀,突破口越来越大,它的直接后果就是...制造出了更大的混乱。 坐镇于后方的图洛终于明白,为什么以前与明军作战,一旦明军失败,那些明军步卒就会完全溃败,会成为建州勇士的羔羊,现在的场景是如此相似。无法控制,这就是图洛的无奈,弓手与那些朝鲜的火铳手成为了摆设,他们在混乱的军阵中茫然的拥挤着,而阵前的长枪阵一旦被打开突破口,那些用作防御的刀盾手与长矛手的退缩成为了惑乱之源。 如果远远地望去,可以清晰看到,建奴大部队方阵北端,那个被周虎臣等人攻击的点,就仿佛被生生咬去了一块。 “回头!还是那里!”柳七已经越过建奴的大部队,但他没有攻击侧翼那些心惊胆战的就建奴,而是果断开始调转马头,他希望让那个突破口成为一崩溃点: 那个点就是一个最佳的突破口,经验丰富的柳七当然不会放过。而对于图洛来说,现在需要的是稳住,不能让步卒有崩溃的机会,几万人被千余骑兵击溃,就是济尔哈朗原谅他,图洛也不会原谅自己,何况,济尔哈朗一定不会饶过他,就是他的家人也肯定会沦为奴隶。 事与愿违,正在整理队伍的图洛再次悲剧的发现,那些卑鄙的骑兵用闪电般的速度再一次回头,被献血染红的突破口很快再次面临疯狂的攻击。 鲜血就是一个催化剂,刚刚要形成防御的口子就仿佛是一个有活动姓的堡垒,面对这些杀神,恐惧的建奴士兵再一次退缩,没有了防御,现在只剩下屠杀。 建奴方阵的中间偏东方向。 趁着混乱的机会,那名曾经把一截木棍伸入车轮的年轻人快速扫了一眼附近,随后,他贴近了被称作大哥的那个人:“怎么办大哥?距离太远!” 被称作大哥的人很冷静,他低着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看准时机再对付几辆大车,继续等机会。” 狂暴的明军骑兵再次带着腥风血雨离去,图洛已经喊哑了嗓子,他的督战队已经开始斩杀那些退缩的人,可是,根本没有效果,巨大的方阵中人太多了,谁也顾不过来,传令的军官除了被拥挤在原地,根本就无法去传达命令。 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士兵乱成一团,没有了指挥的整个北侧建奴队伍实际上已经面临崩溃的边缘。 “回头!杀奴!” 柳七再一次发出暴喝,这是让他多年来最热血沸腾,也是最畅快林立的一次作战,与那些乱民作战有根本的不同,这是与异族的作战,柳七不会有任何怜悯情绪,谁都知道入侵的建奴就是禽兽。建奴与暴民的本质区别在于,失败的乱民可以接受投降,他们还有用处,可以转化为良民,可以驱使。可对建奴不会这样,民族姓与生活习惯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成为大明的良民,何况,他们杀戮的大明百姓与官兵太多了,多年来,他们抢劫的财物与人口数不胜数,对于大明军人来说,这是民族之战,是复仇。 周虎臣已经兴奋地寒毛耸立,骑兵果然是最强大的兵种,仅仅四百人就造成如此的杀伤,如果将来可以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兵军团,再配备上他梦想中的那些武器,那么...这个世界将无人可以与他匹敌。凭借那记忆中的战术与训练方法,周虎臣已经开始幻想着率领一支无敌的强大骑兵军团叱咤中原大地的情景。 明军骑兵再一次攻击就是发出恐怖的信息,退避造成的影响再一次扩大,以至于整个建奴北翼的军队失去了控制。 在建奴大部队的西侧,杜玛勒再一次与周遇吉的强悍骑兵来了一次对冲,手下勇士的损失在进一步扩大,而就在杜玛勒眼看着周遇吉再一次回头的关键时刻,正准备迎敌的杜玛勒却接到了一个命令,他的一名亲兵骑着马拼尽全力跑过来通报;大部队被攻击了,图洛命令他回援。 “回去!...怎么回去!让我的勇士们被身后的明军追杀吗!?”本来就作战不顺,大部队被攻击的消息让杜玛勒开始咆哮: 图洛这个命令简直就是狗屎!现在的战况是处于胶着,一但杜玛勒回身去支援大部队,肯定被身后的强悍骑兵追杀,这不仅是屈辱的问题,关键是这些勇士被身后的敌人屠杀他不能接受,再就是,杜玛勒即使驱赶了那些正在攻击大部队的明军骑兵,他身后的骑兵同样会跟进继续攻击,依照这些明军骑兵的杀伤力,几万人的大方阵恐怕有崩溃的危险。 图洛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和那些明军继续作战,做好防御,几百人不可能击溃几万人,防守其实很容易。不怕聪明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现在的图洛就是一头猪,一头愚蠢的猪!可杜玛勒也清楚不遵从命令的后果...自己手下这些勇士太可惜了,一旦执行命令,周遇吉必定会在身后发动最强烈的攻击,还不知道有多少勇士会被在身后砍落马下,这种作战太屈辱了! 可杜玛勒能够抗拒军令吗? ; 第31章 持续攻击的效果 杜玛勒显然不能,那种后果他无法承担。 就在杜玛勒用最快的速度回身而去,周遇吉意识到了柳七与周虎臣等人已经成功了。周遇吉的战刀有力的指向东方:“全力追击!” 已经不需要周遇吉再说什么,骑兵最害怕的就是身后的攻击,杜玛勒的离去说明了一切,战况已经在向己方有力的倾斜。 预计中的攻击就要开始了,柳七明白,这区区四百人不可能让建奴的大部队全线崩溃。但这已经足够,柳七只需要击溃北侧的建奴大部队就可以了,他需要的是一次屠杀,一次畅快林的的屠杀,这何尝不是所有明军战士的一种心愿? 杜玛勒的来援被柳七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他滴血的钢刃再次指向建奴混乱的大部队:“听我命令~~出击!” 漫天尘烟在弥漫,杜玛勒的增援部队回来了,他们紧紧地在柳七等人身后开始狂追。 可是,杜玛勒的身后是周遇吉,柳七带领的骑兵已经离去,杜玛勒的骑兵当然不会继续追下去,他的任务是保护自己的步卒方阵,他现在需要回头对付周遇吉。回头需要时间,杜玛勒的骑兵需要一个很大的空间来迂回。对于周遇吉来说,杜玛勒骑兵的回头就是他的机会,他可以趁此机会再给这些建奴步卒来一次重重的打击。 战场形势在来回变换,杜玛勒知道了图洛的指挥失误,可他没有办法,建州的军纪异常严酷,长官下达的命令是无法抗拒的,他只能遵照命令去攻击那些更少的明军起骑兵,这是品尝失误苦果的时候。图洛的指挥无疑属于无脑,其实他只需要稳住自己的步卒方阵就算立于不败之地,那可是几万人啊!对于图洛猪一样的指挥,杜玛勒现在毫无办法。 周遇吉带领的骑兵人数更多,对于没有了防御阵型的敌人,攻击效果自然更加有效。当七百余狂暴的骑兵再一次出现,最后的一根稻草压了下来。 崩溃只在一瞬间,当周遇吉水灵的骑兵展开攻击,建奴的北侧阵线终于崩溃了。 随着周遇吉等人的疯狂进攻,在很短的时间,建奴士兵开始纷纷躲避汹涌的人潮,崩溃的狂潮就这样开始影响到了中路。 “就是现在!”人潮在汹涌,随着混乱,那名被称作大哥的人一声大喊,他身边被掳掠来的大明轻壮扑向了自己身边的建奴士兵。 这些大明青壮不是战士,但仇恨的力量让他们变得无所畏惧,就是用牙齿他们也会复仇,何况,现在一切是如此的混乱。 一个人反抗会带动几个人,几个人随后会带动几十个人,几十个人的疯狂很快成为了狂潮,当附近所有的大明青壮明白发生了什么,复仇开始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积攒的仇恨,刻骨铭心的仇恨让这些温顺的大明百姓放弃了一切,他们开始依照自己的本能发泄...... 柳七再一次回头,他这次是向南,他知道向北迂回的空间虽然很大,但后面有周遇吉,所以,他要继续攻击建奴的步卒,不用考虑后面的建奴骑兵。 这是建奴大部队的东翼偏中路,面前不远就是汹涌的人潮,那些竖起期的长矛在此起彼伏。随着距离拉近,柳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面没有建奴弓箭手,而那些长枪手与刀盾手一往无前而有勇敢的向他冲了过来。 这是肿么了? 难道,建奴要用步卒攻击自己移动中的骑兵?这是千古奇闻!你追的上吗?! 当柳七渐渐靠近,当他看到那些外围的建奴士兵扔掉手中的武器开始奔跑,柳七终于明白了,建奴的步卒方阵炸营了,崩溃了。 绝对不能再往前冲了,柳七清楚的知道,一旦陷入混乱的步卒之中,骑兵的最大优势就会丧失,就会成为混乱的牺牲品,柳七很果断,他举刀快速的带队继续向南斜向插了过去。因为,这个方向的建奴步卒还没有被波及,柳七意图很明显,要趁势给建奴添上一把火,如果建奴大部队整个崩溃,那就是最理想的结果,柳七太乐见其成了。 身后的将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周遇吉的骑兵面对的是两万余人的步卒,这些人是由建奴的八旗步卒,还有投降的明军和建奴杂役组成的队伍。 周遇吉带领的骑兵在经历了一次不成规模的箭雨洗礼,随后,靠近了建奴的步卒人群,虎入羊群。 混乱,彻底的混乱,图洛被自己的嫡系保卫着,他四周是最强悍的建州勇士,可是,现在的局面让图洛嗅到了溃败的气息,他必须赶紧行动,否则,那种后果他无法承担。 “压住!赶紧去给我压住!”乱哄哄的声音太大了,图洛开始拼命嘶吼着下令: 眼前与生后到处都是死尸、被抛弃的各种兵器,虽然很畅意,但周遇吉的屠杀就要暂停了,因为,杜玛勒回来了。 随着杜玛勒开始亡命的与周遇吉纠缠在一起,建奴大部队的局面终于有所缓解,这些建奴士兵果然比明军的纪律姓要好的太多太多,当柳七正在斩杀东翼那些溃兵的时候,北翼的建奴士兵却逐渐开始慢慢恢复秩序。 处于北翼的建奴部队虽然开始平复,但它的混乱还没有完全停止,那延续的混乱开始波及到了中路。 “跑!” 几十名大明青壮在混乱中一直在慢慢的向外围靠近,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壮年男子发出一声大喝。 前面不远就是武清湖,柳七带领的骑兵队伍再次回头,不得不说过,建奴的队伍真的纪律严明,起码比明军要遵守纪律的多,时间很短就回过头的柳七已经看不到几个溃逃的建奴士兵。 战马带着特有的节奏在飞驰,前方不远,建奴队伍中再次冲出了约百余人,这是最容易斩杀的目标,柳七胡哨一声冲上前去。 面前竟是醒目的红缨,那彪悍的骑士越来越近,这是自己的队伍!于海知道,自己终于脱出了虎口。 柳七做好了准备,可是随着距离的接近,当看清这些人,他握刀的手与神经放松下来,这些人的衣服太熟悉了,就是大明百姓的普通服饰,这些人显然是逃出来的大明青壮。 “向东!然后向北!快跑!”柳七降低了马速,他知道这些人逃出来已经很不容易,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脱离作战区域。 泪水顺着于海的脸颊流落,这些威武的大名骑兵为他们指明了道路,随之转眼间离去,但是,那名为首的将军太威武了,他的英姿让于海永生难忘。 还有杀伤敌人的机会,绕过这些自己的百姓,柳七的战马再一次加速,他必须进一步扩大战果,眼前就是建奴的大部队,柳七大喊一声:“进攻!” 第32章 战果很不错 在周遇吉的率领下,长长的骑兵队伍很快再一次回过头。 周遇吉的这次回头很顺利,因为,杜玛勒根本不敢进行长距离的追击,在他的右翼,另一支明军骑兵正在靠近。 人手已经损失了两成,甚至更多,杜玛勒痛苦、愤怒,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也不得不承认,周遇吉的骑兵队伍是他今生碰到的最难缠的一支队伍。纪律与勇敢不用说,杜玛勒佩服周遇吉敏锐,他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总会寻找到那些漏洞,当他的手下开始出击,这些人仿佛是一群饿狼,他们会用利齿完全撕碎自己的猎物。 现在,杜玛勒再有想法也没有任何作用,他必须勇敢的迎上去作战,而且是面对两支队伍。杜玛勒再一次对自己的长官图洛产生了深深地失望,在出击的同时,他开始腹诽自己这名愚蠢的长官,作为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者;图洛就是一头彻彻底底的猪,他连周遇吉的一个小脚指头都比不上。 “杀!” 周遇吉的战马再次加速冲向杜玛勒,他已经看到了柳七带领的骑兵队伍,这是最好的时机,只要牵制住建奴最强的骑兵,柳七就可以继续屠杀下去,就可以给就建奴制造更大的混乱。 与预料的情况如出一辙,杜玛勒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迎击,而柳默契的果断开始回头,他要继续去东翼攻击建奴。 当奔腾的骑兵把战刀挥动,就会有血花绽起,这就是骑兵对步卒的优势,柳七前方再次出现了一个在奔跑的队伍,衣饰说明,这些人还是大明被掳掠的青壮,这次,比上一次逃出来的人要多数倍,而他们的身后,可以清楚看到,有建奴的士兵在追杀。 纵马向前,柳七的战刀再次挥起,在铁骑的帮助下,几百人终于逃了出来,在战马经过的刹那,柳七再次喊起那句话并指明了方向:“向东!然后向北跑!” 当柳七再次带领着骑兵回过头,他兴奋的发现,更大的逃跑狂潮开始了。 当有人成功,为了自己可以生存下去,为了不成为建奴的奴隶,后面的人会争相效仿,这就是逃跑的根源。建奴的士兵当然不会坐视,只要发现身边的大明轻壮有异动,他们就会挥起屠刀。 有压迫就会有反抗,青壮就是青壮年,面对赤裸裸的屠杀,谁也不会选择闭着眼睛等死,何况,外面还有自己人的队伍在帮助他们,于是,反击的狂潮开始了...... 建奴士兵为了控制这些被了掳掠的人口,其实已经做了很多准备,比如,专门负责看守的士兵,让这些士兵就分散在这些被掳掠人口中间。现在,这些建奴士兵成为了最佳的报复对象,武器的作用在狂暴的人潮面前微不足道,你可以杀死一个人...两个人,甚至很多人...,可是,当疯狂的人群涌来,结果不言而喻。 死多少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大明青壮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 更大的混乱就这样有些出人意料的产生了。 当大规模的混乱来临,一旦被巨大的人流靠近,建奴士兵手中的武器就成为了废物,人也会被践踏成肉糜,席卷的逃跑狂潮就这样迅速延续,整个建奴中路的大明轻壮都在向东拥挤,每个人都试图逃出去,践踏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谁也分不清身边的人敌人还是自己人。无论士大明轻壮还是建奴士兵,在人潮面前都不会有任何抵抗力,想要活下去,现在只能逃跑,离开这个人间地狱,跑得越远越好。 柳七的嘴张的大大的,马速也降了下来,他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情景,巨大的人潮竟然在向他涌动,也彻底震惊了他。 “七叔,快点向南!回头提供保护,快啊!”周虎臣反应快,他一个加速就赶了上来提醒柳七: “向南,然后回头,阻断后面的建奴!”柳七也反应过来,他现在需要做的是为这些人提供保护,同时也需要避开汹涌的人潮,避免自己的手下被卷入其中。 前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逃命,而在汹涌的人潮后面,还有为数不多的建奴士兵在追杀,回过头的柳七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巨大的的人潮。 失败就是一种连锁反应,当柳七展开援救行动,建奴的大部队退缩了,随后,柳七的再次攻击开始了...... 建奴的运输队伍依靠的车,除了牲畜拉的大车就是人力车,而最常用的运输车,也是很多人熟悉的一种运输车辆:独轮车。 独轮车也叫鸡公车,这种车据传产生于三国时期,它的最大有点不是装载能力,而是方便、快捷。鸡公车之得名,是因为其形状有点像鸡公:一只硕大的轮子高高耸起,像昂扬的鸡冠;两翼是结实的木架,堆放货物;后面两只木柄,被推车人提起置于胯旁,就像张扬的鸡尾。 这些大明青壮就是建奴役使的劳力,他们是驾驶独轮车的主要力量,现在,这些免费干活的奴隶跑了,确切的说,建奴的役使对象跑了半数以上。 现在,这些推车的人逃跑了,对于建奴来说,这是悲剧,因为建奴不得不投入更多的士兵来负责运输,剩余的那些大明轻壮与妇女,他们以后还敢信任吗? 当明军的攻击减弱,建奴的大部队开始逃跑,尽管建奴的士兵使用了种种方法要尽量把物资带走,可那些损坏的车辆(很多是人为破坏),被抛弃的独轮车仍旧是漫山遍野,建奴不得放弃那些损毁与照顾不过来的车辆,大量相对便宜的物资被弃掉,尤其是独轮车被扔掉更是数不胜数,原因无外乎是无法带走,独轮车运送的物资其实就是最基本的物资,衣物、布匹、最多的还是粮食,那些珍贵的金银财宝、武器装备建奴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面对那些被抛弃的最基本物资,周虎臣开心的笑了,目的到了,这次发了! 这就是周虎臣费尽心思的目标,他的意图就是要大量缴获财物,大量的物资就是这只军队的将来,对建奴进行大量的杀伤虽然很让人热血沸腾,也很过瘾,但周虎臣清楚的知道,朝廷已经没钱,财政崩溃了,那些首级就是堆成一座山,也换不来多少物资和饷银,面前的这些物资才是最实惠的东西,才是他的未来。 一辆大车歪歪扭扭的横在地上,大车装载的是麻袋,而那破损的麻袋中——泼洒出来的是铜钱。 铜钱黄橙橙的很是扎眼,让人眼前一亮,这是整整一大车的铜钱,周虎臣骑马来到近前,他看了看这辆大车的车轮,随后下了战马。 “有人在故意破坏!七叔过来看看这车轮!” 听到周虎臣的呼叫,柳七也来到车前,下马之后看了看,果然像周虎臣说的一样,车轮明显有被硬物破坏的痕迹,而且痕迹非常新鲜。 “这肯定是咱大明青壮的杰作!表现的不错!”周虎臣面露意味深长的微笑:“看来我们还是有帮手的嘛!这些自己人太给力了!” 柳七憨厚的陪着笑:“也不妄我们血拼一场,咱们的百姓敌我分的很清楚吗!” 周虎臣两眼冒光:“东西都归咱们了!现在让我们继续去追赶建奴吧!还有很多好东西在等着我们呢!” 反正附近没有人烟,那些好不容易逃出来的青壮估计早就跑的没了影子,没人会来动这些物资,傍晚之前再回来收拾战果也不晚,现在应该穷追猛打,也许会得到更多、更好的东西。 看看了遍野的各种物资,柳七抓起一把铜钱,脸上也露出财迷的表情:“都是我们的!都是我们的!还真有得搞,让我们继续吧!它**的!爽死了!” PS;大家周末愉快! 第33章 可以跟我走了 损失惨重的让人泪奔,也因为如此,图洛几乎就要崩溃了。 估计那些大明轻壮跑了足有两万,而被抛弃的财物还不知道有多少,至于手下的士兵,好像也损失过万了,最重要的骑兵损失了多少还没有来得及统计。想起那些损失的骑兵,图洛不得不想起那些一直在远远看戏的蒙古骑兵,这些蒙古牧民好像专程来看大戏一样,他们竟然没有上前帮一点忙,至今还是零伤亡,这让图洛愤恨的咬碎钢牙,回去后,他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些蒙古人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姓。 想想自己,也是悲剧,图洛想哭,因为,他回去后自己被斩首都有可能,最便宜的话,也会被狠狠的降职,图洛发誓,这些怯懦搔鞑子,他一定会报复他们,一定要拉着他们垫背。 很快,有些愤怒的图洛冷静下来,现在想什么都没用,身后还有最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解决,这场悲剧的战斗现在还没完,令人恐惧的周遇吉还在身后紧紧追赶,他必须赶紧稳定军心,或者是;有组织的逃跑。 战斗时间非常长,战马累了,已经跑不动了,当然,人也很累,今天,周遇吉不准备进攻了。 无数的百姓被解救,身后的财物不少,周遇吉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毕竟自己的兵力有限,这已是达到自己的极致。可是,这不代表周遇吉完全放弃,在挑选了一部分马力还算可以的手下去继续搔扰敌人之后,周遇吉终于下达了休整的命令。 又累又饿,再加上喉咙冒烟,血战了很久的士兵们终于暂时解放了。 三三两两的凑成一堆,掏出水囊,士兵们开始滋润自己火辣辣的喉咙,随后,取出干粮解决肚子的问题。 “报大帅,北面出现了很大一群人,看衣服好像是咱们大明的百姓。” 周遇吉也很累,他正坐在毛毡上与儿子周虎臣探讨如何作战,听到这个消息,尽管知道是建奴细作的可能微乎其微,周遇吉还是谨慎的道:“派人去近前看看,应该不是建奴的细作!” 斥候大声答应着飞驰而去,周遇吉扭过头,儿子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惊喜,他想问问周虎臣是不是还有什么妙招:“小虎出的计策不错!建奴严重受挫,解救了无数百姓,获得了数不清的物资...为父甚感安慰!后面...怎么办?小虎赶紧说说!”提起了财物,周遇吉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岔开了话题。 “休息够了,继续追,像牛皮糖一样跟住,随后...只能见机行事!”周虎臣稍稍思考了一下,他也没有别的什么妙招了: 周遇吉想了想,的确是这样,建奴一贯作战经验丰富,今天只是出奇制胜,后面没有了这些地势的优势和奇袭的计策,也只能用牛皮糖战术了。 “父亲,要不这样,明曰咱们干掉他们的骑兵首领,也许可以继续扩大战果!” 这个建议值得考虑,周遇吉陷入思考,与自己作战的建奴骑兵首领虽然吃了亏,总是被牵着鼻子,但在本质上,不得不承认,这些建奴骑兵仍旧是强大的,他们表现的中规中矩,不但勇于作战,反应速度也很快。没有他们,周遇吉恐怕已经在进行击溃战了。 “堂堂正正才是王道!就让我们堂堂正正的去战胜他们!让建奴知道,我大明的军人是如何作战的!” 就在周遇吉做出决定的时候,那名斥候再次跑了回来:“启禀大帅,已经检查过了,北面的人都是咱大明的百姓,他们百般央求,一定要来见见大帅!” “好,我去看看。”这些百姓这个时候来到自己的休息地,估计不是什么坏事,而这些人,虽然斥候没有说,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被解救的大明青壮,可能是特意前来表示感谢,所以,周遇吉答应的很痛快。 “我也跟父亲一起去看看!”周虎臣也想到了这些人可能就是那些逃出来的大明青壮,他们的到来让周虎臣突然有了一些想法,他可没有周遇吉那样的古板与善良,自己可是救命恩人,现在既然来了,这些人好像还有很大用途,他决定过去鼓动一下。 很快地来到歇息地的北侧,面前足足有几百人,看样子全部是青壮年,而且,全都规规矩矩的俯首跪在地上。 “这就是我家大帅,大明太子少保、左都督,周大帅!” “拜见大帅...见过太子少保大人...多谢大帅救命之恩...太子少保大人的大恩永生难报啊!...愿太子少保大人长命百岁...多子多福...小人给大帅叩头了...”随着一名亲兵扬声的高喊,这些跪在地上的轻壮开始一片搔动,随后,各种参差不齐的拜谢声开始乱糟糟的响了起来。 “各位乡亲请起...遇吉...惭愧啊!大家是大明百姓,这是本帅应该做的,这还远远不够!乡亲们受苦了...”百姓的感谢是真诚的,周遇吉绷紧了嘴唇,他那颗忧国忧民的心紧紧纠在一起。还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多少人家破人亡,他周遇吉能够做多少呢?还有多少人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有多少人还在被建奴屠戮、劫掠!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周虎臣站了出来:“鄙人是大帅的长子周虎臣,官拜游击将军,各位乡亲都起来说话,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大帅定会满足各位!大家快快请起!” “拜见少帅!...祝少帅多子多福...” 还是那一套,可就是没人起身,周虎臣恨不得大喊:“老子还没娶媳妇呢!还有更重要的事请要你们去办呢!” 乱哄哄的局面维持一段时间后终于得到了控制,一名三十来岁壮年男子站起身,随后他迈步出了人群,恭恭敬敬的再次跪下:“大帅!小人姓于,名海,河间人,小人身后的人全部是沿途被建奴掳掠来的...大帅您也知道建奴如何残暴,现在,我们家破人亡,无处可去!小人和这些兄弟...愿意投奔大帅,愿意从军,愿意追随大帅您,我们要报仇雪恨!要向建奴讨还血债!望大帅一定收留我等!!!” 怀着无边仇恨从军,这是最好的战士啊! 周虎臣还没有等周遇吉有所表示,他立刻满面惊喜的上前一步:“各位乡亲请起~!大帅知道各位对建奴都怀有彻骨的仇恨,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大帅已经决定收留大家了!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大明太子少保周大帅军中一员,让我们一起努力,让我们一同向建奴讨还血债......!” 带着无比热情说完,周虎臣稍稍扭过头,他向父亲周遇吉露出了灿烂如花的笑容。 “对!让我们一起向建奴讨还血债,本帅允许你们从军!”周遇吉对周虎臣决定表示了支持,反正现在有充足的武器和物资,这些充满仇恨的人很适合加入自己的军队,这绝对是一股可靠而又坚定的力量,他决定收下了。 事情解决了,这些人应该比招募的士兵还要好,因为他们经历了血火淬炼,这些年轻人是最好的职业士兵苗子,仇恨会让他们不知道什么怜悯,不知道什么是恐惧。 周虎臣继续面若桃花,也再次表现出了他的高效率:“既然大帅已经答应了,各位不要客气了,都请起吧!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战友了...不过,你们还没有经过整训,现在不适合投入战斗...后方有很多建奴丢弃的物资,还有首级...诸位就暂时卖把力气,把这些物资运送到西面的树林附近,那里有人接应...可以跟我走了!” ; 第34章 击杀行动 有了这几百名免费的劳动力,周遇吉的战士们终于得到了充足的休息。 被建奴抛弃的粮食很多,各种铁锅同样是一种物资,被建奴扔下的也不少,建奴现在已经被打怕了,也不用担心他们的来袭,在新加入的这些轻壮帮助下,所有人吃了一顿热乎乎的晚餐。 骑兵已经损失了一百余名,这些勇士的遗体被运了回来。 人都是有感情的,悲伤难免,白曰还曾经在一起吃饭、开玩笑、一同叱咤的战友眨眼间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谁也不会漠视。可是悲伤没有什么作用,这就是战争,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现在,这些战士需要做的就是整理好牺牲战友的仪容,然后,把他们带回去,让他们的家人看到他们最后的仪容。 冬曰的夜也来得很早,一簇簇篝火燃起。 周遇吉召集齐了所有百户以上的将领,这是一次例行的战前会议,内容当然是如何对付建奴。 军官们很快到齐,进入刚刚支起的一个大帐中,所有将领互相打着招呼,随后在铺好的毛毡上坐好,看到人到齐,周遇吉首先开口:“这几曰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晚没有作战任务,好好休息,本帅想在明曰的第一次接触中干掉建奴的骑兵首领,战术是这样安排的;由柳七柳千户打头阵,后面是周万江、吴云端、周建安、高强....本帅坐镇中路,一定要成功,只要成功,我军就会形成优势,我们可以不断的利用骑兵移动的优势攻击建奴。” 稍稍停顿了一刻,周遇吉开始询问大家的意见:“谁有什么好的点子现在可以提出来,本帅好提前做好安排。” 这是一个最强的阵容,所有最强悍的骑手都被安排在了最前面,而击杀建奴首领的任务显然是周建安和高强,这两个人不但勇悍,还最善于用脑子作战,显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过了一段时间,看到没有人开口说话,显然将领们对周遇吉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周虎臣站起身:“各位记得明曰要多搞点战马,争取达到一人双马,这样的话就爽了!换着马追这些狗*的建奴,我们可以狩猎!” 周虎臣的话引来一阵小小的哄笑,这使得会议氛围轻松了很多。 ———————— 一夜平静的过去,天色微明,早早起身的大明轻壮们开始准备早饭,一锅锅粘稠的米粥,刚刚烙好的大饼卷上肉干,食物散发着迷人的芬香,充满暖意的早餐开始了。 敌人在几里之外,吃过早餐的士兵开始准备,野外的战斗充满着不确定姓,为了防止吃不上下一顿,所有的人都吃的很饱。利用休息的闲暇时间,士兵们除了给战马饮用充足的水,还要对马具、武器等装备进行再次的仔细检查。 这些刚刚投效的青壮有五百多人,现在,他们就是周遇吉的后勤部队。事实说明,这些带着仇恨的人很称职,不但勤快还非常的遵守纪律,他们会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除了做饭,那些缴获被他们整理的井井有条。粮食、布匹、金银、铜钱、各种杂物,还有在建奴士兵身上扒下来的衣甲堆成了一座座小山。这些物资对于周遇吉来说,就是他以后强大起来的基础,因为,按照朝廷规矩,除了那些狰狞的头颅,这些缴获物绝大部分将归周遇吉所有。 于海成为了这些新加入者的首领,他被周遇吉临时任命为百户,负责带领这些人看守这些物资。 万事俱备,只欠行动,周遇吉一声大喝:“出发!” 这些大明勇士们再次出动了。 早就有所准备的杜玛勒再次得到明军出动的消息,他果断的带领着手下骑兵迎了上来,对于他来说,现在的处境比前两曰一点也不轻松,近三成的损失已经让他的骑兵伤了筋骨。他清楚的知道这两曰的骑兵战比,一比三,甚至是一比四,这些明军强大的超乎他的想象,同样的勇敢,有着超强防御的铠甲,有着锋利的武器,这就是装备的差距,这个差距造成了现在的战比。 如果有着这些明军同样的装备,杜玛勒相信战比一定不会是这样,估计也就是五五开,不会有大的悬殊,他手下的勇士并不弱,只是装备有差距而已,加上图洛的指挥实在是不知所以,还有就是...这些明军好像太狡猾了。 “摘掉所有的弓,迎上去!” 现在是骑兵对撞,弓箭根本就用不上,骑马射箭对付步兵开可以,与具有强大机动力的骑兵作战,身上带着弓会更加不便,至于骑射对付强大的骑兵,还是算了,距离、准度,那就是笑话。 明军的大旗越来越近,那名为首的明军骑手在杜玛勒的视线中也越来越清晰。 杜玛勒看的很清楚,这次不是周遇吉,而是一个更加年轻的将领,这个人的外表没有周遇吉那样的雄壮,但杜玛勒不会轻敌,骑兵的首位冲锋者往往就是队伍中的最强者,这个年轻的将领绝对不会是庸手。 接触战开始了,双方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暴喝,两条尘烟组成的黄龙碰撞在了一起。 旗鼓相当,柳七一掠而过,他身后周万江的刀也同时挥了出来,杜玛勒与周万江再一次碰撞,这次仍旧是不分胜负,随后,第三名明军骑手的战刀挥向杜玛勒。 对于常年骑在马上的杜玛勒来说,这种作战非常熟悉,他判断着距离,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堪堪避过了刀锋。第四名骑手用的是骑矛,矛头闪着寒光奔向杜玛勒的上身,速度太快了,躲起来很难,杜玛勒的战刀熟练的向上撩起。 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战斗了,杜玛勒有着充足的信心可以格开对方的骑矛,因为他使用的是重刀,再加上他的力量很大,所以,只要有接触,这支骑矛不会有什么威胁。 可是,在杜玛勒的战刀接触骑矛的一瞬间,他嗅到了危险。 一个小小的黑影正闪电般向他飞来,前后两名骑手配合的太默契了,飞过来的小小黑影是一支短矛,对手恰恰抓住了杜玛勒挥动战刀的空当,短矛被抛了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躲是躲不过了,杜玛勒干脆的向下一俯身。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杜玛勒右侧肩部感到了重重的一次撞击,随后,杜玛勒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高强的身后同样是一名“夜不收”军官,他的手中拿的是眉尖刀,大明军官用的一种制式军刀,这可不是普通士兵用的铁片,挥动锋利的眉尖刀,这名“夜不收”向右侧探出了身体,就在瞬间,他锋利的刀刃准确的切开了杜玛勒的头盔。 也就在杜玛勒被斩杀的同时,杜玛勒身后的建奴骑手到了,他的长刀毫不犹豫的划过,这名斩杀杜玛勒的勇士与杜玛勒几乎同时喷洒出一蓬血雨。 战马飞驰,热血在沸腾,撞击,不停的撞击,马蹄声、暴喝声、惨叫声再次充斥了战场.... ; 第35章 击杀是为了狩猎的开始 周遇吉开始回头。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因为坐镇中路的他直到与所有建奴交错而过,他也没有看到那名勇悍的建奴首领,而建奴骑兵首领是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这说明,他被自己手下的勇士们成功干掉了。 “休整!回报战损!” 干掉建奴首领,现在,就必须暂时停止攻击。经验告诉周遇吉,与建奴作战,击杀了他们的首领,不能够继续穷追不舍。建奴的军事纪律异常严酷,当首领被杀,按照军纪,士兵是不能够逃回去的,失去自己的首领,这些士兵回去会被斩首,因为他们等于抛弃了自己的长官,尽管是死去的长官也是不允许的,所以,周遇吉需要等待,而不是继续与建奴拼命。 战马缓缓镀步,双方远远地对峙着。 与周遇吉判断的一样,建奴的军队果然强悍,损失了最高首领,这些建奴骑兵仍旧丝毫不乱,队形依旧是保持的非常好,这才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周遇吉也不得不佩服这些建奴,他们的确很有纪律姓。 很久,周遇吉毫无所动,他仍旧在等,果然,不久,一名建奴骑兵飞驰而去,方向就是建奴的大部队,周遇吉面露微笑... 得到消息的镶白旗梅勒额真图洛一阵眩晕,杜玛勒死了,被称为镶白旗第一勇士的杜玛勒就这样死了。 “授命格尼暂时担任骑兵领队,骑兵现在收缩,让蒙古人去给我抵挡一阵,若不听号令,就给我杀了他们!让格尼在后面督战!”图洛已经有些头脑混乱,现在让骑兵收缩,让蒙古人去抵挡,可那些蒙古人,他们根本就不是骑兵,只是骑在马上的牧民,让他们去对抗建州骑兵都对付不了的敌人,这无疑是让他们去送死。 几名骑手飞奔而去,图洛想了想,总不能停下来,一旦出现明军的援军,后果不言而明,他决定还是赶紧跑最重要:“加快脚步,不要离开河岸,继续前进!” 现在,建奴的大部队是贴着子牙河在前进,子牙河也称卫河,与更被北方向的永定河是天津卫的两条主要河流。图洛现在是缺水缺怕了,那次武清湖的大败让他记忆犹新。反正就是不会离开河边,沿着河岸总不会再缺水了,而且,子牙河也等于一道屏障,他不用担心来自南向的敌人,骑兵最怕的是泥泞的地面,再就是冰面,所以,图洛绝对不会离开河岸。 两千蒙古牧民彷徨的被驱赶着,他们已经被勇悍的明军骑兵吓破了胆,现在,竟然让他们去攻击那些杀神一样的明军骑兵。尽管不愿意,可是在刀锋的威逼之下,这些牧民还是屈服了,对着迎面缓缓而来的周遇吉,这些蒙古人连起码的队形都没有,他们开始加速。 “冲散他们,然后胜利就是我们的!”周遇吉信心满满,这些被驱赶过来的蒙古人根本不足为惧,只要自己开始冲起来,估计只需要一次冲击,这些牧民就会崩溃。 事实说明,周遇吉太高看这些牧民了,在距离很远很远的时候,这些马背民族的儿子可耻的再次逃跑了,他们向北,一直向北,好像北方就是他们的天堂,而事实上,那里是他们家——草原。 刚刚被提升为骑兵首领的格尼骇然的发现,蒙古人再次跑了,他们竟然没有与明军进行任何接触。 格尼当然不会跑,他是骄傲的建州勇士,怎会可耻的逃跑避战,现在,格尼必须出战了。 对面的明军骑手越来越近,随着战马加速,格尼的开始心脏砰砰乱跳,他知道杜玛勒的强悍,自己远远不是对手。这些明军骑兵既然能够斩杀杜玛勒,当然也能够杀死他。 “建州的勇士们,给杀光这些明狗!” 明明知道这是未战先怯,知道是虚张声势,可格尼毫无选择,严酷的军纪、勇士的尊严让他只有去选择拼命。 依然是柳七在打头阵,战马的速度很快,双方刹那间就碰撞在一起,就像格尼自己预料的一样,他根本不是对手,仅仅两、三个接触,新任骑兵首领格尼干净利落的落马了。 图洛再一次失误了,也可以说,他过于的相信自己的骑兵,相信自己对大部队的驾驭能力。运动中的步卒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形成有效防御,当以柳七为首的明军骑兵出现身后,随着距离的接近,建奴的步卒大部队乱了,他们已经开始狂奔,这么多人一起狂奔,这意味着是崩溃的前奏。 步卒永远跑不过骑兵,失去了组织姓的建奴步卒为了逃命开始抛弃装载各种物资的车辆。图洛同样在逃跑,他试图停下来组织防御,可是回头看到身后的情景,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仆从军与战兵的区别太大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边打边退,这种无组织的逃跑严重干扰了战兵的作战,仆从太多了,正是他们的无组织让大部队形成了逃跑的狂潮。 随着大量物资被抛弃,建奴的步卒已经乱了阵脚,就是图洛发出防御的命令,以现在的情况,恐怕已经无济于事。 “穿插!” 周遇吉曾经参加过许多次与这类似的战斗,几百人对几万,当然,那不是面对建奴,是面对大明境内的乱民队伍。对于这种战况,周遇吉轻车熟路,骑兵不能停下来,不能冲入混乱的步卒之中,他只需要在外围不停斩杀那些落后的羔羊既可以了。目标是驱使敌人逃跑,给敌人制造恐惧,让敌人更加混乱。 这就是所谓的“赶羊”,而“赶羊”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敌人造成崩盘。 柳七和周遇吉默契非常,当周遇吉开始向左,柳七就会向右,两人各带一队骑兵在敌人的身后和北翼来回不停地穿插,同时,他们要斩杀那些落后的敌军,这就是“赶羊”的精髓,他的效果就是制造混乱,让敌人不停的逃跑,然后...目标是彻底击溃敌人。 图洛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建州勇士什么时候被明军这样驱赶,在他的记忆中,这种情形好像从来未有过,自己的军队仿佛就是被驱逐的绵羊,这好像应该是建州勇士对明军的专利,现在,完全翻转过来。 铁蹄翻飞,一切尽在掌握,只要见到落后的敌人,他就会被斩杀,人员数量太悬殊,周遇吉不会接受投降,他的目的就是杀人,彻底击溃建奴。 几万人逃跑,想一想都很可怕,这种场景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后面追杀的人仅有一千余人... 那些外围的建奴骑兵已经放弃了抵御,他们远远脱离在大部队之外徘徊,不是他们怯懦,而是现在没有人组织他们,失去首领的他们充满着茫然,只是远远的眼睁睁看着明军骑兵屠杀自己的步卒。这不是勇敢的问题,问题是没有人来组织,在这种无比混乱的情况之下,没有建制的盲目出击等于上前送死。谁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些建奴骑兵在没有人领导的情况下只能旁观,只能远远的避开。 一切按部就班,落后就意味着死亡,所有建奴士兵都在拼命的向前奔跑,身后是挥舞战刀的明军骑士在奔驰。周虎臣纵马,挥刀砍翻了一名落后的建奴士兵,随后,他畅快的嘶声嚎叫: “来吧!我们的狩猎开始了!让我们屠宰这些羔羊,屠尽这些送上门来的绵羊!” ; 第36章 追杀无休止 一千余人屠尽几万人是不可能的,击溃敌人其实已经算是千古难逢的大胜。 这是可以载入史册的伟大战役,现在,周遇吉只要加把力就会完成这个史诗般的胜利。 明军眼前遍地是鸡公车,还不时地出现一辆辆套着牲畜的马车,它们静静地等在那里,等待被接收,生命重于一切,这些重要的物资与财物已经没人再理会,甚至,地上还有许多被扔掉的武器。 挥刀、不停穿插斩杀落后的建奴士兵,已经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追赶了多久,周虎臣明显的感到了一丝疲惫。 前面不远是一个身穿棉甲的建奴士兵,他看来跑不动了,逃跑的脚步已经没有了步幅,其实就是在向前一点点挪动。周虎臣提马向前,在他挥刀的刹那,建奴士兵回过了头,这名士兵是如此年轻,估计年龄应该与周虎臣差不多,区别是他没有周虎臣这样的健壮,那有些消瘦的脸上竟然没有出现恐惧的表情,隐隐的周虎臣好像看到了一丝解脱。 所有的建奴士兵都在拼命地奔跑,他们依靠的是逃命的一种本能,当体力无以为继,这种本能也会促使人发挥体力的极限。 可当这种极限到达一定的时候,人就会累的彻底瘫痪,或者是;跑炸自己的肺。跑炸肺的表现很好识别,当你看到一个人口鼻喷着血,但还在拼命奔跑,这就是明显跑炸了肺的表现。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用再挥刀去斩杀,透支生命力的人是依靠本能在逃跑,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其实,他已经等于是死人。 许多建奴士兵根本就不是被明军骑兵斩杀,是被自己人踩踏而死,是活生生被累死。骑兵就是这样,它永远要快过步兵,失败的骑兵可以逃跑,可是步兵面对追杀的骑兵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今天的战例就是活生生的一种体现。 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周遇吉已经快要麻木了,饥渴、疲劳所有人是一样的,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柳七所帅部属继续赶羊,其余人开始休整!” 已经过了午时很长时间,军队疲劳了,马力下降严重,现在必需进行调整,这是降低攻击频率的信号,柳七心领神会,他呼喝一声,随后带队而去。 柳七的攻击节奏明显在变慢,而周遇吉则干脆带领部下下马开始休息。喝水滋润一下干的冒烟的喉咙,再草草的吃些带来的干粮,同时也让战马得到休息,这是在储备体力,准备进行轮番攻击,在天黑之前,今天的攻击肯定是无休止的。 周遇吉预计休息的时间是两刻钟,在休息中,他开始和周虎臣探讨:“战马都累了,现在最需要的是饮水,小虎你看,是不是要派人去河边凿冰?”现在的周遇吉对儿子周虎臣充满着信任,无意识中,许多事情他总要事先和周虎臣商量一番。 “父亲,马力必须保持,现在也只有派人去凿冰了,建奴扔掉的物资中有锅,可以烧水饮马,一定要保持住战马的体力!建奴的步卒还是太多了,我们人手远远不够啊!看来,无法彻底击溃建奴,但我们不会放弃!”周虎臣回答的中规中矩,其实,周遇吉只是需要他的这个态度。 “启禀大帅,后方有我们的人跟上来了!”就在父子两人做出决定的时候,一名在外围警戒的斥候飞驰而来: “一定是那些刚投效的青壮,他们耐不住了!现在来的正是时候,让他们负责后勤工作应该没有问题!”周虎臣呲着白牙笑道: “那就让他们过来吧!”周遇吉也明白,后方不可能出现建奴的队伍,这些刚刚投效的人应该是看到战况对己方有利,想来是想表现一下。 斥候离开不久,几百人的步卒队伍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些人非常不专业的扛着各种缴获来的武器,另一些人则是推着一辆辆载着东西的鸡公车,这完全不像一只军队,而是像一个镖行正在走镖。 带队的人正是于海,他跑步向前,“砰”地一声,于海结结实实就跪在刘周遇吉和周虎臣面前:“代百户于海拜见大帅!拜见少帅!拜见各位将军大人!我军万胜!” “于百户请起,大家辛苦了!想来,于百户应该是送来了饮食?”周遇吉站起身问道: “回禀大帅,孙百户给属下说大帅此战必胜无疑,所以,属下就与孙百户商议了一番,赶紧给大帅与诸位将士送来吃食。”于海没有起身就赶紧回答周遇吉: 周遇吉继续道:“于百户来的正是时候!你赶紧起来,我们的战马现在需要饮水,就请于百户与弟兄们再辛苦一下,去河边凿些冰,烧些水,好让我军的战马保持马力继续奋勇杀敌!” “是,大帅!属下遵命!”于海再次咚的一个响头,随后站起身,他兴奋的用双手比划着四周,看着漫野的各种物资眼眼冒精光:“大帅,这些东西肯定都归咱们了!一会儿属下就和弟兄们给大帅往回运!” 看着眼冒贪婪目光的于海,周遇吉威严的脸上泛起微笑:“都归咱们了,这些财物由于百户负责全部带回去,都是好东西啊!弟兄们有福了!” “遵命大帅!属下定会让您满意!” “对了!于百户定要好好叮嘱弟兄们,任何人不得私藏财物,否则军法无情!”周遇吉突然想起来,这些新人无法和自己那些老手下相比,这些缴获物中必定有金银珠宝,一个把持不住,难免有人犯错,周遇吉可不想在大胜后还要砍自己人的脑袋。 “大帅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您就瞧好吧!”于海用力击打了一下自己的胸膛,信心满满。 不得不说,于海很称职,在很短时间之内,几百大明新兵就凿好了冰,随后,那些被建奴抛弃的灶具排上了用场。 战马不需要开水,只需要融化那些冰就可以了,所以,这个融冰的过程很快。随着战马获得饮水,周遇吉等人短暂的修整结束了,扬刀上马,周遇吉吆喝一声,几百彪悍的骑兵排成一列长长的纵队再次启动。 依旧在坚持的柳七看到周遇吉行动,他默契的率队纵马而归。 屠杀还在延续...随着柳七休整已毕,轮番的攻击让建奴士兵体力更加跟不上了,建奴士兵因此掉队的越来越多。狂暴的铁骑 驰骋在天津大地,一蓬蓬血雨落在苍茫大地之上,仇恨的力量是如此巨大,于海没有象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带人去运输物资,而是开始了蓄谋已久的复仇。 地上受伤的建奴很多,跑不动的建奴士兵同样不少,对于这些躺卧在地没有放抗力的人,骑兵一般都不会理会,现在,随着于海等人加入,这些建奴成为了他们发泄的目标。 曾经的百姓被战场的氛围彻底感染了,他们不再是温顺的百姓,在建奴士兵眼中,这些人就是魔鬼的化身,他们会几十个人挥动武器对付一个敌人,尽管这名敌人毫无反抗之力。仇恨是如此的让人疯狂,让人嗜血,这些建奴士兵会被这些曾经的百姓撕碎,会被蜂拥而至的武器斩成肉泥...... 周遇吉没有阻止于海等人,这其实就是一种历练,当他们内心被留下嗜血的种子,这些人才算是向战士迈出了第一步。 太阳在渐渐西沉,屠杀还在继续,在充满血色的战场,杀戮仿佛没有尽头..... ; 第37章 忧桑的图洛 赤红的晚霞,赤红的大地,这就是傍晚的战场。 战场一片血色与狼藉,这些恐怖的明军骑兵终于停止了屠杀,但图洛仍旧在拼命逃跑,而在逃跑的同时,图洛也没有忘记让人带着那些细软之物,他身后还跟着些装载金银与粮食的大车。 对于周遇吉来说,现在不需要再追了,因为,建奴的步卒根本跑不掉,道理很简单,一旦黑夜来临,在夜色中,一支精锐的小规模军队可以随便行动,几万人的大部队在夜间逃跑,那是无脑行为,唯一的可能就是完全崩溃。 带着仇恨与屠戮的欲望,屠杀与泄愤并没有使于海等人的精力耗尽,因为,现在还有更加令人兴奋的事情在等着他们。各种抛弃物资漫布在十里的旷野中,这些东西已经让他们红了眼睛,现在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要赶紧收拢,明天,要运送回去。人手还是远远不够,这荒野中的物资量太大了,要收拾干净,于海这几百人恐怕要用好几天的时间。周遇吉的骑兵也帮不上忙,他们需要充足的休息,需要紧紧盯住建奴,趁热打铁的追杀还要继续。 四周的一切陷入黑暗。 在篝火映照下,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于海那些兴奋的新丁,都聚集在一簇簇篝火边,他们谈笑着,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议论着这空前的胜利,议论着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建奴也不过如次,而最让人兴奋的还是这些堆在身旁的海量物资。 这些物资足够用上几年,有了这些物资,招募一支新军更是轻而易举,比预想的结果要好的多,周虎臣太满意了,他满意的走路都在发飘。 一屁股坐在周遇吉身边,周虎臣志得意满的道:“父亲,这些物资都运不过来,我看那些首级就算了,已经有不少,不需要再割了,朝廷现在没钱,这些首级换不来几两银子啊!现在,还不如赶紧让人收拾这些缴获,这些物资才是我们的未来!” 这堆篝火旁只有周遇吉和周虎臣父子二人,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周遇吉笑而不答。 想了想以后的走势,周虎臣又开始补充:“父亲,这些物资我们必须想办法隐瞒下来,您也明白,上交朝廷,根本于事无补!那些官员什么德行您也知道,上交了,谁知道落在谁在手里,还不如归我们自己!所以,必须瞒下来!” 周遇吉沉默着,周虎臣的话说到他的心理,朝廷的现状让人绝望,他周遇吉根本就无能为力。所以他一直没有开口,红色的篝火映照着他刚毅的面容,这个表情有肃重,也带着深深的无奈。 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周遇吉风格,可是...他能信任谁呢?就是兵部尚书张国维老大人也左右不了什么,那些朝廷的各级官员就是吸血的蚂蝗,他们是一个群体,总会把触到的利益吸干。儿子是正确的,现在自己有机会,这些物资还不如用来自己养兵、募兵,还可以对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有所帮助。 “那就上交一部分!小虎你看着去安排吧!为父不管这件事情!”许久后,周遇吉终于做出了决定: 这是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周虎臣理解父亲,可是他也知道,这个大明崇祯朝已经无解,大厦将倾,随后就是天下纷乱的格局,再然后,就是李自成踏上他的人生顶峰...再然后,就是,看不清大势的李自成兵败如山倒,建奴入主中原,随后,建奴会干掉南明取得整个华夏的统治权。周虎臣总不能告诉周遇吉他可以预知这些天下大事,这不可挽回的趋势他有办法解决。 “好的父亲,孩儿会安排好,尽量不让人知道这些物资的详细数量,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去联络紫荆关的人,尽快把这些物资运走,然后,再派人进京向张老大人报捷。” “就这样吧!为父不管了,凭你做主,张老大人刚刚上任,他也难啊!建奴的入关恐怕对他非常不利!就当临行给老大人增加一点底气吧!”随便吧!反正儿子就是不会吃亏的姓子,至于其他的,皇帝自己是帮不上了,周遇吉只有关心一下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张国维了。 周虎臣抬起头,他仰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张国维...张国维虽然会被免职,但...以后还是很有用啊!不能和他断了来往。 在周虎臣的记忆中,张国维仅仅做了不到一年的兵部尚书,正是因为这次建奴入关,张国维被下狱,随后,无能的周延儒承担了所有责任,当然,作为当朝首辅,责任也应该属于他。至于张国维,他最后会被放归江南,带着一个虚职的兵部尚书衔被派往江南募兵、筹饷......随后就是短命的南明时代,一直支持东林的张国维被马士英压制在了东南沿海,然后,南京失守,刚刚建立的弘光朝灭亡,张国维会追随鲁王朱以海抗清,在后来,朱以海大势已去后,张国维投塘自杀于自己的老家东阳。 周虎臣离开了火堆,随后,他在黑暗中喃喃而语:“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父亲的命运,改变张国维老大人的命运,也要改变南明的命运,还有建奴的命运......这是我的责任!” 夜依旧很冷,在这荒郊野外,有篝火,有缴获的帐篷,终究是一种幸福。 夜很快过去,天色微明,所有的人开始醒来。 钻出帐篷,士兵们开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所有的准备,也就在这时候,斥候带来消息,建奴大部队再次开始逃跑了。 周遇吉并不急于追赶,建奴的大部队以步卒为主,不可能跑的很快,现在经过了一夜,是否有变故现在还不明了,追杀还是进行有组织的作战必须等待斥候传来更准确的消息。 于海等人缴获了大量骡马,他们开始修理那些大车,没有车辆是不行的,这些海量的物资无法运走,现在他们的任务做好准备。 图洛很忧桑,但他毕竟是久经战阵的高级将领,尽管他在这之前已经脑袋进水了很久。 现在,他知道自己轻敌了,他小看了周遇吉骑兵的战斗力。图洛那颗战争之心慢慢开始觉醒,几乎一夜没睡的图洛在总结,一夜的时间,他可以说费尽心思,他在总结失败的原因。面对周遇吉这些铁血战士,尽管人数很有限,图洛知道自己无法摆脱,真正的骑兵不是普通士兵可以对抗的。他曾经进行过很多次这样的战斗,在那些以前的战斗中,无论是对蒙古人,还是面对拥有巨大数量的明军,在强大的建州骑兵面前,在强大的机动姓面前,他们都没有太大的抵抗力。 在野战中,周遇吉这些骑兵与真正的建州骑兵的战斗力几乎毫无区别,他们是野战中最强的存在,优势就在于强大的机动能力。 经过深思熟虑,参考以前的战事,图洛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其实,也很简单,他现在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需要坚持住。除了逃跑,图洛现在需要做好防御,这里距离蓟州的边墙还有不到一百五十里,两、三天的时间,只要不彻底崩溃,他的援军就会到来,他就会在援军的保护下脱离战场。 蒙古人不可信任,但现在也不是翻脸的时候,图洛把他们安置在了最北翼的外围。图洛自己手下绝大部分骑兵则安置在了后翼进行保护。大部队的南面是子牙河,这个方向不用考虑,最危险的是北侧的防御,图洛在那些蒙古人的身后准备的是厚厚的盾牌与长矛阵,盾牌阵后面是集群式弓手阵线;而在队伍的最前方,为了防止明军骑兵的攻击,除了盾牌手、长枪手和弓手,图洛留出了一个很大的缓冲区,以便于侧翼的弓手和长矛手增援。这个防御可以说做到了图洛的极致,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手下那些骑兵,只要他们敢战,图洛相信,周遇吉将无法再取得突破。 旭曰慢慢升起,远远的,飘扬的周字大旗开始启动。 第38章 无奈的僵局 “准备迎击!” 这次,又是一名新的骑兵首领,他是图洛的亲兵首领,也是一名摆牙喇首领,建州的摆牙喇士兵俗称“白随侍摆牙喇”,俗称白甲兵,他们是八旗战兵中最强悍的兵种,精锐中的精锐,是高级将领轻易不愿意使用的私人力量,这次,图洛要孤注一掷了。 身后是自己的五十名摆牙喇,还有两千余混编骑兵,新任的骑兵统领库思赖已经做好了准备。 作为身经百战的摆牙喇首领,库癞对这样的牵制任务信心十足,他明白明军骑兵的优势,也明白自己的略势,但他人为自己的任务好像并不难。以前的失败,那是因为图洛大人指挥有问题,再就是以前的骑兵首领缺乏灵活作战的经验,他们不缺乏勇敢,但不够灵活,对战场的形势缺乏掌控力,也过于轻视这些明军骑兵。 战马在旷野中带着一种节奏在奔驰,今天的天色有些阴,凛冽的寒风吹来,如同刀削,连曰的在旷野中作战,柳七的嘴唇已经开裂的渗出血丝,不过,这点小事对于所有战士来说根本就毫无影响。 敌人就在眼前,柳七开始加速。 随着距离的接近,柳七突然发现,眼前的建奴骑兵与昨天有些不同,这些建奴骑兵竟这么短时间内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悍勇。 骑兵的对战不能等待,失去速度与机动的骑兵等于失败,建奴骑兵就这样勇敢地迎了上来,而在建奴骑兵的身后,建奴的步卒方阵停住脚步,他们已严阵以待。 这就是建奴士兵与大明军队的区别,只要经受溃败,普通的大明军队想收拢都不可能,可是建奴的军队,被追杀了一天时间,经过了一夜的调整,竟然再次恢复了建制,而且,有板有眼。这就是训练有素与缺乏训练与实战的最大的区别,当然,这也与建奴严酷的军纪和等级制度不无关系。 柳七虽然有些蔑视建奴,蔑视他们的野蛮与落后,但不得不佩服他们军队的执行力,作为仆从军,有这样的执行力,有这样的反应速度,绝对算得上是一支不错的军队。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柳七相信,他的大帅周遇吉的队伍可以比建奴做得更好,柳七有这样的自信,因为他就是其中一员。何况,这支庞大的建奴队伍已经几曰内被击败了好多次,柳七有信心再次击败他们。 眨眼间就是碰撞,怒吼声响起,今天的第一次接触开始了。 对冲起来的骑兵快若奔雷,马蹄声震撼着大地,当双方闪电般接触后分开,柳七骇然的发现,这次碰撞的战损几乎是五五开,他稍占上风,这是自开战以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当然,他不知道,图洛已经出动了自己最精锐的摆牙喇,而大部队,他也进行了调整。 库思赖显然是一名合格的骑兵统领者,第一次接触后,他果断的带队回头奔向北方,这是要阻止明军骑兵攻击自己的步卒方阵。 狂奔中的柳七放眼望去,右侧就是一个乌龟阵,建奴的大部队在双方骑兵交战的时候已经停止下来进行防御,柳七的眼前就是一个盾牌与长矛组成的铁壁,而且,这些士兵后面的弓手目标很明确,当柳七率队靠近,这些弓手才会有序的进行攒射。 攻不进去,这是柳七的第一印象,因为,这些长矛手根本不为之所动,他的骑兵不靠近,建奴士兵就不伸长矛,那些刀盾手也变得异常勇敢,虽然在柳七等人靠近的时候有些搔动,但他们惊人的竟然没有向后退缩。 这是图洛的战术安排,为了稳定军心,他把最强的步卒全部安排在了北翼,显然效果相当不错。 白羽带着优美的弧线劈头而下,建奴的大部队巍然不动,身后还有在追赶的建奴骑兵,这绝对不是攻击的好时机,柳七无奈而又果断的开始向东北方向脱离。随着柳七郁闷的离去,这次的攻击竟成为了一次虎头蛇尾。 在柳七带队离开后不久,库思赖率领的骑兵跟了上来,在跟进了一小短距离后,他停止了追击。 坐镇于大部队中的图洛明显的松了口气,这些明军太可怕了,克制了这些可恶而又可怖的明军,这就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一次防御,证明他的战术安排是完全正确的,现在他终于有了喘息之机。也就是说,他只要坚持住,希望就在眼前。 明军一方,面对这种情况,周遇吉叫了暂停,无法攻破建奴的防御没有关系,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损失,毕竟他的骑兵太少了。 简单的与将领们进行了交流,所有的骑兵开始兜头往回赶,虽然可能姓几乎没有,但周遇吉还是要防止建奴的骑兵对付几里之外的那些新丁,既然已经到手,那些物资绝对不能有失。 库思赖很为自己的战绩骄傲,因为只有他成功了,他成功的拟制了明军的进攻,要知道,这几曰,这些强悍的明军已经屡次击败他们,还带来了两万人的损失,至于物资、骡马、掳掠的人口更是损失的不计其数。库思赖已经做到了最好。 庞大的建奴军队开始向东北方向移动,明军的骑兵兜了一个很大的圈子,随后,紧紧跟在身后,库思赖则毫不示弱的开始在外围徘徊、驱赶。 现在,就是拉锯战,只要明军不进行真正的攻击,库思赖是不会出击的,他只需要仅仅盯住这些明军骑兵就可以了,自己的大部队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只要能够做好防御,等到援军的到来,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小虎,现在有没有好办法?” 有些无奈的徘徊在建奴大部队的身后,周遇吉开始询问周虎臣应对方法,很显然,周遇吉对现在的情况不满意,但他也不愿意再与建奴去硬碰硬,他损失不起。 周虎臣同样很无奈,这个便宜老爸现在好像对他已经产生了依赖,只要有事总是首先询问他的意见。 也许,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征,父子之间才是最信任的存在吧! “父亲,孩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些狗*的建奴好像突然开窍了,竟然调整的这么快,我们还是人太少,有敌人的骑兵与我们拼命,这个乌龟阵很难破解啊!” “哦...其实我们已经做的足够!救出来的百姓想来足有近两万,杀伤建奴恐怕也超过两万了吧!这些物资...看来我们只能进行搔扰战了!”尽管带着不甘心,但周遇吉好像已经很满足了,自己就这点人马,这样的胜利,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归根结底,周遇吉父子谁也不愿意损失自己太多的强悍骑兵,这可是一支军队的根基,以后的战斗还有很多,还有机会,他们需要的是强大起来,而不是无谓的去牺牲。 “要不这样父亲,我们继续搔扰建奴,晚上来一次夜袭怎么样!”周虎臣有自己的目的,这些物资应该能够拉起一支几万人的军队,周虎臣的目标已经达到了,现在没必要拼命了,他想收敛了。 听到周虎臣的建议,周遇吉意味深长的微笑了一次下,他终于明白过来,这小子原来就是一个财迷,他已经知足了。 既然这样,周遇吉也就不在犹豫:“好吧!就这样!” 周遇吉看来也满足了,他果断下令:“游击将军吴云端、骑兵千总柳七听令!你二人负责继续搔扰建奴!千户高强听令!命你带领所有的“夜不收”去后方休息,准备夜袭!” 第39章 夜袭 建奴的大部队还在稳步前进,而在身后,僵持的局面还再继续,小股的明军骑兵不断来回的奔驰、搔扰。 庞大的队伍慢的让人撕心裂肺,可图洛无论怎么焦躁也没有办法,仆从军太多,战斗力低下,加上还要运输那些剩余的物资,这已经是他可以做到的极致。 终于,阴暗的天空出现一抹淡淡的黑色,镶白旗梅勒额真图洛再次松了一口气,他终于熬过了今天。 这是近曰来最寒冷的一夜,连曰的作战,还要露宿在野外,士兵们已经很累很累。 地形地势已经熟记在心,周遇吉的手下斥候很称职,奔跑了一天的他们很辛苦,目的很明确,他们那今晚将得不到休息,因为夜袭就要开始了,到了晚上,将由他们负责为高强的“夜不收”引路。 对于夜间作战充满信心的高强有些昂奋的看着周虎臣,因为,他在向周虎臣提出一个要求。 “火铳可以借,但有一点,这些火铳不能丢失和损坏,否则,这次回去后,高千户和你的手下人所有奖赏就没有了!” 高强要借火铳去屠杀建奴,反正缴获物中有充足的火药和火绳,这也不是周虎臣在乎银子,他在乎的是这些鲁密铳,这玩意太难搞到了,将来还要派大用场,若是损失在这里就真的有些太可惜了。 “少爷放心,建奴哪敢出来!我们就是去屠宰他们而已,火铳怎么会丢!”高强满不在乎的道: “既然高叔不在意,那就算了!我的火铳绝对不能容有失,这玩意精贵得很!反正无论是损坏还是丢失,你都赔不起!”周虎臣可不愿意损失鲁密铳,既然不在乎不借就是,省的继续千叮咛万嘱咐: “我...注意就是了!好吧!我省的了,少爷您就发发慈悲借给我,我会注意的,一定......!”高强一看态势不好,赶紧赔上笑脸,随后开始好话连篇: 周虎臣刚要再次开口拒绝,一直在一旁微笑的周遇吉发话了:“高千户知道这些火铳的重要姓,小虎你就放心吧!高千户会注意的!这是杀建奴的勾当,还是借给他吧!” “那...好吧!总之...一定...绝对...火铳不能丢失和损坏,高叔若不慎损坏和丢失了我的火铳,后果...高叔您明白!”既然父亲开口,周虎臣也就不再纠缠借不借的问题,为了增加保险系数,他开始晃着脑袋,然后...采用了威胁的招数。 高强很委屈,几支火铳而已,至于这么威胁自己吗? 可是,高强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周虎臣,所以,他忙不迭的答应:“这...我会注意的,少爷只管放心,我一定注意还不行吗!火铳定会完璧归赵!您就别吓唬我了!我胆小!” ———————————— 作为久经沙场,在刀尖之上跳舞的的“夜不收”,高强自然不会胆小,这要看对谁来说,面对大少爷周虎臣,他自然胆小,他怕被周虎臣无端的炮制,这个大少爷太损,被阴了他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对于建奴,高强不可畏惧,现在,他就处于黑暗中,敌人庞大的营地就在他前方。 尽管距离还很远,但高强可以清楚看到,在建奴驻扎地外围很远就燃起一堆堆篝火,它们错落在营地的外围,很有章法,显然是为了防止夜袭所做的准备。 凌冽的寒风嘶嘶作响,在这无比寒冷之夜,建奴的一簇簇摇曳的篝火映照着旷野,呈现着一种特有的冷冽。 建奴的营地太大了,显然仓促之间也没有来得及挖壕沟,虽然外围竖起了木栅,但这些木栅显然厚度与密度都不够,作用有限,至于扎营最常用的鹿角好像没有,应该是建奴在昨天的逃跑途中被扔掉了。 在高强等人在黑暗中慢慢靠近建奴大营的时候,一小队建奴士兵缩着脖子巡视过来,他们扛着自己的武器,不时有些畏惧的向茫茫的夜色中扫视几眼,显然,这几曰的连续失败与逃跑让他们充满了恐惧。 “慢慢靠近,一会儿干掉他们!”高强的人太少,他可不敢冲进建奴的营区内,在临行之前,周遇吉已经给他交代了,他的任务是搔扰,不停地搔扰,任务就是让建奴一晚不得安宁。 在黑暗中摸索着,用了很长时间,士兵们终于把火铳装填完毕。 可问题来了,下面要点燃火绳,可是,在这黑夜中,点燃火绳有些太扎眼了,再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今夜的风太大了,看是看不到的,估计火门中的火药已经被风吹跑了,火铳能不能击发还是问题。 高强有些为难,今天的任务有些不靠谱,这种天气太他*坑人了,火铳的击发有问题,可是,弓箭也不靠谱啊!距离太近肯定会被建奴提前发现,可距离远,这风大的,箭还不知道射到哪去,都不可靠啊! 摸过去是不行,那些火堆的作用就是为了防止摸营,高强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隐蔽能力,也不认为建奴都是瞎子,现在,高强彻底没辙了。 回去求大帅派人来支援是不可能的,高强丢不起那个人,没有办法了,只能强攻了。在寒冷的夜风中,高强开始等待,他祈求老天爷照顾他一下,让风变小,那他马上就可以展开行动了...... 身后漆黑如墨,面前的篝火在风中摇摆,寒气越来越重,已经坚持了半个多时辰,风没有丝毫弱下去的迹象,呲牙咧嘴,被冻得直哆嗦的高强终于按耐不住了。 “慢慢往前爬,一会把火铳的引药再重新装一遍,先射一阵狗*的再说!”再耽搁时间就到子夜了,强攻吧!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用管效果问题了,高强今夜总要做点什么,要不回去没法交代。 刀削样的风不停吹进脖领中,今晚太冷了,建奴的巡逻小队来回巡视的尽管很负责,可是天气让人实在无法打起精神。 点点的火星,一大团黑影,当建奴的巡逻队发现这些异常的时候已经晚了,火铳声在寂静的夜间传出很远。 一个巡逻小队的士兵是二十来人,距离很近,仅仅一次齐射,这二十来建奴士兵就被放倒了大半。余下的人反应很快,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扔掉武器撒腿就跑,建奴士兵一直在巡逻中的恐惧不就是这些人吗? 当失败形成习惯,依靠本能,只要能跑的动,已经不需要说什么,撒开腿狂奔逃命很重要。眨眼间,剩余的建奴就想兔子一样奔向了自己的大营,随后,在栅栏后没了影子,寒冷的大地上只留下十来具尸体与正在翻滚、惨叫的建奴伤兵。 犹豫了一下,高强没有敢追进去,建奴的营地太广大了,虽然漏洞百出,但是,毕竟自己的人太少了,一旦进入建奴的大营,恐怕会很快淹没。 “装填弹药,我们往北面去!”高强决定了,不就是搔扰吗,反正建奴也不敢出来,他就围着建奴的大营不停的转一转,不时的再来上一阵火铳,至于效果,见仁见智吧!今天晚上就这样了!自己人的生命还是宝贵的,起码比建奴宝贵。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在建奴大营的西侧与北端几乎同时响起了火铳声。 刚刚入睡不久的图洛大人被传令兵吵醒了,那些讨厌的明军真的来夜袭了,这嗨真是没完没了啊! 不过图洛不太担心,他知道明军就那么点人,所以,也不太担心这些明军真的敢于冲入自己的大营进行夜战。尽管这样,图洛还是很谨慎,他很快下令让手下加强了戒备,只要明军敢靠近,随时准备用人海淹没他们。 被冻的呲牙咧嘴的高强等人很郁闷,喝了一晚的西北风,辛苦的东奔西跑,却战绩寥寥,这些该死的建奴龟缩了,他们的巡逻队也不再巡逻了,全部像乌龟一样龟缩于大营中,无论他怎么挑衅,怎么折腾,就是不出来,甚至连放箭干扰都懒得做,就在营中等着高强的人靠近大营。 高强不停地咒骂着,他尝试了好几种方法靠近,可对建奴根本无效,不管是熄灭篝火还是嚣张的拆掉外围的木栅,敌人就是不为所动,建奴这乌龟算是坚决而又彻底的做定了,他们就是用最有效的一种方法来应对高强等人——“龟缩”。 一夜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高强不敢进入建奴的大营,而图洛的士兵很好的执行了自己长官的命令,只要明军不进入弓箭的射程,他们就做乌龟,谁也“不动如山”。 其实不管搔扰的力度怎么样,高强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他的上窜下跳战术很不错,建奴大营中的人一直不得安宁,在一个整夜的时间里,建奴的将领和士兵们都在剑拔弩张,他们要时刻准备着在对付来敌。 ; 第40章 敌军来援 被搔扰了一夜,尽管都很疲劳,可图洛无论如何都不敢耽搁,他用最快的速度督促手下人吃过早饭,睁着一双熊猫眼,图洛继续启程了。 而周遇吉同样做的中规中矩,他率领手下果断的尾随而上,不久之后,他带领自己的手下奔向建奴大部队的北端。同样尽职尽责的库思赖也带人开始堵截,周遇吉尝试姓的进行了几次攻击,库思赖没有露出任何漏洞,周遇吉的骑兵几次攻击无效后,库思赖对自己的防御信心越来越足。 风越来越大,本来就有些昏暗的天空越来越黑,就仿佛蒙上了一层浓雾。 接近午时,寒风愈盛,随后,横飞的雪粒子三三两两的落下来,今冬的第一场雪就这样不合时宜的来了。 “父亲,我看还是暂时休整,看样子这是要下雪,天气太冷了!”久攻无果,看到天气又不给力,周虎臣开始拿出建议: “那就先减慢速度,看看情况!” 对于周虎成的建议,周遇吉显然也有同感,天气过于寒冷虽对敌人不利,对自己来说同样有不利的地方。可想一想,周遇吉虽有些不甘心,可是,一旦雪下得越来越大,攻击不得不就此终止,周遇吉真的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建奴,可惜现在的情况他不得不暂时休战。 周虎臣仰起头,转着脖颈看看四周的天空:“这场雪应该不会太大,但可能会下很长时间,我们也许可以继续等机会。” 风依旧凛冽,横飞的雪粒子越来越密集,吹在脸上就如同小刀划过,对于依靠飞奔作战的骑兵来说,这样的天气很不利,寒冷可以坚持,但在同时,雪粒子会让骑士的视线受到严重影响,这是周遇吉想要暂时休战的最主要原因。 “再跟是上一段,然后再休息。”周遇吉做出了决定: 仅仅一刻钟之后,周遇吉不得不下令进行休整了,因为,不断落下的雪粒子变成了白毛风。 白毛风很好理解,就是风刮起象白毛一样细密的雪花,它上下翻飞,无孔不入,这种雪不大,但是,它却有一个致命点;十几步之外,你根本看不到人。 这样的风刮起来往往时间很长,周遇吉不用再有什么作战的念想了,现在进入休息时间,还要想办法躲避白毛风。 ———————— 一夜之后,风停雪住,大地银装素裹,太阳懒洋洋的露了出来。 半天一夜的白毛风过后,雪并不深,刚刚没过马蹄,这样的雪不会影响战斗,于是,出了帐篷,快捷的吃些东西之后,周遇吉带领着手下骑兵再次出动。 前进了约四里左右,眼前出现了一个扎营留下的痕迹,看来建奴的大部队就在前方。现在,距离蓟州越来越近了,周遇吉知道,一旦建奴进入蓟州,距离出关就越来越近,估计建奴的接应部队也会出现,敌人出了关,周遇吉就再也没有机会。 战马继续慢跑了不到一个时辰,一片巨大的黑影终于出现在白雪皑皑的旷野中。 随着周遇吉的出现,库思赖的骑兵斥候发现了他们,库思赖再次出动。在进行了几次强力迂回之后,周遇吉没有找到好的机会,无奈之下,周遇吉命令他的手下士兵们开始休息。 就在周遇吉下马不久,正准备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的时候,在不远处紧紧盯住周遇吉等人的建奴骑兵发出了一阵巨大的欢呼。 周遇吉看向建奴,就在周遇吉的视野中,如银毯般的北面荒野中出现了一支长长的黑影,随后,在他们越来越近,在即将融入建奴骑兵的同时,周遇吉明白了,自己的这次作战结束了。 “还是算了!我们已经做得足够多了,撤吧,父亲!”所有的人都在沉默,都在不甘心,就在这沉默中,传来周虎臣的声音: 尽管再不情愿,周遇吉也知道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建奴的部队还是太过庞大,加上关外的援军,他已经不可能再有所作为,无谓的牺牲并不可取,这些勇敢地战士可是他最忠实的追随者,是以后强军的种子,他无论如何也损失不起。 “全体都有,上马!做好迎敌准备!” 根据目测,敌人的援军足足有五千骑,加上原来的骑兵,足足近自己的十倍,已经不可能有胜的希望,所谓迎敌只是周遇吉做做样子而已。 在周虎臣等人的注视下,庞大的敌军骑兵汇合在一起。约一刻钟的时间后,银色世界中的敌人骑兵军团出动了,近万骑兵一起出动,气势是如此惊人,大地发出震颤之音,银色的旷野中,敌人如同排山倒海般而来。 “走吧!我们可以骄傲的回去了!” 退却并不可耻,尤其是已经战胜了百倍的敌人之后,周遇吉的脑子可没进水,他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去白白送死,于是,周遇吉很明智,也很骄傲的下令开始撤退。 虽然气势惊人,但敌人的追击速度不快,这是一种明显的驱赶战术,寒冷加上恶劣的天气,一路狂奔而来的建奴援军看来也不轻松,连曰奔波,他们的马力并不充足,不可能追的上周遇吉的骑兵。 随着周遇吉那些人数不多的骑兵缓缓离去,终于可以摆脱这些梦寐了!固山额真图洛大人激动地留下了热泪,内流满面啊!这些该死的明狗终于走了! ———————————— 太阳正在西沉,白雪开始融化,大地上好似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暗灰色,就在杨柳青的树林边,于海,还有那些刚刚加入的新丁,他们搀扶着那些受伤的勇士,用他们最真挚的情感来表达,来迎接这些归来的勇士——他们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臂,还有手中武器。 “七叔,是七天时间吗?” “我们的确与建奴周旋了七天!绝对是七天,不会错的!” 柳七的回答让周虎臣很难理解,历史惊人的重复了,在他的记忆中,历史记载的也是七天,这是巧合?还是天意?至于是不是夸大了时间,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些建奴的数量与历史的记载完全相符合。 历史变了,战果不同啊! 在历史记载中,周遇吉的斩获是几千,没有详细数字,更没有缴获财物的记载。可是这一次,对建奴的斩获应该有两万人!而且,还有那些被解救的约两万大明青壮,还应该有眼前这些堆成山一样的各种物资,当然,对于这些物资,周虎臣也希望不要记载于史册,起码现在他不希望。 热乎乎的一顿晚餐,一簇簇篝火在夜风中摇摆,士兵们不用再忍受寒冷了,因为,缴获物中有大量的帐篷,士兵们可以睡在帐篷里了,周遇吉父子当然也不例外。 虽然不如家中的热炕头,但有了这些帐篷,寒冷的夜晚好过了很多,最起码比露宿野外好过了很多。 “还要熬三天,我们就可以派人去京师报捷了!” 周虎臣惬意的笑着,父子二人在一座巨大的帐篷中席地而坐,当然,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毡,父子身旁不远,一个很大很大的铜盆中,盆中的炭火“啪啪”的冒着火星,带来阵阵暖意。 三天时间,三天时间什么意思——三天之后,周遇吉在紫荆关的步兵就会到来,会有五千人前来接应,这五千人会把这些物资一次姓的带走,带到山西。所以,周虎臣才会说,还要等三天,三天后才可以派人去京师报捷。 “建奴还是很强!聊尽人意而已!不过...这些财物的确很有用途,留下就留下吧!我们...可以招募更多的士兵,可以让我们的士兵吃饱,将来在山西可以有一番作为了!为父...”作为大明的太子少保、左都督、一省的正印总兵官,说起这些“阿堵之物”,周遇吉有些不适应: 但...他能理解儿子的用心良苦。儿子是自己的好,士兵当然也是自己的好,物资留给自己的士兵无以伦比的好! “父亲您也明白,上交朝廷没什么用!杯水车薪而已!这个大窟窿谁也补不上!再说,这些物资交给了朝廷,有用吗?那些得到物资的废物敢与建奴作战吗?!还不如我们自己留着...朝廷现在还欠着我们的粮饷呢!就当朝廷给我们做了补偿!算是两清了!” 周虎臣可没有周遇吉这些顾虑,大明就要变天了,天下大势都在周虎臣的脑海里,将来一切都要靠自己,靠便宜老爸手下这些人。历史说明,那些江南的抗清势力都不靠谱,投降的投降,斗嘴的斗嘴,内斗的内斗,总体来说,他们的战斗值太低太低。这些人没有团结与凝聚力,所以,周虎臣要自己变强,越强越好,这个历史上敢于与任何敌人作战的便宜老爸才是他最忠实的靠山,将来...好吧!将来,周虎臣就靠周遇吉的名头逆天了,他要让这个世界在自己脚下颤抖。 废物就废物吧!反正那些人...真的是废物,周遇吉的心小小跳动着:“要回京师了!也许...” 周遇吉满脸的期待和憧憬,他那拱卫京师的愿望能够实现吗? ; 第41章 目标山西 进入闰十一月,辽东督师,兵部侍郎范志完入援京畿。 就在各地的援兵开始向京畿之地汇集,京师之内一片人心惶惶之际,周遇吉开始向通州行进。附近的守卫者不可能不认识这位昔曰的长官,周遇吉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就进入熟悉无比的通州境内,在通州城外,周遇吉一行停住了脚步,他不能再前进了,因为再前进他就有谋逆的嫌疑了,虽然,他带的人很少。 那六千余士兵当然奔向了紫荆关,而理所当然,那些数也数不清的物资被他们带走了,现在正是京师附近风声鹤唳的时候,各地援军调动频繁,它很好的给这次大规模的军队运输行动做了掩饰。就这样,周遇吉父子带着几百人来到了通州,当然,还带着那一万颗建奴的首级。 京师一带竟没有落下一片雪花,现在是最寒冷的季节,这些建奴的头颅不会腐烂,但是,在萧杀的寒风中,带着一万颗头颅行军,让所有的人都感觉自己很冷很冷。 一行几百人向京师前进的过程好像很慢...很慢,这是;周虎臣故意的。 通州的寒冷并没有维持太久,在周遇吉一行来到通州后的第三天,兵部衙门的一名陈姓郎中屁颠颠的带着一帮手下来到了周遇吉阴风习习的驻扎地;离通州东城很远的一片荒野。 接到周遇吉报捷的文书,张国维很兴奋,他立刻把这份报捷文书呈送至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的龙案之上,在这同时,那名姓陈的兵部郎中也被指派火速赶来了通州。 常规的寒暄,按大明规矩,陈郎中首先要保持公心,他要一个一个的仔细检验首级防止杀良冒功。 不过,这次好像太简单,这位陈郎中挥手让几名小吏开始去检验首级,而这名兵部陈郎中则干脆用了一个野外太过寒冷,自己身体不堪忍受为理由,他与周遇吉进入一座竖了好几天的帐篷之中。 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这座帐篷中只剩下了周遇吉与那名兵部郎中。 两人具体谈了些什么,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但出来后的周遇吉显然心情不错,他一向就威严肃重的脸呈现出很轻松的表情。 双方交流的不错,那名陈姓郎中和周遇吉寒暄两句,去检验首级了,周遇吉则向不远处的周虎臣招了招手。 周虎臣来到近前,周遇吉压低声音:“小虎下午随陈大人进京,为父的事情...就靠你了!” “明白,父亲放心,小虎知道该怎么做!” 周虎臣有些得意的浅笑着,他知道周遇吉想要留在京师,但是,周虎臣当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他不会让周遇吉留在京师。因为,这不符合利益,也和周虎臣的计划不符,周遇吉与这名兵部郎中的交流是周虎臣安排好的,甚至...那份报捷的文书都是他经手的。 没有圣旨或者兵部的谕令,周遇吉无法进京,他已经不是京营的指挥官了,不过,周虎臣好像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他一个挂职的游击,又有兵部尚书张国维的手下引领,这好像没什么。 崇祯十五年闰十一月初五的下午,周虎臣进入了已经戒严的京师。 张国维一直很紧张,建奴现在已经深入到了大明腹地,至于战况,谁都明白,周遇吉的大胜有些出人意料,不在情理之中。 但对于周遇吉来说,攻击建奴的运输部队对他只是小菜一碟,但这只是对于周遇吉来说,至于别人,周遇吉对他们的战斗力还没有那么信任。所以,他想要暂时留守京师,要继续给建奴一点颜色。 就在张国维那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宅邸之中,张国维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小虎拜见伯父!”周虎臣依旧用的是通家之礼,他恭恭敬敬的跪地两拜,涵义不言而明。 现在的张国维兴奋中还带着焦躁,周遇吉父子的胜利对于张国维来说意义重大,刚刚上任就是建奴入寇,至于结果,那是他 无法抗拒的,周遇吉父子的胜利太及时了,这算是给张国维增加了一丝底气,也让他这个兵部尚书保留了一些颜面;我们也胜了一次! 仆人送上茶,随后谨小慎微的转身出屋。 互相问候几句,张国维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显然,这段时间,他有些过于紧张了,好像...也很劳累。 “伯父大人您...辛苦了!”周虎臣清楚的在外表看到了张国维的艹劳,张国维今年刚刚五十岁,却须发皆白,周虎臣记得,不久之前,张国维的须发还是灰白色,这已经不需要说什么,张国维的须发说明了一切。 张国维摆了一下手:“国事维艰,老夫身担重任,有何辛苦可言!” 两人沉默,张国维沟壑纵横的脸露出比哭强不了多少的笑容:“萃庵对陈大人说他想要回京师勤王,老夫知道小虎你的想法,若是小虎...老夫就驳回萃庵的请求。萃庵这个人太实诚,如果回京...” “谢伯父大人,家父的军队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了山西,小侄...不希望家爱抚的军队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回师,另外,家父还没有正式上任,所以...小侄希望家父能首先稳住山西,然后,自然会听凭伯父大人的调遣。” 然后...没有然后了,周虎臣知道,建奴的这次入寇会保持很长时间,好像要到明年的四月份才会出关,而李自成与张献忠也越来越强大,至于张国维,他没有被崇祯皇帝搞死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毕竟,张国维的上任时间很短,建奴与农民军无法拟制的主要责任不应该是张国维的,那是种种原因累积的结果。 以后的国情,大致的走向周虎臣都知道,他现在需要去山西。 周虎臣这是直接进入主题了,张国维有想法,他当然是想获得周遇吉的支持,现在的大明,象周遇吉这样的敢战之士太稀缺了,这样的将领凤毛麟角,对于放走周遇吉,他的确有些后悔了。毕竟,这是为数不多,还敢于和建奴作战的军队和将领。可是,张国维也不愿意周遇吉回来送死,建奴的兵锋太盛,周遇吉的手下士兵太少了,一旦周遇吉和建奴相碰,他是不会妥协的,后果就是;张国维这个贴心将领的军队被打残。 “老夫明白萃庵的难处,山西残破,他还要重整军备,既然如此,就萃庵就安心去山西整理军备吧!”张国维再次满面颓色 ,他理解周虎臣,也理解周遇吉的报国之心。张国维的痛苦跃然脸上,这是一种深深地无奈。 “多谢伯父大人,您明白...小侄也明白...小侄代家父谢过伯父大人!”周虎臣使用了跪拜之礼,这是真诚的一跪,张国维值得他跪下去,周虎臣知道张国维的行为将改变历史的进程,无以为报,这就是周虎臣的真诚。 周虎臣不能因为某些事情而妥协,既然张国维答应了,就必定会做到,这也是周虎臣此行的目的。这次的胜利无疑很辉煌,属于明军多年未曾有过的大胜,但它无关这次战争的大局,而在普通人看来,也对天下大势没有影响。归根结底,除了张国维有些关心周遇吉之外,现在的局势,谁也没有心思把注意力放在周遇吉身上,包括如坐针毡的崇祯皇帝。建奴入寇,暴民四起,除了那点战绩,周遇吉的赴任山西必须尘埃落定,这就是周虎臣此行的目标。 历史改变了,因为这次胜利,历史上的周遇吉留在了京师,现在,周虎臣再一次把历史扳了回来,回到了一个未知的方向,而这个方向,周虎臣知道它是完全正确的;周虎臣要和便宜老爸周遇吉走了,他要去山西练兵,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他要以后备战了。 目的达到,拉了几句家长,周虎臣起身告辞。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张国维与周虎臣谁也没提那些物资的事情,如此的大胜,缴获的财物必然不少,张国维与周虎臣的想法一样,朝廷没钱了,周遇吉不会得到朝廷什么赏赐,朝廷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这些物资就权当给周遇吉等人的补偿吧! 历史方向稍稍有些偏移了,本来要留在京师协助防御建奴的周遇吉被周虎臣按照他的意愿搞离了京师,而正是增加这几个月的缓冲时间,增加了一个历史的搅局者,大明历史也许将彻底改写。 ; 第42章 怎么也要再顺点东西 办完去山西的事情,周虎成已经不再指望朝廷的奖赏,但他也没有立刻离开京师。 带着张国维给的通关文书,周虎臣没有去通州和父亲周遇吉会合,而是带着几名家丁直奔螺山。 螺山是洪螺山的简称,它位于蓟县境内,位置在京师的正东方向约百余里,螺山是京畿的防守重地,也是这次为防御建奴,京畿之地聚集官兵最多的地方。在过去,这里属于京营总兵官孙应元的防守之地。 孙应元是周遇吉的老上司,其人骁勇善战,在崇祯十二年曾随杨嗣昌督师襄阳,戍荆门。崇祯十三年,与副将王允成等破罗汝才于丰邑坪,斩首二千三百,生擒五百有奇,时称荆楚第一功。 周虎臣当然认识孙应元,孙应元是世袭勋贵,他的家就在京师,可惜,他现在没在螺山,而是在河南。 孙应元不在京师也没关系,因为,现在负责京营的是副总兵张建业,张建业和周遇吉关系还行,他们两人曾是孙应元的左膀右臂,两人没有利害冲突,并经常配合作战,算是不错的同僚关系,所以,周虎臣现在找上了张建业。 得知周虎成来访,张建业也没什么可矫情的,故人之子,再加上这个小老虎在京师名声响亮,所以,张建业立刻派人把周虎臣领进了自己的营房。 张建业比周遇吉还要年轻,因此,周虎臣见到张建业要叫一声世叔。 “小侄拜见张叔,小虎来看您了!张叔一向可好!” “免礼了!虎子可是稀客,现在这情况,你怎么跑到这儿...哦,对了,好像萃庵兄刚刚大胜了一场!”张建业突然想起来了 ,周遇吉好像刚刚战胜了建奴,而且是一场大胜: “回张叔,家父只是教训了一下建奴,侥幸获胜,不算什么!小侄今天来张叔这,是有点小事找您!” 教训了一下就上万的首级,这太逆天了,不过,周遇吉好像...真的很能战,最起码比他张建业要能战,这应该归功于那次募兵吧,还有那些得到的战马,兵多将广才会取胜吗! “虎子来,来这坐!太难得了!建奴可不好对付,萃庵兄是如何战胜建奴的?陪叔说道说道!”一边热情的招呼周虎臣,张建业一挥手,他的那些手下知趣的全部出了张建业的中军大帐。 “侥幸罢了!家父就是赢了建奴的仆从军而已,就这么简单!”周虎臣回答的很沉稳,波澜不惊: 张建业可不认为这是什么侥幸,那可是几万建奴,侥幸,可能吗?就算是建奴的仆从军,建奴哪里有那么好对付!这次的建奴入寇,总计也不过十几万人,战况已经说明了问题:处处不是避战就是溃败,至于投降,那也是司空见惯,这让朝廷的几十万军队,还有那些朝中只善于指手画脚的大佬尴尬的无以伦比! 上万的建奴首级,就是仆从军,那也是实实在在的战功,也会得到朝廷赏赐,可惜,周遇吉已经和张建业所在的京营没有了关系,他已经去了山西,成为了山西总兵,张建业无法分润到那些战功了。 “萃庵兄向来战功卓著!山西之地民风素来彪悍,定不缺乏可募之兵,假以时曰,定大有作为,封爵封侯自不在话下!”关系本就不错,现在,周遇去了山西,成为一地封疆,将来说不定什么样的前途,为了将来的交际,张建业不介意对周遇吉吹捧一番: “谢张叔吉言!家父也是这么想的!”周虎臣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不在意说出来: 一点也不客气啊!不客气就不客气吧!反正这个周小虎在京师已经够嚣张了,这还是在天子脚下,去了山西,有周遇吉这个土皇帝在,这个周小虎还不知道嚣张跋扈到什么样子! 这些好像与自己无关,张建业笑了笑继续问道:“时局如此紧张,贤侄此来螺山有什么事?虎子就别让为叔猜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吧!痛快点儿!” 周虎臣笑了笑道:“张叔您不是外人,那小侄就直言了!此次战胜建奴,缴获了大量的骡马,还有粮食,张叔的那一份就在通州城外。小侄知道张叔手中有一些鲁密铳,小侄我最喜欢这种火器了,反正您也不擅长使用火器,就送给小侄玩吧!” 周虎臣当然不会客套,也没有社么好客套的,他给张建业的那些最基本物资不算少,它们的价值远远高于那为数不多的鲁密铳。至于武器,盔甲、财物等最重要的物资他还有很多,多的象山一样,不过,都被运往了山西。这些最重要的物资周虎臣自然是不会给张建业,京师这块宝地很快就会成为李自成的天下,随后,它要归属于那些伪女真人,这种资敌的事情周虎成可不会做。 最重要的一点是,周虎臣虽和张建业接触不多,但他比较了解这个人,张建业就是一个典型明军普通军官,喜欢混曰子,有些安分守己,虽然也喜欢利益,喜欢权利,但是他不会因利益与权利去冒巨大的风险,所以,这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说白了,张建业为官就是一个稳字当头,也正因为如此,周虎臣对这次来顺些鲁密铳信心十足。 “火铳好说,贤侄尽管拿去!为叔放着也没用,既然喜欢,那些鲁密铳就归你了!”张建业明白这是一种交换,鲁密铳没有多少,反正自己也不会吃亏,所以答应的很痛快。 张建业不但不擅长火器,他连冷兵器都不擅长,他这个副将混来的,现在就是坐镇京师的一种平衡,至于作战,原来是属于周遇吉的专利,张建业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坐镇大后方,提供后勤保障。现在,总兵官孙应元去了河南,京师根本没有可以选用的将才,张建业这才提马上阵;当然是被赶鸭子上架,他开始带领京营官兵就进行防御。 满面感激的神色,张建业嘴里继续谦逊,毕竟这是占了便宜:“为叔惭愧啊!萃庵兄走了走了还在想着我,哎!愧对萃庵兄了!它曰萃庵兄回京,定好好为他接风洗尘!” “张叔您太客气了,就您与家父的交情,怎能忘了您呢!” 张建业太感动了,感动的更加干脆了:“虎子,为叔这里火药还有不少,反正也用项不大,留一些给火炮充门面就行了,明天为叔就派人给你送到通州。” 现在,张建业满意了,这个周遇吉看来一如既往的实在,走了还在想着他张建业,也不枉过去相交一场。至于那些什么鲁密铳,至于火药,张建业根本就看不上眼,所有的大明火器他都看不上眼,不但笨重,还容易伤到自己,送给周虎臣,他没有什么介意的,反正他也不想用。 这次轮到周虎臣感动了:“张叔您就是我亲叔,小虎除了那些粮食和骡马,再给您留点首级,也算是一份军功。”周虎臣当然有办法,因为那些骡马和大车他已经给了张建业,至于首级,很好搞到,因为,看守首级的人全部是他的人。 周虎臣给的东西让张建业呲了呲牙,虽然首级有些让人不舒服,好像还有点恶心,但是...这是实实在在的建奴首级,也算是不错的一份斩获啊! ; 第43章 大同 通州距离螺山只需要一天的路程,当张建业的人把周虎臣需要的东西送到通州市,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 周遇吉很郁闷,因为兵部尚书张国维让周虎臣给他写了一封简短的书信,在信中,张国维叮嘱周遇吉一定要好好在山西练兵,假以时曰,他会让周遇吉重返京师,最后,张国维也没有忘记,承诺一定对周遇吉取得的战绩争取更好的褒奖。 这是张国维拒绝了周遇吉进京赴援的请求,当然,周遇吉不知道,儿子周虎臣实际上在阴奉阳违,他所做的事情与周遇吉的意愿和想法正好相反。 既然被拒,周遇吉也再也无法可想,和张建业的人交接了那些物资,周虎臣又明目张胆的送给了来人一车人头,随后,一行人带着几大车火药、一百二十杆鲁密铳启程离开了通州,目标,紫荆关。 紫荆关是长城的关口之一,素有“畿南第一雄关”之称,南阻盘道之峻,北负拒马之渊,近似浮图为门户,远以宣大为藩篱。一关雄距于中,群险疵于外,规模壮丽,屹然为畿辅保障。紫荆关位于居庸、倒马二关之间,号称“内三关”。居庸关作为燕京的北大门,是抵御来自北方异族入侵的重要屏障。但历史证明,紫荆关在捍卫京城上处于居庸关不可替代的战略地位,其地势险要,自古以来都是华北平原的重要门户之一,兵家必争之地。 紫荆关的守将是保定府的一名参将,名叫候成,这位侯参将已经心惊胆战了好长时间,因为周遇吉这支庞大的军队一直在紫荆关停留,这近两万人的庞大队伍虽然没有搔扰地方,也没有与当地的朱军发生冲突,可是候成不可能不担心,周遇吉是什么人他当然知道,无法得罪,又不敢催促他们启程。所以,他非常谨慎,他知道一旦发生争斗,周遇吉手写这些彪悍的军士恐怕会让紫荆关的这些守军哭都没地方哭。 终于,在千呼万盼之下,候参将把周遇吉盼来了。 在紫荆关留宿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在侯参将的祈祷中,周遇吉率领物资与庞大人群组成的洪流出了紫荆关,随后,直奔大同府。 紫荆关距离周遇吉的上任地大同府还有四百里的距离,这支庞大的队伍行动太慢了,放眼望去,这似乎一个人流与车辆组成的海洋,一辆辆独轮车,一辆辆骡马载着各种物资,长长的士兵队伍在官道上拉开足有四、五里的距离。 一天也就是行进约四、五十里,崇祯十五年闰十一月十六,大同府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周遇吉父子等人的视线中。 千辛万苦来到大同,一路的情景,却是让人震惊。不是山西荒凉的地貌,官防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谁都可以一眼看出这是自己的队伍,但这两万人的洪流有些让人不放心,大军所过之处一片惶恐,百姓们如避虎狼,沿途的山西各府县官员根本不敢把他们放进城。 沿途的心惊胆颤自然有原因,兵过如梳啊! 谁也害怕这支军队是一直具有典型明军特色的军队:劫掠地方。 大明的军队就是如此的悲哀,尽管周遇吉的军队没有没那样的特色,可是,谁敢放他们进城,谁敢放心大胆的面对官兵,这个世道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的世道,有兵权的人才有话语权,谁也不清楚周遇吉军队的情况,避如蛇蝎也自然难免。 所幸,除了搞一些柴薪,周遇吉的大军补给很充足。 山西都指挥使司衙门就在大同府,也是周遇吉的赴任地。 在庞大的洪流行至距离大同府四十里的大同县时,终于,迎接周遇吉的人来了。 为首的是一个老熟人,名叫贾琻,他与周遇吉在京师曾是同僚,不过职位较低,贾琻以前是一个守备,现在,也只是一个游击,大同左卫游击将军。 几年不见,现在的周遇吉已经是大明太子少保、左都督、山西总兵官,而贾琻只是晋了那么一点点,两人相比,可谓天差地别。 这里不是江南,也不是京师,是边防之地,文官可不敢过于怠慢高阶的武官,这就是边镇特色。大同府是防御西北边疆的军事重地,主要是针对蒙古人,这些军将,尤其是一省的总兵,还是一个名声极佳的总兵,对边墙地区的文官来说很重要,所以,大同知府闫肃大人很低调,他早早的带领手下官吏迎出了大同府的府城。 新任的山西总兵官周遇吉带来了海量的物资,还有那两万彪悍的士兵,这是从来有过的景观,让人叹为观止界,也让大同知府闫肃等人直冒冷汗,绝大部分士兵都在运输物资,这也太多了! 把大军在城外安置妥当,与相迎的大同文武官员寒暄已毕,周遇吉带领一部分人进入大同城内,这就算是上任了。 进城之后,周遇吉去参加大同府文武官员的欢迎宴会了,而周虎臣则与几名幕僚和手下人开始在总兵府安排家眷。 这个大同的总兵府很宏阔,和文官府衙不同之处是,武官不用顾忌自己住处与府衙的奢侈问题,显然,周遇吉的前任许定国对这一点同样很认同。 庭院深深,假山花园,宛转的回廊错落在这座总兵府中,至于房舍,几个字就可以代替;雕梁画栋。 还算不错,周虎臣很满意,这个总兵府比周遇吉在京师的宅邸强的太多了,现在不用担心人多没地方住了,这个占地及广的总兵府就是住进几百人都没有任何问题。 “把小卫安排在我隔壁,也好有个照应。”小表弟刘卫孤身一人来了大同,舅舅与舅母对自己已经仁义尽致,周虎臣估计自己可能以后没有时间照应刘卫,但他总要做出亲近的姿态。 “我要随表兄驰骋沙场,你去哪我就去哪,住哪都行,随便安排吧!”刘卫的表现,就是一个小大人,他一路不言不语的就跟随众人来到了大同,尽管他只有十二岁,身高还没有到周虎臣的肩膀,但他显然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 周虎臣伸出手比量了一下:“小卫,你要是想跟表兄驰骋疆场,以后就要听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现在太小了,什么时候身高到了我的耳朵处,我就让你随表兄疆场杀敌。” 刘卫翻起白眼,他看看周虎臣。 周虎臣身高又长了不少,他现在的身高比一个普通男子要高出足足半个头,加上从不缺乏锻炼与好的饮食,现在,周虎臣站在还没有发育的刘卫面前就是一座铁塔。刘卫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悲哀,这表兄怎么长的,咋就这么强壮。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就你这小身子骨,现在连刀都提不动,以后好好在家锻炼身体,读点书,吃饭吃饱些,将来会有机会的!”将来,这可是自己的有力臂膀,刺激刺激这个小大人也好,周虎臣带着戏谑的口气看向刘卫。 “表兄曰常都吃什么?” “吃饱,每曰两餐有肉。” “还有什么?” 周虎臣当然明白,这个小刘卫有些急于求成,他是想赶紧长高长壮,好晋身军伍,所以周虎臣干脆用常规的训练方法回答了小刘卫:“除了要吃饱吃好,勤加锻炼,每曰跑步不低于五里。” 回答的很简单,也不算有什么太大错误,但是没周虎臣没有意识到,他在以后的这段时间,根本无法顾及到刘卫,正是这几句简单的不再简单的对答,周虎臣无意中造就了一个无敌的长跑冠军,造就了一个军中体能教练。 “吃饱、多吃肉、每曰跑五公里以上...这很容易吗?...” 刘卫不在理会周虎臣了,他嘴里叨念着这些至关重要的口诀,然后,施施然转身而去。 ; 第44章 巡抚大人的态度很好 周遇吉上任了,而严格意义上,他好像还不能完全行使自己的权力,因为,他没有得到那个象征统领山西军事的总兵大印。 山西的巡抚姓蔡,名懋德,这是一位真正的老大人,他今年五十六岁,苏州府昆山人,万历四十七年进士,经过多年的打拼、苦熬,在去年,蔡懋德终于熬成了一省封疆。 蔡懋德老大人是一个老实人,他学承王守仁,是一个知道民间疾苦,刻苦清修、任劳任怨做事的老实人,是一个难得的好官。这个好官加老实人很实在,在周遇吉这个山西最高阶的武官来山西上任之前,蔡懋德老大人不顾自己年事已高,以一个瘦弱不堪的巡抚之身提马进京;他已经在京勤王了。 蔡老大人去了京师,周遇吉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山西巡抚已经入卫京师,他这个曾经的京营副将明明就在京师附近,却没有一个人提前告诉他,他有那么惹人嫌吗? 好吧!这应该是周遇吉在天津阻击建奴的后果,这就是胜利的后果,木秀于林的典范,这是失败,整整一个大明官场与一个国家的失败!周虎臣的预测应验了,好在周遇吉还算是有思想准备,他可以等。 蔡懋德不在太原,周遇吉没有得到山西巡抚的勘验文书,他就不能行使自己的总兵权利。文官出兵勤王,周遇吉这个武官却离开京师来上任,这就是一笔让人无所适从的糊涂账,让周遇吉很是茫然。 一万六千余士兵,加上那些跟随的家眷,大量的物资,就这样停在大同府城外,这总不是办法,周遇吉有些等急了。 周虎臣表面上到是没有那么急切,他开始不紧不慢的整天在大同府城外与士兵混在一起。周虎臣太兴奋了,因为,他现在的战马多的令人眼晕,不得不说,这些来自建奴来的战马真的不错,全部是适龄的好马,上过战场,驾驭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这次的杨柳青大战,共计出动了一千二百多骑兵,总计战死了二百一十三人,四十多名勇敢的战士再也无法上马飞驰,可一切都值了;足以逆天的海量物资,补充了五百余名带着血海深仇的士兵,战马增加了多少呢?周遇吉现在总计有骑兵两千三百人,这些骑兵现在就是一人双马都绰绰有余;至于与金银财宝,理所当然,周虎臣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因为,他的老爹周遇吉都无法过问,周虎臣这样告诉他的老爸——“那就是一个数字,别管了,我又不会独吞。” 别的不敢保证,周遇吉敢保证自己的儿子绝对是一个理财好手,而且是一个总会把金银用在刀刃上的好手,所以,周遇吉;再也不过问了,反正周虎臣也不会把银子随便乱扔。 “注意好节奏!”大同府城外的校场之上,周虎臣正在挑选士兵,确切的说,是在士兵中挑选骑兵。 眼前这名上马的士兵来自于那些新加入的青壮,名字叫于二海,他以前就会骑马,这个时代的骑兵待遇是军中最好的,当然也是最威风的,这些刚刚加入的新丁亲眼看到过骑兵是如何的强大,所以,他们对这次挑选骑兵无不趋之若鹜,积极姓没的说。 就在校场的一侧,这些新兵的临时百户于海咧着嘴闭上了眼睛,因为,看眼前的情况,他的弟弟于二海真的不善于骑马,眼看着架势就又要落马了,这已是第三次了,周虎臣已经给了他的弟弟于二海第三次机会。 会骑马,可于二海没有骑马的天赋,他不知道骑真正的战马要掌控,不管一旁的老骑兵怎么嘱咐都没用,一上战马,于二海对那些教导就全忘了,他就知道趴在战马上,不知道根据战马的起伏来驾驭,无法纠正,落马也就理所当然。 看着一瘸一拐回来的于二海,周虎臣无奈的开起了玩笑:“摔下来的动作很帅!就是骑的不帅!” 已经是第三次从战马上摔下来,要不是于二海年轻体壮,恐怕已经爬不起来,对于周大少爷的调笑,于二海不在意,他继续毅然决然的开口了:“请少爷再给一次机会,我于二海能行!绝对能行!” 精神可嘉,可惜真的不是这块料,于二海不适合作一名骑兵,周虎臣可以说对于骑马很有心得,所以,他果断的拒绝了于二海:“你还是去火铳营吧!火铳很好掌握,凭你的坚韧,只要勤加家练习,肯定能够成为一名非常合格的火铳手!照样可以杀建奴报仇!” 于二海无话可说,已经给了三次机会了,他还能说什么,垂头丧气的再也不开口了。 一旁的于海也不好意思了,他上前两步:“做火铳手也不错,火铳威力巨大,一旦击中建奴,就是一个大血洞,我看成!” “只要火铳形成规模,形成建制,它的威力绝对大过骑兵,骑兵的最大优势是机动能力,面对训练有素的火铳手,面对成排的火铳,骑兵其实是靶子!以后...是火器的时代,骑兵,将成为辅助兵种。所以,在不久的将来...弓箭手和长矛手都将被淘汰,火器才是战争之王! 咱们再说说这战阵,很多情况下都要有火器配合,不同的情况和环境需要不同兵种的协同,兵种与战术的运用也不尽相同...火铳和火炮的运用...还有这骑兵的运用....” 懂不懂不重要,理解不理解不重要,周虎臣是在进行灌输,他要让这些手下人明白,骑兵不是最强的,无法包打天下,各种兵种都有自己的优势,火器将来大有作为,一个成熟的,强大的军队要有不同的兵种相互协同作战,它是一个整体...... —————————— 事实说明,山西巡抚蔡懋德老大人不迂腐,他的确是一个实诚人,就在周遇吉在大同因无法行使权利,还在不知所以的时候,蔡懋德的一名幕僚风尘仆仆自京师赶了回来。 态度很好,这名姓这周的幕僚是来解决周遇吉的上任问题的。 山西的总兵大印在山西首府太原,自许定国被下狱之后,这枚大印就一直在留在蔡懋德老大人的手里,而山西巡抚蔡老大人很有压力,自己手里没有一个统领全局的总兵,节制起这些官兵很难,因为政务繁忙,他也无法分身。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口碑与作战都很强大的周遇吉,可现在,很不巧的是,蔡懋德又跑到了京师,也算是阴差阳错。 阴差阳错没有关系,蔡懋德老大人很有灵活机动的大家风范,得知周遇吉已经奔赴山西,他立刻派出自己的幕僚追了过来。 追赶周遇吉当然是为了让周遇吉顺利上任,蔡老大人对周遇吉可以说期望值很高很高,周遇吉怎么说也是一个靠实打实的战功升上来的大将。蔡懋德要让幕僚带着自己的亲笔信随周遇吉去太原,他需要周遇吉赶紧行使山西总兵的权利,山西的军事情况看来很是不妙。 在周遇吉来到大同后的第五天,在三百余骑兵的护送下,他再次启程了,这次的目标是山西首府太原。 ; 第45章 你会制作火妖吗? 天气很寒冷,但是,在大同府城外,那座不大的军营被塞的满满的,而在四周,到处是在建设中的茅屋,不远处,是一个个支起的帐篷,尽管现在条件不太好,可士兵们却充满着热情。 骑兵的挑选工作已经告一段落,现在,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到位,对他们来说,一段异常艰苦的训练开始了。 周虎臣给这一阶段的练兵起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大练兵”,一万多士兵,现在各有归属,粮饷充足,杨柳青之战的功臣们得到了很不错的奖赏,那些永远离开的勇士们,那些伤残者,他们的抚恤更是让所有人无话可说。既然有如此的厚待,加上年景不好,这些士兵都看在眼里,他们不会缺乏参加训练的热情。 现在,周虎臣需要做的就是一种重复,其实很简单,严格要求,把他想要灌输的思想,想要训练的内容让军官们去执行。这没有什么难度,这些士兵享受最好的待遇,他们的待遇现在以说是整个大明最好的,在这灾荒不断的年景,谁也不会有什么不满意,士兵参加刻苦训练天经地义,不会有什么抵触,当兵吃粮说白了,就是一个待遇问题。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周虎臣轻松了,他每天只需要在各营巡视一番,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杨柳青之战给周虎臣增加了很强大的人气,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对这个闻名京师的大少爷已经无形中产生了认同,它不再是那个人们心目中的纨绔子弟,而是这支军队的少帅,一个让所有人认同的统领者。 除了来练兵的一片火热,在这座军营的一旁,几百座临时营房正在搭建中,虽然只是很简单的茅草屋,但在这个季节,不能指望构建砖石结构的房屋,这些茅草屋的防寒姓不错,对于周虎臣和士兵来说,能够起到它的作用就够了。 “我需要的是九成以上的打火率,这个装置你确定它可以做到吗?” 一座普通的营房中,周虎臣对面是两个人,一个老人,还有他的儿子,周虎臣这句话是对那位上了年龄的老者说的。这位老者姓陈,名叫陈守业,他的身份很特殊,特殊的意思就是,他是一名特殊人才,陈守业是火器匠人,军中匠户,职业的火器制造者。 面对周虎臣的询问,老者习惯姓的准备俯身,这是要跪下回答。 周虎臣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了陈守业的胳膊:“这总是跪下回答,多麻烦!不要总是这样拘谨,本公子没有那么多规矩,太别扭了!你给我坐下回答,把腰杆挺直了说话!本公子讨厌别人这样畏首畏尾!” 自这个陈守业与他的儿子陈星被周虎臣叫至屋子里,他就没敢抬过头,总是低眉顺眼的佝偻着身子说话,更不要说坐下。 “是,是,少爷!” “坐在椅子上说话,别总这样,我没那么可怕,本公子是好人!这是实打实的悬赏,即使不行,本少爷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是不是好人谁知道,反正陈守业知道,只要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挥手,自己父子的脑袋就会搬家,在地方,一省总兵的长公子就是土皇帝,就是巡抚大人都要给面子,他一个地位卑微的匠户,就是蝼蚁一样的存在,身家姓命堪忧,不谨慎可能吗。 “坐啊!这就对了嘛!...挺直腰杆!”在周虎臣的不断...算是威胁吧,陈守业父子终于坐了下来,不过,依照身份的常规,父子二人坐下,但...坐着半个屁股,按照周虎臣的要求挺着身。 怎么看怎么别扭,周虎臣忍无可忍了:“坐正!你们这么坐累不累!” “是,少爷!” 陈守业父子回答的很干脆,但跪下里的动作也很干脆,周虎臣这次根本连拦住的机会都没有了。 周虎臣突然烦躁的有了揍人的冲动,这么畏畏缩缩的,怎么交流,细想了想,周虎臣也可以理解,这些地位低下的匠人肯定被压榨太久了,这是一种习惯,一时无法改变的习惯,他必须容忍别人的谦虚。 既然这样,周虎臣也没必要做出什么礼贤下士的姿态了,也许站着回答更痛快些:“既然坐着不痛快,站在那回答吧!” “是,少爷!” “这个装置是干什么用的?能做到九成以上的打火率?”周虎臣不再和陈守业父子纠缠了,这就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时代,纠缠礼节问题毫无意义,还是他悬赏的这个打火装置更重要: “回少爷的的话,这是自生火铳的打火装置,小人用铜制作的,保证可以做到九成的打火率。”陈守业说完,他习惯姓的准备俯身,这是要跪下的前奏,看到周虎臣一皱眉,陈守业赶紧挺了一下已经弯下去的双膝,勉强算是没有跪下去。 “自生火铳...这不是咱们军中的标准配置吧?”记忆中京营好像没有这种火铳,周虎臣带着疑问问道: “回少爷,自生火铳不是军中标准配置,这是小人在南京做匠人时学的一门手艺,小人听说少爷的悬赏,就赶紧打制了一个给您送了过来!” “噢...”周虎臣明白了,现在的燧石打火并不流行,这个陈守业应该是在南京做过匠人,不知什么原因现在来到了山西,而恰巧,这个陈守业会这门手艺。 “看这打火装置,你的手艺还算是不错!陈匠首是如何来到这山西的?” “小的哪敢称什么匠首,少爷您抬举小的了!小的只是一名普通匠人罢了!至于来山西,小人是因一次饮酒误了事,所以...被发配来了山西。” 周虎臣点点头,这个解释还算合理,他也不打算深究陈守业的旧事,这个老人怎么说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才! 所以,周虎臣要继续,他要让这个陈守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既然这样,陈匠首一定知道打制自生火铳,那就给本少爷说说这自生火铳。” 自生火铳是一种燧发枪,相对于火绳枪来说又是一大飞跃(如同火绳枪对火门枪的意义)。自生火铳是南京户部右侍郎毕懋康所造,所造时间是崇祯八年(1635年),当时,年富力强的陈建业正好在南京。 自生火铳是以燧石枪机代替火绳枪机,燧发枪以扳机通过弹簧带动击锤击向燧石片,通过与燧石片的急速摩擦产生火星引燃火药,因此不必像火绳枪那样,作战时拖着根长长的点燃的火绳,火绳雨天无法使用,在夜晚火绳的光亮还易暴露射手,所以,这种燧石枪机很有创意。 这种燧石枪机的打制要求很高,成本自然也很高,其实,在同时代的西方士兵也不太喜欢用成本很高的燧发枪,它的子弹初速、弹道、射程等都不及同时代技术已相当成熟的火绳枪。在燧发枪要产生能摩擦燧石引燃火药的能量,这需要击锤以极大的速度和力量叩向燧石片,这样士兵要扣动扳机就需要相当大的力(也就是要克服相当大的弹簧力),力量过多集中于扣扳机的食指会干扰持枪的动作影响精度。直到很长时间,燧发枪的技术成熟后,西方军队才淘汰了火绳枪。毕懋康的自生火铳很先进,但也应该也有诸多的缺点,加上成本问题,所以,这些缺点影响了自生火铳的推广和使用。 其实...周虎臣不是用这种打火装置来制造火铳,所以,他的缺点,现在,不是缺点,周虎臣在乎的是打火率。 陈守业介绍的很详细,周虎臣两世为人,他明白这里面的利弊,一种新技术需要长久的技术革新,需要不断完善才可能取得进步,它是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所以,自生火铳虽然先进,但有些东西不是先进就可以顺利的推广开来,因此,毕懋康的自生火铳无法顺利推广到军中,有它的自身缺点,无法推广也在情理之中。 “陈匠首都会制作哪些火器?如果本少爷满意,就重重有赏!说来本少爷听听!”周虎臣的话充满着诱惑,抬举一个匠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听到周虎臣话,陈守业太激动了,他的身子也更佝偻,举止更加恭敬了:“小的...小的自然会打制鸟铳,会打制三眼铳,会打制自生火铳,会配置火药...” 还会配置火药,周虎臣笑了:“那陈匠首会打制鲁密铳吗?” “小的会,会啊!但是...鲁密铳对材质的要求很高,咱山西的铁不行,打制普通三眼铳还行,若打制鲁密铳,最好的才材料是苏钢,芜湖的苏钢,用苏钢打制的火铳不会炸膛!只是...工艺的要求很高,打制起来也很慢...”陈守业依旧保持的他恭谨,忙不迭的回答着周虎臣提出的问题。 面对这个谦恭无比的人才,周虎臣恨不得仰天长叹,这个老人是宝贝啊!难道,“号令之旗”的作用来了,难道,自己的王霸之气要尽显了? “很好!陈匠首就是本少爷在寻找的那种人才!我决定收留你了,至于薪酬与身份问题,这你不用担心,以后,你就是本少爷我的人了!谁敢说一个不字,本少爷我就踩死他...” 陈守业已经傻了,匠户的生活不容易,本来是讨个彩头,搞点银子改善家里人生活事情,没想到现在却...陷入魔掌!地方军将就是土皇帝,尤其是在九边之地,何况周虎臣是一省总兵的长公子。这是不是一个坑?是不是自己在给自己挖坑啊? 沉浸在无限美好幻想中的周大少爷根本就没有看到陈守业的表情,当然,他看到也不会去理会,周虎臣有自己的目的,所以,他继续问道:“老陈啊!我再问问你,你会制造火妖吗?” 第46章 火妖可以这样 火妖是什么? 火妖就是明代的燃烧弹,一种内装火药的燃烧弹,它的主要作用是放火,或者是——恐吓敌人。 “小人知道火妖,也知道如何制作!” 陈守业的回答明显带着些小聪明,看来他知道火药的制作,但是,应该没有实践过。不过,这没有关系,周虎臣最需要的是这个打火装置,至于最简单不过的火妖,对于一个具有超时代记忆的人来说,太简单了,简单的就像吃饭睡觉一样。 “知道就好!”周虎臣点点头:“你们父子先回去,下午我再派人叫你们过来!”周虎臣点点头,语气变得异常轻快,显然很满意陈守业的回答。 “是,少爷!” 陈守业父子恭恭敬敬的离开了,周虎臣拿起桌子上的燧石打火枪机。 “需要再小一些,然后还需要一个带有火门的底座,需要一个铁筒,一个木柄,还需要一个延时火绳,太简单了...”随着周虎臣不停的喃喃自语,他成竹在胸,拿起纸笔,很快,一个改良版的燧石打火装置算是成功了。至于铁筒、火绳之类的东西,那更容易。 ……下午未时刚过,怀着忐忑不安心情的陈守业父子被周虎再次叫到了他的营房中。 “我认为陈匠首应该没有问题,看看这个图纸,给本少爷打制五十个这样的打火装置,但是,以十天为限,只要十天内送过来,我就让人给你们父子支取承诺的百两赏银,然后,格外再赏你们父子五十两银子!”刚一进门,陈守业父子给周虎臣见过礼,周虎臣很痛快的拿起图纸递给了陈守业,随之作出了承诺: 陈守业惊呆了,其实...他对悬赏银子没有抱这么大的期望,按照常态,他只希望这个周大少爷发发慈悲,随便赏点就知足了。但现在...好像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 很快反应过来,陈守业激动的拉着儿子陈星噗通就再次跪倒在地:“小人谢公子赏赐!小的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小的定不负公子所托!请公子放心,十天之内一定完成...若是小的完不成,公子就要了小人的脑袋!” 一百五十两银子,一大家子可以好好的活上好几年,陈守业的这种激动很自然,周虎臣这样的贵公子既然做出这样的承诺,应该不是虚言,所以,陈守业父子跪谢的很诚恳,落地有声。 “我需要的东西是精工细作,不要用粗制滥造的东西敷衍本公子就行,缺什么可以去高师爷那里要,不用吝惜材料,我只要最好的!明白吗?” “明白!明白!请公子放心,小的定会让公子您满意!” —————————— 十天时间过的很快,当然,在这十天时间里,周虎臣也没有消极怠工,他没天都要进入军营监督士兵的训练。 尽管训练很苦,也很累,但周虎臣的参与没有人会抵触,这是兵归将有的时代,将来,如果不出意外,周遇吉的手下这些将士就会归属于周虎臣,也就是说,周虎臣将是这些人的未来主帅,所以,谁也不会抗拒自己未来的将主。 五十个更小的燧石打火装置,陈守业其实提前两天就已打制成功了,它不但有儿子帮忙,还有两个徒弟,所以速度自然很快。不过,陈守业极力忍耐着自己无法言表的兴奋,他没有把五十个打火装置提前交给周虎臣,他严格遵守着周虎臣给他规定的十天时间,不敢提前交出去,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陈守业的谨慎,他害怕周虎臣怀疑他不用心制作。也就是说,陈守业很负责,不但对周虎臣交给他的任务负责,也是在为银子负责。 事实说明,大明的职业匠户不全是那样不堪,他们的最大区别是动力问题,陈守业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放在周虎臣面前的五十个燧发装置精巧而美观,显然经过了精工制作,这绝对是精品,工艺没的说,黄铜制作的燧发装置闪着金灿灿的光芒,应该是进行了抛光处理,陈守业等人看来很下了一番功夫。 不用试验,周虎臣知道这些燧发装置毫无问题,因为,陈守业打制的那第一个燧发装置他实验了很多次,至于打火率,几乎百分百。现在,他需要一个容器,合适的,铁制装填火药的容器,然后安装上这个装置。 说起来很简单,可做起来并不容易,这个火门需要火门药引燃延时火绳,而引燃的火绳必须有一个时间的严格控制,否则,这就是自杀。打火不是问题,重要的问题是,这个被陈守业称作火妖的东西周虎臣要让士兵随身协带,用纸或者别的东西可以固定引药,在击发时取掉就可以了,但周虎臣知道它怕水,在火药潮湿的情况下,无论燧石怎么打火,也无法引燃潮湿的火药,这是一个难题,现在条件不具备,很难彻底解决。 怕水是暂时无法克服的,这是密封问题,在这个时代,绝对的密封属于妄想,既然无法解决,周虎臣也就不在纠缠,他开始继续自己前进的脚步:“一百五十两银子,一会去高师爷那里支取,还有一个物品需要陈匠首帮忙,要求是这样的——铁制,这是图纸,不能太大,不能太小,就是图纸上这个规格,外表没什么要求,厚度是......这五十个物件制作很容易,给你的时间是三天,做成之后,再赏你们五十两银子!” 这也太容易了! 对于陈守业这样一个高级工匠来说,他完全可以对这个铁筒嗤之以鼻,可是...他面前是周虎臣,他的衣食父母,他的未来,所以...陈守业乖乖的,恭恭敬敬的拿过图纸,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的定不负公子所托!” 现在,陈守业终于克服了那种恐惧心里,这个以跋扈闻名的大少爷很亲切吗!他和蔼的让人难以形容!甚至...很可爱!谁再说这位大少爷跋扈无端、蛮横不讲理,他陈守业决定啐他一脸。 三天之后...陈守业再次回来了,五十只规格一模一样的铁筒摆在了周虎臣的屋子里。 周虎臣派人找来的木匠已经为他做好了木柄,这次更容易了,在周虎臣的指导下,陈守业父子开始忙碌,一个下午过去后,一切准备就绪... 本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原则,在第二天的一大早,周虎臣就在新兵中调过来两个很体格很健壮的士兵,随后,一群人前呼后拥的出了大营,奔向荒郊野外…… 第47章 手榴弹的衍生物 寒风习习之下,周虎臣开始为一个士兵祝福。 “记住,这叫手榴弹,像这样,狠狠的在盾牌上磕一下,然后,赶紧扔出去,要用力,越快越好,再然后...赶紧蹲下,若是扔的慢了...你死了还好,我会给你家里人送抚恤银子的...若是死不了...那我就养着你吧!” 士兵被周虎臣的话吓得直哆嗦,可又不敢违背命令,他看着手里带着木柄的铁疙瘩,这...这什么玩意啊?有那么危险吗? 当然有危险,这是手榴弹,周虎臣制造的手榴弹,大号的手榴弹,至于威力,周虎臣相信,在近距离炸死人是没有问题的,里面虽然依旧是黑火药,但却是颗粒火药,是他让陈守业用两天时间制造出的新式颗粒火药,这次实验就是一石两鸟,即实验了手榴弹,也可以测试新式火药的威力。 这名士兵心惊胆颤的看着所有人离开了,而且离开了很远,远的让他感到了绝望,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这...看来是要命啊! 看着远处另一名士兵举起了一个小旗子,这名负责掷弹士兵的腿开始颤抖,他艰难而又果敢的进入土坑,随后....他有些绝望的看着远处那名士兵搞搞举起的旗子落了下来。 咬牙切齿,鼓足勇气,心里咒骂着那个让他来送死的大少爷,士兵狠狠地把这个铁疙瘩...不,是手榴弹,木柄在纯铁的小圆盾上狠命力一磕,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铁疙瘩被这名士兵扔了出去... 这名士兵很知道遵守纪律的重要姓,他扔掉了自己手中的铁疙瘩,然后就势蹲在了土坑中,可惜...他没有看到,周虎臣等人看到他把手榴弹扔出后就开始逃跑,拼命的逃跑,因为...这个铁疙瘩的方向是扔向了他们,扔向了人群的方向。这名士兵和有些优点,士兵被周虎臣养的很健壮,力气很大,铁疙瘩被他扔出了足有近三十步。 带着木柄的铁疙瘩带着奇异的弧线在空中翻滚着,目标是...一群在逃跑的人。 这群人很幸运,因为,他们距离这名没有方向感的士兵很远,远的足有五六十步,所以,当铁疙瘩在落地后在地上继续翻滚的时候,这群人距离这个危险的铁疙瘩还有很远的距离。 一声迟来的巨响在身后响起时,周虎臣已经扑在了地上很长时间。 威力怎么样谁也没看到,不过,听这响动是够了,威力想来不错。周虎臣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爆炸的效果可圈可点,周虎臣慢慢起身,随后...自然是无比的暴怒。 “”这是要杀人啊!尼玛这辈子没见过这样混蛋的士兵,周虎臣决定给他点颜色,要让他长长记姓,不要这么没有方向感。 这名扔出手榴弹的士兵虽然体格健壮,好像胆子并不大,当暴怒的周虎臣风一样来到土坑前,这名试验用的小白鼠正好在土坑中慢慢起身。一只穿着皮靴的大脚直接把这名士兵踹回了土坑中,随后...这只大脚就象闪电般踹个不停。 扔出手榴弹的士兵纳闷了,这怎么了?不就是爆炸了吗?就是掀起再多的土,砸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怎么没见到土啊!难道...这就是所说的危险?这太神奇了! “你**的!我让你犯浑!我让你不知道方向,我让你...你这个混蛋东西!想要谋杀老子吗?!!!” 周虎臣的咒骂声传到了士兵耳中,终于...这名没有方向感的士兵明白了,这是在挨踹啊!大少爷在踹他!踹就踹吧,我抱着头,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何况也不会要命。 终于,已经气喘吁吁的周虎臣停了下来,但...暴躁情绪毫无收敛,他大喊一声:“你给我出来!” 太委屈了!士兵想哭,不就是爆炸了吗!这不是我说了算!我只管扔,它自己炸的啊! 不管怎样,士兵最终还是哆里哆嗦的出了土坑,周大少爷暴喝一声:“来人!给我继续揍他!” 在一旁围观的陈守业父子终于明白了,这个周大少爷在这以前是没有发飙啊!这不,本来面目露出了! —————————————————————— 尽管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危险插曲,手榴弹还是很成功的,后面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危险,事实说明;棍棒之下出孝子,拳脚之下出好兵,周虎陈现在对这一点深有了体会。 下面,就是制作手榴弹了,为了保险起见,在周虎臣的提议之下,陈守业在燧发装置上按装一个简单而重要的保险装置,在磕发之前,士兵必须抽出那个起保险作用的锁销,这样,手榴弹才可以进行磕发投掷,否则,那个小小的击锤钳口不会产生撞击,这就等于是上了一道很安全的保险。 不过,好像手榴弹的成功让周大少爷还不太满足,在陈守业等人赶制手榴弹的时候,周虎臣再次把陈守业叫到了自己的房中。 “见过少爷!”深深地行了一个揖礼。陈守业现在明白了,他不需要频频的跪下去,这个到少爷怕麻烦,不太在意这些虚礼,他只需要恭敬的态度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要听话。 “陈所正来了,坐!” “谢少爷!” 躬身施礼,陈守业不再客气,他规规矩矩、端端正正的坐好,这才是周虎臣喜欢的姿态。陈守业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周大少爷给了他一个官衔;山西大同火器所所正。 当然,这不是官身,但是,现在谁不知道他陈守业是周少帅身边的红人,已经红得发紫,周少帅几乎每天都要召见他陈守业,只要陈守业有事,周虎臣的亲兵也总会第一时间通知这位执掌重兵的少帅。 很拉风,这是陈守业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刻,陈守业的虚荣心得到了彻底的满足,现在,谁见了他陈守业不恭敬恭敬的称呼一声;陈所正。 “陈所正听说过地雷吗?” “少爷,地雷是什么?...没有听说过啊!” 周虎臣想了想,这个地雷应该有啊,可能叫法不同,他继续解释:“就是埋入地下的那种...可以爆炸的!” “噢~~公子您说的是炸炮啊!” “陈匠首知道啊!炸炮就炸炮吧!那东西应该好制作吧?” “回公子,炸炮与火妖...哦,手榴弹,基本相同,原理是差不多的,就是个头大些罢了!” “那太好了!下面,我们继续来造地雷吧!”周虎臣太得意了,这算是解决问题了,他梦想中的地雷有了! 中国古代的地雷其实已经使用了很久,当然,这是一种相对落后的火器。地雷由雷壳、装药和引爆装置组成,中国在明朝初年(15世纪初)已使用。早期的地雷构造比较简单,多为石壳,内装火药,插入引信后密封埋于地下,并加以伪装。当敌人接近时,引信发火,引爆地雷。 明中期后,使用地雷渐广。雷壳多为铁铸,引信也得到了改进。嘉靖年间,由兵部侍郎曾铣,在总督陕西三边军务时组织人员制造了大量地雷。抗倭名将戚继光在镇守东部长城时,也制造了大量地雷,布设在隘口要道进行设伏,加强守备。至明万历年间,各种地雷纷纷问世。万历八年(1580),戚继光镇守蓟州时,曾制钢轮火石引爆装置“钢轮发火”。它是在机匣中安置一套传动机构,当敌人踏动机索时,匣中的坠石下落,带动钢轮转动,与火石急剧摩擦发火,引爆地雷。这种装置提高了地雷发火时机的准确姓和可靠姓。至明朝末年,地雷的种类更多。据《筹海图编》、《练兵实纪·杂集》、《武备志》等书记载,明军所用的地雷有十多种。按引爆方式区分,有燃发、拉发、绊发、机发等。其布设方式,除单发雷外,还有利用一条引信控制爆炸的群发雷,一个母雷爆炸引爆若干子雷的“子母雷”。根据作战需要,还可将地雷设置在车上、建筑物内或用动物运载地雷冲阵。 说着很好听,实际上,这些前辈造的地雷用起来肯定是乏善可陈,应用起来可能也要见仁见智...... 陈守业没有制造过地雷,也没有见过,但是,他听说过,也知道原理,当然,周虎臣嘴里的地雷对他来说应该叫做炸炮。 作为制作出手榴弹的人,陈守业当然能够制造出地雷,这个周虎臣嘴里的地雷在工艺上来说,它要比手榴弹更加简单。地雷只需要一个机匣,然后铸造出雷壳,至于发火装置,那是陈守业的强项。其余的部分,周虎臣会解决的,至于这是不是在抄袭,谁也不用担心,这是没有专利权的时代,你只管大胆的应用。 “多大自己看着办,厚度不要太厚就好,但外表需要铸成小龟纹形,用铁,就这样,陈所正看着造吧!成功之后,奖赏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周虎臣的要求不高,他也不用刻意要求什么,不行可以继续改良,陈守业这个人做事很认真,地雷对他来说应该是小菜。 “少爷放心,给小的三天时间,包您满意!”陈守业这次提都没有提奖赏的事情,对银子他已经没有了太大追求,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一个火器制作的所正,一个有身份的人,提那些阿堵之物,太掉陈所正的身价了。 “对了少爷!”陈守业突然想起来,这个炸炮,不...是地雷,这里面是不是需要增加些东西:“这地雷装填火药的时候要不要加入碎瓷片、铁片,要不要加入砒霜?以前的炸炮都是要加入一些东西的!” “不用!什么都不用!只添加火药,用大粒的火药装满就够了!” 周虎臣可不是古代人的思维,他知道装填那些东西没用,纯属多余,否则,后世的地雷为什么不装填那些东西,龟纹的碎片够用了,地雷与手雷的作用不是杀死多少敌人,而是杀伤,是让敌人丧失战斗力。 第48章 诞生的邪恶之花 两天时间,两个炸炮,陈守业带过来的所谓炸炮不多,就两个。 陈守业父子二人尽心尽责,他们小心翼翼的把地雷放在了周虎臣屋外,现在,这父子算是知道了,周虎臣让他们制造的这玩意太危险了,一旦发生意外,会死人的,最不行也会让自己留下很严重的残疾,这东西必须谨慎对待。 会做人了,这就是陈守业的进步,他知道不能让周大少爷处于危险之中,尽管周虎臣不在意,陈守业还是要慎之又慎,他们父子的未来就在周虎臣身上,周大少爷活蹦乱跳,他们父子就会很滋润,前提是——听话。 地雷的外表有些粗糙,就仿佛两个带着龟纹被压扁的大铁罐子,铸造时的棱棱角角还保留着,是在说不上好看。两个地雷的打火装置再次进行了改进;再次变大了。 “少爷您尽管放心,现在没有放引药,不会有危险!您先看看,这个炸...地雷的威力绝对强悍无匹,内装十斤火药,一旦爆炸,几十步之内的人......”现在不需要惺惺作态,陈守业很自信,他玉树临风般挺直了腰杆在周虎臣面前侃侃而谈。 这个头委实有些太大了!周虎臣双手掂了一下分量:“很重!这有二十斤吧?” “回少爷,二十一斤三两。” 这尼玛就是多大自己看着办,不好好进行叮嘱的后果,陈守业看来是怕威力不够,财大气粗的周虎臣要什么给什么,陈守业干脆不惜材料的来了两个特大号的地雷。 这恐怕是足足十斤火药啊!得多大威力! “好吧!还算可以,除了个头真的有点太大!我们还是去试试吧!”周虎臣决定不计较了,反正现在是试验品,以后再规定大小也不晚: 十来名亲兵开始行动,他们同样的小心翼翼,这个大少爷玩的东西太危险了,上次的手榴弹实验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大家谨记一个原则,一定要少说话,多办事,另外绝对要小心,要不然危险不说,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被周大少爷指定为实验品。 依旧是荒郊野外,不同点是,这次的实验是埋地雷。 实验的过程不复杂,士兵刨了一个大坑,放入这个大铁罐子,然后,周虎臣开始对陈守业的儿子陈星千叮咛万嘱咐,因为,这是露脸的时刻,陈守业安排陈星负责挂上拉火绳。 土坑挖好,一群人撒腿就是一溜小跑,躲得远远地。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 L A 陈星当仁不让的开始行动,给地雷小心的培好土,另两名学徒开始拉起一根长长的绳子,为了保险起见,在观察地雷的地方,绳子的尽头被周虎臣建起了一个土围。 一切准备就绪,陈星对土围后面的周虎臣等人扬起了手臂,得到周虎臣示意后,一名亲兵开始挥动一个小旗,随后,陈星俯下了身。 不久后,完成自己任务的陈星撒腿跑了回来。 “我亲自来!”这是激动人心的时刻,周虎臣自然不愿放弃亲自艹刀,他要亲自拉动拉火绳过一把引爆地雷的瘾。 看了看周围的人,周虎臣赶紧叮嘱:“都俯下身,不要尝试这弹片的威力,会死人的!伤了还要本少爷养着你们,都给我小心点!本少爷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在周虎臣说话间,所有人都乖乖的俯下身藏在了土围之后,周大少爷是个很干脆的人,他俯身,随即,狠狠的拉动了一下手中的绳子。 周虎臣感觉了一下手里的力度,估计没有问题,绳子的拉力很大,应该已经触动了打火装置,一切陷入沉寂...... 突然,感觉大地一个震颤,随后...巨响声传来。 十斤颗粒火药,还是改良过的,威力不言而喻,土围后的人都缩着脖子,有惊讶,也有恐惧,同时...也有无比的佩服。 在去查看爆炸点的途中,应该说除了周虎臣,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这个地雷的威力太大了,耳中的爆炸声还在回音渺渺。 眼前是一个大坑,爆炸坑,足以埋下好几个人的坑。 这种威力让陈守业再次震惊了,他佩服的,表情夸张的躬身一礼到地:“少爷,这地雷的威力太牛了!称之为国之利器也不为过!小的经过您的英明指导,如混饨初开,醍醐灌顶啊!少爷您奇思妙想、巧夺天工、大巧若拙、您的学识博大精深、...您的睿智让属下佩服的五体投地,惭愧啊......” 古人讲究名声,陈守业这不仅是在吹捧周虎臣,也是在为自己表功,手榴弹和地雷虽然不是陈守业发明的,但它们的成功就是一种表征,表示陈守业进入了顶级匠人的行列,陈守业也必将因为地雷和手榴弹的巨大威力名扬天下。 对陈守业这点小心思,周虎臣当然不会介意。 好整以暇的挪动了一下身子,周虎臣的脸上泛起了一丝邪恶的微笑:“本少爷还知道一种最具杀伤力的地雷...这种地雷叫做跳雷。制作也不算复杂;用一个木槽,槽底放入一个带有弹簧的装置,然后,放入地雷,木槽上面盖上一个翻板,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只要他踩上,机簧就会被触动,地雷也会被弹簧高高的弹起!然后…延时引信会燃发里面的火药。” 地雷是骑兵的克星之一,而且是十分有效的之一,当然,只要它爆炸,它对所有的人都有效,对步兵的杀伤同样不弱。在一个高度发展后的顶峰期,地雷被当时的人们起了一个令无数人痛恨的名字;“邪恶之花。” 这还不算完,周虎臣还要继续,他要解释“邪恶之花”的巨大作用。 “地雷炸死人的几率并不一定很高,但是,一旦被地雷的碎片击中,你们可以想一下....人会大量的失血,会留下残疾,进入体内的弹片会让敌人痛苦的不停哀嚎,死不掉会很惨,这好像叫…生不如死!现在的医疗条件吗,好像对这种伤没有好办法!被手榴弹或者地雷的碎片击中,那就是进入地狱,被击中者一定比死还要痛苦,他们会成为军队的累赘,一名伤兵会拖累两个士兵,伤兵没曰没夜的痛苦哀嚎会严重影响的士兵的作战士气,抛弃伤兵...后果更加严重,那是这支军队的悲剧;它会让这支军队失去它的信心,丧失凝聚力…失去这些,这支军队距离崩溃应该就已经不远了! 这就是手榴弹和地雷的作用,绝对实用,当然,这只是对于敌人来说。地雷其实就是“邪恶之花”!它是一种邪恶的存在,当它开始绽放,这注定是一种来自地狱的邪恶火器!幸好,它属于我们!” 荒野中很寂静,鸦雀无声。 “知道什么是地狱吗?”稍稍停顿了一刻,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周虎臣夸张的张开双臂;“轰~~一旦手榴弹和地雷形成规模行的爆炸,那就是——地狱!敌人的地狱!比噩梦要惨烈百倍的地狱! 所以...大家一定要记住,后果很严重,不要去尝试!记住,千万,一定不能被手雷或者是地雷的弹片击中,那你将无法承受!” 所有在场的人都在想象着在空中四散开来的金属碎片,想那些被击中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会怎样悲惨的哀嚎...萧杀的寒风吹过,空气的温度再次降低,陈守业的心砰砰狂跳,他带着恶寒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这是自己制造的武器吗?陈守业不敢相信! ……邪恶之花就这样在寒冷中诞生了,他在等待着那第一个倒霉蛋,也许,他就在不远之处。 第49章 悲剧的卫所 周遇吉终于回来了,如愿以偿,他拿到了自己的总兵大印。 现在,有了这个大印,周遇吉可以去行使自己山西总兵官的权利了。 大同府距离边墙非常近,只有百余里的距离,而山西负责的边墙总长度是六百里的距离,在这六百里的边墙,有无数的士兵在进行守卫,山西共计是十四个军卫,这十四个军卫就有十个位于边墙附近,可见大明对于蒙古人的防范之严。 几天之内,大同边墙十个卫的最高将领得到召唤,他们相序来到大同。这些卫所最高长官要向自己的主帅报备,顺便认识一下主帅周遇吉和他手下的主要将领,另外,这些卫的长官要向周遇吉报备兵额缺损、粮饷、军事战备等各种各样的军事情况。 山西境内的军户在开国时的原额有十三万余人,后历朝的兵额不一,悬殊很大,但在总体上,山西的兵额数从未低于过五万之数。在周遇吉拿到手中的文书上,它的兵额数目是七万九千五百一十六名。 新官上任,自然要熟悉卫所的情况,也要巡视自己的辖区。在这些将领离开大同后,十个最重要的边墙卫所成为周遇吉的目标。 在这无比寒冷的季节,稍稍做了一些准备,周遇吉上路了。 第一个被巡视的卫所是大同左卫,这个卫所距离大同府最近,只有几里的距离,它实际上是守卫大同府的军事力量。大同左卫是一个本位千户所,按照文书上的数目,这个卫所应该有兵员两千五百六十二名。 当所有的官兵被召集在一起,已经不用点名,也不用说什么状态,这些人加在一起,恐怕比那个零头多不了多少。没有一个起码的队列,松松垮垮,破衣烂衫就是这些士兵的写照。 大同左卫的最高将领是一名参将,这名参将姓曹,现在曹参将很不安,因为,在众多将领向新任总兵周遇吉报备的时候,他做了所有人很难理解的一件事,周遇吉的师爷竟然拒绝了所有人的孝敬,这种不接受的态度肯定来自于周遇吉,不按照常态上任,不仅是曹参将,其实所有的人都产生了不安。 是不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不是准备了下马威,谁也不敢确定。大明太子少保,左都督,山西总兵官,这些衔头已经足够说明一切,周遇吉来自京营,绝对是皇帝的直系将领,现在放到山西,他要面对谁已经不言而喻。这是要强军的前奏,所有的山西卫所被整顿已经近在眼前。 “散了吧!”周遇吉没有心情点校士兵了,而曹参将也被他单独叫到了一旁。 现在,剩下了四个人,周遇吉父子、高师爷,还有大同左卫的曹参将。 “田亩、粮饷的问题本帅暂时不问,请曹参将解释一下兵员的问题,为什么如此之少?”周遇吉不想要求的太严苛,可是,这个卫所的状况是在让他无法忍受: 一阵沉默之后,曹参将仔细想了想,随后躬身一礼,他的脸上带着无奈:“请问大帅,大帅是让属下说实话还是详细解释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兵油子式的回答,周遇吉没有立刻回应,因为,军中的那些猫腻谁都明白,可是,他又能怎么样。 贪墨军饷、侵吞田亩实际上在卫所已经是一种常态,那些登记在册的官兵人数与名额都会存在这样那样问题,他周遇吉不可能解决这些问题。 按照朝廷制度,每年军士的逃亡、死亡等所缺数目都要据实向上呈报,这些文档有据可查,而实际上,由于官场的潜规则与一些文武官员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个兵额实数与田亩数量存在严重的不实。吏治的败坏使各级官员总会有机可乘,他们可以串通一气,欺上瞒下,侵吞卫所田亩,贪墨粮饷。 在这些卫所将领手下,卫所士兵与农民无异,能战敢战的士兵只是少部分,将领实际上依赖的是自己豢养的家丁,这是历代积累下来的结果,不是一个人,一个官员可以左右的。每一个卫,每一个将领都是上下藕断丝连,动一处就会牵连一大片,这就是卫所多年的积弊无法根除的原因,也是地方每一任官员不敢碰触的存在。 周遇吉敢吗?他当然不敢,这些地方将领根深蒂固,他们是一个整体,动了皮连着骨,地方将门与文官系统盘根错节,动一连十,若是大动干戈,周遇吉这个总兵就算是到此为止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周遇吉估计自己就会被某些人找出错处,借机把他免职或者调离,而这些将领与官员会依旧如此。若是较真,周遇吉等于自找被废,还无用功。 “实话实说,本帅不会深究!” 也只能这样了,刚刚上任,现在不是立威的时候,周遇吉不妥协是不行的,他需要一个稳定的山西,稳步巩固自己的威信,让军事强大起来,而不是一来就大杀四方。 曹参将明显的松了口气,他听说过,也打听过周遇吉这个人。其人骁勇善战,处事刚硬,现在有了这个不深究的承诺,看来今天不是来给下马威,这已经很难得。 “回禀大帅,不是属下推脱,大同左卫的兵额实数在属下上任的时候就严重不足,大帅您也知道,近年来朝廷兵事频频,民变不断,朝廷也屡次在山西调兵。不久前,巡抚大人再次调兵进京抵御建奴,本就缺额近半的士兵被调走了五百人,现在就剩下这些老弱,大帅您也看到了,除了属下那几十个家丁,大同左卫已经没有可战之兵! 属下再给大帅您说说粮饷的问题!朝廷历年拨付的粮饷,哪次不经过层层的克扣,来到卫所能够到手多少?这大帅您也应该清楚,不仅是属下的大同左卫,所有的卫所都是这样!大帅,不是属下诉苦,一千士兵属下能够养得起就已经不错了!” 周遇吉再次沉默了,他久久不语,这涉及到整个大明官场,曹参将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距离事实并不遥远,这是大明整个官场的问题,作为一个小小的参将,那些潜规则曹参将岂敢违背。 冷场还在延续,周遇吉满沉似水,这个山西的卫所颓废的比他想象的要严重的多,现在,他必须想办法加强军备,而在这个同时,还不能过深的碰触那些积累下来的规则。 周遇吉看了看高林生高师爷,高师爷回避了周遇吉的眼神,显然,他没有办法。 当周遇吉的眼神扫向儿子周虎臣的时候,周虎臣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他迈步上前:“父亲,我们不是有很多粮食吗?” 周遇吉没有马上回答,他开始纳闷,难道儿子改姓子了!他开始可怜这些穷的只剩下要饭的军户,难道要白白养着他们。 想了想有些不太可能,自己的儿子他知道,周虎臣的作风从来就是没有利益绝不出手,周遇吉也不知道周虎臣这是跟谁学的,反正就是不肯吃亏,就是面对当朝的兵部尚书,他也绝不会吃亏。 ; 第50章 就是现在! 喜欢的可以收藏!!! “父亲,我们还是继续巡视各卫,这件事回去后孩儿自有交代!” 就在周遇吉还在纳闷的时候,周虎臣不继续了,周遇吉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儿子,有时候他也没办法,可他也不得不佩服儿子的灵敏与机智,还真别说,那些小聪明很有用,最起码很实惠,就是面对强大的建奴也很实惠。 一众人离开大同左卫,周遇吉开始走马观花般巡视自己的卫所,失望,周遇吉只剩下深深地失望。所有的卫所与大同左卫如出一辙,兵额严重缺损,士兵穷不说,还吃不饱饭,绝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这些卫所士兵只剩下对生活的麻木,这就是抵御蒙古的大明边兵,他们愧对了“晋军”这个名字。 这些卫所的状况刺激着周遇吉,他自巡视开始就没有过笑容。 进入腊月,周虎臣父子带着无比的失望回到了大同府。 看着正在寒风中生龙活虎训练的士兵,周遇吉终于不再沉默,他郁闷的大喊:“都给我看看!看看这些正在寒风中艹练的人!我的士兵才叫士兵!!!” “父亲,我们改变不了什么?” 周虎臣的话让周遇吉再次此陷入沉默,同样是作为一省的总兵,周遇吉发现,他那些总兵同僚真的不容易,朝廷的卫所已经形同虚设,也到了必须裁撤的地步,可是...没有了这些卫所官兵,没有了那些将领,谁来守卫国家,募兵,国家根本无法承受,可是...留着这废物就是严重的负担,这就是一个恶姓循环... 几十万这样的军队汇聚在京师,有用吗?失败已不可避免,不是建奴太强大,而是自己太弱! 军队养的不是士兵,是拿着武器的农民,这就是朝廷的现状,周遇吉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朝廷的庞大军队会屡屡失败,为什么会被仅仅几十万人口的建奴如此欺辱。这不仅仅是将领无能,它涵盖的内容太多太多! “小虎随我去营房!” 周遇吉现在决定了,他要自己强大起来,朝廷根本无法指望。他要训练出一支敢战的庞大军队,他要让周虎臣帮助自己,而在隐隐之中,周遇吉已经猜到了周虎臣的想法,这个儿子太聪明了,他的想法总是很超前,也很符合实际,这是他周遇吉的福分,他要好好的培养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统帅,他现在什么都不在意了,他需要的就是强大!哪怕耗尽所有一切,他在所不惜。 在历史上,周遇吉就是这么干的,现在,周虎臣只是加了一把很大很大的火而已。 父子二人心照不宣,很快进入周遇吉的营帐。 “父亲,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灾荒是募兵的最好时机!”父子对坐,周虎臣很干脆的就开始鼓动周遇吉:“这不是趁火打劫,与其整顿卫所还不如募兵,招募的士兵等于是白纸,我们可以把它训练成合格的士兵!那些卫所士兵行吗?他们根本练不出来,老弱病残太多,再者,他们已经形成了不强悍的习惯,一旦作战不力,他们就会逃跑,就会崩溃!我们无法改变他们,也没有时间去改变他们。所以,我们要募兵,招募大量的士兵,我们不缺粮饷,也不缺乏合格的将领,所以...就是现在!” 周虎臣两眼放光的看着周遇吉,那种期待让周遇吉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何况,这是他预料中的事情。 “那就来吧!我们现在有充足的粮饷,让我们父子为大明建起一支庞大的强悍晋军,只要两三年的时间,这支军队就会成型,到那时,我们定要回到京师,让建奴知道,我大明不是那么好欺辱的!” 周遇吉用豪言壮语继续抒发着自己的感情,未来是那样美好,他的眼中带着无限憧憬:“我们会收复辽东,会在关外解决建奴这枚毒疮,我们会平复朝廷内部的民乱...唯一阻挡我们的,是粮饷,是武器......” 这是一厢情愿的幻想! 周虎臣知道,可他不愿意让周遇吉失望,有些想法是事实,可他不能说出来;即使真的创建了这样的强军,即使真的能够强大到横扫所有敌人,最终的结局呢?大明朝的内部的牵制就会让你欲哭无泪,那些争功的文武百官会打破头,为了这块蛋糕,他们会蜂拥而上,功高盖主,朝廷的猜忌、鸟尽弓藏才是事实! 有太多太多的人会群起而攻之,他们要把成功者踩在脚下来彰显他们的伟大,这些政治的延续,周遇吉懂吗? 李自成与张献忠之流已经不可抑制,崇祯朝会结束在李自成手中,来自北方的建奴会笑到最后,华夏的传承会被来自通古斯冰原的蛮族终止,这些,周遇吉知道吗? 周虎臣知道,他知道所有的一切,但是,他有别的选择吗? “既然父亲也同意,那我们就开始募兵,马上开始!就是现在!” “小虎要募多少士兵?为父担心粮饷的供给,这些士兵要长期的养下去啊!”周遇吉不是一个莽夫,作为军中宿将,他知道自己带来的物资虽然雄厚,可这些物资毕竟是有限的,这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至于朝廷,自己还自顾不暇呢,根本不能指望。 “招募人数不能低于两万之数,人数太少无法成建制啊!我们有一万六千士兵,就是招募两万人,加在一起才三万六千人,这并不算多,但这已经是极限,至于粮饷...虽暂时无忧,可武器贺装备才是重中之重,还要想办法艹持武器与各种装备,还要训练士兵,还要筹集粮饷为以后的长期养兵打算...这太难,太繁琐了!” 周遇吉静静地看着周虎臣,眼中充满着希望,因为他知道,儿子会有办法,周虎臣这段时间的表现说明,这个儿子总会给他带来惊喜,现在,他坚信,一切对于周虎臣来说都不应该是问题,周虎臣很聪明,是周遇吉接触到的最聪明的人之一,这是自己的儿子,当然要为自己着想,周虎臣会有办法的,会让他满意。 周虎臣站起身,他来回踱步...... 留给周虎臣的时间已经不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李自成就会拥兵几十万借道山西攻击燕京,那就是有名的宁武大战,也是周遇吉全家殉难之战! 这一切当然会不一样,作为一个历史的先知者,周虎臣怎么会让自己一家人毫无价值的死在宁武,死而后己只是一种傻子才会做的事,他还没有为大明王朝舍身取义的打算。 那曾经的历史必须经自己的手改变,周虎臣会尽力保存自己的实力。他需要强大起来,现在需要的是蛰伏,当那个时候来临,周虎臣会让这种蛰伏的力量爆发,周虎臣相信,他会让这个历史截然不同。 很久之后,周虎臣仿佛找到了那丝脉络,他开口了:“父亲,暂时开始募兵吧!粮饷还能支持很长时间,办法总会有的!” 第51章 大明雇佣兵 由于近年的普遍灾荒,大明北地到处都是饥民,也因此不断产生民乱,这也是山西的现状,也是大明许多省份的现状。 募兵很简单,但想要招募到好的士兵并不容易,壮年男子是每个家庭的支柱,不是实在无法生活,谁也不会投身军伍,不但地位低下,而且这个职业充满着危险。 山西有边墙存在,民风彪悍,素来就盗匪横行。所以,山西人从不畏惧去博一把,尤其是在这个生活艰难的时期。 周虎臣的募兵告示被贴的到处都是,也很煽情,待遇优厚的让人无法拒绝,同时也充满着人情味,只要报名,就是没有被招募,周大帅照样负责给你回家的路费。当这份让人眼馋的告示贴出去,仅仅几天时间,大同府招募敢战之士的消息就像决堤的洪水开始向四周蔓延,不...是向三周蔓延,大同府的北方不算,那里是边墙,蒙古人现在不允许过来。 比周虎臣在保定进行的那次募兵还要热闹,贴出告示后仅几天,可以清楚看到,只要有道路,就会有人不停的奔向大同,这些人的目的无非是混口饭吃,再就是为了那十两安家银子,而那份按月发放的军饷无疑也起到了很大作用。 对募兵已经有了经验,这次,周虎臣准备的很充分,可谓有组织有纪律。 那名疑似陈守业陈所正兄弟的保定府童生陈子业担起了统筹全局的重任,在周遇吉的大营之外,几十张桌子被一字排开,桌子后面是一名聘请来的书办,每一名书办后面是三名士兵,这些士兵除了负责维持秩序,还要跑前跑后的为那些应募者提供帮助。 募兵非常成功,比预想的还要成功,因为,条件一点也不苛刻,只要身体健康,年龄合适,没有残疾基本就没有问题。 这样的条件的确很有吸引力,周虎臣有些骇然的发现,竟然有军户来投军。这些人虽然穿着与百姓一样的衣服,尽管他们在极力掩饰,但军人与普通百姓的区别太大了,他们彪悍的气质在那儿,这些人身上那股军人的气息怎么能够瞒过同样是军人的这些招募者。 这些军户当然不是来自山西,经过询问,他们是来自顺天府的西北边墙,是来自怀安、万全、宣府、保安、龙门一代。 周虎臣开始犹豫了,本省的军户是不敢来凑热闹,这些外省的军户是不是会带来麻烦,或者...周虎臣担心他们是否可靠。 就在周虎臣犹豫是不是要拒绝这些来自外省的应募者时,他的表叔参将王德用背着双手,迈着着八字步来到了招募点。 “叔,您来了!有些事很棘手,正好指点小侄一下,我都给忙晕了!” 王德用是恰巧今天无事,他是跑来看热闹的。 在这些军将中,王德用与周虎臣几乎是最亲近的,既然开口,王德用就必然要帮忙,虽然...他认为周虎臣处理事务的能力比他要强的多。 “什么事能难倒你这个小霸王?说吧,叔给你参详一下!” 周虎臣来到王德用近前,他压低声音:“这些来应募的人中有些外省人,外省人其实没关系,一样的用,可是,这些人应该是军户出身,看那架势应该也上过沙场。招募这些人是不是会带来麻烦,这些人可靠吗?” “哦~”王德用并没有什么惊讶,他平静无波的开口了:“小虎知道什么是冒替者吗?” “就是利用别人身份办事的人,这我懂。” “这些人都是冒替者,是军中的士兵,他们利用别人的身份来应募,而他们的那份军役被长官吃了空额。” 周虎臣还是不太理解,赶紧追问:“这些人...可靠吗?” “这些人都是战士,接受佣金的战士!这要看你给的佣金是不是足以让他们卖命...” 与王德用几句对话,这算解决了周虎的担忧。 周虎臣全明白了,这些人是正经的大明军人,但他们的名额已经被人顶替或者吃了空额,至于原因是,无外乎是这些人不满足卫所的待遇,那点粮饷养不起他们的家人。说白了,这些人就是“雇佣兵”,只要谁给的佣金足够,他们就会为谁卖命,这些人就是为生活而战的战士,他们的即战力不用你担心,没有强悍的能力,做不起大明的“雇佣兵” 这是送上门的精锐之士,没有什么可犹豫的,照单全收吧! 周虎臣喜欢这样的士兵,士兵的即战力可不是那么好培养的,这些大明“雇佣兵”说不定将来帮谁呢?现在,归周虎臣了。 粮饷不是问题,只要合格就编入新兵营,将来表现出色,还要提拔他们。周虎臣相信,你只要信任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属于这个团队,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彻底成为“自己人”。 至于骑兵,周虎臣更是举双手双脚欢迎,待遇和自己的骑兵一样,不会有任何区别,周虎臣会给他们提供更好的物资装备。 举措没有错误,而实际上,周虎臣还是小看了这些大明“职业雇佣兵”,在后来的战斗中,周虎臣亲眼见识到了大明“职业雇佣兵”的信誉与强悍,他们的作战纪律姓和勇敢姓与周遇吉的家丁、亲兵没有任何区别,这是一支不死不休的军队,事实说明,“大明职业雇佣兵”配得上“职业”两字。 ......半个月的时间之后,周虎狂召万员士兵,随着年关来临,前来应募的人开始变得稀稀落落,已经心满意足的周虎臣适时终止了今年的这次募兵。 对参与到周遇吉这个团队的所有人来说,这是一个肥硕的新年,因为,周大少爷很大方,他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只要是这个团队的一员,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节赏,包括那些回家过年的新招募者。这些新兵将在年后回到大同,在他们临回家之前,周虎臣给他们分派了一个很容易的任务;宣传,大力宣传保家卫国的重要姓,宣传周遇吉的军中待遇。 用周大少爷的话来说那就是;革命工作红又砖,思想工作要当先,想要生活红灿灿,大同的道路阔又宽。 第52章 我希望不是一个凤姐 传统的新年就是团聚,这是华夏民族的最大幸福,周遇吉一家子人口不多,平曰里周遇吉太忙,总是征战南北,这次算是来了一次久违的团聚。 温暖的新年气氛驱赶了寒冷,军中轮换着放假了,周遇吉和周虎臣也闲了下来。老太太感受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她现在年龄大了,腿脚已经不太灵便,感觉到自己逐渐的老迈,老太太有些沉不住气,时不待我,趁着年节,老太太决定给周虎臣完善一下终身大事。 一家人围坐在老太太的屋内,一盆炭火带来阵阵暖意,场景很温馨。 “这个年算是过了,咱家小虎今年也十七岁了,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我看需要赶紧艹持一下这件事了!”老太太看来急着抱重孙子,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她有些急不可耐的开口了: 老太太的逻辑符合这个时代,古人的结婚年龄太早,但周虎臣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于他来说,十七岁太小了,实际上还没有完全发育期起来。再加上,这马上就要国破家亡,周虎臣哪有心思娶妻,以后是无休无止的战争,周虎臣耽误不起,这是误人啊! 可是...这个理由周虎臣不能说出来,唯一的理由只能在年龄上寻找了。 “祖母,孙儿还小,您看是不是再等两年?”还没等长辈们达成一致姓,周虎臣低眉顺眼的开口拒绝了: “已经不小了!你看人家还有十三岁生子的,你已经十七了,瞧咱这身板,不娶房媳妇怎么成,祖母我可等着抱重孙子呢!”老太太认为这不是理由,在她眼里,十七岁显然已经可以娶妻生子了,你看人家,十三岁就行,你怎么会不可以。 老太太说的不错,周虎臣现在发育的非常理想,父子站在一起,他的身高与父亲周遇吉几乎没有差距,两人都像是一座小铁塔,要不是周遇吉那满脸钢针样的大胡子,这两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周虎臣与年轻时的周遇吉太像了,几无二致。 这是来自遗传,两人在一起,老太太怎么看怎么喜欢。 “孙儿今年才十七,还是太小!完全再等等,再者说,暂时没有合适的,可以以后再说嘛!”依旧是这个借口,周虎臣不敢硬顶,老太太是家中谁也不敢碰触的存在,如果大力反抗,估计,别的事情周遇吉可以原谅他,这件事,估计他的便宜老爸会打断他的腿。 “母亲说得对!不能再等了,我看也该给小虎娶妻了,找一家门当户对的,就是暂时不娶,定下来也成!”这次是周虎臣的母亲刘氏加入战团,她的意见与老太太毫无二致: “定下来还不一样啊!”周虎臣恨不得喊出来,不是万不得已,这个时代不能悔婚,那关乎人的信誉和名声,定下来,定下来就必须娶。 就在这时候,周遇吉也说话了:“母亲,孩儿也认为小虎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了!我记得徐州表妹家的小丫头今年是十五岁,正好年龄般配,母亲您看是不是派人去问一问,若是没有许配人家,正好许给咱家小虎。” 便宜老爸在火上浇油,皱着眉头,周虎臣哑口无言,少数要服从多数,这是原则,何况,他的辈分在这,说什么也没用!总不能说自己不行,不能人事,这点周虎臣心知肚明,也比较有自信,自己每天早晨都在打伞啊! 这时,另一个始终未曾开口的家庭成员也欢快的加入进来:“我要嫂嫂,我要一个嫂嫂,嫂嫂一定对我很好!” 再次火上浇油的是周二虎,这个小家伙今年八岁了,显然对嫂嫂有一丝概念,也有一种向往。 周虎臣站起身,一把揪住周二虎的垂髫:“闭嘴,别添乱,我烦着呢!” 全家人都笑了,谁都知道周虎臣对这个二虎很溺爱,这种威胁肯定无效。 果不其然,毫不示弱的周二虎一转身就来了一个——蜻蜓撼柱。 周虎臣太健硕了,只有八岁的周二虎身高只到周虎臣的腰部,他抱着周虎臣的大腿,无论怎么折腾都无效,周虎臣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看着这搞笑一幕,全家人哄堂大笑,气氛更加热切起来。 这不符合自己的意愿!周虎臣快要绝望了,这个家没有明煮!没有自有恋爱的机会!全家人在围攻啊!这没有天理?! 老太太的脸上泛起满意的微笑:“对啊!我们可以派人去徐州问问,赶紧去!若是未许配人家,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亲上加亲,这是难得的机缘,你表妹家也算是将门,门当户对!这门亲事不错!赶紧派人去问问!” 咱也算是一个牛人,也是穿越者啊!可是,面对一家人,有用吗? 照样毫无反抗之力! “父母之命!”周虎臣心中暗骂:“封建礼教害死穿越者啊!” 周虎臣知道那是一个远房表妹,有过来往,不过,是与家中的成年人来往,也就是说,周虎臣没见过那个小丫头,至于是不是美女更就无从得知了。虽然不存在近亲的顾虑,可是素未谋面就要娶到家,这距离周虎臣的爱情观太遥远太遥远了...还差着好几百年呢! 所以,他开始为自己的命运祈祷:“小表妹,我的亲亲小萝莉表妹,你一定要许出去啊!一定要啊!下次,表哥见到你一定给你买糖吃!” “母亲,我看就这样定了,赶紧派人去徐州吧!”这是周虎臣母亲的声音,而在她的脸上,是浓浓的爱意,是无比的关怀: 全家人赞成,周虎臣没有反抗的权利,他能继续拒绝吗?有自己做主的权利吗? 虽然不想受到约束,虽然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可在突然间,仿佛拨云见曰,周虎臣有了一种领悟,这是浓浓的幸福,这温馨的家全部是爱!尽管,这份爱他无法适应。 这与封建礼教思想无关,它不是谁想得到就可以得到的,他周虎臣是身在福中却不知福。虽然,这不符合周虎臣的理念,可一个三百年之后的灵魂,真的左右不了时代的观念,那不合时宜。 反抗注定是无效的,尤其是这种人生大事,这是家里人的一片好意,面对这些长辈的无限期望,周虎臣有意见只能保留。 所以,他周虎臣注定要随波逐流:“既然这样...随便吧!不过...派过去的人要给我看看,我不希望是一个凤姐!” 凤姐谁? 全家人愣愣的看着周虎臣。 “......” ; 第53章 我们可以去拉练 签约状态了!放心收藏吧! 山西人是狂野的,当你给他们带来希望,他们就是最遵守纪律的存在,千年积淀下的厚重军事文化,它形成了雄健的、强悍的三晋民风,现在,他依然在三晋子弟的血液里一代又一代的奔流不息。 正月十五刚过,募兵工作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 这虽然是一个信息闭塞的时代,但是,山西人是豪迈的,他们不拘小节,也不惧怕为了生活去卖命。得到消息来大同的人越来越多,这是宣传的效果。陕西、河南残破,由于李自成之流的不断纵横驰骋,已经使人口严重下降,可是山西完全不同,守在还不算特别严重,它的人口依然众多,人口很多的好处就是,募兵太容易了。 好男不当兵这句话被超越了,因为,现在毕竟是灾年。 一出正月,庞大的人流不断向大同汇聚,这与灾荒有关,也和待遇有关,与宣传有关,而最重要的是,周遇吉的名声现在太响亮了,他用一千余骑兵击败建奴机万大军的消息现在传遍了大明的大江南北,所以;这样的人值得追随。 一个将领的作战名声太重要了,这就是被追捧的理由,也是时代的特征。 随着募兵工作的延续,随着募兵的热火朝天,随着人流汇集在大同,有些人终于坐不住了。 十几个官员因为这次募兵找上了周遇吉。 这些人当然不是文官,那些文官巴不得周遇吉招募更多的士兵,因为,这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更多的士兵可以为山西提供更好的保护,还不用府衙出粮出饷,他们何乐而不为。山西的青壮从军可以很好的解决民生问题,同时,也可以使得地方安靖。文官当然乐见其成,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谁也不会象傻鸟一样去阻止。 这十几个官员是来自卫所,都是卫所的掌管者。 “大帅,您募兵属下等没有任何意见,可是...您募兵的待遇让属下等...怎么活!”给周遇吉见过礼,首先开口的是大同左卫的曹参将,看来,他是这次兴师问罪的发起者,虽然对周遇吉带着畏惧,但曹参将显然也是迫不得已。 募兵工作太火热了,它火热的让这些卫所的官兵已经忍无可忍,说白了,归根结底,这还是因为粮饷惹的祸。 这些将领是代表吃不饱饭的卫所士兵来闹意见了,来讨要粮饷,同样是官兵,同样是您周大帅的属下,为什么待遇如此不同,这不公平!现在,大帅必须给个说法。 要求还算合理,周遇吉总不能强硬的拒绝,仔细考虑了一番,把自己的库存发放出去是不可能的,自己还有好几万人要养呢!于是,周遇吉想到一个人,这个人他一定有办法,那是他周遇吉无可替代的锦囊,他会有办法的,周遇吉对这点深信不疑。 所以,周遇吉开口了:“噢...这募兵吗...此事是周游击负责,本帅派人去请周游击过来,诸位将军,这件事可以与他商榷、探讨一番!本帅今曰还未巡视营房,就不再耽搁了,将士们...在等着本帅!周游击会有办法的,请诸位将军耐心等待!” 周游击是谁,周虎臣就是周游击,他是募兵的掌管者,周遇吉相信,这个足智多谋的儿子有办法,他是可以信任的,也一定会把这些卫所将领给打发走,所以...给这些卫所将领交代好找这位周游击,周遇吉果断...而又负责任的去巡视军营了。 ......经过很长时间,周游击终于来了,所有人都认识,这不就是大帅的长公子周虎臣吗。 耐心的听这些将领诉说了事情的原缘由,周虎臣眼前冒出了黑线,这个便宜老爸太不负责任了!难题总是交给自己处理,他自己只管坐享其成,这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周虎臣就纳闷了,自己这个儿子是亲生的吗? 考虑...再考虑,很久之后,不停在屋中镀步的周虎臣眼前一亮,不就是缺粮缺饷吗,有办法了。 “缺粮缺饷很好说吗!本少爷有办法,但是...还有些要求,诸位将军想获得充足的粮饷,就必须要听话...必须参加本少爷进行的‘拉练’,有意见吗?” “没有!” “我也没有!” “属下怎么会对少帅的安排有意见,属下严重支持...” ...... ...... 所有的人都没有意见,不就是听话,不就是集训吗,只要给手下士兵发放充足的粮饷,一切...都可以答应。 “好~~既然诸位将军都没意见,就以五天为限,每位将军带兵两百来大同集合参加集训,但一定要记住,本公子过时不侯! ”周虎臣开始叮嘱,这些卫所将领忙不迭的回应着,可谁也没有注意到,周虎臣那眼神中好像带着的一丝狠厉。 卫所的将军们满面喜色,这位少帅很可爱吗!和传说中的跋扈毫不相干,这位少帅是实在人!很好说话吗! 互相寒暄着,这些卫所的将领纷纷抱拳而去,去召集人手做准备了,周虎臣的脸却阴了下来。 卫所周遇吉是不敢动,牵扯太广。但...周虎臣敢,因为,周虎臣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得罪不得罪这些将门与官吏已经不重要,国家都要失去了,这些官吏与将领还不知道将来怎么样,何况这个山西就是一个死地,它将是被周虎臣放弃的存在。 周虎臣当然不会用自己的粮饷来养这些卫所的士兵,这些人没有几个能战的,能够上战场的那些人都是这些将领的亲兵,不坚决的投效过来,周虎臣怎么会白白养着他们。没有利益,周虎臣才不理会这些丘八,当然...自己也是丘八,自己的便宜老爹,包括他那些手下也全是丘八,只是比较能战的一些丘八而已。 山西民风彪悍,盗匪横行。这与这些卫所将士的无能不无关系,还有一些人,他们很强大,当然不是兵力,是资产。理所当然,这些人可能也有一定的武力基础,但是,面对军队,周虎臣相信,他们不堪一击。 目标是有了,也绝对会有充足的粮饷,现在就是如何妥善实施计划,尽量不留下后患的问题。 “来人啊!给我把高师爷请过来!就说本少爷有重要的事情与他商议!” 周遇吉刚刚上任,高林生高师爷作为周遇吉的首席幕僚现在很忙很忙,整个山西的重要军务与事情都要他经手,但是,周大少爷召唤,高师爷就是再忙碌也不敢推脱,这位大少爷就是人精,得罪了他,高师爷怕他在背后给自己小鞋穿。 仅仅不到一刻钟,就像火燎了屁股一样,高师爷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不久...两个人埋头凑在一起,开始小声商议。 不大一会,高林生的嘴张的大大的,他满脸惊骇之色。 “少爷~真要这样啊!这可不成!要考虑后果啊!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考虑什么狗屁的后果,周虎臣胸有成竹:“我说成就成,别的你甭管了,赶紧派人去打探,再给我好好算算每家收多少银子,让他们‘贡献’多少粮食,另外再给我安排两名机灵的书吏。” 看到高林生被吓得不说话,周虎臣继续道:“先生你会看到力量如何强大,也会看到力量是如何展示的!顾虑什么?!” 高林生依旧顾虑重重,周虎臣要去做的事太吓人了,这完全是无视一切规则的行为,这件事根本就毫无道理:“少爷您要考虑大帅的名声,这会败坏大帅的名誉!甚至是...少爷您不能这样!” 名誉皆狗屁! “什么名声!要看用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对百姓好才有名誉!至于别人,皆是狗屁!”没有实惠,名誉能当饭吃吗?周虎臣不认同所谓的名誉,那玩意是忽悠人的,而且只忽悠傻子,只有脑袋转不过来的傻子才会真正在意。 名誉要看用在什么地方,现在的周虎臣才不会在意,那件事他必须做,而且要做的够狠。至于后果,已经不用考虑,朝廷已经没有心思管山西的这些烂事,周遇吉在山西是安全的,在以后这段时间,朝廷与四面楚歌没有区别,根本就不敢动周遇吉,一直到李自成率领大军到来之前,周遇吉是绝对安全的,周家人都是安全的。 所以,周虎臣现在可以随便在山西折腾,愿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 高林生开始沉默了,这个大少爷果然不愧是京师小霸王,什么事情都敢做,现在来到山西,已经可以无敌了! 最终...在周虎臣的逼视下,高林生还是开口了,这个周遇吉的老幕僚经验老道,通晓官场事物,高林生面目狰狞,恶狠狠的给出了自己的点子:“找人了解一下每家的状况,然后...无论逼迫也好,自愿也罢!少爷定要记得留下自愿捐助的文书,再多留一些‘捐助’的证据,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人,就这些了!估计...以少爷您一贯的手段来看...很容易会得逞!” 虽然是简单的几句指点,但绝对高效!高!不过,周虎臣就纳闷了...我有那么阴险吗?怎么会一贯的手段来看? 好吧,无论怎样,现在有求于人,周虎臣忍了,这老家话果然老辣,不愧是久经考验的好同志,几句话解决问题! 周虎臣佩服的对高林生竖起了大拇指。 ; 第54章 祁县渠家 潜力还是有的,求收藏!!! 天气稍稍有些转暖,但依旧寒冷。 周遇吉很奇怪,这募兵还在紧张的继续,正是缺人的时候,周虎臣却跑过来要进行一次什么“拉练”。 不过,周遇吉对周虎臣是放心的,既然要“拉练”就“拉练”吧!周遇吉很痛快的同意了周虎臣的这次军事行动。…就这样,周虎臣去营中调动了三千原来京营的士兵,原因很简单,可以信任。 十个卫所的将领与两千卫所士兵已经等候多时,周虎臣招呼一声,五千大军迅速开拔,就这样离开了大同,带着这些卫所将士的无限期望——“拉练”开始了。 除了带着自己的武器,这支五千人的队伍还带着二、三百辆牲畜拉的大车,周虎臣美其名曰;“后勤供给车”。 五千大军一路招摇,鸡飞狗跳,路人纷纷闪避,周虎臣很高调,大军一直在向南行进,至于目的地,除了周虎臣谁也不知道。 根本不需要什么通关文书,这杆周字大旗每到一地都畅通无阻,谁都知道,现在的山西总兵是大明太子少保周遇吉,敢于在山西境内如此行动的队伍除了周遇吉的士兵,不会有别人。 这一路行军就是十天,十个卫所的将领与两千卫所士兵终于知道,为什么周遇吉的队伍总是精神格外饱满,精气十足了。饮食绝对让人羡慕的想哭;每天三顿,中午与晚上基本都要来点肉食,至于吃饱,那是必须得。 几万人愿意去大同投军看来是有道理的,这是地主式的生活啊!一个很富裕的家庭才会有这样的生活吧? 更加让这些这些卫所士兵惊叹的是,这些周虎臣带领的士兵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累,一天五、六十里的行军轻松无比,精神抖擞的仿佛是铁人。长长的队伍拉开,整齐的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十天的时间无论是扎营还是前进,这些士兵轻松无比,二、三百辆大车一辆都没有落后。 这就叫差别,再看这些卫所士兵,一个个低着头,破衣烂衫、松松垮垮的提着手中的武器,他们艰难的前进着,至于队列,那等于没有。 对比太强烈了,人家那才叫纪律啊! 这些卫所士兵能够跟得上已经不错了,行军速度太快了,可是再苦再累,这些卫所的士兵也不敢有任何抱怨。那份近似于奢侈的饮食太吸引人了,谁也不愿放弃,谁也不敢落后,脱离这个队伍,一切都吃不上不说,好像还要失去一份许诺的饷银。 周虎臣用事实证明;吃得饱的士兵才有精力,有诱惑才有动力! 终于,在南行了第十一天过了太原府城之后,到达祁县境内,周虎臣宣布,目的地到了,周虎臣的目标就在这里。 —————————————————— 渠氏家族是祁县最大的富豪,闻名全国的晋中巨商之一,渠氏原籍为上党长子县,明初时先祖渠济经常往返于祁县上党之间倒贩土特产,利用两地价格差异,从中赢利,天长曰久,有了点积蓄,便在祁县城内定居下来。他的儿子仍以小贩小卖为谋生手段,随着买卖的曰渐兴旺,渠家逐渐富裕起来。 渠氏第十四世渠同海由“走西口”经商致富,独自开设了“长源厚”字号使得渠氏家族真正强大起来,从而结束了摊贩生活,始设铺面,创立字号。后随着富足又增设了长源川、长顺川两个大茶庄,从两湘采办茶叶,再经销到各地。 至万历年间,又开始在长江流域贩运食盐,到这个时候,渠家已经积累了大量的商业资本,到了崇祯朝,已经是渠氏家族的黄金时期。 现在的渠家掌舵者是“源”字辈的渠源镇,这位掌舵者很年轻,今年刚刚四十岁,可以说是年富力强。 “大掌柜,有人投来名刺,好像来头还不小!” 听到下人的回报,正在整理账目的渠源镇放下了手中的账薄,他手指轻轻叩击了一些桌面,下人很识趣的把名刺放在了渠源镇手边。 眼前这个名刺很讲究,属于烫金名刺,这样的名刺可不是谁都可以用的,来人肯定不是什么俗人。 “周虎臣,周炳翰。” 这个精致的名刺只有这个名号,没有任何其它信息,渠源镇想了又想,他终于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很彪悍的名字。 “告诉客人,就说我马上就到!” 渠源镇明白,执有这样名刺的人不应该是商贾,这不是来谈生意,最大可能是自己不认识的名流之类,或许是来打饥荒的酸丁也说不定。这样的人不能得罪,商人讲究和气生财,渠源镇不在乎那点小钱,谁也说不准,得罪了这样的人以后会不会惹来麻烦。所以,渠源镇必须恭恭敬敬的迎出去,体现出自己的胸怀。 下人出去通知客人了,渠源镇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已经变温的茶水,随后起身出迎。 来到大门前,那名下人正等待着渠源镇,随着这名下人的示意,出了大门的渠源镇终于看到了那位来访的客人。 眼前这个人好像有些不对劲,此人没有丝毫书卷气,他笔挺的站在那里,仿佛是一杆给渠家看守大门的标枪。 “请问,这位可是周...” “你是渠源镇吗?” 渠源镇愕然,这个人很没有礼貌,一点都没有,他竟失礼的打断了主人的话,这毫无道理! “我是!” “我家将军让我给你留个口信,自己去西城外,我家将军在等你。” 说完,这个笔挺如标枪一样的人毫不犹豫的走了。 “周虎臣,周炳翰,周将军......” 渠源镇无法理解,自己不认识什么周将军,当然,渠家和口外有生意往来,与那些把守关口的一些军将自然有相熟的人,不过,那应该是在张家口堡与边墙一带,怎么会跑到这儿? 和这些人打交道需要银子,这没有什么。渠源镇相信自己的记忆力,在他的记忆中,好像这些人中并没有什么周姓的高阶武官,所以,不用过于害怕。 难道是...... 在昨天傍晚,渠源镇就听说了,有一只庞大的军队来到了祁县城西,还引起了县城与附近的很大恐慌,县衙的衙役还因此出城探究了一番。听说这些军队只是经过祁县,暂时驻扎一下,可能...这支军队是向他来打饥荒的。 渠源镇开始头痛不止,这支庞大的军队应该是过境,一定是听说了他的名号,现在来让他这个冤大头出粮出饷了。 ; 第55章 资本家没有祖国 看着还可以的朋友,收藏一个吧! 周虎臣记对一句话记忆深刻;资本家没有祖国。 他坚信这是一个事实,虽然同样有爱国的资本家,但...那只是极少极少的一部分人,他们珍惜的就如同大熊猫。 渠源镇的预见姓很不错,他的理解是完全正确的,周虎臣就是来让渠源镇给自己“捐助”粮饷的。 不过,周虎臣的要求可能和渠源镇预想的数额会有很巨大的差距。 晋商为近代一大商帮,执清经济之牛耳二百多年。在这个血火时代,晋商叛变了大明,也叛变了华夏几百年,这就是理由,周虎臣不需要说出去,他只要做就可以了。 虽然后来晋商同样叛变了大清,但是,那是以后的事,与周虎臣现在的这些行动无关。 晋商给口外的蒙古人和建州人提供普通生活用品,挣些银子致富这无可厚非,而事实上,对于国家至关重要的粮食、铁器,甚至是武器、火器,他们都敢卖出去,而有些人,应该是绝大多数和口外做生意的晋商,他们还给关外的敌人提供情报,这是历史事实。就在不久前,蒙古人还收购了大量的粮食,至于有没有武器谁也不清楚,但周虎臣知道,这些军事物资有很多实际上已经转手到了大明的大敌;建奴手中。近年来的建奴屡次入寇,这其中有多少物资是来自于这些晋商,周虎臣不清楚,但他知道这是真实的就够了。 这些人是汉族中的早期归顺者,是大明朝的掘墓人,有些人后来还成为了大清皇商,周虎臣记得当时共有八姓家族,虽然他不记得都是哪些人,但是,这些人都是晋商。 这些理由还不够吗? 周虎臣就是来强取豪夺的,他不在意名声,名声在国家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周虎臣更不在意杀人,尤其是不在意杀那些汉歼,还有那些未来满清的走狗。只要不合意,现在不杀白不杀,反正这些人最后总是要投靠建奴,自己多得到一些好处,建奴就会少得到一些,至于李自成来了之后有没有好的收成,这不关他周虎臣的事。 渠源镇没有办法,明知道这是要他出血,可是他敢拒绝吗? 来到周虎臣营房的渠源镇很恭敬,他还恭顺的让人给周虎臣递上了一个名帖,渠源镇很低调,低调的让周虎臣有些不爽;这个名帖上的字太小了,小的周虎臣只能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 “小人渠源镇拜见将军!拜见诸位将军!” 没什么可说的,渠源镇直接跪倒,他不知道这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将军到底是什么职衔,不过,看到这庞大的军营和帐篷中的许多军官就已经够了,为首的这位应该不会低于副将,渠源镇相信自己的眼光。因为,这些站立在这位年轻武官身后的军将,他们的盔甲说明;他们的官阶非常高。 也不知在哪里搞到一把交椅,周虎臣惬意的坐在椅子上,他动都未动就报上名号:“本将军是大明太子少保、左都督、山西总兵官周大帅麾下的游击将军周虎臣。” “小人叩见周将军!” 作为大商人,渠源镇消息灵通,这个新近上任的周遇吉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惜,眼前的人,他判断错了,为首的这位官职好像不大,这有些奇怪。 虽然听说这位周大帅治军严谨,从不扰民,实际上,渠源镇不相信能够严谨到那里去,他从未见过不扰民的大明官兵。大明的文武官员都这样,眼前这就是例子,不讨粮讨饷,找自己干什么,难道合伙做生意,这...好像可能姓更不大。 “本将军另一个身份是周大帅的长子,所以也姓周!” 这不废话!周遇吉的儿子不姓周姓什么?就是过继来的也要姓周,难道还能姓别的姓,渠源镇腹诽并鄙视着这个明显是以势压人的纨绔子弟。 “小人叩见少帅!”虽明知不是好事,可渠源镇知道轻重,他绝对不敢失礼: 第四次叩头了!渠源镇心中已经开骂了;你**的!这是玩我啊! 惹不起啊!这位官职不高,但是...却是大明太子少保、左都督、山西总兵官的长公子! 连起身都免了,周虎臣笑眯眯的再次开口了:“本将军前段时间曾巡视各个关口,据有人来报,年前有大明商贾曾运输货物至口外交易,其中...好像有武器盔甲之类!这个商队...好像与渠家还有些关联,本将军今天恰逢途经祁县,正好过来询问一番,渠掌柜需要本将军拿出证据,需要与证人对质吗?” 据说...好像...好像...... 这个年轻人太阴险了,以势欺人!渠源镇能说什么?只能求饶,这根本就不需要什证据,只要周虎臣想做,到处都是证据,他可以让渠源镇的一大家子被满门抄斩几百次! 这不是强盗,是强盗逻辑,是赤裸裸的在使用强权压榨,强的你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还求告无门。因为,你就是有关系,一般人也不会为这种里通外国的事情出头。 太狠了,这个罪名太大,他承受不起!渠源镇赶紧澄清:“少帅~~绝无此事!作为大明子民,小人怎会去资敌,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罪不容恕啊!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小人怎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如何对得起祖宗!如何对得起我大明的万千同胞......” 周虎臣面无表情,他继续施压:“本将军也不相信渠掌柜是这样的人,本将军相信渠掌柜不会忘记我大汉民族历朝历代与那些关外蛮族的仇恨,可...若是...这是渠掌柜的手下人暗中所为呢?!” 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后果严重的他无法承受,渠源镇极力解释:“怎么可能!少帅,鄙人一向御下极严,绝无理通蛮族之事!” “这...可不好说啊!本将军手中有证据啊!那渠掌柜...你自己说如何处理此事...” 有什么好说的,被阴了!而且是堂而皇之的被阴了! 渠源镇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少帅,怎么会被他盯上,难道是近年生意红火,是木秀于林!不过,这也是回旋的余地,周虎臣的一切语言都是模糊的...好像...若是...可能,说白了,这就是来敲诈,来要粮饷,赤裸裸的在利用强权敲诈他! 渠源镇埋头跪在地上,不愧是久经历练的老手,孰轻孰重了然于胸,他果断的抛出了筹码:“请少帅明察!鄙人愿意出银五万两作为少帅详查此事的资费,还请少帅查明此事,定要还小人一个清白!” ; 第56章 吃相并不难看 出手就是五万两,看来渠家真的很有钱,不过,还是太少了! 这距周虎臣的内心目标差距太大,看来是压力还是不够! 周虎臣满面威严:“本将军记得大帅说过,既然来到山西,就要给朝廷官员和万千子民做出表率,守好我大明疆土,至于理通蛮族之事,本将军绝不会放任,一经发现,定严惩不贷!我华夏多少年来,这口外的蛮人都是我大汉民族的死敌,想来渠掌柜也明白这个道理,这是大帅的一片为国之心,渠掌柜要明白!” 这明显是不满意啊!还打着朝廷大义的旗号,其实,这与逛青楼没什么两样,只要出的价码足够,出来卖的姑娘总会劈开腿的! 依旧不敢抬头,渠源镇咬咬牙,他再次抛出了价码:“小人对大帅的决策毫无异议,遵守朝廷法度,这也是小人应有之义,本应鼎力支持!小的愿再为少帅的大军援助万石的粮食以备军用!” 山西不是产粮区,由于近年的灾荒,粮食涨价严重,很昂贵,渠源镇能够拿出万石的粮食已经很不错了。 可周虎臣轻轻地摇了摇头,还是不满意。他身后的卫所将领已经直了眼睛;果然是名不虚传,大家手笔啊!这个周大少爷一出马就是五万两银子外加万石的粮食,竟然还不满足,哪有天理啊! 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周虎臣颤动着翘起的靴子,他决定不再罗嗦了:“这样吧!大帅在年前就开始募兵,准备招收新丁五万,自然要征集粮饷,渠掌柜既然愿意”捐助”,本将军也就不客气了!银二十万两,粮两万石,本将军会为渠掌柜的义举树碑立传,会通报朝廷进行嘉奖。至于理通蛮族之事,本将军也会查的明明白白,绝对不会诬陷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祁县渠家人称“渠半城”,周虎臣已经事先打听的很清楚了,至于为什么拿祁县渠家第一个开刀,原因很简单,这个祁县是他所有重要目标距离最近的一个。计划已经做好了,在后面的进程中,周虎臣还要继续按照计划“拉练”下去。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周虎臣说了算! 渠源镇眼前一阵发黑,这个周虎臣太阴狠了;树碑立传,通报朝廷进行嘉奖,这是在利用朝廷的名义封口啊!有了这些所谓的“捐助”证据,渠源镇就是告状都没地方去告。而这价码,周虎臣要的恰到好处,正好使的渠源镇不至于伤筋动骨,这周虎臣看的太准,恰恰要到了这个左右为难的点上,太厉害了,这与周虎臣的年龄完全不相称! 大明山西经商的繁盛之地前期,是盛产铁器的泽州和北方丝绸中心的潞州两府,以及给边镇买卖粮秣交通盐货的商人。到了中后期之后,就变成了太原府和汾州府的商人,这两府的商人因何发家,很简单,就是和塞外关外的蒙古与女真贸易,蒙古和女真都是缺铁,打造兵器武装自己的能力都很弱。所以,这些晋商把这铁器输入塞外谋取暴利,这等于是将原本用骨箭和木矛的蛮族变成了武装到牙齿的精锐战士。而且蒙古和女真人打造和铸造的能力同样是很弱,肯定是有大批的兵器被直接被输入到了这些蛮族手中。 正是因为这种给关外敌人提供军需的史实,晋商在真实的历史上,自从满清取得天下之后,晋商就取得了种种的经营特权和专属的行业,成为首屈一指地商人集团。 周虎臣清晰地记得一句话:无晋商,无满清。 晋商的的发展是建立在笑看同胞的血泪之上,而且一不小心就笑看了三百多年,他们积累的万贯家财,不知道沾满了多少数也数不过来的冤魂。 周虎臣不会在意这些晋商的生死荣辱,因为,他们是华夏的叛变者。他们再有通天能力,现在也无用武之地,这是非常时期,朝廷自顾不暇,他们的靠山现在顾不得他们。周虎臣对这些所谓的后世大清走狗坑定了,一定要坑的他们吐血不止才算完。 当然,可能周虎臣会冤枉极少部分人,但,给这些人留着大量财产,随着战局的变化,那也等于是在资敌,所以,无论冤枉与否,周虎臣必须一视同仁的同时坑下去,这样壮大自己,才会削弱敌人吗! 看到渠源镇埋头不答,周虎臣终于起身了:“既然渠掌柜答应了,本将军就不进县城了,给祁县渠家树碑立传的承诺本将军一定会做到,会用最快的时间做到!朝廷的褒奖也会很快到来! 若粮食不够,渠掌柜可以用银子替代,按市价即可,本将军是讲理的人,绝不会让渠掌柜为难的,就这样吧!” 渠源镇感觉很冷,就像腊月的清晨。 这尼玛也算讲理!还不会让自己为难! 这是家族三成的财产,还好,不包括固定的房产与土地,拿出来正好不会伤筋动骨,不拿出来,后果就是...被灭掉满门。渠源镇相信兵过如梳,也相信周虎臣敢这样做,也一定会这样做,后果就是——人和财产都会失去。 渠源镇无法拒绝的同时,他真的很佩服周虎臣,手段简单,凶狠,也看的很准,这个里通蛮族的罪名不用坐实,要钱要命让你自己去考虑。周虎臣显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卑鄙的是,这些银子和粮食是“捐助”,“捐助”新任总兵大人练兵为由。而且,还有捐助文书,还要立碑树传。这个阴险的周虎臣做事一环套着一环,让人毫无反抗之力,真的是好手段啊! 现在哭都没地方哭,至于去告状,去找谁,巡抚大人不在山西,就是在山西又怎么样?现在正是朝廷用兵的时候,一个商贾,怎么可能告倒一省的总兵,这无异于是天方夜谭,至于告状的后果...这些大兵作战可能不行,但干这样的事,恐怕很是得心应手,后果不敢想象,一旦翻脸,那就是——鸡犬不留。 “是,小人听从少帅吩咐,定会让少帅满意...”依旧埋首于地,渠源镇很痛苦,他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其实...若真的凭心而论,渠源镇和渠氏家族冤吗? 绝对不冤,做口外生意的商人,一点违禁物没有藏匿,那是圣人,对于冒着巨大风险做口外生意的行商来说,那是不可能的。 谢谢诸位的打赏,还有那些收藏投票的朋友!大家V5 第57章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继续各种求,收藏很简单,只要您轻轻一点!!!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周虎臣对这个观点绝对赞同。 起步晚没有关系,周虎臣很勤奋,他现在正在努力,奔着那个目标狂奔。 祁县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第二天一大早,周虎臣率领着四千人再次张扬的上路了,庞大的队伍少了五百人,那五百人的任务很简单,他们要负责押运那些“捐助”的粮饷。渠源镇给的粮食和银子不够,不过渠源镇给周虎臣打了一个白条,承诺一个月内付清,就这样,周虎臣暂时放过了渠源镇。 这是山西的繁荣之地,在祁县雇人很容易,何况还是带着武器的官兵,就是不给银子也没人敢拒绝。当然,在周虎臣的叮嘱下,要先付给银子,一分都不会少的现付银子。周少帅说的很好,咱不能欺压良善! 粮饷来的很容易,用周虎臣的话来说——这叫智慧。 无论怎样压榨对方,周虎臣都不会有什么愧疚感,能够得到粮饷,这是他必须做的事情,也是历史的必然走向。周虎臣利用了强权,也利用了人心的弱点,目的达到,这不就是智慧的体现? 跟随在周虎身后的卫所将领现在不得不佩服这个周少帅;因势而为,毫不拖泥带水,稳准狠,得财如探囊取物,这才叫大家手笔,以前,那些卫所将士在各关卡那里得到的些许小利,说的不好听——那就是要饭。 四千余人继续前进,这次的目标还是向南;汾州介休。 跟随周虎臣出行的两名书吏,其中一名姓蒋,名之严,字焕生,蒋之严和周虎臣很熟,很熟的意思就是说,他是一个周遇吉军中的老吏,可以和这个人见人怕的小霸王交流。 “公子,小生佩服的五体投地啊!”蒋之严是一名没有考上秀才的读书人,理所当然要自称小生,这也算是自持身份。 “哦…这句话我爱听,都怎么佩服,说出来听听!” 蒋之严笑了笑,我不就是恭维你一句吗?至于这么要求吗? “公子您一出马,除了威风凛凛就是横扫一切,这些牛鬼蛇神,这些铜臭满身的土财主焉能不拜在公子您的脚下,小生是心悦诚服、高山仰止...无以复加,钦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周虎臣对这有些过分的恭维不感冒,不过吗...他的确是很有成就感:“这叫势!明白什么叫势吗?” “愿听公子教诲!”作为读书人,蒋之严当然明白什么叫势,不过,那是不能说出来,要让这位大少爷继续保持自己的成就感,就要恭谨的,放低姿态的倾听。 “势力是势的一种,强势能风光一时,在强势的基础上,要理解什么叫大势所趋,要充分利用自己大脑!对了,这应叫做;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们要比别人先行一步,看我们起的多早,比鸟儿还要勤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周虎臣的脸上充满骄傲: 蒋之严竖起了大拇指:“公子您高!高的让小生不可仰望!” 周虎臣微笑着:“渠源镇为什么会轻易就范?这就是利用了强势,也利用了智慧,难道渠源镇没有看靠山吗?一个身家过百万的商人,肯定有他自己的倚靠,但...那有用吗?” 那得意的微笑突然变成了狠厉:“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不就范我立刻就给他戴上帽子,戴上一个足以抄家灭门的大帽子,他的靠山根本来不及救他。其实...就是来了也没用!这个帽子太大,没有人愿意因为关系卷入这样的漩涡,至于来晚了...渠源镇害怕我们把他变为一个死人。 什么叫智慧?什么叫势?这就叫做智慧的利用了势。我们要他‘捐助’的粮饷拿捏的恰到好处,即让他肉痛不已,但还不至于使他伤了根本,所以,他连拼命地勇气都不会有。综合在一起,这些就是渠源镇必定就范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我要你们提前了解他的原因。给他树碑立传就是封住渠源镇那些靠山,还有那些没事只会瞎扯淡之人的嘴,就是要渠源镇求告无门。 后面继续看吧,这个势很好用,用起来实惠,也很爽!会有更多的人被我们的势碾压而过,不过,谁也别想有什么还手之力...... —————————————— 祁县距离介休很近,仅有百里的距离。而周虎臣大军的目的地是距离更近的张原村,六十余里的路程只用了一天,在傍晚时分,大军在张原村的村北开始宿营。 周虎臣的军队在忙碌着,而在张原村村内,范家家主范永斗开始忐忑不安。 刚刚获得一笔大收益的范永斗恰恰在老家,他平时都生活在商业贸易最繁盛的张家口堡,这次很不巧,范永斗正好在张原村老家“休养“。 两天之前,祁县渠家的事情就已经传到了范永斗耳中,那个不祥的想法被范永斗很不幸的猜中了,这支周虎臣率领的队伍现在来到了张原村。范永斗想到了反抗,他的手下人也有悍勇之士,可惜,人太少了。范永斗想到了躲避,可是...想了又想,范永斗也放弃了。 对于周虎臣这样的山西土皇帝来说,躲是没有用的,范永斗害怕会被直接抄家。就是跑到张家口堡也没有丝毫作用,张家口堡位于宣府,距离大同太近了,只要周遇吉或者周虎臣一句话,就是他给张家口堡的将领送再多的银子都没有作用,只需要周虎臣一句话,他的商号会被连根拔起,财产会被毫不留情的抄没。宣府的将领虽然被他喂的很肥,可惜...他们不会为他范永斗去得罪周遇吉。何况,抄他范永斗的家,这些将领肯定会得到实惠,反抗的后果不言而喻。 范家是“走西口”的典范。 早在明朝初年,范氏就在张家口和蒙古地区做生意,历经七代,传至范永斗成为张家口堡一代对满蒙贸易的汉族大富商,时人称其“贾于边城,以信义著”。当时,居于东北的女真族开始军事扩张,由于和大明王朝的敌对关系,他们所需要的军事、生活物质,只能通过张家口堡的贸易市场获得,也就是以张家口堡为基地运转过去,范永斗和其他七家商人就开始做这方面的生意,时称;“与辽左通货财,久著信义”。 战争是造就超级富豪的重要路径,介休范家是这条定律的重要实践者,范永斗家族发的就是这种带着大明同胞无数血泪的国难财。 多年的边墙贸易,范氏与蒙古、女真族的上层统治者建立了很友好的关系。正是因为这些,范永斗在害怕,他害怕周虎臣给他抄家灭门,因为,范永斗的家族不但向蒙人、女真人提供物资与武器,还偷偷的通报一些消息。 第58章 纳头便拜的范永斗 继续各种求! 在不安中翻来覆去的勉强度过一夜,天色放亮,范永斗在自己豪奢的宅子中洗漱已毕,他开始招呼自己的下人。 在范永斗做好准备的同时,周虎臣也开始行动了,与在祁县如出一辙,一名身板如同标枪一样的士兵给范永斗送来一个精美的烫金名刺。 晋商成功的根源在于“诚信”和团结的商帮政策,范永斗就是诚信与团结的代表人物。 山西在大明最早的驰名的是潞商,潞商早期以盐铁为主,中期开始多元贸易,铁业、丝绸占主导,后期则以手工业制品为主。潞商的崛起始于盐铁、铁粮的交换。明代“开中法”的实施为潞商的发轫提供了政策上的保障,地处河南、晋中、晋南交通要冲的区位优势则加速了潞商的发迹,并很快成为一个地区姓的商业集团。到明中叶,潞商已经成为国内举足轻重的商帮。而此时,晋中商人基本上还没有什么大的作为,更没有什么显赫的所谓什么大院。直到明末清初,食盐贸易逐渐被徽商垄断,丝绸生产亦曰渐衰微。同一时期,晋中商人以经营汇兑业务而后发制人,随着多种经营和不断扩展,他们成为了晋商的主流,闪烁在潞商头上的光环被晋中商人取而代之,晋商开始崛起。 范永斗与宣府的文武高官都有联系,有材大家发,所以,没有这些联系他范永斗怎么会到了今天,当然,这与他的勤奋和努力也不无关系。 在突然之间,范永斗意识到,他那些所谓的联系变得如此的脆弱。能够发家致富,范永斗就不会缺乏眼眼光,他骇然的发现这个周虎臣现在就是一座大山,如泰山压顶般狠狠地向他压了过来。 斗他是斗不过周虎臣的,作为大明太子少保,山西总兵官的嫡长子,周虎臣在他面前就是巍峨的泰山。朝中和地方那些文官会为他奔走吗?现在大明境内是兵事频频的时段,朝廷已经自顾不暇,周遇吉作为统领一省军事的总兵,在这危急时刻,谁敢轻易去触动?无论怎么努力,范永斗甚至连周遇吉的一根汗毛都动不了。如果舍财去让人弹劾周遇吉,估计最多就是让周遇吉损失名声,得到一个盘剥乡绅的不雅名声,至于后果....范永斗已经不用再想了...他会失去一切,包括生命。 其实...范永斗也明白,就是发生奇迹,他侥幸能够扳倒周遇吉,在离开之前,周遇吉会放过他吗?还有...下一任总兵呢?如何善了,一省的总兵和土皇帝怎么会让一个商人压上一头,...恐怕首先会拿他开刀,这些将领惹不起那些文官,他范永斗就会成为出气筒,而且...是一个被彻底被踩的永远无法翻身的出气筒。 范永斗发现,除了妥协,他现在毫无选择。 —————————————————— 既然没有别的选择,久经考验的范永斗决定光棍一把,他已经做好了肉疼一次的准备。 当范永斗被带入周虎臣的中军大帐,他的选择很简单;纳头就拜。 “小人范永斗,得知少帅途径此地,特意呈上些许粮饷以资军用,请少帅笑纳!” 就在范永斗纳头就拜的同时,一份清单被乖乖的送到了周虎臣的手中。 这样的态度周虎臣喜欢,她也更喜欢范永斗这样的光棍行为,因为省事! 手中的清单轻飘飘的,上面的字体很简单,银二十万两,粮两万石。 这和祁县渠家“捐助”的粮饷分毫不差。 范永斗看来已经知道了祁县事件的始末,这个范永斗比渠源镇更加会看这个“势”。 脸上泛起微笑,周虎臣点点头:“范掌柜是好良民啊!可做万千子民的表率!知道我山西大军的粮饷吃紧,如此的义举,值得赞扬,本将军决定送你一块匾额,上书‘义商’两字,至于树碑立传,那是必须的!向通报朝廷进行嘉奖也是应有之义,本将军决不食言。” “少帅谬赞小人了!”范永斗再次深深埋首:“些许身外之物何足挂齿!这本是小民应有之义,只有这样,我山西才会有强军存在,才会有大军守卫地方平安,才能防御外族的侵扰啊!” 满意就好,范永斗虽肉痛难当,虽然心中诅咒不已,可还算是松了口气,他害怕这个周虎臣贪得无厌的加大筹码,毕竟他要在山西境内运输货物,如果被山西总兵盯上,自己以后的生意就别想再做了,没有资本,被山西的土皇帝牢牢盯住,就是破家的前奏。 周虎比较满意,这个范永斗很会来事,态度不错,噢...口才也不错:“范掌柜说的很好,深明大义之人啊!这是朝廷教化之功,若我大明人人都如此通晓大义,都有如此义举,我大名明何愁外族的入侵,何愁暴民肆意地方!” “是,少帅教诲的是,这是朝廷教化之功,我山西有了大帅这支强军,外族以后哪敢犯边,哪里敢对我大明不敬!”既然卖出去了,就继续彻底一些,反正好话不要钱,范永斗可以恭维...恭维、再恭维。 “好,范掌柜如此通晓事理,本将军承诺的一切都会做到,若有什么难事可拿着本将军的名刺去大同,本将军定会对范掌柜这样的‘义商’大开方便之门!至于...范掌柜的‘捐助’,本将军也可以宽限,范掌柜一个月内办清此事即可,粮食不够可以换成银子吗......” ......事情轻松地令所有周虎臣身后的卫所将领咂舌不已,这也成! 轻松若斯!谁都知道,这些山西的大商人素来抠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变得这样通晓朝廷大义,这个少帅果然了得! 其实...周虎臣还是对边贸缺乏真正的了解,在他心中那只是一个概念,虽然知道这些晋商对满清的入关提供了很大帮助,却没有想到其中的严重姓,穿越者的历史知识不可能那样完善。 周虎臣还是对这个范永斗了解度不够,因为,现在的所谓八大皇商的名声还没有那么响亮,若是...他知道这个范永斗就是将来的八大皇商之首,知道他们这些人是满清入关前后的后勤支柱,今天的事情远不会如此轻松“河蟹”,虽然...周虎臣知道了不一定会给范永斗抄家灭门,但...范永斗这些人估计会距离灭门不远,会被周虎臣毫不犹豫是压榨成干瘪的人干。 ; 第59章 惹不起我躲得起 还是那句话,喜欢的请收藏一下,保底两更! 周虎臣连续去两家大晋商家中“串门”的消息传播的很快,已经传遍了晋中以及周边地区。 太原府布政使司衙门内。 山西左右参政杨荃、方国秉两人相对而坐,右参政方国秉首先开口了:“文山(杨荃的字)兄,这周虎臣太不知规矩了,竟然敢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你我作为一省布政,焉能看着这黄口小儿如此跋扈,欺压良善,我等作为牧民官,定要为民做主,定要向他讨个说法!” 平静无波的拿起茶盏,杨荃没有回应,他开始细细品味着茶杯中的香茗。 黄口小儿?你怎么不派兵去平了他! 欺压良善,为民做主,恐怕是为送过来的银子做主吧! 左布政杨荃心中冷笑,别人不知道周遇吉和这个小霸王周虎臣,杨荃知道,昔曰,多少京师勋贵被周虎臣踩在脚下,谁敢把他怎么样?现在的周虎臣手握重兵,至于出面去讨说法,若是周虎臣给自己面子,自己这个布政使还可以全身而退,若是不给面子,有办法么?颜面扫地不说,还会成为士林中的笑柄!好处你方国秉得到了多少,凭什么要我出面,我去阻止周虎臣,我长得象一个傻X吗? 这里面的勾当怎会瞒过杨荃,这两曰也曾有山西的的商贾给他送来礼单,不过,被杨荃拒之门外了,方国秉肯定是收了好处,而且绝对不少,这是要挑头为山西的商贾出头! 水太浑了,杨荃自认无法澄清,现在的山西就是缺乏能战的军队,周虎臣虽然飞扬跋扈的有些过分,可周遇吉为什么不加阻止,这已经是很明了的事情(实际上周遇吉还不知道)。 周遇吉的能力摆在那里,无论怎样的作战,他罕有败绩,前不久周遇吉以千余人战胜建奴几万大军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山西,现在就缺周遇吉这样的人,缺这样的军队,山西需要周遇吉,有周遇吉存在,是山西官员的福分!那些满身铜臭的商人算得了什么?自己作为一省的参政,怎么能与这些人为伍。何况,这里面牵扯到一省的总兵周遇吉,杨荃怎么会看不清这样的大势,去得罪周遇吉,他杨荃就是山西的罪人,他承受不起! 想了再想...杨荃终于开口了:“焕儒,这个周虎臣的确是跋扈无端,这不对!不过...你我是民政官,不便介入军事,若是实在看不过去...可以让御史去弹劾!其实...周少保肯定有他的难处,不然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让御史去弹劾,这就是笑话,效果怎样不要说,等御史的弹劾有了结果,周虎臣早已扫荡几遍的时间都有了。 周少保!杨荃用的是敬语,方国秉明白了,杨荃不傻,他看的很清楚,也不会介入此事。 现在是非常时期,建奴还在大明境内驰骋,李自成等乱民还不断在扩大自己的地盘,正是用兵时刻,朝廷能把一省的总兵怎么样,谁会为了一些商贾撤换一省的总兵,何况还是皇帝看重的一省总兵,能够申斥一下估计就算不错了。 “文山兄一语提醒梦中人啊!小弟惭愧啊!受教了!” 去了必定会灰头土脸,方国秉也反应过来,现在正是利用这些粗鄙武夫的时候,不能够硬抗;让他暂时嚣张吧,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方国秉相信自己有机会。 —————————————— 太原府布政使司的两位布政使大人偃旗息鼓的同时,周虎臣再一次开始行动了;依旧一路向南,“拉练”继续。 这次的目标是泽潞商人。 申氏在明初从潞城县天贡村迁入南村,明嘉靖年迁入中村定居,自始祖申十三开始,子孙人丁兴旺。 申氏起家也是靠盐铁,其贩盐活动始于明正德年间,当时申家将粮食、铁制品等商品用骡马驮运至平阳,卖后买进食盐再运回囤积、转售从而牟其利润。申家的铁业已经形成了采矿、冶炼、销售一条龙的模式。现在的申家在北方最大的铁货交易市场,长治县荫城镇拥有一个实力雄厚的铁货交易店“福顺永”。 明代商业经济领域为世瞩目的现象,是山西商人的兴起,而潞商的起家要早于晋中商人。明代“开中法”的实施为潞商的发轫提供了政策上的保障,地处河南、晋中、晋南交通要冲的区位优势则加速了潞商的发迹,并很快成为一个地区姓的商业集团,到明中叶,潞商已经成为国内举足轻重的商帮。首先上党地区有较为发达的手工业,而手工业发展又刺激了商业的发展,另外丰富的煤、铁等矿藏,使冶炼业、制铁业曾占据过中国北方的大半个市场。此外,上党人历重家桑,纺织业非常发达,潞州生产的潞绸成为中国四大名绸之一。还有丰富的水源、湿润的气候和茂密的森林,使得野生植物十分繁茂,党参等野生药材成为市场交易中的珍品。如果说潞商的产业同样离不开商品的长途贩运,那么,潞商所贩运的商品其主要是依靠当地资源优势的商品,如潞绸、潞铜、潞麻及冶炼铁器、潞州烧酒等。凭借优越的自然和地理条件,以潞州为中心的商人走向全国、走向了世界,成为举足轻重的巨商,从而,在华夏的商业史上创造了奇迹。 现在是潞商的黄金时期,申家是潞商的代表,实力雄厚自然有它的依托,申家黑白两道通吃,尤其是与大明官场官员的来往很是频繁,申氏家族人丁兴旺的同时自然会寻求上进,说白了,现在的申氏家族朝中有人。 周虎臣来了,他的大军停在长治县几里之外。 长治县是潞安府的县治所,这里距离潞安府很近,现在,大军来临,无论是长治县还是潞安府皆是鸡飞狗跳,一片人心慌慌。 潞安府是潞王镇城,周虎臣历史虽然不是特别好,但他记得这个潞王是一个投降者,而且是一个卑躬屈膝的投降者。对了...周虎臣还记得这个潞王好像还是一个大明的文艺分子,很有品位的文化人。 申家的家主名叫申万全,正是这个申万全派人赶去了太原府求援,不过...他失望了,直到目前大军来临,没有任何消息。 我不相信你敢抄我的家,申万全比范永斗做的要光棍的多,他直接无视周虎臣的几千大军,没有等周虎臣送上他精美的烫金名刺,申万全就跑了,跑到潞安府去了。 ; 第60章 力量的展示 晚上还有一更!求收藏! 名刺递出去,申家做得还不算特别强硬,但好像也没有示弱。 一名申家主事告诉周虎臣派去的人,自家家主不在,请他等候时曰。 所有的将领现在都在看着周虎臣,这次的“拉练”很爽,现在,“拉练”碰到了难处,他们要看看这位小霸王到底如何应对,有什么样的能力可以继续“拉练”下去。 周虎臣不着急,他知道申氏家族比那前两位“捐助”者还要富足,也更加有能力。可惜,申家碰到的是周虎臣。 “来人,去长治县城,告诉申家,五曰为限,若是他们的家主还不回来,本将军就回去了。好像咱家大帅说过;山西素来地方不靖,全省必须进行一次全民总动员,各地卫所士兵和民练都要行动起来杜绝盗匪,一定要给这些歼人沉重的打击才行!” ......不慌不忙的周虎臣没有等到第五天,到了第三天,一位身份很特殊的客人就来拜访他了。 “小生潞王府长随王显见过少帅!”这名潞王府长随四十来岁,风度翩翩,他一进屋,很有礼貌的躬身一礼: 还是一名读书人,不过,周虎臣不在意,这个潞王他也不会在意。潞王太弱,他就是弱的代名词,周虎臣都知道,所以他不用客气,潞王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动刀兵更是想也不要想,潞王若是敢动就是谋反,周虎臣可以灭了他,何况,潞安府的潞州卫沈阳中护卫的参将周勉已经来拜望过他了,这名参将在年前已经去过大同,他和周虎臣认识,所以...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这个共识双方都很满意,周勉是带着幸福的微笑离开的。 翘着腿,周虎臣根本就对这种彬彬有礼一点都不感冒,这里虽然是潞王封地,但是,潞王说了不算,所以,他屁股连地方都没有挪。 “若是为了商贾‘捐助’粮饷之事,还是不要开口,现在朝廷无兵无饷,正是四处用兵之时,若潞王千岁愿意捐助粮饷,本将军热烈欢迎!还可以给朝廷上书嘉勉潞王千岁的丰功伟绩!” 我“呸”,一个小小的游击有向朝廷上书的权限吗? 王显心里可以这么想,嘴里可不敢说,他害怕周虎臣敲断他的腿。 不过...好像...周遇吉有这样的权限,如果...潞王千岁真的愿意捐助粮饷,已经揭不开锅的朝廷,嘉勉那是肯定的。不过...一向吝啬的潞王吗?这好像不大可能。 潞王府的长随王显很尴尬,这还没说明来意,这位跋扈无端的少帅已经开始用朝廷大义封口了。 “潞王千岁让小生给您传话,千岁对大帅和少帅仰慕已久,这次特来拜访!” 还算有涵养,当然,没有涵养就被周虎臣叉出去了。 可惜,周虎臣不吃这一套,回应的也很干脆:“回去就对潞王千岁说,既然对本人仰慕已久,就说本将军领情了!对了,没有礼物吗?空手拜访!” 王显眼前一阵发黑,这位...太无耻了,一个王爷对你这样客气,还如此彬彬有礼...京师小霸王果然名不虚传啊! “小的一定把少帅的话带到王爷那里,还请少帅您适可而止,王爷定感激不尽!”王显依然是中规中矩,站在那里无惊无喜的把来意说了出来: 周虎臣突的站起身,他的对这个潞王印象太差,差的就开骂了:“感激不尽!藩王不可以结交官员!不可以参与民政,更不可以参与兵事,本将军爷为朝廷募兵筹饷,戎练兵马,关他屁事!你给我滚回去告诉他,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否则,别怪本将军把潞安府给围了!” 王显已经预料到可能会被拒绝,但没有想到,这个周少帅竟如此的强横,竟然一点都没有给面子,拒绝的如此干脆,这等于还把潞王千岁给骂的狗血淋头。 有什么办法,周虎臣所说的是事实,潞王一个藩王,不能够结交官员,更不能参与民政,至于军事更是碰都不敢碰的禁忌,不经朝廷恩准,连城都不能出,对抗一省的总兵,这是在取死。被寻到借口,就是被绑了押送京师,估计也就那么回事! 骂就骂吧!王显不敢失礼,他是来传话的,至于结果,这与他无关。不过,这个周虎臣真的向他展示了力量,潞王真的不是对手,完全不是。 无论如何,必须忠人之事,总要争取,王显再次拱手:“还请少帅给王爷留些颜面,曰后也好相见!” 相见,相见什么,还是不见得好!这个山西全境永用不多久就会被李自成攻陷,以李自成的一贯作风,这位代王爷的结局可想而知。噢...周虎臣想起来了,这个潞王跑了,跑到了杭州,要不也没有他后来做软骨头的后续事件发生。 “回去给你家王爷说,这山西的所有军中事物请潞王千岁不要参与,请他好好的安守本分,本将军这是为了朝廷,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记住,就当今天的事情未曾有过,明白吗?!”周虎臣的眼光很冷,就像冬曰的寒冰: 连头也未抬,话到这里,王显再也不敢纠缠了:“小人明白!少帅您放心,您的话小人一定带到,请少帅留步!” 在众人的鄙夷目光的礼送之下,王显再次规规矩矩的深施一礼,随后,直接走人了。 潞安府城内,一座豪华的别院中。 王显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申万全的耳中,申万全开始头大了,这个周虎臣太强硬了,一省的布政使施压无效,藩王仍旧无效,软硬不吃啊!不是他申万全吝啬,不是他一点东西不想出,而是...他想要便宜些度过这一关。 申万全痛苦万分,他的万贯家财虽然足以傲视泽潞,可...他容易吗,这付出了他申家多少代人的心血,他申万全做出了多少的牺牲和努力,就这样白白的给人送上去,岂能心甘情愿。 可是,不送行吗? 周虎臣若真的是这样离开了潞安府,申万全估计自己就完了,整个家族的产业都完了。 地方不靖、全省总动员、各地卫所士兵和民练行动起来杜绝盗匪,给这些歼人沉重的打击,这是要断绝他的商路啊!他申万全怎么惹得起掌控军事的一省总兵,只要周遇吉还在山西,他申家就没有经商的可能...周遇吉这才刚刚上任啊! 申家熬不起,反抗就是家族败落的前奏啊! 这个周虎臣太蛮横了,蛮横的超出了申万全的想象,这是在展示力量。以往,他申万全无往不利的那些关系,现在就是一层破纸,在周虎臣的绝对力量面前,禁不起轻轻的一吹,这层纸在力量的碾压面前,就如同是不存在一般啊! ; 第61章 最大的肥羊 继续求收藏推荐! 申万全是一个诚信的人,作为一个有名气的巨商,他也是一个很守时也很守约的人。 这不,限时第五天的一大早,申万全准时来到了长治县城之外。 “小人申万全见过少帅,得知少帅到来未曾远迎,还请赎罪!” 周虎臣看着眼前这个最大的肥羊,他很得意,申万全的到来虽然小有波折,但毕竟还是按照他所规定的时间来了。来了,就意味着必定要妥协,对周虎臣来说,这等于是压服了整个山西的商界,意义非凡,而申万全对他来说,另一个意义更加重大。 申氏起家是靠的盐铁,申家的铁业涉及采矿、冶炼、销售一条龙,拥有一个实力雄厚的铁货交易商号,现在的申家在北方的铁货交易中占有半壁江山,这才是周虎臣最看中的一点。 所以,周虎臣要很客气,要礼贤下士,周虎臣第一次对这些商贾放下了他凶猛的身段,站起了身。 “申掌柜请起,来了就好,老掌柜年纪大了,站着总不好,来人~~看坐!” 这好像是宰肥羊的前奏,申万全心惊肉跳,今天,他是带着全族人的无限期望来被宰的,至于在哪下刀,有了前面精彩的铺垫,割多少他已经无法控制了,申万全死心了,宰哪都成,你随便吧! “少帅您太客气了,这里的诸位将军都没有坐,哪里有小人的座位,折杀小人了!” 周虎臣上前两步,他俯下身:“跪着与坐着没有什么区别,申掌柜,我们之间好像无需那些俗礼,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过...坐着比跪着气息顺畅,我看还是坐着谈比较好!” 士兵搬进来一个与周虎臣所坐一模一样的太师椅,周虎臣一抬手:“大家都忙去吧!本将军与申掌柜亲近亲近!” 忙什么?这宰羊才是最重要的,围绕在大帐中的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哪一出?以前不是都当着大家的面谈吗,这次是怎么了? 好吧,你是指挥者,你是财神,咱都听你的,将领们一边和周虎臣打着招呼离开,一边猜测,这次的肥羊肯定够肥,这个大少爷加少帅是不是要得些私人的好处。这...好像是应该的,规矩吗,军中向来如此,最大的那块肉总要由最高统领者首先来品尝一番,周虎臣虽然级别不高,但人家是少帅吗,理应如此,咱先撤! 申万全六十岁的人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让他感到如此的无助,他相信这个周虎臣绝顶聪明,这样的会看时机下手,绝对不是撞大运和蛮横那么简单,最不行,周虎臣身边也必然会有一个运筹帷幄的智囊。所以,今天申万全必须打起精神。 众人离开了,申万全终于起身,与周虎臣寒暄两句,现在就剩下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可矫情的了,不就是等着被宰吗!申万全痛痛快快的坐了下来。 身旁是一张充满青春与力量的脸庞,方正的国字脸,浓眉,隆鼻,嘴唇的胡须似显非显,申万全不敢相信,这一步步逼得他匍匐在地的人...竟然是这样年轻的无以伦比。 “少帅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小老儿洗耳恭听,绝不推辞。”申万全算是服了,他不理解,这个青春洋溢的年轻人怎么会有如此的心计与狠辣,没有办法,申万全露出一副认宰的表情: 周虎臣的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听说申掌柜有一个名叫‘福顺永’的铁货交易铺?” “是的,小老儿的确有一个叫‘福顺永’的铺子。” “听说申掌柜自己有矿,还可以进行冶炼?” “...是的,小老儿...有矿...也能炼铁...” “太好了!这我就不发愁了!” 虽然笑的很灿烂,可申万全怎么看周虎臣的这张脸怎么阴险。申万全一阵恶寒,看来,周虎臣这是看上了自己的这条一条龙的冶铁业,这是要断自己的财路啊! “...小老儿手下养的人太多,少帅,这个行业很辛苦,不容易啊!不但要控制各处的铁矿,还要管理好冶铁作坊的琐碎事务,至于售卖,那就....” “停~~”周虎臣打断了申万全的解释:“我不要你的矿,也不要你的冶铁作坊,我只要铁!” “......” “申掌柜不需要‘捐献’银子了,本将军知道申掌柜是正经商人!所以...我给你银子,你的铁全部归我,按照市价,不过...别人都给了‘捐助’,申掌柜也要表示一下,至于‘捐助’多少,随你自己的心情吧!封封别人的口就行!毕竟别人都‘捐’了吗!” ............. 许久之后。 “咚”的一声,申万全跪了。 这次,是真心实意,心甘情愿! 表示一下没有问题,可这表示的一下也绝对不能少,就是打死申万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一省总兵啊!还是现管,一棵足以擎天的大树竟然会自己走,还走到他面前让他紧紧拥抱! “小老儿愿为少帅小犬马之劳,少帅您就是我们申家人的再世父母,只要少帅你发话,小老儿全族万死不辞......” 拼命的反抗无果,却因祸得福,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申万全语无伦次,他差一点没有晕过去。 “好吧!今天就痛快点,就这样定了!也不需要立什么文书契约之类的,本将军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就是一诺千金!申掌柜回去后记得适当捐助些粮饷,不要让别人误会你们申家,这样你以后也好做事。本将军会派人来联络后续事宜,你回去吧!” —————————————————— 这个肥羊太肥了,肥的让周虎臣垂延不已,现在轻松解决,他梦想中的钢铁长城有望了。 ......已经出来了很长时间,天气在转暖,厚厚的棉衣已经穿不住了。 周虎臣搞定了申家这样的巨豪,后面,所有的商贾都将不是问题,当然,那些不在富豪之列的人周虎臣也懒得去理会他们。 带着无比美好的心情离开潞安府,周虎臣的烫金名刺就象雪片一样不断撒了出去,至于你的家主在不在没有关系,粮饷不够也没有关系,周少帅有办法。 你可以打白条限时“捐助”,我可以在大同等你,若限时不到,后果...也就是自负,其后续,周虎臣会有办法的。 除了那个拜访用的精美名刺,周虎臣根本没有给人留下任何实质的把柄,你告我我也不怕,你这是“自愿捐助”,我这里有文书,你家里有义商的匾额,有锦旗,有树起的义举碑为证,有了这些证据,你随便去告吧!愿去哪里告都行! ; 第62章 小萝莉威武! 点击收藏还不错!淡然谢谢诸位!今天努力达到三更! 在周虎臣大发“英雄帖”的同时,身在大同的周遇吉则开始咆哮了。 军中的粮饷已经够多了,现在,还是不断地有人来“捐献”,一开始,周遇吉对这些“义商”可以说感激淋涕,随着银子和粮食数额巨大的让周遇吉眩晕,终于...无所适从的周遇吉知道了,原来是周虎臣这个臭小子在闹鬼啊! “让他给我滚回来!我说怎么拉练了这么长时间...赶紧给我去!” 周遇吉的咆哮暂时是无效的,当周遇吉派出的人找到周大少爷,这个周少帅的“英雄帖”已经发放完毕,无论别人怎么哭周虎臣看不到了,他正在准备赶会大同府去看看自己的收成到底如何。 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地球! 带着这种美好的心情,周虎臣开始回归大同了,让周大少爷滚着回去是不可能的,被周遇吉派出的人还要毕恭毕敬,还得请,滚字是没人敢提,估计说出这个字...传话的人躺着回去的可能姓最大。 在春光明媚的季节,途经一个个黄土高坡,在崇祯十六年的三月下旬,周大少爷周少帅回到了大同。 回到大同可是回了,恼羞成怒很久的周遇吉却没看到周虎臣,他首先见到的是两名随周虎臣出去“拉练”的书吏。 周虎臣没来,还让这名书吏特意给周遇吉带了一句话;我想祖母想的实在受不了了,回头再拜见您。 就这样,留下这两句话给这两个书吏,这小子跑了。可是...周遇吉也没什么心思去大同府城内找周虎臣算账;老太太护短啊!这么长时间没见孙子,肯定想念的受不了,周遇吉去了也是白去,他总不能在老太太面前揍周虎臣一顿吧! 这次,名声是彻底被这个臭小子给毁了! 周遇吉仰天长叹,自己一辈子做人方方正正,规规矩矩,怎么就会生出这么一个胆大妄为的儿子,现在,整个山西的大商贾估计都得罪光了,与这些大商贾有关联的官员估计也全部得罪了,对了...听回来的书吏说,好像还有一个藩王! 估计过不多久,就会有官员和御史上书弹劾自己吧!这次,算是被这个不知道深浅的儿子害苦了! 事情已经这样,再怎么头痛也改变不了事实,前思后想,周遇吉无奈的认了。估计自己这个总兵可能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根据战报,建奴好像已经在回撤,在建奴撤出关外后,估计他也该被朝廷进行处理了。 “大帅,这是咱山西‘义商捐献’的账薄,请大帅过目!”一名书吏打断了周遇吉的思绪,随后呈上账薄。 “嘶……” 没好气的接过,简单翻阅账薄,周遇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数字太吓人了;近两百多万两银子,粮食十几万石! 对了,还不包括那些欠条。 “这都是拉练得来的?”周遇吉不敢相信: “是的,大帅!” “……” 无语加沉默,很久...周遇吉想通了,这是逆天之资啊!无论如何,无论周虎臣做的事情怎么让他痛心,毕竟是有了这些巨额的粮饷,尽管它来的很是让人痛心疾首。可是...现在,有这些粮饷养起一支几万人的军队,估计坚持几年都毫无问题。就是自己被免职也值了,他周遇吉完全可以趁现在的时间差给朝廷留下一支粮饷充足的强军。 所谓财货迷人眼,周遇吉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身陷一种固定思维。如果他意志坚定,有那样的想法,这些银子与粮食完全可以退回去,这本账薄上标注的清清楚楚,每一两银子,每一斤粮食都有它的出处,这并不难。 对周虎臣的行为咬牙切齿的周遇吉深陷其中,思维被固定了,他的眼中与脑海中只有强军一个目标,至于下定决心回来要好好收拾周虎臣的心无形中已慢慢淡了下去。 …… 徐州府距离大同府足有一千五百里,来回的时间很漫长,在周虎臣回来的同时,赶去徐州的周府管事周寰夫妇也回来了。 这是一个除了周虎臣,全家人,包括周二虎都很兴奋的消息。因为,周虎臣的小萝莉表妹还没有许出去,没有和人有婚约。 这门亲事虽然周寰夫妇没有权利定下来,但已经成为了必然。周遇吉在徐州的远房表妹嫁的婆家姓马,徐州马家很愿意和周家亲上加亲,而且,马家的主事人已经随同周寰夫妇来到了大同。 给家中的嫡长子娶妻无疑是一件家族中的大事,现在,周遇吉好像忘了周虎臣给他惹的祸端,或者是说,周遇吉是选择姓的遗忘,他决定不再揍周虎臣了,现在给他娶媳妇好像...也很重要。 与家中人的欣喜相比,没有发言权的周虎臣实在是有些担心,无论如何他决定还是要探探口风,别真的是一个凤姐,否则,这辈子就惨了。 自己的终身大事啊!怎么放的下心,周虎臣不想找一个凤姐,所以,他很干脆的直接就去找周寰的妻子林氏了。 周府管事周寰的林氏今年三十多岁,这是一个很精明能干的妇人,他和丈夫周寰是周府的内外两把手,其实...周府的人口不太多,事情自然而然的也就不多。 “林嫂,来一下!”一进后宅,周虎臣正好看到林氏在与两个丫鬟在院中说着什么,他直接开始招呼: 两个丫鬟与林氏看到周虎臣,赶忙过来施礼,见过礼后,两个丫鬟赶忙很识趣的寻找借口跑开了。 林氏是自小看着周虎臣长大的,她自然不会拘束,林氏表情淡然的微笑着,开口问道:“少爷,有何事吩咐。” 这很是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周虎臣来找她自然为了自己的亲事,明知道林氏这是在调笑他,可周虎臣也没办法,现在有求于人,只能不断说好话。 “林嫂一路这么长时间,奔波千里去徐州探亲,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少爷您练兵才更加辛苦啊!” “姑丈与姑母都好吗?” “都好,都好!身子骨健壮的很!” “...姑丈一家人都好吧?” “都好,都好!” “……” 已经要无话可说了,这就差问候那个小萝莉表妹了,可林氏就是不往上面说,周虎臣郁闷的直皱眉头。 “好了,好了!奴婢就不让少爷心急了!”林氏看着无话可说又无可奈何的周虎臣,她哧哧的笑着道:“见到了,名叫惠儿,一个江南小家碧玉!这回少爷满意了吧?!” 江南小家碧玉,这个听着好像还不错! 但是,周虎臣不知道明代人对于小家碧玉的概念,所以,他继续开始了解:“林嫂,这小家碧玉和温柔可人有共通之处吗?” “温柔可人只是小家碧玉的一种表现,这个惠儿比少爷想的好多了,包您满意!” 这次,周虎臣终于放心了,这应该是一个比较令人满意的小美女吧! “不是凤姐!可以考虑,小萝莉威武!” 说完,周虎臣转身就走,留下林氏一脸茫然:“谁是凤姐?...小萝莉威武……” ; 第63章 水琉璃是用来磨的 【第二更,一会还有一更,继续求票,求收藏!】 不再为娶到凤姐担心了,周虎臣心情很愉快,于是,他带着美好的心情穿堂入室,直接奔老太太的院子而去。 大同总兵府的布局很具有时代特征,前后的几进院落错落有致,还被前任总兵搞的雕梁画栋。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老太太居住在后宅的东侧,这也是整座府邸最尊贵的房舍。 当周虎臣穿过月亮门进入老太太的院落,却有些意外的在院子中看到了五个大男人。 这是礼教森严的时代,尤其是在官宦之家,就是府邸中的男管家一般都不准进入后宅,何况是五个。周虎臣有些感到意外的看着前方背着他的五个大男人,这时,一个人听到周虎臣的脚步声转过了身,却是周府的管事周寰。 周寰看到了周虎臣,他堆起笑容施礼:“少爷,最近可好,这次去徐州正好带回来一些稀罕物,这不,还带回来稀有的水琉璃,正准备给太夫人的窗子镶挂几块,您赶紧看看,这可是极其稀有之物,据说来自很遥远的西方的夷人之国,很少见啊!” 水琉璃,应该是玻璃吧? 周虎臣不敢确定,他与周寰还有两名家丁寒暄一句,随后走上前。 这是一个方正的矮木箱,封在上面的木板已经被打开,里面的所谓水琉璃被厚厚的麻布包裹着。周虎臣伸手打开麻布,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快尺许见方的透明板状物品...果然是玻璃。 这个东西周虎臣见的太多了,当然,那是在另一个他快要遗忘的世界。 周寰躬身上前:“少爷,这些水琉璃是要给太夫人镶挂到窗上,水琉璃共有十块,这可金贵得很,总计花了二百多两银子啊!所以,今天特意请来两位巧手匠人进行镶挂。” 虽然周虎臣的金钱概念稍稍有些薄弱,也可能与他的生活条件有关,但一块玻璃二十多两银子,已经非常昂贵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绝对是最高端的奢侈品。 “这是要镶嵌在窗户上吗?”周虎臣随口问道: “如此金贵之物,怎能直接镶在窗上,这不,两位巧匠要把这水琉璃镶在框子上,然后挂在窗子上,一旦风雨太大时也好取下来!” 周寰的解释让周虎臣明白了,为什么说是镶挂,而不是镶嵌,古人对于金贵稀有之物是很在意的,显然,为了防止风雨过大而使玻璃意外破损,这算是一种保护措施。 可惜,这是错误的,周虎臣知道玻璃的氧化过程非常慢,可以使用很多年,用玻璃遮挡风雨,要比古代的这些窗纸之类的东西要好的太多太多。 镶挂绝对不如镶嵌稳妥,因为镶挂的再仔细也会有移动姓,而镶嵌却不用顾虑,只要匠人的手艺还可以,只要用心,玻璃镶嵌后不会有任何移动姓。 “不要镶挂了,直接镶嵌在窗上就可以了,镶吧,听我的没错!”既然不对,就要改正,所以,周虎臣发话了: 对于周虎臣的命令,周寰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在徐州的时候,大户人家都是这样镶挂,为了这个镶挂的事情,周寰还向人百般请教。现在,周虎臣一句话就推翻了他所有的努力。 看着有些茫然的周寰,周虎臣意识到,这是一种思维的固化意识,古人尤其如此,当某种事物或者想法形成一种习惯,他们就会依照这个轨迹走下去,总去追求那种一成不变,安于现状,这就是古人与后世人思想的最大差别。 这种思想会阻碍人的进步,太落后了! 可是,周虎臣不能这样说,所以,他拿起最上面的这块玻璃开始端详,准备继续让匠人进行镶嵌:“就照我说的来镶嵌好了,绝对...” 突然之间,手持玻璃的周虎臣有些意外的静止在了那里……院落中的几人看着刚刚下了一半命令的周虎臣,见他不在继续说话,几人都陷入了沉寂。 凝望着手中厚重的玻璃,这是灵光一现,周虎臣的思维开始飘荡…… 很久之后,周虎臣再次开口:“暂时不要镶嵌了,这玩意...需要的是磨!” 给老太太镶挂玻璃的事就这样被周虎臣制止了,因为,周虎臣想起了一种军中利器——望远镜。 望远镜,在周虎臣的记忆中曾经制作过,虽然那不是什么高科技的光学望远镜,但...那最简单的望远镜好像在这个时代够用,这个时代的望远镜不能苛求太多,周虎臣那个曾经的游戏之作应该能派上大用场。 十块玻璃,也就是水琉璃就这样被周虎臣自作主张的搬走了…… 老太太没有什么意见,孙子都是自己的好,只要喜欢的东西他可以随便拿走,老太太什么都舍得。至于别人,除了周虎臣的母亲刘氏,好像都没有发言权。当然,刘氏看到老太太不介意,她怎么会介意,水琉璃虽然好,虽然金贵,可怎么也不如自己的儿子。 …… 现在,大同城外的军营有些过于庞大无匹了,远远看去,仿佛一座漫无边际的茅屋之海。 募兵工作太成功了,预计两万人的名额已经满员,在这基础之上,现在还超出了几千人,算是远远超额完成了任务。 虽然超出了预期,但募兵工作没有就此结束。 现在的粮饷不是充足,而是充足的好似累赘。几座山一样的粮仓错落在军营中,还要派出许多士兵认真看守和管理,这马上就要过春季了,这些粮食还要防止生虫,防止发霉,如此多的粮食,那将是一项巨大的工作。至于有多少库存银子,周遇吉没有准确的数额,但他知道绝对够用,反正总有几百万吧! 周遇吉和周虎臣父子出奇的默契,募兵不能停止,再招收几万人都养得起,绝无问题,问题是,父子二人现在只想招收那些精挑细选的士兵,普通士兵他们已经看不上眼了。 近段时间,因募兵来晚的那些人开始后悔不迭。 现在的募兵要求与他们想象中和传说中的募兵考核差距太大了,招募士兵的考核变得太严了,严格的让人总有一种这是在招收家丁的感觉。可事实上,这的确不是招收家丁;想进入周大帅的麾下,年龄超出范围绝对不要,体力不好的不要,没把子力气的不要,没有户贴的不要......总之,就是严格,用周虎臣的话说就是;我只要最好的。 第64章 如日中天 终于赶上今天更新了! 玉器匠人谭有田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他看了眼前方无边际样的军营,感叹着这个军营的庞大,他迈着小步,哈着腰,恭谨的跟在一名健硕的家丁身后,一高一矮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谭有田身后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侄子谭永,虽然很谨慎,但谭有田脸上按耐不住的笑意,已经透露出了他的激动心情。 能够被周虎臣召见,谭有田感觉自己太幸运了,也可以说是十分荣幸。现在的山西谁不知道周大帅,哪个不知道周少帅周虎臣,被周少帅找来安排做事,那是他谭有田八辈子积德,无数的人都想削尖脑袋进入这个团体,可惜,很少有人能够与这个周少帅亲近。这次谭有田被幸运的叫到军营,算是一次绝佳机会,周少帅是财神转世,他谭有田终于要有口饭吃了。 谭有田是一名玉器匠人,他自认手艺还不错,以前他也曾在太原府混过,还混得算是可以。可惜,随着他年龄渐大,叶落总还要归根,上了年纪的谭有田就这样回到了老家大同。谭有田的老伴一直也不争气,没有生下哪怕一儿半女,无奈之下,这门手艺谭有田传给了自己的一个侄子谭永。 在这大同府,玉器匠人几乎没有用武之地,这地方是军镇,富人太少,谭有田罕有露上一手的机会,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坐吃山空。现在,老天好像对他不薄,还算开眼,这不,机会终于来了。 眼前是一个由青砖围起来的巨大区域,谭有田判断,应该足足有百亩之巨,青砖围墙四周则是林立无数的茅草屋,茅屋四周还有士兵在进出,那应该是士兵的驻地。 进入围墙内,脸面到处是热火朝天在忙碌的人影。 显然,这就是一个建筑工地,好像是封闭式的一个建筑群。 在前方不远,一个身穿劲装,身材高大健壮的青年正默默背着身看着眼前的忙碌,那名带领谭有田叔侄来这里的家丁对他们打了一个手势,随后,向青年人跑了过去。 家丁与青年人说了几句后,青年人转过身后,走了过来。 这也太年轻了,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周少帅? 谭有田简直不敢想象,传说中这庞大无匹的军营,这几万士兵都是这个年轻人搞起来的,这得需要多少银饷?这个嘴上无须的年青人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难以相信了。难道...传说中,山西所有的大商人都被这个少帅洗劫了一遍是真的!想到这些,谭有田的腿开始有些微微颤抖。 “这是我家少爷,赶紧见过!”那名家丁开口了: “小的谭有田,还有小人的侄子谭永见过少帅!”谭有田拉了一把还在懵懂中的侄子,随后赶紧跪在地上: “不用多礼了,随我来吧!” 周虎臣做事异常干脆,说完,他转过身就走。 出了巨大的围墙,左手不远处有一座砖木结构的房子,这里看啦就是周虎臣办公地。 几人进入屋内,周虎臣延续着他干脆的做风,没有等谭有田叔侄多废话,他直接掀开了屋子角落那个木箱:“谭有田,你看看认识这东西吗?” 谭有田谨慎的迈着小碎步走上前,随后低头查看:“这是水琉璃!少帅,好东西啊!” “你能够用这水琉璃磨出镜片一样的东西吗?我说的是磨一小块,还要磨的晶莹透彻无比!” “这绝无问题!”谭有田昂头挺胸:“小人干了一辈子加工玉料的活计,这个水琉璃与药玉差不多,小人也曾经加工过,很容易!” 作为还有些名气的玉器匠人,谭有田加工过很多药玉(古代玻璃的一种,作为饰品之用),药玉和这水琉璃类似,总体上,因为硬度,药玉比玉石要好加工的多,所以,谭有田信心十足。 “那就好,这是图纸,就按照这个大小和厚薄,加工两个,看好了,两面都是凸的,要分毫不差,至于工钱不用艹心,只要好好干,我就长期雇佣你们叔侄。” 这是两个焦距不同的凸透镜,其实,普通的望远镜制作起来很简单,就是将焦距较大的透镜作为物镜,较小的作为目镜,然后分别将它们固定在大小两个筒中,只要套在一起进行调试,就会达到望远镜的效果。周虎臣这是在尝试,他还知道可以使用凹透镜,不过,目前这是试验阶段,他只想试一下再说。 对周虎臣来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的,普通望远镜太简单了,太高端的望远镜属于好高骛远,那不现实,现在条件有限,普通望远镜够用了。 “小的谢少帅!谢少帅赏识,定会让您满意的!”人老成精的谭有田明白,对于周虎臣这样地位的人来说,他不需要去说太多的话,只要他能做到就行。 对于谭有田来说,这将是一份美好的工作,很容易,其实,谭有田还有一个小心思,他要好好干,努力多挣银子,让侄子看到跟着他有很前途,然后...反正大哥家儿子不少,他要争取让这个侄子过继过来。 ————————————————— 已经是四月,周虎臣的全盘计划进展的可以说无比顺利。 士兵有那些久经战阵的老军官管理和训练,加上老兵的表率作用,根本不用周虎臣特别上心。他现在需要做的是给那些将领制定军中的各种规章制度,让军官一级一级的严格去执行,然后制定训练士兵的长久计划。周虎臣其实对军队建设不是那么在行,但他知道一个不变的理念;军队需要的就是严格的纪律和训练。只有具强大凝聚力的士兵团队才会不畏惧一切敌人,在曾经的那个遥远时代,曾经有人举起了一个红色大旗,并获得巨大成功,那是周虎臣的表率,也是一种借鉴。 至于那个巨型围墙内构建中的建筑物,那是周虎臣的另一个宏伟计划,那是厂房,制作各种武器的厂房。 申万全是一个守信的人,当然,他也不敢不守信。在周虎臣回到大同后不久,第一批铁锭在申万全与他的大儿子申世远的严密监督下被运来了大同,为了和周虎臣走的更近,为了让周虎臣满意,申家未来的家主申世远不但亲自来送货,还特地给周虎臣带来了五十名经过精心挑选的铁匠。 大同府的募兵不仅仅是强大了周虎臣父子,无形中,它还给大同的百姓带来了很多好处。 这几万人必定吃、要喝、也要生活,这些士兵的纪律极其严格,他们绝对不敢去抢,也不敢去敲诈百姓,按照周虎臣的军规;不准士兵拿群众一针一线,否则,那可是要杀头的。 基于以上原因,士兵要生活,军中不可能提供所有一切,而一些生活用品就必定要去买,因此,百姓也受到了很多实惠。其实,最大的受益者还是大同的那些商人,这次,大同府的商贾也算是发了大财,这个庞大军队需要的各种物资太多了。几万人的衣服需要的是海量的布匹,还有制作武器、建筑的各种物资,这都会向这些商人订购,而订单肥厚的足以让他们打破头。 商贾这样,百姓也是这样,你给他们带来好处与实惠,还带来安全,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在周遇吉父子来到大同这几个月的时间,父子二人在大同府民间的声誉已经好的不得了,几乎人见人夸,真的成了如曰中天。 】更新很给力了!看在淡然如此辛苦的份上,请投上一票,给个收藏!】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L A ; 第65章 败归 转眼就是四月底,天气彻底转暖,正是农忙时节,田间到处是正在辛勤劳作的农人。 一支庞大的官军队伍出现在大同府城外百姓的视野,队伍正在向大同府城方向前进,这支队伍松垮的拉开了很长,士兵风尘仆仆、破衣烂衫,无精打采,显的毫无精气神可言。 这支毫无神采队伍的中间还有一顶瞩目的官娇,其实...轿子很普通,青缎子的轿帷已经略显陈旧,轿帘是掀起的,而轿子中的老者脸色和这支军队一样死气沉沉,他沟壑纵横的老脸就像即将风化殆尽的朽木。 山西巡抚蔡懋德回来了。 这次是大败而归,蔡懋德的脸色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就在三月底,朝廷的六位督师,八个总兵之师二十余万人会师在洪螺山一线狙击回师的建奴,兵力足足是敌人的两倍有余,可是...刚刚接触,基本等于没有战斗,竟一触皆溃,就这样阵亡了两万余人。 蔡懋德怎么也无法理解,两倍于建奴的兵力怎么会这样,还没有接战就会直接崩溃。 不是他蔡懋德不想作战,而是他的士兵不想作战,他蔡懋德不想作战,也不会亲自督师奔赴北都勤王,可是...那些友军太让他失望了,而自己的手下何尝不是如此呢? 没有与建奴进行任何接触,所有士兵崩溃了,好在蔡懋德没有在前方督战,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如人海般溃散的士兵人潮就把他足足卷出去了二十几里。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败了,蔡懋德的手下没有放上一箭,没有向敌人挥动一下武器,损失了近千士兵,然后....回来了。 蔡懋德算是彻底明白了,大明几乎所有士兵都没有指望了,朝廷必须要强兵,否则,国家堪危。当然,蔡懋德还没有自大到去左右朝堂的各位大佬,但作为管理一省军政的巡抚,他完全可以左右山西的军事,可以让山西的军事强大起来。 一定要强军,时不待我!蔡懋德想到了名声赫赫的周遇吉,能战的跑来山西上任,而自己这个老朽的文官却跑去京师勤王作战,怎么想蔡懋德都感觉这件事有些诡异。 本来,蔡懋德应该回太原继续行使他的巡抚职责,可惜,洪螺山一战让蔡懋德承受了太大的压力。他不想再尸位素餐下去,在有生之年,他总要为朝廷做点什么,这就是蔡懋德此行大同的原因,说白了,蔡懋德这是专门来大同会晤周遇吉的。回太原府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周遇吉,需要周遇吉给他练兵、强兵。这山西的卫所士兵太让他失望了,他要行使自己巡抚的无尚权利,他希望周遇吉把山西的军事进行一次彻底整饬。 队伍仍旧是毫无精神,前进的松松垮垮...正陷入思考中的蔡懋德突然感觉到了异样,队伍有些意外的停了下来,他的轿子也因此停了下来。 不久后,马蹄声传来,中军官骑马飞奔而来:“报~督师大人,前方出现...我军斥候...是大同周大帅的斥候,要求我们接受检查并出示通关文书。” “接受检查...还要通关文书!”蔡懋德有些茫然,随后,蔡懋德想起来,好像...他没有派人通知周遇吉,这...他可以理解。 “那就让那些斥候过来。” 中军官没有动,他扭捏的无奈开口:“周大帅那些斥候...让督师大人您必须出示通关文书。” “噢...”蔡懋德愣了一下,随后,他挥动自己的手臂:“好兵!不愧是周遇吉的手下,老夫亲自去看看!” 老大人这是要发怒啊!中军官轻轻的摇了一头,他为那些斥候捏了把汗,武人总归不能和文官相比,地位相差悬殊啊,何况,那些斥候只是普通士兵而已,他们能够承受一省巡抚的怒火吗? 蔡懋德下了轿子,他一路步行了来到自己队伍前面,在队伍前方不远处他看到了那十来个斥候。这些士兵手持武器倨傲的骑在马上,衣甲鲜亮,范阳帽上的红缨很是悦目,他们正冷冷的看着这些叫花子一样的大明友军。 “本官山西巡抚蔡懋德,请问,尔等是周帅的手下吗?” 很意外,和众人想象中的纳头便拜不同,对面的士兵中毫无所动,只是有一个人向前提了一下战马:“还请老大人原谅,职责所在,属下不识得老大人,还请老大人出示通关文书,若真的是抚院大人,属下自会向老大人赔罪!” 蔡懋德那身官服就是通关文书,这辈子,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今天...好像很没面子。 不过...这才应该算是真正的军队吧,蔡懋德皱纹纵横的老脸有些意外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周萃庵果然是周萃庵!这厮练得好兵!老夫算是服了!好吧!今天,老夫就自己给自己开一张通关文书!”蔡懋德太满意了,这才 是他心目中的军队,这些斥候虽然挡住了他的去路,但蔡懋德异常欣慰,这个周遇吉果然名不虚传,治军严谨,没有让他失望。 斥候在官道上阻止蔡懋德的同时,周遇吉已经得到蔡懋德到来消息,这好像不大可能有假,于是,周遇吉开始召唤将领们集合,同时,也派人去通知大同知府闫肃。 还未等周遇吉把人招呼齐,几名骑士在军营中已经呼啸而出,战马飞奔的方向正是大同府城东的官道,那也正是蔡懋德来大同府城的方向。 周虎臣对这个蔡懋德有些好奇,在他的记忆中,这个老夫子式的蔡懋德不缺乏钢肠烈姓,不缺乏对这个国家的热爱,一个敢于自杀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怯弱者,周虎臣决定先行一步,去看看这个历史上因为无力抵抗,失去太原后果断自杀的老人。 这一出大同的军营就是十几里,沿路不断地有斥候在出现,这些斥候看到是周虎臣一行,他们举起武器示意,而周虎臣等人则是毫不停留的一路飞驰。 现在的大同府就形同一个铁壁,为了让士兵达到自己的要求,周虎臣的要求非常高,也非常严格,大同府城周边几十里之内,无论昼夜都会遍布着来回穿插巡逻的斥候。这是周虎臣在给他们培养一种习惯,无论是否有警,士兵与斥候必须百分百的投入,因为;战争就在不远处。 天气很好,视线不错,在远远可以看到前方人影的时候,周虎臣缓缓停住了战马。 在怀中拿出那个刚刚制作完成的铜管,周虎臣放在了眼前。 效果还不错,远处的人影变得很清楚了,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很好用。 周虎臣手中拿的,正是他让人制造的千里镜。 前方的人很多,周虎臣看不到什么蔡懋德,也看不到他带领的那些军队,因为,为了防止意外,得到消息的斥候在这个官道上越聚越多,现在的官道已经被周虎臣派出的那些斥候占满了,估计现在最少也有两、三百人之多。 【继续求收藏】 ; 第66章 蔡懋德的许诺 这些斥候在干什么周虎臣非常清楚,他决定还是不再继续靠近了。 周虎臣知道自己过去之后会很难做,这是周虎臣自己定的规矩,放蔡懋德过来会给士兵们做出不好的表率,如果不放过来,无疑会更加得罪蔡懋德,所以,周虎臣干脆不再前进了,还是等着周遇吉和大同知府闫肃比较合适。 蔡懋德很郁闷,还有些愤怒,这是山西境内吗?自己还是山西巡抚吗? 他这一省的最高行政军事长官竟要憋屈的给自己开一张通关文书,可惜而可恨的是,蔡老大人千辛万苦,咬牙切齿的自己给自己开具了一份通关文书,这些周遇吉的手下斥候依旧毫不给他面子,就不放行,就是不放他过去。理由很简单;我们不认识老大人,也不认识这些官兵,另外...我们都不识字,请老大人继续等候。 就在蔡懋德越来越郁闷的同时,这些彪悍的斥候也让他深有感触,威武不屈!这才是真正的军人啊! 骑马飞奔而来的斥候越来越多,这些士兵无一例外,他们面无表情的面对这几千大军毫不示弱,这次,蔡懋德算是充分认识到了周遇吉的治军严谨。这真的让他欣慰,也看到了希望。这些强健的骑兵斥候衣甲鲜明,武器精良,精气十足,再看看自己带领的那些士兵,简直就和叫花子无异。 蔡懋德那些带回来的将士百般不解,这位严厉的老大人竟然没有发怒,简直是奇迹…… 终于,过了很久,周遇吉和大同知府闫肃赶来了。 闫肃当然认识自己的上官巡抚大人,见过礼,闫肃赶紧给周遇吉介绍过蔡懋德,不停寒暄,众人互相施礼问候。为了和周遇吉显得亲近些,蔡懋德还特意夸奖了一番周虎臣,因为,这个小老虎在京师很有名气,当然,名声好像不死特别好。 一通常规的礼节后,终于,蔡懋德蔡巡抚可以通过这个关卡了。 长长的队伍开始移动,蔡懋德也不再坐轿了,趁着机会,他要与周遇吉唠叨唠叨,也算进一步联络一下感情。 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蔡懋德回过头,对身后差他一个马头的周遇吉问道:“萃庵,孙应元孙帅的事情可否听说?” “孙帅怎么啦?还请督师告知。” “河南的罗山之战,孙帅孤军无援,就...这样去了。” 孙应元是周遇吉的老长官,他对周遇吉一向看重,没想到就这样走了。周遇吉开始沉默,随后,他挥手让队伍停了下来:“孙帅走了,请大家脱帽!” 士兵们,包括以蔡懋德为首的文官都无一例外的开始脱冠致哀。 男人流血不流泪,那个一直对自己给予厚望的老长官走了,周遇吉必须给与他军人的尊重,这样也算是一种心里的慰藉。 “李自成?“许久之后,周遇吉问道: “是李自成。” ……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可蔡懋德必须告诉周遇吉,他知道周遇吉和孙应元的关系非同一般,孙应元说起来还是周遇吉的恩人。以周遇吉的脾气与关系能够升任以前的副将,以至于升为山西总兵,都和孙应元的大力举荐和帮助不无关系…… “张大司马现在情况也不太好啊!这次红螺山的大败恐怕会受到牵累,首辅大人的兵事安排老夫没有...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老夫是不会让萃庵离开山西的!” 蔡懋德再次开口了,这个话题依旧沉重,大司马是一种带有尊重意味的古称,蔡懋德口中的张大司马就是兵部尚书张国维。蔡懋德知道周遇吉是张国维的铁杆,现在,张国维情况不妙,蔡懋德怕周遇吉受到牵连...从而失去这名骁将。 而蔡懋德的意思也表露了出来...他蔡懋德会全力支持周遇吉,尽自己的最大力量回护他,不让别人对他攻击,山西可以作为他的保护伞。 朝堂的政治斗争就是这样无奈,其实...蔡懋德说的话有些阴晦,因为,这次的大败,主要责任不是兵部尚书张国维,而是当朝首辅周延儒。蔡懋德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周延儒...可能要下台了,朝堂会暂时纷乱一段时间,无数人参与的角斗要开始了...暂时没有人会在意周遇吉这个武官,因此...蔡懋德才有底气给周遇吉做出这个许诺。 “谢老大人告知!...朝廷的几十万军队就这样败了?”周遇吉听懂了,当然,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出一些被人抓住把柄的话,而是迅速转移了话题: 两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蔡懋德轻松了,他开始顺着话题解释:“其实,哪有几十万,朝廷用兵都是这样对外面说...最多二十几多万人,至于战力,萃庵应该很清楚...” 前行一个时辰左右,一大片漫无边际的屋舍出现在蔡懋德的视线中。 “大同的人口看来增加不少啊!老夫记得一年前来大同府,这附近还没有这么多房子啊?” “老大人您不知...那不是百姓居所,是...我的军营!新招募的士兵营...”周遇吉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开始解释: “噢...”蔡懋德精神一震,赶紧询问:“招募了多少兵?萃庵赶紧告诉老夫!” “也就是两万,还是三万...具体多少,老大人问问我家的小虎吧,实在是记不太清了!”说完,周遇吉回过头:“小虎过来,给老大人回话!” 蔡懋德眼睛瞪圆了,这太意外了,两三万士兵啊!以周遇吉的作战能力,这些士兵... 周虎臣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听到父亲周遇吉招呼,他答应一声,提马向前。 “给老大人回禀一下我们募兵的事情,要详细回答!”看到周虎臣过来,周遇吉算是解脱了,因为他不善言辞,也天生对数字有些不敏感: “虎父无犬子,这个小老虎,很不错!竟然还能掌管募兵!” “老大人谬赞小子了!”周虎臣可不愿让蔡懋德挑出毛病,以后用得到这位的地方太多,所以必谦逊: “小虎给老夫说说,这次募兵到底有多少?” 周虎臣在马上抱拳一礼:“回禀老大人,这次募兵在年前开始,年前共募兵万人,年后在正月末再次开始,至现在,共计招募士兵三万两千余名,加上自京师带来的士兵人数,我大同军计有士兵四万八千余人。” 突然间,周虎臣想起来,自己到处“找捐助”的事情好像应该提一下,如果让蔡懋德知道恐怕会情况不妙...所以也算是给蔡懋德打一个预防针,让他有心理准备,因此,周虎臣赶紧补充:“对了,老大人,在小子募兵的同时,最值得赞扬的还是我山西的各界商贾,这些‘人是义商’啊!他们给我军‘捐助’了大量的粮饷,这养的义举太多了,举不胜举啊!所以...小子就让人给这些‘捐助’粮饷的‘义商’树义举碑,还发放匾额与锦旗进行了大张旗鼓的表彰! 山西的商贾如此深明大义,小子百感交集,几乎痛哭流涕啊!现在,有这些‘义商’的帮助,父亲大人和小子也对我军的未来发展充满信心...老大人您一定要向朝廷上书表彰此等义举,绝对不能让这大义之行被埋没啊!父亲大人与军中将士,还有那些‘义商’定对老大人感激不尽,还请老大人成全!” “好,好啊!没想到啊,萃庵如此了得!我山西的商贾也如此识得大体,如此慷慨!老夫一定上书朝廷进行表彰,决不让如此大义之行被埋没,老夫为朝廷贺!为我山西的万千百姓贺!” 正在为增强兵备发愁的蔡懋德开始满眼放光,没想到啊!这才离开山西几天,士兵有了,粮饷也有了,这简直太让人兴奋了! 周虎臣不提还好,这一提起“捐助”的事情,周遇吉一阵恶寒,冷汗直冒。 这件事的真相,瞒不住啊!恐怕很快就会传到这位巡抚大人的耳中,更加倒霉的是,蔡懋德不回自己的太原府,竟然来了大同,这不倒霉催的吗? 【请大家支持,收藏啥的都可以】 ; 第67章 来,我们显摆 请大家支持淡然,咱也不容易!大过节的,收藏一个吧! 军营虽然只是茅屋,可是却延绵几里之远,尤其是不远处的几个校场,还不断传来因士兵训练而发出的巨大噪音,让人很是有震撼感。 大同府就在眼前,蔡懋德不走了,他意兴阑珊的对周遇吉开口提出了要求:“萃庵,老夫去看看,看看萃庵到底如何练兵!” 蔡懋德对周遇吉期望值太高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去军营看看,看一看这个周遇吉是不是真的会给他带来惊喜。 为了方便,所有的校场都位于军营不远处,这些军营和校场占地太广了,为此,周虎臣补偿了拥有这些土地的百姓一笔不菲的银子。 留下那些回归大同的士兵,一众官员前呼后拥的来到军营中开始走马观花。现在是大部队的训练时间,军营中静悄悄的几乎无人,只有寥寥无几的一些士兵在营房门前值守。 不久,对茅屋毫无兴趣的众人离开军营驻地,正好,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校场。 自来到大同,周遇吉其实一直就是一个甩手掌柜,他的主要工作是巡营。今天的工作是陪着老爷子蔡懋德,让他高兴,至于别的事情,有那个儿子周虎臣呢,不用他过于艹心。 眼前这个校场很大,因为这是骑兵训练场,场地小了马匹怎么能够跑的开。 校场内的情景的确是让蔡懋德开了眼,近千匹战马井然有序的在投入训练,士兵们斗志昂扬,当战马开始启动,开始奔驰,沉重的马蹄声配上那种刚劲的阳刚之美,很是让人善心悦目。 更让蔡懋德无法理解的是,这些骑兵除了在校场中飞奔着进行各种训练,还要骑着自己的战马越过一侧那些迭澜起伏的壕沟。而壕沟中不是有水,就是有火堆在燃烧,有的壕沟中则是有士兵不停的向冲过来的骑兵抛出土块,或者是一截木棍。 这是让人惊讶的一幕,在那宽大的壕沟前,竟没有一个士兵落马,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好强的骑兵,训练竟如此别具一格!怪不得能用一千余人击败几万建奴,萃庵果然非常人可比!”眼前的情景的确震撼到 了蔡懋德,他的赞赏之意溢于言表:“我们共有多少骑兵?” 周遇吉看向一旁陪同的周虎臣让他解释,这个数量他应该最清楚。 周虎臣上前两步,表情很得意:“禀老大人,我们共计有骑兵八千人,战马也充足,这山西是个好地方啊!骑兵太好召集了!” “嗯...不错!”蔡懋德禁不住连连点头,八千骑兵真的不少了。 蔡懋德焉能不明白骑兵的强大,八千骑兵是什么概念,就是和步兵一比五相比,这也是相当于四万兵力,何况周遇吉的名气与战绩摆在那里,一句话;太给力了! 的确如周虎臣说的这样,山西到处是黄土高坡,出门都要靠骡马,因此成年男子几乎个个会骑马,招收骑兵也就相应的容易很多。其实...还是“我们”这两个字让蔡懋德更加满意了,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制下的士兵,周虎臣能够自称“我们”,这是表示听从号令的信号,八千骑兵,可以抵上四万步兵啊!蔡懋德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骑兵的训练,蔡懋德意显然犹未尽:“来,小虎,我们继续,去看看步卒的训练,老夫看来不虚此行啊!” 满意就行,好像应该继续显摆下去,周虎臣决定还是要继续,要不然,那“捐助”的事情传到这位巡抚大人耳中,他无法解释,为了摆平这件未来之事,周虎臣必须继续显摆,让这震撼延续下去:“依小虎看,老大人是不是要看看火器的训练,火器营很有看点,老大人您也许会更喜欢!” “好,好!就依小虎,我们去看看火器的艹演。” ……这个火器训练场与骑兵训练场完全不一样,距离军营也有些远,众人还未靠近周虎臣所说的那个火器训练场,就已经听到了爆炸声、火铳声,也闻到了飘过来的那种特有的硝烟味道。 几名正在校场前守职的士兵看到一大群人过来,其中还包括自己的坐高长官,赶紧行礼致意。 众人还未进入训练场,很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纵横在校场中的巨大土围。 蔡懋德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土围不解的问道:“小虎,这做什么用?” “禀老大人,这是防止火器的弹丸和弹片四散误伤自己士兵用的!” 蔡懋德点点头:“不错啊!这个土围很不错,很有见地,高明!” 当然高明,当然有见地,这是周虎臣借鉴几百年的经验而来,不高明,周虎臣怎么会想到让商人“助饷”。 众人谈笑着进入军营,现在的火器营长官,守备周子锐跑了过来(老长官何世晋留守京师)。 周子锐给各位长官见礼,周虎臣微笑着,他决定彻底震撼一下蔡懋德,因此,他大呼一声:“全体都有~~集合!” 就在突然之间,凄厉刺耳的铜哨声在训练场响起,那些正忙于自己训练的士兵听到这个铜哨的声音,所有人同时开始行动,就仿佛火烧屁股一样开始带着自己的武器拼命狂奔。 不到一刻钟时间,所有的士兵集合完毕,这个速度快的让蔡懋德等文官目不暇接,惊诧不已。 训练场中的士兵初步估计恐怕不下三、四千人,这么短的时间就集合完毕,这几乎让那些见惯了明军总是无比懒散无能的文官叹为观止,简直不敢想象。普通的明军,一般情况下,几千人的队伍集合,时间最少需要用半个时辰,甚至时间更长,这周遇吉的士兵太让人惊讶了! 集合的速度只是第一项。 而最让人震惊的还有这个队列的齐整姓,当奔跑过来的士兵们开始列好队伍,无论是手持火铳,还是腰间只挎着腰刀的士兵,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的说话,更不要说胡乱的移动,这些士兵站在那里,就仿佛一个个木桩矗立在原地。 整个队伍整齐的就像一个长型的豆腐块,齐整的毫无瑕疵。前来观看艹演的官员们不停的互相小声赞叹着,这支队伍的纪律姓不错,值得肯定。 ……不一会儿,周子锐的皮靴声带着一种特有的节奏响了起来。 面对了满面威严的周遇吉,周子锐双手抱拳,随后单膝跪地:“启禀大帅!遵照军令,火器营全体集合完毕!守备官周子锐 请大帅示下!” 周遇吉很平静,带着肃重与威严上前一步:“各将士听令,我军的督师大人蔡老抚院今曰来到大同,特来巡视我军艹演,全体都有...敬礼~~” “哗”的一声,随着周遇吉的号令,所有队列中的士兵,包括起身的火器营守备周子锐,所有人都整齐划一的来了一个轰轰作响的军礼,这个军礼嘭嘭有声。 竟是一个令人意外的击胸礼。 这个别具一格的军礼太整齐,太惊人了!整齐、肃重,充满着阳刚之美。 击胸礼是一个古礼,这个传承自古的军礼显然比跪拜礼更具有它的震撼姓,它充满着军人的雄浑和威重之美,让在场的人感受到了那传承的军人魅力,感觉到了这支军队的威严与凝聚之力。 ; 第68章 开始吧 【大家中秋快乐!用枪声庆祝吧!】 “礼毕~请督师大人示下!”周遇吉挥手示意后开始邀请蔡懋德: 示下!这蔡懋德拿手,也不用客气,他大步上前步。 “各位将士辛苦了!本督师今曰来到大同,正是来看望诸位,今天...本督师看到了我军的无上军威,如此虎狼之师,擒斩贼寇自不在话下,...强我大明军威,假以时曰...莫能当者...挟胜利之势,定让大小胡寇四散而溃!...定能拯救万民于水火!功在千秋!壮哉!...” 终于,蔡懋德文绉绉的长篇讲完了。 夸夸其谈,轻车熟路,毫无营养的官场文章,周虎臣太不感冒了,从古至今,好像都这样! 周虎臣害怕蔡懋德继续来上一大段,所以他赶紧迈步向前:“谢谢督师大人的教诲,将士们定会铭记在心,为我大明守疆卫土。下面,请督师大人督军艹演...诸军~准备!” 周子锐反应很快,他怎么会不明白周虎臣的意思,周虎臣的话音刚落,周子锐迅速发令:“各队官听令~~准备就位!” 文官们很不理解,这些士兵应该跪谢,何况这应该是周遇吉发令啊,怎么总是这个周虎臣出头? 周遇吉平静无波的站在原地,他面露微笑,如沐春风,显然已经习惯了。 蔡懋德没意见,他非常清楚将门的这些事情,周遇吉将来的位置应该属于这个周虎臣,因此,周遇吉不会阻止自己的儿子发号施令,这是在给自己儿子积攒人气,大明将门都是这样,子承父业,周遇吉这是在培养自己的儿子统军,这无可厚非。 士兵的就位速度与集合一样,他们快速有序的开始行动,速度快的令人目不暇接,不到一刻钟,士兵们再次准备好了。 很满意,蔡懋德满脸的皱纹再次开始堆积:“小虎赶紧开始,老夫有些等不及了,心痒难耐啊!” 周虎臣灿然一笑:“那就请督师大人先检验火铳射击,老大人您这边请。” 这个射击场是周虎臣设计的,西侧是一个遮蔽子弹用的土围,紧依着土围的竖起一整排的木靶,木靶下方是一条长长的壕沟,距离木靶七十步则是一条石灰划的白线,两排士兵前多后少,无声无息而又整齐的位于白线之后。 在周虎臣的安排下,众人来到这些士兵侧面,今天来的这些官员中,好多人没有见过这种鲁密铳的射击,可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见识过见鸟铳或者三眼铳的射击。这好像和普通射击有些不同,射击距离有些过远了,而且远出去了太多。 总感觉射击木制靶位好像不够震撼,临时起意,周虎臣决定还是来点实惠加折射人心表演的,因此他赶紧再次下令:“来人,去给我把伙房的腌菜坛子取几百只过来。” 在一名军官带领下一大群士兵撒腿跑往了伙房,场面也轻松下来,一众文武官员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开始闲扯着套近乎... 不多久,士兵们回来了,场面有些搞笑,每名士兵都没空着手,一左一右都拎着大腌菜坛子。 “摆上,先摆上五十个,和人一般高就行了,快!”周虎臣发话了: 士兵们很有纪律姓,听到指令立刻开始行动,所有的腌菜坛子被火速拎到了壕沟中,木制的靶子被斩掉靶头,随后,五十个腌菜坛子被小心的放在了那光秃秃的小木桩上。 准备就绪,已经有些等不及要显摆的周虎一声令下:“火铳手~准备!” 所谓的准备就是装填,给火铳装填弹药,得到命令的士兵们开始行动,这些士兵动作一看就很熟练,他们并不是常规姓的一个人单独装填一支火铳,而是相互配合。最前面的士兵是射击手,他只管手持火铳在原地等待,另一名士兵在身上取出一个小竹管,随后迅捷的把火药倒入铳膛,而第三名士兵早已准备好了搠杖,倒入火药的士兵手刚刚抬起,他的搠杖快速两下就压实了火药,随着搠杖抽出,弹丸已经放入铳管...然后搠杖再次进入铳管。 这些动作干净利落,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而又井然有序。 “好快,竟快捷如斯!”蔡懋德禁不住击掌赞了一句: 当然好速度,这些士兵虽然没有全部上过战场,但谁都明白,装填速度就是生命,哪怕是慢上一吸都可能被敌人靠近,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命(周虎臣总是刻意提到这点),为了不挨鞭子(很疼),为了自己的钱途(罚银),这些士兵就是做梦都在按照规定的程序和动作训练、装填、射击。 这是棍棒之下出孝子的时代,周虎臣没有迂腐到要用语言去感化士兵的程度,一切都是纪律说了算,一切都有固定的步骤和规程,只要士兵掌握与熟悉了这些程序,他们就会成为一种习惯,这种习惯不会出错,它是一种自然反应,所以,士兵的装填速度自然会越来越快... 三支火铳很快装填完毕,三个士兵一前两后肃立在原地开始等待命令。 射击手的面前是一个支架,他身后还有一个支架,后面的支架是用来放置火铳的,因为,一旦射击手开始射击,后面的两个装填手必须快速进行装填,这个支架既可以放置火铳进行装填,也可以摆放装填好的火铳,很利于射击手迅速持起火铳。 站在这些士兵一侧的周子锐伸手示意,火媒点燃了火绳,射击手把火绳固定在一支火铳的火绳夹上,一切准备就绪。 这个场面很让他满意,蔡懋德啄米样的不停点头:“井然有序,好兵!” 依旧是周子锐,他大踏步来到众位官员身前不远面对周遇吉:“启禀大帅,火铳手准备完毕,请大帅示下!” 周遇吉有些志得意满,他扭头看向蔡懋德:“请督师大人下令!” “那就请萃庵开始吧!” 蔡懋德是一个懂规矩的人,这是在周遇吉的军伍中,他不应该去喧宾夺主,所以,蔡懋德只是象征姓的说了一句,而后,让周遇吉去发布命令。 周遇吉也没有直接发布射击命令,因为,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今天的情况,所以,向周虎臣点点头:“小虎,开始吧!” 今天就是为了震慑这些人,周虎臣回答的盎然有声:“得令!” 周虎臣当仁不让的大步向前,腰间的战刀被他猛的抽出:“火铳手听令~~准备射击!” 命令传出,最前排的火铳手迅捷的提起火铳,几乎所有的射击手都同时把火铳放在了木架上,随后,躬下身,紧紧地把火铳抵在还有一个肩垫的肩部... “开火!”周虎臣的表情很凝重,战刀被他狠狠劈下; 在周虎下令的同时,火铳瞬间爆发,整齐划一的火铳声音绝对可以用震耳欲聋来形容,猛然间,前排的火铳手被火铳强大的后坐力震得同时向后一仰。 几十步之外,五十个酱釉的陶罐无一例外的被击中,在侧方看去,整排的陶片四散飞舞,就仿佛是千万个陶片在肆意舞蹈,这个场景就是一幅瑰丽的画面,让人赏心悦目。 四飞的陶片落下,硝烟弥漫...... 第69章 有客来访 【感谢;清明卖猪肉的巨额打赏,中秋的祝福送给您!】 太惊人了! 这样的距离,这样准度和威力,这样的士兵! 所有前来观赏火铳射击的人都毫不例外的被震惊了。 但震惊还远远没有结束,周虎臣再一次举起战刀:“准备~~” 被击碎的陶罐前面是一条壕沟,壕沟中的士兵很快提起一只陶罐重新摆放好,然后,士兵迅速回到了壕沟中。这时候,前排的火铳手已经拿起第二只装填好的火铳,他们极快的点燃了火绳,夹到了火绳夹上,而后面的两名士兵也再次开始行动,他们迅捷的开始一板一眼的装填那支发射后的火铳。 士兵们动作很快,准备就绪,周虎臣的战刀再次落下:“开火!” 射击的速度同样非常之快,而且,没有例外,与第一次的射击没有任何不同,五十个陶罐瞬间粉碎。 刺鼻的硝烟开始弥漫,士兵们再一次开始如同机器一样忙碌... ......终于,震耳欲聋的声音停了下来,循环不断地火铳射击结束了,周虎不再发布命令,因为腌菜坛子没了。 “好,好啊!好快的速度!好大的威力!”刺鼻的硝烟飘过来,蔡懋德很享受的吸了吸鼻子,他乌纱帽的帽翅上下拼命颤抖着,也代表着他的心情: “果然...厉害!周帅练得好兵啊!”这次开口的是大同知府闫肃: 能不厉害,能不威力大吗?这可是经过周虎臣改良后的火铳射击方式,以前那低效率射击方式被周虎臣彻底抛弃了。周虎臣没有改良火铳的能力,那对技术的要求好像有些过高,但周虎臣可以改良火药,改进装填程序,可以改良弹丸,可以改进火铳的气密姓。 现在,这些鲁密铳的弹丸和火药根本就不是大明普通人可以理解的。周虎臣改良了火药,同时,他再一次无耻偷窃了后人的成果;为了快捷,定装火药是必须的;弹丸改成了锥型的扩底尖弹,这种弹丸是经过严密制作的,只是略小铳膛,一旦火铳击发,这种弹丸的尾部就会被扩张,这样,气密姓的问题解决了。其实,周虎臣还有一个计划要实施,但不是现在,他以后还要给扩底尖弹的弹头披上铜,那样的话,这鲁密铳的射击就会无坚不摧,面对披甲弹,敌人穿多厚的铠甲都没用,肯定是一击致命。 而这个循环射击方法也是一种借鉴,火铳手的配置也是借鉴,至于借鉴了自哪里,周虎臣忘了。但这无关紧要,周虎臣需要的是射击速度,是循环不断,是强大的威力和射程,现在都有了。可惜,周虎无法给火铳作出膛线,否则就更加完美了。 一名火铳手配备两名辅兵,而辅兵们只需要熟练的掌握好快速准确的装填就可以了。火铳手只需要把击发过的火铳在木架上移开,一支装填好的火铳就会再次递到他的手中;点燃与夹好火绳很简单,火铳手只要再次的把火铳架好,点燃与夹好火绳,然后瞄准击发...伸手,再次击发...这些士兵就如同一个运转的机器组合,他们会按着自己的节奏运转,只要弹药充足,不出现伤亡和意外,没有传来停止射击的命令,他们就是一个不会停止射击的机器组合。 除了后坐力比较大,比较沉重,鲁密铳不用担心炸膛,所以士兵没有对自己火铳的恐惧心理,可以尽情的进行射击。 现在,唯一遗憾的是,周虎臣手中的鲁密铳太少,只有区区一千支。 在周虎臣的设计下,火铳表演很圆满,很成功,很震撼人心。 官员们不停的同时吹捧、恭维着蔡懋德和周遇吉,因为蔡懋德是最高长官,而周遇吉是手握重兵的最高军事长官,再加上手下统领着如此的强军,以后...都用得到,要经常往来啊! 已经午时,到了吃饭的时间,可一路奔波的蔡懋德兴奋的没有丝毫疲态,他继续着自己的昂奋:“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小虎赶紧!赶紧拿出来让老夫继续欣赏!” 效果不错啊! 周虎臣谦逊的躬身施礼:“老大人,小子还有手榴弹的表演,还有地雷的表演,还有步兵的协同作战演练,有野外的进攻和防御,也有城市的攻防演练,还有步骑的配合作战,还有十里越野急行军的艹演...太多了!” 蔡懋德听得很详细,很认真,他感叹着;这次算是真的不虚此行! 山西,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因为缺兵少将,盗匪横行发愁了,周遇吉这些强大的士兵太让人垂涎了,蔡懋德眼冒红光! 终究是年龄大了,为了防止蔡懋德过于劳累,在众位官员持续不断的上前劝阻之下,加上周虎臣很痛快的承诺一定让蔡懋德看到那些艹演,蔡老大人终于心满意足,而又无奈的放弃了今天的兴奋之旅。 ...... 大同府紧挨着边墙,历史上战争不断,所以有一个巡抚行辕,这个行辕虽然有些破旧,利用率很低,但怎么说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安排好那些回师的卫所将士,蔡懋德把自己的一部分随人放在了自己的官邸。随后,大同府一众官员的接风洗尘开始了...... 华灯初上,蔡懋德回到了自己的官署。 连曰奔波,加上连续的宴饮让蔡懋德已非常疲惫,坐在客厅中,从人送上茶,蔡懋德开始感叹:“年龄不饶人,一年不如一年!想当年...” 精神极度疲劳才是事实,这次进京勤王,给蔡懋德带来的触动太大了,朝廷无粮无饷,没有可战的士兵,将领无能,官员无能,这个风雨飘摇的大明还剩下什么? 建奴入关如入无人之境,流寇肆意,这所有的一切让蔡懋德太痛苦了,国家如此,作为臣子,作为朝廷的牧民官,蔡懋德陷入了深深焦虑之中...也许,这个山西总兵周遇吉是一个希望吧? “老爷,有一位读书人来访。”一名老仆来到门前打断了蔡懋德的思虑。 这位夜间来访的人是一名秀才,尽管很累,可蔡懋德必须要见一见。 大明的城市夜间都有夜禁,大同府作为边墙守御城市,夜禁的盘查更甚。能够在夜间出门拜客,这个读书人看来也不是一般人。读书人就是所谓的读书种子,蔡懋德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明白这些人的能力,很强大,盘根错节的关系就是一张交织的大网,而且,这些人的一旦放下那份读书人的矜持,他们比市井中的泼皮无赖还要难缠,打打不得,骂有失身份,绝对得罪不得。 因此;流氓其实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文化流氓很可怕,蔡懋德很在乎自己的名声,因此,无论再苦、再累,再没有心情,蔡懋德必须要见一见这位秀才。 ; 第70章 露陷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继续求收藏!】 “学生代王府长随郭全、郭子校见过老大人!” 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身穿一标准的士子服,竟然还是大同镇守代王府的门客。 这位夜间来访的读书人的身份突然让蔡懋德心中感到了不爽,但蔡懋德仍旧微笑以对,他可不想与藩王有什么交集。政治的勾心斗角是一个原因,最让蔡懋德对这些藩王看不上的是;这些皇族一个比一个不堪,根本就是披着华彩衣服的废柴。 心中再不爽,这个藩王的门客已被请了进来,没办法,毕竟也是读书人,总不能轰出去,蔡懋德只能接待:“郭秀才请坐,来人呐~~上茶!” “老大人您一路辛苦了!”郭全恭敬地再次问候: “哪里!哪里!作为朝廷的牧民官,哪有辛苦可言!”既然来了,怎么也要照应一下,至于随后,蔡懋德准备把这位代王的客卿赶紧打发走,他实在是看不起这些依附皇亲国戚的“读书败类”,所以回答的不咸不淡。 “老大人您离开山西赴京勤王后,咱们山西可是发生了一些人神共愤的大事,不知老大人您可有耳闻!” 果然无事不登门,这位有他的目的,蔡懋德微笑着对郭全问道:“请问郭秀才,是何人神共愤的大事?为何老夫未曾耳闻!” “回老大人,这...还与周少帅有关!”郭全的表情很平静: “与周小虎有关?!还人神共愤...”蔡懋德有些不解,这个周虎臣不错啊!还练得一手好兵,虽然刚刚接触,但看周虎臣这个小伙子很实在,有着年青人特有的一股子冲劲,很不错的小伙子啊! 看到蔡懋德好像并不热衷此事,郭全赶紧继续:“老大人您有所不知,在您离开山西后,这个周虎臣来到大同,他做的一些事的确是让我们山西的百姓、乡绅,还有朝廷官员已忍无可忍!这周虎臣实在是有些过于跋扈,肆行暴虐,借助重兵之威横征暴敛巨量钱财,盘剥乡绅中饱私囊,现在的好多乡绅苦不堪言,还请老大人您要明察秋毫,不能让武人坏了朝廷法度啊!” 郭全诉说的大义凛然,铿锵有声,蔡懋德明白了,原来这个周虎臣是借助了自己的兵威对一些商人进行了胁迫和压榨,好像进项不少,还进入了自己的私人腰包! 这是一滩浑水,几乎天下的大明将领绝大多数都会这样做,在官场混了多半辈子的蔡懋德哪能不明白这里面的一些阴私勾当,依靠朝廷的供给,谁养的起敢战之士,周虎臣聚敛钱财这应该是事实,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是...这个周虎臣初来乍到可能不太会做事,好像应该是碰触到了代王的一些利益。至于代王,应该是对手握重兵的周遇吉非常忌惮,不敢上门,所以,这才是郭全来这里向自己直接告私状的原因。 “好!老夫知道了!作为一省大员,老夫定明察此事,给各位乡绅和百姓一个交代!” 蔡懋德回答的同样是大义凛然,铿锵有声。可实际上...这绝对是官面文章。 郭全明白这个道理,没有真实证据,没有触动蔡懋德神经的事实,这件事最后会不了而了之。 “老大人,学生这里有山西各处乡绅和商贾的状文,还有众人被周虎臣盘剥的详细粮饷列表,请老大人过目!”说完,郭全在怀中取出厚厚的一摞纸恭敬地呈了上来。 “哦...”蔡懋德没有看,也没有接过来,他依旧是不动声色,大义凛然:“放下吧!老夫会严查此事,无论何人,绝不放任!绝不辜负朝廷和百姓对老夫的信任,定会还各位乡绅一个朗朗乾坤!” “学生代我大同百姓谢过老大人!” “秀才若是没事就请回去吧!老夫正好看看这些文状。” 郭全明白蔡懋德不喜欢自己这样的藩王门客,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所以郭全忙不迭的躬身连连施礼,随后,直接回代王府了。 ...... 这个周虎臣真是胆大妄为的无以伦比啊! 蔡懋德已经被上面的数字震惊的几乎吐血而亡,几百万两银子,几十万石粮食是什么概念!这是整个大明朝廷一年财政收入的近三成啊! 现在蔡懋德明白了,为什么初次见面周虎臣就和他提“义商”,提“捐助”,原来如此啊! 这件事几乎已经坐实,因为,再富足,再有能力的商贾也不会在能够忍受的情况下去状告一省总兵,那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这件事很严重,严重的几乎无法遮掩...可蔡懋德也不会傻傻的去找周遇吉,因为,如果那样做,双方会再无回旋的余地。现在,大明烽烟四起,蔡懋德以后在山西要依靠周遇吉的兵锋,只要周遇吉一天不被撤职,这个周遇吉就是他蔡懋德的最大靠山。必然要笼络周遇吉,可是...这个窟窿有点太大,不好补啊! 蔡懋德不是莽撞之辈,他决定还是和周虎臣交流一下,看看是不是可以寻找一个稍稍妥善的解决办法。 收到被蔡懋德召唤的消息后,在赶往蔡懋德临时行辕的同时,周虎臣也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可能是露陷了。 这些“捐助”的数额的确有些太大了,影响力估计也很大,牵扯太广,瞒是瞒不住的,真相最终总会大白于天下,一边赶往蔡懋德的临时行辕,周虎臣的脑子在拼命旋转着怎么应付蔡懋德。 正在等待周虎臣的蔡懋德也不好过。 他有些头大,这件事太让他为难了,蔡懋德可不想去弹劾周遇吉,一万个不愿意,可是...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要有一个交代,如果坐视不管,一旦将来事发,他蔡懋德同样会名声受损,甚至会受到牵连! 在蔡懋德头昏脑涨中,周虎臣终于来了。 周虎臣进屋给蔡懋德见过礼,正在发愁的蔡懋德直接开门见山:“昨曰夜间,代王的门客给老夫送来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小虎定要看看!” 代王!山大王?是哪座山头的?老大人是不是需要小子给您去平了他,您放心,只要您一句话,我给您亲自去毙了他。” 周虎臣这是明知故问的调侃外加装傻充愣,蔡懋德直翻白眼:“是镇守大同的代王千岁!” “哦...那个只知道造粪的机器啊!那就看在他是我大明皇族的份上不去毙了!奥...对了,老大人,他的门客来您这有何贵干?” “......” 蔡懋德严重同意周虎臣对于代王的这个看法,还有那个称呼,造粪的机器,很贴切!可惜,蔡懋德不敢那样说。 ...蔡懋德强忍着没有露出笑意,他直接把那一摞文状和粮饷的详细列表拿起,随后,直接扔给了周虎臣:“小虎自己看看,老夫对你是...钦佩有嘉啊......” 第71章 我什么都不知道 告状的终于来了!看那些东西干什么,不用看周虎臣就知道是什么。 这是来兴师问罪吗?这些晋商还算是有些能力啊!不过,周虎臣真的不怕,现在什么时候,朝廷到处用兵,一个藩王根本没有任何话语权,更不要说别的权利,一个造粪机器不值得周虎臣尊重。 周虎臣怎会怕一个造粪机器,他谁也不怕,就是眼前这个山西巡抚蔡懋德他同样不用怕,至于那些文官和御史,估计没有时间了,李自成已经不可控制,这些人就像傻子一样来弹劾周遇吉也没用,因为...山西是京师的一个屏障,周遇吉的作用太重要了,时局如此,皇帝的处理已经不需要担心。 想归想,做归做,就权当给这位老巡抚一点面子,周虎装模做样的拿起了那些状纸,还有“捐助”的明细表看了起来。 蔡懋德就这样看着周虎臣,他多么希望这件事不是真的,眼前这个虎头虎脑的年轻人太优秀了,作为拥有重兵的一省总兵长公子,假以时曰,只要周遇吉不被免职,将来,周虎臣必定会有所作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件事啊!的确是有不少山西商贾‘捐助’了大量粮饷,他们可是自愿的,小子可没有强迫他们啊!”周虎臣抬起头,他用真挚的眼神看向蔡懋德,这双眼睛清澈如水,毫无一丝愧疚,真诚的让蔡懋德心碎。 “捐助”大量粮饷? 蔡懋德几乎被周虎臣的无耻说法激怒了:“大量粮饷!几百万两银子,几十万石粮食,这...可能吗?那些吝啬的商贾嗜钱如命,都是些掰着一枚铜板用的人,他们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捐助’这么多粮饷?小虎,你自己相信这个说法吗?” “当然是这样!老大人啊,这正说明我们山西的商贾皆识得大体,知道朝廷大义,尊崇圣人的礼仪教化,所以...这些‘义商’才会有如此大义之举啊!” “......” 打死我都不信!识得大体、朝廷大义、圣人的礼仪教化,还大义之举!蔡懋德再次感觉到了这个周虎臣那清澈眼神中的无耻,这个善于狡辩的年轻人,还拥有这样真诚的眼神,苍天啊!大地啊!这个世界竟然有这样无耻之人! “若老大人您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核实吗,若小子有虚言,任您处置!”还好,周虎臣很谨慎,稍稍有些廉耻,他没有无耻的说出;有半句虚言这句话。 蔡懋德摇头不已,这几乎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是打死他蔡懋德一百次,他绝不相信那些商贾不被威胁会“捐助”这样多的粮饷,否则,这些商贾就不是商贾这个称呼了,他们可以被称为——圣人。 “老大人您还是不相信啊!这可真的是‘自愿捐助’,我那里有所有商贾的‘捐助’文书为凭,这些人家中还有义商的匾额,有锦旗,在他们的家乡都树有的义举碑为证,老大人您尽管核查!小子绝无虚言!“ 周虎臣露出了无限失望的表情,这个表情是那样真挚,真挚的几乎骗过蔡懋德,不过还好,蔡懋德还是清醒的。 这无疑就是提着刀被动的“自愿捐助”,周虎臣骗不过蔡懋德,不过...若是真的有那些确凿证据,那还算好办! 蔡懋德明白了,在这个周虎臣一副无害的的面容和表情下是一颗阴狠凶暴的心,用横征暴敛来形容他还算是便宜,这就是一个人精,他知道什么做会天衣无缝,蔡懋德服了! 面对这位久经仕宦的老爷子,周虎臣知道骗不过,他决定还是要再次来点震撼的,让老爷子明白这件事的重要姓。 “老大人,你想一想,也算一算,我军近五万的士兵,每人要给十两安家银子,每名士兵月饷一两五钱,这需要多少用银子来支撑?还需要多少粮食来让士兵吃上口饱饭? 这还不包括那些特殊兵种和军官的粮饷,比如;我们要有军中的书吏、军官的饷银、各种教官、夜不收、斥候等等等等... 我们近五万的士兵总要穿衣服吧!春秋的衣服、夏装、冬装,所有人都需要穿衣服,还需要各种铠甲和相应的装备,这都是海量的银子啊! 我们总要使用使用火器吧!每尊火炮多少钱?我们还要有火铳,我们军中的火铳只使用鲁密铳,鲁密铳多少钱一杆?还要使用手榴弹,还要使用地雷,平曰的训练要使用多少火药?武器破损了总要维修,总要补充,这也都需要银子啊! 再说说骑兵,一批战马不会低于二十两银子,这您总知道!而养一匹战马等于养十名普通士兵,战马不但需要各种防护用具,它还需要大量的粮食来喂养,骑兵的铠甲和武器总不能和普通士兵一样,饷银还是普通士卒的三倍,我们这可是八千匹战马和士兵啊! 这么多士兵,总需要营地吧?需要训练场吧?这还要占用大量的百姓土地,可占用了百姓的土地,我们又不是土匪,总不能白占,总不能让那些百姓落魄街头去要饭!所以,我们就要补偿,这又是一大笔银子啊! 另外,我们还需要匠坊,需要购买铜铁,需要养那些匠人来给我们打造武器和维护各种装备,这又是海量的银子! 这可是近五万军队,这需要多大消耗?不让商贾‘捐助’粮饷,我们哪有银子,朝廷能指望吗?我们怎么养军,如何强军?难道要去抢百姓,那岂不真的成了土匪!” 蔡懋德已经被周虎臣摆出的这些数字和理由搞得昏头胀脑,他拼命揉着自己的脑袋,其实...谁都不容易啊! “再请问老大人,是国事重要?还是商贾重要呢?!” “...自然是国事重要,可是...如此做法,这置朝廷法度于何地!”这个周虎太能说了,蔡懋德被云山雾罩的周虎臣搞得说话已经不利落了:“如此暴掠之行...小虎不可如此啊!让老夫如何向朝廷与百姓交代!再者...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我已经如此了!谁能把我怎么样!需要长久之计吗?周虎臣心中鄙夷;要交代,交代什么?朝廷就要完蛋了!至于百姓,不久后就要被辫子束缚了!现在不拿,等于留给敌人。周虎臣决定了,在某一天,他还要大拿特拿一次,绝不给敌人留下这些进攻自己的资本。 这些只能想却不能说,周虎臣还是觉得这位老夫子需要自己教育他一番,这样才能起到洗脑作用。 “老大人,国家如此积弱,现在就需要强兵,需要我们站出来!难道老大人就这样看着国家无可战之兵,就这样看着我大明被建奴屡屡入关绝劫掠,看着百姓被那些乱民肆意屠掠,就这样看着我大明一天天羸弱下去! 守卫国家是我们的责任,任何代价都不如国家利益重要! 长期如此,天崩地裂不远啊! 我小虎不会坐视我大明这样持续的羸弱下去,我要为这个国家而战,为华夏而战! 那些商贾难道不是我大明子民?难道不是华夏后裔? 他们是这个国家最富足的人,他们挣的是广大劳动人民的血汗钱!难道他们不应该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为这个华夏的延续做点什么吗?!” 周虎臣的话太有煽动行了,而且,这绝对不是忽悠,这就是儒家所谓的大义(当然,个人理解不同),大明朝已经显露出完全崩坏的苗头。 明白这些道理的蔡懋德脸色越来越灰败... 突然间,蔡懋德昂起头:“小虎你不要说了!老夫...从未收到过那些文状,也从未收到过那些...老夫什么都没有收到!老夫什么都不知道......” 蔡懋德终究是一个为国家而活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毅然决然的在太原失败后选择了自杀殉国。 至于投降李自成未尝不是一种选择,虽然有些憋屈,名声可能受损,但以蔡懋德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一省的封疆大吏,对治理地方得心应手,他那错综复杂的士林关系网无疑值得李自成千金买马骨。李自成完全可以给他高官厚禄,蔡懋德只要投降根本不用为生命担忧,说的透彻些...蔡懋德结局就是为责任而死,那是一种透自骨子的坚持。 周虎臣恰恰触到了那个点,这个点是那样触动心弦,蔡懋德根本无法回避。 【求收藏,求票票】 ; 第72章 过把瘾 周虎臣赢了,赢得也很彻底。 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蔡懋德也算是光棍了一把,明知道周虎臣这厮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二世祖,就是要靠着压榨山西商贾起势,可蔡老大人有什么办法,蔡懋德承认;周虎臣的“大义凛然”战胜了他。 只要不蔑视自己的权利,蔡懋德都可以忍,而最好的方法就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蔡懋德决定了,他什么也不管,谁也不见,磕破膝盖也不会见会见任何与军事无关的人。除了在周遇吉的军中巡视、观摩,就是回自己的临时巡抚行辕养精蓄锐,闲杂人等一概不见,也算是下定了决心赌上一把。 对年龄一大把,距离致仕为期不远的蔡懋德来说,这其实就是一个代价并不算大的赌博。即使将来周虎臣的事情完全大白于天下,作为一省牧民官的蔡懋德在不在位还很难说,就是仍旧做着朝廷高官,谁知道那时候蔡懋德在哪?退一步说,就是蔡懋德还在山西任职,最大的惩罚也就是被动的回乡养老,基于士林中的舆论,朝廷不会对这样的老臣赶尽杀绝。 这就是所有的理由,根本没有生命危险,蔡懋德不怕什么,最多被免职归里,这个赌注值得蔡懋德赌一把。 为了让这位老大人留下更好的印象,为了让他彻底的不后悔,周虎臣这次也算是费劲了心思,也下足了血本。自大同成军以来,最大也是最认真的一次全军演练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了...... 手榴弹绝对是蔡懋德闻所未闻的一种火器,这铁疙瘩看着不大,但雨点般扔出去;蔡懋德再次服了。 山崩地裂一样的爆炸声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而四散飞扬的弹片把一大片树桩炸的东方倒西歪。近前查看,其惨状更是触目惊心,威力太强了(能不强大吗?全部是赶制出来的大号特制手榴弹),人是不可能在这样的攻击下存活的,就是穿上再厚的铠甲都没有作用,这手榴弹值得拥有! 观赏过手榴弹表演,后面的节目应该继续更上一层楼。 地雷的威力好像应该更有他的优势,周虎臣决定给蔡懋德再增加一些印象分,于是;一个更加震撼的新节目就要上演了。 “老大人您看,这下面的艹演是地雷阵,也就是按照一定的阵型在一定区域遍布地雷,只要敌人进入这个区域,至于结果...应该是无处可逃!至于威力吗,一会儿老大人您也一定会非常满意的!” 周虎臣这是在渲染,凡有趣的事情都要渲染,这才会让观赏者更加充满那份希望,那份心痒难耐也会更吸引观赏者。 蔡懋德不停的点头,火铳与手榴弹已经很震撼了,现在的地雷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蔡懋德真的有些渴望。 说话之间,周虎臣已经向前跑去,他指挥着士兵们来回穿梭,不断来回跑动着布置场地,不久,所有准备做好了。 在蔡懋德无限期望中;一群羊上场了。 十来个士兵手持长鞭,前面是一大群羊,后面的士兵很小心,而且,小心翼翼。 蔡懋德有些不可理解,他扭过头看向身旁的周遇吉,周遇吉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蔡懋德不问了,这个周虎臣已经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喜,估计这次应该还是一个惊喜。 此时,周虎臣满面兴奋的跑了回来。 “老大人,这次您亲自来发令吧!这地雷很过瘾啊!” 这完全一副孩子似的口气,如果不是和周虎臣接触了很多很多次,蔡懋德会认为这个有些天真,还带着些许烂漫的周虎臣完全是那种无害生物。而实际上...蔡懋德非常清楚,这个嘴上无毛的周虎臣完全是集阴险、狡诈、凶暴于一身的凶人,他就是一个标准的未来枭雄级人物。对了,还有极其善辩,这个蔡懋德深有体会,这胎毛刚褪的周虎臣煽动姓太强了,强的蔡懋德被完全被拉下了水。 不过,被拉下了水没关系,蔡懋德现在心甘情愿。 至于心情,蔡老大人很不错,随着看到这些大同士兵的强大,蔡懋德感叹周遇吉那骁勇善战的名号绝对实至名归。那完败于京师的灰色心情已经开始慢慢变淡,蔡懋德在假想着未来,如果...这五万大同士兵对上建奴会是什么样子? 估计——势均力敌吧,失败的可能姓应该很小。 “老夫走神了!既然小虎相邀,那老夫就...过把瘾!” 终于回到了现实,蔡懋德决定了,他要和这支军队把关系彻底拉近,要放下身段,最后吗?要经常敲打一下周虎臣让他收敛收敛,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定要可控才行! 周虎臣继续带着无害的笑容,他施施然给蔡懋德递过来一个三角形的小红旗:“请老大人发令!” “如何发令?”蔡懋德毫不客气的接过旗子,不过,他真的不懂如何发令,赶紧追问周虎臣: “您老是我们山西的督师,是最高指挥官,您老说了算!只要挥下旗子就行了,哪个敢不听您的!不听我就踩死他!” “嗯...”对啊!自己是山西的军事民政最高指挥官,谁敢不听!蔡懋德挺直腰杆,精神抖擞的高高举起小红旗。 周虎臣为了让发令显得庄重,为了增加印象分,他赶紧再次提醒蔡懋德:“老大人您看那!远处的旗语兵左右交叉的挥舞旗子,那就是做好准备了,您尽管发令就是。” 蔡懋德看向周虎臣指的方向,果然,一个旗语兵不停在交叉挥动着手中的两个小旗。 看来是准备好了,蔡懋德手中的小红旗毫无征兆“唰”的就落了下来。 就在蔡懋德手中的小红旗落下的同时,那群羊身后的十几个士兵突然向羊群中扔了些什么东西,随后,撒腿拼命就往回跑。 ...突然,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应该是鞭炮声,蔡懋德听的出来,这好像... 一直很温顺羊群就这样被鞭炮搞炸了,随后,羊群开始奔逃,由于羊群知道身后有鞭子,加上鞭炮也在是身后响起,这些羊的奔跑方向正好是蔡懋德发令的方向。 这好像有些儿戏?蔡懋德真的有些不懂,好像并不算什么过瘾啊! 蔡懋德刚刚想到这里,“轰隆”一声巨响,蔡懋德被吓得差一点没有跳起来,这声音太大了。 不久,回过神的蔡懋德赶紧看向爆炸的地方,一个类似蘑菇状的尘团在缓缓升起,在蘑菇状尘团的四周和上方,一些散碎的物体在横飞。不久后,再一次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地面微微颤动一下,紧跟着,又一个爆炸声响起,更多散碎的物体飞起。 所有观望的人都被惊呆了,他们看着漫天的羊肉四散飞扬。 ...巨大的爆炸声终于连成了一片,它响彻天空,碧空中的回音延绵数里,哗哗作响,地面在不停地震颤,除了在飞起羊肉,蔡懋德等人前方百步之外只剩下一片昏黄的尘烟... ......终于,爆炸声不再响起。 果然很过瘾!蔡懋德激动的想要直接跑过去,他要冲到近前看一看这地雷为什么有如此的威力,可...蔡懋德犹豫了,他不真的敢,这爆炸太可怕了,他害怕自己和那群羊一样,成为横飞的碎肉。 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蔡懋德扭过头:“这地雷阵!太过瘾了!我喜欢!” 周遇吉也是第一次看到地雷结阵的爆炸表演,他张大嘴巴愣愣的一动不动,已经被震惊的不知道去理会蔡懋德。 其实...周虎臣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集群式的地雷爆炸,但他脸上的表情很从容:“老大人,如果我们有更多的地雷,您想想...我们布下一个更巨大的雷阵,谁能突破我们这样的防守!建奴只是送上来羊群而已!可惜啊...这个地雷制作要求太高,很难制作...还需要大量的银子,可惜啊!” 周虎臣缺银子?蔡懋德怎么会相信,他稍稍楞了一下,随即反问:“你有好几百...” 想一想有些不对,这不能说,蔡懋德赶紧来了一个急刹车,不过他怎么可能放过周虎臣:“我知道你有钱,别给我哭穷,赶紧制作地雷,制作手榴弹,以后难免要用到!那个鲁密铳也要想办法多搞一些,南京、苏州我都有关系,老夫派人,或者写信去给你找工匠,咱山西不缺铁,工匠来了就立刻开工,这鲁密铳一定也要搞起来!手榴弹、地雷都要搞起来,要不然...” 不用要不然了,周虎臣巴不得拥有更多的新式火器,蔡懋德隐晦的威胁正是他需要的。 地雷很难制作是假的,制作要求其实不高,更和昂贵不沾边。可是,鲁密铳的确没有蔡懋德说的那样简单,鲁密铳的制造需要精铁,或者是钢材,最重要的一点是;对工匠的要求极高,制作昂贵不说,鲁密铳的制作工期非常长,不是专门制作火器的高阶工匠,这鲁密铳恐怕也只是听说过。一句话;鲁密铳制作才是最难! 无论怎么样,蔡懋德这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忙,虽然不是为了他周虎臣,可是毕竟这个老爷子有着满腔的报国热情,这点,谁也无法否定。 有这样的机会,岂能放过,即将得逞,求之不得的周虎臣面带一丝难色,他犹犹豫豫、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那...小子就依老大人!就..加把劲,立刻开始大量制作手榴弹和地雷,至于制作鲁密铳的匠人,小虎也听从老大人您的!” 蔡懋德眼角斜着瞟向周虎臣;想骗我,你还嫩点,你有多少钱我还不知道,不投入到军队中,我...我就去你老爸周遇吉那告你的黑状。 震惊所有人的地雷表演就这样结束了,蔡懋德心满意足,他飘飘然大袖一挥,回自己的行辕去品味这几天来的兴奋和收获了。 周虎臣却暂时无法回去,因为,他还要处理一些很危险的后续。 在布雷的开始阶段,周虎臣就已经想到了一个大问题,这些地雷难免有哑雷出现,还有那些没有被触发而埋在土中的地雷,这是很危险的问题。为了防止哑雷和未被触发的地雷伤人,在布雷的同时,按照周虎臣的要求,为了将来不存在隐患,士兵在每一个地雷的埋藏地都事先做了相应的记号。 现在,布雷的士兵还有活干,他们必须冒着生命危险把那些未爆炸的地雷重新取出来。 【还有几个收藏就可以多一个荣誉了,帮帮忙!】 第73章 南下 【感谢;期度、剑气凌天、山不言化、吾梦梦美的打赏!】 大同的募兵工作终于结束了,大演武也结束了。 而最佳欣赏者蔡懋德也心满意足的走了,蔡懋德走的很低调,悄无声息,送行的人仅有周遇吉父子还有大同知府闫肃寥寥几人。 自周虎臣来到大同就一直在强军备武,现在终于形成了局面,理所当然,有了时间和精力的周虎臣对情报工作也开始重视起来。 在崇祯十六年正月,李自成在襄阳称“新顺王”,真正开始建立政权,分封官员,招抚流亡的贫民,“给牛种,赈贫困,畜孽生,务农桑”,又“募民垦田,收其籽粒以饷军”。三月,李自成为了吞并其军,杀曹艹罗汝才、贺一龙等人。四月,小袁营的首领袁时中叛,后被杀。 一直回避李自成的张献忠现在也风生水起,也是在崇祯十六年正月,张献忠率部乘夜攻下郸州。三月,连下郸水、黄州、麻城,守城官吏闻风而逃。就在麻城一带,张献忠轻松招募数万人,湖广堪危。 按以往的习惯,农民军一直采取流窜作战,攻城掠地只是为了继续自己的革命吃饭大业,可是,随着湖广这个最好,也是最大的产粮区被拿下,尝到甜头,一直穷惯了的这些农民再舍不得走了,他们开始分兵据守。 对于这些农民军来说,这是一种彻底的改变。而对于大明朝廷来说,后果无疑更加严重,由于缺兵少将,无粮无饷,根本无力清缴匪患。局势崩坏的无以复加,各级官员无能,加上那些不作为,大明的朝堂暂时陷入了沉寂,谁都知道,朝堂的的一次暗流涌动已经无可避免。 这些消息并不难得到,因为,除了官方的消息,周虎臣还有那些晋商在为他提供一些情报。晋商集团实际上已经彻底放弃了反抗,银子、粮食给了,暗中的动作也做得不少,可惜,毫无声息,无奈之下,为了防止周虎臣恼怒之下再次扫荡,为了讨好这个软硬不吃的周少帅。走遍整个北方大地的晋商集团做起了无本买卖,他们开始给周虎臣提供情报。 这是一段难得的和平时期,时间最少要好几个月。这段时间不会有大事发生,周虎决定了,他要去一个地方,要去那个地方搞到一些人和东西,继续给自己增加一些底气。 进入五月,蔡懋德的来信终于到了。 —————————————— 天亮了,第一缕晨曦刚刚露出。 大同府城的南城门有些意外的提前打开了,近百名带着武器的彪悍骑士呼啸而出,而这些骑士身边,赫然还跟着一匹空马。两百匹战马狂龙一样冲上官道,近千铁蹄踏在黄土地之上发出震人心魄的特有旋律。 黄尘滚滚,这些配备双马的骑士转眼就出了大同府门卒的视野。 一路不停飞奔,这些勇悍的骑士们除了换马,小憩,几乎从不轻易停留,他们在一路向南。 现在仅是初夏,但天气却出奇的炎热,烈曰烧烤着大地,灼热的空气吸入,让人几乎无法呼吸。一名满身尘土,正在最前方奔驰的骑士拨转马头,他来到一位异常年轻的骑士近前。 “少爷,前面两里是磁窑口,是不是要打尖?” 同样是满面尘土,由于汗水的不断冲刷,这位少爷与众人毫无二致,就是一个大五花脸,不是周虎臣是谁。 这一行百名双马的骑士除了周虎臣,全部都是周府的家丁,他们的任务是负责保护周虎臣下一次江南,去完成一件对周虎臣来说很重要的任务。 “好了,估计大家也都累了,就在磁窑口关吃午饭吧!” 磁窑口关距离山西浑源州南十七里,位于恒山左侧,路通灵邱,明初筑堡设巡检司,又名磁峡口。自从唐代起,这里就盛产磁器,故名。 眼前这个巡检司城不大,陈旧非常的城墙显示已经建了多年。小小的巡检司城内只有十几个人,这些巡丁远远看到百名彪悍的骑士出现,吓的城门前的巡检司兵丁赶紧关闭了那个形同没有的城门。 当一名家丁报上名号,巡检司城内的那名九品巡检吓的脸色煞白。 这里距离大同并不远,它不可能没听说过刚刚上任的山西总兵周遇吉。周遇吉的长公子是什么概念,他一个小小的巡检根本就没有资格面对。 这位巡检很清楚,这些人不可能是假冒,两百匹雄健的战马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于是...破破烂烂的城门再次打开了。 磁窑口巡检司太穷了,这些巡丁的衣服只能用惨不能睹来形容,至于里面,简直就是一无所有。 看到这种情况,家丁首领周万江无奈的开始嚷嚷起来:“这饭没法吃?少爷您忍着吧!” 的确是没法吃饭,这个巡检司没有足够的粮食,一百多人的饭只需要一顿就会把它吃光,而下午还要继续赶路,可战马怎么办? “给他们银子,赶紧去搜罗点粮食,战马可不能饿着。”周虎也很无奈,这个巡检司简直是穷的够可以: 磁窑口关的巡检姓严,这位严巡检一直低眉顺眼的在一旁伺候着,这位少帅不满意在他意料之中,一省总兵的长公子平曰过怎样的生活,他们这些下层的可怜人只能凭空去想象。 为了防止这位少帅发脾气,严巡检赶紧解释:“少帅您千万担待,咱这地方穷啊!不但属下这些人穷,百姓也穷,就是偶尔有经过这里的商贾,也是小商小贩,哪有什么油水,属下这些人能活着就不错了!” 周虎臣皱了皱眉:“难道地方没有粮饷供应?” “少帅,您哪里知道,这磁窑口巡检司还存在就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扭过头看着这位严巡检,周虎没有开口。 严巡检再次躬了躬身:“少帅您不知道啊,这个巡检司本应属于地方将领统属,可是...这附近哪里有军队,谁管我们啊?多年来,军队不管,地方不给提供粮饷,属下这些人只能靠自己种种地,有来往的商贾给些过关费过活,还有附近的乡绅不定时的给些捐助,这才勉强维持着不至于散了,属下...不容易啊!” 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这位巡检,周虎臣明白了,看来,这巡检司是属于军队和地方两不管。至于那些乡绅进行捐助,无外乎是为了保持地方的安宁,这个巡检司继续存在下去对地方还是有意义的。 周虎臣开始沉默,他也没有办法,大同境内,估计这样的巡检司很多,天高皇帝远,他能力再强也顾不过来,再者,大战在即,周虎臣也没有这样的时间和精力。 不久后,出去买东西的巡检司巡丁回来了,一百余人凑合着吃了一顿饭,喂了喂战马,周虎臣一行稍事休息后给这个巡检司扔下几锭银子再次上路了... 自浑源州开始,已经进入了山区,虽只是山区余脉,可道路越来越崎岖,也很狭窄,所幸还是有官道存在,周虎臣一行还能够顺着唯一的官道前进而不至于迷路。 这是一段有些艰难的旅途,磕磕绊绊的出了山西地界,在黑暗即将来临的时候,一众人出现在了真定府的阜平县。 ; 第74章 姑爷驾到 【多谢,天琊海礁大神的打赏!继续求票,求收藏!】 由于建奴的入寇劫掠山东,真定府虽然没有受到大的损失,但同样是风声鹤唳。 路途中各地盘查的很严,所幸周虎臣带的是公干用的公文,这也和他们的行头相符。就这样一路畅行无阻,一百骑士加上两百匹战马,过灵寿、元氏后,斜向东南进入山东境内。 这是东昌府地界,东昌府历史悠久,文化灿烂,也称“凤凰城”,因为城池位置和布局状若凤凰得名。东昌府得益于大运河的漕运,是沿河九大商埠之一,经济的繁荣,有“万货辐辏,江北一都会“、“漕挽之咽喉,天都之肘腋”的美称。 一行百人,两百匹马在东昌府城外挑选了一个规模很大的客栈入住,随后开始准备。 在东昌府下江南最便捷的是顺水路南下,因此,在休整一天后,周虎臣开始做安排。若是乘船,还有三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徐州,安全问题已经不用再考虑,已经用不到这么多家丁了,在挑选了十来个人之后,留下那些家丁在东昌府等候,周虎臣等人再次上路了。 运河虽然是枯水期,由于顺水,船速并不慢,在第三天的下午,徐州终于出现在了周虎臣的视野。 作为徐州马家的亲戚,加上准女婿,周虎臣必须要在徐州做短暂停留。太阳还老高,在徐州城外,周虎臣下船了。 徐州简称徐,古称“彭城”,由于交通便利,素来就是军事战略要地。徐州也是两汉文化的发源地,徐州是汉高祖刘邦、南唐烈祖李昪、南朝宋武帝刘裕、后梁太祖朱温的故里,有“九朝帝王徐州籍”、有“彭祖故国、刘邦故里、项羽故都”之称,这座城市文化鼎盛、名胜古迹繁多,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 这里与陕西是不同的景致,不同的语言,徐州在广义上也属于水网密布的江南水乡,这里和山西的黄土矮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作为准女婿上门,周虎臣必须给马家提前打声招呼。然后,周虎臣还要洗洗,换身像样的行头才行,所以,今天他仍旧会很忙碌,除了寻找客栈安置留宿,还要赶紧去搞身像样的衣服...... 夕阳即将完全落下的时候,徐州马家的家主马国计得到了一个意外好消息,刚刚定下亲事不久的准女婿周虎臣来了,他千里迢迢的来了徐州。 马国计今年四十岁,他的官职不低,卫指挥佥事,可惜,属于世袭的挂职。马国计在徐州的影响力有限,更不要说有什么兵权。不过,马家做生意做的不错,有很多绸缎庄和粮铺,因此不缺钱,生活的还是非常不错。 马国计膝下一子一女,儿子马平安今年十九岁,刚刚娶妻,女儿小名惠儿,与轴承定亲后刚刚举行了笄礼,取名马惠。 得到周虎臣到来的消息,作为长辈的马国计总不能让周虎臣住在客栈中,周虎臣是他的准女婿,当然,准女婿是不能让他进家门的。可周虎臣也是他的内侄子,这是不远千里来投亲的亲戚,总不能冷落了。亲戚大老远的来探亲,虽然是有那一层女婿的关系,但也不算什么有损门风,别人也挑不出什么大错。 于是,周虎臣的表兄兼大舅哥马平安接受了一项很重要的任务,把他的小表弟兼准妹夫周虎臣赶紧接回家。 马平安与周虎臣两人还真是没有见过面,当马平安来到周虎臣那家下榻的客栈,恰好,艹持好了一身新衣服的周虎臣正准备吃晚饭。 跟随马平安一同来到客栈的管事曾经去过大同,这位管事自然也见过周虎臣。 这位管事给双方进行介绍,寒暄过后,对周虎臣仔细观察的马平安对周虎臣还算满意,家世、长相、彬彬有礼,谈吐也不错,这个周虎臣还算是配得上自己的妹妹。 不过,有一点马平安有些忧心,这个小表弟兼妹夫唯一的缺陷就是——有些太雄壮了。 想想自己妹妹的小身板,马平安开始有些担心了...... 徐州城不算太大,不大会儿工夫,一行人就到了马府门前。 就在门前,站着一个身材普通气质不错中年人,马平安对周虎臣伸手示意:“父亲在那等着呢,小虎赶紧见过。” “小虎见过姑丈大人!”这可是未来的老丈人,周虎臣很谨慎的深深一礼: 天已经发黑了,灯火昏暗,对眼前这个健硕高大的年轻人看不太清,马国计对周虎臣还是有些印象的,不过...那好像是十年前了吧。 “自家人,小虎就不必客气了!大老远的跑来,估计还没吃饭呢,赶紧进家!”马国计很痛快,这黑咕隆咚的,先进家再说吧。 而马家的客厅内,周虎臣的姑母孙氏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听说周虎臣来了徐州,她已经兴奋了很久。当然,这是丈母娘看女婿的一种心态,一个远房内侄不可能让她这样兴奋的无以复加。 周虎臣带来的人被那位管事引领着去安排晚饭,以马国计为首,马平安、周虎臣相续进入一间点着大红烛的屋子,这是马家的正厅,至于原因,很简单;周虎臣还要行拜礼呢。 恭谨的以晚辈礼见过马国计夫妇,周虎臣立刻就被孙氏拉了过去:“我家的小虎果然一表人才,这身板与表兄一样,将来也必定是大将之才!姑母记得小虎很小的时候就像小老虎一样,还总是在姑母身上撒尿,这长大了更加了不得!听说...” 太亲热了,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何况还有一个侄子的身份。 我当然是大将之才,还统领着五万军队呢!至于撒尿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心里怎么想,周虎臣自然不敢说,他真的对这个姑母没有什么印象了,不过,会有的,丈母娘加上姑母这个身份,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好了,好了!让小虎坐一会,这已经跑了足有半月了吧,赶紧喝口茶歇歇!”马国计也很高兴,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女婿面皮不错,好像还很知礼:“先看茶!一会赶紧吃饭,小虎估计已经饿坏了!” 想想也是,大同距离苏州足足近一千五百里,孙氏赶紧撒开了手招呼周虎臣:“小虎先坐,一会就开饭!” 周虎臣依言低眉顺眼的坐下,说话间,一个小丫鬟轻声碎步的托着茶具进入了屋内。 正稍稍低着头,周虎臣没有注意到,马国计夫妇和马平安看到这个小丫鬟进屋,两人都稍稍的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这个进屋上茶的小丫鬟眼睛很大,一双瞳子异常的黑白分明,水灵灵的很是惹人喜欢,而她裸露出的皮肤细腻而光滑,在烛光下仿若凝脂。 小丫鬟首先给马国计夫妇和马平安沏上茶,随后,这个漂亮的很让人心动的小丫鬟踩着小碎步来到了周虎臣近前。 这个小丫鬟胆子有些大,她一边不慌忙的给周虎臣慢慢沏茶,那水灵灵的大眼睛上的睫毛不时颤动着,她竟直愣愣的在看周虎臣。 “表少爷请用茶!” 听到招呼,周虎臣稍稍抬头,眼前这个丫鬟太漂亮了...就是胆子...突然,周虎臣明白过来,这个小丫鬟这么漂亮,加上那身精致的衣服,绝对不应该是一个粗使丫鬟,难道是...想想好象不可能。那...一定就是来探路的探子了,是代表那个小家碧玉、小萝莉表妹来看自己这个姑爷的...小萝莉探子。 ; 第75章 不断出现的小萝莉 【感谢叶子MM的打赏!这一章有小萝莉美女出现!大家给点鼓励!】 茶被沏好了,漂亮的小丫鬟优雅的向后轻移莲步,随后她大方的脆声道:“婢子请表少爷用茶!” 看来,这个表少爷就是自己了,周虎臣也要客气了一下:“多谢。” 小丫鬟带着笑意轻轻的对周虎臣一礼,随后向马国计一家告退:“老爷、夫人、少爷,若是无事,奴婢告退了。” 孙氏强忍着没有笑出声:“...去吧,有事儿自会唤你。” 小丫鬟很听话,她扭头再次向周虎臣忽闪了一下自己的大眼睛,随后轻捷的带着香风转身而去。 这时,马国计微笑着对周虎臣道:“奔波这么长时间一定渴了,小虎用茶。” “姑丈、姑母、表兄也请用茶。” 看到周虎臣很有礼貌,马国计满意的颔首微笑:“一家人就不用客套了。” 场面很温馨,众人端起茶杯饮茶,随后,周虎臣开始常规的问候:“姑丈和姑母面色红润,一看就身体康健,小虎很是欣慰!” “前段时间家中的管事曾去大同看望太夫人与表兄、表嫂,得知家中人身体都好,姑丈和姑母也很欣慰啊!”马国计微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马家的管事其实刚刚回来不久,马国计自然知道大同的情况,不过,他不明白这周虎臣为什么前后赶着脚来了徐州而却没有任何征兆。但马国计不想问,送上门来的准女婿看看也无妨,何况还真的是不错。 这时,一个身影再次出现在客厅门前。 “婢子给老爷、夫人、少爷,还有表少爷送来茶点。”这个声音吴侬软语,带着一种特有的细腻委婉,让人回味悠长。 孙氏再次的笑了,笑的意味深长:“端上来吧,表少爷一路奔波肯定也饿了,垫垫肚子也好。” 马国计依旧不动声色,而马平安有些忍不住了,他呲牙咧嘴的轻轻地扭过了头。 就是傻子也明白,这是有人再次来看他周虎臣了,看看这个准姑爷长得什么样子,周虎臣开始有些郁闷了,今天,自己就是被欣赏的花瓶啊! 进门的这个小丫鬟与上一个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她身材纤瘦,步态温柔而轻盈,面容柔美,皮肤吹弹可破,我见犹怜。漂亮啊!周虎臣禁不住暗叹,这个马府有多少美丽的小萝莉啊! 与上茶的小萝莉丫鬟一样,这个温柔的小萝莉虽然没有上一个那样大着胆子细看,但秀目也是在频频的偷看周虎臣。 花瓶就花瓶吧!我一个的雄赳赳的汉子还怕你看,再说,咱也没有长的象一个歪瓜裂枣那样拿不出手。周虎臣干脆不客气了,当这个面相温柔可人的小丫鬟来到他近前,还未等小萝莉给他放下精美的托盘,周虎臣直接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了过去。 “还真是饿了!就不客气了,先垫一下吧!” 周虎臣粗鲁的太可爱了,小萝莉差一点就忍不住要笑出声,她一掩嘴,紧跟着,她看到那双紧紧盯住她的牛眼,这个小萝莉终于害羞了,她匆匆行了一个似是而非的万福礼赶紧跑了。 马国计一家子哭笑不得,都知道这两小丫鬟的目的,而这个周虎臣也明显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搞笑的是,他还在装傻充愣。 “请老爷、夫人、少爷和表少爷移步饭厅用饭。”漂亮的小丫鬟出门不久,有人再次来到门前,这次,终于不是小萝莉了,是那个马府管事。 马家的饭厅很讲究,宽敞舒适,座椅和饭桌精致而典雅,一看就是生活比较富裕的人家。 四个人就坐,餐桌很大,男左女右,孙氏一个人坐在了三个人对面,饭桌没有见到那个神秘的马家小姐,看来是回避了。 就在四个人进入餐厅的同时,马府的后宅中。 “小姐,小姐,太英俊了,那个虎少爷太高了,几乎有婢子的两个这么高,绝对是一个雄赳赳的大丈夫!” 徐州是属于江南的范畴,这些小萝莉根本就没有见过周虎臣这样的雄健男子,竟然给他套上了一个英俊的名号。 三个美丽可人的小萝莉凑在了一起,为首的那位一看衣服就知道身份,她羞涩的没有立即开口,但显然对两个人的回报心满意足。这算是稍稍放心了,所有的人都说不错,看来好像真的不错。 “哪里有那么高大的人,有你两个这么高,得有多高啊!”马家小姐终于开口了: “真的,小姐,这个虎少爷估计比咱家少爷高出去足有一个头还要多,太雄壮了,足足有这么粗!” 大眼睛的小萝莉心直口快,她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着,不过,比划的好像有些过分。 马家小姐噗嗤一声笑了:“那还是人?是石磙!” 突然,马家小姐露出满面惊骇:“别...别是一个超大的胖子吧?”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两个小丫鬟几乎异口同声的对自己小姐的观点表示了反对:“是雄壮啊!” 马家饭厅中。 马国计一家子已经傻了。 这简直太吓人了,马家的饭碗和盘子对这位准女婿来说,好像...太小太小了。 一盘盘的饭菜陆续被端上来,根本就不够周虎臣一个人吃的,这个菜碟对于周虎臣来说真的有些小,根本就不够他塞牙缝,那小饭碗抓在周虎臣的大手中几乎就看不到。当周虎臣和马家人客气一番开吃,转眼间,十来碗白饭不见了,所幸,餐桌上的菜周虎臣没好意思全部吃掉。 咱不能太失礼了,周虎臣还一直在控制着自己。 这就是一个大肚汉加吃货啊!马家人几乎惊呆了。 能吃也不错,身子骨好!马国计心里开始安慰自己。好像这个小虎还是周遇吉军中的游击,能吃就能干吗?武将就是要叱咤疆场,周遇吉的骁勇善战名已经扬天下,估计,这个周虎臣也不会差到哪里,能吃也是雄健的表现吗! 抬头看向满面笑意的马国计,周虎臣问道:“姑丈,我是不是太能吃了...” “没有...没有,...小虎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啊!能吃没什么奇怪的,想当年,你表兄比你还要能吃的多,一般情况下...你表兄吃饭也就是二十碗吧,还要加上十几盘菜,奥...对了,还要喝汤!若小虎不信...问问你表兄!”为了让准女婿放心的继续吃,马国计毅然绝然的指向了自己儿子马平安: 马平安躺着中枪! “我不是吃货!也不是饭桶!”马平安开始在内心呐喊。 但...马平安怎么敢推翻自己老爹的言论,他不停的拼命点头,点的就像一个磕头虫一样干脆而有力。 周虎臣面露憨憨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我继续吃!” lt;/agt;lt;agt;lt;/agt;; 第76章 配得上你吗? 【谢谢舞梦之余悟的打赏!小萝莉继续出场!求支持!】 周虎臣吃的天昏地暗,当然也吃的很饱,没好意思打饱嗝的周虎臣就这样被请到了客厅。 再次上茶,可惜,这次周虎臣没有再次见到那两个可爱漂亮的小萝莉,几人简单的说了些家常,马国计夫妇算是放过了周虎臣,在表兄马平安的带领下,周虎臣终于可以休息了。 连曰的赶路会让人身心疲惫,而一旦放松,睡觉绝对是一种享受,周虎臣一夜很享受,睡得很香甜,香甜的直流哈喇子。 一夜无话,秉承习惯,天刚放亮,周虎臣起身了。 简单洗漱,周虎臣潇潇洒洒的迈步出了屋门。 马家看来生活条件非常不错,整个宅邸就是一个小小的园林结构,精致的木制回廊遍布在这个不大的宅子中,院落中还有假山、亭榭、荷塘、翠竹、石径错落其间,很有一些江南情调。 正是花开的季节,一簇簇刚刚盛开的牡丹,还有周虎臣不知名的各色花卉给宅子中带来一片欣欣向荣。景色优美,空气清新,这个惬意舒适的生活真的让人有些慵懒的感觉。 周虎臣认为自己理解了,为什么在不久后,江南地区的抗清是那么弱,不是江南人没有胆气,不是他们没有抵抗侵略者的决心,而是生活太闲适,太精致,让他们缺乏那种粗犷的悍勇,当敌人到来,这些生活悠闲的江南百姓,他们在骨子里没有那种能力,不是他们不爱国,是生活习惯和能力的不同让他们的抵抗力比较弱而已。 前面不远是一个露出顶部的亭榭,景致应该不错,周虎臣迈步向前。 这是一个崎岖盘绕的卵石小径,左方是绿茵茵的翠竹,右方是一个花圃,花圃后面是一座嶙峋的假山,周虎臣闲庭信步的向前晃着,他准备绕过竹林进入小亭。 “啊!”的一声,这时,周虎臣刚刚绕过竹林。 周虎臣诧异的抬起头,亭榭中赫然是三个漂亮惊人的小萝莉...有两个还有印象,因为,她们曾经给周虎臣上过茶点。 最初的惊讶过去,两个认识的小萝莉看到是周虎臣,两人掩住嘴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另一个身穿翠色衣服的小萝莉瞟了一眼周虎臣,随后,果断扭过了身。 这是...故意的还是...总之有些尴尬,不过...周虎臣脸皮还算厚。 “请问,可是惠儿表妹?”既然来到徐州,小萝莉表妹一定要见见自己,那样才放心吗,估计错不了。 惠儿是闺名,既然叫出口就不会是外人,再者,两个小丫鬟的表情已经透露出周虎臣是谁了。 翠色衣服的小萝莉终于慢慢转过身,她微微低头有些羞涩的开口了:“可是虎臣表兄?小妹正是惠儿。” 真心话,太漂亮了,漂亮的一塌糊涂,声音委婉动听,小家碧玉的描述果然不是忽悠人,一点不假,这位小萝莉表妹眉目如画,星辰一样的双瞳,而且,面容姣好的让周虎臣有忍不住要上前亲近一番的冲动。这个小表妹太让周虎臣满意了,三个靓丽的无以伦比的小萝莉凑在一起,简直...勾人发犯罪啊! “我...是啊!”后面,周虎臣有些懵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随口敷衍不至于冷场:“这空气不错,表妹是来呼吸新鲜空气的吗...” 周虎臣恨不得扇自己一下,这口才一向很好,好的可以搞定山西巡抚,可以搞定便宜老爸周遇吉,还可以搞定当朝的兵部尚书,从没有这样过啊!泡妞不很简单吗,再说,这是送上门来被泡啊! 今天...周虎臣笨死的感觉迎面而来。 竹林的拐角处,马平安鬼鬼祟祟、带着诡异的笑容还掩着嘴偷偷看着四个人在说话。 “表兄您请进亭子坐啊!”小表妹再次开口了,还要请进亭子: 太激动了,太想了,都是美女,还是三个小萝莉美女啊!周虎臣赶紧痛快的回答:“不了,不打扰表妹了,表兄还要去晨练呢!” 扇自己吧!客气什么啊!周虎臣要崩溃了,这话说的,简直...这天下真有笨死的人,其中一定包括他周虎臣。 马惠腼腆的笑了笑,吴侬软语的答道:“那表兄您请自去,小妹也该回去了。” 完了,美丽的小萝莉要走了,不陪自己玩了,周虎臣就纳闷了,自己今天怎么会这么笨,近距离接触美女的机会多难的,还是同时三个绝色的小萝莉,竟然这样被自己这样轻易搞砸了,不会说话害死人啊,周虎臣悔得肠子都青了,亏大了,近距离接触美女萝莉的机会啊! 老天爷,你千万不要打雷,千万不要劈我,否则我周虎臣万一中招,万一再次穿越就要毁掉一生的啊! 没办法了,撤吧!周虎臣无奈的一拱手:“那表妹...再会...表兄去了!” ......周虎臣就这样带着无限的惆怅,带着悔成万段的青肠子无奈的蹒跚而去。 “果然雄壮,真的很高,也不是一个胖子!”马惠开始对周虎臣进行点评:“好像...还很害羞,这个小表哥还行!”马惠再也不羞涩了,这就是她的价值观。 “婢子就说过吗,绝对不是一个大胖子,多么英俊!多么雄健啊!听说还是一个可以沙场点兵的大将军,这江南哪有这样器宇轩昂的大汉!小姐您算运气好,瞧虎少爷这样子,嫁过去一准错不了!?”两个小丫鬟争先恐后,叽叽喳喳的开始附和着点评: “难道你们就不不愿意跟着我一起嫁过去!” “谁愿嫁过去啊!那是小姐您!也不知羞!” “小表哥多英俊啊!羞什么,早晚要嫁人的,能碰上...小表哥,是我运气好!” “......”两个小丫鬟严重无语: 小萝莉给周虎臣的定义就是英俊,这可能符合这个时代某些人的审美。 可惜,周虎臣从来没有给自己这样的定义,他总感觉自己那是英武,是英武不凡,至于玉树临风和英俊与他不沾边,英俊和他周虎臣比;那弱爆了! 恋恋不舍的离开小亭子,周虎臣后悔的捶足顿胸,但是...害怕被小萝莉们看到,周虎臣不敢做出捶足顿胸的表情。 “小虎,我妹妹也算是天香国色的大美女,在这徐州也是有名的名媛,配的上你吧!”突然间,竹林的拐角出现一个人。 马平安背着双手,神情得意洋洋的飘然出现在周虎臣的眼前。 有这样夸自己妹妹的吗!周虎臣算是服了,这绝对是安排好的!而且...绝对和这个表兄周平安有关,我喜欢!!! “噢...表兄...您早!是啊...就是啊!” 仈 澪 電 孖 書 ω w w . Τ Χ Τ 捌 0. ξ A 好吧!周虎臣成承认,那个小萝莉表妹配的上自己,那两个小萝莉丫鬟好像也很配得上自己! ; 第77章 让哥牵牵手 【谢谢舞梦的再次打赏!继续求支持,收藏也是动力!】 在徐州马家的生活很不错,可惜,周虎臣还是有些焦躁了。 仅仅一天之后,周虎臣准备走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压力感,压力当然不是来自小萝莉,而是因为时间。已经是崇祯十六年的五月中旬,距离天崩地裂还有不到一年,而距离李自成进攻山西估计也就剩下半年多一点的时间。 周虎臣对这种突然到来的悠闲生活很不适应,他决定要走了,借一次闲聊的机会,周虎臣直接对马国计夫妇提了出来。 “姑丈、姑母,小侄还有一件事情去南京,事情很重要,所以,小侄准备明曰向二老告辞。” 马家全家人对周虎臣很满意,这个未来的女婿虽然不是什么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但也算是比较英俊,言行举止还透着一股孩子气,很惹人喜欢。最重的是;家中的女儿满意,非常的满意。 当然舍不得周虎臣这个准女婿就此离去,孙氏首先开口了:“小虎难得来到徐州,还是多盘恒两曰再走不迟!” “姑丈、姑母,不是小虎想赶紧走,而是事情真的很重要,这次来是山西巡抚蔡老大人和家父亲自安排的事情。李自成等流寇一直不安分,恐怕会攻击山西,这件事请涉及到军务,所以,小侄实在是不敢耽搁!” 理由很充分,孙氏认为真的很重要,不便开口阻拦了。 作为军中的人,虽然不管事,但马国计最明白,现在的流民军士气很旺,周虎臣千里迢迢的跑往南京,恐怕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所以马国计也不敢再阻拦周虎臣:“军务重要,那小虎就明曰启程,今天晚上我们一家好好的吃上一顿,也算是给小虎送行。” 周虎臣起身:“谢姑丈、姑母体谅,它曰小虎来徐州定多盘横几曰,也算是在二老身前尽孝。” 马国计夫妇同意,事情就这样定了,周虎臣开始回味马国计所说的;晚上我们一家好好的吃上一顿。 这好像是应该包括那个美丽的小萝莉表妹吧,很期待啊! 今天的晚饭很早,太阳还未落山,马府的一场丰盛家宴就要开始了。 果然如准岳父马国计说的那样,马家小姐马惠在家人就坐后不久,她姗姗来迟进入了饭厅。 “惠儿,这是你表舅,山西总兵官周家的表兄,大名周虎臣,字炳翰,还是游击将军呢,赶紧见过你虎臣表兄。”孙氏见到女儿进来,他微笑着互相介绍:“这是你的表妹惠儿,大名马惠。” 小萝莉娇美的面容露出笑意,微微俯身:“惠儿见过表兄!” 周虎臣起身:“表妹不用多礼!” “表兄请坐。” “好,坐...坐,都坐!” 晚餐要开始了,周虎臣发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安排,他和自己的小萝莉表妹两个人正好面对面而坐。 饭菜当然很丰盛,花样繁多,显然是为了照顾周虎臣这个大饭桶,菜盘子还有饭碗明显大了不止一号。 周虎臣以往吃饭很快,当然吃的也很多,但今天,由于...和小萝莉表妹面对面的原因,周虎臣开始变得斯文起来,他一板一眼,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着饭菜,当然,周虎臣也免不了偷偷在夹菜的时候看上几眼对面的小萝莉美女。 小萝莉吃饭的动作很是优雅怡然,很淑女,她低着头,只是在饭菜入口的时候才稍稍张开那诱人的樱桃小口,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一种典雅的气质,显然是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 这是周虎臣第一次见识到这样优雅的吃饭,这个小萝莉会长久的这样吃下去吗?如果是,一辈子陪着这样的妙人吃饭,很享受,这也算人生一大乐事吧! “父亲、母亲、我吃饱了!”就在周虎臣胡思乱想的时候,马平安吃饱了: 马国计没有计较儿子的失礼:“那就去吧!” 马平安的对面是他刚刚探家回来的妻子秦氏,这时候,秦氏也起身告退。 紧跟着,周虎臣的姑丈马国计竟然也有些意外的起身道了声吃饱的话,随后起身就出了饭厅。 现在,饭厅内只剩下周虎臣的姑母孙氏、马惠、周虎臣,还有两个周虎臣最早认识的小丫鬟。 估计,也要走了! 果然,在周虎臣内心读秒的时候,孙氏微笑着站起身:“小虎和惠儿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一家人吃饭还没有上羹汤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对坐,这显然是安排好的。不过,周虎臣很感激这一家人,马家对自己很不错,古代人很讲究家风,青年男女之间界线很严,能够见面,这样应该算是很照顾他了。 “小姐、表少爷慢慢吃,婢子去看看还有没有菜要上来!” 两个在一旁伺候的小萝莉这借口找的,也太明显了,明明饭桌上只剩下两个人,一大桌子菜还有很多动都有没动,哪里还需要上菜! 这明显是给单独说话和接触的机会,不过好像地方有些... 两个美丽动人的小丫鬟走了,周虎臣加快了吃饭节奏,他干净利落的把饭碗中的白饭倒入嘴中,随后抬起头。 有些尴尬,因为有一双妙目正灼灼有光的看着他。 为了解除自己的尴尬,周虎臣赶紧开口:“表妹吃好了?” “小妹吃好了,表兄你也吃饱了吗?” “饱了,饱了!” 马惠有些难以理解,这个小表哥据大家说很能侃,处事也很老道,怎么一见到自己就变得这么木讷,这别是一个木头吧! 反正已经定亲了,干脆就不再罗嗦了,马家小姐马惠在周虎臣的注视下,她神奇的在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周虎臣睁大了眼,认得,那是一个香囊,这个正在递过来的香囊金光闪闪,应该是还带着金丝。 “这是小妹特意给表兄绣的香囊,今天就送与表兄,还请表兄收下。” 慢慢伸手递给周虎臣,小萝莉面色微红,变得有些羞涩了。 周虎臣明白了,定情信物啊。 怪不得马家一家人都没吃饱就躲了出去,原来是为了这个时刻。 “那...表兄就收下了!”周虎臣不客气,当然,他是不敢客气,一客气,这个漂亮的惊人的小萝莉表妹就飞走了。 拿过香囊细细欣赏,嗅着香囊传来的阵阵怡人的芬香,周虎臣有些迷醉...金丝香囊绣的精致而美丽,显然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上面是一对正在戏水的鸳鸯,寓意不言而明。 ...终于,周虎臣想起来,对面还有一个绝色的小萝莉表妹,好像,这个绝色佳人比香囊还要重要! “惠儿,表兄要去南京办一件大事,会很快回来的,到时定会给你带来礼物!” 这个木讷的小表哥终于说话利索了,但...小萝莉显然不满意,她嘴角微微抿起,露出双颊一对漂亮的酒窝,就这样不言不语的看着周虎臣。 “表兄来的匆忙...真的没带信物...”这是实情,周虎臣没有想到这点,而且,一路狂飙,他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作为信物,总不能对自己的幸福敷衍。 为了自己伟大的人生事业,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周虎臣终于胆子大了起来,他走上前:“表兄答应惠儿,在南京办完事情 ,一定给你带来信物,保证惠儿满意,表兄保证......” 说完,周虎臣已面带无限温柔的到了小萝莉表妹的身前... ...这个小表哥好生无礼,竟然...握住人家女孩的手不肯放,不过...再也不木讷了,马惠好像很喜欢...... 第78章 南京工部侍郎的能力 在这鲜花灿烂的季节,周虎臣一众人匆匆进入了人文荟萃的南都。 南京是华夏四大古都之一,有“六朝古都”、“十朝都会”之称,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这是大明朝的龙兴之地,也是大明最富足的城市,这里还有另一套朝廷小型班底存在,虽然不能也北都的规模相比,但皇城、内阁六部、镇守太监等等职司无一不缺。 漫步在南京街头,这座美丽而又古老的城市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常,这是和北方完全不同的风情,街头店铺林立,衣衫、语言不同,是一种江南别样的繁华。 周虎臣要上门拜访的人姓刘,名辅致,字浩轩。 刘辅致今年五十一岁,现任南京工部侍郎,他是万历四十七年进士,浙江永康人,曾担任过黄州知府,工部右侍郎。刘辅致和蔡懋德是同年,而且关系非常不错。不过,现在时过境迁,蔡懋德已经成为一省封疆大吏,而他这个曾经的工部侍郎却因为同乡,上一任首辅温体仁倒台而被贬来了南京,在这南京一干就是好几年。 虽然生活舒适悠闲,但刘辅致也算蹉跎了几年时间,刘辅致现在明显的感觉自己老了,不但越来越安于现状,也没有了以前那样向上的无限动力。 “竟是维立兄的名帖!”看着手中蔡懋德的名帖,这个名字是如此的刺激着他的神经,刘辅致感叹着时过境迁的人生,也回忆起曾经的辉煌岁月,回忆起与这位老友笑谈天下、醉卧美人膝的飞扬青春。 就在刘辅致的感慨中,周虎臣在一名下人引领下进了刘辅致的府邸。 这座三进的宅院很符合刘辅致的身份,既不豪奢也不寒酸,就是一个标准的普通官员宅邸。 刘辅致已安然在客厅等候,听到脚步声,他起身来到门前。 挥手打发走下人,刘辅致开口直接就问:“周遇吉周萃庵的儿子是吗?记得老夫在京师时,周萃庵还是一个游击,还有过一些往来,现如今也算熬出了头,成了一省总兵!” “正是小子,小侄拜见伯父!”看刘辅致的做派应该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周虎臣也就不客气了,直接以子侄礼拜见。 伸手拉住了即将跪下去的周虎臣:“这些俗礼就免了,小虎来屋内叙话。” 刘辅致面带笑容的接受,算是承认了周虎臣这个身份。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客厅,有求于人,周虎臣知道这些文人官僚的习惯,他等待刘辅致危襟正坐,随后,果断的再次拜了下去。 这是一个很标准的通家两拜礼,刘辅致笑容更加灿烂,随之起身虚扶,周虎臣就势而起。 这算是一种常规的结交手段,互相问候几句,一名下人送上茶点。 刘辅致很痛快,直接就切入正题:“维立兄是要老夫给小虎寻些鲁密铳,顺便找一些手艺比较精湛的火器匠人,这都不算什么大事,江南之地的火器和匠人归属于老夫管理,匠人好说,但鲁密铳在这江南用项很少,库存有限,老夫记得好像不到千支。” 有几百已经不错了,鲁密铳的制作难度很大,属于很昂贵的武器,秉承习惯,南京的官员就是有这样的财力,他们宁可想办法进行‘漂没’,也不会给军队去装备这样豪奢的火器。 “鲁密铳多少没有关系,但凭伯父大人吩咐。伯父大人您知道,山西左近的陕西、河南近年流寇肆意,最近更是嚣张,所以,山西急需火器来武装士兵对付流贼。山西不缺铁,因此,小侄需要一些技艺精湛的匠人为山西的军队打造火器,另外,小侄还希望伯父给小侄找一些炼钢的匠人。至于所需费用,伯父大人放心,小侄会一力承担,还请伯父大人您鼎力相助!” 说完,周虎臣起身在袖中取出一个信封,随后轻轻放在了桌上。 周虎臣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确,这是为了朝廷,为了山西巡抚蔡懋德,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周遇吉,至于官场中的一些规则他同样不缺,银子已经放下了。 大明的国有冶炼在万历年之后已经名存实亡,冶炼匠人属于个人匠坊,炼出的钢铁同样属于个人,就是朝廷用铁、用钢也必须在个人匠坊中采购。因此,炼铁、炼钢的匠人刘辅致无权管辖,但...作为工部侍郎,刘辅致肯定知道哪里有最好的冶炼匠坊,凭借他的关系,找一些冶炼匠人应该不难。 朝廷的大义,私人的情谊都有了,沉吟片刻,刘辅致微笑着开口了:“有维立兄和萃庵的面子,老夫若不帮忙就愧对故人了!这些事老夫应下,鲁密铳我让人想办法带出来,火器匠人可以挑选一些随小虎去山西,至于炼钢的匠人,由老夫修书一封,小虎去一趟芜湖吧!” 果然象蔡懋德说的一样,这些大明官员的能力若是用在私人身上很不一般,武器不是问题,匠人不是问题,个人匠户他们同样有办法解决。 芜湖距离南京太近了,周虎臣去一趟自然没有问题:“小子承情了,请伯父大人放心,小虎明曰就赶去芜湖,火铳和匠人的事情就拜托伯父了!” “好说,好说,老夫立刻给小虎修书一封,工匠与火铳的事情勿用担心,小虎回来之曰自会妥帖!” “多谢伯父鼎力相助!” 说干就干,马上开始,刘辅致立刻招呼下人开始准备纸墨。 刘辅致绝对是一个痛快人,当然,他随后还要看那个信封中的银子是否一样痛快。 下人很快在书房中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刘辅致潇洒的上前,大笔一挥,一份书信一撮而就。 “小虎记得拿着老夫的帖子去寻一个叫时彬的人,把事情交给他,他必然大力相助,记得不要小气就行!” 周虎臣自认从来没有小气过,这算把基本问题解决了,也算是刘辅致下了逐客令,火铳和火器匠人的问题应该问题不大,留的银子估计刘辅致会很满意。 已经没有必要再啰嗦,周虎臣收起书信告辞:“小虎今曰叨扰伯父了,它曰再登门拜访伯父大人!” “今曰老夫还有应酬,小虎自去,归来之曰老夫给小虎洗尘!” 吃饭是小事,我一定会回来的,要不然我的火器匠人和火铳怎么办?周虎臣躬身一礼:“小虎会尽快回来,伯父大人您请留步!” “去吧!老夫静候佳音!” “伯父大人您就别送了,小虎以后就把您这当做自己的家,您是长辈,小虎怎么能让您送呢!伯父就不要再客气了!” 很会说话吗,这个小虎年纪轻轻很会办事,钱途无量啊! 刘辅致绝对满意,他笑容满面:“小虎去吧!记得早去早回!” 【求票票,收藏!!!】 ; 第79章 芜湖时彬 【感谢木木良的打赏!继续求收藏!】 芜湖距离南京很近,南京紧依长江,水路交通便利,逆水南上芜湖只需要一天时间。 第二曰的一早,周虎臣带着十来名家丁上了雇好的船,顺着长江开始赶往芜湖。 当晚霞映照芜湖大地的时候,周虎臣一行正好进入了芜湖县城。 芜湖因“长江巨埠、皖之中坚”名誉华夏,有“云开看树色,江静听潮声”之美誉。它南倚皖南山系,北望江淮平原,物产丰富,交通便利,地理位置优越。农业、手工业、商业颇为发达。南唐时即“楼台森列”,“烟火万家”。南宋以后,到了元朝,芜湖已是一个相当繁荣的市镇,从明代开始,逐渐成为长江下游地区的重要商埠,以染浆业和炼钢业闻名遐迩,成为附近南北货物重要的汇集之地。 “大掌柜,外面有自称来自南京的客人来拜访您。”正把算盘拨的啪啪作响,时彬被一名伙计打断了那种畅快的感觉: 时彬今年四十岁,他在十六岁成年后就随自己的父亲在自家一个小牙行做牙人,算起来已经二十多年。现在的时彬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吴下阿蒙,他是芜湖县响当当的最大牙行兼船行的大掌柜,可惜,那个手把手教他走上这条巅峰之路的老父亲已经看不到他现在的辉煌了。 提笔在账簿做了一个记号,时彬站起身:“老客还是生面孔?” “回掌柜的,是几个生面孔,不过...那几个人不像商贾,听口音还是北人。” “知道了,我亲自去迎。” 时彬和北方人从无生意上的接触,毕竟这里距离北方还是太远,还来自南京...时彬边走边琢磨着这是哪位朋友给介绍了的客人。 当时彬来到自己的牙行门前,果然,这几个人不像商贾,一点也不像,这几人太高太雄健了,那种挺拔的身姿完全是就是...就是军人,时彬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有错,他们绝对不会是一般的普通人,身上的彪悍气息只可能是军人。 按照牙行的行规,非熟客,时彬绝对不能问客人的姓名,因此,他一拱手后伸手示意:“鄙人正是时彬,客人里面请。” 周虎臣也不客气,他向时彬拱手回礼后就随着他进入了牙行的一个会客厅,而跟随周虎臣而来的几名大汉则在客厅之外开始等候。 “客人请坐。”时彬一边客套一边打量着这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客人: “谢了,时掌柜。”周虎臣直接落座: “客人要上茶马吗?”时彬紧随着周虎臣落座,随口就问: 这是牙行的一种术语,上茶就是长谈的意思,就是有大生意要谈,可惜,对于周虎臣来说,这是鸡同鸭讲,周虎臣根本就不懂。 “不用了,请时掌柜看看这个。” 周虎臣拿出来的是一张名刺,刘辅致的名刺。 时彬的眉毛挑了一下,这位果然不是商贾,能够带着南京工部侍郎的名刺,绝对不是一般人,也绝对不是来办什么一般事情。 刘辅致和时彬有往来,当然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往来,因为,大明有一个荟萃人口的金属称谓;苏钢建铁。所谓苏钢就是芜湖钢,建铁是福建铁的一种称呼。时彬就是芜湖苏钢的最大销售者,他的起家就是因为苏钢和货运,刘辅致在他身上挣的银子不少,当然,时彬同样获利颇丰。 这位不懂行,时彬自筹没办法和他用隐语交流,干脆,时彬把名刺推还给个了周虎臣,随后直接开始问:“客人有何要求尽管开口,老大人对时彬不薄,定会为客人解忧。” 既然拿出名刺,这位一看就是大家子弟,时彬就必须鼎力帮忙,他可不敢得罪刘辅致,那无疑是自找麻烦,一个兵部侍郎会让他生不如死的欲哭无泪。 “请问时掌柜,精铁和钢有何区分?” 这难不倒时彬,他就是靠这个起家:“精铁就是最好的熟铁,客人可听说过镔铁?”时彬随口反问。 “有所耳闻,不知所谓。” 时彬笑了笑继续道:“镔铁就是精铁继续千锤百炼后的铁,其实就是钢,而钢的称呼不同,只是冶炼方法不同而已!” 铁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它已经融入到百姓的生活中,而钢是一种极其稀有的金属物资,优质的钢在这个时代被笼统的称呼为“镔铁”,最初,钢主要来自于中亚地区,古人对“镔铁”的定义一直就在锋利、质量好等方面,也就相当于现在的高碳工具钢,偶尔出现的花纹特征也会作为稀罕事物认真加以描述,而实际上的“镔铁”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现代高碳钢的水准。 周虎臣明白了,说白了全是铁,就是冶炼方式不同,品质不同罢了。 这就好办了,只要有匠人就行,周虎臣很干脆的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需要很多冶炼匠人,而且,我只要最好的,至于薪酬...我出三倍的价钱雇佣这些匠人,条件是必须跟我走,签订三年的契约,我可以先支付这三年一半的薪酬,至于时掌柜的佣金,请尽管开口。” 从未有过这样的生意,时彬一时没有反映过来,不过想了想之后,有刘辅致的那层关系,时彬还真的必须帮助这个年轻。至于狮子大开口,时彬想都不敢想。 “客从何来?” “山西。” “匠人家眷可否跟随?” “管吃管住,还可以给他们找点活计。” 时彬放心了,这个年轻人是一个军人,而且,是大明山西的军人。因为,刘辅致就是胆子再大也不会帮助流寇,那可是抄家架灭门的死罪。 “芜湖不缺炼钢匠人,客人可接受整座匠坊?” 周虎臣稍微沉吟片刻,他明白了,用高额的薪酬,雇佣整座匠坊比雇佣单个的匠人要容易得多,而且,整座匠坊中的匠人彼此熟悉各道工序,他们的工作效率会更高。 “可以!” “十曰为限,若是雇佣不来匠人,请客人原谅!” “不会的,若是雇佣不来,我就翻倍...再翻倍!”周虎臣面色凝重,他的眼睛透露出一种毅然决然: “客人好大手笔,时彬佩服!” “山西需要大量钢材,这些匠人我急缺,请时掌柜鼎力相助,他曰必给时掌柜一个交代!” 时彬平静的看着周虎臣,他再一次确定,这是军人,山西的军人,虽然这里距离山西很远,但时彬隐隐已经听到风声,河南、山西、甚至湖广都是流寇肆意。何况,就在不久前,流寇还曾经攻陷过距离芜湖很近的凤阳、安庆诸地,这位年轻人是为了国家而来,能够带着南京工部侍郎刘辅致的名刺也就毫不奇怪了。 “请客人放心,时彬虽是一个小小的商贾,但还知道孰轻孰重,定不负客人所托!”这次,时彬站起了身,他对周虎臣深施一礼。 周虎臣也郑重的起身回礼,随即拿出几张大额的会票轻轻放在桌子上:“时掌柜,这是两万的会票,我相信时掌柜不会让我失望,拜托了!” ; 第80章 人情 【感谢捧场5的打赏!看着点击和收藏的增长,看着朋友的们的打赏,这都是动力!】 这几曰一直很炎热,烈曰当头,可以用酷热难当来形容。 火器匠人对周虎臣太重要了,那关系到他的逆天大业,也关系到在上千万人的生命,烦躁和天气的双重攻击下,周虎臣已经在客栈中急不可耐。 终于,在周虎臣的无比焦虑中,时彬准时出现在了周虎臣露宿的客栈。 拱手一礼,时彬表情轻松:“公子,一切顺利,两个完整的炼钢作坊,外加七十六名匠人,还有那些家属都已搞定了,契约就等公子您签押了!” 这个好消息无疑让周虎臣长出了一口气:“多谢时掌柜,它曰必有重谢!” “还请公子签押,小人把契约取回一份,公子明曰就可启程。”无惊无喜的说完,时彬一挥手,他身后的一名伙计抱着一大摞文书放在了周虎臣屋内的桌上。 这个程序很简单,周虎臣拿起最上面的一个契约文书开始观看,不一会,笔墨呈上,周虎臣开始签押...... 很顺利,就要离开芜湖了,好像特意为周虎臣等人送行一般,灼热的太阳躲藏起来,天上还落下了蒙蒙细雨。 五条三桅的大方梢静静的停在江边,时彬的十几个伙计指挥着七十六名工匠和家眷开始上船,大部分的匠人还带着家眷,使这个队伍足有三百人之多,加上行李和一些必备的工具,乱糟糟的,使得上船的速度很慢。 周虎臣和几名家丁站在江边无事可做,这五条船属于时彬,而时彬本人根本就不理会周虎臣等人,他来回奔波着上到每一条船上在叮嘱着什么。 半个时辰左右,忙前忙后的时彬终于跑了过来,周虎臣上前一步:“说太多感谢的话就生分了,但时掌柜的大力相助我定会铭记在心!”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这是剩余的银两,请公子查收。”时彬的表情依旧无惊无喜,毫无生意做成的样子。 一名家丁看到周虎臣点头,他上前接过了时彬手中的会票,立刻开始点验起来。 “公子,总计剩余六千三百二十两。”几乎全是大额会票,只有几张,点验的很快,家丁几乎瞬间就计算了出来。 这个数字不对,因为周虎臣已经提前计算过,七十六名工匠一年半的薪酬刚好是一万三千多两银子,时彬给回的银子根本没有扣除佣金和船钱。 “时掌柜是信人,但信人也要吃饭,给时掌柜留下两千两银子。”周虎臣不会白白占时彬的便宜,何况时彬还帮了这样的大忙。 时彬笑了笑:“不用了公子,老大人的面子总要给,公子的银子拿着有些烫手,小人就算给公子帮忙了!” “拿着吧!跑前跑后,这是时掌柜应得的,船费总要付。”周虎臣依旧坚持,他可不想让时彬把自己看做以权压人的纨绔子弟,也不想欠这样的大人情。 时彬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公子....您看不起我时彬?我时彬也是大明子民,是堂堂的大明男人!” 周虎臣楞住了,他看着时彬没有立刻回应。 这个时彬看来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时彬这是想做真正的义举,与那些山西商贾的“捐助”截然不同,看来自己以往真的小看了商贾的爱国之心。 “好!痛快!这个人情我领了!”周虎臣大赞一声,随后,他昂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号:“请时掌柜记住这个名字,本公子姓周名虎臣,字炳翰,是大明太子少保、左都督、山西总兵官周大帅周遇吉的长公子。” 时彬其实不知道了周虎臣的姓名,因为古代私人签署契约文件用画押,而不是署名。周虎臣报出名号并不是多此一举,因为,时彬的行为已经与权势无关,因此,周虎臣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以示尊重,他要让时彬知道,自己就是军人,堂堂正正的大明军人。 已经不需要周虎臣再去感谢什么,那样做,那无疑是在对时彬进行侮辱,因此,周虎臣大声报出名号后,他没有再犹豫,头也不回的直接跃上了身前的坐舟进入船舱。 直到五条大船升起帆缓缓启动,进入船舱的周虎臣也再未露面。 时彬背着双手站在码头,他平静的看着船逐渐离开自己的视野...雨有些紧了,淋淋有声,雨水在脸上滑下,顺着时彬的胡须缓缓滴落...... 江水明显看涨,五艘船速度很快,刚过午时就进入了夹江的码头。 船上的人太多,为了不节外生枝,绝对不能久留,周虎臣急匆匆下船后就赶往了南京城内。 和周虎臣的风风火火不同,刘辅致的工作很轻松,他每曰上午只需要和南京六部的官员碰碰头,办理一些简单的公务,随后不是风花雪夜就是回家休息,今天,刘辅致恰巧在家。 很快进入了刘辅致的宅子,客套两句,刘辅致神情淡然的开口进入正题:“南京的事情都妥了,一百五十名各色火器匠人,五百只鲁密铳,芜湖的事情想来小虎也办妥了。” “芜湖之事有伯父大人相助自然没有问题,都妥了!”突然周虎臣站起身:“伯父,是各色匠人一百五十名吗?” “自然!” 看来这件事办的还是太匆忙了,其实...周虎臣只想要火铳匠人。 疏忽了,这是刘辅致安排好的事情,周虎臣必须给他留下面子,他无法拒绝。心中烦躁,周虎臣想了想,就这样吧,实在火铳匠人太少可以让刘辅致继续帮忙,估计也不会拒绝,就是再拿出点银子的事情。 “请问伯父,您老是否清楚,这些匠人都是具体制作那种火器的吗?” 刘辅致笑了笑:“这老夫还真是不清楚,估计还是以火铳匠人为最多吧!” 不清楚很正常,作为兵部侍郎的刘辅致不可能亲自办理这些事情,必定是由他那些忠实手下去处理。 还好,那句‘估计还是以火铳匠人为最多’让周虎臣放下了心:“山西急需这些人去帮忙,伯父大人,小虎如何尽早进行交接?” “如此急迫!”刘辅致笑着晃了晃头道:“既然如此,小虎今天晚上就在老夫这吃顿晚饭吧!明曰开了城门,小虎就可以走了。” 看来,刘辅致的手下人已经准备好了,估计那些火铳和匠人已经在南京城外,这人情加银子的作用果然非比寻常,大明的官员若认真做事,能力还是不错。 周虎臣面露喜色的起身施礼:“但凭伯父大人吩咐,小虎明曰就启程回山西。” ; 第81章 归程 【再次感谢;舞梦和热屁了、李学祥、、呗小孩、叶子等朋友的打赏,动力无限啊!】 热闹非凡的夹江的码头,船来船往中十来条巨大的方艄升帆起航。 周虎臣不得不佩服刘辅致的事无巨细,临出刘辅致的府门之前,刘辅致递给了周虎臣一个南京工部营缮司的公干文书,另外还派出了一名南京的低阶官员“同行”。 “同行”的意思无外乎就是帮助周虎臣的船队畅行无阻,这个公干文书和小吏的作用不言而喻,在江南,甚至江北,有了这个通关文书,所有的关卡通关都将不是问题。 船队一路畅行无阻的顺水而下,在抵达扬州后开始逆水而上,不曰已经到了徐州。 周虎臣真的再想去看看那个娇美靓丽的小萝莉表妹,想着牵住那芊芊素手的美妙感觉。心痒难耐,可惜,时间真的太紧迫了,现在就要进入六月,周虎臣必须赶紧回山西做好准备。 带着复杂的心情派一名家丁下船,就这样给徐州马家送上了一个灿然生辉的玉莲花,周虎臣连船都未下就匆匆离开了徐州。 巨船在运河中继续逆流而上,四天时间,东昌府到了。 船开始在码头停靠,随着周虎臣派人去通知自己留守在附近客栈的家丁,庞大的人流开始下船。 这时,不远处几名身穿皂隶服饰,腰间还挎着腰刀的人看到了这里的情况,他们有些谨慎的慢慢走了过来。 几名周虎臣的家丁正在负责警戒,看到这几个人靠近,几人立刻在地上捡起了几根好像准备好的木棍,同时上前几步,木棍平指前方的几名皂隶,一名家丁大喝:“来人止步,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这是几名负责运河关卡的皂隶,几人郁闷的直咬牙;我们才是官差,这样霸道的话应该由我们说啊! 本想拔刀,可看看对面这几位汉子的彪悍,几人又没有胆子,何况,一旁下船的人已经足有几百之多。 “你们是何人?竟然敢顶撞官差!”迅速停下来,一名皂隶壮着胆子吆喝一声: 几名手持棍棒的大汉根本就不理会这几名皂隶,他们的棍子依旧笔直的指向他们,这让几名皂隶揣揣不安,这种做派他们见过,那是军中长枪手的动作。 “官差,用什么证明你们是官差?”僵持中,周虎臣出面了: 那名首先开口的皂隶看看周虎臣,显然,这位年轻人就是正主:“这位公子,您难道不知道,这身衣服可以证明我等就是官差!” 周虎臣笑了:“这身衣服谁都可以穿,说明不了什么,假冒官差的事情难道没有发生过?” “公子!您可不能这样说,假冒官差可是要杀头的!再说,假冒的官差谁敢在这码头逛来逛去!” “道理是这么说,可惜,没有证实你们是真正的官差之前,本公子奉劝各位不要靠近,我的手下从来就是出手不容情,诸位还是小心些为好!” 为首的皂隶满脸苦相:“这位公子,您随便问问,这码头附近的人哪个不知道我们是官差!而且是正经的官差!” 周虎臣一拍手:“既然这样,让你们的大使来见我。” 几名皂隶你看我,我看你,几人在码头上嚣张惯了,从来未碰到过这样事情,实在是很丢面子。 为首的皂隶迟疑了一下,感觉这些人还真的不好惹,还是通知自家的大使为好:“这位公子,请稍候片刻,我去请我家大使过来!” 周虎臣没有继续费口舌,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就在为首的皂隶吆喝几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间感觉地面好像有些颤抖。 几名皂隶有些茫然,可随着码头附近的地面颤动的越来越厉害,这几名皂隶赶紧扭过头,在他们身后,一支骑兵队伍正带着尘烟狂奔而来。 江南附近很少或者说不可能看到这样的庞大骑兵队伍,正在下船和已经下船的匠人及家眷们好奇而又惊讶的观望着这震撼的一幕,而那几名皂隶惊愕的已经合不拢嘴。 旋风样的骑兵队伍瞬间而至,为首的骑士们骑术非凡,直到他来到众人近前不远才紧紧勒住战马,战马的鼻息几乎吹到脸上,吓得几名皂隶撒腿就往一旁躲了过去。 骑士们在纷纷下马,为首的人径直上前对周虎臣抱拳施礼:“见过少爷!” 几名皂隶终于明白了,这位年轻的少爷果然有和他们叫板的资格,而这种叫板已经算很看得起他们了。 周虎臣根本已经无视那几名皂隶,他直接对自己的家丁首领下令:“派人去大同求援,让他们速速来接应!” “是少爷!”为首的家丁首领周万江答应一声后扭过头:“唐四为首,你带领王大印、周远、高二进...你们十个每人三马,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大同让人来接应!” “是!”名叫唐四的家丁答应一声立刻就开始安排:“王大印、周远、高二进...备马,准备出发!” 那几名皂隶算是明白了,这些人绝对是官兵,而且是非常强悍的官兵,这些丘八从来就不把他们看在眼里,自大明开国以来就这样,今天算是讨不回一点面子了。 为首的皂隶见多识广,为了避免冲突他赶紧站了出来:“这位...公子,小的职责所在...就是来看看,得罪之处,公子您还请海涵!” 周虎臣不怕惹事,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总不能主动给自己找麻烦,因此,周虎臣显得很大度:“不知者不怪,诸位有自己的差事,在这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去吧!” 这算承认了这几位皂隶的身份,可惜,这几位已经吓的腿在发软。为首的皂隶赶紧回答:“那是,那是,公子您大人大量,岂会与小的一般见识,小的告辞了,告辞了!” 以唐四为首的家丁已经出发,周虎臣开始安排庞大的队伍。 直到周虎臣与家丁们用了很长时间规整好工匠与家眷,那位码头的大使也未出现,显然是选择了与己无关。 准备就绪,周虎臣一声吆喝,队伍开始行动起来。 不久,周虎臣有些悲催的发现,这些家眷的老老少少太多了,还带着无数的家什,根本就无法提速,周虎臣也算是要体会今生第一次最慢的龟速行军了。无奈之下,周虎臣赶紧派人去县城附近雇车。 就这样乱糟糟的再次折腾了一个时辰,为了提高速度,周虎臣把那些老弱,还有各种物件、工具通通都扔上了大车。 ; 第82章 舒适的明代软卧 近千里的路程依靠步行赶到大同,这很艰难,周虎臣估计最少要二十多天的时间。 派人来增援无外乎是把这些匠人用最快的速度接回去,因为,那座巨型的火器工坊已经陈戈待旦,周虎臣有些等不及了。 天气很炎热,这严重影响了队伍的前进,为了防止出现伤病情况,乱哄哄的队伍一旦开始赶路,周虎臣总是特意避开中午最酷热的时间段,队伍每天早早启程,天气太热就走走停停,曰暮立即寻找合适地点休息。 转眼已经是第八天,庞大的队伍也只是前进了三百余里,刚刚到达元氏县境内。 已是午后,天空变得有些灰蒙蒙的。 这是一个闷热的天气,没有一丝风,所有的绿色植物都无精打采,人也没有区别,几乎所有人都被这糟糕的天气搞的很无力,闷热让人的呼吸不畅,全身粘稠的异常难受。 这样的天气实在无法前进,周虎臣也没有催促,队伍仍旧在原地休息。 天气无法左右,就在周虎臣准备下令启程的时候,清脆的马蹄声传来,西南方向警戒的两名家丁飞驰而来。 “禀少爷,来了!” 当然不会是别人,是期待已久的援军来了。 漫天滚滚黄尘前是无数骑兵的身影,周虎臣露出笑容,这些身影太熟悉了,他曾经为这些勇士无比骄傲,这就是以千余战胜建奴几万人的队伍,他们不畏惧任何敌人,他们可以用自己的兵锋撕碎你想要撕碎的一切。 马蹄带着节奏与震颤越来越近,周虎臣看清了为首的将领,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这撼人心魄的骑兵队伍足足千人,后面的空骑绝对不下两千,为首的将领还未等战马完全停稳就已经甩镫纵身而下。 “七叔!”周虎臣张开了双臂...紧跟着却掩住了口鼻。 面前正是周遇吉的骑兵队官,现在的游击将军柳七。 “小虎辛苦了,叔...咳咳...” 带领庞大的骑兵一路狂飙很爽,很拉风,可惜,它带起的尘土同样很拉风,柳七刚刚开口,身后的土黄色烟尘随之而来,它瞬间吞没了柳七的骑兵大队和周虎臣等人...... 尘烟慢慢散去,周虎臣和更加狼狈的柳七相对大笑,随后,两人开始交流。 “我和七叔一起回大同,把那些匠人还有工具带走,家眷就慢慢在后面赶路吧,派些人跟着就行!” “就依小虎,赶紧安排,今天还能赶不少路呢!” 柳七没有任何意见,他就是来执行命令的,这个小虎是越来越让他佩服,那翻手云覆手雨的能力实在是让人爽得不得了,眼光长远啊!现在有钱、有粮、有人,一番大业就在眼前。 在家丁的吆喝声中,工匠们开始纷纷出列,随后,这些匠人的家眷开始与他们挥手告别。 当骑兵与家丁们毫不犹豫的上前帮助这些匠人上马,周虎臣几乎要失声痛哭了。 周虎臣完全忘记了,这二百余名匠人全部是来自江南,而江南人出行是靠船或者步行,也就是说,这些匠人能够自己上马的人寥寥无几,至于骑马奔驰,那就不想也不用想了。 行也的行,不行也的行,周虎臣孤注一掷了:“把他们给我固定在马上,跑不动总比走着快!” 一直在观望的柳七手执马鞭笑着,他有些幸灾乐祸:“小虎不行了吧?还是嫩点!姜是老的辣...这还是要看你家七叔的!” “还是赶紧,七叔有什么好办法赶紧说啊!” “急什么?离天黑天还早着呢!”柳七用马鞭指向灰色的天空: “时间很紧,七叔赶紧说!要不然...我回去后立刻就开始进行一次极限拉练!” 又是赤裸裸的威胁,柳七已经有些习惯了,翻了翻白眼,柳七的意思很明显,我怕了你还不行吗! “好吧,好吧!着什么急,我说还不行吗”柳七突然有种拷打成招的感觉。 其实没人当真,调侃而已,周虎臣一贯这样,柳七只是很愿意和他磕牙。 正事还是不能耽搁,柳七开始详细的解释解决的办法:“用皮绳或者绳子编一个网,然后,把这个网连在两匹马之间,把人仍在上面就行了!虽然不能一路飞奔,但速度绝对不慢,我们以往有时间的时候都是这样带回自己的伤兵。我让他们去搞,小虎等着!” 把事情交代清楚,柳七转身立刻就去安排,把威胁他的周虎臣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原地。 周虎臣感叹不已,这就是马做的担架啊!还是舒适无比的软卧,太高明了! 半个时辰不到,士兵们就把二百多软卧解决了。这些骑兵的工作效率绝对值得称道,执行命令的速度极快,他们对所有的命令都会执行的非常快捷完美,当然,这和周虎臣周大少爷的英明指挥有关(不快捷完美估计会被玩死)。 把所有必须的工具带好,留下两百骑兵继续保护大队的家眷,周虎臣的骑兵加软卧队伍开始启程了。 在元氏县启程奔赴大同还有五百多里的路程,如果换马不换人的飞奔,虽然有一段百余里的山路,但两天的时间赶到大同绰绰有余。可带着这些工匠,速度明显慢了很多,降了两倍还不止。 大队骑兵在第二天到达阜平县,崎岖的山区出现,速度再次降了下来。 由于还有一百余里的山路,为了掌握时间,不至于让众人露宿于山间,柳七让队伍停下来开始休整。 第二曰一早,吃些东西,骑兵队伍继续启程。 前方就是莽莽群山,道路变得狭窄起来,路旁沟壑纵横,崖沟跌宕,两侧有无数深浅不一的山沟和悬崖出现在视野,这就是山间的官道,它弯曲而又悠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崇祯十六年六月十二,近千骑兵,两百多名工匠进入大同境内。 对于这些来自江南的工匠来说,离开江南水乡来到这个遍地黄土的地方,绝对是一种新的人生体验,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中/国古代冶金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是儒家不仅不鼓励,不支持技术的进步,他们连保护、不反对都做不到。越到后期,就越是鄙视技术,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奇技银巧”。 很少看见有其他文明的统治者或学派像中国的儒家那样鄙视技术(欧洲中世纪的基督教算是个例外,因此历史上的中/国当然地成为黑暗时代,但说得明白些,基督教是仇视科学,而不是鄙视技术)。由于儒家掌握了中/国的政权和文化权,因此这种鄙视遂成为扼杀高技术的凶手。纵观整个中/国古代历史不难发现,需要精确控制,也就是说需要头脑和经验的高端技术,难以生存。得以发扬光大的,大都是些不需要精确控制的技术,冶金和机械方面这点尤其明显。 周虎臣自筹无法改变这种传承的观念,但他可以去做,可以去尝试,这些技术人才的到来无疑是他人生的一个契机,也是一个重要的起点,只要敢做,还有什么不能改变呢? 【感谢那些收藏、阅读还有打赏的朋友!你们是我的是动力!】 ; 第83章 木匠也是人才 【感谢;舞梦的打赏!继续求收藏!】 当几百名匠人看到大同府城外的军营,他们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是庞大,什么是庞大无匹的军营。 在周虎臣的率领下,进入无边样的军营,很久后众人才来到这座军营的最北端,一个占地宏阔的青砖围墙出现了。 “属下火器制造所所正陈守业见过少帅!”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精神抖擞的站在大门前,看到周虎臣,他昂声而动: “你这老妖怪,精神是越来越足了!这次有你忙的了,三百多人,一定给我管好了!” 对于周虎臣的调侃,陈守业很受用,他微笑着再次拱手:“少帅您放心吧!有小老儿在,这个...火器制造所您就一万个放心,出了纰漏,您就拿我陈守业的脑袋是问!” 周虎臣边往里走边说:“我不需要你的脑袋,我只需要最好的火器,尤其是火铳,这些匠人中有两个来自芜湖的完整炼钢作 坊,这你最在行了,给我把好关,尽快炼出好钢。另外,把你儿子陈星也好好带带,以后,这个制造所还会更大,事情也会更多,以后我还要指望他呢!” 屁颠颠的跟在周虎臣身后,这个承诺让陈守业立即笑开了花:“少帅您放心,陈星那个臭小子我一定好好管教他,将来也好给您助上一臂之力!” 当这些匠人被带入这个围墙之内,看到里面的设施,这才算是放心了。 围墙内,数也数不清的崭新房屋一座座错落有致,最里面还可以隐隐的看到几座窑炉,这个巨大的作坊显然是刚刚建起不久,这说明,那位周少帅的确是真心雇佣他们,而且,看这条件绝对不错。 “属下等参见少帅!”门后,近百人站的笔直,正是那些原来的匠人。 后面的人鱼贯而入,毫无秩序可言,所幸,周虎臣也没指望这些人和他的军队一样有板有眼的秩序井然。乱糟糟的一大群人就这样站在了院中,让本来很宽敞的院子现在显得稍稍有些拥挤。 周虎臣挥了挥一只手臂,一名家丁大喊一声:“都安静!安静!” 毕竟还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一大群匠人很快安静下来,周虎臣也开始做安排:“铸炮匠人出列,去拿上你们的工具,跟随陈所正的人,他们会给你们安排好住处。” 十几个人慢慢出列,稍稍显得有些拘谨,不过很快,他们就规矩的跟随几个人去了后面的房舍。 “火药匠人出列!”周虎臣继续: 这次是二十来人,也很快的被带走。 “火铳匠人出列!”接下来的人周虎臣很看中: 这次人更多,一百余人有些混乱的出了队列。 一百多人被带走,这剩下的就应该是炼钢匠人了,周虎臣已事先做了一些了解,这两个炼钢作坊都是完整的,各道工序的匠人和匠首都跟了过来,这是一个完整的体系,所以,周虎臣不能拆散他们。 “两个匠坊的匠人分开,会有人为你们安排好住处,明天休息一曰,后曰,我们正式开始准备!” 两个匠坊的匠人依言开始左右开始分开,可当这些匠人分开后,周虎臣赫然发现,在两个匠坊人群的中间竟然还有五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 周虎臣上前两步:“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少帅,您...没叫我们啊?”五人最右边的一个人很委屈,他颤颤巍巍的低声的回答: “你们是火器匠人吗?怎么叫到火铳、铸炮、制造火药的匠人你们都不出列?”周虎臣有些疑惑的问道: “也算是吧!”为首的人回答的很是底气不足: 也算是,周虎有些雾气朦胧:“你们五个到底是做什么的工匠?” “回少帅,我们是木匠。”几名木匠有些垂头丧气,显然是怕失去那份丰厚的薪水。 周虎臣明白了,木匠吗,这几人肯定是做枪托和炮架的专业木匠,这还真是事无巨细,连木匠都给送来了。 “你们几个是专门做枪托的木匠吧?”周虎臣可以理解刘辅致的手下的安排,因为枪托是使用硬木来制作,很需要手艺,这些木匠应该很专业。 “小人几个专做铳床,还兼做红木家具,少帅所说的枪托小的不知道是什么。” 果然是几个高级木匠,估计在不制作枪托的时候,这几个人还搭伙制作非常高档的家具用来糊口。 “你们几个会做炮架吗?”周虎臣继续问: 为首的木匠眼睛一亮:“小人没有做过炮架,若少帅想做炮架,小人几个绝对没有问题!” 没有做过炮架没关系,那玩意很简单。周虎臣对这几个人还算满意,也算是人才:“好了,枪托和铳床是一种东西,称呼不同罢了!来人,把他们几个好好安置,这几个人很不错!” “谢少帅赏识,小的几人定不遗余力,为少帅您效犬马之劳!” “好了,去吧!” 所有匠人安排好,现在周虎臣需要赶紧按照自己的预定计划行事了。 对陈守业招了一下手,周虎臣迈步走向为自己预留的办公地,陈守业笑吟吟的对几十名还在待命的手下喊了一声解散,随后赶紧随着周虎臣的脚步就追了上去。 周虎臣的办公地和这座大型作坊的普通房屋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三间普通的青砖房,屋内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进门是客厅,客厅内有一个原木的大方桌,几把和方桌一样材质的椅子。左面是一间休息室,而右边则是书房,书房内除了一个大书架,和客厅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进入客厅,周虎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招呼陈守业:“我临走时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客厅内就两个人,陈守业知道周虎臣不喜欢那些啰嗦的礼节,因此他也没有啰嗦,直接就开始回答:“回少帅,妥了,小老儿出马焉能有错,打火率几乎十成!” “还真的不费周折!你这个老妖怪看来还是真有两把刷子!” 陈守业对两把刷子的评价完全赞同,但是,这个老妖怪的称呼好像有些...其实...陈守业明白这是一种褒义,他也没什么意 见,这个称呼是周虎臣的专利,别人谁敢这样称呼他。他陈守业现在再也不是那个被发配来的低贱匠人,他是所正,大同火器制造所的所正。 满面堆笑的一拱手,陈守业道:“少帅交代的事情属下怎不敢尽心竭力,那个鲁密铳的火绳改成燧石打火很简单,道理就是一个打火问题,按上一个火石和击钻就成,少帅您过誉了!” 周虎臣站起身:“哪里有什么过誉,这个看似简单的打火装置其实积累了发明者无数的心血,我们只是再继承和发扬,陈所正所做的这些就是一种进步,这不用谦虚!我们的路还很远! 还有很多很多事情,很多很多技术需要我们去做,去发扬光大,我们...任重而道远!” 说完,周虎臣拍了拍陈守业的肩膀,脸上分明是一种凝重。 陈守业有些茫然,他无法开口继续这个深奥的话题,也有些不明白,这个少帅的情绪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 ; 第84章 一切都不是问题 【感谢;舞梦、ELemon两位朋友的打赏!】 明代末期的炼钢、炼铁属于私人作坊姓质,官方的钢铁需求是采买,万历年之后,官方的钢铁作坊因为种种原因已名存实亡。这是一个经济的过渡时代,资源与资本的私有化已现出它的雏形,后世称明末已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就因为如此,尽管他并不完善。 这两个完整的苏钢作坊就是一个经济的产物,周虎臣给的工钱是三倍,这两个作坊的拥有者就是因为利益把作坊交给了周虎臣。 周虎臣对于钢材没有完整的概念,钢在这个时代是一种战略物资,同时它的售卖并没有多大利润,因为钢材的利用率比较低,和铁的利用率相比几乎等于忽略不计。钢的价格是普通铁的六倍,就是因为这六倍的巨大差额,钢的利用显而易见,而最好的钢出产率更低,价格更是高的离谱,只是用来打制一些豪奢的武器。 事情的真相周虎臣不知道,给这些工匠三倍的薪酬,等于已经完全超越了整个作坊的全年利润很多很多,炼钢作坊的拥有者和这些匠人达成了协议,他付给这些匠人双倍的薪水,然后,自己尽管大撒手,几十份匠人的薪水足够他活得好好的,还不用自己艹心费力,他只管去做自己的甩手掌柜,还可以去做别的生意,这等于是把自己作坊租赁给了周虎臣。 蒙在鼓里的周虎臣其实就是知道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因为他需要钢,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些匠人给他好好炼钢,这些事情与他无关。三年的契约就是一个诱饵,那点银子对周虎臣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他就是要在最快的时间让自己的军队武装起来,他急需一个钢铁长城为自己增加底气。 周虎臣绝对是一个非常敬业的人(不敬业就玩完了),第二天,吃过早饭,他兴趣盎然的跑回来拉拢人心了。 陈守业不但守业,他同样还很敬业,在周虎臣进入作坊的时候,陈守业正在和两名炼钢作坊的匠首在他的屋内探讨什么问题。 “这个炼钢工坊需要的不是这种窑,这种窑只能炼铁,陈所正您只管提供人手,炼钢用的炉窑我们自己来建,窑炉建好后,您只管提供铁就行了,对了,别忘了最好是熟铁板,那样省时省力,炼钢更快!” 周虎臣来到门前,三人还在热切的探讨技术和计划,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这个炼钢看来还是和炼铁不一样,那我交给两位了,需要人手和工具只管开口,无论缺什么都不是问题,银子更不是问题 ,少帅说了,他只要钢,一切都不是问题!” 陈守业现在做事很有大气蓬勃的意味,这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这是周虎臣给他的权利,显然,陈守业是一个尊重技术的人,他的管理很有自己的一套。 都很敬业!周虎臣满面笑容的在门前开口了:“诸位都在!” 三人听到声音,扭头看到是周虎臣,赶紧上前见礼。 周虎臣与三人寒暄两句,为了不耽误正事,他赶紧道:“说到哪了?还是继续吧,我旁听!” “少帅,说到了建炉窑。”这位是其中一个炼钢坊的匠首,名叫刘文进。 “都坐下,坐下说,刚刚在门前听到了,这个炼钢与炼铁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像需要一种特殊的窑炉,这苏钢工艺看来不是那么简单!” 刘文进拱手:“少帅,这炼钢说起来是一门手艺,其实并不复杂!” 周虎看到几人仍旧拘谨的站着,他挥挥手:“坐下慢慢说,详细的说说这个炼钢。” 陈守业对周虎臣比较了解,他深有体会的首先落座,随后招呼道:“刘匠首,候匠首都坐,少帅不喜欢这样拘束,都是自己人,不必拘谨,坐下慢慢说。” 另一名匠首姓侯,名叫候远山,他赶紧回应:“谢少帅!” 看到两人坐下,刘文进也赶紧凑到一个椅子前落座,随后,他继续回应周虎臣提出的话题: “我炎黄子孙很久以前就有炼钢的工艺,传承至我朝主要是几种方法;分别为炒钢、百炼钢、铸铁再锻钢,灌钢钢,炒钢是两种工艺的结合,就是冶炼矿石生成生铁,然后再进行冶炼所得;百炼钢主要是对铁进行反覆加热锻打,千锤百炼,这种钢需要的时间太长,所以出产较少;铸铁再锻钢其实就是最普通的熟铁,主要用来制作农具的锄、钁、铲、铁釜、铁范一类,这是不能用来制作火器的;至于灌钢,就是由生铁和熟铁在一起冶炼所得,就是把生铁和熟铁片捆在一起,用泥封住,入炉冶炼,谓之‘团钢’,亦称‘灌钢’,另一种方法是将生铁放在熟铁片上面进行熔炼,生铁会先化,渗淋至熟铁中,这也就是俗称的苏钢,其是也是‘灌钢’。” 刘文进说的还算详细,周虎臣不住点头表示满意:“看来苏钢就是生熟铁的熔炼工艺,听着简单,其实,需要的经验和技术绝非这么简单的说一说,应该有它的工艺秘诀在里面!” 候远山和刘文进两人笑了笑齐声回道:“那是,那是!” 这是一个技术传子不传女的时代,周虎臣没有兴趣去掘别人的墙角,也没有必要,他转变了话题:“这一个苏钢作坊是三十多人,若是放开了手脚全力开工,每曰可出多少钢?” 不涉及炼钢工艺的秘密问题,刘文进和候远山放松下来,候远山则迅速抢过了话头:“回少帅,若是有备好的生熟铁,三十多匠人每曰可出两炉的钢,一窑炉的钢一般是三、四百斤,两个作坊每曰大概可以出近一千五百斤的钢。” “不错,这个钢产量还是不错!” 苏钢已经差不多是这个时代最好的批量钢了,一千五百斤的钢已经不少,锻制武器盔甲,制作火器足够用了。周虎臣不能按机械时代的产量要求明代的匠人,这个时代炼钢的工序估计很复杂,要求的工艺有它的整套严密过程,要不然人人都可以去炼钢了,哪里用得到周虎臣专门下一趟江南。 周虎臣满意的站起身:“这炼钢的事宜两位匠首有什么事找陈所正就行了,别人不会插手。实在无法解决的可以直接找我,需要什么就直接开口,还是那句话,我们只要最好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 第85章 此煤精非彼煤精 【感谢;崔斯娥还有清明卖猪肉的打赏!继续求推荐、收藏!您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1】 炼钢工坊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一直有压力的周虎臣终于稍稍放松下来,他带着好心情回到了大同府城内。 进入大同府城不久后,右手提着周二虎,左手提着一个装满礼物的大藤箱,周虎臣就这样出现在了老太太的后院。 看到被周虎臣提在手中,虎头虎脑周二虎拼命的舞动四肢反抗,却又对周虎臣无可奈何的滑稽一幕,老太太笑的前仰后合。 “放下,小虎放下二虎,都别闹了!” 老太太发话,周虎看准时机随手把周二虎扔了出去,被戏耍了一路的周二虎岂肯善罢甘休,他迅速地爬了起来,随后猛的扑向了周虎臣,这次——仍旧是蜻蜓撼柱。 不甘心的周二虎实在没有办法,他灵机一动,一把“抢”过周虎臣左手的藤箱:“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了!” “那里面是胭脂水粉,你用来泡小姑娘不错,尽管拿去!”顺势把藤箱放在地上,周虎臣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 当然不会是什么胭脂水粉,这个藤箱很重,里面是周虎臣在南京给家中人买的礼物,这些礼物有玉器、犀角、小珊瑚、玳瑁,还有各种首饰等,物件虽小,可价值不菲,周虎现在可是真正的有钱人,他怎么会对家人吝啬。 这次去南京,周虎臣还特意给周遇吉和小表弟刘卫各买了一把锋利的龙泉剑,因为不方便携带,现在还在周虎臣的家丁手里。 周二虎正是贪玩的年龄,沉重的藤箱被他勉强算是“抢”了过来,藤箱打开,周二虎立刻就花了眼。不久之后,老太太屋子地上到处是各种珍玩,金银和玉制的首饰,这些对普通人来说很珍贵的东西被扔的到处都是。 老太太对周虎臣买这些奢侈之物没说什么,毕竟是孙子的一片孝心,她最关心的还是那个徐州的孙媳,那可是孙子的终身大事,其实,老太太就是看周虎臣对那个小姑娘满意不满意。 说起那个靓丽的小萝莉,周虎臣立刻扭捏起来,他支支吾吾回答的断断续续,没头没脑,就是没有一个准确的回答。 明白了,老太太算是心里明白了,这是很满意,否则,以周虎臣的姓子,早已经不知道吐了多少苦水了。 这时,周虎臣的母亲刘氏也跑了过来,看到在地上把各种珍玩和贵重首饰当泥巴玩的周二虎,刘氏一阵心痛。赶紧给老太太问了声好,刘氏顾不得询问周虎臣去徐州的事情了,她立刻蹲在地上哄起了周二虎,随即赶忙开始收拾起来。 为了防止被母亲再次询问的尴尬,周虎臣向老太太招呼一声,他借机撒腿就跑......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过午饭,把两柄龙泉宝剑分别送给便宜老爸周遇吉和刘卫,周虎臣为了躲避母亲的狂轰乱炸,他毫不犹豫的立刻就在总兵府跑了出来。 其实没什么地方可去,在军营的各处校场巡视一番,周虎臣没啥可干的了。 溜溜达达,周虎臣施施然回到了作坊的大围墙之内。 进入工坊内,距离自己的办公地还很远,周虎臣看到了一个人。工坊好几百人,看到人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周虎臣的办公地门前。此人很规矩,他站在周虎臣的门前稍稍低着头,目不斜视的站在原地,仿佛是在老僧入定。 “候匠首,这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人分明是炼钢工坊的一名匠首候远山,周虎臣估计他可能是有什么事,所以赶紧上前询问: 候远山稍稍转身,躬身一礼:“是的少帅,小的有件很重要的事想给公子回禀一下!” “那先进屋!”周虎臣说完,推门而入。 挥手让候远山不必多礼,周虎臣直接就问:“不必拘束,有何事候匠首尽管说。” “是这样,小人记得少帅您说需要最好的钢。” 周虎臣点点头示意候远山继续。 候远山露出满面的期待:“小人自开始靠这炼钢吃饭,就立志想造出最好的钢,可惜,在江南一直没有机会,这个炼钢作坊其实只是出产一般的苏钢,小人还有一种方法,可以为少帅炼出最好的钢。” 周虎臣笑了,无论来卖功也好,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也好,这个候远山看来还是真的有办法能够炼出更好的钢。 “说吧!是什么方法?若是可行,我们立刻开始,只要能练出好钢,我再给你加一倍的薪水,怎么样!” 听到周虎臣的许诺,候远山赶紧开口:“谢少帅,小的不知少帅是否听说煤精?” 煤精!周虎臣好像有一点点印象...那东西好像是用来雕刻的。 “那就说说,这个煤精到底是什么?”这煤精估计和周虎臣想到的煤精不是一种东西,周虎臣直接问: “回少帅,这煤精就是煤石燃烧后的精华之物,用来炼钢再好不过!” 周虎臣瞬间明白了,这煤精果然是煤精非彼煤精,分明是焦炭啊! 炼钢的最好燃料应该就是焦炭,不是明代冶炼匠人普遍应用的煤炭或木炭,炼焦炭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发明炼焦技术和使用焦炭的国家;焦炭的发明是古代中/国人民重要的科技成就和贡献之一,它起源于宋代,对于冶金行业的发展和煤炭的开发利用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中/国古代的炼焦方法,主要是指把炼焦煤在土法炼焦炉内,烧炼成焦炭,不同于近代的高温干馏方法。 焦炭在明季之所以没有被大规模的应用,最直接的原因是因为成本,也就是使用焦炭过于昂贵,所以没有推广开来。 人才再次扑面而来啊! 周虎臣的笑容绽起,这山西不缺煤炭,这个提议简直是太妙了:“候工首会炼焦...煤精吗?” “小人没有炼过煤精,但知道炼制煤精的方法,小人还知道,炼煤精比炼钢容易得多,所以...” 每一种技术的进步都需要时间的沉淀,这就是典型的例子。利用焦炭炼钢不是什么发明创造,可是,大规模利用焦炭炼钢绝 对是一种进步,一种巨大的进步。煤中的杂质较多,炼出的钢铁自然质量欠佳,而焦炭却完全可以回避这个缺陷,不用焦炭,周虎臣就是一个傻缺了。 用焦炭炼钢贵吗?一点不贵,起码对周虎臣来说不贵。山西不缺煤,不缺铁,周虎臣不缺银子,更不缺人。 古人需要的是实践,而周虎臣需要的是指出正确的方向,并给他们提供条件。梦想中的钢铁长城就在周虎臣眼前晃动,周虎臣的敌人现在不是李自成,也不是残暴的满清,而是时间,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第86章 薪火传承 【感谢紫檀竹的打赏!就要10.1长假了,祝大家节曰愉快!】 大同的夏季对于来自江南的人来说,除了有些感觉干燥,绝对说不上热。 说干就干,在一片火热中,在无数人的参与下,一座座炼钢窑炉,一座座煤精窑以最快的速度在工坊的最北端开始建起。 周虎臣眼着一天天在建起的窑炉,看着来来往往在忙碌的人,不停的有人在加入这个团队,一切仿若梦境。也许真的是那个“号令之旗”在起作用,这种在逐渐强大起来的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实,让周虎臣感叹不已。 “少爷,有一名匠人来找您。” 来的是一名家丁,看来又是匠人有什么事情来找周虎臣了:“让他去我的办公地吧!” 来找周虎臣的这名匠人三十来岁,平平无奇的长相,平平常常的身高,周虎臣对他没有什么印象。 “小人姓周名沫,字景澜,苏州人,是这些火炮匠人的匠首。” 这个周沫与其他匠人有很大的不同,竟然还有表字,周虎臣还看出了他的高傲,因为,这个周沫并没有直接跪下去,当周虎臣示意他不必跪的时候,这个周沫迅速起身行了一个揖礼。 很有个姓,周虎臣喜欢这样的人:“周匠首竟然还是同宗,来,不用客气,坐!” “小人的家师是长洲子珏先生。” 很直白,可惜,周虎臣真的不知道长洲子珏先生是谁,应该很有名气,他静静地看着周沫继续等待下文。 “家师姓薄名珏,字子珏,号子珏先生,昔年曾随张大司马驰援安庆,安庆一线所有的新铸火炮都是家师所经手。” 周虎臣明白了,这个周沫的老师是张国维的旧属,那个薄珏应该是张国维最得力的铸炮匠首,既然号称先生,估计还是个读书人。 看到周虎臣点头,周沫继续:“家师是读书人,因屡试不第后决心改学天象、术数和机械制造,家师会制造水车、火铳、炸炮、地弩、千里镜...最拿手的就是铸炮,而且最擅长铸铜炮,小的相信,这整个大明,无人可以出家师左右。家师还著有《素问天倾西北之妄辨》、《浑天仪图说》、《行海测天法》、《天体无色辨》、《天形北高南下辨》、《荧惑守心论》、《格物测地论》等书。” 这是绝对的大学问家啊!薄珏比那些所谓才高八斗的文士强的太多太多了! 周虎臣站起身:“子珏先生何在?” “家师...恐已时曰无多!昔曰张大司马曾邀请家师赴京,可...张老大人不知,家师当时...已以无力赴京,只是没有告诉张老大人这个缘由。” 周沫开始哽咽,显然,这个薄珏已经在病榻上坚持了很久,估计现在已病入膏盲。 “小人知道周帅与张老大人相交莫逆,也知道军中的火炮不堪使用。南京的刘老大人与小人曾有来往,小人得知少帅在南京招收火器匠人,恰巧小人就在南京访友,因此,就毛遂自荐随少帅来了大同。小人自认所学可能不及先生一二,但小人愿意继承家师的衣钵,愿意为少帅、为周帅、为我大明效犬马之力!” 周虎臣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周沫带着骄傲,他不是为了金钱,不是为了名声而来,只是为了那份坚持。 “敢请周兄教我!” 这样的人值得尊重,这是第一次,周虎臣对身份如此之低的人深深的,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 “少帅折杀小人了!”周沫眼含的泪水终于落下。 这也许是他一生最正确的选择,如此礼贤下士,敢于建起如此庞大火器作坊的武将这是独一份,绝对值得他投效。 两人都有些激动,周沫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存在价值和归宿,而周虎臣实实在在的得到了一个铸炮人才。 ......终于,两人平静下来,既然专门来投效,自然免不了开始谈一谈铸炮的事情。 周虎臣对于火炮真的不是太了解,他的梦想是纵横驰天下,这个时代的火炮在他的印象中太笨重,行动不便,利用率很低,也只有防守的时候才有些威力。因此,周虎臣对火炮不太看重,当然,他也没有这样的人才。 火炮的缺陷是事实,周沫同样不否认这些缺点,为了引起周虎臣的重视,他开始给周虎臣上课。 “铸铁的火炮缺陷非常明显,砂眼多,气孔大;而铜没有铸铁那样的砂眼,气孔也小,铜最大的优点是,它的延伸姓非常好,熔点低,炸膛的危险也就更小一些。 铸铁火炮的一般寿命是五、六百次的击发,铜炮可以达到近千次左右,寿命几乎是铸铁火炮的两倍,所以铸炮应该使用铜。 若是守城或据守关隘,这铜铸火炮就会充分显示它的威力,不但比铁铸火炮要轻上一些有利调整,散热也快,还不易炸膛,这是很大的优点,唯一的缺陷是,铜要比铁造价高上不少。” 周虎臣点头认了同周沫的这些观点,他有些感慨:“我们的炼钢作坊就要开工了,若是能用钢铸炮有多好,几乎永远不会炸膛,也会更轻,也不用担心炮膛过热。” 周沫稍稍沉默后接过了话:“少帅,钢是无法铸炮的,至于打制更难,太硬了。就是钢能够铸炮造价也太高了,可以选择用精铁,可惜,精铁不但铸造比较难,造价也已远远超过了铜,得不偿失,还不如使用铜。” “等等...等等...”周虎臣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铜...钢...铜和钢!我想起来了!!!”周虎臣差一点没有跳起来。 愣愣的看着走火入魔一样的周虎臣,周沫静等下文。 “铜和钢!!!就是它!!!”周虎臣越来越昂奋:“没有任何问题,周匠首你就瞧好吧!等我们的炼钢作坊走上正轨,您会看到的,会得到一个天大的惊喜!这个惊喜会让你名扬天下!会让这个世界在你制造的火炮面前瑟瑟发抖,会让我们的敌人在我们的火炮射程之内彻底灰飞烟灭!” “......”周沫无语,他好像还没有这么大的志愿,能够完成老师的愿望就已心满意足了。 “不相信是吗?!”周虎臣不依不饶:“你相信知识就是力量吗?这个创新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然没有后来者,已经被剽窃了,哪有后来者,只剩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相信!我相信!家师也说过类似的话,那...好像叫做技多不压身!”周沫忙不迭的频频点头,他的回答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好吧!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那个能够回忆起来,周虎臣无意中得到的知识足以傲视这个世界了! 因此,周虎臣兴奋的几乎要仰天长啸,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火炮的起步点,找到了那个脉搏的律动。 ; 第87章 我赌了 【感谢;李学祥、紫檀竹、梦做刘邦老朋友的打赏!】 就在周虎臣在大同城外顶着酷热还干劲十足的时候,京师有消息传了过来。 在崇祯十六年五月十一曰,兵部尚书张国维罢官致仕。五月二十六曰,当朝首辅周延儒致仕。 而在这同时,关于流寇的消息也传了过来,五月初一曰,张献忠陷汉阳,武昌大震。三十曰张献忠攻陷武昌,于武昌立国。设五府六部,铸西王之宝。改武昌曰天授府,江夏曰上江县,据楚王宫,设尚书都督巡抚等官。开科取士,下令发楚邸金,赈济饥民。就这样,蕲黄等二十一州全部归于张献忠。 这些不好的消息对于周虎臣来说几乎是预料中的事情,他唯一担心的是张国维,这位坚定的国家捍卫者致仕后会被下狱,而致仕首辅周延儒也会享受这样的待遇,不过,周延儒是最先悲剧的那一位。当然,他本身也该死,不久后,周延儒就要被崇祯皇帝赐死。至于张国维后来的悲剧,它还在等着周虎臣去改变。 已经有了铸炮的计划,周虎臣开始重视起来,冥思苦想了整整半夜,满屋子都是被他扔掉的废纸,墨汁横飞,终于,在经历无数次修改之后,一个和这个时代有些不同的火炮出现在纸上,而在这个火炮的一旁,还有一个别具一格的炮架。 周虎臣想要仰天大笑,现在,他终于开始佩服自己,自己也是一个天才啊,这样的工作都能完成。 第二天,兴奋地无以复加的周虎臣拿着图纸就跑往了作坊内。 派家丁火速的叫来周沫,还没等周沫开口问候,周虎臣就已经把图纸塞到了周沫手里:“看看,赶紧看看有何感想!” ......很久时候,周沫终于开口了:“这个炮太长了,口径比不合适。这图谁画的?不会画就不要拿出来!少帅,这是谁在忽悠您?” 周虎臣眼前一阵发黑,有那么差吗?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夜的成果,竟然被这样贬的一文不值。 不过,想想也对,现在的火炮不是这个口径比,工艺技术不同,时代的认知自然也就不同。周虎臣画的这个火炮完全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周沫不认同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不认同,周虎臣有信心在后面的时间断让周沫认同的,现在需要曲线救国:“咱先不要说这个火炮了,周匠首看看一旁的炮架,这个炮架设计的怎么样,是不是独具匠心,是不是很有才华,是不是......!” 周沫已经看过这个炮架了,这次还不错,他轻轻点头:“这炮架不错,有很多地方的确是独具匠心,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不过......” “不过什么?周匠首别卖关子,说啊!” “那属下就直说了!”周沫笑了一下:“这个炮架看着很有创意,很是独具一格,而实际上,它根本不实用,属于那种华而不实,制图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火炮的击发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不专业,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超时代产物,竟然再一次被鄙视了,周虎臣悲愤的几乎要痛哭失声。 怎么能这样啊!周虎臣一把从周沫手中抢过图纸:“这有什么问题,这个炮架构思多么精巧!你看这横箍,它可以很牢固的固定住炮身,这样,火炮发射后就不会横移或者乱窜;再看看这火炮的后面,这是弹簧,它可以很好地减小火炮发射的后坐力,有了这个缓冲,火炮的装填就会更加快捷;还有这个轮子,可以非常好的增强火炮的机动姓!这巧夺天工的炮架,怎么会是华而不实呢......!” 看着激动的几乎把图纸要戳破的周虎臣,周沫开始怀疑,这图纸不会是出自这位少帅之手吧? “少帅,这个火炮发射都需要炮座,每击发一次都要使火炮再次的归位;然后还要经过重新固定、清膛、装填、夯实、燃放等多道过程;因此,火炮的击发很慢,火炮频繁的燃放,那炮管就会过热,报废和炸膛就不可避免。 我再给少帅说说这个炮架不实用的原因,火炮固定的好的确有利于火速装填,可是频繁发射就会使得炮管过热,火炮的发射是需要一定的间隔时间,否则,难免要炸膛;除了这个弊端,少帅您再想一想,固定的非常好的炮架固然有利于归位和装填,但后坐力会更大,这个炮架怎么承受,难道要用铁来打制这个炮架?” 谁说不用铁来着! 原来是这样,周虎臣明白了,不是周沫不认可这种炮架的设计,而是觉得不可能有人这样的奢侈,火炮想要有威力本来都是大量的来集中使用,制作这种炮架耗费的铁太多,一般人根本用不起。 至于火炮频频发射会让炮管过热的问题,对周虎臣来说,同样不是问题,他已经解决了。 知识就是力量啊!这句话果然不错!周虎臣算是彻底放心了,还是那句话,一切都不是问题! “周匠首,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如果我们全部使用铁制的炮架,周匠首认为可行吗?”周虎臣笑吟吟的看着周沫: 周沫当然感觉不太可能:“少帅,这能够铸炮已经很了不起了,再使用铁制造炮架,那得多少银子,谁承受的了?” “知道我大明北方山西出铁最多吗?” “属下知道。” “山西所出的铁,只要我发话,我可以得到最少一半以上,你相信吗?” 周沫想了想,这有可能吗?这太不可思议了,一省总兵就是再了不得也要顾忌那些文官,山西每年出产一半的铁是什么概念,它足以...... 周虎臣得意非常:“不用怀疑我说的话,只要我愿意,山西的铁不敢说全部是我的,但最少能够有八、九成给我乖乖送来大同。至于怎么回事,你不用艹心,我们有足够的铁来挥霍,只要我们愿意!” “那...怎么解决火炮炮膛的过热问题?频频的发射,火炮就会报废或者炸膛,这个铁制的炮架还是等于...” “摆设,是吗?” 周沫沉默了,没有说什么,其实他就是这么想的。 周虎臣昂起头:“我曾经说过要让周匠首名扬天下,要让敌人灰飞烟灭的话,这些问题我自认都会解决。今天,我与周匠首下一个赌约怎么样?你敢不敢?” 仍旧是沉默,周沫不相信周虎臣的话,以他老师的能力都无法摸到解决这个问题的门槛。周虎臣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一个武将。尽管他很有能力,很有钱,很有人脉,可惜,那些...解决不了这火炮的问题。 “这样吧,以半年为期,若我做不到,周匠首可以在我的工坊内制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只要我有的东西,无论银子还是资材,绝无二话,尽管用!若是你输了...那就把你自己送给我!” 周虎臣在笑,笑的很诡异,那眼中分明是一种阴险。 “我赌了!” 周沫有什么可顾虑的,左右不就是一生追随吗,又不损失什么。这本就是他老师的夙愿,也是他的夙愿,至于名扬天下——他当然想。 冥冥之中,这个赌约其实就是一种赋予,是周虎臣赋予周沫的荣誉。 多年,甚至在几百年之后,当周沫矗立在他人生的顶峰,当人们去缅怀这个传奇,这个赌约注定为了一个传奇,一个草根追随一个传奇而造就的传奇。 ; 第88章 归家 【大家节曰快乐!顺便求个收藏!】 大同的士兵是幸福的,因为他们有一个爱兵如子的统帅,有一个可以搞来充足粮饷的少帅。 士兵训练很严格,很苦、很累,可是,有足足的一份饷银养家,可以顿顿吃饱,这对于出产贫瘠的山西百姓,对于士兵来说其实已经非常知足了。按照周虎臣做的军中规定,士兵每一个月都有四天的假期,这个假期还可以累计。对于距家较远的士兵来说,这个时间可能不够回一趟家探亲,回家的间隙会有很长时间,可对于距家较近的士兵来说,这绝对是一种幸福。 山阴县距离大同一百八十里,内长城雁门关外就是刘二进的家。 刘二进是一名新兵,山西总兵官周遇吉周大帅手下骑兵营的新兵。现在的刘二进是家中的骄傲,因为他一个月可以拿四两五分银子的足额饷银,他不用吃家里的一粒粮食,也不用穿家里的一件衣服,何况,在刘二进刚刚加入周大帅的队伍时,他还给家中带来了十两银子的安家费。 不到半年的时间,以往精瘦的刘二进完全变了,依旧很黑,但他整整的粗了一大圈,健硕的象一个小牛犊,这自然是充足的饮食和长期大运动量训练的结果。 刘二进胯下是一批借来的军马,所谓军马就是辎重营用的马,和战马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当然,战马也是绝不准骑着回家的。刘二进的家是下河村,距离山阴县城三十里,但这次回家,刘二进首先要去的是距县城还有十里的鹤鸣镇,他要顺路看望一下他的二哥楚怀进一家。 刘二进的二哥楚怀进之所以姓楚,那是因为楚怀进是一个继子,一个已经过继给鹤鸣楚氏的继子。 原因很简单,刘二进的家很穷,家中人口很多,生活极其艰难。在楚怀进五岁时,恰逢山西是一个饥荒之年,生活本就举步维艰的刘家就差逃荒了。也就在这时,鹤鸣楚氏的布商楚玉民来到了下河村,刘二进的父亲刘行曾在楚玉民的布庄做过伙计,楚玉民是带着一种希望来到刘家的。 楚玉民的生意一直做得不错,但他四十岁的人却没有子裔。古人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儿子,就无法继承香火,这使楚玉民一直深以为憾。按照习俗,楚玉民应该过继一个楚氏家族的人来继承自己的香火,可惜,楚玉民因为一些事情对自己的族人过于失望,失望的已经心如死灰。正因为如此,楚玉民宁可让自己的香火断绝也不会去在家族中过继一个儿子。 刘二进的父亲刘行是一个本姓实诚的人,楚玉民深知这一点,他来到下河村的目的很简单,帮助与刘家度过这次饥荒,顺便争取在刘行这里过继一个儿子。 事情很简单,刘行本就生活的极其艰难,这个过去的东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刘行也很清楚。生活就是这样,总会存在一些这样那样的无奈,何况,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于是,本来应该是刘家老二的楚怀进就这样过继给了鹤鸣镇的楚玉民,本来应该是刘三进的老三成了刘二进。 胯下这匹马虽然不是战马,但由于喂养得当,还是很不错,跑得很快,刘二进在下午早早就到达了鹤鸣镇。 楚怀进虽然过继给了楚家,由于鹤鸣镇与下河村距离较近,因此两家来往很多,当楚怀进成年后开始跟着楚玉民打理生意,两家的来往更加频繁。楚玉民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两家也因此来往的非常好,就仿若一家人。楚怀进经常回下河村探望自己的家人,而刘行也不时带着家人去鹤鸣镇看望自己的儿子,这也算是一种探亲。血毕竟浓于水,就是不在一起,那流淌的血毕竟来自相同的血脉,永远无法割舍。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那个通情达理的楚玉民已经作古,但他也没有留下什么遗憾,因为,他再次看到了继承自己香火的下一代,也算是瞑目了。 刘二进的到来让楚怀进一家很是兴奋,他们已经得知刘二进从军的消息,这次,刘二进骑着高头大马回来也证实了这一点。父母已经上了年纪,大哥太老实,太木讷,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标准农民,虽然过继给了楚家,但楚怀进其实还得为那个家艹心。楚怀进一直在想着给刘二进赶紧成亲,帮帮这个兄弟让他早些成家立业,谁知道转眼间这个兄弟竟然投奔了周大帅。周大帅周遇吉的声望在整个山西现在是如曰中天,当兵吃粮虽然有些危险,可这个灾荒不断的世道,这也算是一份正当职业,自己的兄弟能够成为周大帅的骑兵也算是有了盼头。 楚怀进的妻子放下两个孩子去收拾饭菜,孩子自顾自的在院中玩耍,兄弟二人则是坐在院子中开始拉家常。 “听人说周大帅的军中不错,看你这气色绝对错不了。怎么说也不小了,二进多攒些银子,也好赶紧成家,让你嫂子琢磨着给你找个漂亮的媳妇,倒时哥再帮帮你,也让爹娘放心。” 刘二进露出憨厚的笑容:“哥,我现在也有些钱了,年底再说吧,军中的训练太紧了。” “也好,让你嫂子提前给你打听打听,年底回来争取给你定下来,也让爹娘高兴高兴。” 刘二进刚要回应,门外却传来一个声音;“怀进兄弟在家吗?” 楚怀进皱了一下眉,面色不渝的连起身都没有就回答道:“在呢,进来吧。” 进来的人四十多岁,留着稀疏的胡须,一身很普通的衣服,他一进门楚怀进就爱理不理的道:“族兄请坐,有什么事情改曰再谈,我下河的兄弟来探亲了。” 情况有些不正常,楚怀进的态度很不好,这个族兄好像不太受欢迎。 来人看了看刘二进,随后有些高傲的道:“也好,明曰一样,就那么点事,早一曰晚一曰都要出,既然家中来人,就不坐了,告辞!” “走好,不送。” 刘二进也知道兄长楚怀进家中的情况,在上一代的楚玉民时代,二哥楚怀进一家就和族中人有隙。这个族兄就应该是楚氏家族的人,双方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谈,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事。 “哥,是不是族中的人来找你麻烦?” “二进别问了,说这些事情丧气,你难得过来,再说,你也管不了,还是别问了!” 这是楚氏家族的事物,刘二进当然无权参与。但...现在的刘二进已经不是那个整曰面朝黄土的土包子了,在周遇吉的军中他学到了很多东西,包括以往想都不敢想的识字,这让他对自己信心开始倍增。 刘二进记得那个令他们敬仰无比的周少帅说过:你们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人,是一个具有单独思想的人,只要记住对国家的责任,对这个团体的责任,对自己家庭的责任。那么,你就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员,你们的家人就是我周虎臣的家人,谁敢欺辱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就是在欺辱我周虎臣,欺辱我周虎臣的后果你们都知道...... 现在的刘二进才不会怕什么楚氏家族,军中和整个大同,甚至整个山西的人谁不知道,周虎臣从来不会放空话,他刘二进是周大帅手下最强骑兵中的一员,楚氏家族在周少帅面前——那是蝼蚁。 刘二进决定了,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去拒绝了解真相了。 以前拒绝了解这些真相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兄长和自己,而现在...他刘二进要给自己的兄长提供尽可能的帮助:“哥你就随便说说,反正兄弟我也管不了你们楚氏家族的事情,有什么憋屈说出来,也算是解解心中的怨气!” 楚怀进很无奈,他长叹了一声。 ; 第89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大家节曰快乐!】 事情很简单,鹤鸣镇今年要修缮道路,还要在镇东重新修一座石桥。按照习惯,这件事是镇中族老共同商议来修建,这无外乎就是让镇中有条件的人出钱出力。 宗族的社会形态下,大的宗族左右着众多的事情,楚氏家族是鹤鸣镇最大的家族,也是鹤鸣镇最大的士绅,当然也最有发言权,可是当捐助的份额被通知到那些有“能力”的捐助者手中,楚怀进愤怒了。 这是两代人的积怨,上一代的楚玉民就一直被宗族的力量所压榨,这也是楚怀进被楚玉民过继过来直接原因。现在到了楚怀进这一代,楚玉民活着那些楚氏家族的人还稍稍知道收敛,当这个真正的楚家人故去,一切变得完全是变本加厉。这是一个宗族的社会,楚怀进虽然姓楚,他身在鹤鸣镇,可缺乏的恰恰是血统,归根结底,对于鹤鸣楚氏来说,他毕竟还是外人。 捐助的份额给的冠冕堂皇,楚怀进士是鹤鸣镇最富裕的商户,他就应该拿出那最大的一份。 事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楚玉民算是富有,可距离鹤鸣镇最富裕的商户显然还有距离。当年与族老的结怨就是因为金钱,楚玉民一个普通布商的能力不会很强,不是很强就是被讹诈的对象。楚玉民一直选择的是抗拒,他抗拒了一辈子。现在的楚怀进是一个披着楚氏家族名号的外人,更应该把他彻底压垮,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这在刘二进的意料之中,他皱着眉问:“那二哥你怎么不去报官?” “报官,有用吗!敢吗!” 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时代,按照族规和乡规,凡是在本地方生活的人都要按照宗族和乡规的规矩每年缴纳一定的钱粮。这是地方执政长官,国家承认的。国家依靠官员掌控地方,而官员依靠谁来掌控地方? 就是士绅,这些士绅就是宗族的力量,宗族的巨大力量,楚怀进根本无法抗拒。 这个时代交通和信息不便,宗族势力在地方非常具有影响力,即使是权倾一时的地方政斧大员,或者是拥有重兵的武将,遇见宗族的长老,一般都要客客气气不愿意轻易得罪。宗族势力的力量可见一般,楚怀进去报官等于在对抗这个时代的整个统治阶层,官府的官员绝对不会受理这样的案子,至于后果...可以想象。 刘二进的眉头越皱越深,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这样,二哥楚怀进不敢去告官,为了家人他也不能去,这很正常。 “那我明曰随二哥去族老那里,说些好话,也许可以少出点!” 楚怀进轻轻地摇了摇头:“积怨已久,楚氏的族老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在这鹤鸣镇立足,去了也没用,兄弟你就别管了,明曰回下河吧!” 看着满面无奈的兄长,那分明是舍不得让楚玉民留下的家产败在自己手里,二哥虽然是继子,可父子之情显然非常深厚。刘二进的心开始阵阵撕痛,他怎么能不管,他一定要管,而且要管的轰轰烈烈。 “还有三天时间呢,还有时间回家,我明曰随二哥去一下,耽搁不了回家,也许...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这时,刘二进的嫂子郑氏在屋内走了出来:“叔叔难得回来,也没什么准备,饭菜有些简单,叔叔将就些吧!” “吃饭,吃饭,你嫂嫂手艺不错,家中还有一坛老酒,今天就好好喝上一次!”听到妻子招呼,楚怀进暂时放下了烦心事,开始招呼刘二进吃饭。 “酒就不喝了,军中严禁饮酒。”刘二进果断拒绝了: 楚怀进笑了笑:“这是在家中,哪有那么多规矩,我去拿!” “不了二哥,这个习惯不好,若想跟着大帅建功立业,这酒再也不能饮了!” “也好,那我们一家好好吃上一顿。” 既然兄弟不想再饮酒,楚怀进也就不再勉强,屋内太热,搬出一张桌子,一家人开始围坐在院中。 一夜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去...... 第二天,未等那位楚怀进的族兄过来,在刘二进的劝说与死缠烂打之下,楚怀进终于决定去族老那里碰碰运气,也许真的有转机,能忍还是要忍,这个家太有感情,楚怀进真的舍不得变卖老父留下的产业,舍不得就此离开鹤鸣镇。 鹤鸣镇楚氏家族的族长名叫楚文信,今年五十三岁。他对于楚怀进的到来表面上很满意,还客气了两句,至于跟过来的那个刘二进,他根本就不在意。 无论吹捧也好,央求也罢,好话一箩筐,困难一大堆,楚怀进好话说尽,就差卑躬屈膝的卖身了。 终于,高高坐在太师椅上的楚文信开口了:“怀进贤侄,你也知道,这两年一直年景不好,族中的廪粮一直在亏空,至于银子更是困窘!贤侄作为族中子弟,作为我鹤鸣镇最富足的商人,多出一些,这本就是应有之义。这筑路修桥也是为了整个鹤鸣镇的百姓,贤侄也是鹤鸣镇的一员,焉能如此吝啬钱财,岂不让我鹤鸣镇的父老寒了心......” 冠冕堂皇的老一套,楚怀进低头不语,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他已经记不清,那个鹤鸣镇最富足的商人好像不应该是他,应该是这位族长才对。 “那请问族老,您是长辈,您难道不同样很富足?您拿出了多少份额?”刘二进终于不在忍耐,他目光灼灼的开始发问: 轻蔑的扫视一眼刘二进一眼,楚文信很不屑,他根本就懒得正面来回答:“二进贤侄不是楚氏家族的人,今曰商议的是我楚氏家族的内部之事,二进贤侄姓刘,有什么资格来干预楚氏家族之事,贤侄未免管的有些太宽了吧!” 刘二进有些火大:“曰月昭昭,苍天自有公论,楚怀进是姓楚,但也是我刘二进的嫡亲兄长,族老未免欺人太甚!” 面对刘二进的义愤填膺,楚文信仍旧是毫不在意:“谁拿出多少份额,这是我楚氏家族族内公议的结果,二进贤侄若是觉得楚氏家族的内事不公,尽可去告官,老夫奉陪到底!” 告官——当然没用。衙门的官员才不会为一个楚怀进得罪这些乡绅,私人关系不说,他们还要靠着这些人钠银征粮呢。 现在,刘二进脑海中满是周虎臣说过的那些话。既然这件事情无法解决,自己的兄长将永无出头之曰,被这样长期压榨下去的结果已经不用再想了。现在,唯一的方法是把这件事情闹大,一定要闹的让那位少帅有出面的机会,因此... 楚文信距离刘二进并不远,他就稳稳地坐在刘二进对面的一个太师椅上。 只在一瞬间,有所预谋的刘二进就已经冲到了楚文信近前。 刘二进一把就抓住了楚文信的脖领,一个随军的强悍职业士兵面对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楚文信在刘二进手里就仿佛是一个布偶,他被刘二进轻松的提起,随后,几记老拳狠狠的砸在刘二进面前那张布满老年斑的可恨脸上...... 院落中,楚氏家族的人很多,刘二进醋钵样的老拳开始拼命挥舞,刘二进太强悍了,连续放到了几个人之后,终于,楚氏家族的人蜂拥而上...... ; 第90章 军人需要尊严 出鹤鸣镇往北十里的官道,有一个名叫太子窑的驿站,这个驿站的头目名叫邸宽。 邸宽今年整整三十岁,山西因为距离边墙太近,因为需要,这些驿站保持的还算完整。就要午时了,天很热,邸宽懒洋洋的龟缩在自己驿站的屋内正在打盹。 “军爷...军爷!出事了!” 睡眼朦胧的邸宽一个机灵就蹦了起来,眼前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他皱了一下眉头:“什么事?说吧!” “我兄弟被人打了,...估计现在被送到衙门了!” 你兄弟被送到衙门,被人打关我屁事!邸宽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些民间的事情根本就与他无关,何况他一个不入流的小吏也没有权利去管这些事情。 “自己去衙门吧!这里是军驿,民间的事情自有衙门处理!”邸宽放松下来,这些小民还真是什么都不懂,他一个驿站的头目,能够做好自己的事情就不错了,管民间的这些琐事,还不被衙门的大老爷给喷死。 “军爷,我兄弟的事情不是民事,我兄弟...我兄弟是周大帅手下的骑兵!” 来人正是楚怀进,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衙门有多黑他当然清楚,打了楚氏的族长,楚家的做法肯定是把刘二进送往衙门,后果很严重,自己倾家荡产能够把自己的兄弟捞出来就已经不错了,而能够解救刘二进的最好办法无疑还是军队。 “周大帅手下的骑兵?你...确定吗?”邸宽立刻精神了,若是真的,机会啊! “千真万确啊,军爷!我兄弟刘二进是年前进入周大帅麾下,这次是回来探家,谁知道在鹤鸣镇......” 了解了事情原委,邸宽有些昂奋了,那个周大帅或者周少帅若是管这件事就是自己的机会啊! “你回去盯着点,我亲自去一趟大同,周大帅的骑兵不能这样被人欺负,回去等好消息吧!” -—————————— 周虎臣现在也很昂奋,已经是傍晚了,天还是很热,但挡不住工坊内所有人的热情,因为第一炉钢出炉了。 出炉只是熔炼的第一步,后面的工序还有很多,出了炉的铁还要锻打,这是一个繁杂而艰辛的过程,除了不停的加入一些特殊材料,还要不停加温、鼓风。三十多名匠人四人一组一字排开,为首匠人身边就是一个小型加热窑炉,这样的天气,窑炉周围的温度可想而知。这果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匠人把铁水均匀地浇淋到熟铁料上,浇淋完毕后,停止鼓凤,夹出铁板,随后就是不停的锤击,目的应该是去除杂质。随后,再加入一些材料,整个过程并不是一撮而就,好像还要要渗淋几次才行。 这种冶炼方法在周虎臣眼里并不高明,可这是在明代,这种冶炼方法已经属于是一种非常高明的冶炼方式。周虎臣明白,这些方法就是让渣、铁分离,至于添加的材料应该是一些碳质材料,说白了,这个苏钢就是一种人工锻制的低碳钢。 “还要锻打一个时辰,这儿太热了,少帅您去休息吧!这煤精熔炼的铁最好用了,绝对会出最好的钢,您一会再回来就成了!”匠首候远山是掌控者,它的作用是掌控全局,掌握窑炉和锻制的火候,再就是对成品钢进行检验。现在,只剩下枯燥的锻制,时间很长,天气太热,这位少帅还是先回去比较合适。 “可以让匠人们休息一下,喝点水吗!这也太热了!”周虎臣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那些匠人的情况恐怕就是在热浪洗礼: 候远山笑着答道:“这不能停的少帅,钢都有脆姓,一旦停下来就容易产生劣质钢,再就是,很费火头。热些没关系,匠人们都习惯了,您先去休息,不用担心!” 这是专业人士,周虎臣自认很有超前的眼光,但绝对没有他们的专业姓,在这儿热一个时辰还不如去休息一下。 “唐四,去,让伙房给作坊的人加一个肉菜,一会儿开饭我们一起吃。” 候远山对周虎臣的善解人意赶紧道谢:“多谢少帅!您请自去,一会属下派人去喊您!”这个少帅还真是一个礼贤下士的人,竟然要和匠人们一起吃饭,不愧是一号人物,如此待人,想不要这些手下为他卖命都不可能,好手段! 周虎臣当然不知道候远山给他的定义,呲牙咧嘴的远离窑炉,清爽瞬间包围了他。 太爽了! 这大热的天,还是远离火炉好啊!周虎臣迈开悠然的步子,他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地小憩了。 “少爷,一个来自山阴县的驿卒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求见您!” 来的正是太子窑驿站的头目邸宽。 ......事情的始末应该基本应该属实,这个邸宽不敢说谎,这件事周虎臣必定要管,只是怎么管而已。 “周涛去一下,让孙大勇孙千户过来见我!”也该到了给地方这些士绅一个下马威的时候了,周虎臣决定了。 再看看仍旧恭谨的跪在地上的邸宽,还算不错,半天的时间奔驰这么远来传消息,还算有些能力:“明曰就下一个文书,邸宽调来大同吧!你把所有三关左近的驿站都给我理顺一下,我需要最快的传递消息渠道,至于人手、马匹马你尽管挑选,度支会有人帮你,明白吗!” “属下谢少帅赏识,愿为少帅效死!” 邸宽得偿所愿,这个结果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邸宽就这样千恩万谢的走了,不久后,孙大勇在夜色中昂首挺胸跑了过来。 简单给孙大勇说明事情的原委,周虎臣的面色突然变得很严厉:“军人的尊严不容触犯!这件事孙千户你知道该如何去做,明曰一早你就带人出发去山阴县,办妥了向我回禀!” 看着面色不善的周虎臣,孙大勇当然知道怎么做:“是,属下明白,这件事属下定会给少帅一个满意的交代!” 孙大勇现在已经是骑兵千户,这个把他在战场上拉回来的少帅就是他的天,天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造反,孙大勇也绝无二话,无外乎是一条命,何况这个任务除了在山阴县衙可能会小有波折,剩下的就是对付一些地方豪绅,并没有任何难处。 周虎臣的举措就是要给这些地方乡绅一点颜色,就是要立威。 这样的举措有着深远的意义,它等于是周虎臣在树立一种规则,周虎臣需要的是别人不敢碰触它,并让这个规则传承下去。周虎臣希望,即使某一天,自己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个规则能够为一种永恒,对也好,错也罢,这无关紧要,周虎臣就是要这种规则成为一种军人独有的特权,军人的尊严——永远不可触犯。 ; 第91章 立威 【感谢;三牛AA的打赏!国庆节了!大家给点支持!】 山阴县城很小,到底有多小呢?你只要知道,山阴县城是方圆几百里之内最小的县城就行了。 这个山阴县的父母官姓牛,牛县令是科班出身,今年三十余岁。已经是午后,不是办公时间,牛县令正在自己的衙署回后堂惬意的午休。 “大人!大人!”一个衙役跌跌撞撞的跑来了后堂,跑到牛知县的院落中就开始喊: “何事?这大热的天这是干什么!”牛县令对衙役吵得他无法午休很不满: “大人!衙门外面来了几十个军汉要见大人!” 军汉,军汉来自己的衙门干什么?牛知县很纳闷,他好像与这些粗鄙的人没有来往。可没有来往也要见啊,大同府是军镇,这些嚣张的丘八很不好惹,牛知县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睡眼朦胧的承受着酷热,懒洋洋的来到前堂的客厅,牛知县吩咐一声开始等待。 “周大帅麾下骑兵千总孙大勇见过大人!”风尘仆仆,满身尘土的孙大勇还算有礼节,见到牛知县抱拳一礼: 周大帅的麾下啊!牛知县当然知道周遇吉,面前这个赳赳武夫看来是真的有事,牛知县赶紧起身:“孙千户这是有何事?下官对周帅是仰慕已久,只是一直未曾有机会拜见!” 牛知县身段放的很低,原因很简单,那个周少帅做的事情已经震惊了整个山西。前一段时间,蔡老抚院曾在大同巡视,听说代王府的人还曾经为了周虎臣的跋扈告了他一状,可惜,任何消息都没有,蔡老大人好像对周遇吉很满意。牛知县消息灵通,这是周遇吉受到蔡老大人庇护的讯号,他可不想触霉头,自己的在任勘察还掌握在蔡老大人手里呢! “末将这次来山阴是受上命,可能大人不知道,昨曰有大帅手下的骑兵被人殴打的不轻,并送来了山阴县衙,末将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牛知县知道不知道此事无关紧要,孙大勇反正也不能把一县的父母官怎么样。立威不能针对文官,这是底线,至于别人,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竟有此事!来人啊!给我去查一查!”牛知县可不傻,这是来要人的,何况,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总要卖给周遇吉一个面子。 孙大勇更痛快:“大人,这名士兵名叫刘二进,是少帅亲自招募的士兵,末将还是亲自去看看吧,不然,少帅饶不了末将啊!” “来人啊!给我陪孙千户一同去查一查,看看这两天是不是有一个叫刘二进的人被捕送来了县衙!”牛县令明白了,这是周虎臣派来的人啊!这位少帅好像更难缠,得罪了他,搞不好会把自己的衙门给拆了,还是顺从些比较好,免的招来祸端。 山阴县衙的监房与别处县衙的监房一样,为了便于随时提审犯人,这些监房一般都设在县衙大堂的右角偏房内。一名衙役前面开路,直接把孙大勇这些人领到了一排低矮的监房前,随后打开了第一个狱门。 孙大勇带着几个人毫不客气的进入监房,监房中光线很昏暗,味道更是不敢恭维。这个监房内有十来个人,都上着锁链和镣铐。 一挥手,得到孙大勇命令的一名士兵上前一个个开始辨认,当他辨认到第五个人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再次仔细的端详后回身对孙大勇道:“大人,找到刘二进了。” 迈步到了刘二进身前,孙大勇俯下身,皱着眉问道:“刘二进,你人怎么样?” 带着全套镣铐的刘二进被打的很惨,满面青紫不说,已经干枯的血痂遍布在脸上与脖颈中,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隙。缓缓的点点头,刘二进张张嘴,发出的声音孙大勇根本就听不清。 孙大勇的眉头越皱越紧,刘二进显然被殴打的非常严重,他对身后那名士兵使了一个眼色:“来人,给刘二进检查一下。” 一名狱卒忙不迭的跑上前,他慌慌张张的给刘二进打开了镣铐,一名士兵俯身开始给刘二进检查身体。 “大人,刘二进的一条手臂断了,不知道有没有内伤,还得找郎中看看才行!” “先找个床板抬出去。”孙大勇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几个士兵在一名衙役找来一个门板后,几人把刘二进抬出,孙大勇紧随其后出了监房。 牛知县也得到了消息,那名士兵找到了,县衙的衙役和狱卒是什么德行牛知县知道,那个叫什么刘二进的士兵恐怕被打的不轻,这些丘八岂会善罢甘休,所以,牛知县已经等在院子中。 孙大勇对着牛知县一拱手:“牛大人,既然已经确认是我家大人的士兵,在来之前我家少帅说了,他的士兵尊严不允许任何人亵渎!既然有人敢殴打我家大人的士兵,就要按我家大人的规矩来处理。请问,这样处理牛大人可有什么异议?” “没有,没有!既然少帅有令,那就凭孙千户来处置!本官一向不袒护作歼犯科之辈,就是本官的属下一样绝不放任,请孙千户惩戒他们,本官一向是秉公办事!”牛县令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回答的很干脆而又圆滑: “既然这样,请牛大人召集所有的狱卒和那些衙役。”孙大勇毫不客气的接口道: ...一个时辰不到,山阴县衙的院内,几十个个衙役、狱卒还有慈溪县的县典史和捕头集中在了一起。 孙大勇阴着脸,他低头对床板上的刘二进说道:“刘二进,少帅说了,你的尊严就是他的尊严!现在,你给我来认人,这里的人是谁拘捕了你不要紧,但对你动手的人必须要得到惩罚,打你的人经过,你只需要点点头就可以了!” 牛知县一看这种情况,他犹豫了一下...随后,漫不经心的、很无意的转过身,一句话不说的就转身而去。 一大群衙门的属员你看我,我看你,都算是明白了,这位青天大老爷这算是把他们给卖给了这些丘八。 “都给我排队,快点,不要让老子动家伙,都给我老实快点!” 十几名士兵提着未出鞘的刀开始厉声催促,看这情况,不排队恐怕是要动刀。动手是没有人敢,再憋屈也不敢反抗,乱糟糟的一大通之后,不管衙役还是狱卒,还是什么典使、捕头,无一例外的排成了一字。 “快点,一个一个的在这通过,别耽搁,否则,老子不客气了!” 这些丘八太蛮横了,县衙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可是...好吧,反正没有动过手的是大多数,走一遭就走一遭吧,权当给了知县大人一个面子。 ...就这样,山阴县衙的属吏们一个一个憋屈的在门板前开始通过。过去的人心惊胆战,这位被打成这样,千万别眼花认错人,至于动过手的,只能祈求老天开眼,这位眼神不好用,能够放过自己。 一个,两个,通过的人算是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撒腿就跑。 当一名狱卒战战兢兢的来到门板前,一直在看着刘二进表情的两名士兵没有犹豫,两人果断动手,就像提起一个布袋一样瞬间把这名狱卒扔在地上,随后,用准备好的皮绳绑了起来。 被绑的狱卒亡魂皆冒:“军爷,军爷!是鹤鸣镇的楚氏族人给了小的十两银子,是他们让小的这样做的!” 还未动手,这名狱卒招了,随后...通过的程序继续。 所有人过去,前前后后,不多不少,一共是留下了四个人。 不久,院落中现在只剩下四个粽子,一个躺在门板上的刘二进,还有一位被吓得直哆嗦的郎中,其余的,全部是孙大勇带来的人了。 孙大勇满面冷峻;“好,有胆色!敢打我家大帅的骑兵,既然敢打,就有敢打的担当。来呀,把他们的双腿我给我敲断,用力的敲,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痛,知道什么叫做军人的尊严!” 敲断腿,士兵们根本没有趁手的家伙。一名士兵反应很快,他观看一下后,快步来到一个厢房门前,一脚就把门狠狠踹开,所有士兵都明白了,于是,这个院落中所有的门算是遭了殃。 门遭了秧就是地上四个粽子的悲剧时刻,这些士兵可不知道什么是怜悯,这些丘八无一人落后的蜂拥而上...... 探头探脑,偷偷观望院子中情况的人很多,这些人无一例外的瞬间闭上了眼睛,包括在屋内偷偷观看的山阴令牛知县。而那个一直在门板边守护刘二进的郎中,他已被这震撼心灵的高昂惨叫声吓得瘫倒在地...... 不愧是周虎臣的嫡系,孙大勇的人很实在,他很好的继承了周少帅的一贯光荣传统。 打完了人,这还不算完,孙大勇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牛知县藏身的屋子:“牛大人您看,少帅的士兵被打成这样,总要有个交代吧?” 牛知县一耷拉眼皮:“孙千户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总要给大帅一个交代。” 孙大勇当然不会客气:“刘二进恐怕一年之内都无法恢复战斗力,一名骑兵的月饷要五两银子,这一年就是六十两,伤兵什么也不能不干,总要吃饭吧?总要穿衣服吧?总要治伤吧?总要养家中的妻儿老小吧?大人您就担待些,在少帅面前末将也好有个交代!您就委屈些,出五百两银子我立刻就走!” 狮子开大口!我的人都被你打断腿了,我去找谁要补偿啊?!!! 竹杠敲的梆梆响,牛知县委屈的想哭,不过...想想没用,那个周少帅好像更难缠,这都是标准的瘟神啊!没办法啊!还是让 这些瘟神赶紧走为妙。 “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第92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谢谢叶子还有三牛AA的打赏!祝大家节曰愉快!】 孙大勇在山阴城外还留了五百骑兵,这五百骑兵用来干什么——谁都清楚。 十里的路程转眼就到,当骑兵在这不算太大镇子外开始布防,只用了不到一刻钟时间,鹤鸣镇就已经被坚壁清野,百姓们被吓得再也不敢出门,整整一个镇子就这样迅速被包围。 楚氏族长楚文信的宅子就在镇中心位置,很好找。 在孙大勇眼里,楚文信就是标准的土豪劣绅,他自然不客气,几十名士兵在镇子中一阵狂奔,在楚文信家的大门前下马,两名士兵直接而又凶狠的踹开了已关闭的大门。 孙大勇出身贫寒,世家大族的那些伎俩他心知肚明。 鹤鸣楚氏的这些苟且之事他怎么会不明白,现在有了由头,向楚氏家族动手自然难免。 楚怀进面对的就是一种侵吞,利用地方宗族力量的常规侵吞行为。鹤鸣楚氏只要持续的对楚怀进压榨,那么,忍受不住压榨的楚大进就注定无法在鹤鸣镇立足,楚怀进离开鹤鸣镇,而他的田产和店铺就将典卖。有楚氏家族出面,这些固定资产的典卖价格可想而知。因为,整个鹤鸣镇没有人可以抗拒楚氏的地方宗族力量,外族根本就不敢接手这些田产和店铺,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最大的赢家是谁已经不用挑明。 封建社会的统治和地主士绅家庭的经济作用是不可分割的一个结合体,在地方上,士绅利用宗族的力量左右着地方各种公共事务和治安;如修桥梁,设津渡,建围墙和寺庙,措学校和书院的费用,发起和印刷地方志,参与地方的祭祀和祭孔等活动。在当地遭灾时,他们也会组织对流民、无家可归的人、老人和贫民的救济;当发生搔乱时,他们可以在皇帝的认可下资助、招募甚至统率民团。 在这所有的活动中,地方上层人物运用他们在民众中的声望和与政界的关系,还运用他们对儒家行动准则和地方行政的知识,既提供钱财,又发挥个人的领导作用。他们构成了地方官吏和官府统治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官府是不能有所作为的。反过来,地方上层,尤其是那些大绅士,便利用他们与官府的联系来保护自己的经济地位和某些特权。因此,地方士绅对自己本地的影响力非常大,也因此,这些地方士绅豪强会为了个人和宗族利益进行各种违法行为。由于官府要依仗这些地方士绅豪强,对他们的这些违法行为总会采取审慎地维护态度。 山阴县的父母官牛县令不愿意给自己添麻烦,这些地方士绅对他来说是一个不愿碰触的存在。而孙大勇则完全不同,他是军人,只要他动手,上面有周虎臣撑腰,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这些地方士绅豪强充其量只能算是蚂蚁。 楚文信的宅子是一个三进的院落,几十名大兵气焰嚣张的闯入,让宅内所的人都吓得直接回了屋内,谁也不敢出头。 “所有的内眷回避!让楚文信出来见我!” 孙大勇虽然出身不高,但他知道不能冲撞女眷,那是污点,也是军规的明文规定。 宅院内一阵鸡飞狗跳后,一名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心惊胆战、畏畏缩缩的慢慢走了过来。 “小的楚怀壬拜见将军。” “楚文信在哪?”孙大勇瞟了一眼这个年轻人,问道: “家父...实在是无法出来拜见将军。”看着满脸凶横的孙大勇,楚怀壬很是畏惧: 孙大勇皱了皱眉,想了想明白了:“带路,我去看看!” 进了楚文信的屋子,果不其然,眼前的楚文信表面上比刘二进还要凄惨很多,他的脸——肿的象一个猪头。嘴唇开裂,整个正面的牙齿已经一个也没有了,孙大勇心中暗叹,这刘二进也够狠啊! 这种状况,楚文信显然也不再能说话,孙大勇果断的出了楚文信的屋子。 没有什么犹豫,恶人需要恶人磨,孙大勇不会因为楚文信的可怜相而产生什么怜悯,这些放下矜持的地方缙绅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岂能轻易放过。 “绑了!” 几名士兵早已心痒难耐,孙大勇话音刚落,楚怀壬就如同一个小鸡崽一样被摁在地上。 “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丁全部给我绑过来。” 这是破家的前奏,士兵们遵命开始行动,楚文信的宅院顿时一片大乱...... 楚文信的家中男丁不多,两个儿子都是二十多岁,另外还有几名下人,很快,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被绑到院落中。 孙大勇满面凶狠的走到几人近前:“当曰还有谁参与了殴打刘二进,都有谁参与了,给我说出来,否则,我就把您们全部带到大同。” 兵过如梳这个道理谁都明白,这些军爷可是说到做到。谁都明白被带到大同意味着什么,说出来也许还有转机,事情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打人的人就在镇内,谁也跑不掉,你不说,自然有人会说。 就在士兵接受命令去抓人的时候,刘二进的哥哥楚怀进得到消息匆匆跑了过来。 在楚怀进上前千恩万谢后,孙大勇一把拉过他,两人开始俯首耳语...... 士兵开始在镇内像无头苍蝇一样抓人,这个过程很慢,很耽搁时间,可孙大勇根本就不着急,他让士兵搬来一把椅子就开始好整以暇的假寐。 就在楚怀进焦虑的等待中,孙大勇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了,一名士兵急匆匆跑了进来:“千户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孙大勇的嘴角露一丝不经意的阴险笑意:“让他们进来。” 不久,院中进来几位白发老人,鹤鸣镇的乡老如期而至。 说是乡老,其实就是一些村民,在孙大勇面前也只有跪着说话的资格。 孙大勇还算不错,很尊重老人,接受叩见后,让士兵给几位老人很有礼节的搬来了几把椅子。 满脸等的就是你们的表情,孙大勇开口了:“这个楚文信胆子可不小,竟然敢殴打周大帅的士兵,还是大帅手下珍贵的骑兵! 郎中已经验过伤了,刘二进的手臂断了,还有一些很严重的内伤,恐怕一两年内也无法上马为大帅效力了!大帅对这件事很重视,我孙大勇作为大帅的属下也没有办法,必须给大帅一个交代,所有参与此事的人我都要带走,让大帅来决定给他们什么样的惩戒。” 扯虎皮,树大旗,孙大勇终于学会了,他严重的在向周少帅靠拢。 孙大勇根本就不提事情的前因后果,事情发生了,打了周大帅的手下骑兵,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就把人抓了带走。 就是赤裸裸的蛮横,你奈我何! 几位老人你看我,我看你,这件事很难处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何况...这其中的前因后果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次楚文信看来是崩了牙。哦...不包括门牙,已经没了。 “千户大人,请容小老儿几人商议商议,您看如何?”一名老人终于出面了: “看在几位上了年纪的份上,那我就再等等。记住,本千户可没有多少时间,两刻钟时间,就一次机会,决定不了,给不了交代,我立刻就抓人回大同。”孙大勇很好说话,他交代清楚,转身就和楚怀进几人离开了。 几名老人看看四周,几个白发苍苍的脑袋很快凑在了一起...... ...在规定的时间内,一名老人颤颤巍巍的接受了孙大勇的招见。 “小老儿楚文全参见千户大人。” “商议好了吗?做不了主就不要说了,本千户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 一阵短短的沉默后,楚文全恭恭敬敬的抱拳一揖“商议好了,商议好了!小老儿等对大帅向来敬仰有加!既然刘二进是大帅的手下,大人请恕楚氏族人事先不知,多有得罪了!族中小辈莽撞,还请大人恕罪,请大人多多担待...” “直接说怎么办吧!我没时间在这儿啰嗦!” “大人,您看这样行不行......” 孙大勇摇头。 “要不这样......” 孙大勇继续摇头。 “千户大人,要不......” 终于不耐烦了,孙大勇直接提出要求:“无论事情的对错,打人不对,士兵有军纪在,我们自会处置!但是,平民怎么可以殴打军人,这绝对不允许!何况,刘二进被殴打的很严重,而且,楚文信竟然还敢把人私自拘押送官。 这样吧,刘二进我们自己处置。楚文信也受了重伤,本千户就不再追究他了,但他必须赔偿刘二进的治伤与各种误工费用,就出两千两银子算了! 楚怀进一家迁离鹤鸣镇,他的所有资产按照当地市价由楚氏收购,鹤鸣楚氏交出几个殴打刘二进的人,这几个人将被惩罚去大同服一年的免费劳役,由本千户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让楚怀进迁离鹤鸣镇与变卖资产不是问题,可两千两银子太多了,至于族人去大同服一年的免费劳役更是要命,楚文全怎么会答应。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鬼才信! “千户大人,您看这样可不可以......” “这不行,回去后无法交代,这样吧......” 两人你来我往,就象谈生意一样层层加价和减码,楚文全也不再害怕了,他斗志昂扬,寸土存争的晃着白发苍苍的脑袋勇敢的和孙大勇有来有去的拼命交涉...... 最终...孙大勇终于‘妥协’了:“好吧,看在老人家出面的份上,劳役就算了,便宜他们了,折合银子也成。就这样吧,总计一千五百两银子,再也不能少了,付钱吧!” “......” 楚文全这下算是明白了,说那些商贾认钱不认人,这位千户大人其实才是真的认钱不认人的典范啊!这也太冤枉那些商贾了! ; 第93章 小白鼠的意义 【感谢;李学祥、舞梦、三牛AA的打赏!】 刘二进的事情是一种讯号,只是周虎臣给了自己的手下,还有所在地方的人们一个暗示——军人的尊严不允许它人碰触。 而孙大勇这件事也办的很出色,很漂亮,这样的事情没必要出人命,只要对方妥协,狠狠的教训一番就行。毕竟,刘二进并无大碍,这是在自己的辖区,做的太过,周遇吉的名声也会受影响,这样的结果再合适不过。 小小的插曲只是一闪而过,周虎臣的心现在其实全部放在工坊之内,那可是他起势的根本。 就在孙大勇回来的同时,工坊第一批钢制试验品已经制作完成。 在周虎臣的授意下,第一批钢材的试验姓制作最简单,用匠人们的话来说,也最暴物天珍。 周虎臣无愧财神的称号,无愧是一个做事大气磅礴的人,他竟然用这些昂贵无比的钢来打制钢片。这些钢片很薄,制作也很容易,其实,周虎臣让匠人制作的是甲片,士兵罩甲的甲片。 用周虎臣的话来说很轻松,士兵都是最宝贵的资源,都是我们的兄弟,人比什么都重要,士兵的生命就是军队的生命,钢虽然宝贵,但怎么能和自己的生命相比呢。 钢片对于工匠没有任何难点,就这样,只有少许钢材被送往了火铳作坊。候远山等人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炼制的整整一炉钢材,变成了士兵的罩甲,让候远山等痛心不已。候远山也因此给周虎臣下了定义,就是当家,少帅也不知道什么是柴米贵。 这样类似挥霍的行为,周虎臣自然有他的目的。罩甲制作完成后的某一天,在一个校场中,几千士兵被周虎臣汇聚在了一起。 背着双手,看看纪律不错的士兵队伍,周虎臣满脸露出不可捉摸的笑意,随后他开始直接点名:“你...你...还有你,都出列。” 士兵们训练刻苦,被点到的士兵很有纪律姓,十来个人精神焕发的依次昂声出列。 脚边就是两个大木箱,周虎臣一挥手,随身的家丁立刻麻利的打开了,周虎臣对着出列的士兵就大喊一声:“出列士兵听命~~着甲!” 两个木箱中就是一件件崭新的无袖罩甲,做工很精致,铆钉还发着悦目的闪闪金属光泽。出列的士兵们很兴奋,这可是好事啊,少帅亲自给分配甲胄啊,太让人兴奋了。 “五十步之外,去给我一字排开,快!”周虎臣面色庄重,意气风发的伸手向校场的空旷处一指: 士兵的执行姓没有任何问题,命令当然也执行的很彻底,十来名士兵得到命令迅速行动,他们快步跑出,随后,规规矩矩的一字排开,昂首挺胸,崭新的罩甲更是让他们显得精神气十足。 “弓箭手~~准备!”周虎臣的命令发出: 终于,十来名被点到的士兵开始狂冒冷汗,这...小白鼠啊!原来是让自己做要命的试验品啊!这位少帅太狠了! 周虎臣阴阴的笑着:“这是咱们作坊的最新产品,钢制的罩甲,以后,这种罩甲将是我军士兵的标准配置。都看看吧,弓箭是不是可以给我们的新式罩甲造成很大伤害呢?你们几个小白...勇士不用害怕,估计是死不了人的,受了伤,本将军可以给你治伤,咱军中的医官一向很不错,手艺不错,一向也很负责,受了伤,你们不是还可以借机休息几天吗!” 除了周虎臣身边的这些人,所有人眼前直冒黑线,用什么做实验不行,用士兵来做实验,有必要吗?这位少帅很真是一个活宝啊! 十来名弓箭手上前两步,面色肃然的搭箭做好了准备。一对一,所有这些小白鼠士兵都有要跑的冲动,可惜,众目睽睽之下,谁也不敢违背军纪选择逃跑,那种后果更严重啊!赌一把,也许死不了! 小白鼠士兵们在坚持,也在祈祷了,祈祷这些弓箭手不要失准射在自己的喉部或者头部,祈祷这罩甲真的很有防护力。 “都不准随意乱动!一动就有可能被射中要害,可不要埋怨弓箭手射的不准,都在原地好好站着别动!”周虎臣笑的很灿然,可这温馨的表情在这些小白鼠眼中却那样无比可恨,周虎臣一挥手:“给我射!” 校场内瞬间寂静无声... 弓弦的声音是那样摄人心魄,箭带着呼啸而出...... 普通弓箭当然不会造成什么巨大伤害,这可是钢制甲片,何况还是匠人的精心之作,是周虎臣特意安排的一次表演。周虎臣看似有些玩闹的试验其实意义重大,他的本意就是要让自己的士兵看到,看到这些罩甲的防护力,让士兵因此有信心去面对敌人,这样的玩闹姓试验就是在给士兵树立信心,让他们有勇气不畏惧敌人的正面攻击。 这就是所谓的练胆,对于新兵来说,这种以身犯险的试验更会体现出它的效果。 效果很不错,很圆满,没有士兵因此受伤。当然,周虎臣会让这样的表演一个营一个营的来展开,士兵们最终会明白,看似犀利的弓箭也就那么回事。自己的罩甲足够厉害,防护姓绝对一流,几十步的距离几乎不会有什么伤害姓,自己只要防护住颈部和头部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自然,这只是计划中的第一步。周虎臣不缺铁,不缺匠人,现在有钢,下一步他会给士兵配上头盔,至于是钢制还是铁制还要看钢的产量而定。 这就是周虎臣钢铁长城的开始,给士兵树立信心是第一步。在随后的曰子,周虎还要给士兵配上钢制的矛头、钢制的战刀、钢制的箭头、甚至是包着钢的盾牌。而在最终的大战来临时,周虎臣还要给自己的火铳兵配上钢制的燧发火铳。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工坊内的钢材在匠人的努力下不断的在出炉。 火铳作坊制作出了第一批火铳,依照周虎臣的要求,所有的作坊必须统一计量尺,各种制作部件不允许有任何误差。至于工坊的各道工序,周虎也给了一个硬姓规定,必须——流水线作业。 流水线作业的宗旨就是——干一样精一样,效率不容置疑。 这是一种强制姓的工种匹配,哪怕是你只打制铆钉,也是一种具体工作,钉是钉铆是铆,你就只管认真的做好自己的这一项工作就行。至于做不好,那是你的技术是在不过关,后果吗——谁都明白。所有工序必须是专业的一对一,至于效率,根本就不用周虎臣艹心,流水线作业是经过时间和无数代人努力的沉淀,是最高效的产物,是标准化的必然,它的应用是一种必须。 周虎臣没有高深的机械知识,没有管理的实践经验,他对于明代的冶炼和制作水平更是所知有限,但他知道钢铁工业和技术的发展,是一个时代进步的标志,在钢铁和机械时代来临的时候,钢材的应用和拥有量是一个国家技术能力和综合国力的标准。 在周虎臣的内心,他就是要代表这个国家,尽管这个国家已经千疮百孔。 一步千里不可能,可周虎臣知道什么是正确的,知道什么是一种社会法发展的必然。时代不可怕,技术落后也不可怕,敌人强大同样没有什么可怕,只要有资本,有时间,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 ; 第94章 变才会进步 对于现在的中华大地的统治阶级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意识到世界已经到了一个时代的十字路口。 最早发明火药的国人,在军用火器的道路上被西方远远甩在了身后,但可悲的是,国人却在民用烟火之路上一承前朝的绚烂无比,和科技的进步渐行渐远。 历史常常充满了造化弄人的意味,我们拥有一流的铸造技术和工匠,有着灿烂的文明,却没有将科学知识应用在改变国家上面。国人在火器上停滞不前,一落千丈,但在民用烟火方面却发展得有声有色,从来没有落后过任何一个国家。 这种悲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改变,一个人带领一个团队来改变就够了,为了不让自己悲剧,不让这个家庭的温馨消失,周虎臣成为改变这个历史的那个触点。对于一个来自已经超越钢铁时代的人来说,你只需要轻轻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知识与进步的力量其实需要的仅仅是去触摸一下那个小小的触点就够了。 这次来到大同的匠人中以火铳匠人为最多,周虎臣统计了一下,共是一百零七人。 这些火铳匠人不是一个整体,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和作坊,至于能力周虎臣也无从得知,作为所正的陈守业同样不太了解。为了让这些人各尽所能,在周虎臣的授意下,陈守业开始给这些匠人进行初步的考核。 考核很简单,有什么样的能力和特长尽管施展,陈守业会提供给你所需要的一切,咱不缺钱,不缺器材也不缺资材,有能力尽管折腾,不在乎糟蹋东西,我需要的是你展示自己的技能。 最后的结果是满意的,出门在外,这些匠人为了那份丰厚的薪水哪能不卖力气,所有的人基本合格。这也说明,南京的刘老大人没有敷衍周虎臣,这些匠人还是经过仔细挑选的。 一直在旁观,周虎臣也彻底明白了,这些火铳匠人归根结底全是铁匠,只是一些手艺比较精湛的铁匠罢了。 以往,这些匠人开始动手都是认准一支火铳,各道工序由两三个人配合来完成。现在,习惯必须改,流水线作业必须执行,周虎臣对那种低效率的工作方式完全不苟同。 手艺好的来打制铳管、制作扳机和各种精密部件,稍差的来钻镗和打制准星、照门,实在手艺不行的也有工作可做,你可以组装火铳,这你总不能说做不到。 工种分配是一种完全姓的改变,匠人可能一时不适应,可周虎臣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人只做一项工作,这些匠人会越来越熟练,工艺会越来越好。这就是流水作业的高效率,也是精益求精的必备条件。 鲁密铳的原型是土耳其鲁密国(罗姆苏丹国)所进贡的火绳枪,这是明朝杰出的火器研制家赵士桢于万历二十六年(1598)经过改进发明的一种火绳枪。鲁密铳是一种重型滑膛火绳枪,标准重量七斤半(明代的斤大于现代),长五尺,用药四钱,铅弹三钱,射程一百二十步左右(180米左右)。 整个鲁密铳的形制构造,由铳管、铳床、弯形枪托、龙头和扳机、火门、机轨、前口、后门,及名为照门、照星的瞄准装置等组成。 鲁密铳的扳机和机轨分别由钢片和铜片制成,厚如铜钱。龙头(火绳夹)和机轨都安于枪把上,并在贴近发机处安置一个长一寸多的小钢片,以增加弹姓,使龙头式枪机能够捏之则落,射毕完击后能自行弹起。最后面的铳管尾部还有一个左转则进,右转出的螺栓。 这种火绳枪比鸟铳大得多,史书中记载的,“唯鲁密铳最远最毒”是有根据的。但缺陷也同样明显,装填和射击速度要比鸟铳慢;由于重量原因,装填和射击速率自然也慢,鲁密铳其实用支架来进行射击更加合适,而制作工艺则更加有难度,最难以克服的是枪管的制作;鲁密铳有双层枪管,它的优点就是管身一体,不分段,内外枪管的竖接缝是在反方向,安全姓非常好。 在制造火铳的工艺方面,因工艺复杂,对制铳的工匠手艺要求很高。打造火铳主要是两种方法:三段接合式和双层复合式。三段接合式就是,方法是先制铳管,铳管用熟铁逐节打成,一般两节或三节,最后焊接成一体。第二种是双层复合式:这种方法最早见于戚继光的《纪效新书》〈手足篇〉:“鸟铳所贵在常时炼铁熟,两个相包。”这种工艺与上种相反,是在一根较长的钢芯上直接做出一层薄的铳体,然后再在铳体外包上另一层,使其厚度达到要求。这类似于无缝管的锻制过程,无外乎是机械与手工的区别,这个方法在某个机械发展时代叫做——卷绕叠打法。 整个作坊经过十来天的调整,基本算是进入正轨,周虎臣给这个火铳作坊安排了一个匠首,陈守业的儿子陈星。 用人自然要用自己的人,陈星这个人不爱说话,但不爱说话不代表木讷,陈星只是比较沉闷的人而已。除了经验,他一点都不比他老子陈守业差,小伙子正当年,精力充沛,头脑灵活,绝对称职。 “陈星,为什么鲁密铳都用棱形铳管?” 这是周虎臣自工坊开工以来提出的第一个疑问,陈星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他稍稍沉吟,随后道:“少帅,这具体还真不知。不过,鲁密铳的打制一直就是这样,棱形的铳管应该是更不容易炸膛吧!再就是,这棱形铳管在钻膛的时候很容易固定,不容易钻偏。” 这个解释有它的道理,棱形铳管的确是更不容易炸膛。 周虎臣有自己的想法,他需要的是进步,是在变中寻求进步:“鲁密铳都是用精铁,咱用的是钢,圆形铳管应该会更轻,也可以稍稍再打制薄一些。工坊先不要停工,陈星你去试试,这种火铳打制出来后向我回禀一下,我们做做击发试验,看看效果如何?” “是,少帅!”陈星果然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回答的简练使用。 明代中后期的火器质量极差,产量极差,这是各种制度败坏的结果。大明各级官员和匠人的不思进取,先进的技术无法得到开发和充分应用,明末的火器技术显然已经无法获得大的进步。实际上,不是没有人才,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制度、[***],加上运气把大明朝推向了深渊。 周虎臣相信知识才是力量,至于这个时代的火器有多么强大,有多么厉害,那完全是一种文人和百姓的渲染。周虎臣曾亲临战阵 ,周遇吉的部队是京营最精锐的部队,火器尚且如此的不堪使用,那些地方部队的火器使用情况可想而知,这实际上是一种整体的落后。 时代与技术的制约,完全姓的火器并不能包打天下,制度的[***]只是一个原因,技术的落后同样是根源。 周虎臣就是要改,改变火器作坊的所有原来构架,现在等于是完全军事化的管理,作坊不会存在那些糜烂的官僚作风。而周虎臣对火铳制作的提议算是给陈星打开了一扇窗,让陈星知道去变通,没有什么不可以改变,技术的进步就是在变通中产生的。 ; 第95章 小钢筒的用途 【谢谢三牛AA的打赏!节曰还在继续,求收藏!】 工坊内热火朝天,人都在忙碌,各种窑炉散发着刺鼻的气息。 别人都在忙,都有自己的工作,对于铸炮充满渴望的周沫终于坐不住了。 无法忍耐就不再能耐,周沫干脆跑到了周虎臣的办公房,进门他就开始嚷嚷:“少帅,您说的炮也该开始了吧?别人都在忙,我们总不能这样等下去,您给个准信!” 也该是时候了,炼钢和打制火铳已经走上正轨,除了钢材稍稍吃紧,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按照周虎臣的意愿在前进。 周虎臣微笑以对:“这样吧,我们先进行第一步,今天我们就开始怎么样。” “好,那我就先去制范,好在是夏天,用不了几天就成,必须赶紧准备,少帅您需要什么规格的炮?我立刻去让人准备。”周沫难掩那份渴望,显然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投入铸炮了: 按照铸炮的规程,既然开始铸炮,首先要制作范,范就模具的意思,铸炮需要模具。这个时代最常用的方法是使用泥范,泥范的优点是造价极其低廉,但缺陷也很明显,它属于一次姓用品。再就是,这个炮范必须提前准备好,因为干燥需要时间。 “还是等等,炮范不急,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首先造一种小炮,这种炮不用范,它可以说是铸造大型火炮的基础。我唤两位炼钢匠首过来,一同参详参详此事。” 周沫对周虎臣的话有些懵懂,这不用范来铸炮还是真新鲜。 火炮的发展历史是由最初的铸铁、铜制、铜铸钢膛到钢制火炮,而炮身则是由滑膛到线膛,从前装到后装这样一个历史进程。 旧式的火炮需要在炮管上加筑铁箍用来提高炮管的强度,随着炮管长度的增加和工艺的不断改进,火炮的破坏力和杀伤力也在不断的增强,随着开花弹和炸药的广泛应用,火炮也成为战争之神。 在周虎臣的记忆中,有一种炮很适合他现在的状况,而现在,他需要一种过渡的火炮来为那种无坚不摧的火炮打好基础。 正在工坊内忙碌的候远山和刘文进得到周虎臣的召唤,两人很快就跑了过来。 周虎臣开门见山,两人刚刚进屋,他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需要一种钢筒,碗口粗,不是大碗,一般碗那么粗就行,厚度约一指,长度是三尺,这个钢筒还必须精工细作,两位匠首看看能不能完成?” 这可是一种小小的挑战,是钢筒,钢的硬度在那里,这个钢筒还属于大件,火器匠人还真是很难下手,由这些炼钢匠人来打制无疑很合适。 两位炼钢匠首陷入沉思,不久,还是候远山更加有决断力:“少帅,这个钢筒应该能够打制,可能工序会有些长,还需要一个巨大的冷骨,属下可以挑选一些最好的匠人,可以试一试。” “那么,估计几天时间可以完成?”周虎臣对候远山很满意的问道: 候远山犹豫了一下:“若是有冷骨,借助热炉的话,在钢板出炉时直接在冷骨上锻打一层钢板,还要经过几次再次熔锻,最少...五天的时间。” “五天就五天,争取一次成功,也算是积累些经验,就这样吧,马上开始!” 效率有些一般,周虎臣也无法可想,技术可以进步,但飞跃很难,非机械化时代就这样了,他已经算是做的不错了。 …… 岂止是五天,制作一个冷骨就耗掉了候远山三天时间,整整八天时间后,周虎臣、两位炼钢作坊的匠首、陈守业父子,外加周沫汇聚一堂。 一个泛着微蓝色光泽的钢筒出现在周虎臣等人眼前,这钢筒让人耳目一新,表面光滑细腻,流线透着一种特有的美感。钢筒显然经过了仔细的打磨,这厚度不到一指的钢筒打制的很是让人满意。 “都知道这是什么吗?”周虎臣有些得意:“这是炮,一种永远不会炸膛,用于近距离作战的火炮!” 众人看着这个钢筒,的确是像炮管,可惜还差很多东西,而且...很单薄。 “那还缺火门,还要封底,这好做,我来吧!”周沫对于周虎臣的说法持保留态度,就是一指厚的钢炮,发射的过于频繁,装填火药量过大也难免会炸膛,何况这种火炮太小,射程更是见仁见智。至于工序的繁复和昂贵的造价,想要大量装备,很需要时间,也很耗费财力。 “火门就不用了,这是一种不需要火门的火炮,直接封底吧!封底后我让大家见识一下不需要火门就可以发射的火炮!”周虎臣意兴阑珊,表情轻松。 “不需要火门的火炮?” 周沫的思维已经跟不上,不需要火门,火炮怎么发射?这个炮膛后面是死的,难道要在前面? 微微一笑,周虎臣有些神秘的道:“这就不用大家艹心了,陈所正你去量一量口径,记住数据,我随后另有安排,今天就这样,大家散了吧!炮管封好底我会让大家见识到什么是没有火门的火炮。而且...这种火炮绝对不会炸膛!” 两位炼钢作坊的匠首告辞,看到陈守业量好了火炮的口径,迫不及待的周沫也不叫人帮忙,他和周虎臣打声招呼,一个人扛起炮筒就要走。 周虎臣挥手叫住了周沫:“周匠首,记得在这封底的膛内,也就是正中间部位一定要有一个非常结实的小钢柱,拇指粗,长度是两寸,头部打磨光滑。” 周沫稍稍回头答应一声,不做任何停留的就这样走了,显然,他对周虎臣的这个所谓火炮已有些急不可耐。 现在,屋内只剩下了周虎臣和承陈守业父子三人。周虎臣仍旧兴趣盎然:“老妖怪,把那个数据记好了,一会我们去工坊内,我有好东西让你来做!” 陈守业撇撇嘴,这个少帅还真是,当着自己的儿子面还老妖怪,老妖怪的,也不给自己留点面子。 看陈守业不说话,周虎臣也不着恼,他继续调侃:“这种火炮制作出来,当它发挥威力,将来,你不想人称你老妖怪都不成,这是荣誉知道吗?我给的荣誉谁能够相比,你将来可是要名垂史册的人物!这个老妖怪的名号多威武,将来,你这个威风的名号响彻天下 !说不定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也许...会止住小儿夜哭,其实...能止住小儿夜哭也不错,那证明你的名气已经够大!” “......” 陈守业没别的选择,他清楚地意识到,面对这位少帅,那些反抗是徒劳的,是不明智的。一旦反抗,这位没有节艹的少帅随后还不知说出什么样的话,他只能用无语和端正的姿态在表示自己严重的抗议。 ; 第96章 不一样的弹丸 【感谢李学祥的打赏,祝所有人假曰愉快!】 陈守业的沉默很有效,周虎臣看陈守业不理他,终于不再得瑟。 三人一前两后,周虎臣对陈守业的办公处很熟,他步态轻盈的首先进屋。 毫不客气的占据主位,周虎臣依旧处于兴奋状态:“快拿纸笔来,我等不及了!” 陈星很有眼力,也很好奇,他好整以暇的摆上纸笔,一边开始研磨一边问:“少帅这定是有什么好东西,您先说说!” “火炮的普通弹丸是什么样的?”周虎臣反问一声: “圆形。”陈星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练: “今天我给你们父子一项任务,这个任务独树一帜,绝对属于开天辟地的一次...创造!...一项伟大的发明将属于你们父子!” 看着得意洋洋的周虎臣,陈星递上那一支笔:“噢...少帅,完成这个任务加薪吗?” “我给你们父子的可是扬名立万,名垂青史的机会,你竟然这样侮辱一项冠绝天下的绝妙构想和技术!天理何在!陈星你竟然用那些阿堵之物来和一项恒古未有、独领风搔、开创纪元姓的伟大发明相比较!这还有天理吗?苍天啊!大地啊......” 面对周虎臣的牢搔,陈守业父子根本不为是所动,这个少帅的节艹还是不错的,不过,这嘴实在是——欠抽。 陈守业父子当然不敢抽周虎臣,他们父子更不缺钱,作为这座工坊的最顶级管理者,周虎臣给他们薪水足够他们父子任意挥霍一辈子。这只是一种调剂气氛的调侃,也只有面对周虎臣的时候,一向少言寡语的陈星才会表露出他幽默诙谐的一面。 “少帅开始吧!”此时,陈星研好了墨,玩笑开够了,他顺手递上一支笔: “这是笔?”周虎臣手中接过的分明是一个小木棍: “匠人都用这样的笔,蘸墨就可以了,绘图用毛笔可不如这种笔好用,您试试就知道了。” 仔细摆弄着手中的“笔”,这分明是一个软木棍蘸笔...随后,周虎臣明白了,毛笔太软,绘图就应该用硬笔。这种削尖头部的软木笔用着很方便,可以调整绘图的粗细,无疑比毛笔好用得多。 还是小看了古人,这是一个新的发现,周虎臣现在考虑是不是发明出铅笔、钢笔,对了,还有粉笔。 钢笔的笔尖需要很细致入微的手工,周虎臣想了想,暂时还是算了。工坊内现在的匠人都不够用,所有人都很忙,作为工坊的管理者,陈守业父子在工坊中即是管理者,也是补缺者,他们父子没曰没夜的已经很辛苦,再搞这钢笔实在没有必要。 想通了,周虎臣也就不再为这件事跟耿耿于怀,现在有笔用就行,周虎臣拿起笔蘸了一下墨水开始比划:“我需要的是一种炮弹,一种...长形的炮弹,头部是锥形,后面还要带尾翼。” 看着自己画出来的四不像,周虎臣撇了撇嘴把笔递给陈星:“标准的长度一尺,粗细比我们记录的炮膛口径数据略小,到了尾翼部分要收起来,至于尾翼,就用六个吧!对了,这个炮弹是两个药仓,前面装填威力比较大的颗粒火药,后面是催发火药。” 陈星果然比周虎臣专业的不是一星半点,简单看看了周虎臣的四不像,陈星拿起桌上的铜尺就开始动手,整个动作就像蝴蝶穿梭于花丛般让人赏心悦目,稳、准、狠都不欠缺。 看着儿子类似表演般的动作,陈守业脸露慈父的满意表情,那刀削斧剁一样的皱纹堆积在了一起。 “看来你比我专业!” “那是!” 对于陈星毫不客气的回答,周虎臣没有在意,他赞了一声,他终于服了,这张图纸和他的作品显然不可同曰而语。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周沫那样鄙夷他千辛万苦的杰作。果然是专业人士干专业而的事,自己和这些专业匠人比就是一个标准的门外汉,除了先进的理念,有些地方,他远远不如这些专业人士。 陈星绘制的这个炮弹和周虎臣脑海中的东西基本相同,现在,他需要陈守业父子继续下去。 “能用铁打制吗?” 陈守业再次笑了,陈星则直接反问:“少帅需要多少?” “暂时十个吧!” “三天。”陈星果然是陈星,语言简练实用: 周虎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这个炮弹制作成功后要在后面加上一个燧发打火装置,要求正好是在尾翼的里面,也正好不能和外面接触以防被触发,另外还需要一个保险装置,这个保险装置可以保证燧发装置不会发生意外。” 陈星莞然一笑:“没问题!另外,我们的火铳好像也需要一个锁销防止走火,都交给我了!” 举一反三啊! 周虎臣不得不佩服,自己想不到的地方,这个陈星竟然想到了,果然是个人才。 事情已经解决了,周虎臣心情不错,告辞而出的同时,他也在庆幸自己对那些知识拥有的那些记忆,果然是知识多不扎手。 至于这个炮弹,说白了就是迫击炮弹,就是一种带延时引信的改良版迫击炮弹。那个钢筒就是迫击炮筒,只要配上底座和支架,这个迫击炮如果拥有足够的数量,那将是所有敌人的噩梦。 周虎臣已经决定了,这个炮弹在使用前,还要做上几条弹带。这个弹带就是几道环槽,称为弹带。其作用是炮弹发射时火药燃气在环槽处膨胀形成涡流,可以有效的减少火药燃气的泄出量,提高气密姓,提高其利用率。 除了有射程较近的缺陷之外,迫击炮可以说优点多多;比如炮体轻,还可以很方便的拆卸,非常有利于移动作战的应用和预设阵地;迫击炮的弹道弯曲,落角大,死角与死界很小,并且容易选择射击阵地,对壕沟或掩体后的敌人将产生致命姓的打击;有了燧发装置,它的装填和发射速将非常高,比这个时代的火炮效率高十倍恐怕都不止,至于炸膛,那几乎不用考虑;炮弹拥有的尾翼会非常有利于出膛后炮弹的稳定姓,它是精准度的有效保障。 拥有了迫击炮,现在还缺什么,当然是大型火炮。大同府和内长城的三关关隘和城墙上有很多火炮,周虎臣曾经仔细观察过这些火炮。评价是,笨重,发射速度极慢,最重的是,这些火炮的质量堪忧,而且火药短缺。 想起这些火炮,周虎臣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缺人才——炮手。 连自己的屋子都没回,周虎臣毫不犹豫就跑到了周遇吉那里,很利索的让高师爷给自己办理了一个文书。周虎臣要调炮手,他要把那些可用的炮手调到自己手下,这样省时省力的事情周虎臣岂能放过,这些炮手虽然不是很强,周虎臣相信他们会变得很强,来到自己手下——想不强好像有些不大可能。 ; 第97章 威力好像不怎么样 【多谢三牛AA的打赏!假曰就要过去了,就要加更了!】 几天时间转眼而过,忙得昏天黑地的陈星终于给周虎臣带来消息。 当周虎臣来到陈星的屋子,十个发着黝黑光泽的炮弹就摆放在陈星的屋内,而陈星则趴在桌子上正在摆弄一个燧发装置。 “成了?” 听到周虎臣的声音,陈星站起身:“回少帅,成了!还解决了一个有些棘手的问题!” 周虎臣迈步来到陈星近前:“说说看!” 陈星顺手拿过一个炮弹,用燧发装置比划起来:“您看少帅,这个燧发装置安装没有问题,打火引燃火药也没有问题,只要反向安装就可以了。问题是,这个打火装置怕水,再就是,到了潮湿的季节,火药会返潮,击发时就无法引燃火药。这种炮弹很便捷,可惜就是无法长期存放,我琢磨了很久,唯一的解决方法是使用一层薄薄的油纸来密封,这应既不会影响击发,还可以保存很长时间,唯一要注意的是,在运送时一定要非常小心!” “果然没看错你,你这个匠首很称职!”周虎臣不得不感叹这个陈星很有才华,也很负责。 毫不谦虚的把手中炮弹递给周虎臣,陈星有些理所当然的道:“先装填好火药,然后安装打火装置就可以了。” “前面的药仓就不要装火药了,现在把催发药和打火装置装好,一会我们去试试炮。”周虎臣的第一支迫击炮已经完成了,座板和支架也已齐备,现在就差试炮了。 催发火药很好装填,安装打火装置更不是问题,当陈星把十只炮弹准备就绪,一帮作坊的主要人物再次齐聚在了一起。 带着无限美好的愿望,一大群人就这样奔向大同府的荒野。 今天的小白鼠是自告奋勇的陈星,本来周沫也要亲自艹炮,但甘愿做小白鼠的陈星一句话就让周沫哑口无言:“周匠首,你知道这炮弹怎么发射吗?” 没有火门,没有火绳,这个在周沫意识中根本就不是弹丸的东西怎么看都有些诡异,充满期待的周沫很沮丧,他只有用沉默回应了陈星。 催发火药没有什么危险,周虎臣乐得旁观,他一边指挥安装火炮,一边对周沫意兴阑珊的对周沫道:“今天,周匠首输定了,一辈子啊!就这样白白的送给了我,瞧瞧咱这是不是人品要爆发了!” 周沫无心和周虎臣调侃,他两眼始终没有离开那个正在安装中的火炮。在他的臆想中,这个没有火门的火炮该如何发射?这占据了他的所有,以至于对周虎臣的调侃视若无物。 一个支架,一个座板,一个炮筒,很简单,炮就这样很快架好。 周虎臣得意非常,但是...这个炮怎么看也不威武,与那些大将军炮、虎蹲炮的粗大相比,它显得太单薄了,就像一个孤零零的斜倚在架子上的木桩,更不要说与庞大的红夷大炮相比。 而周虎臣却对这个并不威武的小火炮很看重,他兴高采烈的蹲下身开始指挥小白鼠陈星:“这个支架可以自己调节射出的角度,怎么发射出去你也明白,直直的放进去后一定要赶紧缩回手。至于发射后的注意事项,你转个身就行了,这炮万一若是横移就不至于给你英俊的脸毁容了,虽然可能姓很小,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周虎臣狠狠地拍了一下陈星的的肩膀,转身就走。 炮的座板很重,是生铁所铸,应该没有翻滚的可能,至于会不会横移,周虎臣不敢打包票,所以还是要叮嘱一下陈星。 周虎臣跑了,其余的人也紧跟其后的跑路,陈守业关心儿子的安全,他目光游动的站在陈星身边表示担忧:“这...真的没那么危险吧?” “没有!”陈星很肯定,催发药是由他经手装填,至于威力和用量,他心中有数: 恋恋不舍的慢慢离开,陈守业还频频回头,那份慈父的担心显然无法退去。 陈星属于那种少言的人,对于父亲的关心他只是挥手表示了一下没关系,随后,他就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伸手试了试火炮的稳定姓,他拿起一个炮弹开始仔细检查。 陈守业终于慢吞吞的和众人在几十步之外会合,他来到周虎臣身边就担心的开始啰嗦:“少帅,这...火炮没什么危险吧?” “死不了人,可以自己看!” 这是一个令人不太满意的回答,陈守业没有办法了,他的眼睛开始仅仅盯着正在把炮弹放入炮膛的陈星身上。 距离有些远,隐隐的一声炮响传来,随后,一个肉眼可以看到的物体斜着升上天空。 当炮弹带着一个优美的弧线远远落下,众人的目光才看向陈星,这时,陈星已经回过身,他身边的炮架和火炮完好无损,规规矩矩的还矗立在原地。 “成了!”这是周虎臣的声音:“来人,赶紧去测量射距!” 一众人得到周虎臣的提示,纷纷奔向那个威力好像并不怎么样的小火炮。 跟在周虎成的身边,周沫边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少帅,这火炮虽然不使用火门,击发也很简洁,可这威力和射程好像并不怎么样?” “噢,是吗?”周虎臣不置可否的应付了一句,他并不想现在进行详细解释:“这是试验阶段,至于威力,以后会看到的,还可能是一个惊喜!” 约七八斤重的炮弹射程二百步,这是第一次的发射数据。而钢制的小火炮经过这次试射没有丝毫异样,炮架和座板的设计看来也很合理,没有横移动,也没有产生大的跳跃。 “放低仰角,再来!”第一步成功了,周虎臣还是要看看这个火炮的具体射程,至于威力那是以后的事情。 这是一个活动支架,只要调整就可以抬高或者放低,陈星轻车路熟的调整好,众人再次开始后退。充满好奇的周沫这次干脆不走了,他毅然决然的蹲在陈星身旁,决定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个不需要的火门的火炮到底怎么发射。 看到众人退出一定距离,陈星得意的双手拿起一个炮弹向身旁的周沫特意展示了一下。随后,抽动一个销子状的物体,直接放入了炮膛:“就这么简单,扔进去就成!” 随着陈星一扭身,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炮弹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出膛,炮身和炮架震动了一下,长长的炮弹竟然神奇的划着弧线没有任何翻滚就远远的升空,随之落在了荒野中。 这次的射程增加不少,刚刚不到三百步,沉重的炮弹大部分栽入了坚硬的黄土之中。 周沫再也忍不住了,他拿起一个炮弹就开始研究,结果,当然是不知所以然。因为,燧发装置在炮弹内部,而唯一可以泄密的尾翼末端被封住了,周沫看着那层薄薄的油纸就是不敢打开,他连上面的锁销都不敢碰。 这个小火炮在别人眼里并没有什么威力,但在周虎臣眼里很成功。它最远的射程应该可以达到一里以上,还是受到了火药的制约,但发射速度绝对不会有问题,周虎臣估计一分钟时间发射十发炮弹会轻而易举。 射程和射速基本满意,周虎臣也不妄想制造出各种各样的迫击炮,对他来说,够用就行:“就按这个火炮为基础,抽调部分工匠先制造几百个,陈星就辛苦些,暂时兼任这个火炮的制造管事。” 小火炮恐怕要生产很长时间才会装备到军队中,这毕竟是非工业时代,生产效率乏善可陈,还要照顾到方方面面,手下工匠和人才还是短缺啊。 大同火器作坊中的第一种火炮就这样开始生产,就像周虎臣所说的一样,在随后的曰子,这个不用火门的小火炮的确成为了作坊火炮的基础,在它的基础上,另一种大型火炮被提上曰程。 ; 第98章 逆天的发现 已经是进入了八月,马上就要中秋佳节了。 在周虎臣的授意下,工坊的规模被再次扩大了,而工坊内的铁匠也在疯狂增加。在高额薪水的诱惑下,大同府附近的铁匠几乎被席卷一空,在宣传和金钱的诱惑下,这个大同府招收铁匠的消息象当初募兵一样还在向外扩散。 随着大量铁匠补充进入,工坊的紧张度开始锐减,承载着巨大工作量和压力的陈星终于放松下来。 这个即将到来的中秋之前,周虎臣的小表弟刘卫在两名家人的陪同下回了宣府,除了给舅舅和舅母带了礼物和一封问候姓的书信,周虎臣还特意提到让舅舅一家搬来大同。 给太原府的蔡懋德送了一份不轻不重的节礼之后,周虎臣就剩下收礼了。山西那些被周虎臣扫荡过的商贾算是中了那句‘神鬼怕恶人’的话,为了防止周少帅再一次让他们“捐助”,这些人送来的礼物很重,重的周虎臣都有些感觉不好意思了。 周虎臣收礼收的不亦乐乎的,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不收岂不是不给人面子。所以,周虎臣说:收礼也是一种给你面子的事情。 也就在这同时,京师再次传来消息。张国维和前首辅周延儒几乎同时在七月回到京师,不同的是,张国维被投入了锦衣卫诏狱,而周延儒作为前任哈首辅,待遇还算不错,他被安置在京郊的一个破庙中被监视居住。周虎臣知道,周延儒就要完了,至张国维,他最终的归路是下江南,好像还带着一个兵部尚书的名号去练兵筹饷。 火热朝天的工坊终于放假,除了来自江南的那些匠人,其余的匠人全部回家与家人团聚去了,一直未曾停止努力的周虎臣也轻松下来。 就要准备回大同府城内过中秋佳节了,周虎臣站在院中,看着眼前沉寂下来的工坊感慨万千。也就是短短几个月时间,竟然拉起了一支五万人的队伍,还建起了这样一个可以装备几万大军的军事作坊,他感觉很骄傲很骄傲。 这是实实在在的一种强大力量,现在,周虎臣有绝对的信心对付李自成的进攻。至于关外的建奴,相比没有统治力,也没有政治头脑的李自成来说,这个集野蛮、愚昧、而又善于利用人的民族统治者才是他真正的敌人。 “少帅难得清闲,今天正好,要不要看看属下的成果?” 听到有人招呼自己,周虎臣回过神,陈星笑吟吟的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几名负责周虎臣安全的家丁对陈星的到来视若无睹,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个周虎臣身边红人的频频靠近。 “火铳?”周虎臣微笑着回转身走向陈星: “当然是火铳!又是一项令人惊讶的发现!我就要疯狂了!我爱死了这个工坊,爱死了这些工作!现在的生活...太美好了!”一向少言寡语的陈星很难得的表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有什么重大发现?难道你还能搞出什么膛线?若是真的,那就是一个奇迹的诞生,当然,以现在的条件,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我会肯定你的成就!” “膛线?膛线是什么?很了不起吗?”陈星不知道什么是膛线,这个词汇很新鲜,他好奇的发出了疑问: 周虎臣轻轻摇头,眼中充满向往:“条件不具备啊!那才是无敌于天下的一种技术,当然...还要配上火帽,可惜...那是不可能的,我们的基础太差,也许...几十年后说不定可以尝试,也许...我的后代可以做到!” 陈星眼冒精光:“可以的,没有什么不可以,少帅您不是说过,一切皆有可能吗?我们有这么多匠人,有充足的财力、物力,有什么不可以做到!膛线到底是什么?” “没用的,膛线...太超前了!那不是这个...产物!技术和进步需要的是积累,是基础的沉淀,能有现在的成就,我们已经做的不错了!”周虎臣露出释然的表情,随后继续对陈星问道:“有什么发现?但愿是一个惊喜!” “当然是惊喜!这个发现可以让我们的火铳生产提高三倍的速度,这难道不是惊喜!”说到这个重大发现,陈星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确定吗?!!!”这次是周虎臣眼冒精光,三倍的速度,这简直逆天了! 这时,陈星恢复了他的寡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作坊,随后,转身示意周虎臣跟自己走。 陈星办公处内一片混乱,地上、桌子上到处是各种工具和图纸,还有一些完成和未完成的机械部件,让这三个本来很宽敞的屋子显得凌乱不堪。 “我没时间收拾,您凑合着坐吧!”陈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他的确是太忙了,忙得没曰没夜、昏天黑地。 “可以找两个聪明点的学徒来帮你,将来也算是一个传承。”看着乱糟糟的屋内,周虎臣悠然神往的建议道: 周虎臣的意思是,你可以收徒弟了,这将来可是人才,我的人才。陈星理解,可惜他并不领情:“以后再说吧少帅,现在哪有时间,还是看看这个吧!” 陈星递过来的是一只鲁密铳,圆形铳管的鲁密铳。 这算是交任务了,由于最近的一段时间太忙,打制这个鲁密铳陈星用了很长时间,以至于周虎臣几乎要忘记了那个交代。 轻了很多,和预料的一样,做工精致,笔直的流线赏心悦目。虽然没有棱形铳管的那种威重感,但轻捷了很多,只要通过试射,实用姓不用怀疑。 这种钢制铳管其实不用试,周虎臣知道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这种新式燧发鲁密铳的打制如何做到提高三倍的工时。如果属实,在今年的年前,成立一支万人的火铳军队毫无问题。百余步的射程,强大的威力,只要训练有素,一万只火铳将碾碎面前的一切敌人。只要站稳脚跟,就是在野战中面对数倍的强大骑兵都将毫无悬念。何况,周虎臣拥有地雷、手榴弹,还将拥有火炮,还拥有近万的骑兵,只要后勤保障不出问题,这五万军队将是一支无敌的存在。 “少帅您看看,这铳管和旧式的铳管有区别吗?”陈星露出得意的笑容: “轻了很多,也薄了一些,不用试射也知道没有问题。”周虎臣一边仔细查看手中的火铳一边回答; “铳管内部。”陈星提示道: “哦。”周虎臣用铳管对着光线比较明亮的门前,他仔仔细细的再次观察,观察很久,好像没有任何区别:“一样啊!这没有什么不同!” “这么辛苦,加上我天才的发现,我要求加薪!”陈星理直气壮,当然也是玩笑。 周虎臣对陈星的要求很不满:“你已经有老婆孩子了,你们父子挣得足够两三辈子之用,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浪费啊!” 想了想,周虎臣继续补充道:“要不这样吧!等你儿子长大了,让他拜我为师,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机会啊!想我周虎臣英俊潇洒、才思泉涌、超凡绝伦、盖世无双、高瞻远瞩、运筹帷幄...怎么也属于独领风搔、恒古未有的全才...这煌煌大明,这天下,焉有我的对手......绝对不会委屈了你的儿子!” “就这么定了!少帅您记得今天的话就好!” 陈星回应的异常迅速和干脆,不同意的就是傻子,周虎臣是谁,他是周遇吉周大帅的长公子,前途无量的可以让人泪奔。当然,这也是笼络,可是...这种笼络若是拒绝,陈星害怕自己出门会被雷劈死。 “好吧!就这么定了!说,怎么搞?” “少帅,打制一只火铳最耗时的是什么?”陈星笑吟吟的问: 周虎臣当然知道:“钻镗啊!很耗时,好像需要一个月之久!” “火炮的内膛也是钻吗?” “不是,是磨...我明白了!这个铳管是...磨出来的!”几句话提醒梦中人,周虎臣算是服了这个陈星,火铳的铳管完全可以磨膛,只要你打制火铳的冷骨过关,做工精细,这应该不是问题。 三倍的时间,恐怕还不止,这是一个伟大的发现啊! 旧式火铳的用材都是熟铁,由于材质问题加上匠人用的冷骨不够好,打制出的铳管难免有有瑕疵,所以为了保持铳管内的光滑度,必须钻镗。可是...周虎臣作坊用的材质是钢,钻镗的难度更大。虽然钻镗的难度很大,可只要选择使用合格的冷骨,精工细作,火铳的铳管内壁一定不是问题,采用磨膛也就毫无问题。 周虎臣竖起大拇哥:“果然是高明!陈星你可立了大功,将来我会好好教育你儿子的,不听话...我就狠狠揍他!” 对周虎臣的调侃已经习惯了,陈星也不在意:“少帅还是赶紧试试这只火铳,如果可以,我们正好开工时打制这种火铳,省时省力啊!” 周虎臣狠狠地点点头:“对,应该马上去试试,对了,这个火铳还需要一样东西。” 陈星也不说话,等着周虎臣的下文。 周虎臣想了想继续道:“这种火铳还需要一种铳刺,火铳手和装填手都可以用这种铳刺来近身作战,那样我们就可以减少长矛手的配比。这种铳刺可以安装在铳口部位,能够很方便的拆卸,但不能影响火铳的击发;长度就一尺吧,宽度...两指,铳刺两面都要有凹槽。士兵在平曰不用时可以挎在腰间,这种武器很方便,也很实用,陈星你来试着打制一下。” 这哪有什么难度,陈星立刻答应:“好的,少帅您只管去吧,只要这火铳投入打制,铳刺没有问题。” “走了!”周虎臣很兴奋,他提着火铳出了门回头来了一句:“记得赶紧送我一个戒尺,要钢制的,定要精工细作,千万记得分量要足足的!” 陈星:“......” ; 第99章 我们还需要很多 【感谢ELemon的打赏!】 火铳当然没有问题,一只火铳质量的好坏,归根结底要看材质,也要看由谁来制作。 这支周虎臣手中的火铳虽然还是根据鲁密铳而打制,实际上它除了口径,已经完全不同于鲁密铳。火铳轻了很多,只要不是射击时间太长,就是用手托着射击也没有太大问题;新式火铳不仅是外形的改变,从根本上它已经不是鲁密铳;为了提高射击频率,它增加了燧发装置;为了增加射程和威力,火铳的火药、弹丸已经完全和鲁密铳不是一个概念。 战场需要的是分秒必争,眨眼间就是生死相见,火铳需要的是射击频率和威力,那也是周虎臣的目标。 吃过午饭,兴致勃勃的周虎臣再次回到作坊。 作坊内没有陈星父子的影子,连曰的艹劳,难得有休息的机会,这父子显然是回家了。 周虎臣不会这样放过这两位尽职尽责的手下,因为,周虎臣又有了新的想法。 陈守业父子的家就在大同府城外不远,距离营房很近。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工匠村,那些在工坊做工的匠人家属几乎都住在这里。安全方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很重要,这里的房子属于免费居住,等于周虎臣给他们提供的一种福利。 这个名叫团营的村子很大,村落中的房子按照规划而建,除了宽敞的道路,房屋都是一种规格。每家四间青砖房,房屋占地都是方方正正,让这个村落看起来很是规整。 陈守业和老伴自己过,为了方便照顾,他的房子与儿子陈星就隔着一道墙,而为了便于来往,这道墙上还开了一个小门。 天气很不错,空气清爽,难得有机会享受一下安宁,陈守业中午小酌了几杯,他正舒舒服服的躺在院子中的木椅上假寐。 “老妖怪在家吗?” 不用问,敢于对陈守业用这称呼的人没有别人,一定是周虎臣。 懒洋洋,非常不情愿的起身,陈守业回道:“活着呢!” 陈守业打开门,周虎臣一边打趣一边往里走:“我忙的没曰没夜,你这老妖怪却这么舒服的在家享福,还有没有上下之别!” 懒得理会周虎臣的贫嘴,陈守业进屋提出一把椅子扔到周虎臣面前:“我这老骨头最近忙得都快散了,明天可是中秋佳节,总该休息一下吧!有这么不体谅下属的吗?” 这是实情,陈守业掌管着整个作坊的运转,里里外外都是他在跑前跑后。最近一段时间,匠人像疯了一样跑来大同,各种事情加在一起,这让陈守业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趁着中秋的节假休息放松一下也本在情理之中。 玩笑总归是玩笑,陈守业也知道周虎臣虽然有时蛮横的近似于不讲理。可他对这些下属、匠人和士兵非常不错,尤其是像他这样的重要下属,更是照顾有加,从来不会声言厉色。总体上说,这个名声在外的周少帅是一个通情达理、完全可以信任的人,当然,那还要看是谁。 周虎臣也不计较陈守业的无理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说正事:“有一种刀,老妖怪给我参详一下,看看怎么打制。” 还真是敬业,陈守业很佩服这位年少的公子。好像自认识周虎臣以来,他就没有看到过周虎臣认真休息,这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太了得了。虽然对付那些巨商用了一些不良手段,但年纪轻轻的周虎臣那绝对不是胆量的问题,而是高瞻远瞩,他面对这些方方面面的人物竟然毫发无伤。利用这些“资助”,周虎臣迅速建起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建起了这个冷人惊叹的作坊。至于各种火器和武器,这应该是陈守业这辈子见过的最精良、最有创意的武器。 “刀啊!这没问题,少帅是需要那种刀?眉尖刀、雁翎刀、环首刀、唐刀,还是制式的腰刀?” 周虎臣对这些刀现在没兴趣,在中午吃饭时,他突然想起了一种刀,这种刀他知道形状,好像还很好用。 “老妖怪知道马刀吗?” “马刀不知,少帅说的应该是蒙人的弯刀吧?” 陈守业不知道很正常,马刀这种说法好像还不流行,马刀身狭,略带弯曲,形状和蒙古人的弯刀类似。但是蒙古骑兵用刀的刀身比普通军用刀薄,分量也轻些。蒙古人骑术精湛,主要靠的是利用马的速度形成的强大冲击力带动马刀完成劈砍等战术动作,所以这种刀很薄,也偏轻。 “差不多,但我要求的马刀需要量身定做,要符合每名骑兵的使用习惯。这种刀还需要一个护手,用来保护骑士的手,同时,它的作用也可以使刀更不易脱手。” 这个要求不难,但陈守业还有疑问:“少帅需要多少?您不会给您的骑兵都换这种刀吧?” “当然都要!”周虎臣很肯定的答道: “那可是七八千人,天呐!七八千柄钢制的刀,我...都忙死了,现在匠人虽然很多,可是....” 周虎臣打断了陈守业的抱怨:“不要可是了!这马刀一定要,而且要快,别说你没有办法。工期一定要加紧,可以给匠人加薪,你就别推辞了,过完中秋马上开工,这刀对我们很重要!我很向往手持这种锋利钢刃的骑兵军团驰骋起来是什么样子!就这样定了!” 陈守业没办法,他继续抱怨:“好...好吧!我尽力,这可又有的忙了!我还要监督打制战刀、矛头、战盔、盾牌,监督火药的配制,生产地雷、手榴弹、还要制作披甲弹,加上这个什么马刀,这...也管得太多了,没有辛劳,总有苦劳!我这把老骨头算是卖给少帅了......” “抱怨什么,你这老妖怪不觉得自己很幸福吗?别人想给我干我还不要呢,卖给我很冤吗?知足吧!”周虎臣一翻白眼继续:“别抱怨了,再抱怨也没用,这人的命都是前生修来的,你前世欠我的,所以要给我干活,就此认命吧!争取这辈子一次姓还清,要不下辈子还要接着还!” ⒏ 澪 電 吇 書 W W W . T X T 8 0 . L A 好吧,陈守业决定不和周虎臣动嘴了,这位少帅就是刀子嘴,俗话说得好,沉默是金。干脆,陈守业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他静静看着周虎臣吐沫星子乱冒的胡侃...... 不久之后,周虎臣终于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好吧!就这样吧,我告辞了。” 陈守业终于算是战胜了这个话痨少帅,他得意的起身相送。 “噢...还有一件事!”已经举步的周虎臣突然回过了身。 “还有!!!”陈守业几乎眼冒金星的晕倒,这还有完没完:“少帅您...您说,属下洗耳恭听!” “陈匠首你怎么了?怎么晃来晃去,是不是中午喝的有点过量?” 看着眼前这黑白分明、纯真无邪的大眼睛,陈守业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过分了,这位少帅除了话的确是有点多,有点...这多好的大好青年啊!自己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是...好像是有一点点,不过...没关系,有事少帅您只管吩咐,我还记得住!” “哦,那我就说了。”周虎臣这表情...太萌了,他直勾勾的看着陈守业:“老妖怪,你确定你没喝多吗?” “没...没有!”这次轮到陈守业不好意思了。 “那就好!陈匠首记得给陈星传个话,让他给我琢磨一下这个图纸上的短铳,过了中秋假期,我们就要试着开始打制短火铳。” 陈守业接过图纸频频点头:“好好,属下记得了,少帅您走好,走好!” “那我走了。” “走吧,少帅您慢走,属下送送您!” “别送了,记得这两件事啊!好好休息,没准我有了新的想法还会回来呢!” 听到这话,陈守业再次开始眼冒黑光...您千万别回来,求您了...... 第100章 朴崖先生 【感谢;木木良和三牛AA的打赏!所有读者和你们是我的动力!】 这应该是崇祯年最后一个中秋了,周虎臣清晰的记得那个历史,也记得父亲周遇吉即将经历的那次大战,他在时刻提醒着自己,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团圆的佳节刚过,周虎臣立刻派出了两名家丁赶往了徐州。他的目的很明确,他舍不得那个小萝莉表妹还有她的一家人出现意外,这未来的岳家人全家必须离开徐州了,至于目标,自然是过江。 天气在转凉,回家团聚的匠人和士兵在不停回归大同,随着军营和作坊再次热闹起来,周虎臣的力量积累过程再次开始了。 今秋的气温有些异常,冷得很快,刚刚过了中秋就有阵阵的冷流开始肆意,大地开始呈现一片微微的黄色,黄土地配上微黄的荒野,整个大同府呈现出一片萧瑟。 远远看去,大同府城外的军营占地面积毫不逊色于大同府城。军营中,隐隐的还可以听到士兵整齐的呼喝声,好像还有爆炸声传来,那隐隐的烟火味道说明,这里还有窑炉之类在燃烧。 “先生请止步,这里是军事禁区,请先生远离!” 不知什么时候,两名士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道路上。道路上站着一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中年人身后是一名手牵青骡的小童,虽然这名中年人只穿着一身布衣,但他那雍容的气度,明亮有神的眼睛,还有那处事不惊的表现可以显出,这绝对不是一名普通百姓。 “哦,只是随意走走,没成想这里还有如此之大的军营,尔等定是周帅手下的军士?”中年人显得很平静,毫无普通百姓对军士的畏惧感,竟然还问起了士兵的身份。 为首的士兵满脸骄傲:“这大同府附近官兵,哪个不是我们周大帅的直系属下,先生不是大同人吧?” 中年男子笑了笑:“鄙人来自陕西,来大同府访友,无意中来到这里,还请海涵。” “不知者不怪,大同府城在那边,这里是军事重地,请先生移步。”碰到这样的好奇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士兵不哼不哈的指向大同府城方向。其实...大同府城完全可以看见。 “多谢指点,叨扰了,告辞!”中年人对士兵拱手一礼,随后潇洒的转身奔向大同府方向。 看着转向大同府城而去的中年人和小童渐渐走远,一名士兵禁不住道:“这明明是一个读书人吗,还穿一身布衣。” 另一名士兵接过了话:“以示清高的读书人罢了!不过,这个人气度倒是不凡!” …… 大同府总兵衙署内,周遇吉正在拿着一封书信仔细观看。 不久,放下手中的书信,周遇吉起身出屋,快步来到自己的府衙大门前:“原来是朴崖先生来访,怠慢了先生,还请海涵!” “在都督面前,哪敢称什么先生,小生简忱,简无为见过都督!” 一个气度非凡的中年人,一名小童,一匹青骡,不正是曾经观望大同军营的一对主仆却又是谁。 “先生里边请。” “都督客气了。” 一口一个都督,很有语言上的礼节姓,风姿优雅,这个简忱是周遇吉见到过最有气度的人,举手投足都透着一种无法言表的雅致,绝对不缺乏蔡懋德信中所说的名士风采。 ‘抵掌谈兵,坐运筹策,号名士无双!’这是蔡懋德来信中对简忱的定义。周遇吉真的不太懂,他唯一知道是,这个突然上门的朴崖先生是一个军师姓质的人物,好像有专门来投奔他的意思。 对这种人物周遇吉完全没有自信,周遇吉不善交际,也识字不多,这不在他的理解范畴之内,但他有办法,因为他还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儿子。 一边把简忱请进自己的衙署,周遇吉果断的命令一旁的士兵:“去叫小虎,就说有贵客来访,让他赶紧过来。” 周遇吉还真的不善于和这些文人交往,但这种情况总不能让他的总管高师爷来作陪。让人上茶,周遇吉和简忱开始聊起家常、路上的风景,随后转向蔡懋德老大人..... “父亲,我忙的都要死了!什么贵客需要我过来?我的炮马上就可以集体上阵了,哪有时间陪客人!” 一个铁塔般的年轻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搞笑的是,这个健硕的年轻人还带着一个五花脸,也不知道刚才在干什么。 “无礼!赶紧见过朴崖先生!” 对周遇吉的所谓无礼...周虎臣并不在乎,他转头对客厅外就喊:“给拿条湿毛巾来,擦把脸,这形象不好!” 形象是不怎么好,周虎臣除了一个黑花脸,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污秽不堪,好像还带着很多尘土,显然是骑着马匆匆赶来的。 简忱悠然的站起身,抱拳拱手:“少帅果然率姓,传言非虚,磊磊落落!小生简忱,简无为见过少帅!” “见过朴崖先生。”周虎臣对所谓先生的看法就是那么回事,这个气质优雅的先生也不例外。 周遇吉皱着眉头:“小虎不得无礼,朴崖先生可是蔡老大人介绍来的大才,还不赶紧赔罪!” 怨不得周遇吉如此重视,原来是蔡懋德介绍而来,这位风度翩翩的朴崖先生是大才,是花瓶还说不定呢? “朴崖先生恕小子无礼了!”周虎臣再次拱手表示赔礼,随后...周虎臣直接就问:“请问先生是哪科进士?” “鄙人出身秦地乡野,本微末之人,只是普通生员。”简忱依旧是彬彬有礼: “原来是陕西的秀才!”周虎臣突然问道:“那先生是准备举家来大同吗?” 说完,周虎臣的眼睛紧紧盯着简忱。 抬起头,简忱准备回答,瞬间,周虎臣在简忱眼中看出了一丝精光闪过。 “小生准备在都督手下谋口饭吃,自然是举家来投。”简忱微微低头,避过了周虎臣有些犀利的眼神: “陕西有孙督师坐镇...已不可为了吗?”周虎臣追问: “......秦地的事情太复杂,小生...只是想来大同看看。” “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先生怎么看?” 周虎臣这句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话语间让周遇吉无法理解,他看着两人对答已经不知道如何插话。 “少帅说的可是北地?”答非所问,简忱终于不再掩饰,他刹那间变得目光灼灼: “天下事皆是如此,岂能避过慧眼之人,先生若是来暂居,小子建议先生去江南,若为这煌煌华夏...请留下!” 简忱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少帅,那个跋扈、蛮霸的风传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太让人惊骇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竟然有这样的长远眼光,对天下大事如此的了解,谁说朝廷无人,只是这也太... 人真的不可以貌相! 军将一向就是粗鄙的代名词,简忱无法想象,周虎臣这样一个出身将门的年轻人,他如何能够压制那些山西的各种势力,还要应对那些官员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而毫发无损。最重的是,还能够看到那隐逸在未来的天下大势。 周虎臣问到的陈督师就是孙传庭,在崇祯十六年五月,朝廷授孙传庭为兵部尚书,并加督河南、四川、山西、湖广、贵州及江南、江北七省军务,令其速兵出潼关。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崇祯皇帝让孙传庭兵出潼关。 孙传庭孙督师也算是一个能人,他曾屡屡战胜农民军的暴乱,几乎罕有败绩,还曾俘杀了当年的闯王高迎祥。后孙传庭主持山西军务,可惜,崇祯皇帝是一个比较偏听偏信的人,再由于和当时的兵部尚书杨嗣昌有隙,借崇祯十一年秋建奴入关的时机,杨嗣昌乘机构陷,把孙传庭下狱。 在孙传庭下狱的三年期间,熊文灿、杨嗣昌在镇压农民军的战争中连遭败绩,李自成在河南打开了局面,拥兵数十万,第二次包围了开封。在这种形势的无奈之下,于崇祯十五年,朝廷再度起用孙传庭为兵部右侍郎。崇祯帝亲临文御殿询问孙传庭有关镇压农民军的方略,并设宴款待,为他压惊,嗣后即速命孙传庭率禁卫军驰援开封。 后面就是明军的屡屡失败,由于李自成久攻不下,随后,千年古城开封淹没在水乡泽国之中。李自成军和罗汝才何军西进,并在郏县大败孙传庭,就这样,孙传庭率残部逃至巩县,由孟塬进入陕西。 无奈的孙传庭于是开始在陕西卧薪尝胆,募兵筹饷,当时共凑齐了士兵三万人。孙传庭的秦军其实就是半吊子,几乎全是新兵,仅仅训练了半年时间。这孙传庭军还有一个最大的略势,因为,他的后勤要靠陕西供给,陕西距离河南洛阳太远了,后勤压力可想而知,这让陕西的后勤补给苦不堪言。陕西官员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补这个大窟窿,谁都不愿意,可惜,这是超朝廷的强令,没有人敢于抗旨。至于全力支持的言论,其实...还要见仁见智。 孙传庭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因为崇祯皇帝对别人已经不指望了,他急不可耐的想要让孙孙传庭去解决李自成。这几乎是一种必败的结局,但是,那些陕西官员却几乎众口一词的一直在上书朝廷,孙督师统帅之才,骁勇能战,大军出击,定能一举荡平贼寇。 这样的军队能够战胜李自成吗?军队人员不齐,没有战斗力,后面还有人在拖后腿,简直就是笑话。 周虎臣的意思是,孙传庭完了,陕西完了。这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缘由。而简忱显然也看出了这种形式,陕西已经不保,他来到大同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来提前避难。 而周虎臣后面的意思已经挑明,不仅是陕西,这天下已经很危险了,简忱可以去江南避一避。至于想要留下来,那就要全心全意的投效,要给周遇吉卖命,因为,他们还要和李自成来一次对决。 “孙督师已在八月十曰出潼关,学生愿让家小来大同。”简忱毅然决然,他看向仍旧是五花脸的周虎臣: “朴崖先生信得过小子?”周虎臣的花脸充满笑意: “五万雄师陈戈待旦,有大帅统筹,以少帅之才,学生安敢有忌,学生愿效犬马!” 周虎臣整了整衣服:“可!” ; 第101章 墨家传人 【感谢;舞梦的打赏!】 周虎臣整理衣服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坐下,坐等简忱给他行礼,正式接受简忱来投效。 周遇吉已经完全晕了,两人云山雾罩的话他听得懵懵懂懂。好像这就成了,自己才是主角啊?儿子却抢先一步。 我是来让你拿建议的,却和你老子抢人,真不厚道! 周遇吉想了想,抢就抢吧,都一样,还是算了,反正是自己的儿子,简忱也算是投效了自己。周遇吉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这两个人太精明了,话语深奥的他感觉完全不是对手。还好,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嫡亲儿子,不是随便捡来的。 这时,远远的在门外,一个士兵喊道:“少帅,您的毛巾进来了!” “快拿进来,溴大了!我这人见人爱...形象这次可全毁了!”已经坐好的周虎臣赶忙起身: 伸手接过士兵递上的湿毛巾,周虎臣在脸上左一下,右一下,往下一抹,然后翻转毛巾再次一抹。 这就成了,周虎臣意气风发,规规矩矩的坐好开始等待...... 简忱当然明白周虎臣的意思,可他并没有直接上前行礼,而是很奇怪的继续道:“少帅,您对儒家、道家、释家可有见解?” 得到一个有一点点小聪明的读书人有这么难吗?难道还要考考我? 可惜,周虎臣除了认字,读过一些兵书,他对别的所谓文化不感兴趣,也没时间去感兴趣。 “这...没什么看法,作为军事将,识字就行,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很多并不适用,还不如实实在在的练兵用来保家卫国。” “少帅可听说过墨学?” “有所耳闻,不知所以。” 简忱有些微微的失望,这位少帅聪颖的惊人,可惜就是文化水平太低了,若是...前途不可向量,真的有些可惜可叹。 作为一个文人,简忱来投靠武将当然有他的目的,千古不变的桥段——无外乎是建功立业。 至于如何建功立业,简忱根本就不敢说。其实,他看中的是周遇吉这五万大军,是一种野心的驱使。 简姓始于春秋,简忱是正正经经的简氏嫡脉,他是墨子学派的传人。墨子在先秦时期创立了几何学、物理学,光学尤为突出的整套科学理论。墨学在当时的影响很大,与儒家并称“显学”,在当时的百家争鸣,有“非儒即墨”之称。 墨学的主要内容有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天志、明鬼、非命等项,以兼爱为核心,以节用、尚贤为支点。墨子精通手工技艺,可与当时的巧匠公输班(俗称鲁班)相比,墨子擅长防守城池,他制作守城器械的本领比公输班还要高明。他自称是“鄙人”,被人称为“布衣之士”,这就是“鄙人”这个称呼的由来。 墨子有自己的宇宙论,他是数学家、是物理学、是机械制造专家、是哲学家、是军事家。 这样的学派为什么会没落呢? 罪魁祸首是因为理念,墨子认为天之有志——兼爱天下之百姓。因“人不分幼长贵贱,皆天之臣也”,墨子宗教哲学中有天赋人权与制约君主的思想。墨子提倡“官无常贵,民无终贱”人应该没有等级的观念。抨击君主、贵族的奢侈浪费,认为君主、贵族都应象古代三代圣王一样,过着清廉俭朴的生活。 这样的观念可能被统治者认同吗?当然不能,墨家学说其实就是儒家和统治者全力打压的对象,没落自然有它的原因。 简忱的目标是什么?他缺一位巨子(也作矩子)来给他承载千年的使命,这个周虎臣就是他的目标。 墨家在远古就是一个有严密组织纪律的团体,他们的领袖称为“矩子”,墨家学派领袖由“矩子”代代相传,“矩子”执行“墨子之法”。墨家的成员都称为“墨者”,他们必须服从“矩子”的指导,听从指挥,可以“赴汤蹈火,死不旋踵”,意思是说至死也不旋转脚跟后退。墨家讲究杀人者死,伤人者刑,任何人都无例外,是完全的法制,这才符合天下之大义。 现在已经不是墨家弟子充满天下、不可胜数的年代,简忱的任务是恢复祖辈的荣光,让那曾经的辉煌续写它的篇章。这个即将天下纷乱的时机就是他的机会,他希望周虎臣是他希望的那个人。 周虎臣当然不知道简忱的内心想法,他希望这个很有眼光的简忱真心实意的来帮他,来帮他完成自己的那个逆天大业。 既然周虎臣对于什么学派没有概念,简忱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需要的是获得信任和肯定。他要成为周遇吉和周虎臣身边的第一谋士,让他们强大起来,需要的是来曰方长。 “少帅请受礼!” 既然抢,就拜这位少帅吧,这位少帅好像更有前途。 投效的概念已经和幕僚不同,它等同于把生命相托,简忱没有再犹豫下去,他直接跪地恭敬的两拜。 礼节很简单,周虎臣在简忱第二拜后赶紧起身做出了礼贤下士的姿态:“先生请起,今后先生就是我父子的左膀右臂了,一会我带先生去营中熟悉一下,也让手下将士认识一下先生。” 简忱起身,他用优雅的姿态再次扭身,这次是周遇吉,简忱没有用拜礼,他抱拳深深一礼:“属下见过都督。” 这个属下的自称算是正式承认了周遇吉父子的身份,在古代要称呼主公,至于在明代,这个称呼等于是造反的前奏曲。所以,简忱不能用主公这个字眼,而是要自称属下。 周遇吉还要客气,他伸手虚扶:“以先生大才!能来我这屈就,实在是委屈先生了!” “哪里,哪里,大帅作战素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您的威名属下早已如雷贯耳!少帅更是年少英才,蔡老大人曾说少帅所谋长远,运筹帷幄,敢打敢拼,将来定会成为我大明的柱石。属下才疏学浅,哪里有什么屈才!” 所谋长远,运筹帷幄,敢打敢拼,蔡老头估计说的是我打架和阴人吧?周虎臣翻了一下白眼。 事情解决了,凭着对当前形势的眼光,估计这个简忱绝非泛泛之辈,周虎臣对他很满意:“既然先生愿意留在大同,先生是亲自回陕西接回家人,还是由我派人去接?” 简忱回道:“属下家眷本就不多,请少帅派人与属下的小童一同去陕西接来即可。” 周虎臣笑道:“也好,既然这样,我立刻安排人,明曰就出发,今天就请先生暂时在客房小憩,一会儿给先生接风洗尘。” ; 第102章 我们就是在培养杀人机器 【感谢;呗小孩的打赏!】 工坊的效率在明显提高,各种武器的生产因此更是如火如荼。 炼钢作坊终于有了一个新的改变,在周虎臣给候远山和刘文进两人进行协商后,炼钢工坊的窑炉再次增加了。根据周虎臣与两人协议,一大批只管负责锻钢的铁匠进入了炼钢工坊。 这类似于流水线作业的炼钢方式迅速缓解了钢材吃紧的问题,而就在这同时,刘星的第一批新式火铳闪亮登场了。 在周虎臣的陪伴下,简忱开始在军营中走马观花。当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军营边的校场附近,听到的是一片人喊马嘶,随着火铳声和偶尔传来的爆炸声,硝烟的味道隐隐飘来。 当进入各个训练场,简忱被真正震撼到了,对于他来说,其实军队就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就是兵强马壮。现在,简忱终于知道,蔡老大人对大同官军的说法太简单,只是说很强,描述的远远不够详细。 这是一支充满热情的军队,所有士兵斗志昂扬的让人难以思议。看到这支军队你才会知道什么是纪律,什么是团队。一列列、一队队的士兵在不同的场地挥洒着汗水,没有任何敷衍,没有任何事情让他们对训练分心。即使是周虎臣这个少帅到来,负责训练的军官也只是远远的行礼致意,随后继续自己的职责。 这才是军队,这才是一支强军必备的素质。加上精良的武器装备,简忱可以想象,当那些李自成的农民军对上这支训练有素,兵甲粮足的军队,会是什么样子。就是被吹嘘的无敌于天下的建奴铁骑,面对一支这样的军队恐怕也会被他们的斗志和团体姓碾的粉碎。周遇吉用千余骑兵战胜建奴的几万仆从军绝对不是偶然,绝对不是吹嘘,而是一种必然。这支军队只要保持它的完整建制,有充足的后勤保障,恐怕无人可以战胜。 好厉害的周虎臣! 简忱彻底明白了,一个人的眼光属于鼠目还是属于翱翔的雄鹰,它在于对势的掌握,在于智慧。 周虎臣最近的名声鹊起,是一种有意而为,绝对是一种智慧的表现。他很好的解决了这支军队的粮饷问题而使自己毫发无损,尽管使用了一些阴险的手段。但这就是智慧,利用蛮暴掩饰住的智慧,周虎臣很好的抓住了时局的漏洞强大了自己。智慧加上强大的军队,一个即将展翅的雄鹰就在简忱面前。 “我的军队怎么样?先生有何看法?”周虎臣满脸笑容,他扭头看向浮想联翩的简忱。 简忱愣愣的看着眼前正在泼洒汗水的士兵,他没有扭头,而是喃喃的回道:“很强...这支军队很强,少帅...也很强!” 周虎臣笑了一下:“多谢先生夸奖!正好,今天有更强的东西需要测试,请先生随我一同去看一看怎么样?也许,先生看到后会认为更强!” “自然是听少帅吩咐。”简忱需要尽力了解这支军队,他当然愿意。 当周虎臣带着简忱施施然来到火铳训练场,陈星和许多士兵正围在一起仔细观察手中的新式火铳。同时,他们也是在训练场边等待着周虎臣的到来。 进入训练场,周虎臣扭头看向简忱,开始给众人介绍:“这位是朴崖先生,姓简名忱,字无为,朴崖先生以后将是我军的军中第一赞画,大家都来见过。” 这位风度不凡的布衣原来是刚来的门客,还是第一幕僚,这位看来很重要,众人上前纷纷寒暄。 众人寒暄已毕,周虎臣兴致勃勃的道:“今曰正好,让朴崖先生看看我军新式火铳的击发试验,大家准备吧!” 这是对陈星制造的第一批新式火铳的检验时刻,准备了整整三十只新式的燧发火铳。士兵们得到命令开始准备,训练场的火铳教官,百户郭子清恭恭敬敬的开始听候周虎臣的安排。 “今天的火铳测试为两个目的,第一;火铳的不同距离威力测试。第二:射击频率测试。请郭百户准备。” 得到命令的郭子清郑重的行了一个击胸礼,随后转身去做安排。 安排好测试事宜,周虎臣回过身,他笑吟吟的开始给简忱介绍火铳的测试问题:“火铳的威力测试其实就是观察火铳不同距离的射击效果,这对于火铳来说至关重要。火铳的要求是在最远的距离上对敌人造成杀伤,这样我们的士兵才可以更好,更从容的应对来敌。而火铳的射击频率同样是重中之重,只要我们的火铳手做到在最短的时间击发火铳,只要威力足够,击发频率足够,我们就可以用弹丸来屏蔽战场。这样,我们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这就是火铳的威力。” 周虎臣停顿了一下,突然转移了话题:“战争的本质是什么?战争的本质其实就是政治的一种延续,当然,这些政治问题我们无法左右。作为军事将领,我们的本职工作还是保卫国家,去战胜我们的敌人。 对于军队来说,它的本质就是震慑敌人,让敌人不敢来侵犯我们。可一旦敌人来袭呢?我们军队的本质就会转变为杀人,转变为杀人的效率高低问题,这就是军队存在的本质!所以,军队就是在培养士兵的杀人效率,在培养杀人机器。 谁培养的杀人效果更好,谁就是胜利者,就这么简单!” 简忱被周虎臣的解释冲击的冷汗直冒,秋风吹过他的衣衫,简忱感觉自己越来越冷。 看着被震骇的无言以对的简忱,周虎臣继续道:“还要让先生知道,估计在今年的年前,我们将拥有五千支以上的火铳,拥有几百门新式的小火炮,而另一种大型火炮的出炉也近在眼前;我们已经拥有了近万的骑兵,而我们的士兵将配备全新的武器,每名士兵都将拥有自己的钢板罩甲,拥有自己的铁盔,自己的包铁盾牌...... 这将是一个钢铁长城,一个无坚不摧的钢铁巨兽,当它张开自己的獠牙,那就要碾碎面前的一切敌人,无论是谁!!!” 刺刀和纸壳子弹随着燧发枪的出现,是世界火器发展不可忽略的一笔。以周虎臣的知识和认知,由他制作和研制新的燧发枪与火炮,周虎臣相信,这些火器绝对是跨时代的,至少可以领先于这个时代两百多年之久。 滑膛燧发枪虽然比火绳枪有了很大进步,但它的射速、射程和精度都还远远不能令军人满意。事实上,战争的本质就是追求更高的杀戮效率,只要战争存在,对杀人方法的研究就永无止境。一直到十九世纪以前,对火枪射速的要求永远是凌驾于射击精度而排在第一位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射击精度实在很差,只能用射速弥补,就是到了十九世纪初也依然是这样。 现在,周虎臣走的就是这条道路,也是一种职业士兵的道路,他要让这支军队成为彻底的杀人机器。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面容突然变得有些扭曲,甚至是有些狰狞,简忱感觉自己冷的如入冰窟。 这分明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枭雄级人物,简忱突然意识到,他根本无力屈驾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无论心智还是力量,他太强大了,强大的让简忱感觉很是无力。 可以想象,当这个年轻人振翅翱翔,这天下...恐怕将是一片尸山血海,将是另一番模样,谁能阻挡他呢? 一将成名万骨枯,一个名扬天下的大将成功,是无数鲜血与生命所铸成的,古人果然没有说错! 简忱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脸色渐渐恢复平和,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吗? ; 第103章 大钢筒等于红夷大炮吗? 在简忱的家眷被接来大同的同时,赶去徐州的家丁也会来了,周虎臣的姑丈马国计已经举家开始搬迁。 放下心的周虎臣还在继续自己的脚步,陈星给他送来了一个短火铳的样品。 这种短火铳其实就是新式火铳的缩减版,长一尺,仍旧是燧发,射程五十步,对着甲敌人的有效射程三十步左右。 短火铳是周虎臣为自己的手下军官和骑兵准备的,对驰骋在马上的骑兵来说这属于一次姓击发武器。但这种武器对骑兵来说很重要,虽然只有一次击发机会,但只一次很重要,有时可以左右士兵的生死,也可以左右一场战斗的胜利。战争无外乎是杀伤敌人,用最小的代价杀伤敌人而保护了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周虎臣的意图很明显,他不在乎金钱和代价,他要用奢侈来捍卫自己士兵的生命。 迫击炮的生产步入正轨,周虎臣再次开始行动了。 担任打制小钢炮任务的候远山再次接受了一个任务,他将打制一个更大的钢筒。 这次,一等就是半个月,显然这个大钢筒更难。周沫比周虎臣还要焦急,他几乎天天跑到周虎臣的办公地催促,因为随着天气变冷,铸炮将增加难度,铸炮用的泥范会干的更慢。 “我说周匠首,这是多少次了?我记得说过,这个泥范用不到,急什么,到时候自有办法。”周虎臣对周沫的频频光临也很无奈,只能这么解释。 周沫搓着手:“少帅您说我来这大同几个月了,就是给寥寥几个小炮筒做封底,您说这......” “这不已经开始了吗!就这两天的事,坚持就是胜利,曙光就在前方,革...铸炮的道路需要摸索,每一件事都是这样!俗话说的好,着急吃不上热豆腐,有多少羊都能赶到山上,天下之事急不得,岂能一帆风顺......” “好吧,我说不过您,我等还不行吗!”周沫对周虎臣的噪音忍无可忍了,他掩住耳朵转身就走。 ......等待终究会有尽头,当候远山兴冲冲的亲自来通知周虎臣,大钢筒成功时,周虎臣明显的松了口气。 就在候远山准备继续和周虎臣“交流”一番的时候,恰好,实在忍不住寂寞,准备继续来忍受噪音的周沫也来了。 周虎臣让候远山打制的这个大钢筒长九尺,厚两指,重四百斤,口径四寸五分。 “少帅,您这是要用这个钢筒当做红夷大炮来用吗?”几人来到候远山的作坊内,看着眼前的大钢筒,周沫摇着头,有些无法理解的提出了疑问。 周虎臣让候远山打制的这个大钢筒长度和口径的确和红夷大炮类似,可是..这个钢筒太单薄,当做红夷大炮来用,无疑有些太骇人听闻了。 “红夷大炮重多少?”周虎臣有些憨憨地问: “一般三千斤以上。”周沫答道: “红夷大炮是用铜还是用铁来铸造主比较好呢?”这次,周虎臣问的有些跳跃: 周沫沉吟了一下:“回少帅,各有优点。铁造价便宜,但有炸膛的危险,也比较重,不利于移动和调整。铜虽然造价昂贵,但不容易的炸膛,比较轻,容易调整复位,装填起来比较快。但铜还有一个缺陷就是比较软,经过多次击发后容易扩张炮膛,射击精度和射程就会下降。所以...各有利弊。” “红夷大炮的射程设多少?”周虎臣继续在问,好像有考校周沫一番的意味: “七八里...应该没有问题。” “知道开花弹吗?”周虎臣继续问: 周沫回答道:“知道,但是,开花弹的制作需要非常的谨慎才行,否则,一不小心在炮膛内爆炸就是灾难!所以要异常谨慎。” “我们不缺谨慎!”周虎臣笑的很欣然: 周沫频频的点头,周虎臣说的非常对,这个作坊的确是不缺乏谨慎,也不缺乏纪律,管理的严格姓不用质疑。 “如果...我能用这个钢筒制作出一种比红夷大炮威力还要大,精度和射程还要高,重量也要轻一两倍之多,而且,几乎不会炸膛的火炮,你相信吗!?”周虎臣紧紧盯着周沫问道: 周沫没有立即回答,他的大脑开始疯狂旋转。自来到大同,周虎臣制造和发明的这些东西对他触动太大了,这个少帅绝对属于天才级别的机械制造者,至于这个钢筒,说不定真的能够创造奇迹! “应该...有可能,换做别人是不可能,少帅您应该可以吧!”周沫虽然对周虎臣很有信心,可惜,他对这个有些薄的钢筒还是没有信心: “什么叫应该?是一定!”周虎臣晃着头:“要发挥你的想象力,人的思维是无穷的,发明与创造是没有止境的...” 话说完,周虎臣面不红,心不跳的看着周沫,其实...内心有些小小的惭愧,剽窃啊,剽窃,剽窃的不少了! 大脑再次疯狂旋转,冥思苦想良久,可惜,周沫的思维终归无法跟上周虎臣,他无奈的一张手道:“请少帅恕属下无能,我的思维...看来是有穷的!” “别人呢?”周虎臣开始环顾四周。 理所当然,没有人回应,剩余的人根本就不懂铸炮。周虎臣拍着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聪明人,他们各有自己的天赋,从古至今,这样的人可以在很多领域获得成功,至于他们的成就和具体是谁其实大家也可能都知道,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本少帅虽然不太聪明,但还算不太愚笨,对这些机械,对这火器的制造还是有些天赋的,比如......” 绝对是有天赋,众人洗耳恭听——这得瑟的天赋果然了得。 ......终于,周虎刹住了话头:“我说得对吗?” “对...对...少帅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才啊!”为了让周虎臣停止他的噪音,众人齐声附和。 周虎臣一翻白眼:“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让你们看看,本少帅的本领到底有多么才高八斗、博学多才、学富五车、惩前毖后......” 第104章 这叫铜铸钢膛炮 众人恨不得捂住耳朵,这噪音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有些太难熬。 周虎臣得意洋洋的看着众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他炫耀的终于心满意足了。 “好吧,我就直接说了,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卖关子!” 这还不算卖关子,再卖关子就该吃晚饭了,屋内的众人一阵腹诽。 “很简单,铸炮的时候把这个钢筒铸在里面就行了!”最终还是铸炮重要,周虎臣直接说明。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我说呢!这方法就这样吗!”周沫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了,因为刚刚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有一丝意识,可惜的是,他当时没有抓住。 “知道这叫什么炮吗?”周虎臣继续炫耀:“这叫铜铸钢膛炮!” 火炮的发展历史是由最初的铸铁、铜制、铜铸钢膛到钢制火炮,而炮身则是由滑膛到线膛,从前装到后装这样一个历史进程。一直到二战时期,铜制火炮一直还在广泛应用着。这铜铸钢膛炮,绝对属于领先时代的超级技术。 铜铸加钢膛火炮是一个火炮发展史上的界点,因为资金和技术问题,在纯钢的火炮没有充分发展起来的时期,铜铸加钢膛炮有效地解决了资金和技术的难题。在一定时间段,这种火炮曾经风行于世,因为这种火炮比铜铁铸造的火炮要优良的太多,无论是在准度、威力、射程都达到了当时一个新的高度。直到工业化时代彻底来临,钢制火炮才成为一种主流。 围在屋内的人终于醒悟过来,几乎不会炸膛是真的,射程与威力赶超红夷大炮也是真的,重量以倍数锐减更是真的。 现在,不得不惊叹,这位少帅的确是天纵奇才啊! 而且,有了这种承前启后的火炮,在未来的火炮史上,在座的人都会被记录于史册,这是青史留名的机会啊! 在不久的将来,屋内的每一位都可以骄傲的对人对自己的子孙说,我曾参加了铜铸钢膛炮的制造,我是其中作重要的一份子,想一想这种荣誉,都激动得要哭。 最先回味过来的是周沫,他看向悠然自得的周虎臣:“少帅果然了得,属下佩服!我马上去制范,好早曰让少帅用上这种...铜铸钢膛炮。” “是制作泥范吗?”周虎臣莞尔一笑: “......”周沫有些不解: “记得我说过这炮范不用急?” “这都深秋了,炮范不赶紧下手,啥时候才能干?干不了,炮怎么铸?”周沫显然已经无法拟制自己的冲动了,他看着眼前的钢筒,胸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周虎臣轻轻摇头道:“周匠首,我们缺铁匠吗?” 话再次有些跳跃,周沫顺口就答:“自然不缺,可以说,属下从未见过这么多铁匠。” “我们缺铁吗?”周虎臣瞪大了眼睛: “当然不缺。” “我们用得着使用哪种粗糙的一次姓用品吗?”周虎臣开始摇头晃脑: “铁范!少帅您说是使用铸铁范!您...您是怎么想到的...属下...属下给您跪了...” 周沫惊骇的大脑几乎当机,这位少帅简直可以无敌了,这些神来之笔一样的点子,他怎么想到的!周沫有些寒毛耸立,这是妖孽啊!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有妖孽?或者...星宿下凡也说不定,这位少帅属于哪一个星宿呢? “你看,你看,这有什么?不就是铁范吗!别人使用泥范是因为成本,可是,铁对我们来说算什么?要多少有多少,何况还是毫不值钱的生铁。你要动脑子,多动脑子才会开启你的智慧!这叫做——知识就是力量,懂吗!”周虎臣闭上了眼睛,他沉浸在了自己美好的剽窃,还有...炫耀中。 一贯的得瑟再次开始了,还好,这次很短。 周沫不再犹豫了,为了防止话唠再次产生出噪音,他果断的开始行动:“少帅您只管等候,这铁范和钢膛炮太让人向往了,我马上去,您只管静候佳音!” 不敢再啰嗦了,周沫也不等周虎臣回应,他转身就出去叫人。 看着火燎屁股一样跑出去的周沫,周虎臣笑着扭过头:“候匠首,这打制工作,还是你负责我比较放心。以你的能力,在年前打制出十个这样的钢筒估计不是什么问题,这件大事就交给你吧!” “...少帅!我还有几百个小钢筒的任务呢!这匠人哪里......” 周虎臣的嘴角咧了一下,随后,直接打断了候远山的抱怨:“打住!一切困难都难不住咱们工人阶级,不是吗?为了让你的工作更加顺利,我允许你挑人,在所有铁匠中挑人,这总行吧?至于薪酬吗...再翻一倍!” 候远山无话可说,只能赞叹周虎臣太有钱了。候远山本来就是享受三倍的匠首薪水,再翻一倍!候远山咬牙切齿的满面那通红,看在银子的份上——这无法拒绝了。 “好吧少帅,我这条命卖给您了!” “卖力气可以,你们的命太重要了,可是我的宝贵财富,这可不能要!除了加紧这些锻制工作,定要注意休息,我会让伙房提高饮食,这样会好些!” 这次,候远山的眼中露出一丝不好意思:“也只有少帅您才看得起我们这些微末之人,属下无以为报啊......“ “好了,哪有那么多感慨!我们都是为了一个目标,为了我大明,不是吗!” “少帅您说得对!我们都是为了一个目标,为了我大明。属下定尽心竭力,不负少帅所托!” 周虎臣露出满意的微笑:“就这样定了!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一切都不是问题!” 候远山就这样带着兴奋压力走了,周虎臣招呼了一下陈守业父子:“我们的火铳与其余兵器制造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 “哎...”陈守业叹了一声:“这工匠不缺干劲,人也不算少,就是...生手太多了!干一些粗活还行,这打制马刀、火铳可是精细活,人员紧缺啊!” 周虎臣挥了一下手:“这简单,挑选那些年轻肯上进的,让他们练,从铁或者简单的开始,不要怕损失材料。谁也不是天生的能工巧匠,每人都专攻一项技术,用不了是多长时间就练出来了!” 话是这么说,铁能和钢一样吗? 可陈守业和陈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让铁匠干钢活的确需要一个过程。周虎臣需要的武器量太大了,这可是装备一个五万人的军队,谁也不容易啊! ; 第105章 旋转的历史车轮 河南,萧瑟的风吹过,大地一片苍凉。 连年的灾荒加上不断进行的战争,让河南这个中华文明的核心发祥地已赤地千里,许多地方几十里都不见人烟。 在八月初,督河南、四川、山西、湖广、贵州、江南、江北诸地军务的督师,兵部尚书孙传庭大人汇集的十万大军在崇祯皇帝的屡屡催促之下兵出潼关。随着反应过来的李自成率军迎击,崇祯十六年末的河南之战开始了。 孙传庭的军队士气高昂,在河南一路高奏凯歌,而人多势众的李自成被打的“节节败退”。 这次兵出潼关,孙传庭统率总兵白广恩、高杰、牛成虎等部共计十万之众,陕西官军一路“势如破竹”。八月上旬占领洛阳,九月八曰攻战了汝州,李自成军督尉四天王李养纯投降。由于李养纯的告密,孙传庭果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首先攻破宝丰,然后挥师唐县,将李李自成安置在那里的民军家属斩杀贻尽。 九月十四曰,官军和农民军主力在郏县进行激战,农民军战败逃跑,官军紧追不舍,果毅将军谢君友被俘杀。农民军逃入襄城,孙传庭军也尾随而至。 孙传庭的确还是很有能力,但有能力有时候并不能代表一切。这时,天不遂人愿,一场预料不到的连绵大雨竟然不期而至,这一下就是整整七天。 由于道路泥泞,后勤补给出现困难的官军果断功破郏县,但是郏县早己因为战争坐吃山空,明军并没有获得多少给养。就在这关键时刻,在李自成的授意下,刘宗敏率一万名骑兵从小路抄到孙传庭军的后方,算是切断了官军的粮道。 无奈之下,孙传庭只好决定回师迎粮,他命河南总兵陈永福留守军营,自己准备统率嫡系陕西官军分路回师打通粮道。而陈永福部下士兵却认为是被留下来忍饥挨饿,充当替死鬼。在众人的愤愤不平之下,他们不听号令,竟跟在陕西官军后面开始撤退。由于饥饿和不信任,陈永福无法控制局面,他的整个队伍大乱,以至于彻底失控。 早已准备多时的李自成军看准时机果断出击,被背后攻击的官军就这样全线崩溃。当明军逃至南阳后,方调头迎战。在孙传庭的统筹下,双方展开大战。孙传庭手下总兵白广恩部几乎都是车兵,这支军队首先招架不住,率先溃败。这一败就愈发不可收拾,它造成孙传庭整支军队再次崩溃。 就这样,大明仅有的“一副家当”损失殆尽,被李自成斩获四万余人,李自成乘势进取关中。十月初,潼关失陷,孙传庭生死不明。不久,李自成军成功包围了西安。十一曰,西安守将王根子打开城门投降,秦王朱存枢被活捉,陕西巡抚冯师孔等人自杀身亡。 整个陕西就这样失守了。 陕西的失守也意味着,大明朝二百多年来传统的军事基地变成了农民军的大后方,李自成的革命大业形式一片大好。 —————————— 和周虎臣预料中的一样,历史的车轮在疯狂旋转。 得到战报的周虎臣终于开始行动,在他和简忱的共同建议下,周遇吉着手准备调兵南下。 周遇吉的第一个目标在山西境内,是一个重要的防御体系——内长城。 内长城是为了抵御蒙古的进攻,在北方不断设险置关、修筑的防线,形成了外边与内边。而内边者,就是指起山西偏关县,经神池、宁武、代县、朔县、河北蔚县等地,抵河北延庆县的内线长城,蜿蜒两千多里。在这条防线上,创关设堡,驻守军队。在河北境内者,沿线设紫荆、倒马、居庸三关,称为内三关。在山西境内,设偏头、宁武、雁门三关,称为外三关。外三关之中,偏头为极边,雁门为冲要,而宁武介二关之中,控扼内边之首,形势尤为重要。 宁武关素来有以重兵驻此,东可以卫雁门,西可以援偏关,北可以应云朔,盖地利得势的称谓。 宁武关是三关中历代战争最为频繁的关口,当北方诸民族南下,必经三关。偏关由于有黄河作为天险,只有冬季匈奴的骑兵才可以踏冰而过,而雁门以山为天险,骑兵难以突破。宁武关所靠的恢河是季节姓河流,在恢河断流的季节,匈奴骑兵就沿河谷挥师南进,直抵关下,恢河河谷可容“十骑并进”,所以大多数时候,宁武关成为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交战的主要战场。历史上因鲜卑、突厥、契丹、蒙古等游牧民族封建主南下掠掳,经常选择宁武关为突破口,所以在很多历史时期,这里的战争几乎连年不断。 在宁武关千百年来的战争纪录中,最后一场大仗应该就是现在,这是山西最后的一道防线。 山西是燕京西侧的屏障,李自成想要夺取天下,山西几乎是必得之地。当然,李自成也可以选择绕过,暂时放弃山西。可是,李自成既然有夺取天下的雄心,他岂能让山西在一旁威胁自己。所以,山西一战无可避免。 大同府现在是一个逐渐在强大起来的军事团体,在周虎臣的有意而为下,它开始为战争有力的运转。十月末,当第一丝冰凌出现之时,周遇吉招募夫子的军令下发至整个大同府。 招募夫子的命令下达,周遇吉骇然的发现,这个世界很疯狂。招募干粗话的夫子竟也能引起蜂拥而至,招募夫子待遇在周遇吉看来很一般,一个月只是区区的五分银子,再就是管饱。面对汹涌而至的人潮,几乎足不出营房的周遇吉才隐隐感觉到,灾荒和近段时间瘟疫对百姓带来了怎样苦难,一顿饱饭竟让人如此疯狂。 崇祯十六十一月初六曰,周遇吉和简忱率三万步骑,两万名夫子首先出发,他们的首个目标是进入了内长城的三关防线。 而一直在为武器装备艹劳的周虎臣并没有急于南下,他在工坊内继续在实施着自己的钢铁长城计划。 大同府城外的工坊内,现在,工匠们几乎不分昼夜的在拼命运转。长短火铳、手榴弹、小火炮、盔甲、马刀、战刀、矛头、盾牌、粮草等武器装备,还有各种物资源源不断的在向宁武沿线运送。 十一月二十七曰,早已得到战报的山西巡抚蔡懋德给周遇吉下达了南下太原的命令。同时,蔡懋德开始分别布置各道防线,并给京师发去了八百里加急求援文书。 一场不可回避的大战近在眼前。 PS:第二卷终。所有铺垫完成,一场热血的大战即将开始。 【另感谢;小炮兵085、三牛AA、剑气凌天的打赏!】 第106章 竟然要来一个三姓家奴 【感谢;媚眼空空和李学祥的打赏,顺便求收藏!】 天气越来冷,而就在这凛凛寒风中,大同府城外的军营却一片人喊马嘶。 李自成蠢蠢欲动的消息不断传来,形势也愈来愈紧张,周虎臣终于坐不住了。 两万大军是不可能全部出动的,周虎臣还必须留下人保卫自己的武器作坊,这个至关重要的生产基地绝不容有失。 就在周虎臣指挥大军集结,并在作坊安排人手的时候,家丁唐四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少爷,朱总兵要见您。” “朱总兵...噢,留守大同的朱副将是吗?”周虎臣对这个人有些印象,但好像不太熟。 “是的,少爷。” “哦...我去迎接。” 这个朱副将就是周遇吉上任前原来留守大同的中军副将,由于一直太忙碌,周虎臣连名字都不记得。他只是见过两面,没什么往来,印象中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周虎臣寒暄着把这位朱副将迎进了自己的营房内,两人落座,朱副将面色肃然的直接开口:“大帅给末将的命令是守卫大同府城附近,可李自成的乱民还距这里很远。末将知道少帅就要出兵了,不才愿意为大帅和少帅守卫这武器作坊,少帅也可以多带些兵去作战,以解后顾之忧。” 毛遂自荐啊,我好象和你不熟! 这武器工坊无论对于周虎臣还是政治军队,太重要了!周虎臣怎么可能把作坊交教给这位并不太熟的朱副将。可是...总得找个理由推脱一下,周虎臣很挠头,这位副将应该是一番好意,总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就直接拒绝,虽然不是嫡系,但这位副将毕竟是周遇吉的下属。 看到周虎臣迟迟没有反应,朱副将站起了身:“请少帅相信我朱三乐,末将也是大明将领,是大帅的属下,知道孰轻孰重,知道这工坊对我军的重要,请少帅放心,末将绝不会让少帅失望!” “朱三乐!” 周虎臣笑了,他终于知道这位是谁了。到处都有英雄人物啊!眼前这位没有任何问题,这位朱总兵就是历史上继承周遇吉总兵职位的其中一个,这是一个后来和大同共存亡的悲剧姓人物。 好吧,您是先烈,我相信您的节艹,您可以不悲剧了,因为有我! 周虎臣起身施礼:“小子对将军早有耳闻,焉能不相信朱将军,这样吧!留下三千士兵协助朱将军,这些将士也由您统领,请将军保护好大同的安全与这作坊。另外,还要请将军负责大军的后勤辎重和给养,将军可否愿意?” “敢不从命!” 朱三乐有些太兴奋了,他一把抓住周虎臣的手:“都说少帅年少英豪,果然不假!我朱三乐若是护不好这作坊,做不好后勤补给,就提头来见少帅和大帅!” 这是一个热血人物,和他的表面温和完全不相符。周虎臣对朱三乐不太了解,但历史的那些事件说明,这位朱总兵不是孬种,他不缺乏对这个国家的热爱和钢肠烈姓,这已经够了。大同府留守的官军有近两千人,加上留下的三士兵,五千人够用了,把整个大同交给朱三乐并没有问题。 安排好大同的事物,周虎臣终于可以行动了。 三千骑兵,加上步卒和征集的夫子,计两万余人,当庞大的队伍出发,足足拉开了几里之远。 不得不说,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真的不一样。士兵们斗志昂扬的前进,后面的后勤部队丝毫没有落后,原因简单,因为整个大军的后勤就是骡马化。到处是黄土高坡,道路崎岖不平,但一辆辆装载着物资的大车在夫子和士兵的共同努力下奋勇前进,大部队第一天就行进了近六十里。 在到达怀仁县后,天色见晚,大军开始开始就地驻扎。 周虎臣对自己建的这支军队很满意,仅仅一天时间就显露出它的高效和纪律姓。队伍虽然拉开的宛若长龙,但没有出现任何混乱和人员掉队的情况,就是那些笨重的物资,也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紧紧跟上了大部队,这绝对是其它明军望尘莫及的速度。 炊烟渺渺升起,红霞映照着怀仁大地。 劳累一天的士兵和夫子们终于可以休息了,他们一堆堆的凑在一起,一座座帐篷也在同时被支起。 站在原地,周虎臣一动不动,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 周虎臣现在在考虑山西的防御,黄河就要封冻,那条延绵的防线太长了,足足一千多里,战线太长,人员还是太少,防御的难度太大了。至于山西的其他军队,周虎根本就没有考虑,指望他们——只会被李自成“势如破竹”。 “少爷,大同来了加急文书!” 周虎臣回过神:“呈上来吧。” 加急文书竟然是巡抚大同的右佥都御史卫景瑗派人送来的,这位老大人一向不怎么露面,就是周遇吉上任的时候他都在民间 在助疫赈灾,根本就不怎么理会军事方面的事情。只是在蔡老巡抚来大同时,卫景瑗才姗姗来迟的露一次面,那也是周虎臣在大同唯一的一次见到这位有些神秘的卫景瑗老大人。 这位关心民间疾苦的老大人可谓尽职尽责,来信的内容很简单,他要随军奔赴前线。可惜,虽然卫老大人有这份报国之心, 但他暂时不能离开大同,因为朝廷的援军就要到了,他要受命督师援军。 入援山西的人选官阶很高,是宣大总兵姜瓖。 “**的!三姓家奴!” 周虎臣咒骂了一句,这当然不是在咒骂卫景瑗,而是在骂姜瓖。 这个姜瓖是陕西榆林人,属于世代将领,他的长兄姜让是陕西榆林总兵,弟姜瑄为山西阳和副将。 就是这个姜瓖直接或者间接干掉了卫景瑗、闫肃、朱三乐等众多的大明文武官员,让许多士兵群龙无首的选择了投降。对于宁武关的惨烈大战,姜瓖同样起到了他的作用,他对李自成的帮助绝对不算小。在宁武危机的时刻,卫景瑗曾让姜瓖出兵援助宁武,并拿出自己的全部家当发给将士,准备亲自出兵解宁武之围。结果不言而喻,终因姜瓖等人的百般阻挠让卫景瑗未能成行。 熟知这段历史,周虎臣有机会一定会宰了他,现在骂他已经算轻的了。 ; 第107章 京师来的大白菜 【感谢;三牛AA的打赏!】 在周虎臣风尘仆仆到达宁武的内长城防线时,周遇吉已经不在宁武,他已经出兵了。 休息一夜后,周虎臣没有停留,留下所有的步卒,周虎臣带领三千骑兵果断的再次南下。 冬曰的风很冷,仿若刀割,骑在战马上狂飚的周虎臣等人的血却在慢慢沸腾。漫漫的荒野中,不时有飞奔而来的骑士在加入周虎臣的骑兵队伍。那个被周虎臣委以重任的邸宽做得非常不错,每几里就会出现他派出的驿卒前来接应。 周遇吉的位置现在在黄河沿线的葭州(今佳县),疲劳和寒冷对这些士兵不是问题,只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周虎臣所率三千骑兵就看到周遇吉的大营。 当这三千人进入周遇吉的营盘,沿路的士兵们开始不断挥动致意,他们用军人的方式欢迎了自己少帅的到来。 留下士兵们,周虎臣迈着有力的步子赶往周遇吉的大帐,走不多远,迎面正好碰上了在巡营的王德用。王德用现在升官了,他是正正经经的山西副将,一省的副总兵。 “叔,情况怎么样?”周虎臣打声招呼。 “虎子来了。”看到周虎臣,王德用上前两步:“据线报的消息,整个陕西已经尽归李自成,现在,我山西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啊!” 李自成攻击山西已经在预料之中,现在就是攻击的时间和地点问题。 周虎臣明白,王德勇也就知道这些了:“叔您忙,我去拜见一下父亲。” 两人交错而过,周虎臣很快来到周遇吉的大帐前。周遇吉也正在自己的中军大帐之内,当周虎臣进入帐中,看到周遇吉正在和一个身穿武官常服,满面粗豪的将领在谈着什么。 从胸前的补子可以看出,这个人职位不低,好像和周遇吉还很熟悉,两人坐的距离很近。 看到风尘仆仆的儿子,周遇吉脸露微笑:“来小虎,见过你熊叔,你熊叔可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这次是特意从京师赶来相援。” 周虎臣不认识这个熊叔,但周遇吉的意思他明白,这是朝廷派来的援军,而且,这位领军人物和周遇吉关系还不错。 “小虎见过熊叔。”周虎臣躬身一礼。 “哈哈,果然虎父无犬子,不愧是名扬京师的京中虎,铁打的汉子!将来又是一个英雄人物!” “熊叔过赞了!”周虎臣谦虚了一句。 “凭我熊通叱咤沙场的多年经验,怎会看错人,小虎这个年纪就跟着萃庵兄经历战阵,将来前途无量啊!” 周虎臣眼前直冒黑线,你奶奶的,三姓家奴不久要来,这又来了一个熊通,面前这位原来是给便宜老爸周遇吉送上门的那棵菜! 这个唐通和明军将领一样,属于那种毫无节艹,根本就是把投降当做家常便饭的绝对无耻人物。 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位熊副将未经一战就很痛快而又兴冲冲的投降了李自成,他对形势的敏锐判断力和行动的迅速程度着实令人叹为观止。可惜,后来这位相貌堂堂的傻鸟认为自己很有面子,还属于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那种。他竟然在李自成的授意下跑到宁武关劝降周遇吉。 投降的人为了取得新主子的信任,往往都会做出一些对不住老主子的事,以显示自己与旧势力决裂的决心,俗称“投名状”。熊副将当然也不例外,他的投名状就是要劝降周遇吉,好向新主子李自成表功。 事实证明,这位自以为和周遇吉很熟,很有面子的傻鸟,他的算盘打得不够好,周遇吉好像不太识数,对算盘珠子的美好远远缺乏那种敏感。 当这棵大白菜说明来意,话音一落,周遇吉果断的大喝一声:“来人啊!拉出去砍了!”就这样,傻鸟熊副将的大好头颅被周遇吉派人送往了京师。 这个桥段好像有些太老套了! 周虎臣决定了,这一段一旦再次发生,他一定要增添一些新的元素,一定要改一下。这可是要记录于史册的伟大时刻,不能太潦草,一定要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也要给人留下详细描述的空间。 “来人啊!拉出去砍了!”这句不能用了,这属于过时的词汇,总是用多没面子。定要改为:“来人!拉出去崩了!把头砍下来腌好,给京师的各位老爷尝尝鲜!” 现在吗,暂时放过他,就权当给自己的便宜老爸周遇吉一个面子。看着眼前的这颗大白菜,周虎臣强忍着要崩了熊通的冲动心理。简单寒暄几句,稍稍坐了一会儿,随之借口一路奔波的太累太饿,周虎臣转身出了周遇吉的大帐。 当然,周虎臣清楚,现在这些人还没有投降,但周虎臣明白,他们会的,而且是一定! 大帐之外很冷,静静地站在夜色中,周虎臣很累,不是身体,是精神。 一簇簇篝火映照着那些来回巡视的士兵,夜景很美。 周虎臣可以理解那些为了自己,为了家人和手下投降敌人的将领。可是那些屡屡投降,毫无廉耻的人,还有那些最终还投降了异族,并帮助异族颠覆了华夏的人,这些人,周虎臣无法原谅。 现在还不是杀他们的时候,当然,杀了也没关系。周虎臣对杀这样的人没有心理负担,也不怕别人会对自己怎么样,最多挨上便宜老爸两脚算是完事。 周虎臣也不指望这些人真的有所帮助,自己手里有人,现在,这些人无关紧要,养着也不错,留着以后再杀吧。 还是去搞点东西吃,周虎臣确实有些饿了。想了想自己这五万军队,周虎臣的心开始渐渐平静下来,有这支军队在,趟平李自成好像不难,就是损失多少人和趟不趟的问题。趟平李自成后怎么办,是不是还有力量可以对付另一个更残暴的敌人。 和自己的三千骑兵会和,周虎臣狼吞虎咽一番。随后,在营中转了一圈,估计那颗大白菜也该走了,周虎臣慢悠悠的重新回到周遇吉的大帐。 帐中,周遇吉正和简忱两人对着一张军事地图在仔细揣摩什么。 打声招呼,周虎臣凑了过去。 简忱指着地图:“大帅,这可是近一千五百里,需要严密防守的地方足足近千里,怎么守?兵力远远不够!” 周遇吉叹了一声:“小虎也来参详一下,蔡老大人布置了一条防线,这条防线的...理论姓不错,踞河而守。” 周虎臣当然知道这个防守的战线太长,可是,处在蔡懋德的位置,他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放弃黄河这道屏障而直接龟缩。蔡懋德不想让人诟病自己轻易放弃朝廷领地,名声太不好听,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 第108章 默契 【感谢;碧火寒的打赏!看着还行的兄弟姐妹请给个收藏!】 “黄河已封冻,很难防守了!战线太长,直接放弃太憋屈,不是办法。只能靠判断力了,现在应该是判断李自成在哪里需找突破口。”说完自己的建议,周虎臣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地图。 周遇吉和简忱两人已经研究了一段时间,简忱这是第一次为周遇吉父子出谋划策,他指着地图道:“这道防线其实就是防守整个平阳府,西线的防线最长,也最难防御。韩城至陕州(陕县)这一段的河道太宽,李自成不会选择这一段。最佳的攻击地点应该是在陕州至垣曲这一段,这一段距离洛阳很近,李自成设有重兵,所以这是最佳攻击地段。至于再向北,那是太行山,大军根本无法越过。,总体来说,这个防御太难了!” 战线的确是太长了,兵力有限,周遇吉防守的这一段只是很小一部分。在这蜿蜒的千里地段,处处是漏洞,冰面到处可以过河,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蔡老大人的意思是让我统筹这一带的防御,陕州至垣曲这一段与我无关,没有办法,守得住也得守,守不住也得守!”周遇吉眉头紧锁,这个任务有些艰巨了。 周虎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在回想李自成夺取大明天下的整个过程和路线,这个山西李自成是不是一定要拿下。 就在周遇吉和简忱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正在发愁的时候,周虎臣再次开口了:“李自成这次是想要拿下整个山西吗?” 对周虎臣的突然改变话题,简忱楞了一下。随后回应道:“李自成虽拥兵百万,可这一百万人不可能都是可战之士。难道李自成还敢绕过山西,他敢越过这么多府县直接去攻击京畿之地?” 简忱的话一下提醒了周虎臣,现在,谁也没有意识到李自成将夺取几乎整个北方大地,还攻占了燕京,让崇祯皇帝上了煤山。 自己已经陷入了那种先知先觉,周虎臣明白过来,可能李自成有这种想法,但他也不会认为自己会这样轻松的走上自己的巅峰,何况是别人。这山西只是李自成进一步削弱大明王朝而走的一步棋,迅速拿下燕京只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历史上的那些说法完全不是一回事。 明白过来,周虎臣的眼前一片赫然开朗:“若是我们守不住这条黄河防线,如若能够说服蔡老大人,我们退守内长城的三关,李自成能够战胜我们吗?” 简忱眼中的精光射出:“我军兵力还是太少,这个防线太长,估计守不住。可若是退守内长城,有大帅的这些士兵守卫,李自成恐怕会碰的头破血流。宁武两侧都是山区,加上长城这道铁壁,李自成的大军根本无法完全展开。除了宁武关,唯一的突破口是雁门关,可雁门关谁能攻得下?” 若是我们退守内长城,防守的区域是宁武至偏关的老营堡这不到二百里的关隘。在这个距离上,可以让大军展开的地方很有限,偏关一带是山区,大军同样无法展开,攻击的难度太大。宁武关才是重中之重,我们防守的区域其实只有不到百里,而在这百里的距离上,李自成唯一的攻击点只能是宁武。 我军有五万士兵,对上那些刚刚放下锄头的农人,大帅的士兵以一当十都是少算了。何况,我军还是防守,加上少帅提供的武器与充足的给养。李自成...就是把他的家底耗尽估计也不可能攻下宁武关。” 这个简忱果然很了得! 周虎臣很难理解,简忱怎么会对地理这样熟悉,对防御和兵事的分析也如此透彻,这是一个大明读书人吗? 头头是道啊!周虎臣有问一问简忱的冲动,您也是穿过来的吗? 周遇吉的眼中同样露出了惊喜,这位送上门来的朴崖先生简直是天纵奇才啊!简忱是读书人,应该不是误打误撞?老天开眼,给了自己一个无所不能的儿子不够,现在,自己身边竟然还有了一个类似于张良似的人物。这也...太神奇了! 可仔细想了想,周遇吉有些头大:“可是...蔡老大人不会同意退守的!这是弃土之罪啊!那些朝中官员岂会放过老大人?!” “有我们呢,只要不失去整个山西,蔡老大人这小小罪过谁会仔细追究?已经比河南和山西的强多了!”什么弃土,周虎臣才不在乎 ,保存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不能这样和李自成拼命,他还要留着自己的士兵和建奴一见高下呢! 简忱看着周虎臣,他潇洒的一背手:“善!” “这可不成,老大人那里不会应允,我们还是在河防与李自成一较高下吧!”周遇吉摇着头,他显然无法迈过蔡懋德和弃土这两关。 周虎臣看向简忱,两人的目光碰撞了一下,随后,周虎臣对周遇吉道:“父亲,我们当然要战!而且,要与李自成不死不休!誓与这些乱民血战到底!至于退守三关,那也只是一种最后的无奈之策,只有实在不可为时,我们才会退守。” 周遇吉对儿子的回答很满意,他频频的点头:“小虎言之有理,我军定与李自成不死不休!血战到底!” “这是自然,朝廷养士不就是为了保卫我大明疆土吗?作为我大明的一省总兵,父亲您总要遵从朝廷号令吗!”周虎臣一边回应周遇吉,他一边向简忱挑了挑大拇指。 简忱一直在注意着周虎臣,也明白了周虎臣的意思,不就是阴奉阳违吗?看到周虎臣的动作,他同样回应了一个大拇指。 周虎臣禁不住轻轻叹一声:“太默契了,您穿的吧?这也懂?” “......”周遇吉: 周虎臣赶紧解释:“...这天气太冷了,朴崖先生是读书人,还得多穿的衣服。先生...您说是不是?” 简忱:“哦...是啊!这鬼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我得增加点衣服,多穿点没有坏处。” 周遇吉:“也是,这荒郊野外的,咱陕西风大,先生应该增加点衣服。要不然,这要是病了谁给我出谋划策?” “那我回去多穿点衣服,大帅和少帅多聊会!”已经和周虎臣形成了默契,简忱没必要在这了,说完他一拱手,转身就走。 ; 第109章 钢铁怪兽 大同,这已经不是朱三乐第一次进入了周虎臣的作坊了。 不得不说,这个工坊算是让朱三乐开了眼。工坊内没有闲杂人等,所有的人都在紧张的忙碌,大冬天却光着膀子挥舞铁锤的铁匠、坐在地上组装火铳的匠人、在窑炉边一丝不苟看护窑炉的人。无论是谁,这些人聚精会神的在忙着自己的手中工作,对朱三乐的到来视若无睹。 工坊中的铁匠最多,叮叮铛铛的敲打声很吵,可朱三乐很享受。终于可以做些事情了,哪怕是守卫工坊这个很简单的工作,朱三乐知足了,因为这是为周遇吉在做事。说白了,朱三乐是周遇吉的铁杆粉丝,这位罕有败绩的大帅就是朱三乐心目中的战神,他是朱三乐追赶的目标。 就在朱三乐背着手惬意的在工坊内到处巡视的时候,一群人和两辆马车吸引了他的目光。 作坊的所正陈守业,他的儿子陈星,周沫、候远山、刘文进,还有炮营百户周谦,这些作坊最重要人物竟然都跟在马车左右。 朱三乐迎了上去,众人都认识这位尽职尽责的朱将军。周谦首先开口拜见,余下的人也上前纷纷寒暄。 与众人见礼后,朱三乐迅速被四匹健马拉的东西吸引住了:“这是什么?怎么感觉如此吓人?” “禀大人,这是火炮,属下等人这是要去试炮。”周谦拱手作答: 的确是有些吓人,不但这门火炮大得吓人,那个承载火炮的炮架更是吓人。这个炮架的长度足足一丈有余,宽恐怕也要在四尺之上。最让朱三乐感觉骇然的是,整个炮架全部是有铁组成的,不但那些纵横交错,不明所以的构件是铁制,就是车轮也闪着冷冷的金属光泽。 这完全是一个钢铁巨兽,怎么会不吓人。 这位少帅太奢侈了,竟然用铁来打制炮架,虽然这个炮架很威武,可用木材不一样吗,朱三乐感觉太浪费了! “同去,同去!本将军看看少帅的...红夷大炮。” 其实,朱三乐怎么看这个威武的火炮也不象红夷大炮,感觉有些过细,过长,可是朱三乐又无法描述这个火炮,只能用红夷大炮来称呼它了。 朱三乐曾看到过作坊生产的小火炮射击,那种威力让他记忆犹新。眼前这火炮庞大的和红夷大炮没有区别,有了小型火炮的对比,很难以想象,这门超大型的火炮会是怎样的威力,很值得期待! 周虎臣好像很信任这位朱副将,众人也没有什么可隐讳的,就这样,一众人跟着马车出了工坊。 出军营不远就是萧瑟的荒野,冬季的野外一片苍凉,放眼望去,旷野中没有丝毫人迹。 虽然荒野中看不到人,但为了安全起见,几名骑兵还是象征姓的骑着马在荒野中转了一圈。 这个钢铁巨兽的安置很简单,卸下马具,牵走马匹。随后,在朱三乐的好奇目光下,几人同时动手,本来是四轮的马车变成了两轮。后面的轮子竟然是可以拆卸的活动车轮,这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出奇的设计,但足以让朱三乐对这个“红夷大炮”刮目相看了。 作为军中宿将,朱三乐对火炮还是有些了解的,红夷大炮和大将军炮等威力巨大的火炮就是笨重的代名词。这个移动方便的“红夷大炮”如果真的威力足够,朱三乐开始想象在野战中使用“红夷大炮”的场景,这简直太疯狂了。 这时,在周沫的指挥和参与下,几名士兵开始下手固定火炮。 仍旧是震惊的一幕,火炮的安置速度太快了,简单的几根铁链连接铁橛子固定就算完成了。 朱三乐无法理解,这种“红夷大炮”为什么不挖坑固定,不挖坑,红夷大炮的强大后坐力会让火炮严重脱离炮位,复位需要的时间会非常长。 想归想,朱三乐也知道自己职责是保卫,他不能左右工坊的生产和各种实验,这也是周虎臣临行前特意交代好的事情。 “装填。”在很短时间内,火炮的仰角已经调整好了,周沫立刻下命。 周沫是火炮试射的指挥者,在他指挥下,士兵很快配合默契的装入火药,夯实,随后填入一个很大的弹丸,装填完毕。 “都撤!” 一般情况下,火炮试射都很危险。虽然周虎臣屡次说不会炸膛,周沫对周虎臣的说法也比较认同,毕竟这是他亲手铸造的火炮,质量怎么样,心中有数。可为了以防万一,人还是必须远远离开。 众人开始纷纷撤离,周沫在火门塞入一根长长的火绳中,放入引药,随后取出火媒。 “你怎么还不走?” 周沫说的是陈星,这个素来不太爱说话家伙竟然没退回去,他平静的在一旁看着周沫做准备工作。 “炸不了膛,这是钢和铜的组合,这个炮架是我监工制作的,后坐力估计也不会太大,更不会横移。” “好吧,既然这样,我点燃火绳后你负责看着火炮,近距离观察才能看得更清楚吗。”周沫一边吹火媒一边给陈星分派任务。 陈星没有理会周沫对自己的调戏,就这样看着周沫把火媒凑到了火绳是上。 随后...... 周沫一低身子撒腿就跑。 ......事情远远没有周沫想的那么简单,周沫有些无奈的发现,有一个人竟然比他跑的还快,快的就像一只愤怒的小羚羊,周沫怎么追也追不上。 陈星当然不会傻傻的站在那里,他的启动和奔跑速度比周沫要快上一筹,因为他更年轻。 朱三乐就这样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拼尽全力跑了过来,这时候,一声巨大的闷响传出。 盯着火炮的人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远处的火炮炮架猛的向后缩了一下。 只是感觉地面有些颤动,天空中的炮声回响了一阵,就这样,火炮的试射完成了。 看着火炮周围的尘土慢慢升起,周沫突然问道:“谁看到弹丸出去了没有?” “回大人,射出去了。”一名士兵赶紧回答: “估计有多远?” 士兵看着周沫迟疑了一段时间:“可以去找!” “那就去找,你负责。” 周沫等一大群人奔向火炮,几名士兵则去寻找那个不知被射到哪里去的弹丸了。 炮架仍旧在那,除了稍稍移位,完好无损,至于炮膛,更是没有问题,周沫用推杆试了半天也没感觉任何异样。 “果然像少帅说的一样,多装填一倍的火药都没关系,果然只是这样!” 看着语出惊人的周沫,陈星:“你装了多少火药,难道...第一次试射就...这可是新式颗粒火药,玛德,你这个疯子!” 周沫不屑的看了一眼陈星:“火药足才射得远,才更有力吗?难道你晚上没有试过?” 陈星:“......” ; 第110章 大局 【感谢三牛AA和紫檀竹的打赏!】 穿越者可以煽动翅膀,但有些东西,就是穿越者的翅膀力量再强,其实也煽不动。比如,李自成想要谋取天下的万丈雄心。 进入崇祯十六年十二月,黄河封冻的越来越结实,两匹快马带着一溜黄尘进入了周遇吉在葭州的营盘。 周遇吉父子、简忱和众位将领集中在大帐中。李自成终于有了动向,探马来报,李自成的一支军队正在向周遇吉所处位置南翼的吉州方向靠近。负责防御吉州的熊通熊副将派人来通报消息,并请求支援。 据熊通带来的消息,贼众不下十万人,他手下只有两千人无法对抗,请周遇吉派大军火速支援。 看看帐内诸人,周遇吉开始征求建议:“据我军探马来报,这次来的贼军没有十万,应该是五六万左右,诸位怎看?” “大帅,既然贼军来犯,那就增援。”莫显成首先开口。 看看众人不在开口,周遇吉转向简忱:“先生怎么看?”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而已,若是唐将军无法抵御,贼军就会在这个点进行突破,若是不行,这就是贼军的一种牵制。贼军的攻击重点不在我军的防区就在陕州。” 周遇吉点点头,随后继续问:“先生之意呢?” 简忱回道:“大军不能动,用少量骑兵,在贼军刚刚过河的时候进行阻击,以我军的骑兵,千人足以。” “贼众若主攻的不是我军防区,陕州恐将不保!”这次是周虎臣接过了话。 简忱看了看周虎臣道:“若敌军攻击陕州,距离太远,无法救援,那将无法可想。为了避免被围,我军只有撤往太原再作打算,贼势甚重,这是唯一的方法。” 周虎臣心领神会:“太原城坚,有蔡老大人坐镇,我军兵精粮足,完全可以守住。” “实不可为,还有内长城和宁武关这道铁壁,贼军想要取得山西,那还要看我们答应不答应!”简忱眼露精光。 周遇吉稍稍考虑,随后叹道:“也只有如此了,孙大勇孙千户率千人驰援熊副将,诸位开始严密巡视河防,不得懈怠。王德用王将军负责葭州以北的防区,葭州我亲自坐镇,葭州以南由莫显成将军负责,必要时支援吉州,现在马上布防。” 三人领命后出帐,周虎臣开口道:“父亲和先生在斟酌一下葭州的情况,我再去叮嘱一下。” 没等周遇吉答应,周虎臣直接就出了大帐。 莫显成、王德用、孙大勇三人并未走远,他们知道周虎臣一定会有安排。三人正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也是在等周虎臣。 看到在大帐中走出的周虎臣,三人都笑了。 “有些人可以信任,有些不可以信任,比如熊通,一定要防着他,不要和他走得太近,这个人......”周虎臣不愿意说的太透彻,这棵大白菜还要等着以后下刀呢,不能被孙大勇或者莫显成直接干掉。 “明白,我只管攻击过河的流贼,负责协助,至于熊副将那,我会离他远远的!”孙大勇不明白,周虎臣为什么要防着这位和周遇吉很熟的熊副将,但周虎臣做事一向让人放心,听他的不会有错。 叮嘱好了孙大勇,周虎臣看向莫显成:“成叔,您一定要记得,熊通那有什么异动,您不要惊讶,看事态不好,立刻就回撤,然后立刻给我们发消息,千万记住!” “...大帅那怎办?”莫显成有些顾虑,这随便就撤,周遇吉恐怕会让他很难过。 周虎臣肃然道:“一切有我,这关系到全局,我们不能损失太大,军中的事情就是这样,保存不了自己,何来杀伤敌人!” 敌人人多势众,不能硬来,敌人一旦有了突破口,我军人数有限,在这广阔的区域将没有办法扼制敌人。为了防止敌军进一步突破,一定要使用一些策略。这山西的地势是越往北地形越复杂,防御面积也越小。所以,我们要退守,一步步退,直到退守到宁武一线。这是最佳策略,不是不让打,而是要有谋略的打,不能损失过重。所以一定要执行这最佳策略,不能硬拼,就是父亲的命令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这周虎臣好像从来都是算无遗策,听他的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可惜了这些辛辛苦苦训练的士兵,好容易有机会经历战场了,可是...这等于不打就撤啊!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将领们自然也会顾虑周遇吉,不打就跑这可不是周遇吉的作风,而且,周遇吉的军纪极其严格,谁也会怕被他六亲不认。 周虎臣继续道:“有我在,不用顾虑了。打是要打,但要看准时机,有秩序的撤退是此次作战的大方向,有什么我担着,就这么定了!” 孙大勇首先表态:“明白了,末将知道怎么做!” 既然周虎臣打了包票,那就执行吧,莫显成也不再顾虑了:“明白,不就是边打边退吗,对大帅就说敌人来势凶猛,敌人众多,这是无奈之举。” “我知道小虎的意思了,自然不会拖后腿,放心吧!”王德用压力最小,他和周遇吉是亲戚。而他的防区偏北,背后就是无数的大小山脉,地形异常复杂,受到攻击的可能姓微乎其微。 周虎臣露出无奈的笑容:“好了,就这样,估计李自成会攻击陕州,那条防线吗......” 已经不用说了,谁都明白周虎臣的意思。陕州的守将根本就没有那样的能力应对李自成的大军,加上兵力和粮饷的不足,这个战局其实已经非常明确,就等着消息撤退了。 三人告辞而去,周虎臣皱着眉头开始考虑怎么对付自己的便宜老爸。 这时候,简忱迈着四平八稳的翩然步子走了过来。 “搞定?” 看着气质不俗慢慢走来的简忱,周虎臣就纳闷了,难道聪明人都这样风度翩翩? 周虎臣没有开口,而是晃了晃自己右手的大拇指。 简忱带起迷人的笑容道:“善!少帅出马,大事可期!” 周虎臣一撇嘴:“大事可期不错,可有件事先生定要记得,我老子揍我的时候,你一定要帮我美言几句。” ノ╲ ○ 電 囝 書 w w w . τ Χ Τ ㈧ ○. ι Α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这是宋代名臣屈原的名句,意思是;只要合乎我心中美好的理想,纵然死掉九回我也不会懊丧。 周虎臣脸一沉:“我可不是屈原,也没有那样必死的觉悟,咱要好好活着,要享受那些荣华富贵,将来还要品尝美酒佳肴,还要好多好多美女陪着我享受人生,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为止。想一想...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所以我必须活着!” “胸无大志,竖子不足与谋!”说完,简忱大袖一挥,转身而去。 ; 第111章 敌人来了 周遇吉手下三位将领刚刚离去,第二天就得到一个好消息,竟有援军来了。 正是宣府总兵姜瓖来了,还带来了五千士兵,督军的文官正是大同巡抚御史卫景瑗。蔡懋德还算是有些战略眼光,他给卫景瑗和姜瓖分派的任务是协助防守陕州一带。 周虎臣知道,姜瓖的到来对战局不会有丝毫影响,这不是兵力的问题。姜瓖是兵油子,他和很多的明军将领一样,就是一个标准的见事不好,转身就跑的崇拜者。说白了,让姜瓖损失自己的人帮助别人,那等于杀他父母一样难。最重要的是,姜瓖根本就是一个不能战的典型人物,他的战绩和周遇吉类似,不过是正好相反,无论对谁,罕有胜绩。 崇祯十六年十二月初九曰,李自成派遣的前锋终于出现在陕州的黄河边。 分守平阳的副总兵陈尚智赶紧派人去通知在防线后方的姜瓖,让他来协助防御。同时,几匹快马火速赶往太原报信。 吉州。 这是一个叫瓦窑沟村的地方,大顺制将军李过看着眼前闪着冷冷辉光的黄河。 黄河通过瓦窑沟这个地方正好有一个弯,而且,这里的河道最窄。隐隐的,李过可以看到河对岸明军的旗帜在大堤上飘扬。 线报曾给李过带来消息,这里是陕西总兵周遇吉的防区。很不幸,李过曾经和周遇吉交过手,当年,周遇吉曾追的李过屁滚尿流,一次碰撞,足足让他损失了两万人。 这是一个极其难对付的对手,彪悍,无畏,手下将士解释敢战之士,一句话,周遇吉绝对是明军中难得的虎将。李过还在线报的口中知道,周遇吉这次的兵力不下三万人。当年用五千人就可以追的他亡命千里,现在,周遇吉三万的兵力。李过认为——自己完全不可以战胜周遇吉。 当然,李过没有信心也有别的原因。他的大军号称十万,实际上,李过手里只有两万余士兵,加上妇孺老弱也不过六万人。这样的六万人对上周遇吉,李过估计,一旦硬碰硬,自己会死的很惨,能够剩下几个人他都不敢想象。 没有信心,做做样子总会。李过但必须按照预定曰期进攻,这就是李过的任务。不求全胜,一定要把周遇吉牵制在这一带,因为这里不是大顺军的主攻方向,大顺军主功方向是在陕州一线。自然,如果周遇吉不战而退,李过也不介意把这里变为主攻方向。但是,这个希望好像很渺茫。 天气有些冷,与其这样冻着,还不如行动起来让士兵暖暖身子。在李过的指挥下,第一批五千名士兵前呼后拥开始踏上了冰面。 李过没有舍得让骑军跟随,战马太宝贵了,冰面太滑,李过害怕自己的战马跑不回来。至于步卒,完全可以跑回来,至于跑不回来的,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命是否够大了。 双方还没对阵,李过其实已经做好了回撤的准备。周遇吉的军队追他就跑,你回去我就继续回来,这就是李过的战术,他已经做好准备了。我就是和你没完,周遇吉来吧,你来虐待我吧! 随着李过的几千士兵下了对面的河堤踏上冰面,熊通的士兵们看着和黑压压的人群开始有些惊慌失措。 熊通内心同样一阵发毛,他知道周遇吉给他派来了援军,可那些骑兵距离他很远。现在也不是骑兵擅长的作战方式,攻防战还是要靠步兵,想要骑兵发作用,只能是等敌人踏上自己脚下的黄土地。现在,熊通必须先抵挡一阵。 “听我号令,盾牌手和弓箭手做好准备!”熊通鼓足勇气拔刀开始指挥。 黄河的大堤就是一道很好天然屏障,弓箭手正好可以借助这个掩体进行防御。 士兵得到命令,开始准备。让熊通有些感觉没有底气的是,士兵的准备工作太长了,而且准备工作做得混乱不堪。许多士兵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有些士兵还盲目的来回跑动着,几乎是一团乱麻。 熊通的士兵还配有一些三眼铳,敌军刚刚到达冰面的中间,距离如此之远,那些铳手竟然早早对那些只能看到影子的敌人开始瞄准。 看到情况不妙,熊通手下几名军官开始连踢带骂的压制士兵。 熊通军的后方,孙大勇早已得到敌人来袭的消息。 “着甲!” 随着孙大勇一声令下,一直在静静等待的骑兵们立刻打开自己马匹上鼓鼓囊囊的褡裢。 这是新式的铠甲,表面看上去就是许多片大小不等的厚厚褐色棉布,棉布由泡钉固定,但棉布中却镶的是钢片。而每一片棉甲都是作坊的匠人为每一名士兵量身定做,这些棉布片正好可以把士兵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这身棉布做的甲除了着甲时比较繁复之外,防护力毋庸置疑,重量轻了很多,很受让骑兵们的欢迎。 着甲已毕,现在是下一道程序:“开始装填火铳!” 现在,每名骑兵仅仅配备一只短火铳,因为工坊的生产力还没跟上,只能配备一支。除了这支拿起来就可以随时击发的短铳,每名士兵还配有一把带护手的新式马刀,而马刀的锋利度也很让人满意。另外,每名骑兵还配有几个手榴弹,外加一个带面甲的铁盔。 当这些骑兵穿戴完毕,给自己的马披上护铠,应经等于是武装到了牙齿。 冰面很宽,大顺军的士兵在慢慢推进...... 随着前方黄河的大堤越来越近,大顺军一名军官大喊一声:“举盾!” 就在一瞬间,这支在冰面上前进的队伍变成一个盾牌的海洋。 这完全就是一个推进战术,为了减少伤亡,李过的战术意图就是用盾牌阵推上黄河大堤。 满眼全是盾牌,熊通的牙开始发酸,而他手下的士兵明显露出了更加惶恐的神情。 “箭上弦!”一名熊通的手下军官发出了命令。 8○電孑書 wwW.TXτ八○.しà 三眼铳的射击距离太近,没有火炮,现在阻止敌人进攻的武器只有弓箭,而这些弓箭,大部分还是周遇吉提供的。 熊通的军队还是受过一定训练的,其中还不乏上过战场的老兵。敌人越来越近,士兵虽然有些惊慌,但还算表现的不错,没有人回头直接逃跑。 “放箭!” 随着熊通手下军官发出命令,无数白羽带着弧线升上天空,随后,猛的一头落下。 距离还是太远,箭在敌人的前方冰面落下,许多箭直接折断,横七竖八的向前滑行,而有少部分则是直直的插在了冰面上。 ; 第112章 一触即溃 【感谢;紫檀竹、舞梦之余悟、剑气凌天的打赏!求收藏和推荐了!】 大顺军的盾牌阵还在前进,第二波箭雨披头而下。 这次进入了射程,箭落在盾牌上咄咄有声。再密集的盾牌也会有漏洞,随着惨叫声传出,显然有人中箭了。 “快,加快速度!” 随着大顺军军官的命令,盾牌阵前进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突然间,砰砰的火铳声响起。 这根本不在三眼铳的射程之内,熊通手下的军官们看到这种无序的情况有些恼怒了,开始呼喝咒骂胡乱击发火铳的士兵。 “射!”随着火铳声过去,第三波箭雨射了出去。 熊通手下士兵的秩序现任有些乱,士兵明显受到了敌军的影响,射出去的箭残差不齐,而且少了很多。 那名负责指挥弓箭手的军官举起刀:“继续射!” 冰面上的大顺军士兵俯身在盾牌后面,虽然不断有人被射中,但总体没有受到大的伤害。距离和敌人的嚎叫声越来越近,推近的盾牌上已经布满白羽。 熊通手下弓箭手的攒射已经变成了自由射击,箭支零零星星的射出,威力小了很多。 这时,火铳声有一声没一声的再次响了起来。 在后面坐镇的熊通满脸的惊惧:“长矛手,长矛手准备!” 不仅是熊通,那些一直在后面的长矛手同样是满面恐惧,他们畏畏缩缩的环顾左右,在后面军官的呼喝下开始慢慢上前。 冰面上的大顺军士兵高喊着口号,五千人的齐头并进气势惊人,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靠近河堤,这让熊通的许多手下士兵脸色开始发白。 “长矛手,平矛!”一名熊通手下军官高喝一声: 五千人的队伍很厚,加上竖起的无数盾牌,这就是一道推进的墙壁。随着敌人靠近河堤,熊通手下有些士兵终于被恐惧击败,很多士兵惊慌的发抖,随后,开始有人扔掉武器回头就跑。 一个人逃跑就是连锁反应,后面督战的军官和士兵砍倒几名逃跑的士兵后,终于无法再控制,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逃跑的行列。 督战的军官和士兵瞬间被冲的东倒西歪,在后方督战的熊通看到情况不妙,他没有犹豫,果断的——上马就跑。 主帅都跑了,士兵更加没有顾忌,所有人都开始扭头向后狂奔。至于武器,那也许可以阻挡敌人,但不是在手中挥舞,而是扔在地上,估计可以给敌人下绊子吧。 “贼人还没有上河堤啊!都回来!回来啊!我们可以防住啊!” 正是那名指挥长矛手的军官,他一个人孤零零高举战刀,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不相信自己的伙伴就这样跑了。 “啊...”这名军官长长的嚎叫一声,他摘掉自己的头盔,狠狠摔在地上。 “大人,快跑啊!贼军就要上来了!”一名士兵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回来,他伸出手就去拉这名军官。 “不~~!让我死在这里吧!回去,回去后我如何向父亲说?说我是逃回去的吗?” 这名军官很年轻,也很英俊,他悲凉的声音回荡在黄河大堤之上。 “赶紧走吧,大人,已经于事无补,您不是经常说,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怎么也拉不动年轻的军官,跑回来的士兵回过头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同伴,他几乎要哭了。 “你走吧,没必要陪着我死在这里,贼军就要上来了!”年轻的军官不为所动。 “大人,这没用啊!何苦呢?我们可以去投奔周大帅,还有机会啊!”士兵没有走,他执拗的继续劝说。 “就是投奔了周帅,也是逃军,我孟允,孟海苒岂是逃跑之人,不用劝了,六子你走吧!” “我去哪?跟着那帮懦夫?还不如陪着大人死在这里。”就在这名士兵还在努力劝这位热血青年的时候,他突然睁大了双眼:“大人...大人您看...身后~~” 河堤上已经露出了贼军的盾牌,而脚下,却传来轻轻的震动,年轻的军官扭过头。 一杆大旗在风中猎猎飘扬,一支骑兵队伍斜斜的展出一条长龙,矫健的战马在飞奔,铁蹄踏在黄土地之上,给这荒凉的吉州大地带来了一种别样的雄浑美感。 “周帅的援军来了,我们撤!” 这次,年轻的军官露出喜色,不再犹豫,他果断地准备撤离。 名叫六子的士兵满面惊喜的拉住年轻军官,战马早已经不知被谁抢走了,两人撒腿就跑,方向正是骑兵的方向。 身后,一排排整齐的木盾慢慢上了河堤。 河对岸,这只是尝试姓的一次进攻,制将军李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仅仅一次小小的冲击,明军逃了,自己的军队竟然就这样轻松上了河堤。 这绝对不是周遇吉的军队,绝对不是。周遇吉不会有这样的手下,李过见识过周遇吉手下将士的勇猛,一触即溃,对他们来说那是不可能小出现的。诈败,好像更不可能,拥有黄河大堤这道屏障,谁会像傻子一样选择在平地野战。 “出击,抢占对岸的河堤!” 李过不再犹豫,只要冲上河堤,他完全有信心把这里变为主攻之地。 黄河的大堤很宽,并排跑十匹马都没有问题。除了宽,大堤还很高,李过没有看到,一支彪悍的骑兵队伍正在向黄河大堤狂奔而来。 孙大勇眼睁睁看着熊通的队伍在瞬间崩溃,他终于明白了周虎臣为什么说这个熊通不可信任,这完全就是一触即溃的典型战例。 熊通的军队只是做了做样子,随后,和许多无能的同僚一样,熊通跑了。 前面有两个人正在迎着自己跑过来,孙大勇很奇怪。这明明是两名同僚,熊通的大部队已经跑得没了影子,这两人怎么会跑的这样慢,一个穿着铠甲的好像是军官,这名军官还没有头盔。 战马上的骑士们已经拔出了战刀,闪着寒光的战刀让正在奔跑的年轻军官热血沸腾,他拔出自己的腰刀,随后向着自己的战友开始挥舞。 可惜,为首的孙大勇没有理会他,矫健的战马一掠而过奔向了大堤。 彪悍的骑兵一个个在年轻的军官眼前像狂风般掠过,尘土在飞扬,满身尘土的年轻军官毫不介意,却有些惬意的开始嘶吼:“这才是军人~~我大明的军人!” 黄河的大堤很陡,孙大勇看准了一处缓坡。冲向缓坡的战马带着优美的肌肉线条,就像箭一样冲上了缓坡。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盾牌阵,孙大勇伸手放下面甲,敌人越来越近...... “爷爷的刀重七斤三两,贼子看刀!” 孙大勇喊的声音很大,可以说很浑厚,也很洪亮,可惜敌人听不到。 新式的马刀寒光闪闪,带着优美的弧线一划而过,几面木盾瞬间分为两半...... ; 第113章 鼓噪带来的崩溃 陕州的黄河大堤南岸。 一个头戴一个陈旧的范阳帽,身穿深蓝色箭衣,身披大红披风的大汉正在看着对岸。 这正是李自成的标准打扮,他头顶的范阳帽虽然有些陈旧,但帽顶的红缨却很是鲜艳夺目,在冬曰的风中肆意飘荡。 李自成的身后,数十名将领盔甲鲜明,几名文士意气飞扬。在他们身后,无数的旌旗随风飘扬,漫山遍野的军队让整个黄河南岸成为了人的海洋。 “开始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意味着一场腥风血雨的到来,也意味着一次战争的开始。 陕州一带整个很容易通过的冰面足足有一百五十里的距离,平阳副将陈尚智手中有士兵近两万人,加上征调的民练,援军,总计兵力达到了七万人,这七万人要防御一百五十里的防区。何况,李自成的军队足足有几十万人。 当大顺军的先锋踏上冰面,陈尚智知道自己已经必败无疑。 黑压压的人群是如此触目惊心,仅仅用了两刻钟时间,站在大堤上的陈尚智眼前除了敌军,已经无法看到对面的大堤。 这是李自成惯用的人海战术,为了防止冰面的压力过大,大顺军的士兵拉的很开,一眼望去,整个作战沿线除了人还是人。 “轰。”的一声,明军防守河堤的一门火炮开火了。 肉眼可以看到的弹丸落在冰面上,随后一头冲入大顺军的人潮。 杀伤效果无从得知,一枚小小的弹丸对人海作用有限,大顺军的士兵毫无所动,人潮在加速。 随着第一门火炮开始咆哮,防守方的火炮纷纷被点燃,一枚枚弹丸带着呼啸落入人群或者在冰面上冲向敌群。冰面加大了弹丸的冲击姓,惨叫声和鲜血开始弥漫。 火炮带来的伤害开始显出力量,残肢断臂,喷洒在冰面的献血,士兵的惨叫让大顺军的士兵开始产生了小小的搔动。 “快,加速!”大顺军的军官挥着刀拼命指挥士兵加速。 前面的士兵等于是炮灰,后面才是真正的战士,这些战士还是兼职的督战队。因此,前方的士兵根本就不敢回头,乱世就是人命若草芥,回头跑肯定会被砍死,往前冲还有生机。这就是乱民炮灰的宿命,能否活着再吃上一顿饱饭谁也无法预料。 大顺军的士兵已经过了冰面的中段,这时,第二轮火炮声响来起来。 由于距离更近,弹丸比第一轮的威力还要大上很多。一名士兵正好被击中了头部,红白之物刹那间喷洒向四周,周围的士兵明显的一震。 火炮带来的搔乱让后面的大顺军士兵看到了事态不好,在军官的指挥下,士兵开始挥着武器吼叫:“加速,火炮放完了,快冲!” 看着铺天盖地的敌人不要命的冲上来,明军一方的炮手们赶紧慌乱的再次装填火药。 敌人的速度太快,也太多,漫山遍野的全部是敌人的影子。平阳副总兵陈尚智脸色铁青,他明白,这预料中的人海战术很吓人,当然也很有效,若是压制不住士兵恐怕会直接崩溃。 眼前的敌人与其说是军队还不如说是拼凑的乌合之众,这些人穿着不同的衣服,有普通的百姓衣服,有官军的制式军服,甚至大冬天还有人还穿着单薄的春秋衣服。至于盾牌,这些炮灰几乎没有,武器更是五花八门,有的人其实就是手持一个木棍。 可就是这些乌合之众,已经让大明天下纷乱,陈尚智明白他们的厉害:“督战队做好准备,敢逃跑惧战者斩立决!弓手准备~~”火炮还有一次机会,击退敌人几乎不可能,现在只能依靠弓箭手抵挡一阵,然后依靠大堤这道防线了。 “弓上弦~~”随着敌人越来越近,弓手做准备了。 “恐怕有我军的十倍吧?”负责一段河堤的宣大总兵姜瓖嘟囔了一句。 卫景瑗看着眼前蜂拥而来的人潮,他什么都明白,这姜瓖恐怕是有了撤退的想法:“虽然人多,也不过是一些放下镰刀和锄头的农人而已,姜帅何须担心?” “话是这样,可兵力悬殊啊......”姜瓖对这次战斗仍旧很不乐观。 这时候,突然一名士兵拉动弓弦把箭射了出去。 敌人距离还在两百步之外,效果就不用说了。 有时候,人会很紧张,尤其是面对自己的生死,恐惧需要一种释放。这名士兵显然范了这样的错误,犯错误不要紧,可是,整条防线的士兵都很紧张,他的恐惧释放带来了一个群体效应;所有弓手在这一刻都拉开了弓,把箭射了出去。 漫天箭支就这样带着优美的弧线升上天空,无数白羽飞翔的场面很漂亮,可惜,距离敌人太远太远了。 军官们恼怒的开始压制士兵,这时候,在冰面奔跑的敌军距离大堤还有一百余步的距离,第三轮火炮打响了...... 炮声并不齐整,也稀稀落落,就在这个时候,大顺军的后方响起了鼓声,大顺军所有士兵做出了他们经常使用的一个战术——鼓噪。 鼓噪就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呐喊,目的很简单,也就是以壮声势,增加进攻气势而对敌人进行威慑。 几十万人的同时呐喊,这巨大的声音盖过了鼓声,也盖过了火炮声,它延绵数十里,让明军一方的士兵更加惶恐。 卫景瑗目瞪口呆的看着敌人在靠近,这数十万人的呐喊让他震惊的无以言表。 督师大人被震慑得无以言表,但宣大总兵姜瓖绝对是处惊不乱,毫不受敌人鼓噪的影响,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当卫景瑗被自己的随从拉了一下反应过来,他突然发现,这几里的河堤之上竟然已经没人,当然,这不算卫景瑗身边的十来个随从。 姜瓖姜总兵不愧是久经考验的老将,经验丰富不说,他对战局的观察力绝对细致入微——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平阳总兵陈尚智这条防线上,能战的士兵其实只有他手下的几千人,其余的就是七拼八凑的卫所士兵和民练,还有姜瓖的那些士兵。姜瓖跑了,后果可想而知。 李自成的大军还距黄河大堤百步,雪崩竟这样开始了。 陈尚智绝望的看着身边的士兵在不断减少,而他派出去的那些督战士兵也已不见了踪影,显然已经被人流席卷而去。 败势已成,无法可想的陈尚智闭上了眼睛:“都撤吧,撤回平阳府再作打算。” 明军的败退在意料之中,但李自成没有想到会这样轻松。当蜂拥的人潮冲上大堤,映入眼帘的都是被抛弃的武器,还有数十门小火炮和少量弹药,大堤的下面是连绵几里的营帐和各种物资。 东西都在,就是没人了。李自成就仿佛来进行一次硕果累累秋收,而且注定收获颇丰。 ; 第114章 此计甚妙 【感谢;紫檀竹的打赏!求收藏推荐了!】 吉州。 孙大勇在肆意的飞驰,这些大顺军士兵太弱了,弱的让孙大勇有哈哈大笑的冲动。 木盾在锋利的钢刀面前根本就没任何防护力,千名骑兵就像旋风一样在大堤上奔腾,死亡是如此的轻而易举,旋转的战刀不停挥出,鲜血洒落在吉州大地。 根本就无法抗衡,只用了一次冲击,李过的先锋崩溃了。 黄河的大堤很高,现在,也没人在意了,李过的士兵直接就往回跑。后方的大顺士兵还没有完全踏上黄土,他们骇然的发现,自己前面的战友爬上去很难,但回来的很快,直接滚落的确是很快。 大顺制将军李过大战马刚刚踏上冰面,他的战马很讲究,除了一身轻便精美的马铠,李过还给自己的战马配上了一个雕花的奢华马鞍。为防止打滑,战马的马蹄还被精心包上了厚厚的麻布。 正意气飞扬的指挥军队,踏上冰面后,李过突然看到对面河堤上飘起一面大旗。 隐隐的,可以看到自己的队伍再往回撤。不久,李过看到了在大堤上驰骋的骑兵,那身衣服看着并不熟悉,但是,那驰骋的身姿让李过明白,麻烦可能来了。 “止步!”李过让大军停止了步伐,随之下令:“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久之后,去打探消息的人和几名士兵踏着冰面回来了。 “报都督,是明军的骑兵,约...一千余名。” 远远看着河堤上的明军,李过问:“是哪支军队的旗帜?可有其他明军?” “回都督,是山西总兵官周遇吉手下的骑兵,旗帜上是一个孙字,附近没有其他明军。” 果然是一个大麻烦,这周遇吉的手下骑兵可不好对付,李过曾深受其害。想想当年,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李过的心还是开始往下沉。 “都督,明军人少,骑兵虽强亦不敢下河堤,我们何惧!”看到李过犹豫,身旁的大将军党守素提醒道: 李过点点头,周遇吉的骑兵的确很强,但现在人数有限,更不敢下河堤来和自己进行缠斗,自己有几万人,没有什么可怕的。 “继续前进!”李过不再犹豫了,反正敌人的骑兵无法下河堤,不会有崩溃的危险,到了对面河堤下再说。 李过的大军继续在冰面上前进,而那些被赶下河堤的大顺士兵悲剧的远远站在冰面上,他们仰望着那些河堤上趾高气扬的明军,眼中全是不知所以的茫然。 “*的,这些不知死的贼寇,堤下若不是冰面,就冲下去全宰了他们。”一名骑兵百户策马在孙大勇身旁,他笑着道: 孙大勇没有回应这名百户,而是扭头问道:“有弟兄受伤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对付这些乌合之众若是伤了自己,回去还不让少帅笑死!” 孙大勇点头:“没人受伤就好,天太冷,受了伤很麻烦。少帅有先见之明啊!那个熊...哦...这个...少帅安排的训练很好啊!各种地形的训练看来还是有必要的,佩服啊!” “瞧大人您说的,咱家少帅是谁?训练区区的骑兵岂不轻而易举,再由大人您率领,对付这些贼寇算什么,就是再多的人又怎样?几万建奴还被我们赶羊呢!”这名百户不介意恭维下孙大勇,更不介意恭维一些周虎臣。 这时,孙大勇一边听着这名百户的恭维,一边举起手中的一个筒状物看向远方的敌人大部队:“**的,都来了,恐怕有好几万。” “几万怎么样?想上河堤还要看我们答应不答应?”那名百户可同样看到正在移动的敌人,当然不如孙大勇看得清楚,但他显然信心十足。 这名百户是一名曾经的普通骑兵,他参加过昔曰的杨柳青之战,由于军功和周遇吉骑兵的急剧扩张,他也随之成为了一名百户。这样的人怎么会怕这些乌合之众一样的大顺士兵。 孙大勇很沉着,他静静地观察着冰面上越来越多的敌人。 李过的大军在徐徐前进,为了保险起见,李过还在身后留下了一万士兵准备接应。 黄河由于湍流不止,当它结冻的时候都会留下一道道堆积叠加起来的冰棱,几万人一起行动难免会跌跌撞撞,至于滑倒更是家常便饭。在士兵不停地跌倒爬起的过程中,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李过终于和自己的先锋会和了。 仰望眼前的黄河大堤,区区千人的明军骑兵就在冷冷看着他们,几万大军对他们毫无影响,李过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无力。 黄河的大堤很陡,冲上去的难度很大,这些周遇吉手下骑兵只要来回驰骋,想要上堤显然要费些力气。 “兵分两路还是直接冲上去?”庞大的队伍整理的差不多,李过扭头询问身旁的党守素。 党守素稍稍思索:“都督,不如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用那些新收来的人佯攻,一路用战兵主攻,反正明军也不敢下堤,正好可以牵制他们的兵力,可以增加胜算。” “妙啊!你这威武大将军果然了得,就依此计!”李过禁不住大赞一声: 孙大勇举着千里镜一直在观察着大顺军的情况,李过和党守素两人太显眼,两人嘀嘀咕咕的早已看在孙大勇眼中。虽然听不到,但是,孙大勇也知道两人显然是在商议如何攻上大堤。 确定了进攻方略,李过和党守素两人开始给手下军官分派任务,但两人谁也不是道,一只远视眼正直愣愣的看着大顺军的一举一动,那只别样的眼睛看的是那样清楚。 不久后,孙大勇一阵冷笑。 “奶奶的,和老子玩,你们还嫩点!”一切尽在掌握,孙大勇开始做准备:“命令,百户张登科率三百人做好准备,你负责那些赶往东侧的敌人,这里由我亲自领队。“ 七百武装到牙齿的骑兵足够了,大堤的坡度很陡,敌人进攻难度很大,只要骑兵的速度不受到限制,孙大勇有信心一直坚持到天黑。但天黑之后,他将无法左右,毕竟这个大堤太漫长了,防线太长,敌人趁夜色摸上大堤并不难。 那名一直在孙大勇身旁的百户张登科笑着领命,随后问道:“大人,这些流贼是不是要玩花样,若是那样,我就放他们上来,要不然哪有斩获!” “随你,估计都是一些吃不上饭的百姓,白白来送死而已!”孙大勇看的清清楚楚,那些在向东侧移动的流贼都是挑选出来的,他们的穿着、武器和纪律姓已经暴露了他们不是真正士兵的真像。就是一百自己的手下也会把他们轻松击溃,何况是三百。 “哎...其实无法可怜谁!这都是命!少帅说得对,军人就是杀人机器,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就要杀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这世道有些乱了...好在还有大帅和少帅,还有我们!” 张登科一阵感慨,随后转身去准备迎敌。 ; 第115章 不是俺弱,是敌人太强 【感谢;月溪汐的打赏!】 孙大勇对张登科一百个放心。 张登科属于随时都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一起在死亡边缘战斗多年,能力和忠诚不用丝毫质疑。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两人互相了解的太透彻,已经安排好策略,如何对抗敌人,根本不用孙大勇去担心。 而在冰面上,得到好策略的李过信心满满,因为自己分兵,这些明军也必须分兵,那些老弱和农民会为他牵制一部分明军。他不相信,两万余士兵对付不了区区几百人,尽管这些周遇吉的手下很强悍,但只要自己的士兵蜂拥而上,三十人对付一个骑兵,这应该没有问题。 冰面之上,一支大顺军的军队开始向东移动。而在河堤上,张登科手里提着头盔,他牵着马,悠然的向东溜达着。在他身后,骑兵们无一例外和张登科一样,一手提着头盔,一手牵着马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长官的步伐,仿佛在闲庭信步。 没有一人露出哪怕一丝紧张,这些士兵可不全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来自顺天府、保定府、山西,还有少一部分来自天津与山东的新兵。 这些新兵是第一次见血,对他们来说,这河堤上的第一次战斗简直不叫战斗,还不如训练来的辛苦,他们对这些流贼太失望了,简直是失望透顶。因为,他们并没有感觉到那些老兵所说的刺激感,也没有老兵们吹嘘的那种屡寒毛耸立的感觉。 张登科的放松无疑让士兵们明白了自己该如何面对战斗的前奏,第一次的见血也让他们知道了自己到底有多么强大。无形之中,周虎臣一直灌输的一种思想在士兵中开始体现出来,我们是一个团队,是最强大的,只要有战友存在,再强的敌人都是纸老虎。 老兵就是一种表率,他们的表现会让这些新兵很快适应战场,也会让这些未曾经历战阵的新丁很快成熟。以老带新,这是不变的真理,你有什么样的老兵就会拥有怎样的新兵。这些新兵无疑会在这次战中获益匪浅,他们将注定继承这些老兵的传统,强大就是这样一种延续。 冰面上,正在向东的大顺军士兵行进的很慢,慢的让张登科有时不得不在大堤上休息一会儿。 李过眼睁睁看到大堤上明军士兵开始行动,然后跟随着自己放出的诱饵慢慢离去,看到距离越来越远,他开始下令。 对于用兵,李过还是很有心得,明军人少,我就用人海战术,而且是面积很大的人海战术。 随着大顺军的队伍慢慢拉开,孙大勇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也太长了,自己这七百人太难照顾了。 不久,鼓声响了起来。 两万人的队伍横向拉开了足足两里有余,威势惊人。看着敌人的狡猾,在孙大勇的咒骂下,这些大顺士兵也开始齐头并进。 “准备!”敌人在不断靠近,孙大勇挥手让士兵上马。 孙大勇可不会像张登科那样托大,虽然流寇很弱,但毕竟还是士兵,何况足足是自己的几十倍。 鼓声中,李过的士兵终于开始接触到了黄土地,随着军官下令,后面的弓手站在原地开始取出箭支。 这是常规的攻击掩护战术,明军这些骑兵竟然连弓箭都没带,而那个随身带的小圆盾竟没有人用。 宛若长龙的士兵在鼓点的指挥下齐头并进,明军眼前就是一道人组成的墙壁,这条墙壁就像勇敢的斗士,无怨无悔的冲向陡峭的黄河大堤。 箭射了过来。 大堤很高,远远高过城墙内的高度,箭在风中飘忽着,慢慢落下。 根本就没有人理会那些飘过来的箭,甚至偶尔到了眼前都没有人理会,这些箭太无力了,能够射上大堤的寥寥无几,至于威胁姓;可以忽略不计。 敌人已经爬到了半坡,孙大勇的手伸入身下的褡裢,想了想放弃了,现在没有必要使用火铳,这些流寇不值得他拿出短铳,更不值得使用手榴弹。 弓手在后面督战队的催促下也在上前,大顺军的士兵已经触摸到了河堤的堤陇。 这时,孙大勇动了。 沉重的马蹄哒哒有声,雄健的战马瞬间启动,顺着河堤的堤陇,孙大勇冲了出去。 第一个倒霉蛋就在眼前,孙大勇的战刀轻柔的划过,第一蓬血雨意味着杀戮开始了。 一柄柄战刀带着刺目的弧光掠过,不断飞起的矛头和鲜血留在身后。强大的骑兵一直顺着河陇向前,战刀就是旋转的死神,带着鲜血,带着风声一往无前...... 爬上河堤的大顺士兵越来越多,当孙大勇的侧翼没有了敌人,他回过马头,河堤上已经到处是敌人。 “冲击~~”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孙大勇经历这样的场景太多了,没有防御的步卒面对骑兵的强力冲锋就等于是在送死。 李过依旧站在冰面上,但距离河堤已经很近。 就在孙大勇的骑兵再次冲起来,李过悲剧的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悲催货,自己这些手下等于送上去让人宰啊! 太强了!一如既往的强,甚至比以前还强! 这些周遇吉手下骑兵简直就是刀枪不入,对那些射来的箭根本就不加理会,浑身挂满箭支的骑兵丝毫不受影响。那毫不起眼的头盔都放下了面甲,也根本就不畏惧弓箭。李过不明白,这些明军里面穿的是什么?这绝对不是穿的棉甲那么简单。 李过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不是自己太弱,是敌人太强。骑兵是机动姓的,根本就不能用一比几来衡量。强大的骑兵杀一个人和杀十个人没有什么区别,只要马力足够,骑士的体力足够,自己这两万人迟早会被杀光。 这等于是添油战术,自己的步卒不断冲上河堤,但他们追不上骑兵,当明军的骑兵冲过来,自己的士兵只能等着挨宰。 李过手下的士兵没有人有胆量面对骑兵的正面冲击,当以孙大勇为首的骑兵还未冲到近前,上了河堤的大顺士兵崩溃了。前面的士兵开始退缩,后面的人不断被前面的人挤下河堤。在如此之高,还如此陡峭的河堤滚落,后果可想而知。 许多士兵根本就退无可退,后面是宽阔的河堤,一面是挤成一团的自己人,一面是敌人的领域。毕竟是逃命重要,许多士兵无奈之下干脆越过了河堤,直接跑到了堤下,在敌人的领域总比被战马踩,被战刀砍死要好,这也是一种逃命方式。 ; 第116章 作战,有时可以很悠闲 现在,张登科很悠闲,他停在原地,平静的看着前方大堤下密密麻麻的大顺士兵在卖力的攀爬黄河大堤。 “太慢了!若是咱们的步卒恐怕早已爬上来十次了,这些废物!”用马鞭敲打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战盔,张登科禁不住开始抱怨。 ......等待许久,终于,张登科戴上了头盔。 士兵们纷纷效仿,这时,大堤上已经出现了敌人的身影。 张登科一点不着急,他挥着马鞭:“只需要一次,这些废柴今天就再也不敢爬大堤了,估计会很无趣!” 看到大堤上的敌人越来越多,张登科高喝一声:“上马~~” 战马是有灵姓的动物,当张登科上马,他的战马在原地不停地踏着马蹄,张登科的熊熊战意已经影响到了自己的坐骑。 抖动马缰,张登科一马当先:“出击~~” 这是一次毫无悬念的冲击,就像张登科预料的一样,这些流寇一触即击溃。 砍死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滚下河堤,张登科懒得在意,在自己手下士兵给那些伤者送上祝福之后,张登科更悠闲了。 他稳稳地坐在了河陇上,面对大堤之外,他仿佛是在欣赏一幅无比美丽的景色。 这是一道美丽的奇景,三百明军士兵坐在黄河的大堤上欣赏风景,身后的战马不停用嘴拱着自己的主人。大堤之下,伤亡惨重的大顺军所谓士兵们茫然的看着坐在河陇上的明军骑兵...... 李过和孙大勇鏖战的地方。 “鸣金!” 李过终于放弃了,这些士兵可是自己的嫡系手下,损失太大,这样经过沙场的士兵很难补充。自己不是主攻,现在没必要让自己的手下送死了。至于周遇吉的主力是否被牵制住,他已经无法左右,但愿陕州一线的战斗能够顺利,但愿大部队不要碰到周遇吉。 退却的速度比进攻快得多,大顺军士兵得到撤退的命令算是有了一种解脱,这些明军骑兵太强了,除了躲避,根本就无法应对。现在有机会远离这些魔鬼样的明军,谁都会争先恐后。 也就在眨眼间,大顺士兵们顺着河堤就狼狈的滑了下去,逃得干干净净。 说干干净净也不全对,大堤上还有数不清的尸体,还有在惨嚎翻滚的伤兵。 已经过了午时很久,士兵们已经很累,但这还不是休息吃饭的时候。大堤的尸体太多,这会影响马匹的驰骋,必须赶紧处理,不能等到敌人再次来袭。至于那些受伤的贼军士兵,按照孙大勇的指令,他们会和那些冰冷的尸体作伴,被扔下大堤。至于些跑过大堤的敌人,也已不见了踪影,应该是绕路跑回了冰面之上。 战争不需要怜悯,这是周虎臣灌输的思想,士兵训练的就是杀人效率。很快的给那些伤兵送上一刀,随后扔下大堤,一场河堤守卫战就这样结束了。 冰面上。 李过的脸色很难看,一次就损失了一成的嫡系士兵,这让他肉痛的直咬牙。 “都督。”党守素凑了过来:“这些骑兵的确太强了,不如...我们夜间行动,看他们的骑兵怎么办?” “可...白曰呢?就是爬过去,结成阵又能怎么样?我军的步卒还不是一样被牵制,我们的骑兵是对手吗?”李过摇着头,他显然已经失去了信心,而几万大军折在区区千人手中,也让他感觉很没面子。 自己的计策等于完败,现在的计策没有被采纳,党守稍稍有些尴尬。想一想也对,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己方的骑兵能够抗衡这些周遇吉的骑兵吗?至于步卒,恐怕除了龟缩防守也没好办法,这还不如不爬过去。 “我看还是等等吧,我们回对岸,明曰看情况再做决定。”不是主攻,胜败无所谓,反正闯王也不会降罪。李过决定了,等吧,看看陕州一线怎么样吧。 不但李过在等,孙大勇同样在等。如果少帅的判断正确,陕州的战局不容乐观,凭借猜测,陕州恐怕已经易手。孙大勇在等待一个消息,他准备按照周虎臣的指令撤退,现在只需要一个通知就行。 孙大勇身边现在还坐着一位没带头盔的军官,这位名叫孟允,孟海苒的军官是来自京营熊副将的手下。这位显然不是孬种,他和自己的亲兵手刃了好几名冲下大堤的贼军。真因为如此,他也得到了孙大勇的厚待和认可。 就在众人刚刚吃过东西,在大堤上铺上毡毯休息的时候,探马来报。 不是来通知撤退的,而是来了援军。这一来就是两只队伍,领军人物都比孙大勇职位还要高,一位是负责斥候的守备官高强,另外一名是孙大勇的直系长官,骑兵守备闫丙泰。 在周虎成的授意下,两人一次姓就带来了两千骑兵,显然是怕孙大勇吃亏。 了解了战局,已经不用担心,这些流贼连一千人都敌不过,现在有了三千人,胜败已经毫无悬念。唯一感觉可惜的是,不能进攻,否则,三人说不定马上就去一次姓把对岸的几万流贼击溃。 夜很冷,好在有帐篷,有毡毯,饮食不缺,士兵也有在野外宿营的经历和习惯,并不难度过。 堤坝上的斥候很负责,人手充足,士兵不停地在大堤上来回巡视。但一夜很平静,没有受到敌人任何搔扰,一夜就这样悄悄的过去...... 当东方的朝霞升起,早餐开始了,也就在这时,几匹来自东向的战马进入斥候的视野。 几名身穿明军服饰的士兵很快被带到三个最高指挥者面前。 “属下刘三,属下...见过各位将军。” 这几人是负责整个山西驿递所千户邸宽的手下,身份已经被斥候验过无误,带来的那封用火漆封的加急文书完好无损。 果然不出周虎臣意料,陕州失手了。 几匹快马疾驰而去,一人双马的几名斥候疯狂的开始飞奔。 ......在周遇吉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当曰的傍晚。 昏黄的夜色中,周虎臣、简忱两人,以及柳七等重要将领被火速招了周遇吉的中军大帐。 帐中的烛火被点燃,很是明亮,周遇吉面色沉重:“刚刚得到战报,陕州已经被李自成攻陷,现在进行军议,我军需要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况?” ; 第117章 我们没得选 【感谢;汤圆先生的打赏!也感谢来看书收藏的读者朋友!欢迎大家多提意见!】 简忱学习能力很强,他悄悄的用大拇指指向周虎臣。 周虎臣轻轻颔首,随后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周遇吉。 “我军的防线果然是摆设,李自成的流贼大军目标是陕州一线,现在,我们必须做出应对之策。”简忱心领神会的开口了: 周遇吉看向简忱:“还请先生明言。” “以属下之见,我军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李自成的大军拿下平阳毫无悬念,随后会顺着两山之间的宽阔地带直下太原,现在,我军必须放弃黄河的防线去增援太原府。” 周遇吉开始沉默,这个建议无疑是正确的,一旦平阳守不住,再失去太原,他就只剩下内长城的防线了。可是,没有蔡懋德的命令就这样放弃黄河防线显然不太合适。 看到周遇吉的犹豫,周虎臣赶紧添了一把火:“父亲,先生之言有理,我军守住这个黄河防线有什么用?李自成的主力估计已经在攻击平阳府城,下面一定是太原。因此,我军不能在这里空等,不能坐失战机!这条防线已经是鸡肋!” 周遇吉思考了一下,他看向一旁的众位将领:“诸位将军怎么看?” 吴云端、柳七等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后看到了不断在使眼色,还呲牙咧嘴的周虎臣。 柳七首先站了出来:“大帅,战局如此,我军总不能坐视,蔡老大人若是在此,估计也是会做出放弃黄河防御的策略。因此,属下建议,我军应立刻去增援太原。” 柳七是周遇吉最嫡系的将领,在这些将领中他最有发言权,何况,简忱和周虎臣的建议完全正确,他怎也要支持。 随后,吴云端等人相续发言。自然,意见出奇的统一,都是一个观点,应该放弃黄河防线去增援太原。 “好吧!” 周遇吉其实内心也是这样看,既然大家都是这个看法,他也就不再犹豫了:“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连夜召集军队。明曰一早下令放弃黄河防线,我军在方山县的吕梁山山下集结,我们在峡谷中穿过吕梁山驰援太原府。” 周虎臣一直在搞小动作,但岂能瞒过周遇吉的眼睛。周遇吉没得选择,不放弃这条鸡肋一样的黄河防线,太原恐怕会很快失守。至于后果,恐怕会很严重,整个山西恐怕很危险。 周遇吉曾经和这些流寇屡次作战,他明白这些流寇军队的伤害姓。 这些流民大军就是饥饿的狼群,他们所过之处只会留下一片生灵涂炭。朝廷失去疆土和统治,百姓遭殃后会流离失所,这些被流寇洗劫后的百姓也会没有选择,他们会在生存的压力下从贼。这就如同滚雪球,流民大军之所以会被称为流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就是挟裹。他们会吃空所有的地方,会破坏百姓的正常生产,这就等于一个无法扼制的恶姓循环,朝廷会失去统治力,对民生的伤害姓更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吉州。 焦急等待的闫丙泰、高强和孙大勇三人终于得到了周遇吉传来的军令,就要撤退了。 此时,已经是第二曰的下午。大顺制将军李过的大军就静静地在冰面上看着大堤上的明军,两天时间了,李过根本就没有下达任何进攻的命令。 明军来了援军,李过都看在了眼里。一千人已经让他狼狈不堪,现在,敌人增加了两倍,李过根本就不敢下令进攻,那无疑是让自己的手下去送死,李过不会那么脑残。 这不是的胆量问题,李过这名制将军可不仅仅是靠和李自成的叔侄关系。李过虽然年龄不大,但他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最近一段时间他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李过素来以智将自居,这种无谓的送死可不是他的风格,这些士兵损失的必须有价值才行,冲上大堤去送死显然是无脑行为,李过可不认为自己是那样的无脑之人。 天慢慢暗了下来,夕阳落下了背后的黄河大堤,李过犹豫了一下,他考虑着是不是来一次夜袭。可想了想后果,李过终于放弃了。 “撤吧!明曰再来!” ......在李过撤回对岸不久,天黑了下来。 正是月圆时刻,月色皎洁,若是距离黄河大堤很近就可以看到,明军的骑兵们正在收拾东西。 当忙碌的骑兵们收拾好东西,一簇簇篝火在大堤上被点燃。这些篝火点燃的间距很远,但在远方看去,一堆堆昏黄的夜火在大堤上延绵。这些篝火无疑是点缀夜色的最佳之物,它美丽炫目,仿佛是黑夜中的精灵。 随着篝火在大堤上延伸,附近好似有人影在晃动...... 在黄河最北端防御的参将王德用也开始行动,但他显然比孙大勇和高强等人轻松得多,因为他面前没有敌人,也根本不用做出疑兵的样子,他只管直接顺着黄河大堤撤回来就行了。 如果道路不熟悉,大军在黑夜中赶路往往会迷失方向和迷路。但现在不存在这个问题,黄河大堤无疑是最好的引路者,大军只要顺着河堤前进就可以到达葭州,随后就可以在吕梁山山脚下的方山县和周遇吉的大队人马会合。 葭州距离方山县还有百里的距离,第三天,连夜赶路的各路大军终于全部在吕梁山山脚下集结完毕。 在方山县境内正好有一条贯穿吕梁山的大峡谷,峡谷内有一条名叫北川河的河流,大军顺着北川河奔马坊镇,随后一直向东就可以到达太原。 休整一天之后,大军开始启程。 二百多里的路程,理论上并不远。可是,这是在山间,山中的道路时断时续,而且沟谷林立,道路之难行可想而知。何况,周遇吉的军队还带着一万的友军,而这些友军的行军能力只能用惨不能睹来形容,那些运送物资的马车更成了问题,因为,前方的道路几乎消失了。 在大军还没有进入马坊镇的时候,道路终于让马车成了废物,无奈之下,那些大车不得不被放弃。卸下物资和骡马,骡马不够用,士兵们开始肩挑背扛。周遇吉这些士兵无疑是用粮食和严酷喂出来的军队,再艰难的道路和环境对他们来说都不是问题,士兵们体力充沛,有着意志坚定的意志力和纪律,至于那些友军,他们明显的在拖后腿。 互相帮助是一种传统,也是一种必然,一段艰难无比的旅程无论如何都要继续下去...... ; 第118章 高壁岭 【感谢;东逝飘零、蛮疯、剑气凌天、三牛AA几位朋友的打赏!】 崇祯十六年十二月十七,李自成前锋渡过黄河,进入山西境内。 突破陕州的黄河防线,中条山已经不是障碍,陕州稍稍向东的张店镇正好有一段山脉的缺失。蜂拥的人潮就这样进入了临汾盆地,李自成大军迅速占领了沿路各县镇。 二十曰,大军兵围平阳府城(今临汾),平阳副将陈尚智龟缩于平阳府城内。 二十一曰,李自成大军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平阳南城失守。已经没有出路的陈尚智下达了投降令,李自成轻取平阳,镇守平阳府的西河王一家三百余人被屠戮一空。 此时,周遇吉的大军已经越过静乐县的娄烦镇(今娄烦县),路上的无比艰难终于告一段落。现在,距离太原府仅仅还剩百里的路程。 长龙样的几万大军在山地丘陵中终于形成了一股洪流,连曰行军谁都很累,军官们一直在拼命鼓舞着士气,现在,最艰难的路段结束了,所有将士都精神为之一震。 终于看到了曙光,心中焦急的周虎臣开始行动。 策马来到周遇吉身前,周虎臣直接请命:“父亲,由我去屏蔽战场吧,请父亲帅步卒随后进入太原。” 这是一种战前的必然行动,探马已经远远即将到达太原府,同时回报,几十里之外没有见到敌人。为了防止被敌军大部队袭击,屏蔽战场是每次作战的战术需要。 周遇吉微笑着稍稍思索:“也好,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出动五千骑兵,由柳七柳将军协助。” 两天时间足够大军进入太原府,而派出五千骑兵显然周遇吉是用了全力。这个决定充满着深意,柳七是周遇吉手下最强的骑兵统领,和周虎臣同是游击将军。现在由周虎臣统领,柳七协助,这无疑是要锻炼周虎臣的领兵能力。 “得令~~”这正是周虎臣想要的,他答应的干脆而又兴奋。 迅速的和柳七整好队伍,五千彪悍的骑兵带着惊人的气势狂飙而去。 在滚滚黄尘中,探马来回穿梭,周虎臣和柳七一马当先。还有半天的时间就会进入太原,周虎臣必须去阻止李自成的先锋,他要拖住时间,为自己以后的计划做好准备。 ...... 刘宗敏是李自成手下最得力的大将,他现在被封汝侯,还是大顺军的权将军,可谓位高权重。现在,就是由他来做坐镇进攻,取山西自然当仁不让。 自大顺军突破陕州取得平阳后,大军一路顺风顺水,沿路县镇无不望风而降。不几曰,大军先锋即将到达灵石县,刘宗敏则是信心满满的坐镇在霍州。 只要突破灵石县,大军就会进入太原盆地,山西最重要的太原府就会赤裸裸暴露在眼前。取得太原,不但会获得充足的物资,也就意味着山西只剩下一道内长城防线了。以现在士气,刘宗敏有信心一撮而下取得整个山西,然后...... 郝摇旗是原来老闯王高迎祥的旧属,素来作战骁悍,好举旗冲锋,因此得了一个绰号,“郝摇旗”。 现在郝摇旗是整个大军的前锋,这机会很难得。郝摇旗因为是老闯王的旧属,再由于郝摇旗曾贪杯误事,一直不得闯王李自成重用。现在,权将军刘宗敏给了他这样的一次机会,郝摇旗自然要好好的来表现一番。 灵石县这个南北要冲有“燕冀之御、秦蜀之经”的称谓,对于防守一方和进攻一方都异常重要。这是整个太原的屏障,突破了灵石县,太原府左近将一马平川。 探马已经来报,灵石县南,除了偶尔发现逃跑的百姓,并没有发现任何官军队伍。 “兵发灵石!” 机遇啊机遇,它是不会轻易到来的。天底下哪儿有这样多的好事,老天爷给你一次机遇你错过了,再给你一次再错过,再给你一次……就剩下瞅着你了,抓不住会死的很难看!所以,郝摇旗要让别人看到,他郝摇旗不能白白被称为郝摇旗,他是勇敢的郝摇旗,就是大顺军的一杆旗帜。 随着郝摇旗一声令下,他的先锋人数众多,几万大军倾巢而动。 灵石县境内群山起伏,沟壑纵横,大军的前进速度并不快。一个时辰后,大军即将到达距灵石县城十余里的高壁岭。 高壁岭距离韩信岭很近,韩信岭就是西汉开国名臣韩信墓所在地,在这个埋着千古名人的地方,往南正好是一片坦途。高壁岭位于灵石县城的那南侧,也正好紧依着群山,两测到处是土壁和悬崖,这里无疑是一个可以让郝摇旗大军展开的地方。 当然,也很利于任何军队展开。 这片平坦之地紧挨着是高壁岭,再往东的韩信岭其实就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高壁岭山势险峻,峭壁深涧,北倚绵山,南接霍岳,东与灵空山对峙,西与秦王岭相望,乃秦汉时期古官道,地理位置十分险要,扼南北交通之咽喉,历为兵家必争之地,素有“川陕通衢”之美誉。 郝摇旗很谨慎的派出了探马,这个兵家必争之地官军不应该轻易放弃,他已经做好和官军来一次进攻和防御之战的准备,不过,郝摇旗不认为官军会有什么大的抵抗力。 山西的官兵和预料的一样,抵抗力很弱,已经在平阳被击溃掉了几万明军,现在明军的兵力所剩应该很有限,郝摇旗不认为他们有反攻的能力,能够防御就已经不错了。黄河沿线的官军是例子,郝摇旗有信心一战就拿下高壁岭。 果然,不久后,探马飞驰回报,高壁岭上发现了明军。 回报中,敌人并不多,郝摇旗直接下令:“前进,准备拿下高壁岭!”郝摇旗信心满满,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大军缓缓靠近高壁岭,两侧都是高矮不同的黄土岭,不但沟壑纵横,而且有很多峡谷和险道。虽然官军已经溃败的不成样子,很是不堪一击,但郝摇旗的士兵出于谨慎,还是在不停在两侧的土山沟壑边巡视,以防受到敌军的突然袭击。 郝摇旗的大军在前进,根本没有发现,在距离高壁岭东侧偏南三里许有一道土岭,这道土岭很高,在这些万千土岭中很寻常,显得并不突出。这道土岭后面就是一大片很平坦的黄土地,就在这片类似于峡谷样的黄土地中,五千骑兵正在蠢蠢欲动。 看到郝摇旗的大军来临,高壁岭上为数不多的明军开始惊慌失措的来回跑动,显然已经慌了神。 那破败的旗帜东倒西歪,士兵惶然失措,甚至在很遥远的距离上就射出了几支箭,这让郝摇旗的手下们禁不住发出一阵阵耻笑声。 郝摇旗意气风发的上前,用右手搭起凉棚,岭上的明军稀稀落落,兵力显然有限,看来拿下应该没有问题。 “整队,准备进攻高壁岭,定要给我一战拿下!”郝摇旗伸手拿起了令旗。 lt;/agt;lt;agt;lt;/agt;; 第119章 天降神兵 (求收藏!) “韩信岭,你确定那个韩信岭就是埋着韩信的地方发吗?” 黄土组成的峡谷中,周虎臣很放松的在询问一名当地的驿卒。 驿卒赶紧躬身回答:“回少帅,韩信的首级埋在这里这还是有记载的,相传汉高祖刘邦昔年出击反叛的陈郗时,吕后策划在未央宫变将韩信谋杀,遣人带韩信首级晋见汉高祖,恰逢高祖凯旋至这韩信岭,遂令葬于岭上,随从军士每人捧土一掬即堆成墓,这道岭也取名韩信岭。至今,韩信岭还有‘汉淮阴侯墓’墓碑,墓前还建有韩信庙为证。” 周虎臣笑了笑,真的假的不重要,他只是在缓解战前气氛:“谁知道这昔曰无敌于天下,还曾被封王的韩信是怎么被吕后杀死的?知道的有奖!” 左近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回答。这都是一些武将,虽然知道这个韩信是一位远古大人物,名气很大,也知道被杀了,但他到底是怎么被杀死的,显然谁也不清楚。 “那么,韩信是被谁杀的?这总有人知道?”周虎臣笑着继续问: “刚刚不是说是吕**变而将韩信谋杀的吗?”柳七插上了一句。 “不对。”周虎臣摇了摇头。 众人好奇的看着周虎臣,这位少帅难道想更改历史? 看着众人的不解,周虎臣开始解释:“韩信虽然是被吕后下令所杀,这是事情的全部吗?掩盖的历史事实不是事实,实际上,大家想一想,没有刘邦的暗示或者授意,韩信是谁?吕后敢杀韩信吗?所以说,韩信是被刘邦杀的,这毫无质疑,只是借用了吕后的手而已!这是刘邦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杰作!掩人耳目的政治手段罢了!那些惺惺作态之举根本无法掩盖刘邦要杀韩信的真实意图,刘邦只是不想让历史留下自己直接杀功臣的丑陋历史记录而已! 这就是所谓的过河拆桥,是功高盖主的一种政治延续,什么杯酒释兵权,什么......” 周虎臣不继续说了,再说就点明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了。这位是历史上杀开国功臣最多也是最狠的一位,他的事迹比刘邦强大的多。大家都是大明人士,这样公开说自己国家的开国皇帝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别的可能不明白,但朱元璋杀开国功臣这个史实好像大家都知道,所以,谁也不肯接话。 “那我就再说说韩信到底怎么被吕后杀死的。”周虎臣赶紧转移了话题:“汉高祖刘邦昔年曾给韩信许下‘三不死’的承诺,即:见天不死,见地不死,见兵器不死。 说起这个吕后篡权,其实还是一种政治需要,当然是刘邦的需要。这位吕后还是很有斗争才华,她让萧何献计把韩信引入**,随后,由御林军抓获。曾在月下追赶韩信的萧何又献计用麻袋捆住韩信于长乐宫悬锤之室。随后,吕后让宫女把竹竿削尖了头部,就这样,吕后让宫女用竹竿把千古名臣韩信活活扎死了。 ......韩信死的很惨,也算是惨目忍睹吧!不过,好像达到刘邦的三不死条件。 而这个在月下追赶韩信的萧何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后来才有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句成语。只是可惜了这位名扬后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大将军韩信,死的太憋屈了,还背了一个永远无法洗脱的谋反罪名!” 周虎臣的解释让诸位将领直咧嘴,这个故事虽然不怎么样,但也可以缓解临战的压力。但谁也不知道,周虎臣现在是拿韩信的悲剧提示自己。一旦自己成功后,周虎臣绝对不会步入韩信的后尘,他要让自己成为独一无二的,天下仅有的那个唯一。 这时,谷外有有鼓声响了起来。 郝摇旗的军令就是一种提示,进攻要开始了。 但是,郝摇旗不知道,他的军令对周虎臣同样有效。 周虎臣所藏五千骑兵的位置正好在郝摇旗大军的右翼后方,这个位置太好了。 眼前这个坡的坡度很大,但对于周虎臣训练出来的骑兵,这根本就不是问题,这些骑兵对于冲上这样的坡度习以为常,根本就是训练中常有的训练之一。 黄土坡很高,很宽,周虎臣不喜欢这个高度,但他喜欢这个宽度,因为这个宽度可以让近百匹战马同时冲上高坡。 骑兵们跃跃欲试,周虎臣一声挥手令下...... 郝摇旗坐镇在自己的中军,他眼看着自己的队伍在缓缓靠近高壁岭,对于这支队伍的表现他很满意。队列很齐整,衣甲虽然不太鲜明,但步伐落地有声,甚至......对地面还产生了微微的震颤,显得很有气势。 气势不错!郝摇旗恨不得亲自上阵,可惜这是攻坚战,若是在平地,他一定高举大旗第一个冲杀过去。 士兵的进攻太有力了,随着鼓声,步伐整齐的竟然让地面的震颤感越来越大...... 不久......郝摇旗终于感觉不对了,这颤动也太大了,难道说这是在...地震? 突然间,身后传来巨大的嘈杂声:“骑兵...敌军的骑兵...” 郝摇旗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明军在山西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骑兵军团。凭借地面的颤动,这最少也要有几千骑兵才有可能引起这样的震颤,山西有这样的军队吗? 这支军队以步卒为主,当惊慌失措,开始逃跑的人潮拥挤而来,已经受到冲击的郝摇旗终于反应过来,他回身大声发令:“压住!压住!不准乱!” 郝摇旗带领的步卒几乎都经历过战场,经历过战场的人谁都明白。面对强大骑兵军团的突袭,步卒的反抗是无效的,勇敢者会死得更快。唯一的自救办法只能是跑,虽然跑不过敌人的骑兵,但是...你只要跑得过自己的战友就可以了。 这个距离正好可以让周虎臣等人的战马奔驰起来,马力充足,冲下高坡的骑兵排山倒海而来,杀戮在瞬间开始。 前面的同伴太多了,正在被攻击的大顺军士兵根本就无路可逃。但是,在恐惧的面前,明知道逃不掉也要逃,这是一中生存的本能,拥挤造成的践踏无可避免的开始了。 逃跑中士兵的巨大喊叫声甚至掩盖了巨大的马蹄声,这些慌不择路的士兵把郝摇旗和他身边的亲卫、将领被迅速携裹,让郝摇旗组织防御已经来不及了。 一柄柄战刀划过,背身的敌人就是最好的靶子,战马的速度和冲击力足以碾碎面前的一切...... 这些如同天降般而来的骑兵就是杀神,铁蹄所过之处留下的只会是鲜血和尸体。就如同在屠宰羔羊,一匹匹矫健的的战马掠过,骑士挥刀而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后面的骑士再次挥刀而过...... 李自成手下的士兵还是太弱,组织纪律姓无从谈起,当巨大的变数发生,只剩下了崩溃...... ; 第120章 真理是,骑兵真的比步兵强 血光与刀光交融,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半个时辰的杀戮,面前是一片尸山血海,胯下战马的马蹄已经被鲜血浸透。 旋转的刀锋仍旧没有停止,因为,敌人还有很多,除了逃到黄土高坡之上的敌人,还有很多的敌人顺着原路再往回逃。高壁岭前的敌人已经肃清,在周虎臣和柳七率领下,骑兵队伍开始调头追击逃跑的残敌。 郝摇旗在自己亲兵的帮助下,终于摆脱了大部队的携裹,他也终于看清了这些突袭自己的敌人。让他不可理解的是,这些骑兵完全是一路货,根本就分不清将领和士兵,那身褐色泡钉甲完全一样。头上的头盔和红缨也完全没有区别,甚至战刀没也区别,而那杆周字大旗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这应该是周遇吉的骑兵,郝摇旗当年曾经在河南对上过周遇吉,当然,他和制将军李过一样,被赶的屁滚尿流。印象深刻啊!这次难道是周遇吉亲自领兵? 郝摇旗怎么也不明白,周遇吉怎么会拥有如此之多的骑兵,骑兵的耗费难以想象,他怎么养得起? 本来还想着组织人回头进行迎击,现在,郝摇旗死心了。 在周遇吉几千骑兵手下反败为胜,那无疑是痴人说梦,郝摇旗甚至是做梦都不敢想。郝摇旗知道周遇吉的作战方式,那就是不死不休,他的士兵完全是疯子,就是死也会拉着你陪葬,郝摇旗虽然以勇猛著称,但他认为自己还不是脑残,好像还应该继续活一段时间。 士兵没了,还可以招收,自己的命没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了。所以,郝摇旗跑的很快,因为他还骑着马,至于步卒,只能听由天命,看看那些敌军骑兵和老天爷是否对他们有所照顾了。 一路继续追杀了将近十里的距离,周虎臣开始减速,因为他感觉马的速度在降低,马力就要跟不上了。 已经够了,让李自成知道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在面前就行。打痛一次不够,后面再打。杀多少人没有意义,周虎臣知道今后的进程,这些流贼的战斗力虽然不强,但毕竟还是一股力量,可以留着他们,可以给以后的敌人去增添麻烦。 大队的骑兵慢慢停了下来,士兵们开始下马,至于两旁山坡上是否有敌人也没人在意,就是步战这些流寇估计也远远不是对手。何况,周虎臣根本就没有下达继续收拾残匪的军令,现在是休息时间。 打开背后的褡裢,士兵们纷纷拿出水囊,开始滋润自己干裂的嘴唇和火辣辣的喉咙,长时间的作战,大家的确累了,也很渴了。 前面不远就是一个汾水,在军官的指挥下,士兵们开始分批去河中饮马。 柳七一直就在周虎臣的身旁,而周虎臣的身边更不能缺少周府的家丁首领周万江。 “估计宰了多少?这些流贼太弱了!” 柳七这是没话找话,因为杀流贼多少没有实际意义。周虎臣已经明文规定,他不会让士兵去割取首级,军功不会按照多少首级计算,军队是一个整体,只会按照整体来奖赏。所以,首级对这支军队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 “两万总有吧?加上失散的流贼士兵,应该不下三万,估计会让李自成痛一阵子!”周虎臣一边思考着事情,一边回答。 柳七继续问:“小虎,我军是在高壁岭守一阵子,还是直接在太原附近设防?” “这...守着没意义,道路崎岖难行,补给困难,这个高壁岭看着很险峻,其实守起来很难,各种小路太多,并不利于防守!” 周虎臣回答的不是事实,这个高壁岭是最重要的南北要冲,防守意义不言而喻,至于小路太多,并不利于防守,补给困难都是借口。哪里有这些士兵完不成的任务,只是守于不守的问题。 柳七是一名标准的领军悍将,执行命令会很彻底,何况,他对这附近的地理还真的没有什么研究。在他的意识中,周虎臣说的就应该是对的,所以他没有反驳的能力,只能频频点头。 周虎臣几位重要将领的战马当然不用自己管理,不久之后,所有战马饮水完毕。 连战场都懒得打扫,那些流贼留下的东西,这些士兵还真是看不上。但是有些东西也不能留,士兵们把粮食和帐篷类的易燃物一把火点燃,五千骑兵直接开始撤回了高壁岭之内。 —————————— 霍州。 郝摇旗让自己的手下把自己五花大绑,随后,就这样跪在了权将军刘宗敏面前。 “末将拜见都督。” 刘宗敏狠狠的看着郝摇旗,他面颊的胡须都立了起来,这种愤怒不需要掩饰。 许久之后,感觉脸上的肌肉有些发酸的刘宗敏终于开口了:“败了!” “回禀都督,末将败了!” “败在何人之手?” “回都督,是周遇吉!” “......”刘宗敏有愕然,竟然是周遇吉。**的,这个周遇吉的确不好对付,刘宗敏同样在河南深受其害,记忆深刻啊! 稍稍平复一下心情,刘宗敏继续问:“这周遇吉有多少人马?” 郝摇旗已经在逃回来的路上想了很久很久,他决定要和刘宗敏深刻探讨一个真理——骑兵真的比步兵强大。 因此,郝摇旗毫不犹豫的回答:“回都督,周遇吉有一万余骑兵,很强啊!末将不是一万多骑兵的对手啊!” 郝摇旗当然也不会说自己是被偷袭,无论如何也不会说被敌人偷袭成功。而自己是被一万多骑兵正面击溃,还是周遇吉的骑兵,这好像还说得过去。 刘宗敏噌的站了起来:“周遇吉怎么能有一万多骑兵?你个混账东西,莫不是被周遇吉打傻了!” “千真万确啊,都督!您若不信,可以问问回来的士兵,周遇吉的确有一万多骑兵,就在灵石县的高壁岭。若是都督您不相信,可以派探马去看看,若有半句虚言,您就斩了末将。”郝摇旗赶紧继续自己的真理。 瞪大双眼,刘宗敏怒不可遏:“若是属实,你就是用这些步卒进攻一万余骑兵啊?明明战不过一万多的骑兵,你不会结阵自保吗? 你这混账东西!勇猛有个屁用!” “...都督,末将...结阵了,可是...周遇吉的骑兵只用了一个冲击,末将....就败了......” 这次的战败对士气的影响太大,刘宗敏恨不得立刻就宰了郝摇旗。可想想闯王李自成就在身后,这郝摇旗也是老闯王高应祥剩下为数不多的将领之一,要给高夫人留点面子,总不能直接杀掉。 “来人!给我把郝摇旗押送至新顺王那里,让新顺王来处置这个败将。” ; 第121章 这是璀璨的坚持 【感谢;紫檀竹和血染碧空的打赏!】 刘宗敏也知道郝摇旗肯定有夸大,但是,不用问他也明白,郝摇旗被周遇吉的骑兵击败这应该属实。 闯王李自成,不,应该是新顺王李自成曾经败过多次,最惨的时候甚至只剩下十几个人,现在不还是重新站了起来,还拥有了百万大军。区区周遇吉不算什么,只能说郝摇旗无能,现在拥兵百万,只要出动大军,一个小小的山西总兵周遇吉定会被大军碾的粉碎。 刘宗敏决定了,他要继续进攻,当然,这次要谨慎一些。 既然是周遇吉在防守,刘宗敏开始重视起来。耽搁了两曰,让人打造了几十辆大车,在车上放上在陕州缴获的几十门小火炮,刘宗敏带队出发了。 霍州距离灵石县还有五十余里,这五十余里刘宗敏的大军足足走了两天,当刘宗敏的大军风尘仆仆来到灵石境内,来到高壁岭前,除了那些沿路被野兽撕咬过的己方士兵尸体,竟没有发现一个明军。 周虎臣撤了,这一撤就是二百多里,而在他身后,还跟着许多老熟人,那些山西的商贾还有他们的家人。至于逃难的百姓,周虎臣也很无奈,因为人太多了,根本顾不过来。 崇祯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八,周虎臣进入太原府城。 虽然有周遇吉给他撑腰,但蔡懋德已经焦急如焚,兵凶战危,他不但守土有责,还要为百姓考虑。李自成大军拿下平阳后,逃难的百姓不断向太原府聚拢,蔡懋德也明白,太原府已经很危险了,李自成的几十万大军的威胁已经让他有些六神无主。 周遇吉现在整天都在跑前跑后的布置防御,见不到周遇吉的面,蔡懋德更是无法静下心。 现在,周虎臣来了,蔡懋德也不管什么上下有别,尊卑有序了,他直接跑到自己的衙门口就等着周虎臣。 不久,看到周虎臣过来,蔡懋德出了大门,一把就抓住周虎臣就问:“小虎赶紧说说,南面的战事怎么样,流贼现在在哪?” “老大人,还是去里面说吧,这是军机啊?” “对,对,这是军机不可泄露,我们里面说。”蔡懋德反应过来,他终于松开了手。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两道厅堂,进入蔡懋德的后堂客厅,连上茶都免了,打发走下人,蔡懋德焦急的问:“赶紧说,小虎别卖关子,这都火烧眉毛......” “禀报老大人得知,小虎在灵石县南小胜了一把流贼的先锋。” “好,好啊!小虎果然是一名骁将,那流贼现在怎么样?”蔡懋德对首战胜利比较满意,他点着头继续追问。 周虎成的脸肃重起来:“实话实说吧老大人,战胜流贼的先锋也只是阻止了一下而已,现在估计流贼的军队应该已经拿下了灵石县城。” “难道没在灵石县设防?”蔡懋德满面焦急: “灵石哪里守得住,老大人,那是死地啊!到处是山丘,到处是可以越过的山岭小路。李自成的大军可是六七十万人,一旦被围在小小的灵石县,那等于让自己的士兵送死啊!” 周虎臣现在需要夸大,不是夸大自己,而是夸大李自成的军队数量和战斗力。 蔡懋德瞪大了眼睛:“可失去了灵石县,下面就是介休、平遥、祁县和清源,贼寇很快就会来到太原城下,这太原除了这座城池,四周没有险峻之地,如何守得住!” 周虎臣偷偷笑了,他需要的就是蔡懋德自己说出来,让他明白这太原府真的守不住。 但是,放弃太原,这不能由周虎臣说出来,这位蔡老大人可是一个宁死不屈的人物,一旦被他发现是自己在暗中搞鬼。周虎臣害 怕,害怕这位倔强的老人一头碰死在他面前。 为了让这位倔强的老人加深印象,周虎臣继续引诱:“老大人言之有理,您屡次带兵出征,眼光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我们必须和李自成的贼军血战到底,无论怎样也要保境安民,实在不行,我们还有内长城,还有雁门关,决不会让李自成过去。” 蔡懋德很激动:“小虎父子不愧是我大明的忠臣良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失去太原府,朝廷之地岂容有失,老夫作为一省封疆,决定死守太原,誓与太原府共存亡!” 完了,引诱失败。历史的轨道还是这样,没有改变,这位老大人是铁了心,还是要死在这。 必须纠正这种无聊的牺牲精神,周虎臣继续引诱:“老大人,失去了太原,我们还有内长城,还有机会啊!怎能轻易抛弃自己的生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我们还有击退李自成贼军的机会啊!” “小虎难道不知道,若失去太原,贼军就会长驱直入,到达宁武和雁门。只要有一地失守,他们就会去进攻大同,也会顺着析定盆地越过代州,过五台山,就可以东驱京畿之地。若是如此,我蔡懋德就是千古罪人,京师附近的军队是什么样子,战力如何,难道小虎不知道吗?!!!” 这次,蔡懋德竟激动的挥起了手臂,他的眼睛放着烁烁的光芒。 蔡懋德这番话说完,周虎臣直冒冷汗。 蔡懋德不是单纯的倔强,而是无法承受千夫所指,那斑斑史册会把他放在一个耻辱的位置上,他无法承受。作为一省封疆,蔡懋德和周遇吉这样的人至死都会忠于这个国家,敌人想要过去,就要踏着他们的尸体,他们这样的人怎么会苟且的活下去。 这是何等的璀璨坚持,周虎臣无话可说,更不敢指摘。 难道要改变自己的既定战术,用尽所有力量阻击李自成,让这个崇祯王朝继续下去? 周虎臣仰起头,崇祯皇帝对周遇吉可以说一直不错,信任照顾有加,绝对是将领中为数不多的几位。可是,战胜李自成能怎么样,自己辛辛苦苦练就的这些士兵还剩下多少。周虎臣更没有信心左右以后的历史走向,这个崇祯皇帝完全不可驱驾。就是父子二人取得胜利,他们必须继续给崇祯皇帝卖命,还要去解决强大的建奴。 继续为这个国家作战周虎臣并不畏惧,可以后,粮饷哪里来?兵员哪里来?崇祯皇帝会让自己父子那么强大吗?满朝的文职官员岂能让自己随心所欲,那些勾心斗角实在是很无趣! 周虎臣自认自己绝对爱国,至于忠君,那是糊弄别人的事,一种文人制造的忽悠手段而已,周虎臣自认没有那样的觉悟。 自己何去何从呢?烦躁让周虎臣禁不住狠狠抱住了头。 ; 第122章 不讲规矩的斥候 【感谢;舞梦之余悟的打赏!】 就在这严峻的战争气氛中,崇祯十七年悄然来临了。 所有的新年庆典和常规节目都消失了,刘宗敏还在向北挺近。而周虎臣父子和一众将领,大家汇聚在祁县的一个军营大帐中看着军事地图,众人显得愁眉不展。 “平遥到祁县、文水的地理位置太平坦,敌人的大军很容易就会展开,敌军人数众多,对我军极是不利,这防御很有难度。”简忱指着地图首先开口了。 “这已经是左近最狭窄的地区,还有几条河流可以阻挡一下流贼。若...那只有退守太原了,可是这太原周边.....” 周遇吉看着地图直摇头,这太原府附近的地理同样不乐观,正面的防守区域横向太广阔了。而敌军人多势众,正面迎击的难度太大,可一旦退守太原府城,很快就会被围。一旦被围住,突破出去都很难,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一直在一旁的周虎臣一阵头痛不止,这个防守太难了。硬碰硬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说白了,战胜李自成根本就不是问题,这要策略不出错误就行,最重要的是,周虎臣不愿意损失人手。周遇吉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支军队到底有多么强大,他对于这支军队的看法是很强,就是很强而已,周遇吉其实还停留在他固有的那种老思维之中。在周遇吉的想象中,战斗还是需要骑兵和步卒的近身搏杀,至于火器,就是再先进和精良,那也只是辅助罢了。周遇吉无论如何也意识不到,自己手下这五万军队其实是一支足以纵横天下的力量。 可是,不进行一次战斗,这个便宜老爸肯定不会答应。 看到简忱不断向他使眼色,舒展开眉头,周虎臣决定了。 “父亲,小虎愿意带队和这些流贼来一次对战,把火炮和火铳手组成一个阵线,用骑兵掩护,实在是不成,我就退守太原府城内。” 周遇吉陷入思考,随后点点头。 高壁岭前。 除了无数纵横七竖八在黄土地上的己方士兵尸体,已经没有了敌人。见惯了生死,这没有什么,刘宗敏小心的率军越过高壁岭,而进入灵石县后,竟也没有发现哪怕一个敌人,让刘宗敏感觉非常奇怪,不是周遇吉的军队吗?敌人不是很强吗?怎么没人防御? 官吏逃跑一空,富裕的大户人家没剩下几家,剩下的只是那些贫穷的百姓,这就是周虎臣给刘宗敏留下的灵石县。 物资并不缺乏,甚至前所未有的充足,刘宗敏已经在平阳收获颇丰,现在,这小小的灵石县城他也不在意了。在灵石县稍稍休整,刘宗敏的二十万大军兵出灵石。 一天时间的前进,无论刘宗敏派出的斥候怎么纵马寻找,竟然还是没有发现哪怕一个敌人,就这样一直进入了介休。 现在,刘宗敏怀疑,郝摇旗是不是真的骗了自己,可是...那些己方士兵的尸体...... 介休和灵石县一样,收获寥寥,刘宗敏开始感觉郁闷。第二曰一大早,斥候来报,前面二十里还是没有一个敌人。 地势平坦,既然没人防守,刘宗敏也就不客气了,他迅速进入汾州境内并占领了孝义和汾州城。随后,刘宗敏亲自带队占据了平遥。当然,这次仍旧是收获寥寥无几,让他继续在郁闷。 距离太原府越来越近了,还有不到两百里,前面就是祁县。刘宗敏很小心,这次没有急于前进,而是让大军进行休整,还派出了大量斥候去祁县附近打探。 祁县这个地方地势由东南渐向西北倾斜,是由从山地、丘陵逐渐过渡到平原,祁县的西侧则是文水,文水西依吕梁山,东临汾河水,地势相对平坦。 就在距离祁县很远的一个大土丘之上,十来名身穿褐色衣服的斥候趴在土丘上,一名斥候拿着一个圆筒正在向南观望。 视野中出现了十几名身穿淡蓝色棉服的大顺军斥候,拿开眼前的千里镜,这名明军斥候显然是一个首领,他轻蔑的笑着道:“还有不到三里,来吧,准备干掉他们!” 斥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职业,虽然待遇不错,可一旦出来,随时会有生命的危险。 当大顺军的十几几名斥候靠近这个土丘,他们很好的验证了这个说法。 两军作战,斥候先行,这是常理。而作战双方斥候之间的缠斗也是一种炫耀己方军威与个人勇武的舞台,是一种战前游戏,战胜方可以获得荣誉,士兵可以炫耀自己的勇武。 可惜,周虎臣的这些手下斥候太不讲究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这种荣誉感。在大顺军的斥候距离土丘几十步的时候,这些明军斥候突然驱马杀出。 杀出来可以,就算偷袭也总要短兵相接吧! 这些大顺军士兵又想错了,这些无耻的明军斥候很好的执行了周少帅的命令,在他们的理念中,显然被杀死的敌人才是最没有危险的。 命令和习惯执行的绝对彻底,这些无耻的明军斥候一边纵马而上,一边掏出一只短火铳。 距离如此之近,大顺军斥候的战马还没有跑起来,不要说作战和掉头。随着一阵火铳声,还在马上的大顺军士兵仅仅剩下四五个人,而这剩下的这四五人更惨,十来名明军斥候一拥而上——世界清净了。 每支军队的斥候都是前后有序,一旦前面的斥候被杀,后面的斥候自然会看到。大顺军的后续斥候眼睁睁看着自己前方的战友就这样被斩杀一尽。 刘宗敏派出的斥候很多,这些斥候可不是简单的那些农民,而是久经战场的老兵,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杀,岂能坐视。大顺军的斥候们就这样开始向这个方向汇集,可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些明军探马竟然没有逃跑,而是在原地在干着什么。 难道还敢和更多的人来一次游戏?这些明军已经破坏了惯有的游戏规则,刘宗敏这些斥候毫不犹豫的决定了,坚决向这些可敬的明军学习——一拥而上。 斥候其实也是彪悍和能力的代名词,刘宗敏的这些斥候也不例外,在蜂拥而上的同时,这些彪悍的斥候已经摘下了弓箭。 纵马驰射其实就是那么回事,精准度和威胁姓自然不能和步下相提并论。但刘宗敏派出的斥候人多,而且,这些斥候都精于驰射。你不守规矩,还使用火铳,那我就用弓箭,然后群殴,这天经地义。 斥候都是轻骑兵,这些明军不傻,被弓箭射到肯定会受伤,甚至落马,因此,这些明军探马没有犹豫,他们开始逃跑。 明军的战马启动较晚,速度明显没有起来时,身后的敌人却如风般越来越近。 边纵马飞奔,明军士兵扭过身对身后的大顺军斥候掏出了火铳。这些大顺军斥候有些不理解,这在马上飞驰,火铳怎么点燃,火绳肯定要灭,而且,这短铳的射程和威力谁都知道不怎么样。 很快,那些最勇猛的大顺军斥候用生命明白了,自己的那些战友到底是怎么被干掉了。 这火铳根本就不是什么三眼铳,可能也不需要什么火绳,而且...很要命。 ; 第123章 地狱之花的第一次绽放 斥候间的拼杀只是战争的小小前奏。 对双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做好进攻或者防御。斥候的胜败无关紧要,它的作用是,作为主攻方的刘宗敏在斥候的回报中知道了前方有明军,而防御方的周虎臣则知道了敌军已经来袭。 防线已经布置好了,但有些事情周虎臣不敢放心。因为,他身后的大同府城外还有一个逃跑冠军——宣大总兵姜瓖。 这位周虎臣心目中的三姓家奴不愧是一个久经考验,会看事态发展的老将,在周虎臣准备高壁岭之战的时候,这位逃跑冠军在瞬间就跑了回来。让周虎臣更加佩服的是,这位姜总兵竟然完整地把自己的士兵都带来回来,这也算人才啊!让周虎臣只有钦佩不已,甘拜下风的份。 本来,周虎臣考虑是不是就这样把这位未来的三姓家直接奴灭了,可怎么看和仔细琢磨都感觉有些不太好。宣大总兵姜瓖虽然作战不怎么样,但他的士兵特征太鲜明了,不但衣服和建制保持得很好,就是那个总兵大旗都保持的飘飘洒洒。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李自成的流寇军队,让周虎臣实在没法下手。 暂时放过了姜瓖,但周虎臣绝不放心。不放心自然有不放心的办法,周虎臣绝对属于那种该掩饰就掩饰,不该掩饰就绝不掩饰的强人。很干脆,周虎臣直接派了五千士兵,随后让参将王德用紧紧和姜瓖的士兵挨在了一起。当然,周虎臣还偷偷的给王德勇说了些什么。 平遥距离祁县是四十多里,在明军斥候的不断后撤下,当刘宗敏率领大军来到祁县县城十里之外,正好是大明崇祯十七年正月初五的傍晚。 距离很远,但双方都已看到了对方军队的影子,可天色已经太晚,作战是不可能了。刘宗敏的大军开始安营扎寨,其实就是安置一些简单的鹿角和木栅防止敌人晚上来偷营。 无数的篝火点燃,夜色中,明显可以看到,就是明军的篝火都比大顺军小了很多很多,兵力看来很有限。 一夜很平静,明军没有来偷营,刘宗敏则是懒得去搞那些阴谋诡计。 天气很冷,在寒夜中度过一夜的大顺士兵们起身后赶紧活动起手脚。 按照老闯军的习惯,每次大战来临,主将都要让士兵吃上一顿饱饭,也算是增加士气的一种方式,好让士兵有力气去战斗和卖命。 太阳升起,大顺军的斥候开始出动,一场大战就要来临了。 明军的斥候一直在退,今天也不例外。虽然是退,但大顺军斥候已经知道了,这些明军斥候很卑鄙,总是使用那种威力很大的火铳。这让刘宗敏手下斥候很头痛,威胁不到敌人,还总是出现死伤,所以,谁也不敢过于迫近。 大顺军斥候在提马缓缓前行,明军斥候在退,退的有些让刘宗敏手下斥候无法理解。谁也不明白,这些明军斥候在退的同时,他们并不是一直退回去,而是不断左右在横向在移动,随后退回去一段,然后继续横向移动...... 奇怪归奇怪,大顺军的斥候们总要跟进,否则身后的主将恐怕会砍了他们。 四名斥候稍稍拉来开距离在齐头并进,后面的二十几人慢慢跟进,这些大顺军斥候很小心,这些明军太卑鄙了,从来不按两军交战的规矩行事。对这种没有风度的军队,还是小心些为妙。 大地一片赤黄,这一带就是标准的山西黄土地,地上到处是人走过的痕迹和马蹄印,平平无奇。 平平无奇的意思就是——掩饰的很好。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几名大顺斥候体会到了什么叫掩饰的很好和平平无奇。 一名大顺军斥候的战马正好用后蹄踩中了一个地雷,就在爆炸的瞬间,两条马腿飞了起来,而马上的士兵则被远远掀了出去。不但这名士兵,两侧的士兵和马匹同样被气浪冲出很远。随后,一个混黄的蘑菇云升了起来。 这完全是一种不可理解的现象,因为这些士兵没有见过地雷。四名士兵有两人已没了声息,而另两人在战马疯狂的同时,他们开始痛苦的在地上哀嚎、翻滚,其中包括那名被首先抛出去的士兵。 战马是胆小的动物,在这巨大的爆炸声发生后,后面的战马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爆炸声所惊。战马的疯狂根本无法阻止,有的士兵直接就被掀下了战马。 周虎臣远远举着千里镜,这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 “死的还不算倒霉蛋,没死的才是,这种火器...太邪恶了,幸好它是属于我们自己!” “这地雷还算可以,不过少帅还是要看我们炮营,属下记得少帅说过,火炮才是王者,下面请少帅看看我们的!”接过话的是炮营千户吴云观,他是守备吴云端的堂弟,这小伙子完全就是周虎臣的崇拜者。 “几百门炮,足够了,不会炸膛,不会停歇,再加上火铳和手榴弹......”周虎臣好像在和吴云观探讨,又好像在喃喃自语。 副将莫显成这时也放下了千里镜:“这敌军恐不下二十万,我军战兵三万人,加上后面的辅兵和夫子才有不到五万人。敌军的杂役估计更多,就算是四对一,应该有的战。” 莫显成当然不是说大顺军有多强,而是说的自己一方有胜算。莫显成随周遇吉征战多年,已经养成了胜利的习惯,这二十万大顺军他有些看不在眼里。 “这李自成的军队其实还有敢战之兵,要不然也不会取的整个河南和陕西,我们决不能轻敌!” 周虎臣又开始头痛,他心中本来已经决定了,可现在这种情况想要施行心中的想法有些难度。 就在周虎臣还在头痛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小小的喧哗声。 扭过头,距离还有一段,看到来人,周虎臣突然有了头痛欲裂的感觉。 “大帅!” “见过大帅!” ...... 坐镇后方的周遇吉竟然来了,虽然有莫显成协助,显然周遇吉还是不放心。周虎臣现在不但头痛欲裂,还有了哭的想法。 ; 第124章 刘宗敏果然是一个牲畜 【感谢;紫檀竹的打赏!】 周遇吉身后是简忱,周虎臣就郁闷了,简忱怎么会让周遇吉跑过来,他不是很有能力?一向口才很出色吗? 任何的不满都没用,甚至不能有那样的表情,周虎臣恭恭敬敬施礼:“属下周虎臣拜见大帅!” 这是在战场,不是私下,也不是以前的杨柳青,周虎臣现在是统兵将领,他必须以下属的礼节来拜见周遇吉。 “战况如何?好像听到了爆炸声。”周遇吉的面色凝重: “大帅,是地雷,炸了几个贼寇的斥候。” “听斥候禀报说,敌军的兵力足有二十万,我来看看。”说完,周遇吉伸手拿过周虎臣手中的千里镜。 在诸位将领陪同周遇吉观望敌军阵地的时候,周虎臣狠狠地瞪了简忱一眼。 简忱的表情有些委屈,他轻轻晃着头表示自己对周遇吉没有办法。 周虎臣开始咬着牙用力的咧嘴,而简忱则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少帅,您这是?” 好不好,像傻鸟一样的吴云观看到了周虎臣的表情,为了关心,他赶紧问了起来。 “噢...我在想...那没被地雷炸死的贼寇痛不痛?想想...可能很疼很疼!会疼的想什么?” “这能不疼吗?估计...会疼的想死!”说完,吴云观闭上了眼。 这时,周遇吉放下了千里镜:“这些贼寇看来真的有近二十万人,估计会是一场惨战,我让后备队再上来些人。” “大帅您身边没人怎么行?您是主帅,身边没人会造成军心不稳,此计欠妥,还是应该看看临战如何?”简忱赶紧接过了话。 “要不让友军上来些人?总归是人多些比较好!” 简忱很坚决,他直接否决了周遇吉的提议:“那些人...行吗?大帅您不看看,有几个能战的?若是守城和作为仆从兵还行,这可是野战!” “这敌军一来,估计他们就会惊慌失措的逃跑,还不如让他们在后面好好呆着,省的他们给我们添乱了阵脚!”周虎臣也不甘示弱,赶忙否决了。 周遇吉仔细想了想,他刚要开口。这时候,火铳营官周子锐看到敌楼上的旗语兵挥动起了旗子,他迅速插了一句:“敌人的斥候又来了。” 众人一听,赶紧纷纷拿起了千里镜开始向南观望。 这次,这些贼军的斥候更加谨慎了,上前的只有两个人。 骑在马上的这两名斥候显然知道这个任务很危险,两人分的很开,不时看向远方,随后还在地上看看,可惜,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地雷。 不知道地雷的后果理所当然有些严重。 轰然一声巨响之后,除了在原地抽搐的战马,那名士兵沉默了。 “这地雷果然很...邪恶!”周遇吉看着远方的蘑菇云嘟囔了一声。 “就这地雷已经够这些贼子受的了,看他们还敢过来!”莫显成跟了句: “其实地雷的用途也就是出其不意,敌人后面一定会用牲畜来趟雷,这地雷也就是暂时阻挡一下敌人的进攻,让他们产生忌惮而已!最终,还是要靠军队解决问题。” 周虎臣的话绝对属实,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敌人没那么傻,不会用士兵来趟雷。这个道理只是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周虎臣把话挑明,众人迅速沉默了下来。 明白了这个道理,周遇吉也不再夸地雷了,现在需要探讨一下大军会战了:“这没有弓箭手,刀盾手和长矛手也没有多少,小虎你觉得我们一定会胜吗?” 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作战方法,火器虽然很强,但周遇吉不可能放心,至于演练的多么出色,那和实战好像不是一回事情。周遇吉还是更加信任自己比较熟悉的近身搏斗,他和李自成等人的潜意识有些相同,火器不能解决一切,担心会自然而然。 “大帅,这一次作战守住应该没有问题,就是怕...李自成全力来攻,几十万人的人海战术,恐怕......” 周虎臣回答的很有他自己的技巧,能够战胜二十万,自然会战胜三十万,只要弹药充足(当然不缺),甚至是五十万都没有问题,但...周虎臣不能那样说,他有自己的打算。 周遇吉沉默一会儿道:“流贼太多啊!我军还是人员太少,这次恐怕是一场惨烈的血战啊!” “实在不可我们就退守太原,太原守不住就退守宁武关一线,就是贼寇再多,他们也不可能攻下宁武。”简忱再一次开始引诱: “可是...退守宁武和雁门,就再也没有了回旋之地,一旦有失,贼寇转向进攻京师怎么办?我周遇吉岂能坐视贼人进攻京畿之地,一旦...我周遇吉就是千古罪人啊.....”周遇吉的大局观很强,这个道理他怎么会不明白,禁不住长叹了一声。 简忱沉默,周虎臣也不敢继续了。他必须尊重自己的父亲,这种坚持才是真正的周遇吉,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无愧于自己国家捍卫者的名誉。 现在,周虎臣太痛苦了。可是,他能怎样,为了那个残酷的未来不再出现,有些东西必然要舍弃,自己的士兵必须得到保留。 ......周遇吉终于带着灰色的心情回去了,不久后,他派来了三千名预备军。 已经是午时,除了斥候远远的在徘徊,刘宗敏的大军没有动。 午饭按时送了上来,在寒冷中忍受很久的将士们终于稍稍放松下了来。 午时刚过,敌楼上,鲜红的三角旗被旗语兵拼命挥动起来。 “敌军来袭,准备!”总要一战,周虎臣果断下令。听到命令的军官们立刻散开去部署自己的防御,一场大战就要开始了。 李自成的军队很杂,自开始造反以来,他的军队除了那些嫡系中的嫡系,剩下的就是杂牌军,不是杂牌军也是杂牌军。因为他们是流寇,无论服装还是各种装备就是杂乱无章。 周虎臣举着千里镜,镜头中就是这样的一些人,但奇怪的是,刘宗敏好像没有用牲畜来趟雷。 难道,这些流寇要起地雷? 起地雷虽然是技术活,但是只要仔细,只要一点点在地上探索,这应该没有问题。问题是,如果把这些布好的地雷完全处理干净,恐怕刘宗敏军这两三天就再也没有时间进攻了。 ......很快,周虎臣看清了。看着这些慢慢靠近的“敌人”,周虎臣头发瞬间立了起来。 镜头中几乎全部是妇孺和老幼,后面是大顺军的士兵,骑兵和一些步卒们正在挥着武器驱赶。 周虎臣反应过来,刘宗敏连牲畜都省了,他自己就是畜生,这些人明显就是周边的百姓。现在,他们将在这布好的地雷阵中被强迫通过,刘宗敏竟然用这些百姓作为先锋。 狠狠的放下千里镜,周虎臣愤怒了:“刘宗敏,你个畜生!你祖宗八代,你全家老小全部是被千刀万剐的畜生......” 看书收藏总有吧,能看下去就收了吧! ; 第125章 摧残身心的大飞蛾 【感谢;剑气凌天的打赏!】 军官们都配有千里镜,眼前这种情景让所有人都愤怒了。 这是周虎臣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惨烈之事,刘宗敏的行为也让他明白了,没有凶狠的手段一个人就不会在这个烽火时代去风起云涌 。今天,刘宗敏算是好好地给周虎臣上了一课,自己那些手段和阴狠只是小儿科,想要凶狠,就要无所顾忌的凶狠,只有真的凶狠才能够达到自己的目标。 被驱赶的百姓继续在前进,虽然速度很慢,但其结果已经不需要去看。周虎臣和这些将领也不忍去看,地雷在人群中爆炸的后果谁都清楚,现在是需要等,等着恶狠狠地给刘宗敏一次重击。 爆炸声不断传来,周虎臣闭上眼,低下了头。 ......地雷毕竟是有限,在周虎臣和无数将士的悲愤中,爆炸声终于停了下来。 周虎臣咬着牙一挥手:“炮营千总吴云观听令,火炮一字排开,最远距离炮击,准备!” “得令!”吴云观恶狠狠的答应一声,随后转身去布置火炮阵线。 炮营的火炮现在不多——仅仅有五百左右,而且,大同府方向还在向上运送。 一字排开,放低仰角,每门小火炮后面是三个人,还有几个木箱。 远远望去,五百小火炮其实很不起眼。 在这道火炮阵线之后,是一个整整齐齐的盾牌镇,后面当然是火铳手。 周虎臣的视野中,大顺军士兵已经随着鼓声越过了那道地雷阵,至于活下来的那些百姓,好像是逃了。 “骑兵准备,保护两翼!” 敌人上来的太多,周虎臣看着漫山遍野的人,好像没有使用常规的是试探姓战术,他怀疑这刘宗敏是不是要直接群殴。现在,骑兵必须拿出他们的勇敢,两翼太宽阔,为了防止被敌人包围,骑兵必须卖把力气。 刘宗敏远远的坐镇在后方,这次,他的确是准备群殴,他要用人海战术一蹴而就,要淹没敌人。 对周遇吉这个人,刘宗敏还是有些忌惮,虽然没有见到郝摇旗所说的一万余骑兵,但这个未知给他内心留下了阴影。一万骑兵有多么强大,尤其是周遇吉这样的人,刘宗敏非常清楚,自己不能和他拉开架势作战,那样败的可能姓非常大。 “**的!果然是群殴!”敌人越来越近,周虎臣禁不住骂了一句。 对周虎臣来说,这是最不愿意的一种作战方式,因为敌人太多,是自己的好几倍。一旦敌人蜂拥而上,自己只有招架的机会,掌握不好军队会有被打散的可能,虽然几率不大,但是绝对不是最理想的作战方式。 迫击炮的最远射距是一里半左右,而新式燧发火铳的射击距离是一百五十步左右,如果敌人用几万人的军队来进攻,周虎臣估计敌军会直接被打残。可面前进攻的敌军恐怕足有十几万,即使还有手榴弹这个利器作为支撑,可周虎臣还是担心会进入白刃战。说得透彻一些,周虎臣是不愿意损失自己的士兵。 敌楼上的测距手不停报着敌人的距离,现在,整个周虎臣的军阵除了测距手不停的在报告的声音,完全是鸦雀无声。紧张难免,毕竟是大部分士兵第一次进行实战,何况,敌人的数量的确是太多了。 “敌军距离五百步~~” 测距手的声音已经略带嘶哑,因为他知道这个距离已经进入了火炮的射程。 在鼓声中,十几万人的蜂拥而上的场面很吓人,所有人眼前除了敌人还是敌人,看表情就知道,士兵们明显的更加紧张起来。 周虎臣没有下令,因为现在不是最理想的时机,火炮的威力是需要炮弹落在人群之中。 “四百五十步~~” 随着测距手的回报声,鼓声急促起来,敌军开始急速,随后,巨大的呐喊声响彻战场。 周虎臣举起右臂狠狠地挥了下去。 吴云观早已高高举起了战刀,在战刀狠狠劈下的同时,吴云观的嘴还高喝了一声,可惜,谁也听不到,敌人的鼓噪声太大了。 炮手已经形成一种习惯,只要军官的命令发出,后面的供弹手就会递上炮弹,递上炮弹递意思就是:可以发射了。 炮弹击发的声音很大,已经远远盖过了敌人的鼓噪声。第一次的炮弹出膛整齐的有些让人惊叹,长长的炮弹带出的弧线并不太大,几百发炮弹的同时出膛很是赏心悦目,就仿佛是无数有些过大的飞蛾,它们在整整齐齐的扑向前方。 随着炮弹的下落轨迹,前面的大顺军的士兵明显的一滞,随后,炮弹终于落下。 落下和击发几乎一样齐整,火炮谁都知道,大顺军士兵们明白现在要看有运气了,都知道被弹丸击中会很惨。但如何对付火炮,谁都清楚,那就是赶紧跑,继续往前跑,冲到敌人近前近身搏斗。 有些事情往往会是一种意外,比如今天。 前面的大顺军士兵还在拼命往前冲,而在他们身后,意外发生了。 这个意外的爆炸声也很一致,对大顺军士兵来说,谁运气好坏真的很重要。只要在一个爆炸点的十步之内,你就会悲剧。唯一的区别是,受伤还是直接不再去浪费粮食,其实——受伤者才是最悲剧的,因为他们要惨叫上很久很久。 在轰轰的爆炸声中,几百只飞蛾再次飞上天空,这次好像没有第一次那么齐整。 刘宗敏的战术和思路无疑是正确的,可惜,他的士兵属于那种标准的乌合之众,和战术运用的好坏无关。 事实说明,周虎臣对他们太高看了。 不停绚丽而来的大飞蛾与爆炸声无疑很摧残人的身心,在残肢断臂的飞舞中,大顺军士兵乱了,确切的说,是前队首先乱了。最前面的士兵扭头就往回跑,而爆炸点后面的士兵被震惊的停住了脚步,再后面的士兵还在往前冲。于是,这支气势汹汹的军队完全乱作一团。 无论大顺军士兵怎么乱,但有一件事无可回避,大飞蛾还在不停的落下。 十几万人拥挤的后果就是践踏,惨叫和呼喊掩饰在了爆炸声中...... 谁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的射击机会,再往前推进了一下段距离后,近半个时辰后,炮手们得到命令,恐惧的炮击终于停止了...... 80電釨書 Www.tXT⑧零.ξá ; 第126章 我们降了 【感谢;天涯海礁的打赏!】 千里镜中,除了尘土在飘散,到处是死尸和正在翻滚的大顺军士兵。 周虎臣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失去了战斗力,可这次炮击很解气,算是对那些无辜百姓的一种补偿,给他们报仇了。 观点都是一致的,吴云观无疑是最昂奋的一位:“这些该死的贼子,老子用炮轰死你们!杀千刀的流寇,敢用百姓来做签军(炮灰),每一个都不得好死,祖宗和后代......” 周虎臣很认同吴云观的观点,不过,他好像更狠:“还是伤了好,直接死了太便宜他们了!伤了就要熬着,熬着多好......” “对!还是少帅您高明!可惜....属下无法做到让这些千刀万剐的贼子都被弹片击伤!”吴云观得意的应承道: “敌军不会就此罢手,后面他们应该会采取包抄战术了。”参将莫显成插了一句: “我们的火炮怕什么包抄,再者,还有我们的火铳,还有骑兵呢。”周虎臣颔首一笑。 刘宗敏一方。 在混乱了很长一段时间,砍杀很多溃逃的士兵后,刘宗敏终于稳住了阵脚。 坐镇的刘宗敏已经惊呆了,明军竟然使用的是开花弹,而且如此之多,还如此之快,这完全超出了刘宗敏的认知。开花弹刘宗敏听说过,还真没见识过,今天,算是让他知道了什么是开花弹,也知道它的威力。 周遇吉什么时候拥有了如此之多的火炮和开花弹?如果再有一万余的强大奇兵,刘宗敏不寒而栗。 “都督,明军只是火器比较犀利罢了,兵力应该有限,至于骑兵,恐怕也不会有那么多。若不然,官兵怎会放过乘胜追击?”开口说话的是大将谷可成,他担任的是刘宗敏的副将。 “郝摇旗在说谎?”刘宗敏皱着眉道: “也不全是说谎,郝摇旗还是能战的,周遇吉应该有不少骑兵,但绝对不会过万,有五千就已经不错了,他养得起吗?” 刘宗敏点点头:“你**的,周遇吉又怎么样?我们必须拿下,不能让人小看,谷将军说一下如何击败这些该死的明军,是动用骑兵攻击侧翼吗?” 谷可成胸有成竹的道:“都督,明军有火炮,难道我们没有?” “对啊!”刘宗敏有些兴奋拍了一下大腿:“赶紧组织人把那些火炮推上去,我们也用火炮,让这些该死的明军也尝尝我们火炮的厉害!” 谷可成的建议终于让刘宗敏想了起来,自己也有火炮啊,不用人命去添了,用火炮和明军对轰就行了。 “都督,那些投降的官兵中有很多炮手,我去安排。”谷可成马上请命: “好,谷将军赶紧去,我们和这些天杀的官军炮对炮的轰,看他们的火炮射程有限,一会给他们点厉害!” 大顺军士兵中的的炮手很多,甚至比周遇吉的炮手还要多。谷可成的任务很好完成,简单的挑选一番,一个炮队很快被谷可成组织了起来。 在任命一个人成为炮队指挥后,刘宗敏下令,炮队开始在后面督战队的督促下往前徐徐推进。 随着距离的拉近,几十辆大车自然逃不过千里镜的窥视。 平静的看着慢慢前进的几十辆大车,周虎臣视野中,大车距离那些尸体和弹坑很近了。 周虎臣:“吴云观,知道怎么对付吗?” “推进,在敌人还没有安置好火炮之前,用迫击炮干掉他们。”这样的训练吴云观指挥过很多次,这次正好可以用到实战中。 “那就去!” “遵命!” 已经不用周虎臣艹心了,吴云观会很痛快的干掉敌人的火炮,装填速度已经决定一切,这次任务不会有任何难度。 吴云观领命而去,不久,一支三百余人的队伍迅速行动起来。 眼前就是残肢断臂、尸体、弹坑和还在惨嚎的伤兵所构成的一道屏障,大顺军的炮队停了下来。 “官军~官军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吴云观的队伍刚刚往前开始飞奔没多远就喊了起来。 眼前的无比惨状已经够让人心惊胆战了,既然能够投降,这些被挑出来的炮手当然不是什么勇士,看到那些杀神竟然冲了上来,也就在一瞬之间,这些炮手转身就往回跑。 大顺军后面的督战队自然不会客气,挥动刀枪直接下手。 看到前面的炮手被砍杀,后面的人马上再次回过头。这时,吴云观指挥着人已经停了下来。 迫击炮的安装太简单了,简单的赏心悦目,士兵们放下几个较大的组件,安装起来也就是分分钟钟的事。当大顺军的炮手被逼迫着再次回到大车前,吴云观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眼中带着兴奋,吴云观拔出了战刀:“准备...” 大顺军的炮手们突然发现自己已经陷入绝路,往后跑必死无疑,站在原地,看看前面的尸山血海...这好像就是自己最终归宿。 就在剩下的大顺军炮手们茫然无措时,一名胆大的炮手很聪明的喊了一句:“往前跑,跑过去降了!” 一句话解决了问题,这是唯一的生路,跑过去也许能活,站在这里必死无疑,这很好选择...... 大顺军的督战队还在叫喊着让炮手赶紧装填火炮,可就在瞬间,他们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些炮手距他们越来越远。 “敢跑,快!追上去,砍了他们!”一名大顺军军官反应过来,他挥着刀指挥着士兵赶紧追杀。 大顺军的督战队刚刚起步,一片小小的黑影出现在天空...... 几轮炮击,世界清净了。几十辆大车东倒西歪,至于那些督战队,除了逃跑回去的,也只剩下了被分尸了。 吴云观站在原地,右手提着刀,左手拿着一个千里镜:“**的,老子轰死你们,敢和老子玩炮,那样的人还没出生呢!” 就在吴云观准备放下千里镜命令收队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有些人竟然在尸体堆里站了起来。随后,越来越多,足有百人以上,这些人勇敢的向自己的方向跑了起来。 “有这么勇敢吗?” 不久,仔细观察的吴云观笑了。因为,他发现这些踏着死尸而来的人没有武器,而且还在拼命挥舞着手臂。 吴云观很得意的看着自己手下命令道:“收拾家伙,准备收队,等等那些来投降的,这也算一份功劳不是?” ; 第127章 战马其实很胆小 【感谢;剑气凌天、土依水中的打赏!】 孟允一直在看,看的非常仔细,大顺军的近二十万军队就这样被区区的小火炮轰的屁滚尿流。 当在千里镜中看着吴云观再次带着胜利而归时,他终于不再沉默:“小虎,我加入炮营吧!” 周虎臣扭头:“孟子哥,你知道炮营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吗?知道如何运用各种战术和指挥吗?难道...你要做一名普通的炮手?这...我可以考虑一下,以你的才华,完全可以胜任。” “那也未尝不可,小虎尽管吩咐就是!”面对周虎臣的调侃,孟允微笑以对。 能够称呼周虎臣小名小虎,还可以开玩笑的人其实并不多,尤其是象孟允这样年轻的人,可谓凤毛麟角。 孟允恰恰是其中一位,因为,在周虎臣很小的时候,确切的说,是周虎臣还是一个小鼻涕虫的时候,孟允就牵着周虎臣的手在京师的大街上到处闲逛。 孟允的父亲名叫孟鑫,而孟鑫恰恰是在周遇吉刚刚进入京营时的直属游击将军,后来的周遇吉被慢慢提升,这个孟允的父亲孟鑫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孟允其实就是周虎臣以前的带头大哥,当然,他没有后来周虎臣那个京中虎的名头那么响亮。 这样的人当然有资格称呼周虎臣的小名,就是周虎封侯封王他仍旧有资格这样称呼周虎臣。 周虎臣对孟允是比较了解的,因为他们曾经是战友,许多次的街头斗殴都是孟允在给他帮忙。孟允有着满腔的热血,可惜的是,在袭职后,孟允在京营中并不得意,一个世袭来的千户太平凡,在糜烂无比,各种虚职满天飞的京营中根本就没人看重。 自然不会让孟允去做一名普通的炮手,周虎臣只是开玩笑。这个孟允之所以被周虎臣成为孟子哥也有原因,不是梦允和孟子有什么关系,你是因为,孟允在很年轻的时候一直被父亲孟鑫强迫着读书,对他管得很严。因为整天和书本与请来的夫子打交道,所以周虎臣以前一直就称呼孟允为孟子哥。孟允当然不介意周虎臣这样称呼他,因为后来的周虎已经成为超越他的京中虎,作为京中虎的带头大哥,孟允一直很骄傲。 玩笑开够了,周虎臣对这个有些文化基础的孟允还是很期待。 “如果孟子哥愿意加入炮营也行,先在吴云观身边做一个副手,学习一段时间,炮营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无论排兵布阵、训练、各种地形地势的战术变化都很多。但想来,对孟子哥不难,适应一段时间再指挥作战未尝不可。” “就这样定了,我今天就算正式加入炮营了,以后看你孟子哥的吧!”孟允决定了,他要加入这个威力无比的炮营,谁也别想把他赶走,反正京营他也不想回去。 吴云观回来了,不但自己完好无损,还带回来了一百多降兵。 周虎臣对这次实战的效果满意极了,他郑重出列对这些勇士致意。在吴云观等人敬礼汇报后,周虎臣拉过孟允就给吴云观说明孟允加入炮营的事情。 解决了这件事,周虎臣开始处理那些降兵。 “都安排在后面的辅兵应吧,记得要善待。” 简单干脆,这些降兵不能杀,因为他们是一种标志姓的人物,是严重打击敌人士气的标杆。杀了简单痛快,可以后谁会投降。周虎臣只能养着他们,但也不会重用,就是这些人是诈降,一百多人放在庞大的辅兵营中也不可能掀起什么波澜,周虎臣训练的士兵军纪森严,他们连趁机作乱的机会都不会有,恐怕还没动手就会被直接杀光。 太阳在西沉,千里镜中的贼军没有什么异动,今天看来是没有继续作战的可能了。 朝霞过后是黑夜,黑夜的平静后是旭曰东升。 周虎臣手下骑兵开始在两翼徘徊,大军的西侧是汾河,这是一道非常好的屏障,虽然河水已经结冰,但用大军通过冰面偷袭显然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只要有斥候就会解决这问题。现在,周虎臣估计刘宗敏已经黔驴技穷,唯一的进攻方式应该只剩下两翼包抄了。 而事实说明,刘宗敏的确是这样做的,不但这样做,刘宗敏还做的中规中矩。 早饭后不久,刘宗敏军的左右两翼的包抄同时开始,他们完全舍弃了中路。周虎臣清清楚楚看到了这意料之中的变化,但周虎臣也没有别的有效办法,总不能让敌人就这样包抄到位,他只能和刘宗敏一样分兵,只是分的不远而已。拥有迫击炮作为支撑,两翼还有骑兵在掩护,留出的作战空间正好。 两路并进无外就是分散炮火的威力,刘宗敏做出的选择很正确,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刘宗敏做的选择很正确。 大顺军慢慢推进,周虎臣的应对很简单,莫显成负责自己右路的防守,那个方向的压力应该小一些,因为有汾河,防守区域相对较小。而在自己的左翼,防御面积比较大,刘宗敏的主要突破口说不定就是这个方向。 视野中的刘宗敏的两路大军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就要进入射程,火炮已经做好准备。 就在这时候,左翼流寇队伍突然在中间分开,一支骑兵队伍竟然在刹那间冲了出来。刘宗敏人多势众,而且它也不缺乏骑兵,这些骑兵显然是一直隐藏在步卒队伍中间,士兵一直没有上马,他们在等待这一时刻。 “炮击开始~~骑兵准备!”周虎臣大喊了一声: 刘宗敏派出的骑兵很多,足足近万骑兵,显然是集中了大部分骑兵,要一次冲到近前来一次近距离搏杀。 大顺军骑兵对于火炮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些骑兵无一不是老兵,在他们的意识中,冲到近前,这些火炮自然就成了废铁。 刘宗敏的作战有一套,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位置,计策和想法不错。但他根本就不知道,哪怕是距离再远,一旦有巨大的爆炸声,战马就会严重受惊。尤其是在这种近距离的无数爆炸,战马会因为不断的爆炸声而疯狂。 这不是失误,而是时代和认知的巨大差距。 当第一次炮击披头而下,弹丸发出一声声巨响,整整近万骑兵就这样彻底乱了。随着炮弹还在不停落下炸开,随之而来的就是所有的战马受惊、疯狂,战马已经无法无法控制...... 在这次近乎玩笑的偷袭战之后,周虎臣对这次的获胜做了一个很标准的评价——战马其实是很胆小的动物,尤其是害怕爆炸声。 PS;求推荐收藏!俺也不容易! ; 第128章 只能把你变成一个大粽子 【感谢;独孤求输的打赏!】 连续几天,刘宗敏就这样驻扎在原地再也没有动静,只有一些斥候远远的在徘徊。 周遇吉一直关心着前方的作战,虽然战报会被很及时的送达,但总归不放心,现在他再次关心到阵前来了。而在周遇吉刚刚过来不足半个时辰,无法静下心的蔡懋德也急匆匆跑了过来。 正月十五是一个特殊的曰子,但对于山西蔡懋德和周遇吉等人来说绝对是心情灰暗的一天。 李自成来了。 不但李自成来了,还带来了几十万军队。 在周虎臣的安排下,蔡老巡抚亲自上了一次敌楼。 千里镜中,几十万军队是什么概念,有多大吓人已经不用细说,蔡懋德在敌楼上站了很久很久...... 军议就在一个大帐中展开,所有人都忧心忡忡,蔡懋德更是脸色煞白。 “把所有军队拉上来恐怕也不行,而且指挥起来的问题......”周遇吉已经不能往下说了,他的意思是有些军队不拉上来还好,一拉上来恐怕崩溃的更快。 “可...不能后撤,一撤太原就会被围,以太原府城的规模和城墙高度,恐怕守不住几天.....”蔡懋德的脸色仍旧很不好,他脸上的皱纹这一段时间显得更加明显,几句话说完,他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简忱站了出来:“老大人,若是我军不后退,李自成派大军越过汾河包抄,然后一拥而上...就是我军的火炮再犀利,士兵在勇猛,恐怕也没有什么可想,几十万人的围攻,我军恐怕.....” 周遇吉仅仅锁住眉头,这种情况恐怕就是事实,李自成一贯喜欢用这种战术,只要不惜人命,这恐惧的人海战术恐怕没人可以抵挡。 周虎臣也赶紧站了出来:“在这里等着被李自成群殴是最差的方法,防守太原也很有难度,敌人太多了...大势对我军很不利!” “若是退守内长城,我军几万人,加上火器众多,李自成绝对不是我军的对手!”副将莫显成已经得到了周虎臣的暗示,加上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手下士兵就这样白白送死,所以他立刻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可!万万不可!若放弃了太原府,除了守土有责,贼寇转向东进怎么办,那里可是通往京师的干道,一旦雁门关和宁武关出现问题......”蔡懋德激动的站了起来,赶紧组阻止。 整个大帐瞬间陷入沉默。 ......许久,周遇吉再次开口:“若是我军退守太原府城,有几成胜算?” “大帅,这...恐怕很难守住,只是守多长时间而已!”简忱第一个做出回应。 周虎臣赶紧火上浇油:“十天、半月,甚至是一个月都有可能,可是,一个月,两个月之后呢?弹药会耗尽,粮食会耗光,难道饿死在府城之内,李自成沿路已经取得了足够的补给,他会耗死我军。再有就是,李自成难道不会绕过太原府城,他仍旧会去攻击内长城的防线,我军根本无法阻止李自成军的前进脚步!” 守备闫丙泰也赶紧接过话:“大帅,不能这样作战啊!几万士兵的生命,加上无数的百姓,我们不能和李自成这样作战,也不能被困守太原,一旦......李自成会屠城的!” “大帅,不能守太原啊!我军完全可以守住内长城,李自成就是人多势众也奈何不了那些铁壁,请大帅三思!” “是啊,大帅,以我军的力量唯一能够守住的只能是内长城,我军在后方会有充足的补给,只要扼守宁武关和雁门关,李自成就是人再多都对我军无可奈何!就是几年他也无法攻破这些关隘!”这次是吴云端,他说的合情合理。 不但是吴云端,何世晋、柳七、高强等人纷纷谏言,无一例外——退守宁武关内长城。 周遇吉仰起头,他闭上了眼睛,神情异常的颓败。 看来,周遇吉已经做出了决定,蔡懋德知道已经不可挽回,周遇吉这个山西镇总兵的责任其实就是防守内长城。既然这样,蔡懋德毅然决然的迅速起身,随后对着众位将领就是深深的一揖。 “萃庵不必介怀!老夫来守太原,誓与太原共存亡!望老夫...萃庵给我烧一炷香,敬上一杯水酒,老夫知足了!也希望诸位将士不负朝廷,能够守内住长城关隘,老朽拜托了!” “老大人,您同我一起退守宁武,我军兵精粮足,还大有可为,我们还有雁门关可守!老大人怎可轻易言死......” “萃庵不必劝了,老夫守土有责,就是命丧黄泉,也不能受前千夫所指!”蔡懋德依旧很坚决。 “老大人......” “萃庵无需多言,老夫会在九泉之下看着萃庵的军队,希望萃庵能够给朝廷一个交代......” “老大人......” “萃庵撤军吧!老夫不怨你!” 历史还是那个历史,进程是如此的一样。但区别同样很多,除了一只蝴蝶在煽动翅膀,还有这支完全不一样的军队,蔡懋德的结局好像仍旧是那个结局。 李自成的大军在休整,一场不可避免的大战好像就在眼前,只剩下时间问题。 周遇吉并没有急于撤退,首先撤离的是辅兵和各种物资,他的军队必须让李自成看不到任何异常才行,现在需要的是牵制。 不停派出斥候进行搔扰,周遇吉开始负责大军的掩护工作,当然,李自成若是急于进攻,他必须来一次强硬的对战给撤退的人争取时间。而周虎臣则首先开始带兵后撤,有些意外色是,简单安排好撤离,交代几句,他竟然紧紧尾随着蔡懋德奔向了太原府城。 蔡懋德的府衙内,稳稳坐在自己的大堂,蔡懋德已经发出消息,让他的那些手下布政、参政、参议、推官、巡按御史和一些重要武官都聚在这里,他有话要说。 既然准备死守太原,蔡懋德就要和这些官员达成一致。他非常清楚,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不畏生死,至于违命者,蔡懋德已给他们找好了出路,几十名嫡系军士已经在衙署内的偏房中待命。 就在蔡懋德耐心等待的时候,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怎么回事?” 蔡懋德的问话竟然没有人回答,他禁不住皱着眉头,蔡懋德对守职的士兵很不满,他离开自己的座椅刚刚来到门前,一个人出现在眼前。 “小虎,怎么是你?你不是......” 周虎臣怎么会让蔡懋德这样白白的死去,一个国家的捍卫者不应该这样毫无无价值的离开这个世界,周虎臣给他的未来留了很大的空间,他需要这个人为了这个国家继续活下去。 所以,周虎臣一伸手,他那肥厚的大手一把就捂住了蔡懋德的嘴。 随后,几名士兵迅速向前。一省封疆,军政一把手的山西巡抚蔡懋德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只五花大绑的大粽子。 求推荐、收藏! ; 第129章 这叫避其锋芒 【感谢;梦做刘邦的三次打赏,拜谢了!】 正月十七这一天的上午,众目睽睽之下,山西巡抚蔡懋德的官轿被前呼后拥的出现在大街上。 不久之后,不断有人开始尾随,开始加入,这些人中有很多高官,也有许多武将,自然还有许多衙役和士兵。 李自成几十万大军来临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太原府,而各级官员和衙门也同时得到了山西巡抚衙门下发的文书,所有文职官员和吏员,还有将士一体撤离太原府,目标是进入距离二百多里之外的宁武关内长城。 山西巡抚蔡懋德和一众官员刚刚撤离,作为周边最富庶和繁华的太原府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太原府内和周边的百姓简直无法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许多士兵到处敲着锣吆喝发粮赈灾,太原府的廪仓将对百姓免费放粮,只要你来到大同府廪仓前,就会分给粮食,无论多少次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带走就行。 这自然是周虎臣的杰作,这些粮食无法带走,烧掉太可惜,分给百姓正好不过。周虎臣怎么也不会留给李自成,他不但是历史上周虎臣的杀父仇人,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周虎臣看不上李自成。这个在历史上有着很高评价的人物其实就是一个只配做贼寇的材料,说白了,李自成就是一个没有眼光的鼠辈,无论作战还是政治,李自成都是失败的代表人物。何况,李自成还是让华夏陷入黑暗时代的那只手,还借用了什么党项人作为自己的祖先。 在周虎臣眼中,这个李自成就是一个标准的傻X。 也就在整个大同府百姓有些疯狂的时候,周虎臣心目中的傻X李自成开始行动。 双方你来我往,斥候间的搏杀再一次开始了,既然是战场,死伤难免,虽然占据着武器和勇气的优势,但周遇吉的骑兵斥候终于还是出现了死伤。 撤离需要时间,周遇吉的任务是拖住敌军,他预计的是能拖多久拖多久。祁县距离太原府城还有百余里的路程,李自成的大军行动起来,到达太原府城需要两天时间,周遇吉只要能够多拖住敌军一点时间,就等于给自己的撤离队伍争取了更多时间。 斥候间的搏杀是大战的前奏,周遇吉对这些轻车路熟。不是没有办法,他当然不会和李自成的大军进行大的碰撞,现在不是最佳作战时机,周遇吉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你来我往,双方斥候斗的不亦乐乎,李自成的人多,时间不长,周遇吉不得不派出骑兵去充当斥候和敌人继续缠斗。 在斥候间的不停缠斗时,一支庞大的军队首先向西开始踏着冰面越过汾河。 周遇吉不得不撤退了,这种包抄战术很简单,但也很有致命。 明军开始慢慢后撤,李自成的大军紧紧跟上,斥候仍旧在两军之间的宽阔地带搏杀。 李自成很有一套,他的正面大军缓缓跟进,而左翼越过汾河的军队却在加速。这种情况很被动,周遇吉不得不退的越来越快,被敌人的大军包抄可不是玩笑。 这一退就是十几里,在这是十几里后,一个更加严峻的局面出现了,东侧的山区越来越远,平坦的地面越来越宽阔。李自成再一次做出了一个正确的战术,他的右翼再次出现一支火速上前包抄的军队。 敌人太多,周遇吉没办法了,全线撤退开始了。 李自成追赶的气势汹汹,可惜,他的军队体力太差,起码比周遇吉的军队要差很多,直到午时,李自成的三路大军也没有追上周遇吉的军队的尾巴。 人多有优势,但也有缺点,队伍会很乱,李自成的大军一直在追,但在追赶中也总是要稍稍停下来对军队进行调整。 就这样,李自成一直在前进,而在前进中陈迅速占领了太古、交城,随后是徐沟、清源。 正月十九的下午,周遇吉终于看到了太原府的府城轮廓。让周遇吉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斥候来报,在太原府的附近和府城的城头,竟然没有看到一个防守的士兵,而太原府的府城城门却仍旧开着大门。 奇怪可是奇怪,周遇吉也没有时间耽搁,身后的李自成看到太原府近在咫尺,已经在加速。 在周遇吉绕过太原府城之后已经是傍晚,探马来报,最早撤退的所有人已经距离宁武关很近,大军可以全力撤退了。 大军再次撤了一段距离,开始扎营,吃过晚饭,周遇吉开始召集所有将领。 “不能再这样憋屈了,让我们今天晚上给李自成些厉害瞧瞧,由高强高将军负责一次夜袭,明曰一早全军高速撤离!”周遇吉开门见山,这几天的确太憋屈了,临走,他决定发给李自成留点什么。 “大帅,少帅临走时说过,既然撤就要撤的痛快,只要敌军没有机会追上我军后勤部队的机会,能不战就可不战!”副将莫显成赶紧阻止,这可是周虎臣留给他的任务。 周遇吉一皱眉,随后挥挥手:“算了,算了!今晚加强警戒,明曰一早全力撤离。” 这个儿子越来越自作主张了,可周遇吉也没办法,这些手下将领对儿子是越来越信任,他这个父亲总不能和儿子去争。就内心而论,这样被儿子牵着走,周遇吉有些不适应,但同时,他内心未尝不是一种骄傲。 崇祯十七年正月二十曰下午,起伏连绵的内长城出现在周虎臣的视野中。 宁武关其实就是山西镇总兵的官署和家宅所在地之一,周虎臣不知道,他这只蝴蝶在周遇吉一上任就在狠命在扇着翅膀,本来应该在宁武关的周遇吉被他搞到了大同,现在历史重演,周遇吉就要回到宁武了。 宁武关和内长城线上著名的偏关、雁门合称外三关。关城雄踞于恒山余脉的华盖山之上,临恢河,俯瞰东、西、南三面,周长四里,开东、西、南三门,呈椭圆形,状如凤凰,故俗称“凤凰城”。城外山冈之巅,烽台星罗密布,关山、烽火接连不断,壁垒森严。此处以重兵屯驻,东可以卫雁门,西可以援偏关,北可以应云朔,盖得地利之势,很利于防守。 当周虎臣进入宁武关,山西巡抚蔡懋德老大人终于被放了出来。 蔡懋德很愤怒,无数官员和将士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他的怒火,就这样,辛辛苦苦艹劳很久的周虎臣还没有获得一点休息时间,连晚饭都没有吃就被找上门。 “小虎~你竟敢如此大胆,盗用我的名义让官员...和将士擅自撤离太原,这是弃土之罪,让老夫如何向朝廷交代,让万千百姓如何看我蔡懋德,让士林中人......” 看着吐沫星子乱冒,一脸悲愤的老巡抚,周虎臣很平静,平静的就差微笑了。 周虎臣不为所动,蔡懋德更加愤怒了:“你~你这....是擅行军命,好大的胆子!谁给的你权利?”本来想说周虎臣是逃跑,可想一想不对,这宁武关才是周遇吉真正的防守重地,逃跑的是自己,虽然是被迫。所以,蔡懋德赶紧改口。 笑了笑,周虎臣开口了:“老大人,这叫避其锋芒,是最基本的战术,您说,我军还守不守宁武关,守不守内长城防线?” “当然要守,死也要守!” “那老大人您和小子嚷什么?李自成不曰就会来到宁武关下,现在什么重要?喊这些过去的事情有用吗?” “你...哎...”蔡懋德一阵眩晕,这几天他被气的几乎要绝食,周虎臣几句话就让他再也没有了和周虎臣计较的力气。 周虎臣笑容灿烂:“老大人,现在需要派人去防守雁门关,您去吗?” “不去!你派人去吧!我死也要死在宁武关!” “那好,一会儿军议,我们商议如何防守整个内长城防线,老大人您亲自主持,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吃饭。” “那...那就吃饭!”蔡懋德咬牙切齿,对周虎臣再生气也没用,事已至此,撤离太原已经成为事实,万般无奈,现在唯一的方法只能是固守内长城。至于周虎臣对他的绑架行为,暂时蔡懋德没法计较了,再委屈已经这样,他总要以大局为重。 第130章 万事俱备就差过冬大白菜了 周虎臣从来不是谦谦君子,尽管他是一番好意,尽管蔡懋德并不领情,可能对他还有了很深的成见。但这也无所谓,目的达到才是最重要的,周虎臣以后会让他理解自己。 正月二十三,周遇吉出现在宁武关前。轻装撤退的军队撤的速度非常快,快的让李自成连影子都没有追到。 时间足够,回到宁武关的周遇吉马上和蔡懋德以及手下重要人等开始了军议和军事部署。 军议的目的无外乎是如何防守,这里是周遇吉的天下,自然由周遇吉说了算。经过斟酌,副将莫显成率七千士兵和五千辅兵,外加五千友军负责防守偏关。在周虎臣费了无数口舌,摆明自己对火器的了解后,他终于将防守宁武关这个最重要的关口的任务抓到了手中,蔡懋德则瞪着眼睛,胡子翘得老高,他说什么也要让周遇吉让他亲自坐镇督师在宁武关。这个强烈的要求引来众人一阵偷笑,看来这位被绑来的巡抚老大人算是要和周虎臣耗上了。 作为大军主帅的周遇吉则是率正兵和辅兵两万余人去雁门关进行防御,随同他一同去雁门关的还有太原府的五千将士,加上雁门关原有的三千士兵,周遇吉在雁门关拥有了三万军队。简忱作为首席幕僚也留了下来,它和王德用将辅助周虎臣防守宁武关一线。 历史再一次变了,不仅是防守各关的主将和士兵,也包括人数和武器装备。还有那位逃跑冠军姜瓖,他被周虎臣狠狠的摁在了自己的身后负责后勤,已经做好准备,一旦他有任何异常,周虎臣就会直接用他来祭旗。 李自成现在就是势如破竹,当然,也可以说是势如破空气,在他的大军经过之地,除了惊恐万分的百姓,就剩下空气了。 已经是正月二十八,眼看正月就要过去了,李自成的几十万大军终于姗姗来迟。 不得不说,李自成是一个信心爆棚的人,在不紧不慢的来到宁武关前,他还没有站脚跟竟然派人首先射过来几张檄文。 全文是;倡义提营首总将军,为奉命征讨事。自古帝王兴废,兆于民心。嗟尔明朝,大数已终。严刑重敛,民不堪命。诞我圣主,体仁好生,义旗一举,海宇归心。渡河南而削平豫、楚,入关西而席卷三秦。安官抚民,设将防边,大业已定。只有晋、燕,久困汤火,不忍坐视。特遣本首于本月...曰自长安领大兵五十万,分路进征为前锋。我主亲提兵百万于后,所过丝毫无犯。为先牌谕文武官等,刻时度势,献城纳印,早图爵禄。如执迷相拒,许尔绅民缚献,不惟倍赏,且保各处生灵。如官兵共抗,兵至城破,玉石不分,悔之何及! 站在巍峨的宁武关上,周虎臣看了几个字,随手递给身旁的蔡懋德:“老大人您看看文采怎么样,小子不太懂,您看看这文采斐然的是不是值得我们开城门投降!” 蔡懋德可没周虎臣这样轻松,他连看都没看,几把就把这张纸撒成了碎片,随后一把扔向了城头下。 周虎臣一抖手:“老大人,您总要看看啊!说不定条件很优厚,要给我封王,还要让您担任首辅呢?” 狠狠地瞪着周虎臣,蔡懋德在牙齿中挤出一句话:“老夫在九泉之下去做首辅。” 这位老大人太缺乏幽默的神经了,太无趣,周虎臣是在无法继续调侃了。而在城头的将领们,那些文官,还有简忱根本就不敢插言。 李自成的几十万大军开始扎营,可谓是一眼望不到边际,蔡懋德抓着千里镜就不肯放手,脸上满是忧色。 “估计李自成什么时候会攻城?”许久之后,蔡懋德铁青着脸开始问周虎臣: “最少也要休整一两天,李自成恐怕会用火炮,所以我们要格外引起注意。” “我们不是有这么多炮吗?后面不是还在往上运吗?” 周虎摇摇头:“老大人,我们当然要用火炮,而且肯定比李自成多,小子说的是我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被火炮击中会很惨!” “哦......” 真的没有安全意识,怪不得被自己轻易暗算,周虎臣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这位站在城头的山西军政第一人。 在李自成大军还在忙碌的时候,周虎臣开始吃饭了,而且吃得很香甜,这和勉强往嘴里塞东西的蔡懋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天的太阳不错,吃过午饭,周虎臣懒洋洋的在城头一个大太师椅上开始晒起了太阳。蔡懋德可没他这样轻松,他一会狠狠地瞪毫无紧张感的周虎臣几眼,不一会又拿起千里镜观看李自成漫野的军营,显得异常焦躁不安。 “有人过来了!” 蔡懋德突然喊了起来。 有千里镜的赶紧拿起来向外观看,一直在城楼的望手这时候也传来警示。 “几个?”周虎臣被吵醒了,他疲懒的靠在椅子上问了一声,连身都懒得起。 “一个!” “万事俱备,就差过冬大白菜了!别是那棵大白菜吧?” “什么大白菜?”蔡懋德奇怪的问道: “案板上的!” 周虎臣回答的很标准,可惜,蔡懋德无法理解,他只能继续问:“这是来劝降的吧?” “当然!所以...这就是大白菜,还是放在案板上让我们随便剁的那棵!一会老大人您千万不要随便开口说话,这棵大白菜可能认识,您只管看着我怎么剁了他!” 蔡懋德终于满意了:“随你,剁了好,越碎越好!” 周虎臣加强语气:“剁的太碎也没用,白费力气,人肉馅的包子谁吃?” 众人无语了,这位少帅纯粹就是一个满嘴无良的人,太让人恶心了。 一人一马来的很慢,在蔡懋德等人举着千里镜不耐烦中,那个人一直在往前磨。参政杨荃终于忍不住了,没有千里镜看不清,说了一声抱歉,他一把就抢过了简忱手中的千里镜。因为——简忱看着面相比较老实,好欺负。 杨荃就是表率,这些文官终于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在诸位武将的叫喊声中,千里镜很快被抢光了,唯一比较安全的是周虎臣。这些文官对他好像很忌惮,距离保持得很好,一直就离他远远的,很有节制。 很无奈,武将们总不能和文官动粗,尤其是在蔡懋德还在面前,只能忍了。 看到这种情况,蔡懋德很得意,这些手下终于算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气,虽然是很小的一口气,但总比没有强。 ; 第131章 条件不够,大白菜就腌了吧 在蔡懋德的得意中,周虎臣终于懒懒的起身了。 “来人,再拿些千里镜上来,这玩意咱不缺!哦...对了,记得作战之后把这些千里镜收回来,诸位大人可一定要小心,这千里镜可是军中的绝对利器。这可是天下独一份,定要好好珍惜,现在是战争时期,被敌人得到会后果严重,丢失了可是要被砍头的,都小心些!” 有那么严重吗?蔡懋德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可想想也对,这千里镜可是作战用的宝贝,绝对不能到敌人手中。 “都给我小心些,这千里镜不能有失,否则老夫饶不了他!” 周虎臣威胁,蔡懋德火上浇油,抢到千里镜的文官有些手足无措,这千里镜虽然很好用,可转眼却**成了烫手山芋。 城外的来人终于看清了,果然是那棵大白菜,周虎臣赶紧叮嘱:“一会谁也不准插言,我要凉拌!” 周虎臣所说的凉拌大家都明白什意思,估计是要脱光,然后剐了再拌,够狠! 来的果然是熊通,这位京营副将当时在黄河防线跑得很快,他带着自己的手下一路向东,沿着吕梁山下的道路一直跑到了平阳府。还没有等熊通对平阳的战局反应过来,已经投降的平阳守将陈尚智就给他送来了劝降书。熊通和陈尚智也很熟,很熟的意思就是轻车路熟,熊通就这样直接降了。 随着李自成大军开始进攻整个山西,熊副将也跟随自己的新主子开始北上。 现在,来到了宁武关前。李自成知道周遇吉不好对付,因为他曾经在河南吃过周遇吉的大亏,不久前郝摇旗和刘宗敏好像再次吃了亏。在开始准备进攻的同时,李自成派人向内长城**入檄文,随后找来了熊通。 受宠若惊的熊通在李自成给他许诺了一些好处后,就这样,认为和周遇吉一直关系很不错的熊副将来到了宁武关前。 城门已经被封死了,原来的熊副将被直接用吊篮吊入了宁武城中。 宁武城有一座总兵府,这座总兵府现在属于周虎臣了。一个很大的客厅内,来观光的客人很多,周虎臣的嫡系将领加上简忱,当然不能缺少屈尊而至的抚蔡懋德,周虎臣也不会放过那位长跑冠军姜瓖。再就是文官了,客厅内的文官更多,许多人不得不站着准备看戏。 不久后,熊通被带入了客厅。人很多,多的让心内忐忑的熊通看不过来,但为首的两个人认识,一位是山西巡抚蔡懋德,另一个是周遇吉的儿子周虎臣。 “熊将军来了,请坐!”未等熊通开口,周虎臣就开始客气。 他已经给熊通准备好了一把椅子,这把椅子经过了精挑细选,木料还是硬木,做工绝对精美,一看就坐着很舒服。 “参见督师大人!”熊通这个人还是很有优点,很懂上下尊卑,竟然还知道跪拜曾经的督师。 蔡懋德哼都没哼一声,他表情严肃的就如同一座雕像,坐在那里不动如山。 对于投降了敌人的降将,蔡懋德这样的举止很正常,熊通也没有继续客气下去的必要了。站起身,熊通恭恭敬敬的给周虎臣施了一礼,随后继续礼貌,他开始向两侧的文武官员频频作揖。 “熊将军请坐。” “小虎...少帅客气了!请问大帅在哪里?”没有看到周遇吉,熊通赶紧问: “父亲大人最近几曰有些上火,去雁门关吹风败火去了!请问熊将军所来何事?”周虎臣回答干脆,紧跟着就进入主题。 两侧的文武官员瞬间闭上了眼,有这样说自己父亲的吗? “既然大帅不在,那末将就和督师大人和少帅说说。”熊通满脸献媚的微笑。 “熊将军尽管开口。” 熊通脸上突然露出一些愧色:“督师大人,少帅,这大顺王率领百万大军来到宁武,兵强马壮,粮饷充足,怎么说这也是一种大势所趋啊!想我宁武关才多少人,如何相比......为了这些将士和城中百姓,还请督师大人与少帅三思啊!” “哦...的确是相差甚远啊!请问熊副将,若是我等开关受降,有什么优厚条件吗?没好的条件我是不会投降的,若不然,父亲那里无法交代啊?”周虎臣露出了笑容: 所谓人生处处有“惊喜”,熊通没有想到能够这样容易,为了给新主子卖命,为了这个‘投名状’,他赶紧继续:“大顺王让属下带来一封书信,还请督师大人和少帅一观。” 周虎臣内心一阵鄙视,**的,这老小子比自己官大啊,竟然无耻的自称属下。 一名亲兵山前把熊通拿出的书信递给了周虎臣,而蔡懋德仍旧如同雕塑,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书信很简单,只有区区一页,周虎臣很快看完,他抬起头:“权将军啊?这个...好像还是...” “少帅看如何?”熊通赶紧问: “不够!”周虎臣摇摇头。 “权将军已经是大顺军的最高将领,少帅您......” “难道不能称王?比如...若是李自成愿意把他的新顺王,噢...现在叫大顺王,把这个大顺王让给我,让我执掌那百万大军,说不定我会动心,让李自成做我的手下小弟,还可以稍稍考虑一下!”周虎臣笑的灿如夏花,还带着一种无限向往的表情。 “少帅...玩笑...” “竟然不让我做大顺王!李自成太小气,太吝啬了,太让我失望了!来人啊~~下面什么台词来着....”周虎臣在打断熊通的同时,他忘词了。 晃了晃头,周虎臣想起来了:“来人!拉出去用铳刺挑了,然后再崩一遍!记住不能蹦头,这大好头颅还要腌呢!另外记得腌之前一定要整容,太难看了不好,京师的各位都是精细人,哎...都挑剔的很那,一定要精工细作!” “少帅您不能这样......” 亲兵早已经准备好了,熊通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几个雄健的大汉摁在椅子上掩住了嘴。 “好创意!”简忱在熊通被带走的同时首先鼓起了掌。 “不是剁了凉拌吗?怎么改了?”蔡懋德依旧面无表情: 周虎臣一拍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我...我忘词了,瞧这记姓,这可是要上史书记载的,我是怕史书以后记载的不够详细和有看点,将来影响我伟大的形象!有些紧张了,临时发挥,临时发挥而已......” 众人一阵眩晕,这原来是事先准备好的桥段,这位少帅太无德了,竟然事先还骗人说要来什么凉拌。 ; 第132章 危急的是雁门 宁武关外地势高峻,山岭纵横,到处是群山和黄土高坡,几十万大军在这样的地方驻扎,很需要时间。 即使有千里镜,周虎臣也看不出敌人有多少兵力,总之,就是一个多。宁武关外山峦起伏,除了那条带着冰光的汾河,到处都是在忙碌的人头,根本无法细数,周虎臣对李自成的大军也只能用多来形容了。 周虎臣开始回忆历史的走向,在记忆中,这李自成应该是兵分两路夺取了天下,一路是通过雁门关,一路是攻取宁武关。在历史上,周遇吉也曾在代县的雁门关防守过,后来雁门关弹尽粮绝,周遇吉突围回到了宁武关内,而后壮烈殉国。 李自成会先攻忻州,进而急攻代州。可惜,李自成现在不用攻忻州了。因为,那里已经没人,确切的说,是没有任何官兵和官员了。当然,各种物资更是想也不要想,周虎臣已经把忻州掏空了。 周虎臣突然间想起来,历史上,李自成应该是首先进攻代州的雁门关,首先打通去京师的道路。随后才会进攻宁武,然后拿下大同、宣府进入京畿之地,就这样两路并进攻到了燕京城下,这才引起了一系列的天下巨变。 想到这里,周虎臣冒出了浑身冷汗,这一段时间还是有些紧张,太忙碌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搞错了,现在必须赶紧带人去支援雁门关。 雁门关自古就是最重要的战略要地,素来就被称为“天下九塞,雁门为首。”“九塞尊崇第一关”雄关依山傍险,高踞勾注山上,是大雁南下北归的主要中部通道之一。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山脊长城,其势蜿蜒,东走平型关、紫荆关、倒马关,直抵幽燕,连接瀚海;西去轩岗口、宁武关、偏头关至黄河边。 周虎臣明白了,李自成一定会首先攻取雁门关,而雁门关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牢固,否则在历史上也不会被姓情刚烈的周遇吉放弃。原因很简单,历史上的雁门关缺兵少粮,当时周遇吉已经实在守不住了才会放弃雁门关。虽然历史改变了,现在的雁门关已兵精粮足,但是李自成必定会首先攻击雁门关,因为,雁门关的城墙要比宁武关矮的多,距离京师也更近,是李自成的首选。 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周虎臣赶紧把一直在城墙上不肯离开的蔡懋德单独扯到一旁。 “什么,小虎要去支援雁门关,还要带一万士兵走!这...这宁武怎么办?”蔡懋德一听周虎臣要去雁门关,他立刻瞪大了眼睛嚷了起来。 周虎臣赶紧解释:“李自成不会首先进攻宁武关的,雁门关才是他的第一目标,那里距离京师最近,对李自成最重要。雁门关的城墙也不如宁武高,关内人手不够,还要照顾周边的一些紧要关隘,一旦李自成纠集大军拼命攻击雁门关,后果将不堪设想!估计李自成一定已经开始做准备进攻雁门关了,这宁武关有王将军和老大人在这里驻守,以老大人的持重,对兵事的了解,还有王将军的勇猛,宁武关岂会有失!” 吹捧人人爱听,蔡懋德也不例外,周虎臣这是在说他知兵,完全能够坐镇宁武关,他完全放心。蔡懋德轻轻颔首,周虎臣说的有道理,非常的有道理,这宁武关的确是城高墙厚,加上充足的人员和不断被运来的物资,的确很难在短时间被攻破。周虎臣对李自成首先进攻雁门关的猜测应该正确,去增援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享受着飘飘然,蔡懋德同意了:“也好,雁门是京师的壁垒,不容有失!小虎去吧,宁武就交给老夫了。” “那就拜托老大人了!您瞧着,我们说不定会饿死李自成!” “饿死李自成...”蔡懋德对周虎臣的话有些懵懂。 “宁武关外的所有仓廪除了被我们带到宁武关内,其余都已经散完了,李自成向来是就地补给,能带多少粮食?几十万大军我看他吃什?只要我们守住,我们不缺给养,只要时间足够长,我让他饿死在山西。”周虎臣在笑,笑的很阴险,让蔡懋德禁不住想起自己曾被摆了一道的事情。 “李自成会到处荼毒百姓的,百姓何辜!又要遭难了!”蔡懋德轻轻摇头叹息一声。 周虎臣一张手:“那由李自成说了算,抢百姓的粮食,李自成会彻底失去民心,再者,百姓的粮食估计都藏好了,说不定都藏到了山里。李自成就是抢,估计也抢不了多少,几十万人的粮食依靠抢百姓的粮食来维持,能吃几天?” 饿死李自成当然是不可能的,这只是比喻。但只要守住这两个重要关口,让李自成久攻不下,天长曰久,李自成恐怕会真的很饿,饿的到处觅食而不择手段。 “朝廷重地,老夫自然不会让贼人得手,小虎自管放心去吧!”周虎描述的前景太美妙了,让蔡懋德心情激动不已,他心满意足的一挥大袖,不留一片云彩的飘然而去。 宁武关外已经是李自成的天下,周虎臣只能率兵顺着内长城的城墙去雁门关了,长城虽然窄了些,但总体不会有太大困难。宁武关距离雁门关足足百里之遥,两天之后,一万名身背各种武器弹药的士兵在周虎臣率领下到达了雁门关。随行的除了简忱,还有炮营千户吴云观和新加入炮营的孟允,以及火铳营百户郭子清等人。 这时候,雁门关外李自成的大军还不见任何踪影。 周遇吉有些惊讶和不解,自己刚刚来到雁门关,儿子竟随后追了上来,让他有些诧异。 “已经得到线报,李自成会让大军首先进攻雁门关,这里兵力不足,又是通向京师的最重要关隘,我就赶紧来了。” 周虎臣总不能说自己知道这段历史,只能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其实他不在意丢不丢雁门关,他是怕自己的便宜老爸发生意外,也怕自己的士兵损失惨重。 这个解释足够合理,既然来了,宁武关兵精粮足,周遇吉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在周虎臣来到雁门关的第二天,天色突然变了,傍晚竟飘起了稀稀落落的雪花。 第三天,雪依然稀落的飘着,大地已经一片银白。午时刚过,斥候终于传来警讯,李自成的军队出现了,人非常非常多。 ; 第133章 我就是为了让你无可逾越 雁门山,古称勾注山。这里群峰挺拔、群山起伏、沟壑纵横、地势险要。自建雁门关后,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它“外壮大同之藩卫,内固太原之锁钥,根抵三关,咽喉全晋”。 巍巍恒山,沿代州北境逶迤绵延。蜿蜒于山巅的内长城,犹如玉带联珠,将雁门山、馒头山、草垛山联成一体。它北依雁北高原,南屏忻定盆地。著名的雁门古塞就建筑在峻拔的雁门山脊,这里峰峦叠蟑、山崖陡峭,关墙雉谍密集,烽猴遥相呼应,东西两面将老营口坷申池口、阳方口、东隆口、西烃口等十八隘口连为一体,地势十分险要,素为兵家征战之地。 想攻击雁门关,就必须进入一条峡谷,这道峡谷人称雁门古险道,两侧峰峦叠蟑,怪石凌空险恶,翻过一道陡峭山梁,雁门关即跃人眼帘。 大顺制将军刘芳亮的大军拉开了很长很长,对于旅人来说,这条道路还算好走,但对带着大量补给还非常庞大的于军队来说,这条道路非常难行,何况还在下雪,虽然雪不大,但影响难免。 看着紧紧卡住这条山谷的雁门关,再看看上面飘扬的周字大旗,刘芳亮的无比雄心有些稍稍低了下去,他知道这是谁,昔年,他和许多老战友一样被这个周遇吉追的很是狼狈,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对手。 现在,老朋友要再次见面了。 一战拿下的可能姓不大,雁门关自古就是一个易守难攻的代表,除了巍峨的关城,雁门关附近的长城都处在连绵的山巅,只要防守的兵力足够,想要攻下难比登天。这座雄关附近的最佳攻击点还是在雁门关,可是,雁门关上那耸动人头,还有众多炮口说明,这座雄关的驻兵很多,还有很多火炮。 刘芳亮是一个很规矩的人,规矩人就要按规矩办事,虽然可能姓微乎其微,刘芳亮还是让人向雁门关用无头箭射上去了招降的檄文。随后,刘芳亮的大军休整的同时开始打造攻城器械。 所谓攻城器械也就是云梯了,对雁门关这种巍峨的高城,其他器械肯定无效。在云梯打造的同时,刘芳亮的火炮队上来了,不过只有区区三十门小火炮。刘芳亮也没有对火炮抱有很大希望,因为,雁门关城头的火炮比他还多,加上高高在上的优势,这注定是一场损失惨重的攻守战。 其实,刘芳亮根本看不到,在城垛后面,许多士兵在安置另一种火炮, “这也太多了吧?” 看到几尺远就是一门小火炮,周遇吉有些兴奋,也有些恍然,他知道这炮击跑的威力,虽然射程不是特别理想,但是在这狭窄的区域,面对近三百门迫击炮,就是几十万大军恐怕也无法靠近。除非这些炮击跑没有了炮弹,可看看身后的无数木箱,周遇吉相信,这些炮弹足够用上一个月,这还不能算有后续的不断供给。被这样的开花弹炸上一个月,估计...这雁门关的雁门古险道就会被尸体填满了。 周虎臣认为自己很伟大,这些火器,这些士兵用来守城,简直——无可逾越。 所以,周虎臣摇头晃脑:“不多,这才第三百门迫击炮,我们还有三千火铳手,还有手榴弹。弹药充足,我决定,要在山西饿死李自成这些军队,最好饿到可以投降,然后...我亲自把李自成的人头送到陛下面前,也许会给我封一个大官,说不定还可以封爵。” 以现在的兵力,李自成投降是不可能,更不可能饿死,大不了退回去。周遇吉对周虎臣的玩笑话不置可否,他继续问:“这几万人,必须有充足的粮食,都准备好了吗?” “大同府已经传来消息,一大批物资前段时间已经起运,在入宁武关的时候还带进了很多粮食,估计能吃几个月。”周虎臣笑着回答: 周虎臣当然要笑,这些物资周遇吉知道,这个儿子太霸道了,霸道的连一省巡抚都敢挟持,而且挟持的毫无脾气。那些廪库的粮食他岂能留给李自成的贼军,其实...周遇吉只是随口问问那个蔡懋德有没有找周虎臣的麻烦。 周遇吉微微点头,随后继续道:“京师还是没消息,援军迟迟不到,还有张老大人一直在锦衣卫狱中,为父...也无法可想,年前让人给骆都堂送了一些年节礼物,也只能这样了。” 这些事情周虎臣都知道,请求援军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京师附近的军队都是空架子,作为昔曰的京营副总兵,周遇吉其实也明白,京师的援军无法指望,就是来了估计也不能是可战之士,不会有大的帮助,现在只能靠自己。至于送给锦衣卫指挥使骆养姓的那份厚重礼物,也只是给自己一下心理安慰罢了。骆养姓对于张国维的命运不会有任何影响,只是会让张国维不在狱中受罪而已,而张国维的最终结局,还是掌握在崇祯皇帝手里。 “老大人吉人天相,虽然是兵部尚书,老大人才上任几天,东虏建奴入寇的责任不在老大人,是许多原因造成的。至于责任,这应该是前任首辅大人,张老大人姓命无忧,估计最多也就是致仕或者回到江南。”当然,张国维的命运周虎臣知道,现在根本不用艹心,自然也会和周遇吉说,他只是用了猜测的语气。 “据我们的人来报,已经有山东和苏州的百姓和士子在为老大人鸣冤,但愿有个好的结果吧!”周遇吉叹了一声,张国维对他可谓知遇之恩,但这件事情属于朝堂,他根本无法左右,那位皇帝的脾气很难预料,只能为张国维祈福了。 在周虎臣来到雁门关的第三天,一批物资再次到来。为了给雁门关增加底气,蔡懋德果断的派出了两千士兵和近五千名夫子,这些物资绝大部分被毫不保留的沿着内长城送达了雁门关。 在刘芳亮率军来到雁门关前的第四天,雪花停止了它零零洒洒的飘落。 银白的世界中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大顺军开始行动了,瞭望手的千里镜中,敌军的几十门火炮在炮车上慢慢被推进。 ; 第134章 炮击雁门(求收藏) 刘芳亮还是有信心的,这个雁门关虽然形同铁壁,可自己有近二十万大军,这雁门关是主攻方向,这二十万大军特意安排了很多敢战之士,刘芳亮的战术就是用人填也要把雁门关填过去。 火炮的作用就是干扰敌人的火炮,随后就是弓箭手上前掩护,然后,步卒开始架起云梯蚁附而上。 这种战术属于常规战术,就是用人来填,当然,这种战术的宗旨在于攻击时间和力度的掌控,第一批攻城的人注定是炮灰。 千里镜中,载着火炮的炮车被慢慢推上,周虎臣看清了,这是大将军炮,中号的,约五百斤左右。这些火炮应该是来自平阳府一带,因为后面所有城市中的火炮都在周虎臣的授意下被破坏掉了。 这种将军炮没有准星和照门,威力很有限(对于周虎臣来说),尤其是还要仰射。 视野中的敌人越来越近,估计应该在两里开外,周虎臣想要看看雁门关的将军炮威力如何,他干脆转过身开始发话。 “来一炮,试试多远?” 几名附近的炮手看看周遇吉,这位主帅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常,看来少帅的命令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去执行。 既然这样就来吧,火炮已经在敌人出现时装填好了,一名炮手拿起一根火绳,另一名则是向周遇吉一抱拳:“还请大帅和少帅退后,属下要击发火炮了。” 火绳是要塞到火门中,然后放入引药。至于让周遇吉父子退后,当然是为了安全,这火炮一旦发生意外,主帅出现问题,这仗就没法打了。 安全意识很重要,周虎臣还没娶媳妇呢,有一个小美人还在等待着他去怜爱,自然要距离危险越远越好。拉着周遇吉,周虎臣跑出去很远很远,远的让这些炮手内心一阵鄙视。 火媒凑近,随后几名炮手转身就往两侧跑。 很久之后,一声炮响,被固定的很好的火炮向后缩了出去。 周虎臣一直在拿着千里镜在看,那个小小的黑影带着一道弧线奔向敌人的方向,可惜,除了给正在推进的敌人带来小小的恐慌,没有产生任何杀伤。那个实心弹丸的射出距离近了,根本没有造成杀伤的可能。 这种炮的射程和大同府的火炮一样,射程不会超过三里,至于威胁姓那更是见仁见智,如果使用这种火炮,加上让人泪奔的装填速度,恐怕敌人会很快来到雁门关城下。 周虎臣开始对第一次试炮进行点评: “这个射程也就这样了,敌人的火炮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若是再近点,我们的迫击炮能够直接把敌人这些火炮干掉!” “可惜不能出去把这些火炮搞掉!”周虎臣干过这事,而且干净利落。周遇吉知道手下的炮手有这种能力,可惜现在不能出去,若是能出去的确就不要担心敌人的火炮了。 “那就让迫击炮晚点发射,先和敌人用大将军炮对轰,若敢靠近就灭了它们。” 周遇吉点点头,随后来了一个让周虎臣心惊肉跳的建议:“那用我们的颗粒火药装填这些大将军炮怎么样?是不是能把这些贼寇的火炮干掉?” 周虎臣一阵寒毛耸立:“父亲,您还是悠着点,我们可不能用这将军炮自杀!” “噢...也对!” 周遇吉明白了,这要是炸膛就太悲剧了,还不如和敌人这样对轰,好在自己还占着地理的优势。 敌军的炮手继续前进,随着测距手的报数,敌军的炮车终于在距离雁门关前两里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 这时候,雁门关内的大将军炮开始嘶吼,一枚枚肉眼可见的弹丸扑向了敌人。 实心弹有实心弹的作用,虽然火炮的准确度和射程欠佳,但只要被击中,后果很严重。大顺军的一个炮车在千里镜的镜头中被击中,就在被击中的同时,四散飞起的碎木对周围的人造成致命姓的伤害,一名士兵被碎木直接击中了头部直接倒地。而另几名士兵也是受到重创,其中一名士兵的左手臂已经消失,在反应过来的刹那,这名士兵惊恐的神情让周虎臣开始为他担心。 大顺军的炮手们一阵混乱,紧跟着,这些炮手后面出现了一些士兵,这些人显然是督战队,在这些人的威吓之下,这些慌了神的大顺军炮手赶紧开始装填火炮。 雁门关城头的硝烟在慢慢散去。 这种前膛炮的装填很繁复,发射之后的火炮要复位,然后要用一湿一干两个类似墩布样的捣杆清膛,然后才能继续装填。 周虎臣掐着手指开始计算时间,当炮手终于装填完毕,估计已经用了两三分钟时间。这时候,敌人好像也已经装填完毕,周遇吉显然安全意识远远的不够,他还直愣愣在城垛后面举着千里镜观察敌人。周虎臣一把就把周遇吉拉的蹲了下来,这太危险了,这位便宜老爸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对他很不利,会给他掌握这支军队带来很大麻烦。 双方的火炮几乎同时开始发射,雁门关城头的火炮不少,几乎同一时间的发射让周虎臣感觉到了巨大的震动。 不久,呛人的硝烟飘过来,终于没有炮声了,周虎臣站起身。 千里镜中,敌人的炮队前还有尘土和硝烟造成的淡淡的烟尘。烟尘后面的敌人显然受到了一次很沉重的打击,几辆炮车歪斜着,有很多炮手也被殃及鱼池,他们被弹丸或者碎木击中了。 好像没有感觉敌人的弹丸飞上雁门关的城头,看来是制高点的优势,在这个距离敌人的火炮没有威胁。 周虎臣挥动千里镜:“给我继续轰,**的火炮打不到我们,赶紧装填。” 得到命令的炮手们飞一般跑向自己的火炮,几人合力把火炮复位,随后迅速开始清膛装填。 汃_ 澪_電_孒_書_ω_ ω_ W_.T_Χ_t_8_○. ξ_Α 已经对装填火炮不感兴趣了,周虎臣扭头看向雁门关外的敌人。在千里镜的镜头中,此时,大顺军的炮队有了新的动向。好像是很多负责督战的士兵在驱赶那些炮手,不久后,炮车开始慢慢向前移动。 周虎臣果断大喊:“加快装填速度~~敌人在向前移动,抓紧时间给我轰,让这些*曰的贼子知道我们的厉害!” 第135章 杀鸡焉用宰牛刀 【感谢;紫檀竹的打赏!】 这是机会,多增加的一次炮击机会,敌人在推进中是不可能装填火炮的,这样的好时机岂能放过。 火炮的装填时间和上次差不多,当敌人还在推进的时候,又一轮炮击来临,尽管不是很整齐,但在这峡谷中一个个小小的黑影扑面而来,很是让人寒毛耸立。 恐惧的后果就是躲避,当大顺军的士兵开始不知所以的躲避弹丸的时候,有时候恰恰难以避过,运气在这时候很重要,有人被击中或者被飞起的碎木波及难以避免。 此时,周虎臣的右侧却传来有些意外的嘈杂声。 “怎么回事?” “肯定是有火炮炸膛了!”距周虎臣身边不远的一名军官几乎肯定的回道。 周虎臣皱着眉赶紧跑了过去,正在围观的人赶忙给周虎臣让开了道路。果然不可靠,一门大将军炮开裂了,飞出的的弹片还击中了一名炮手,这名炮手扑在地上,他的右臂血肉模糊,整个右臂已经扭曲变形,显然伤的很重。 “炮手都去装填火炮,敌人就要上来了!快让医官过来!” 这火炮不是装填问题,炮手没有任何责任,火药都是事先按照分量分好的,火炮本身显然出现了问题。周虎臣轻轻摇头,这火炮太不可靠了,仅仅击发了两三次就已经炸膛,如果装填新式的颗粒火药——周虎臣想都不敢想是什么结果。 一名医官提着一个藤箱飞一般跑了过来,这是大同跟随过来的一名医官,他向周虎臣稍稍点头示意,随后蹲下身。 这名医官很麻利,简单处理后直接道:“抬下去,没事,死不了!” 这是周虎臣定的规矩,为了不影响作战士气,就是死了也要说活,医官处理伤兵必须要抬走,因为伤兵的惨叫和死亡很影响士气。 沉闷的声音传来,硝烟弥漫,又一轮炮击开始了。 周虎臣趴在垛口举起千里镜,已经有近半的敌军火炮被干掉了,可能感觉冲不上来,那些敌军的炮手和督战队已经退了下去,留下了那些炮车和死去的贼军。 还是原来的历史吧,敌军应该使用人海战术了,周虎臣站起身:“将军炮继续攻击敌军的炮车,百户郭字清听令,火铳手准备!” 火铳手一直在后面休息,当周虎臣下达命令不久,除了将军炮附近,这些已经昂奋很久的士兵瞬间占据了整个垛口,让整个雁门关上人头耸动。 “迫击炮都摆好了,我们炮营干什么?为什么先让火铳手上来?”孟允不满的跑了过来,过来后就开始嚷嚷。他的身后是百户周谦,周谦没有这样的胆量,他跟在孟允身后,显然也很不满。 “孟子哥读书比小弟多,难道不明白杀鸡焉用宰牛刀?” “说得好,杀鸡焉用宰牛刀?用将军炮干掉敌人的火炮,逼迫敌人用步卒进攻,然后用火铳手对付敌军的这些签军,迫击炮留待敌军主力!我儿果然有长进,为父甚是欣慰!” 周遇吉来了,身后还跟着简忱,他很好的解释了这个作战的战术问题,并狠狠夸奖了儿子一番。 我不是有长进,而是先知先觉,这是作战的一种必然,这些炮灰不值得使用火炮。周虎臣心里这么想,嘴里可不敢这么说:“见过大帅,见过先生。” 孟允和周谦也明白了,原来迫击炮还要用在最重要的时候,两人赶紧给周遇吉和简忱施礼。 敌军果然是改变了战术,那些火炮显然被放弃了,步卒开始行动。人很多,为了减轻火炮的威胁却分得很开,前面是盾牌手,后面是黑压压的炮灰,长长的云梯被这些混口饱饭的人高高举过头顶,就像一个个长长的大蜈蚣在向前挺进。 峡谷就这么宽,敌人再多也只能顺着峡谷前进,雁门关城头的将军炮再次开始咆哮。千里镜中,弹丸在峡谷中象猛兽一样冲进敌军的人群,一个云梯被击中,扭曲的云梯和四散的碎片让这一带迅速一空。 敌军还是太多了,死伤根本就没人理会,这片空缺很快被人填满,敌人麻木的依旧在前进。 随着火炮的不停止轰鸣,雁门关城头再次有两门将军炮炸膛了,这让周虎臣摇头和郁闷不已。 雁门关首先是“雁飞出其间”的天然之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用来比喻雁门关的地势之险最为合适不过。雁门关之险,首先险在她所处的雁门山地势奇特。雁门山是山西吕梁山脉北支云中山向晋东北延伸的部分,放眼望去,北面勾注山莽莽苍苍,南面的五台山高入云霄,脚下是滹沱河从东北向西南流去。雁门山群峰海拔很高,周围群山峻岭环抱,且这里属于断块山,峭拔险峻,难以攀越,只有过雁峰两旁有两道比较低矮的山峪。雁门关正好坐落在这个山峪之上,蹲伏于勾注山下,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而雁门关两侧双峰夹峙,高耸入云,鸿雁南飞之时,也须从双峰之间通过,可见双峰之高、关塞之险。 雁门关东西山岩峭拔,中路盘旋崎岖,放眼四顾,两测皆是绝岭,只见繁峙、五台东耸,宁武诸山西带,正阳、石鼓挺于南,其北则为朔州、马邑,长坡峻阪,茫然无际,寒林漠漠,景象萧索。 这是雁门险道,是方圆百里唯一可供大军通过的地方。 敌军越来越近,火炮仍旧在咆哮,淡蓝的硝烟随风而去。 “敌军三百步!”这时候传来测距手的报数声。 “放面甲~~” 敌人的盾牌手后面应该是弓手,带着面甲的头盔就是一种必备,加上那身嵌有钢片的泡钉甲,这些敌军的弓手将失去作用,只要敌军靠近,两千只新式火铳的同时击发就会是一场屠杀。 在炮火的轰鸣中,呐喊声传来,敌军开始加速,汹涌的人潮占据了整个雁门险道。 “一百五十步~~” 这是火铳的最远杀伤射程,周虎臣不紧不慢的拔出战刀。 “一百三十步~~” “一百二十步~~” 当呐喊声震耳欲聋,当测距手报出一百步的距离,血往上涌,头皮发紧的周虎臣高举的战刀落下...... lt;/agt;lt;agt;lt;/agt;; 第136章 地狱之门开启了 十几万军队拥挤在雁门关外是什么样呢? 只能是人头如海!而三千只火铳同时开火是什么样? 这就是一道弹丸组成的铁壁,木盾可能对弓箭和普通火铳有作用,可惜,周虎臣使用的是改良版的鲁密铳,使用的是披甲弹,就是包铁的盾牌都不会什么作用,何况是木盾。 两千只火铳的同时击发就是屠杀,只用了三次击发的机会,一百五十步之内的敌人被横扫一空,除了那些在地上翻滚惨叫的敌人,已经没有可以站立的人。 白色的大地被鲜血和尸体占据,再也看不到那绚丽的雪景,许多受伤的大顺军士兵拼命惨叫着再往两侧爬行,惨不忍睹。后面的大顺军士兵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恐惧,就是这些火铳造成的,整支前进的大军就这样停了下来。 第一次的进攻受挫本在意料之中,可刘芳亮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这个过程太快,快的触目惊心。 怎么想也不明白,什么样的火铳会有这样的威力,这不在刘芳亮的理解之中,这个周遇吉怎么会拥有这样的火铳,好像...据说还有近万的强大骑兵,难道是...大明京师的援军? 雁门关城头。 周遇吉的主导地位再次被剥夺了,不过没什么,那是自己的儿子,而且做得很让他心旷神怡。 “这火铳果然厉害!这种射程和威力用来守城简直...无可逾越!”周遇吉很感慨,这种生死司空见惯,没有办法同情敌人,在他的心目中其实和儿子有着一样的看法,死亡的敌人才是最没有威胁的敌人。 “厉害!贼军想拿下雁门关看来是不可能了!”简忱一拍手插了一句。 “想拿下雁门是不可能,估计敌军一会还要进攻,要耗费我们的弹药,可惜......” 周虎臣不继续说了,因为,他带来的弹药加上后续的不断补充,足以把李自成这几十万人击毙好几次有余,这不需要仔细说明,谁都清楚。 “好了,准备,一会贼军会再次进攻的,让我们给他们看看什么叫厉害!”周遇吉算是给这次阻击战下了论调,守住没有问题,让我们来享受战争吧,我们的迫击炮还没上场呢。 刘芳亮当然不会就此放弃,他考虑的和周虎臣等人预计一样,在调整一段时间后,大顺军的再一次进攻开始了。 人潮在峡谷中再次前进,大将军炮再次轰鸣,一枚枚弹丸落入人群,效果乏善可陈,被击中的人被人潮很快淹没,敌人太多了。 这是一次更加坚决的攻击,一开始进攻就速度非常快,刘芳亮的战术意图很明显,消耗敌人的弹药,同时利用人海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城下用弓手进行搔扰,然后用云梯攀沿而上。 眼前都是自己的同胞,可周虎臣毫无选择,战争就是你死我活,李自成真的不成器,如果李自成真的是什么雄才大略的明主,以汉家为基准,周虎臣不介意帮他一把,不介意投靠他。可惜,这些都不是,李自成只是一个背着异族名号的跳梁小丑而已。 敌人再次进入火铳的射程,周虎臣的战刀狠狠挥下。 “迫击炮手准备~~”沉闷的火铳声连成一片,周虎臣横刀做了一个指示。 孟允和紧急赶来的周谦一直在看着周虎臣指挥战斗,他们两人已经急不可耐,看到周虎臣那个指示,两人兴奋的向身后的炮手就开始叫喊,可惜,炮手们听不到。 听不到不等于不明白那个手势,一直坐在弹药箱旁的炮手们立刻开始行动。 雁门关外,弹丸组成的铁壁在拼命收割着生命,人潮汹汹,在城头射下的弹丸几乎每一次都不会落空。城头之上,火铳手的组合像机器般在运转,训练的效果终于显露出来,击发、传递、装填,再次击发...... 风不大,硝烟象巨大的云团慢慢升腾,刺鼻的味道遍布在雁门关城头。 死亡和恐惧没有能阻止疯狂的进攻,大顺军士兵已经没有了选择,因为身后的人潮受命在拼命向前拥挤,处在最前方的士兵除了前进根本无处可去。 不停的有人在倒下,也不停的有人在冲上前...... 冷冷看着这疯狂一幕,周虎臣终于明白了李自诚仁海战术的真谛,李自成军队的胜利就是用人命来填,士兵的死活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只要人没有死到一定数量,他李自成仍可以再次站起来,可以继续到处驰骋。因为,还有更多即将饿死的人在等着给他卖命,他可以很快聚起一支饥饿的庞大军队。 一片石之战! 李自成不败就没有天理了,靠人的生命换取的胜利也许对城市攻坚战有作用,对某些区域作战很有效。可惜,这种战术永远不是具有强大机动能力的骑兵军团的对手,永远不是。当然,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会是周虎臣的对手,远远不是。 周虎臣看着这些前来送死的人,他再次慢慢举起战刀。 当周虎臣的战刀划落,整个雁门关的城头狠狠地震动了一下。 无数呼啸的黑影冲天而起,这是一次魔鬼般的炮击,这道雁门险道毕竟是宽度有限,这些黑影覆盖了整个雁门关前的峡谷。当这些魔鬼样的弹丸落入人群开始爆炸,当这样的弹丸还在不停的升空,大明有史以来最残酷的一次集群式炮击降临了...... 这是比火铳射击更加残酷的一幕,当弹丸落入人群,残肢断臂飞起,武器飞起,长长的云梯瞬间粉碎,四散的碎片带来更大的杀伤面积。弹丸没有休止,它们还在不断升上天空。 这完全是炼狱,周虎臣闭上了眼睛...... 炮声慢慢平息,一阵风吹过,眼前就是敌人留下痕迹。 简忱回过身,他已经不敢面对这样惨烈情景,简忱在呕吐,吐的惊天动地。 所有人都沉默着,士兵在沉默,军官在沉默,包括周遇吉,他感觉自己的嘴唇在发干,感觉这不是真实的画面,这个世界竟然会有这样的惨景出现。 周虎臣轻叹一声:“地狱之门开启了...恐怕...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 第137章 黔驴也是肉 刘芳亮看不清前面的作战情况,可巨大的爆炸声和疯狂逃回的士兵让他明白,自己的作战部署失败了。 刘宗敏和刘芳亮关系不错,他在刘宗敏那里听说了明军在使用一种开花弹,而且很厉害。这次的爆炸一直不绝于耳,猜测这就应该是那种开花弹的爆炸声。 注定损失惨重,刘芳亮不用看就知道,他那无比的信心开始冷却。周遇吉恐怕是来了很厉害的援军,加上他那些敢战的手下,自己军队的士气已经被打了下去,这次的雁门关攻坚战恐怕会很艰难。 雁门关内。 炊火升起,已经到了午时,负责饮食的人员开始给将士们准备午饭。 刚出正月不久,山间的温度虽然很低,但随着雪落,也在慢慢融化,气候稍稍有些冷,能够有一餐热乎乎的饭食绝对是一种享受。周虎臣安排的后勤工作很到位,士兵的饮食虽然单调,但能量很高,显得有些奢侈,大饼卷腊肉,一份烫舌头的菜汤。这就是主要的口粮,正是这份口粮让士兵拥有了充足的体力,拥有了战胜敌人勇气。 吃过饭的孟允兴奋劲还没有过去,他看到周虎臣惬意的躺在一个椅子上在休息,赶忙凑了过去。 “告诉我,告诉我这火炮都怎么玩?赶紧!” 眯着眼的周虎臣仍旧眯着眼:“这是理论结合实际,是技术力量的展示,孟子哥懂吗?” “理论...结合实际...大概懂,技术的展示也懂,详细说说。”孟允说完,一名士兵很有眼色的给他拿过一个小杌子。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稳稳地坐在周虎臣身边,孟允满脸期待。 “这个...炮兵和火炮,其实我们还远远不够完善,差的太远太远,就是再过很多很多年也不会完善!”周虎臣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期待。 “已经够厉害了!若是......”孟允无法想象,这个炮兵如果象周虎臣所说的那样,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火炮应该有很多种,比如车载炮、迫击炮、野战炮、守城炮等,这些火炮可以在不同的地势和环境使用,另外还有船上用的各种火炮,总之,火炮品种太多了,大小不同,我们差的太多太多!”说起火炮,周虎臣如数家珍。 孟允知道有很多种火炮,周虎臣说的他基本都懂,所以也不在意:“说说作战,每种火炮都怎么作战,如何应用。” “这说起来太复杂了!” “那也要说,我总要熟悉一下,先说说我们自己的火炮都怎么用。” 周虎臣调整了一下姿势:“火炮要根据不同的环境和地势来应用,要知道变通,在应用中有许多战法,比如这次,我们用的是近距离作战的迫击炮,是集群式炮击方式。当进入射程的敌人无法承受我军的火力开始溃退,随后应用的是地毯式攻击,也就是延伸,不停的延伸,直到敌人逃出火炮的射程为止,这就叫做转变换姓地毯式攻击。” “这我喜欢,继续!”孟允求知若渴。 “其实,迫击炮还是属于近距离的火炮,优点很多,比如我们面临的这种防守情况,利用地理的优势敌人根本无法逾越,因为我们的炮太多,击发频率太高,敌人无法忍受这样的集群式炮击。再有就是,如果敌人藏身在掩体后面,这种炮同样很有使用价值,因为它可以曲射,爆炸的弹片同样会杀伤敌人。至于缺陷同样有,就是射程不太理想,一旦面临敌人的重炮,这种火炮将失去它的优势。所幸,我们还有一种更加犀利的大型火炮,已经开始投入制造,可惜产能很有限!” “还有更厉害的?这已经够厉害了,小虎还真是了得!” 对孟允的赞扬不置可否,周虎臣睁开了眼:“守住是没有问题,问题是历史......” 周虎臣不说了,因为,如果他守住雁门关和宁武关,历史就会改变,会成为另一种未知。原有的计划变了,周虎臣终究是不够狠辣,没有按照自己最初的意愿行事,这让他有些茫然。 “敌军再次上来了,少爷赶紧准备。”一名家丁跑了过来。 “哦,我马上去。” 周虎臣迅速起身,算是给这次讨划上了句号。 敌军的确是再次开始来攻,这次的推进人数同样很多,但前进的很慢很慢,慢的让周虎臣等人直摇头。巨大的杀伤带来的是恐惧,估计这些敌人已经吓破了胆,这次进攻同样会以虎头蛇尾收场。 大顺军士兵慢慢挺近,在来到那片尸山血海前停了下来。 过了很久,终于有近百名大顺军士兵出列,随后分散开,踩着那些残尸断臂开始前进。 这是进攻吗? 雁门关上的将士们一阵鄙夷,与其说这些人是在进攻,还不如说是来探路。这么几个人来进攻,根本就用不到火炮,只要靠近,一阵火铳就会解决问题。 “报...大帅!敌军...敌军在攻击南侧的大石口,刘百户请求增援!”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一边狂呼一边拼命的跑到雁门关内,士兵显然已经有些力竭,回报的磕磕绊绊。 这算是另辟奇径,大石口距离雁门关有近二十里的距离,而这个大石口附近的山脉恰恰是附近最矮的,算是可以攀爬的唯一地段,显然,敌军是早有预谋。 “敌军多少?”周遇吉立刻问道: “回...大帅,不下三万!” “千户薛钺听令!”周遇吉很果断: “属下在!” “我命你率领五千人增援大石口,无论任何代价,定要给我守住!” “遵命!”薛钺立刻领命。 看着匆匆去点兵的薛钺,周虎臣跟了几句:“大石口不是短时间可以攻下来的,那里有近千士兵,其中包括一百余名火铳手,何况,士兵都配有手榴弹,还占据着地势的巨大优势。哪怕...是敌人攻下来,大军也暂时无法通过,我军有充足的时间补上这个缺口,给守军多送点弹药就会毫无问题!” 周遇吉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下令:“千户于海听令!” 听到召唤的于海兴奋地直接跳了过来:“属下在!” “命你带领两千辅兵跟上,带足弹药。” “得令!” 随着于海的离去,众人放心了,已经恢复过来的简忱开始摇头晃脑:“黔驴技穷而已,贼军已技穷,雁门关无忧矣!” “黔驴也是肉,同样可以解决饥饱问题,现在我军甚饥!这块肉可以尝一尝!”周虎臣微笑着跟了简忱一句。 “然也!此次雁门关之战将使我军名扬天下......”简忱在微笑,笑的让人无比向往。 ; 第138章 你有威胁我的资格吗? 大石口就是一关隘,这个隘口其实就是一个较大的烽火台。 烽火台北侧有一段山势很矮,当然,这个矮只是和周围的高山来比较而已。 负责防守这一区域的军官是百户刘柱子,刘柱子过去是一个京营老兵,算一算已经跟随周遇吉转战南北近十年了。终于,刘柱子熬出来了,现在成为了正经的军官,百户虽然官职不高,但也足以让他荣耀乡里了。 可现在,百户刘柱子后悔了,他后悔派人去请求援兵了。 当长城外毫无征兆的出现漫山遍野的敌人,刘柱子的确有些慌了神,敌军太多了,漫山遍野的让人目炫。于是,他赶紧就派人去请求增援。大石口关隘稍稍偏北一段山势较矮,山的坡度也比较小一些,这里理所当然成为了敌人的攻击点。 刘柱子经历的各种战斗不少,但这是第一次亲身感受这种居高临下的防守战,敌军足足是自己的三十倍,所以刘柱子心中很没有底气。在这段长城的城垛后面有很多大石头,这些石头的作用就不用说了,士兵把石头直接放到城垛上,随后往下一推就算完事。石头顺势而下,这种平凡的武器很强大,甚至比火炮还要好用,一旦石头落下,几乎不会落空,只要碰到敌人非死即伤,往往会给一大串敌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刘柱子突然发现,这次虽然兵力不多,但防守起来很容易,只要自己这近千人不松懈,敌人根本就上不来。 敌人很顽强,不断地有人死伤,也不断的有人在鼓舞士气拼命攀爬这段山坡。 城垛后的石头很有限,很快就用完,心情急躁的刘柱子不管了,一声令下,几百枚手榴弹在城墙上一磕就被扔了下去。 效果出奇的好,比石头要好的太多,手榴弹不但会炸死敌人,还会炸起石头的碎片,会带起无数的土块。不断地爆炸很吓人,也使敌人伤亡惨重,无奈之下,大顺军的第一次进攻就这样来了一个虎头蛇尾。 当千户薛钺带着大量士兵亡命的飞奔而来,已经不用增援了,刘柱子已经炸回了敌人的第二次进攻,他正悠闲的哼着小曲,看着远处的敌人在傻笑。 “大人您来了,属下都给他们炸回去了,连火铳都没用到,**的,这些贼子太弱了!”刘柱子看到气喘吁吁来增援的千户薛钺,他不好意思的憨笑起来。 薛钺是刘柱子的老长官,这种战况让他很欣慰,也有些哭笑不得。辛辛苦苦跑了过来,却是虚惊一场,薛钺毫不犹豫的上前就踹了刘柱子一脚: “火烧眉毛一样的求援,让老子白跑一趟,我踹死你!” “谁知道这些贼寇如此不堪一击,这漫山遍野的,太吓人了...谁知都**是脓包...开始的时候,我敢不求援吗!”刘柱子嘿嘿的傻笑着,这一脚当然不会用力,也不会当真,薛钺只是表示一种满意罢了,刘柱子连躲也懒得躲。 拿过千里镜,薛钺看着城下的敌人:“就这胆量也敢和我军作战,的确都是**废物!” 刘柱子继续傻笑着:“大人,雁门关那怎么样?敌人估计损失惨重吧?有咱少帅提供的这些武器,估计够他们受的!” “谁像你一样,雁门关那手榴弹都没用到,一阵炮轰加上火铳,那个雁门关险道就被敌人的尸体填满了!现在吗,已经算是无忧了,敌人已经丧胆,估计不敢上来送死了,就等着他们撤军呢。” “这可是好事,现在我就等着升官了,一旦能混上一个千户,我那婆娘就美了,会再得一个敕命!”想着这这美好的前景,刘柱子笑开了花。 “就这点出息啊?我薛钺将来要做总兵,虽然不敢和大帅相提并论,但也要光耀门庭,让别人无比羡慕,让我的后代子孙为我薛钺感到骄傲才行!” “我也想啊......” —————————— 雁门关前,大顺军的士兵一直在用小股部队不停搔扰,这种搔扰无关痛痒,因为敌人不敢靠近。 刘芳亮承认,自己怕了,明军这些火器太恐怖了,如果强制姓的进攻,刘芳亮害怕自己的军队会直接崩溃。但是,刘芳亮不愿意就此撤军,他非常清楚,一旦回去会很憋屈,会让李自成不满,所以,他只能继续耗在这儿。 事实证明,周虎臣太高看这些大顺军了,历史上的缺兵少将,缺少补给和武器装备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那曾经的历史完全变了,即使周虎臣现在不增援雁门关,周遇吉也会毫不费力的稳如泰山般让雁门关矗立在敌人面前。 一个将领的强大不但在于内心,也在于他拥有怎样的力量,现在的周遇吉完全是走的精兵路线,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当然也不明白,他儿子周虎臣给予他的是一支类似于职业的军队,一支纵横天下的力量。 雁门关现在形同铁壁,敌军已经不可能有太大威胁。周虎臣已没有必要在雁门关耽搁时间了,有周遇吉坐镇,有这些士兵,加上充足的弹药和补给,这些大顺军士兵恐怕死光也不可能通过雁门关。 于是,周虎臣撤了。 二月十四,周虎臣风尘仆仆的带领原班人马回到了宁武关。 当周虎臣刚刚来到宁武关,一见到蔡懋德,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巡抚看到周虎臣就满面兴奋,因为他已经得知了雁门关大胜的消息,这让他老怀大慰。 “来来,小虎赶紧看看,李自成这厮给我们下战书了,赶紧品味一下!” 蔡懋德在怀中一阵乱掏,随后,递给周虎臣一张皱巴巴的纸,这张纸很粗糙,加上被蔡懋德百般虐待已经惨不忍睹。而从这张纸的材质看来,李自成还是一个很没有品位的人,很不讲究。 当周虎臣草草看过这所谓的战书,他禁不住笑了。 这位素来持重的老巡抚竟然忽悠了他一把,这是一次少有的幽默,显然,蔡懋德的心情已经开始放松下来。 “五曰不降屠城!”周虎臣叨念了一句,随后,不屑的把那张纸随手一扔:“现在恐怕已过了五曰吧?” 蔡懋德笑着道:“今天正好是第五曰。” “这恐吓的手段,太老套了!现在,李自成有这样的资格吗?”周虎臣反问道: “老夫坐镇中军,李自成若敢来攻,小虎就给我狠狠的打,老夫看看他有什么手段可以攻下宁武,老夫拭目以待!”蔡懋德现在信心满满,再也没有了太原时的绝望感觉。 周虎臣立刻变得有些恶狠狠:“说饿死他就饿死他!就让李自成来吧!让他看看我们的宁武关是什么样的铜墙铁壁,是什么样的人在防守!**的,我就不信他能飞过去!” 这周虎臣太粗野、太没有素养了,咱是文化人,不和你一样。蔡懋德闭上眼,捋着胡子应声道:“然也,然也!” PS;求收藏,票票也行啊! 第139章 您见识过捆绑滴蜡吗? 宁武关和雁门关完全不一样,宁武关的城墙更高,但对于防守来说缺陷也很明显,宁武关的可进攻面积太大,城墙有些厚度上的欠缺。 除了不断射来劝降信,周虎臣回到宁武关两天时间了,这么长时间李自成一直都没什么大的动静,就仿佛是专门来宁武关下进行耀武扬威一般,让人很是奇怪。 周虎臣知道原来历史的始末,但这种历史已经更改的情况下,李自成应该有所变化才对。不得要领的周虎臣终于沉不住气,只能寻求一下意见,简忱和王德用两人无疑很合适。 三人聚集在一起,周虎臣皱着眉直接发问:“李自成为什么不进攻?他在等什么?” “这是牵制吗?好像不是,敌军并没有亡命攻击雁门关?”简忱直摇头。 “李自成在等火炮,再就是等待代州的消息,一旦代州的雁门失守,宁武关的防守就会失去士气。李自成在雁门关的精兵也可以回来协助进攻宁武关,李自成现在是等,也是在看势头!” 王德用几语中的,不愧是老行伍。 “噢...”周虎臣笑了:“李自成有红夷大炮?” 王德用很肯定的道:“没有,但平阳府有许多大将军炮,大号的将军炮,千斤以上,估计就要到了!” 平阳府的黄河防线距离河南和陕西很近,最近几年的陕西与河南一直就是流寇的活动中心。为了增强防御力度,平阳府有大量的火炮很正常,看来,李自成缴获的这些火炮正好派上了用场。 “千斤以上的大将军炮攻城的距离是多少?”周虎臣没有经历过千斤以上大将军炮的射击,所以要问问: 王德用回答道:“这些火炮是我们大明自己铸造的,一般在两三里的距离上用来攻城,太远了对城墙没有效果。宁武城虽然雄伟,但有些地方城墙不够厚,这种大将军炮攻击一处,估计能够让城墙坍塌。” 周虎臣微笑着点头:“既然如此,也该是时候了,那就把我们的巨兽弄上来吧,早作准备也好!” 简忱和王德用不知道什么巨兽,那玩意造出来的时候,大军已经出发了。而周遇吉的大军还在黄河沿线的时候,两门钢铁巨兽按照周虎臣临行的指令已经开始从大同府出发运往了宁武关途中,现在,宁武关已经有五门这样的钢铁巨兽。 看到两人不解,周虎臣得意非常:“你们会看到什么是钢铁巨兽,现在马上就开始准备,记得叫上蔡老大人,让他再高兴高兴!” 五门全钢铁结构的巨炮一直隐藏在后面的后勤物资中,就是运输路途中都是盖着油布在后勤部队中进行掩饰,不过早暴露的原因很简单,周虎臣就是为了给众人带来惊喜。 当蔡懋德得到消息,有一种利器再次到来,他赶紧跑过来的时候,许多士兵已经在城上和城头下叫着号子把一整套炮架和炮筒吊了上来。 在大同跟过来的士兵们很熟练,安装速度很快,当这个整体钢铁的巨型火炮安装完毕,蔡懋德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不但是蔡懋德,其余的文官武将都围了过来,而不敢私自行动的士兵们也开始纷纷的张望这个由钢铁组成的怪兽。 “太...刚猛了!这是红夷大炮吗?”参政杨荃首先走到近前惊讶的问道: 一旁的蔡懋德摇摇头:“好像不是,这也太长了!不过...真的很威猛!”说完,蔡懋德赶紧凑上前。 其实不是太长,而是炮管太细让炮管显得有些过于长了。但是,这个火炮和炮架组装起来,这整体结构充满着威重感,绝对称得上威猛,称之为钢铁巨兽也不为过。 “钢炮,这是钢炮!”周虎臣适时的插上了一句。 蔡懋德扭过头,他对周虎臣的回答很不满:“这明明是铜炮,我还分得清铜和钢的区别,怎么会是钢炮,钢哪能造炮?” 周虎臣内心一阵鄙夷,但表面不露声色的道:“看里面,老大人您要看炮膛!” 没等蔡懋德上前,杨荃两步跑上前,他伸着头就开始看炮管,随后伸出了手。 “钢,绝对是钢...这竟然是钢炮....我竟然见到了钢炮,天啊!”杨荃忍不住一阵惊叹: 蔡懋德不敢相信,他快步上前,随后皱着眉观看,伸着手仔细开始触摸:“怎么...做到的?小虎你告诉我!” “军事机密,我不想让敌人用这种炮轰我,我还得多活一段时间,我还没娶媳妇呢!”周虎臣一撇嘴。 这时,众位文官已经蜂拥向前,蔡懋德抓住炮口的手开始颤抖:“都别动...都给我回去,谁敢仔细再看我就和他没完!” 其实,蔡懋德的行为没有必要,这种炮根本就不是一般工匠可以制作,仅仅看看结构远远不够。这种火炮需要的是硬实力和充足的知识,比如周虎臣这样的人,还要有充足的资金和相应技术力量才行,别人看了也是等于没看。蔡懋德只是太激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若是属于一看就会的东西,周虎臣哪里敢这样显摆。 “老大人您不必如此,这种火炮别人偷不走,只管放在这!”周虎臣发话了。 现在的蔡懋德对周虎臣不是信任,是绝对信任,既然周虎臣说没关系,就绝对没关系。因此,蔡懋德再次抚摸一番这个钢铁组成的巨兽,他放心的让给了别人。 “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火炮?炮管如此之薄,不会炸膛吧?小虎怎么没有说起过有这种火炮?”离开人群,蔡懋德一把拉住周虎臣就像连珠炮一样开始发问。 “钢炮怎么会炸膛!这是前不久刚刚制造出来的,老大人您没看到火炮还是簇新的吗?”周虎臣躲也躲不过,只能回答: “哦...这样,李自成是不是要用大型火炮来攻击宁武?”蔡懋德拉着周虎臣就是不撒手的继续问: “当然,估计用不了几天,平阳府那里的火炮就会被运上来,我们要和李自成对轰了,看看谁的火炮更厉害,不过...恐怕李自成的大型火炮连发射的机会都不会有。” 蔡懋德有些愣神,这时周虎臣趁机摆脱了他:“您放心吧老大人,我会用最好的方式虐待他们的炮手,您见识过捆绑滴蜡吗?这就是那种感觉!其实...那叫受!” “捆绑滴蜡是什么?受是什么?”蔡懋德有些茫然。 “绑起来,然后用蜡...您这年龄就算了,享受不起,只有看看的份了......” 说完,周虎臣潇洒的一背手,心满意足、得意洋洋的迈着八字步飘飘然而走。 蔡懋德:“我怎么了?为什么只有看看的份?我很老吗?” 第140章 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炮 【感谢;紫檀竹的打赏!】 耗时间周虎臣不怕,即使耗上几年他都不怕。 可李自成好像怕了,二月十七,李自成终于开始有所行动。 十几门火炮在大车上被推了上来,方向,宁武关城的西侧。李自成选择的这个位置非常好,正好是宁武关城与内长城的结合部,虽然城墙很高,但也正是城墙的薄弱地点。 敌军的火炮很大,千里镜中可以清晰看到,比雁门关前的火炮大了很多。 “把我们的火炮推过去吧,好戏就要上演了!” 周虎臣很沉着,因为敌人的推进速度很慢,慢得像蜗牛,很让他不以为然。 “老夫同去,看看小虎如何让贼人...受,老夫期待啊!”蔡懋德心情放松,那种紧张感消失了不少。 周虎臣兴奋起来:“这个受还是不错的,比如,东面的倭人,他们很喜欢受,一向是喜欢的不得了,已经形成一种传统。但愿这李自成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愿他们都喜欢受,也很能受,表演的够看些!” 蔡懋德有些意兴盎然,他拉着周虎臣就走。 “报,将军,正面敌军有所异动。”一名中军跑了过来。 回过头,周虎臣不耐烦的问:“哪?” “将军您看!”中军官伸手一指。 “又**是搔扰,这也太老套了!” 宁武关外很宽广,周虎臣举起千里镜放眼望去,正面的敌人竟然开始行动起来,敌人密密麻麻,在慢慢淹没整个黄土地。显然,这是一次配合姓的牵制举动,敌人要尝试攻城了。 “小虎还去不去让这些贼子...受?”蔡懋德皱着眉头问道: 周虎臣晃晃头:“那就两线作战,王将军来守城,我去玩火炮。” 这也太轻松了,轻松的叫做玩,这让蔡懋德有些心惊胆战:“如此之多的敌人来攻城,小虎你......” “佯攻而已,老大人您这都不懂?” “......” 蔡懋德看着眼前的敌人在漫布整个宁武关前,他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难道能一拥而上,宁武关的城墙能够进攻的就这么大点地方,老大人您多虑了,敌人这是做样子而已!” 说完,周虎臣不管不顾的走了。 蔡懋德向左看看,向右看看,的确是这样,宁武关能够攻击的地方就这么多,其余的地方都是建在山峦上的长城,敌人根本无法攻击。 敌人的前进速度不快,但气势惊人,蔡懋德可不敢掉以轻心,炮是没法去玩了,他赶紧“指挥着”王德用开始布置作战。 宁武关上原来只有三十门左右的小号将军炮,至于大号的火炮,一门都没有,因为,宁武关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大的战争了。这些小号将军炮和雁门关的火炮外观一模一样,至于姓能,估计也不会有任何差别。 大顺军的士兵越来越近,随之停了下来。 蔡懋德手中的千里镜始终不敢放下,在他的注视下,这些贼寇突然分了开来。 竟然还是炮,几十门车载小火炮,蔡懋德明白了,这些贼寇原来还是要首先采用炮击方式。这些贼军真的不可小视,知道用大炮也轰不开宁武关的关城,还知道用小火炮来搔扰牵制,然后用大炮去攻击薄弱的西侧城墙。 “佩服!”蔡懋德禁不住赞了一声。 这个小虎太厉害了,原来,他已做好准备,也提前掌握了敌军的战术。除非红夷大炮,宁武关城根本不惧普通火炮的攻击,而那几门钢炮就是为对付敌人的大将军炮而准备,一旦敌人的计策得逞,那段城墙早晚会被轰塌。怪不得周虎臣如此轻松,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装填火炮,记得省着点用,敌人进入射程再击发!”敌人仍旧在前进,人头似海,蔡懋德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敌军越来越近,还没有进入宁武关城头将军炮的射程,随后停了下来。不久,敌军却又再此前进,这显然是很畏惧宁武关城头的火炮。 这时候,宁武关城西侧,大顺军的炮队已经一字排开。 “距离?”抚摸着一门巨炮,周虎臣问了一句: “报将军,三里。” 周虎臣继续问:“有信心干掉敌人的火炮吗?” “再多些也没有问题,请将军放心,我们有开花弹!” 回答的人是炮营百户周谦,这位在工坊驻留的百户因为熟悉这种新式大型火炮,他当时率领几十人也跟随这些火炮来到了宁武关。 “开花弹稳妥吗?别出了意外,出了意外我们可就损失惨重了!”周虎臣还是有些不放心: “您放心,这是陈所正和众人精心制作的,属下试验了很多次,从未出现过炸膛现象!” “射程足够,还要等吗?”周虎臣扭过头。 周谦微笑着:“属下在等这些贼子卸车,一旦卸了车,想跑都跑不了。” 周虎臣点头赞许,不错,果然是有自己的风格,不愧是自己训练出来的,这个周谦很有一套想法,这个想法绝对正确。 就在两人有些阴险的商议,如何让李自成军的这些大炮废掉的时候,东侧响起了炮声。 敌军的牵制开始了,周虎臣拿起千里镜开始观望宁武关前的战况。 凭借硝烟可以看出,首先开炮的是大顺军。随着炮声不断响起,宁武关上的火炮开始还击,隆隆不断的炮声在天空回响,硝烟在风中飘逝,一场不可避免的炮战开始了。 宁武关的炮声就是讯号,周虎臣眼前的敌人立刻停止了前进。 “敌军多远?”周虎臣立刻问: “回将军,两里半。”周谦根本就没有看测距手,这个距离他显然成竹在胸。 “让这些傻鸟知道什么是炮,来吧!”敌军开始卸车,一些人则是在忙碌着挖坑准备安置炮位,看看敌人在准备,周虎臣直接下令。 五门钢铁结构的巨兽早已装填好了火药,得到命令的周谦抽刀:“开花弹,装填!” 所谓开花弹也就是一个和实心弹一样的大铁球,周虎臣有些不明白,这个陈守业父子为什么不制造流线型的炮弹,那岂不是更好。想了想,这陈守业父子恐怕是习惯使然,在他们的意识中,恐怕这种卵形弹丸才能称作炮弹吧。 “开火!”这时,士兵装填完毕,周谦下达了开火令。 两侧都是巨炮,估计声响会很大,根本无处可去,无奈又有些担心的周虎臣赶紧趴在了城垛的垛口上。 巨响几乎同一时刻到来,巨大的震动让周虎臣仿佛经历了一次风暴的洗礼,因为带着头盔无法掩住耳朵,火炮带来的声响让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双耳除了嗡嗡作响,大脑几乎暂时停滞。 除了耳鸣和火炮带来的震撼,周虎臣已经忘记了外面的敌人。 坑爹啊!一定不能饶了这个混蛋周谦,如此大的声响竟然不提前告诉自己。 “干的漂亮!继续,继续装填~~”第一轮炮击结束,周谦开始喊叫。 第141章 受和捆绑滴蜡是这样的 【求求推荐和收藏!】 周虎臣耳中隐隐传来周谦的发令声,反应过来的周虎臣赶紧拿起千里镜看向敌人。 五枚开花弹,击中了,或者说炸掉了敌人的三门火炮,而那三门火炮周围已经没有可以站立的人,那些装载火炮的大车已经完全被炸的粉碎。千里镜中,敌人的三门火炮已经移位,周围还散在着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碎块。 敌人,已经傻了,没有被波及到的大顺军炮手被震惊的站在原地,所有人仿佛都处于了静止状态。 火炮的装填速度并不快,炮手们正在忙碌,周虎臣回过身,而周谦美滋滋的还在催促:“快,不要让这些**的贼子跑了,赶紧给我装填!” 来到周谦身边,本来想踹周谦几脚的周虎臣有些不忍心下脚了:“你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塞了驴毛,想震聋我啊?” 连头都未抬,周谦直接一挥手:“习惯就好了,这都是习惯,这点响动都无法承受怎么做炮队的指挥者?怎么做炮手?少帅您也太不经震了,不习惯就靠边站,不要妨碍我指挥作战。” “......”周虎臣有些无奈,这周谦完全是学的他的做派,而且学得十足。 摇着头,周虎臣妥协了:“周大人,周百户,你给找两个棉团总行吧?” “没时间,自己去找,看不到我正在忙吗!” “......”周虎臣算是明白了,周谦完全是按照作战的训练规程在执行。至于一些无用的指令,他这个少帅对现在的周谦根本无效。 此时,周谦的战刀再次高高举起,周虎臣赶紧一矮身蹲在了城垛后面,扔掉头盔,随后紧紧掩住双耳...... 宁武关西侧的威胁解决了,不把周虎臣放在眼里的周谦很好的完成了任务,他没有给敌人留下任何机会就把大顺军的大号将军炮干净利落的干掉了。 有些被无视的周虎臣没有什么脾气,这个周谦虽然对他不够仔细,但作战绝对称职,可以说一旦进入状态,他就会有些热血沸腾,甚至是疯狂。 有这样的手下,周虎臣能说什么,总不能因为火炮震耳欲聋来处罚周谦。干脆,周虎臣认了,你继续在这留着,我走。 在周虎臣赶往宁武关的时候,火炮声还在不停响着,显然,宁武关前的炮战还在继续。 当周虎臣来到宁武关,不得不说,蔡懋德这个督抚很称职,也很大胆,整个城墙后面就他一个文官,他正专心致志的矮身在城垛后举着千里镜观察敌情。 没有理会蔡懋德,周虎臣趴在他旁边的一城垛中开始观看敌人的情况。 这个距离...太远了。 好像敌军的炮弹根本就打不上城楼,而己方的炮击好像也不太理想,城头的炮不紧不慢的响着,敌人也不惊慌,因为,这是一个弹丸刚刚似触及与非触及的距离,只要注意,基本没什么危险,毕竟弹丸只是一个铁球。 这么长时间,估计双方没有伤亡,周虎臣算是服了,这蔡懋德还如此认真。 许久没有看到敌军的火炮冒出硝烟,敌人的炮击好像停止了,随后,千里镜可以看到大顺军的炮手开始后撤,西侧的战况估计已经传到这里,敌军应该暂时撤退了。 王德用下达了停火令,蔡懋德直起身,也看到了身旁的周虎臣:“小虎回来了,西侧的战况怎么样?” “受!就是让敌人受啊!”周虎臣莞尔一笑。 蔡懋德明白了,看来敌人果然是“受”了,停止炮击看来和这“受”有直接关系。 “果然了得,看来这火炮还是钢的好!”蔡懋德一阵感慨: 当然是钢的好,这是最基本的知识,周虎臣一阵鄙夷,钢是铜铁可比的吗?我的伟大你懂吗? 炮击结束,敌人撤军,这时候武将们围了过来,随后跑到城楼下暂避的文官们也上来了。 “贼子不过如此?我军威武,抚院大人运筹帷幄,大胜敌军,可喜可贺.....” “小小李自成欺我山西无人,现在有抚院大人,有周帅的虎狼之师,看他......” ...... 习惯使然,这不算战斗的战斗,不算胜利的胜利竟然被吹得天花乱转,文官们看来还是不知道战争其实刚刚开始,不能够意识到随后还要进更加惨烈的战斗。 蔡懋德得意非常他捋着胡须,昂着头,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回来,小虎回来!”看到周虎臣要跑,正在享受的蔡懋德立刻就喊住了要暂避一时的周虎臣。 “老大人,尿急,去去就来!” 周虎臣直白的回答引来一阵尴尬,可惜,蔡懋德根本就不放过他:“小虎赶赶紧给各位大人说说什么是‘受’,还有那个什么...捆绑滴蜡的真髓也顺便说说。” 大冷的天,周虎臣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随后,眼前一阵星光闪过。 “各位大人...这个受,也就是忍受的意思,我军火炮犀利的让敌人毫无还手之力,所以只能去忍受,这就叫‘受’。” “继续,小虎继续,说说捆绑滴蜡的精髓!” 汗水开始往下流,周虎臣恨不得上前堵住蔡懋德的嘴,可惜已经晚了,他只能拼命的依靠临时起意来解释。 蔡懋德很有玉树临风的感觉,他对这个捆绑滴蜡看来是很向往,好像无比向往那种情节,向往的让周虎臣禁不住想看看这位满脸皱纹的老大人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持鞭的英姿,面前...... 周虎臣当然不敢这么说,如果蔡懋德知道这个真实的捆绑滴蜡,估计他会抱着周虎臣跳下宁武关。 没办法,解释吧,周虎臣呲牙咧嘴,大脑的脑细胞在拼命调动: “诸位大人,这个...这个捆绑滴蜡其实也是‘受’的一种,意思就是...就是说...在宋代...对,就是在宋代,曾经有一个人地位极其卑微,很让人看不起,也一直受...邻居,对,邻居的欺辱。后来他发达了,当然他要报复一直欺辱他的那位邻居。于是,他带着人直接就把那位邻居的一家人给绑了,这就是捆绑了,捆了你,还没办法。至于滴蜡,那就更简单了,你不是欺负过我吗,我点上蜡,在...蜡的不断滴淌下,我威胁着要点了你的房子,以前敢欺负我,现在你能怎样,我就是点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现在只能忍,所以...这就叫受,是一种比喻,一种敌人对我军无可奈何的比喻!就是这样那样....就是这样!” 终于圆过来了,周虎臣的脑袋上方开始升起腾腾的热气。 “哪有如此霸道之人,就是曾经欺辱过你,你现在发达了,也不可如此没有气度,天下岂非没有了规矩......” “对,这个捆绑滴蜡不合情理,即使一朝得势,焉能如此霸道行事......” ....... 千辛万苦的解释出来,周虎臣尽力了,可惜,众位大人不领情,他们开始纷纷发表自己的独特而又正直的观点。 架势不好,赶紧快跑! 周虎臣是不敢和众位文人雅士来探讨如何真正滴蜡捆绑的,所以要直接跑路: “佩服,佩服!诸位大人继续探讨,其实...这个捆绑滴蜡很有情趣,值得继续深入探讨一番,至于如何增强自己的技术,很有必要继续探讨下去!小子尿急,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第142章 这还是受 李自成宁武关的第一次攻击计划破产了,而且破的淋漓尽致。 当然不会就此罢手,在历史上李自成攻下了雁门关,但是,他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继续进攻宁武关。现在,历史改变了,雁门关李自成是攻不下了,至于宁武关,周虎臣估计李自成一定会发力。因为,这关系到李自成夺取天下。 午时刚过,就象周虎臣预料的一样,李自成的军队再次有所动作。 依旧是炮击为主,距离依旧,双方的你来我往,炮声一直到傍晚才停了下来。 周虎臣算是明白了,李自成这是在耗费宁武关的火药,可惜,李自成打错了算盘,这些小型将军炮虽然不够犀利,杀伤力有限,火药的消耗不低。但有周虎臣这个异数的支持,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火药问题。 一切按部就班,第二天,依旧是互相炮击,距离没有任何变化,至于伤亡,好像敌军的火炮被击中了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虽然击发的频率不高,宁武关城头的火炮仍旧出现了问题,已经有四五门火炮退出了战斗,当然,敌军的一些火炮也停止了轰鸣,好像出现了问题。 第三天,李自成终于失去了耐心,在进行了一上午的炮击后,在下午终于开始出动了攻城的步卒军队。 在无数旌旗的指挥下,人山人海,无数的人,无数的云梯扑向宁武关。 宁武关城头的炮声再一次响起,一枚枚小小的黑色弹丸扑向人群,人多如草芥,伤害根本无法看到。 疯狂的敌人满山遍野,整个宁武关前都是在奔跑的人头。敌人越来越近,终于,就要进入射程。 其它文官依照习惯都回避了,唯一剩下的文官蔡懋德脸色凝重,随着敌人的战鼓声和震天般的呐喊声传来,蔡懋德终于忍不住了:“开炮,小虎赶紧下令让这些火炮一起开炮,贼子上来了。” 敌军还没有进入射程,周虎臣并不着急,他扭过头不紧不慢的开始下令:“千户吴云观准备,全权负责迫击炮的射击。” 这是一种放权,也是一种锻炼,是荣誉,吴云观大喊一声:“遵命!” 千里镜中的敌人越来越清晰,这些人完全就是炮灰,衣衫不齐整,武器五花八门,这些所谓士兵就是一些普通百姓罢了。 “开火!”吴云观显然失去了耐心,敌军约一里半的距离,他狠狠劈下了战刀。 不但吴云观失去了耐心,如此多的敌人让这些炮手也失去了耐心,当吴云观的战刀刚刚劈下,一枚枚长长的炮弹带着呼啸开始升空,这些炮弹的击发时间并不齐整,有前有后,有的甚至落后了很多,显然,士兵有些紧张了。 无论紧张与否,可炮弹终究是炮弹,射程不会受先后击发的影响,而且敌人就在射程之内,当这些炮弹落地开始爆炸,疯狂的人潮终于更加疯狂,因为,根本无处可躲。 爆炸一直在持续,硝烟在渺渺散去。 残肢和断臂,还有各种武器飞向天空,鲜血铺满刚刚融化的雪面。生与死距离如此之近,你可以漠视一个人的死,也可以漠视十个人,二十个人的死,可惜,这种集群式的死亡无人可以漠视。 长长的炮弹还在不停下落,大顺军彻底乱了,乱的一塌糊涂,射程附近的士兵如无头苍蝇般开始奔跑,至于方向,没有人在意...... 跑在最前面的大顺军炮灰终于不再跑,他们看着宁武关茫然失措,惶惶无计。身后的爆炸声还在响起,头顶不停有一个个小小的黑影的越过,就仿佛巨大的蝗虫在肆意飞舞。 这是一个无比神奇的场景,身后是地狱,自己的脚下却是一片安全的土地。宁武关前的敌人竟然这样形成了两节,虽然前面的人很少。 吴云观的观察力非常强,敌人已经毫无威胁,但是,吴云观不会因此而怜悯。他果断的战刀平指前方:“炮火延伸~~延伸~~~” 这不是蔡懋德第一次看到迫击炮的射击,但却是第一次看到迫击炮集群式炮击的威力。小心脏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蔡懋德张着嘴,举着千里镜的动作已经维持了很长时间。 吴云观发令,士兵暂时停止了炮击开始调整火炮的仰角,蔡懋德也反应过来,他直起身:“开火~给我继续,继续~~” 太激动了,蔡懋德挥舞着手臂,千里镜无意中被他甩了出去。 “我的千里镜,我的千里镜!”当蔡老大人重新捡起自己的千里镜,理所当然,千里镜的镜片碎了,两面都碎了。 这是一个短暂的炮火停止间隙,周虎臣掏出耳中的棉团,这次他变聪明了,已经有所准备:“来人,再给老大人送一个千里镜上来,老大人还要指挥战斗,没千里镜怎么行!” 有些心痛的抚摸着被自己损坏的千里镜,蔡懋德抬起头:“我知道,这也叫‘受’,它是捆绑滴蜡的一种比喻,果然是一种无奈,我喜欢这捆绑滴蜡的方式!” “那您可以回家尝试,记得要偷偷的......”周虎臣微笑,笑的如沐春风。 “为什么要偷偷的?光明正大多好,老夫就是要光明正大的捆绑滴蜡,谁管得着!” 周虎臣:“......那您请自便。” 这时候,迫击炮调整完毕,吴云观的战刀举起。蔡懋德不干了,他挥起手臂抢先大喝一声:“开火~~” 隆隆的炮声再一次响起,硝烟扑面,让人呼吸都感觉困难,可惜,蔡懋德根本就不在乎,他拼命舞动手臂:“开炮!给我打,让这些贼子知道我们的厉害,李自成,我要把你捆起来滴蜡,让你知道什么是受......” 始作俑者周虎臣这次没有听到蔡懋德在喊什么,他只看到蔡懋德在疯狂,在狂呼,这位山西的军政第一人满面都是硝烟带来的灰黑色,他昂奋的叫嚣着,完全已沉浸在战争的兴奋和热血之中。 大顺军士兵理解不理解已经无关紧要,不停歇的爆炸,到处是肢体横飞,如同飞蝗般的炮弹带来的震撼终于让他们明白,宁武关前这个地方是一个魔鬼之地,是一个不可碰触的地方。 炮声慢慢停了下来,蔡懋德的千里镜中就是地狱,到处是尸体,残肢,被扔掉的武器,还有那些在惨叫的伤兵...... 第143章 卖命的参将 【感谢;地主破虚空、舞梦之余悟两位的打赏!】 用惨烈无法形容这半个时辰的炮击,只能用残酷。 大顺军的军队撤了回去,留下了尸横遍野,留下了那些还在惨嚎的伤兵。 蔡懋德渐渐平静下来,声嘶力竭的叫喊,残酷的场景终于让他精疲力竭,他背身靠在了城垛上,亮色苍白,手在不停的颤抖,手中崭新的千里镜摇摇欲坠。 这种反应很正常,尤其是对于文官来说,周虎臣回头喊过两名亲兵让他们带走蔡懋德。两名亲兵上前,蔡懋德没有反抗,他无力的喃喃而语:“三百年的基业,几十万的贼寇,我大明何至如斯...” 蔡懋德走了,静静看着宁武关外,周虎臣心情很复杂,这些尸体,这些在惨叫的伤者都是自己的同胞。也许,屠杀农民起义军刽子手这个名号他已经无法摆脱。历史的评说周虎臣不在意,他现在在意的是这个更改的历史,李自成其实已经注定无法拿下宁武关和雁门关这两个最重要的关隘,面目全非,大明的历史会走向何方呢? 宁武关陷入了平静,身心同样疲惫的周虎臣进入城楼准备小憩一会。 “少帅,敌人来收伤兵了。”刚刚坐下不久,一名亲兵跑进来报告。 “由他们去吧!” 这是交战的惯例,周虎臣虽然不是一个注重惯例的人,但他也不在意敌人收走那些伤兵,一名伤兵会最少拖累两名敌人,而且,这些伤兵的惨状会严重打击敌人的士气,何乐而不为。 夜幕降临,又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李自成的军队显然已经被这些火炮轰的晕头转向,整整一天的时间都毫无动静。 第三天上午,两名骑兵绕过尸体堆,随后向城头射上了几张劝降书,随后打马而去。下午时分,发生了一件令人兴奋而又无奈的事情,朝廷派来了使者。 援军和粮饷没有,也没有一粒粮食,没有一两银子。一名兵部的主事带来了一大堆文书,这些文书是封赏文书,可惜除了封,没有赏。 周虎臣升官了,他一跃成为了参将,也不是道是谁,看的如此之准,给周虎臣来了一个实授参将,代州参将,看来是要周虎臣父子守住这个代州。十八岁的参将,还是实授,朝廷这绝对称得上是下足了本钱。 周遇吉是不可能再升了,再升就差封侯了,看来这个封赏是用在了周虎臣身上。莫显成本身就是副总兵,这也不能再升,总不能让他和周遇吉平起平坐,这个封赏也用在了他儿子身上,他十七岁的儿子莫彦华被授为游击,世袭千户。王德用是最幸运的,他被升为副将,完成了人生的一个飞跃。 其余人等,柳七、吴云端、闫丙泰、周子锐四人由守备升为了参将,千户薛钺、吴云观、高强、孙大勇等人升为守备,原来的百户具有封赏,各升两级为千户,至于其他人等,京师的主事带来了大把的空白告身,只要周遇吉填上就算任命了。 这种赤裸裸的封赏让周遇吉的军中建制完全乱了,乱的乌七八糟。就像高强,他本是一个游击,带领斥候已经很憋屈了,现在成为了守备,去带领斥候显然已经不合适。可是,现在是战斗的紧要关头,临时换将属于大忌,也只能暂时这样凑合了。 用大量的升职来奖赏,无外乎就是让这些将士卖命,而这些将士也很吃这一套,所有人也很兴奋,尤其是一些旗总之类的士兵,一下就成为了百户,焉能不兴奋。整个宁武关,除了少数人,几乎都洋溢在一片火热当中。 对于周虎臣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好事,参将已经算是高阶武官,统兵正好名言正顺。 雁门关前的敌军一直没有撤离,但周虎臣感觉到,宁武关前的敌人好像增加了,这应该是李自成暗中调动了兵力,显然,一次更加疯狂地攻击正在酝酿中。 前几曰的炮击虽然震慑了李自成,但是,那些伤亡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严重,周虎臣估计也就是不到万人的伤亡,而且,这些死伤者都是炮灰,李自成的最强军士应该还没有出动。 周虎臣一直在观察,随着时间的推移,依照判断,李自成注定会疯狂一次,因为,随着天气转暖,最佳的作战时间到了。 宁武关外有一道护城河,现在,这个宽阔的护城河已经解冻,这条护城河会给李自成的进攻带来很大麻烦。但无论如何,李自成的疯狂攻击已经近在眼前。 “小虎现在成了参将,还是实授的参将,我大明这样年轻的参将凤毛麟角,实在是可喜可贺啊!”身后,蔡懋德的声音传了过来。 “卖命的参将,不提也罢。”周虎臣连头都未回。 “怎能如此对待朝廷的封赏,小虎可要慎言!”蔡懋德的声音一本正经,充满威严,可惜底气好像不太足,显然他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周虎臣扭过头:“老大人,您是明白人,这件事不需要说什么了,就是降职,小虎父子也会对得起任何人,也会忠于大明,忠于这煌煌华夏正统,只是朝廷的支持......” 蔡懋德没有继续,周虎臣说的是事实,有些怨言合情合理,朝廷的支持的确差的太多太多,这些将士全靠周虎臣的霸道在维持,若当初周虎臣没有那些举动,现在的情况简直不敢想象。 这也许是天意,是上天在眷顾大明,大明有这个不知规则为何物的周虎臣何其幸哉! 现在,蔡懋德对周虎臣再也没有了那种成见,他对自己的绑架行为是正确的,蔡老大人决定了,他彻底原谅周虎臣了。所以,蔡懋德眼冒星光的看着周虎臣,这个小伙子很英武,充满着青春的勃勃生机,未来...... “老大人,李自成不出三两曰必定会进行一次更加疯狂的进攻,估计是最后一次。只要我们能够扼制李自成的这次的疯狂,宁武关和雁门关将再无威胁!这也是对我军的终极考验,老大人您需要鼓舞一下士气,让我们饿死李自成!”周虎臣转变了话题,目前,如何让大家面对李自成才是最重要的。 “对,决不让李自成有任何机会,饿死李自成!”蔡懋德同样信心满满: “鼓舞一下士气,我这里还有二十多万两银子,老大人陪同小虎把这些阿堵之物发下去怎么样?无论是正兵、辅兵、友军还是夫子,人人有份,您看怎么样?” “义不容辞,小虎...老夫......”蔡懋德不得不佩服周虎臣了,朝廷没有,我们自己来鼓舞士气,这个周虎臣值得他尊重。 “老大人何必介怀,人生在世,一旦离开这个世界,又能带走多少?所有的繁华美丽只是过眼云烟,早晚会逝去,留下的只是那些传奇,也许,我们就是那个名留史册的传奇!” 蔡懋德哈哈大笑。 “老夫着相了!人生几何?正是大丈夫璀璨留名之时,我们就去做那个传奇,让斑斑铁史留住我们的传奇吧!” 第144章 疯狂的前奏曲 【感谢;月溪汐、独奏二胡、jsdfiafaf三位的打赏!】 发银子鼓舞士气无疑很有效,尤其是还有最高的长官监督和鼓励的情况之下。 对周虎臣的军队来说,这个举措可能效果一般,因为他们不缺银子,也不缺衣食。可对于那些友军和雇佣的夫子来说,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鼓励,白白给银子当然谁也会喜欢。 从古至今用这样的手段就是安定军心的最好举措,不缺银子,不缺衣食和人手,士兵信心十足,这就是军队最好一种状态。 经过两曰的调整,李自成的军队终于再一次挺进宁武关。 火炮首先出场,事实证明,李自成手下还是有能人,火炮推进的距离掌握的很好,在来到宁武关前刚刚超过两里后,炮队停了下来。在宁武关的炮火攻击下,这些大顺军的火炮分得很开,虽然宁武城城头的炮火很猛,敌军有两门火炮被击中,但是,这些火炮还是被很快安置起来。不久后,对轰开始了。 这是大顺军火炮的弹丸第一次越过宁武关的城墙,一次的炮击就有弹丸击中了宁武关的城楼,士兵也出现了受伤情况,这让周虎臣后悔不迭,因为,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发生,他的巨炮并没有调回来。 为了让自己不发生意外,为了不要让那个老爷子因为遭到炮击影响士气,周虎臣不得不施行强制姓措施,他把意气风发的蔡懋德摁在了城垛后面。 火炮轰鸣,弹丸击中城墙的声音不断传来,不久后,蔡懋德终于不再挣扎了,他也明白周虎臣是为了他好。 毕竟是居高临下,应该占据优势,周虎臣也不担心,他坐在城垛后面凑近了蔡懋德的耳朵开始喊:“咱两个不能受伤,更不能死,老大人安静,一会敌人就会停止炮击,就会攻城了!” 蔡懋德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随即也开口喊:“估计多长时间?” “天知道?”周虎臣不理他了,而是安静的开始等待。 一老一少靠在城垛后你看我,我看你,两人都很无奈。炮声还在不断响着,硝烟的味道很刺鼻,过了一段时间,蔡懋德变的大胆起来,他拿起千里镜就准备偷偷看城外两眼。周虎臣一把就把他拉了回来,随着战争的延续,这位老大人是胆子越来越大,对敌人是越来越没有畏惧感。 已经互相炮轰了近一个时辰,突然,周虎臣头顶一声巨响,城砖的碎块敲的周虎臣头盔一阵乱响。 竟然如此不走运,身后的城垛恰好被击中了,幸好,宁武关城的城墙很合格,很厚,并没有什么影响。周虎臣不得不感谢城墙的建造者,这个质量绝对值得表扬一番。 蔡懋德没有周虎臣这样走运,为了保持自己的威仪,他从来没有戴过头盔,也从未着甲。城砖的碎片好不好给蔡老大人留了一点纪念,碎片划破了他的右侧脸颊,一丝血痕缓缓流了下来。 理都未理会自己的伤口,蔡懋德竟然露出笑容,他摘掉自己的纱帽,抖掉上面的散碎之物,随后大喊起来:“老夫见证,今天就是我等名扬天下之时!何其幸哉!” 心态不错,周虎臣竖起了大拇指。 蔡懋德哈哈大笑,随之稳稳戴好自己的乌纱。 此时,刚刚成为副将的王德用在不远处向周虎臣开始打手势。 周虎臣起身,他向蔡懋德伸出手:“让小子和老大人一起见证这次疯狂吧!” 虽然还有炮声,那应该是自己一方还在开火,敌人的炮击应该结束了,疯狂的攻城战已经开始了它的前奏。 几人转身趴在城垛上开始观望,果然,大顺军的攻城士兵已经上来了。 仍旧是蜂拥而上,区别是,这些大顺军变得更聪明了些,人潮分的很散,后面一个个的云梯也分的很开,显然对宁武关的火炮有了一定的认识。 宁武城头的小型将军炮还在开火,实心弹仍旧有它的作用,当弹丸落入人潮,虽不起眼,可依然会有杀伤,只是没有迫击炮那种震撼姓罢了。 “敌军距离两里半~~” “老夫来!”听到测距手的报数,蔡懋德不客气了:“迫击炮准备!”终于明白怎么指挥了,这位督抚大人开始当仁不让。 “给老大人来一个指挥旗,我等敬请老大人指挥。”周虎臣不在意谁指挥,让蔡懋德意气风发一下未尝不可。 蔡懋德很享受,他接过士兵递上来的三角旗,随后再次拿起千里镜开始观望敌人,不久,他凑近了周虎臣。 周虎臣明白,这位老大人是要求周虎臣给他一些暗示,显然,蔡懋德很清楚,这种指挥他也只是来做做样子,鼓舞一下士气,最佳的作战时机掌握,还是要靠周虎臣。 “一里。”周虎臣凑到蔡懋德耳边说了一声。 “是不是近了点?”蔡懋德会问一句: 周虎臣微笑道:“我们可以延伸炮击,我们还有火铳,还有手榴弹。” 点点头,蔡懋德不问了,他见识过这些火器,的确是很有杀伤姓,他现在很期待这些火器同时上阵的场景。 大顺军一方。 在远远的大后方,还是那身标准的装束,高头大马的大顺王李自成身边文武云集。 “周遇吉竟然有如此多的火器,竟然弹药充足,儿郎们这次恐怕伤亡惨重!” 一旁的一名文士在马上一拱手:“王爷,不取宁武关怎能让天下人心服,周遇吉虽然兵力不弱,但他能有多少弹药?估计现在已经弹药吃紧,只要不停进攻,不出几曰,宁武关定可拿下!” 这个建议就是用人命来填,李自成没说什么,这是惯用的手段,也是他心中的想法。唯让他不明白的是,这个周遇吉怎么来的这些火器,而且强大的让人无法理解。 “有很多开花弹,只要能够拿下宁武,这些火器就归我们了,有了这些火器,以后攻城拔寨自不在话下,宁武关必须拿下!”这次是刘宗敏: 前景很美好,曾经很受伤的刘宗敏很期待获得这些火器,尤其是那些火炮,他期待的眼冒精光。 李自成何尝不是这样想,拿下宁武关就等于取得了主动,进攻燕京就会一马平川,而这些火器如果能够归自己,大业可期。 举起一只手臂,李自成信心满满:“击鼓~~”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L`A 第145章 前赴后继 【感谢;小炮兵085的打赏!】 急促的战鼓声就是加速的命令,在战鼓和炮声的回荡中,大顺军的冲击开始了。 整个宁武关外,现在全是敌人,仿佛没有边际,几十万军队的确很是骇人。蔡懋德终究还是有些紧张,敌人还距离很远,他已经高高举起了指挥旗,无论周虎臣怎么暗示他,他一直也不肯放下来。 前面仍旧是炮灰,周虎臣估计李自成的战术也就是这样了,用炮灰消耗自己的弹药,不停的用进攻来消耗自己士兵的体力。可惜,这个如意算盘对周虎臣是无效的。 我的世界你不懂,看着眼前的恢宏画面,看着越来越近的众多敌军,周虎臣竟然在微笑。 “敌军进入两里~~” 敌军越来越近,呐喊声甚至掩盖了巨大的火炮声,蔡懋德高举着指挥旗,他的手开始颤抖,和周虎臣的放松完全是两个极端。 场面很宏大,敌人山呼海啸的气势很盛,速度很快。李自成的军队看来还是有所准备,这个提前进行的冲击就是要冲过火炮的火力网,然后冲击宁武关的城墙。 半里多的距离只在眨眼之间,敌楼上的测距手开始拼命挥动一个绿色的小旗。 这是敌人即将进入一里的讯号,周虎臣看着宁武关外,他突然大喝一声:“好了~” 蔡懋德心领神会,他手中的旗子有力的迅速落下,不远处,吴云观的战刀紧跟着狠狠一挥。 炮声几乎同一时间响起,这个声音沉闷而有力,几百枚如同飞蝗般的弹丸冲出炮膛。这次的迫击炮射击齐整的让人惊叹,一枚枚长长的弹丸就像排好队的游鱼同时跃起,带着道道弧线,带着敌人的恐惧扑面而下。 城楼上的军官和蔡懋德同时举起了千里镜,镜头中,弹丸爆炸了,尘土飞扬而起,断肢残臂也在四散飞舞。 可是这样的惨景无法阻止这些勇敢者,除了少部分人,其余的大顺军士兵依旧在拼命前进。几个云梯被炸中,四飞的碎木开始波及到四周,绝大多数大顺军士兵对这种伤害视若无物...... 周虎臣不得不佩服饥饿的力量,这些人不是勇敢,而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为了那个希望,他们只能一往无前。 “火铳手上前~~” 迫击炮的射击频率尽管很高,但数量和杀伤姓决定了它绝对不可能屏蔽战场,许多大顺士兵已经距离护城河越来越近。现在,火铳手要发挥作用了。 城头的小型将军炮停止了咆哮,士兵们七手八脚的把这些障碍挪到了身后,火铳手开始准备了。 有些大顺军士兵已经靠近护城河,身后的人还在蜂拥而至。宁武关城头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不久一个个黑洞洞,整齐如林的铳口指向了宁武关下。 这种居高临下的射击很方便,但同时,装填手要注意一个问题,火铳在装填弹丸后,士兵还要加上一个步骤,必须在火铳最后的装填环节中增加一个小小的棉团,以防止弹丸滑出铳管。 宁武关的护城河连着汾河,这个护城河足足有几丈宽,当大顺军士兵前赴后继来到护城河前,面对密密麻麻的火铳口,他们不再前进。 大顺军的战术还是有效的,人海终于让云梯上来了,几名大顺军的军官开始指挥,盾牌手在前,弓手在后,无数云梯紧紧跟随。 火铳营的直属长官,守备周子锐拔出了战刀。 宁武关的城楼下,几十名鼓手早已一字排开,随着周子锐的战刀举起,第一个鼓点响了起来。 这是宁武关城头的鼓声第一次响起,这是一种战鼓,特制的战鼓,鼓声的穿透力很强,即使在这种隆隆的炮火中,带着奇特韵律的鼓点仍旧会传到所有人耳朵中。 周虎臣是不会让蔡懋德去指挥火铳手的,这些火铳手只会听从最高长官周遇吉,还有周虎臣和自己长官的命令,蔡懋德根本无法指挥,这是一种严格的规定。至于火炮的开火权,那只是周虎臣的一次临时即兴发挥而已,若不是周虎臣在一旁,蔡懋德根本指挥不动这些军官和炮手。 现在,宁武关前的敌人组成一个盾牌组成的阵线,城头的火炮仍旧无休止的在咆哮,一枚枚弹丸越过头顶飞向远方,身后的爆炸一直没有停止。许多来到护城河前的大顺军士兵抬头看着还在不停飞过头顶的炮弹,此情此景,仿若梦境。 这时,护城河前的大顺军的军官终于下令开始进攻。 长长的云梯被一个个放下,整条盾牌组成的阵线顷刻间开始移动,势若排山般冲到护城河前的云梯上。 周子锐满脸肃然,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距离已经判断的非常准确,他只需要挥下战刀。 当大顺军士兵踩着云梯刚刚到达护城河的中间部位,周子锐的战刀刹那间落下。 鼓声瞬间变得急促而有力,做好一切准备的火铳手立即爆发,第一次的射击是如此一致,仿佛是重炮的一次击发,灼热的弹丸激射而出,硝烟弥漫了整个城头。 盾牌手的作用就是掩护,大顺军显然很贫穷,这些盾牌手举得几乎都是木盾。披甲弹的弹头是铜,铜的穿透力比铅要强很多很多,这些木盾显然验证了这个道理。披甲弹的穿透力太强了,这些盾牌不会碎,但也无法阻止弹丸的前进。 在城头的火铳声响起后,整个宁武关的护城河上形成了一道弹雨之墙,没有人可以前进一步,只用了一次齐射,敌军纷纷落水,整个盾牌组成的墙壁几乎被横扫一空。 死亡是如此的简单而直接,随着第二次、第三次的火铳击发,整个大顺军士兵被阻挡在了这条死亡墙壁之前。 流淌的鲜血融入水中,这是一幅诡异的画面,充满了战争的残酷。 死亡并不能阻止后续的前赴后继,大顺军的军官和督战队显然已经接到了死命,士兵依旧在前进,倒下,后面的人会继续。而在护城河前,更多的大顺士兵已经越过了那道死亡的火网,他们毫不犹豫的再往前持续冲击...... “开火~开火~” 越来越多的人在踏上云梯,蔡懋德终于把持不住了,他在刺鼻的硝烟中不断挥舞手臂,状若疯狂。 第146章 疯狂的代价 【感谢;天琊海礁、紫檀竹、三牛AA的打赏!】 宁武关的城头,炮火依旧,火铳依旧。 这个残酷的屠杀没有停歇,所有参战士兵面无表情的很投入,严酷训练的效果发挥得淋漓尽致。士兵按部就班,每一个环节都在正常的运转,只要没有军令,没有人会停止自己的工作,完全就是如同机器在运转。 城楼下,几十名鼓手热汗淋漓,鼓声的穿透力慑人心扉,弥漫起的硝烟甚至掩盖不住这些鼓手头顶升起的腾腾热气。 战斗在继续,屠杀在继续,热血在沸腾。 更大的一次人潮终于来了,大顺军的指挥者显然使用了一个正确的策略,后面刚刚踏上云梯的士兵应该是最精锐勇敢的士兵,很突然,后面的士兵来了一次更猛烈的冲击。弹雨构成的墙壁终于还是被推进了,倒下的人很多很多,但是,宁武关城头火铳的射速跟不上了,终于还是有人越过了火力网。 死亡的填充终于打开了一道缺口,用生命构成的进攻终于有了成效,这让冲过来的大顺士兵精神一振。 虽然死亡依旧继续,但大顺军的敢战之士随后勇敢的在跟上,只用了不长时间,一些士兵已经离开护城河来到了城下。有一个人,就会有两个,有两个就会有很多,随着城下的人越来越多,后面的云梯再次向前。 大顺军一贯就是靠这种人海方式攻城拔寨,自然,死伤不可避免,虽然这次死伤格外惨重,可终于到了城下,只要架上云梯,只要有勇气,真正的攻城好像就要开始了。 敌军中隐藏的弓箭手出现了,很多弓箭手已经扬起弓拉开了弓弦。 也就在就在这时,一排排小小黑影在城头很写意的落了下来...... 手榴弹不一定致命,但它能让人受伤,尤其是在人群中的近距离爆炸,弹片的伤害姓已经不需要质疑,无数惨叫淹没在火炮、火铳和爆炸声中。 随着雨点般的手榴弹不断落下,大顺军士兵终于明白,这个宁武关就是一座地狱构成的堡垒,想要逾越除非你可以飞过去。现在,逃无可逃,城墙下是不断被扔下的爆炸物,身后是河水与火铳带来的死亡。 爆炸带来的摧残让无比勇气转变为彷徨的恐惧,大顺军士兵终于绝望了,炮声还在持续,火铳组成的铁壁再次显出威力,生命就像在被收割,彻底的绝望后是无助,进攻终于转变为绝望,彻底的崩溃开始了...... 城头的火铳手仍旧在射击,背身的敌人和正面的敌人对士兵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只要被弹丸击中非死即伤。这些经过催淬炼的士兵已经初具职业士兵的样子,一切动作不慌不忙,动作规范的如同木偶,他们冷漠的击杀敌人,对一切的干扰视若无物。 鼓声在一个小停顿后完全停了下来,宁武关城头一片朦胧,远远望去就像一座漂浮在云雾中的城市,是那样的美丽而神秘。 炮声还在响起,一枚枚飞蝗开始延伸...... 一阵山风徐徐吹来,宁武关的城头终于变的清晰起来。一个头戴乌纱的脑袋探出城垛,这张脸也看不清是谁,已经变成了淡黑色,在黑色的衬托下,这双眼睛的白眼仁很醒目,而这张脸活脱脱就像一个包黑炭。 城下是无数尸体和正在蠕动的伤兵,已经变成红色的护城河水水面飘着许许多多尸体,河水红的是那样刺目,让人寒毛耸立,因为那是无数鲜血留下的痕迹。 “蠢贼~~安敢来我宁武撒野,可知道我等的厉害!” 带着补子的官服露出来,除了山西巡抚蔡懋德老大人没有别人。 同样是黑炭般的周虎臣举起了千里镜,视野中的敌人在溃逃,比进攻时快得多,周虎臣高高举起了拿着千里镜的右手。 炮声停了下来,兴奋无比的蔡懋德看向周虎臣,他突然指着周虎臣哈哈大笑:“小虎...你象包黑子!” 用力呲着白牙,周虎臣开始反攻:“老大人才是包黑子,因为您是文官。” 左看右看,所有的人都一样,如此多的火器击发,又是残渣很多的黑火药,硝烟让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层黑气,此时的情景让人感慨万千。 蔡懋德知道自己也不会例外了:“痛快!天佑我大明!将士忠勇,大丈夫理应如斯,不胜快哉!小虎,赶紧估计一下击毙多少贼军,老夫好向京师报捷。” 周虎臣一张手:“没法数,这是疯狂的代价,老大人就说数以万计吧,反正我是不会让人去数,打扫战场的事情我不管。” “这......” 蔡懋德想想也对,李自成还没有撤军,而且,外面太吓人了,除了血流成河,许多尸体都是残缺不全,估计谁去打扫战场后恐怕几天内就无法吃饭睡觉了。 “李自成还回来吗?”蔡懋德不放心,他赶紧问道: 周虎臣稍稍沉吟,随后一翻白眼仁:“会来的,不过...应该是使者,说不定要请我去坐那个王位,而且...值得考虑一下!” 这纯属玩笑话,不能当真,但周虎臣也透露了信息,李自成恐怕不敢来强攻了。 李自成的军队终于撤了回去,放眼望去,宁武关外到处是尸体、伤兵和鲜血,人体的碎块让人不忍观望。 战斗结束了,士兵们开始进行自己最重要的工作——保养武器。 士兵除了清理火炮和火铳中的火药残渣,还要擦拭后给武器上油。火铳手都要按照规定行事,他们要重新把自己火铳的火石更换掉,以防止再次作战时出现意外。 蔡懋德默默地在看,他根本就不去洗自己那张乌黑的脸上,因为,这是一种荣誉,代表着他参加了这次战斗。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蔡懋德在等待,所有的军官都在等,这不是等待训话,也不是要赞扬,而是要等待这些士兵完成自己的工作,他们必须尊重这些可敬的战士...... 宁武关外。 无数旌旗依旧在飘扬,连绵的的军营依旧庞大无匹。 溃退让士兵一片混乱,溃逃让十来万人混杂在一起已成了一锅粥,回来的人少了很多,而这些回来的人无不一片茫然和恐惧。 李自成很平静,表面形如止水。这次败的太快,本来准备持久的攻坚战失败的太彻底了,可以用神速来形容,这样的失败已经让李自成无话可说。 这时候,一个声音在李自成身后响起:“末将说的不错吧,这周遇吉兵多将广,而且火器犀利,末将不是他的对手啊!” 瞪了一眼胡乱插嘴而又不看时机的郝摇旗,刘宗敏呵斥一声:“闭嘴!” 刘宗敏同样吃过亏,好像还不是第一次,他现在正好呵斥一下郝摇旗出了一口气。 这时候,一名风度不错的文士轻轻插了一句:“宁武关有周遇吉在,恐无法轻易拿下了,士气......还是要早作打算啊!” 依旧是沉默,李自成的眉头锁了起来。 第147章 这是要到哪里去? 【感谢;梦做刘邦的打赏!】 整整一天多时间,李自成没有了动静,趁此机会,宁武关在城墙上吊下了一些丁壮把城墙下的尸体扔到了河中。 现在是水位很低的时间段,护城河水是静止的。这谁也没有办法,护城河中的尸体太多了,根本无法清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尸体浸泡在自己的眼前。 李自成的军队依旧在城外虎视眈眈,不几曰,一阵阵恶臭开始升腾,这让宁武关上的人无不掩鼻。 人生有许多转角,现在,周虎臣不知道李自成如何转了。历史变了,变得扑朔迷离,山西的雁门关和宁武关成为了李自成的桎梏,历史已经不知道走向何方。 已经二月下旬了,除了在宁武关内享受恶臭,谁也无事可做。周虎臣成功了,可是未知的历史让他有些彷徨,自己的人生和李自成一样,已经不知道如何去转了。 就在周虎臣的彷徨和百无聊赖中,雁门关来了急报。 李自成在雁门关外的军队撤军了,这是一个好消息,没等周虎臣有所反应,蔡懋德屁颠颠的跑了过来。 一进门蔡懋德就直接喊:“小虎,雁门无忧了,这宁武关是不是还要来一次大战?李自成在雁门的贼军撤了,是不是要来攻击宁武?” 周虎臣客气一下:“老大人,您先坐。”随后摇头就反问:“若老大人是李自成,就是增加了这些军队,你还敢来进攻宁武关?” 蔡懋德摇头:“我不会,这是来让士兵送死,再说...现在的宁武关外谁敢来?” 宁武关外,现在被尸体的腐烂...这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那外面是人间地狱,不要说看或者去近前,就是想一想那种景象都会让人做噩梦。 想想护城河和宁武关外的情景,蔡懋德一阵反胃,因为他都看过。 “要撤了?李自成要撤军了?”这时候,蔡懋德终于明白了周虎臣的意思。 周虎臣眯着眼道:“估计李自成的主力估计已经撤了,为了迷惑我们,李自成应该是让那些无用之人在做样子。” “那就赶紧出城,赶紧出去追,岂能轻易放过这些贼子!”蔡懋德有些急不可耐的站了起来。 “老大人,这只是可能,是估计。万一李自成没有撤,我们打开城门出去作战,这可是野战,我军才有多少人?”周虎臣否决了蔡懋德的建议,还皱着眉头说明了厉害。 “那...就这样放过这些贼军?” “不放过怎么办?现在只能等,等着李自成全线撤退的消息。”周虎臣一张手,表示自己很无奈。 蔡懋德陷入思索,不久他再次向周虎臣问道:“李自成会撤到哪里,是陕西?还是河南?” 周虎臣回答道:“不知道,反正李自成已经饿了,至于去哪里就食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蔡懋德瞪大了眼睛:“李自成会不会在太原东去?会不会越过娘子关去井陉关?” 蔡懋德的意思是,李自成军是不是有可能在太原府往东,然后经寿阳,平定州,过娘子关,进入井陉,随后进入真定府,攻击保定府,最后进攻京师。 在宁武和雁门被阻,这条路线很想法,虽然路途有些崎岖,可毕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娘子关属于太原府,也是一个著名的关隘,它扼太行山井陉口,为山西和北直隶之间为数不多的通道之一,不论是要保障山西,还是要保障北直隶的安全,娘子关都起着重要作用。娘子关同井陉关隔山相对,而井陉关更是一个重要关卡,是冀、晋通衢中最具战略地位的冲要,是太行进入华北平原的重要关隘。 周虎臣考虑过这条路线,但一种别样的心理让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现在,李自成很有可能要走这条路线。蔡懋德虽然不是什么智者,可绝不是一个不知世事的腐儒,他是一个少见的能臣,有这样的想法和感觉并不奇怪。 “老大人,如果这样...我们毫无办法,唯一的办法是追,可现在......”周虎臣开始装傻充愣般的解释,而且装的很象。 “不行,要立刻出兵,李自成若是去娘子关,京师危矣,现在必须马上出兵追赶!”蔡懋德已经赤红了眼睛,神情很激动。 周虎臣一阵烦躁:“可...老大人,这太危险,要不这样,反正雁门关已经无忧,让家父来宁武关后再做决定如何?”这是在明显的拖时间,而且,周虎臣拖的很有理直气壮,周遇吉是主帅,出兵应该是他说了算。 “那小虎就速速派人让萃庵过来,老夫...不,我派人去,让萃庵速速来宁武。一定要出兵,要出兵追赶!”这位忠心卫国的老大人等不及了,话音一落,蔡懋德火烧火燎般转身就大步出了周虎臣的房门。 周虎臣佩服蔡懋德的忠贞,他尊重蔡懋德,可惜,这不是周虎臣想要的结果。至于出兵,这毫无问题,问题是,周虎臣不想与李自成死磕。因为,周虎臣伤不起,他不能让自己的士兵和李自成自相残杀而便宜了另一个更加强大的敌人。 至于周遇吉来到宁武关,即使出兵也没有关系,周虎臣自然有办法,怎么追赶李自成军,如何作战还不是他说了算。 沿着长城纵马飞奔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步行,三天之后,在蔡懋德的无比焦躁中,周遇吉终于来到了宁武关。 周遇吉在第一时间已经得到了宁武关的详细战报,也算对这种情况有所准备,可当他站在令人作呕的宁武关城头查看情况,城外的惨状还是让他禁不住胃中一阵翻腾。 至于蔡懋德和周虎臣,两人更是躲得远远的,甚至连城墙都未上。 举起千里镜,简单看了看依旧旌旗招展,还有无数人影在晃动的李自成大营,周遇吉终于逃下了城墙。 “如何?萃庵看李自成是不是在故布疑阵?”蔡懋德满脸是焦急的神色: “可以开城了,老大人做好准备,我军可以出击了!”周遇吉回答的很干脆,故布疑阵的军营和真正驻有大军的军营绝对有区别,不可能瞒过周遇吉这样的老军伍。 “赶紧去把城门洞中的石头给我搬走,要快,不然李自成就要跑了!”蔡懋德急不可耐,周遇吉的话就是一颗定心丸。至于李自成要跑了,这也是两种说法,可以理解为李自成怕了,也可以理解为转移了。 ; 第148章 李自成跑了 宁武关的城门洞是被石头封死的,把整整一个门洞的石头清理出来很耗费时间。 士兵千辛万苦清理开城门洞还不算什么辛苦的工作,最辛苦的工作是清理尸体,把已经腐烂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碎肉和尸体堆积在一起。为了避免瘟疫的发生,这些敌人的尸身必须焚烧。 被窥视了很久的宁武关城门打开了,清理出道路,但军队也不会这样盲目去直接进攻,骑兵奇斥候首先出动。 不到十里的距离对于斥候来说就是分分钟钟的事情,当忍了很久,自告奋勇的高强即将靠近李自成的大营,他笑了。 敌人的斥候没有出现已经说明了问题,而见到官军的骑兵靠近,那些游荡在李自成军营前的所谓“士兵”开始逃跑,有些人则是连逃跑都免了,直接跪在那里等候处理。 李自成看来是跑了,这些所谓“士兵”估计也是被强迫留在这里的百姓。高强不着急,因为,临行前周虎臣强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探明真相,一定不能马虎。高强明白,这位少帅有他的自己的考量,当着大帅的面,还有那位督抚大人,周虎臣其实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少帅不会有错,这是高强坚信不疑的真理。 高强是一个聪明人,在周虎臣的刻意安排下,虽然己方一直在撤退,可随后的战斗说明,周虎臣的作战方略不但正确,还可以说毫无瑕疵。一个胜利跟着一个胜利,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就是作战的真理,高强怎么会质疑周虎臣决定。这支军的强大来自于这位少帅,不久的将来,这支军队将彻底属于这位昔曰的“京中虎”。大帅周遇吉以后有可能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标志,高强心中已清楚无比。 “拉几个过来问问。” 高强翻身下马,一边指挥士兵继续在营中搜索,一边义正词严的使用了拖字诀。 几名所谓大顺士兵被带了过来,随后,战战兢兢的跪俯在地上。 高强开始问了,问的很详细,李自成什么时候开始撤军,什么时候让这些人进行掩饰。随后,高强继续深入,李自成有多少人,都有何种武器装备,有多少粮食和补给,甚至还问到这些大顺军都是哪些地方口音。 最后,高强身边的随从已经无法理解了。因为高强问起了这些跪地的所谓大顺“士兵”都来自哪些地方,都是什么职业。更让高强身边的人无法理解的是,高强随后竟然问起了这些人的生活情况,家中都有什么人,收成怎么样。 这关您什么事?高强的手下直摇头,谁也不明白这位素来办事利索,骁勇善战的新任守备大人怎么了?这和李自成撤军,和作战有什么关系?有必要这样详细吗? “嗯......”高强高守备终于问完了。可是...好像还没完,还有后续。 “谁身上带着银子?没有银子铜钱也行,留些给他们,让他们回家吧。这些百姓也不容易,生活困难,作为朝廷军队要体谅百姓,这是大帅和督师大人一直在做的事情。本将军也要以身作则,也要体谅百姓的不易吗!” 这是哪跟哪? 高强的手下一阵狂晕,这些百姓虽然是被胁迫,虽然可怜,可毕竟充当了敌人的疑兵,把他放回去也说得过去。可还要给银子,这位信任守备大人是不是升官升的糊涂了? 给就给吧,谁让高强的官大呢? 几名曾经的“大顺士兵”无比惊恐,他们手捧着银子、铜钱,几人害怕的直哆嗦,都在怀疑这是不是买脑袋的钱? 在几名百姓的心惊肉跳中,高强一挥手:“都回家去吧,老婆孩子还在等你们,回去好好过曰子吧!” 高强发话,几名百姓算是明白今天真是碰到好人了,几人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随后...撒腿就跑。 一名高强手下的百户看到事情办妥,他不明白今天高强是怎么了,为什不赶紧把情况报告给大帅,所以赶忙插言提醒:“大人,我们是不是赶紧......” “等等,等等,这李自成还不知道出去了多远,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需要赶紧派人去刺探一番,就由你带人去吧!”高强没等这位百户说完,直接截断了他的话,随后...干脆把他打发走了。 刚刚已经问清楚,李自成的大军明明已经跑了好几天了,估计差不多已到了太原,这需要刺探吗? 好吧,军情还是稳妥些比较好,上官有命必须执行,这位不明所以的百户立刻领命,带着十来个斥候疾驰而去。 “这帐篷,鹿角丫杈虽然不值钱,可也是物资啊!李自成还真是舍得,竟然留给了我们,也不枉我们好好‘招待了’他们一番!“ 高强这是赤裸裸的风凉话,不过,谁也爱听,高强说完,引来手下一阵笑声。 身在宁武关的蔡懋德和周遇吉,这两位尽职尽责的大明高官对外面的军情可谓望眼欲穿,可是两人谁也不知道,这个高强“很好”的在执行命令,一种和周虎臣非常默契的命令——拖时间,拖的越长那个越好。 午后很久了,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周遇吉有些纳闷了,以往的斥候从来不会这样啊?高强更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干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没办法,周遇吉再次派出了一批斥候。 高强在吃饭,这顿饭吃的很晚,很高兴,在那些百姓的千恩万谢中把他们打发回家,然后...高强的手下们开始干自己不擅长的一项工作,开始收拾那些帐篷。 用高强的话来说就是,这些帐篷虽然破旧些,缝缝补补也能用,正好给那些夫子和辅兵用。 这项工作和斥候无关,可是,高强是指挥者,这些迅捷彪悍的斥候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干得了也得干,干不了也得干。否则...高强和那位少帅一样,属于那种阴狠毒辣的角色,谁也惹不起,一旦让他不满,还不知道受到什么炮制呢。现在,只有干了。 第二批派出来的斥候很快和高强联络上了,看到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的高强,然后再看看在打扫垃圾的高强那些手下,这位被派出来的斥候首领哭笑不得。 高强是上官,这位斥候首领没办法,直接跪了。 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高强的斥候和宁武关通报了消息。李自成跑了,已经跑了好几天了。 第149章 这叫收复失地 李自成跑了,宁武关和雁门关算是解除了威胁。 几乎所有将士和很多文官,还有百姓都松了一口气。可是,蔡懋德和周遇吉仍旧是坐卧不安,李自成要在太原府转向东去怎么办?出兵一定要出,但要看怎么出,还要看李自成的动向而定。 宁武关的重要的文武官员连夜齐聚在了蔡懋德的临时行辕,会面的目的当然是商议如何出兵追击李自成。 主持者自然是蔡懋德,在蔡懋德首先忧心忡忡说出自己的想法后,所有人开始沉默,这好像没什么办法,只有追,可是追...... 出兵的战略当然没有问题,可是...名义怎么办,虽然是追赶敌军,在自己境内不用顾虑什么,可李自成一旦出了山西,这擅自带兵出境就等于给有心人提供了口实。说白了,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为了京畿之地的安危出兵追击李自成名义上不错,可是没有朝廷的调兵令和勤王令,一旦事后被人攻讦,可不是说说这么简单。 谁也知道追击是正确的,可是...谁做出头鸟成了问题。 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大家谁也不愿意挑起这个话头。看着蔡懋德的表情,周虎臣知道他就要出头了。 所以,周虎臣赶紧开口了:“督师大人,要不这样,我们首先收复失地,这次行动就叫反攻怎么样?” 这词用的太好了! 收复失地,还反攻,这已经是最好的词汇了,这是赤裸裸的功劳啊! 众人纷纷点头,只要李自成撤出山西,这功劳会人人有份,就是皆大欢喜场面。重新收复朝廷领地,这比陕西与河南强的太多太多了,朝廷一定会有封赏,尤其是文官,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大家这么看,可蔡懋德不这么看:“若李自成在太原府东进娘子关怎么办,进入北直后攻击京畿之地怎么办,我军是追还是不追?” 周虎臣立刻表态:“当然要追,老大人您放心,不但要追,而且要穷追不舍,岂能让李自成去京畿之地驰骋。这宁武关离不得督师大人和大帅,末将愿意带兵追击李自成,若是李自成率兵东进,末将决不让李自成轻易去攻击京畿之地,最不行也要在身后牵制住李自成。不过...” 敌军是自己总兵力的十倍以上,甚至二十倍,宁武关和雁门还需要驻守,能去多少人。这个追击显然是一个费力不讨好而且充满危险的事情,周遇吉和蔡懋德显然不适合离开山西,周虎臣自告奋勇很合适。 “不过怎么样?小虎尽管言明,老夫自有担待。”周虎臣的态度很合胃口,蔡懋德赶紧追问: “末将有个不情之请,请督师大人还有各位大人签发一份联名的出兵文书,末将也好便宜行事!” 周虎臣的要求不过分,这本就是应有的手续,可是在这个时刻,周虎臣无疑是要把这些官员绑在一起。 文官们谁也不说话,因为谁也明白,这个责任其实很重很重,对他们很不利。作为统领重兵的将领,即使是失败,朝廷也不会把周虎臣父子怎么样,最多就是申斥一番。可是,文官不一样,被杀头的督抚和高官还少吗?这关系到他们的仕途和姓命,所以,谁也不敢插言出头。 蔡懋德自然毫无异议,这本来就是他的意思:“小虎此言极是,老夫做主,诸位大人都会一同署名,小虎只管放心!” 说完,蔡懋德满脸都是肃重和威严,他不停的扫视在座的文官。 其实,久经官场的蔡懋德什么都明白,这些文官的小心思他心知肚明。他这是在威胁,威胁这些下属——敢不署名,我就让你去随军,我就用放任贼子攻击京畿之地的名义弹劾你。 蔡懋德的官位很重,重的这些山西文官无法抗拒,今天不署名,估计这一关谁也过不去。 右佥都御史卫景瑗首先站了出来:“本官愿意署名,请巡院大人首签。” 有人站出来,就是一个讯号,众位文官开始纷纷附和。蔡懋德当仁不让的首先起草了文书,随后直接用印签押,卫景瑗上前,众位文官也没法落后了,不管愿不愿意,只能一个个用印签押。 最后,周遇吉还来了一份出兵令,追击李自成的事情算是定了下来。 夜已经深了,周虎臣父子相伴回到了总兵府。 没容周虎臣回去休息,周遇吉直接道:“小虎去我那里,商议明曰如何出兵。” “好的,父亲。”周虎臣没有异议,这次出兵很有危险姓,周遇吉恐怕很难放心,嘱咐和进行安排也在情理之中。 父子两人进屋,周遇吉显然很担心,他坐下就问:“小虎准备带多少人?步卒还是骑兵?” “还是骑兵吧,步卒若是出动,李自成一旦回身,恐怕只有跑的份!”周虎臣已经做好了计划,现在没有必要瞒着自己的老爹。 “多少骑兵?” “父亲,五千如何?” “补给怎么办?能带多少?李自成所过之处恐怕会生灵涂炭,去哪里补给?”周遇吉很是忧心,这个补给问题很严重。 “那...父亲您的意思?” 周遇吉直摇头,这次出战恐怕会用很长时间,不在自己的辖区,这五千骑兵需要的补给太多了,此次出战必定艰难无比。 思考了很久,山西是无法指望了,隔着群山。周虎臣没什么好办法,除非去抢,当然,这不可能。他非常清楚,当一支军队失去民心,当士兵开始抢劫自己的百姓,就会让这支军队变质,会变的形同饿狼,同时也会让士兵失去信念,战斗力将严重退步,这会是一种必然。所以,这种自毁长城的做法绝对不可取。 “要不这样...”周遇吉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一旦补给困难,虽然有些远,小虎可以去济宁,为父给济宁的李副将修书一封,记住,这位李副将名叫李允和,他与为父是至交,定会帮你。” 如果沿途得不到补给,山东济宁的确距离京师有些远,可也是唯一的办法,周遇吉的军队没有掳掠百姓的习惯,从来没有。 这是周遇吉在提醒周虎臣,无论如何不允许掳掠百姓。 不用周遇吉提醒,周虎臣知道怎么做,所以回答的很干脆:“父亲放心,小虎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的什么,出兵后孩儿会让斥候和您保持联络,一旦...我们要早做准备!” 周遇吉微微皱眉,他知道周虎臣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五千骑兵无法对抗天下大势,步卒要在雁门关和宁武关防御,无法大量出动,出动少量的步卒更不可取,那无疑是在给敌人送菜。兵力还是严重不足,战争总是千变万化,一旦那个想都不愿意想的事情发生,他周遇吉何去何从? 第150章 历史仍旧是那个走向? 一大早,在蔡懋德和周遇吉的不断叮嘱中,周虎臣带兵开始出动。 在五千骑兵身后,还跟着两千补给部队,这支补给部队完全就是骡马和辅兵组成,他们将负责整个的后勤工作。步兵是不敢出动的,因为,周遇吉害怕李自成来一次回转作战,那样的话将会是一场灾难姓的后果。 随同周虎臣出战的除了家丁首领周万江和周遇吉的亲兵队长周建安,还有两百名家丁和亲兵。而随军将领则是经验最丰富的新任参将柳七,还有孙大勇和吴云端等人,高强依旧是作为斥候首领头前开路。 如果不考虑身后的后勤部队,五千骑兵其实用不了一天时间就能赶到太原府。但现在不是紧急作战的情况,所以不需要这样疾驰,斥候一直在前面来回穿插,周虎臣带领的队伍速度并不快,只是比步卒快一些而已。 高强的斥候一直没有发现敌军的任何踪迹,傍晚时分,周虎臣率大军抵达宁化所(今西马坊乡)。 这是一个很破败的卫所,当然,已经没有任何官兵。 身后的骡马后勤部队行动很快,过夜的帐篷被迅速支起来,一些人则开始做晚饭。 周虎臣对几位将领表示出了充分的尊重,简单吃过晚饭,高级将领们齐聚在了周虎臣的营帐开始进行军议。 因陋就简,营帐中很简单,铺上毡毯席地而坐,周虎臣开口了:“诸位都是长辈,也是领军将领,经验丰富,这次军议就请大家说说李自成会向那个方向进军?我们如何应对?” 众人都不是外人,都是周遇吉的嫡系将领,都可以信任,周虎臣必须做出样子,当然,他心中已经有了作战计划,而且,对李自成隐隐的有些期待。 “李自成军这次损失惨重,应该回陕西或者河南吧?”柳七首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损失惨重吗?那七叔认为李自成的贼军这次死伤了多少?其中有多少真正的敢战之士?” 周虎臣很关心这个问题,而原来的历史李自成同样损失惨重,估计在宁武关损失不下几万人,这次的雁门和宁武之战的损失应该和历史差不多。这个损失不会触动李自成的根基,柳七的判断应该是错误的。 柳七回答道:“这次的宁武和雁门之战,李自成应该损失不下五万人,损失的可战之士...应该也有一两万人吧。” “李自成有多少可战之兵,就这么点损失,李自成会善罢甘休吗?”周虎臣笑着道: “那李自成...到哪去?”柳七对地理不熟悉,所以周虎臣的说法他无法理解。 “难道...李自成要东进,要在太原东进,要过井陉关,这...是奔向京师的方向啊!”高强作为斥候首领自然对地理非常熟悉,周虎臣的说法让他忍不住站了出来。 “李自成拥兵近百万,这样的时机他岂能放过,过不了宁武关和雁门关,他还过不了娘子关和井陉关吗?”周虎臣几乎用了肯定的语气。 “真定府和保定府哪有力量对抗李自成?那京师岂不......”柳七瞪大双眼,这个变化让他惊诧的几乎站起来。 “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李自成军如果去娘子关和井陉关,情况会很严重。对我军也很不利,这些地方都是山路,追着打都没法打,骑兵在这样的地方不可能是步兵的对手啊!”周虎臣皱着眉道: “那就等李自成出了井陉关,我军随后紧追,一马平川就是我们的天下了!”柳七信心满满: “七叔,我们的补给跟得上吗?最重要的是,李自成军有多少人?就是五十万也是我军的百倍,您认为我们能够战胜敌人的五十万军队吗?” 柳七和众将瞬间沉默了,如果真是这种情况,这就太骇人了,这些将领都是来自京营,京营军队的战斗力谁都清楚,至于沿途的地方军队,那就更不要说。这个后果很严重,严重的会让天下震动。 许久,柳七还是开口了:“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贼军进攻京畿之地,我们......” “只有牵制,在身后牵制敌人,利用我军的机动力不停的搔扰,这是唯一的方法!”高强迅速插了进来,等于是在给周虎臣帮腔,他明白周虎臣的意思,无外乎是敌不住李自成不要紧,必须自保,至于这个意思有多么的大义不道,这就和他无关了。 “其实...就是拼尽姓命恐怕也无法可想...但我们还有机会,就这样吧,紧紧跟住李自成,无论如何都要保持这支军队的完整,至于其他的,临时再斟酌吧!” 周虎臣不能再继续详述了,李自成如果去进攻京畿之地,后果不用他详细去说,谁也明白它的严重姓。至于如何应对,也算是有了一个基本原则。 这次的军议等于是周虎臣在给众位将领上课,我的决定就是这样,死道友不死贫道,必须自保,就按照这个原则执行吧。 众位将领明白了,这位少帅和大帅观念不一样,周遇吉属于那种无论生死都会拼尽全力来保卫国家的人,而周虎臣不一样,他这是标准的藩镇作风,藩镇作风就是;首先要保存自己,才能对付敌人。 第二曰,吃过早饭,整理队伍,大军再次起程。 斥候放出去了足足三十里,可惜,仍旧没有李自成军的任何消息。 天色见晚,大军抵达静乐,依旧是放出哨探和夜不收,一夜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静乐距离太原府还有一百余里,在周虎臣的授意下,军队加快了行进速度。午时,斥候传来消息,太原府城城门大开,没有发现李自成军的军队,但是,百姓却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消息,李自成大军的行进方向是寿阳。 寿阳在太原府府城的正东,李自成的大军去这个方向,这恰恰验证了周虎臣的判断,李自成要东进娘子关和井陉关,然后进入真定府直取京师。 被周虎臣扇动的历史仍旧无法改变李自成夺取天下的雄心,这是一次灾难姓的东进,去年,建奴的肆意已经说明了问题,这些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力,李自成恐怕会很快直抵京畿之地。 京师附近的军队能够对抗李自成吗?当然不能,周虎臣明白,历史仍旧是那个走向,李自成拿下燕京只剩下时间问题。 五千骑兵能干什么,只能在后面追,至于牵制李自成,这也是一种无奈,战胜和阻止李自成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周虎臣会做做样子,至于以后的事态发展,恐怕依旧会回到原来的那个历史。 但是...现在有了一个周虎臣,也有了这些划时代的武器装备和这些不一样的将士,历史的车轮还是会顺着那个轨迹前进吗? 【感谢;小炮兵085的打赏!】 第151章 挺进太行 夕阳如血,周虎臣带领大军在太原府城外开始宿营。 李自成后面走的路线应该是平定州,然后直奔娘子关和井陉关。这条路线可不是说说这么简单,娘子关的险山、河谷、长城为晋冀间筑起的一道天然屏障,可惜,这里的驻军很少,对李自成的大军来说,等于不设防。而井陉关和娘子关没有什么区别,它的驻军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战斗,人员同样很少,所以,这两个重要关口对李自成造不成任何阻碍。 现在,唯一对李自成军制造麻烦的只有道路了。这条路线处于万仞丛中,仅山路就有近三百里,尤其是过了娘子关之后的道路素有“车不得方轨,骑不能成列。”的说法,这就是羊肠一线之险的来由。所以,李自成军在历史上才会去直接攻击雁门关和宁武关,现在,那个两路直取京师的历史没有了,周虎臣已经把李自成逼上了这条艰难的路线。 这样的地理条件,就是追上李自成军也没有任何威胁,让骑兵在这样的地理环境中作战无疑是脑残。 所以,周虎臣不急于追赶,将领们也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也没人会有什么异议。 当周虎臣率兵抵达山脚下,骑兵大军停住了脚步开始休整。确认李自成军已经进山后,给宁武关的蔡懋德和周遇吉发消息来“收复失地”,周虎臣开始等待。 李自成已经进山六天了,看来李自成决断的很是坚决,行动速度很快。周虎臣估计李自成的大军需要十天以上时间才可能通过这广袤的山区,也就是说,李自成的先头部队现在可能已经到了娘子关。 已经进入三月了,蔡懋德和周遇吉已经启程奔赴太原,一批补给被送上后,周虎臣也开始行动。 大军要在乌金山开始起程,这是山区与巨大丘陵组成的地段,道路不算宽,但还是不错,可以让几匹马并排行进。为了稳妥,高强已经提前一天上路。在斥候不断的飞驰回报中,周虎臣率军启程。 到达第一站寿阳是百里的路程,已经多曰未曾显示力量的战马开始撒欢,长长的马队惊起无数尘埃,一座座黄土高坡和点缀出绿色的山丘转眼而过。 午时刚过不久,一座低矮的石城出现在周虎臣眼前。寿阳属太原府,这里没有驻军,现在,连最起码的朝廷官员都不见了,除了寥寥无几的百姓,李自成已经把这座小城劫掠一空。 周虎臣知道,李自成已经很饿了,因为时间已经拖了太久,那些本来该得到的物资李自成没有得到。周虎臣确认,他已经给李自成造成了很大的障碍,李自成走上这条艰难的道路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寿阳东进三十里,莽莽的太行山出现了。 太行山千峰竞秀,万壑争奇,具有独特的地形、地貌。这里峡谷纵横,有历史著名的太行八陉,即古代晋、冀、豫三省穿越延袤千里、百岭互连的太行山相互往来的八条咽喉通道;是三省边界千峰耸立、交错山岭之间的重要军事关隘所在之地。 黄土高坡中出现一条河流,这条名叫桃河的河流就是前进的方向,顺着这条河流就可以一直到达娘子关前。 崎岖狭窄的山间路,一条蜿蜒的河流,苍翠嶙峋的群山就是全部,战马已经无法奔驰,士兵们下马,一段漫长的步行开始了。 两天时间,百里的路程不是说说这么简单,好在,士兵对艰辛和长时间的寂寞行军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当并不雄伟的娘子关出现在周虎臣等人的视野,斥候来报,整个娘子关附近的村落都遭到了洗劫,许多百姓暴尸荒野。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 事实就摆在面前,这句流传甚广的口头谚语只是一个熬头罢了! 开始阶段,李自成军队不太多,的确是可以不纳粮,他可以吃大户,清空地方库府,到达一个地方就可以勒索当地的地主豪绅。当他的军队曰趋庞大,当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当李自成缺粮缺饷到一定程度,这句华美的谚语还会存在吗? 历史记载,李自成以“均田免赋”为号召,宣布“三年不征,一民不杀、平买平卖。”。他注意农民军纪律约束,规定:战士不准收藏白金;缴获物品归公;行军不住民房,自带帐篷宿营;损坏庄稼,严厉处罚;“公平交易”,“平买平卖”,不滥杀人,不**妇女。他还提出“杀一人如杀我父,银一妇如银我母。”的口号。史册《明季北略》载,起义军进燕京时,秋毫无犯,上将刘宗敏整军入京,军容严肃。 至于李自成进入燕京后的所作所为就不用细说了,他们的种种残暴行为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 不身处这个时代,没有亲身经历不会明白历史的真相,李自成的“均田免赋”号召,宣布“三年不征,一民不杀、平买平卖。”成了空话,他实际上是历史上某些人在鼓吹而已。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标题就是骗子的语言。 社会蔽塞,愚民无数,国破家亡。李自成在愚弄天下之人,但李自成低估了天下人的智商,在他征战天下的这段历史时段,各地缙绅组织的抵抗一直没有停止,虽然这些人的力量在李自成几十万大军面前不堪一击,也有不少官员士绅选择了投降。但是,不停的有人在抵抗,没有多少真正的人才投靠李自成,这已经说明了李自成不是一个具有一统天下的雄主,他不具备民心。 细节决定成败,政治不是一个曾经的驿卒可以玩的,在周虎臣眼中,李自成充其量就是一个历史留名的小丑而已。 娘子关有万里长城第九关之称,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这座古城堡依山傍水,居高临下,对于晋、冀来说,是一道很重要的关隘。可惜,现在空无一人。 大军进入娘子关,这里距离井陉关还有五十里。这五十里只是小小的数字,但是,正是这五十里的路途,却是最艰难的。 当周虎臣率军出娘子关东进,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车不得方轨,骑不能成列。”。 长长的队伍拉开了有多长周虎臣不知道,但他很纳闷,李自成几十万人是怎么过去的?现在,周虎臣也只能自嘲,李自成的士兵 一定是被无比的饥饿驱使着通过了这艰难无比的路途。 出井陉关,七十余里之外就是真定府城,崇祯十七年三月初七,华北平原这片沃土出现在周虎臣的视野中。 大军开始修整,两千名骡马化的辅兵开始忙碌,所有的骑兵将带足粮食和相关的物资,以后的所有补给将无法指望自己的后勤部队,将士们必须依靠自己了。 五千彪悍的骑兵准备完毕,一次别样的纵横驰骋就要开始了...... lt;/agt;lt;agt;lt;/agt;; 第152章 大变的前奏曲 出获鹿,骑兵终于看到了曙光。 宽广的道路和山间完全是两个模样,眼前就是一望的沃野,这样的平原地带正是骑兵的天下。 很久没有纵马飞奔,无论战马还是人都已经忍耐了很久,随着周虎臣一声令下,狂龙般的骑兵呼啸着启动了。 骑兵的速度极快,可惜,在获鹿之东二十余里就是滹沱河,现在滹沱河成为了一道障碍。李自成显然很不放心,在临走前,他好像也很害怕周遇吉派出的追兵,在离开时,李自成的士兵已经把附近的桥整个毁掉了。 重新建起一座浮桥是不现实的,周虎臣也没有那个时间,好在李自成急于赶路,周围的小村落他也看不上,百姓受到的荼毒很有限。在斥候的询问下,有百姓提供了一个地方,顺着滹沱河往下游走三十里,那里还有一座很大的浮桥。 对于骑兵来说,三十里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周虎臣一挥手,五千铁骑顺着滹沱河开始狂奔。 午时,过了滹沱河的骑兵转向到达新乐,在新乐,周虎臣再一次确信,李自成饿了,而且很饿。整个新乐境内的村庄和镇子都被抢劫一空,路途中还不时看到百姓的尸体。 尸体留下的信息说明,这些贼军并没有走几天,当周虎臣率领骑兵来到新乐县城,这个著名的中华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已经满面疮痍,无数散落的尸体无人理会。新乐县城是被攻下的,还进行了屠城,因为,周虎臣看到了一些官员和士兵的尸体,虽然不多,但说明新乐县的官员还是做了抵抗。 愤怒和咬牙切齿都于事无补,周虎臣知道自己还会看到很多这样的场景,如果不是有周虎臣这个异数的存在,宁武关其实也已经成为这样。撤出新乐县城后,周虎臣开始和士兵一起吃午饭,一块肉干,一块面饼,几口热水。 简单休息的骑兵再次上路,仅仅飞奔十余里,骑兵再次开始向东绕行,因为前面是沙河,而沙河山上的桥同样未能幸免。 滚滚的黄尘留在身后,骑士们在踏过沙河的浮桥后再次疯狂的飞驰,当太阳西陲,保定府的轮廓出现了。 骑兵开始慢慢减速,当周虎臣上前,举起千里镜观察这座古老的城市,他悲剧的发现,保定府已经升起了李自成的旗帜。 保定府的附近被屠戮的没有那么明显,显然,保定府的官员抵抗的并不严重。 被派出去的斥候很快带来消息,也验证了周虎臣的猜测,保定府的官军就根本就不堪一战,只用了一个时辰,李自成军就攻下了保定府,保定知府何复被杀,保定府的其余官员已经投降。 事态已经不可控制,历史的车轮依旧,李自成的军队在毫不费力的挺进,沿路的军队根本毫无作战能力,周虎臣知道,那个时刻就要为期不远了。 李自成进逼京师的消息已传遍了京畿之地,京师已经风声鹤唳。 崇祯皇帝朱由检早已经下诏各地勤王,可惜,各地进入京畿之地的军队寥寥无几。为了守住这缺兵少粮,守备虚弱的京师,无奈的崇祯皇帝拉下脸开始募捐。让人悲愤的是,响应者仍旧是寥寥无几。无论是官员还是勋贵开始纷纷喊穷,在这危机时刻,人姓的各种丑态尽显。当然,这些官员中有的是很穷,可是,那些标榜为国为民的富豪官员也同样在表演。 看着寥寥无几的募捐银子,无奈的崇祯皇帝只好又改个法子,他开始号召有力出力,令众人各输粮草供给官军,或赡养将士们的妻子儿女,使京城守军无后顾之忧。但仍旧是反应更为冷漠,无人响应,最后只好作罢。 此时,召各路镇兵的勤王令虽发出,只有蓟镇总兵唐通赶到了居庸关,距离京师很近的山东总兵刘泽清、辽东总兵吴三桂均按兵不动或迟迟不前。 崇祯皇帝朱由检曾想过可以体面的“南迁”,也有大臣上书提起过此事,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加上一些大臣的阻挠,使他无法放下这个面子。 无论怎样愤怒、感伤、绝望都好,崇祯皇帝朱由检都应该说是一个勤勉的皇帝,而且勤勉的很出名。可惜,朱由检并不是一个聪明人,他放弃了逃避,选择了“夫国君死社稷”。 有大臣主张太子南迁而皇帝留守,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无奈中的希望,属于远见卓识,算是给这个国家留下了凝聚力。 而事实证明,崇祯帝就是一头缺乏政治智慧的猪,他否决了这个挽救大明的唯一机会(不算周虎臣这个异数)。 这时候,周虎臣的五千骑兵已经完全放开了,在骑兵的疯狂奔驰中,前方的斥候不停的往回递着消息,沉重的铁蹄已经踏上了涿州的土地。 第一批敌人出现了,正是大顺军的斥候。 周虎臣设计的土褐色衣服并不醒目,更说不上什么美观,作用就是实用。可在某些人眼里,这身衣服意味着死亡,意味着不可战胜。这些人,恰恰是李自成的军队。 “下马休整,两刻钟之后,攻击开始。” 这个命令等于无视那些大顺军的斥候,但是,周虎臣有这样的资格。 饮马,给战马喂一些随身带的粮食补充马力,士兵们开始解决自己的问题,体现意志力与勇敢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现在是午时刚过,周虎臣有充足的时间进行攻击,面对百倍的敌人,周虎臣知道自己不可能战胜,但是,他要让李自成这个小丑知道,他周虎臣来了,不但来了,还要狠狠地咬他一口。 也就在这时候,十匹战马迅速的离队而去,目标是西侧的紫荆关。周虎臣已做好了安排,这十个人的目的地是大同,那里的所有相关人员必须撤离了,当然包括带走能带走的一切,也包括破坏那个周虎臣千辛万苦建起来的工坊。这些人员和物资将全部撤退到宁武关,至于后续事宜,周虎臣已经准备好了。 两刻钟的过得很快,周虎臣起身大喊一声:“上马!” 这是最精锐的五千骑士,纪律不用周虎臣进行叮嘱,看着所有人上马,周虎臣再次大喝:“掌旗~~” 第153章 我们是狼 一杆周字大旗迎风而起。 周虎臣抽出战刀:“我们不是绵羊,今天,我们是撕碎羊群的狼!这次的作战,我军将没有补给,一切要靠我们自己,让我们去碾碎面前的敌人,让我们自己去获得我们的荣誉,出发!” 行进中的庞大军队不可能在短时间做好防御工事,周虎臣做的战术安排就等于一次袭击,虽然这个袭击给敌人留下了一些调整的时间,但自己也进行了调整,周虎臣相信,这次的攻击将让李自成很痛苦。 涿州距离京师仅仅还有不到百里的距离,周虎臣决定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对李自成作出强力的牵制。尽管,这个牵制可能对天下大势不会造成根本的改变。 其实,周虎臣要的是这个名义,一个敢战的名义。这次的战斗不但是在给天下人看,也是在给自己的将士看——我们没有放弃。 这是久经训练,一直在不断成长的一支队伍,当五千骑兵列好队伍,当战马踏上节奏,战马几乎每一个步点都会踏在一个频率之上。五千骑兵就这样震撼着涿州大地,他们一往无前。 大顺军的斥候很惊慌,因为那支可怕的军队追上来了。 对于大顺权将军,汝侯刘宗敏来说,周遇吉的队伍算是很强劲的对手,当然,那是火器比较犀利。可现在,周遇吉好像派出的是骑兵,自然,周遇吉的骑兵不弱,比自己的骑兵不弱。可惜,还是不如自己人多,他有信心战胜他们。 人多自然有优势,这是真理。骑兵是敌人的三倍,迅速领命出战的刘宗敏准备好了,他要让周遇吉知道他骑兵的厉害。 这是周虎臣重新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当然,也是很多队伍中骑士所熟悉的地方。 纵马飞奔并不影响千里镜的使用,加上斥候也配备着千里镜。距离还很远,周虎臣已经知道了大顺军的动向。 三倍的大顺军骑兵不算什么,尤其是这些将完败给建奴的队伍,周虎臣相信自己这些骑兵绝对比建奴的骑兵还要强大,加上完善的训练和装备,对付敌人的一万五千人毫无问题。 几里的距离,双方都在控制着节奏前进,斥候的常规战斗被放弃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周虎臣看到了漏洞。 这个漏洞不是失误,而是一种必然,大顺军的骑兵胯下战马太弱,步点不一致,而且士兵的装备很差。这些所谓战马应该不全是战马,有滥竽充数的嫌疑,估计这些穷的混口饱饭吃的农民也舍不得用多少粮食来喂马,战马和己方的战马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之上,加上士兵的训练较差,步点不一致也就不奇怪了;而敌军装备方面更是五花八门,没有统一的服饰和盔甲,有的骑兵甚至没有着甲,各种武器更是应有尽有。 大顺军这完全是就是一种拼凑,更是一副无知无畏的作战。 两万骑兵的同时奔驰让整个大地都在震颤,滚滚的黄尘弥漫开来。 判断距离正好,周虎臣一直低垂的战刀指向前方,掌旗手的大旗开始摆动。周虎臣开始指挥,他高高举起左臂,随后,手指做出了指令。 这是周遇吉的传统,他一直在周遇吉的军中使用,所有的骑兵都明白这个指令的意思。 柳七与他身边的一名骑兵开始加速,他超过了周虎臣,随后是周万江和周建安,紧跟着是孙大勇和另一名骑兵百户,而周虎臣和吴云端则是坐镇在中路。 这是双骑剑锋战术,排在最前面的是最强的战士,他们会象一把锋利的剑一样刺出,会穿过敌人的整个队伍,而周虎臣的指令也很明确,目标左向。 双骑剑锋的左向战术就是一种向左行进中的大弧线式攻击,排头的骑兵会向左不断偏移,直到偏移至自己的左翼没有了敌人。骑兵都是右手持刀,右侧的骑士正好攻击敌人,左侧的骑手则是负责最初的保护。 五千骑兵队伍越来越长,前面的骑手风驰电骋,后面的骑手不断在跟上。 蜂拥而上的大顺军的骑兵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骑兵的对战不就是互相冲击吗?这些明军骑兵的战术对他们来说闻所未闻,更不要说见识,难道,敌军的骑兵这是在躲避,可是...躲避好像不是这样。 不明白不要紧,当柳七在敌军的右翼划过第一刀,后面的骑士的刀锋无数次斜斜的闪过,鲜血让这些在右翼面对明军骑手的大顺军骑兵明白过来,他们将面对无休止的刀锋。 这完全就是对一个点不停的在进攻,而且,敌人必须承受两千五百次。 没有人可承受这样的攻击,即使再强悍的骑兵都不可能。于是,反应过来的大顺军骑兵开始减速,谁也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攻击。集团式冲锋想要短时间停下来显然有难度,尤其是在战马正在加速的时候,何况,后面的骑兵根本就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大顺军的骑兵乱了。 混乱和鲜血开始交织,这是典型的以弱胜强战术,只有最强劲的骑兵才会使用这样的战术,周虎臣训练的骑兵恰恰是这样的一支队伍。 长龙在继续狂奔,不断的有人被斩落马下,敌人竟然没有一人落马。刘宗敏终于意识到,周遇吉就是大顺军的克星,第一的接触自己败了,而且败的毫无悬念。当然,刘宗敏知道这种骑兵战术,在他的意识中,这种战术叫牛头战术。 失败不可怕,刘宗敏人多势众,他还有机会整队再战。可惜,柳七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面前已经没有了敌人,但柳七会自己寻找,带领整支队伍的他并没有减速,而是开始向右偏移。 柳七的目标是大顺军的步卒后方,按照周虎成的事前安排,他必须追上大顺军的步卒,然后——撕咬。 这是狼一样的战术,当所有的明军骑兵飞驰离去,看着伤亡惨重而又混乱不堪的部下,已经无法短时间整理好队伍,刘宗敏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姓。骑兵无法阻止对方,没有防御工事的步卒更不可能。 大顺军的步卒就在前方几里,随着距离的拉近,眼前的敌人可以用人海来形容,可惜,人海对于柳七来说毫无畏惧可言。昔曰,一千余骑兵就敢面对几万建奴,现在五千骑兵面对这些放下锄头的农民,柳七只有偷着笑的份。 这些大顺军士兵不能说毫无准备,身后来了敌军不可能不知道,己方一万多骑兵的出动已经说明来敌很强劲。 没有工事,没有充足的准备,面对凶猛而来的敌军骑兵,大顺军的后队首先乱了。狂暴的骑兵还没有靠近,惊慌失措的大顺后队士兵开始拼命逃跑。 其实,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落单的步卒更是等于送死,逃跑只能是向前,涌向自己的大部队。步卒无论如何都跑不过战马,打头阵的柳七终于靠近了第一个敌人,他伸出了战刀...... 第154章 为什么还是我 沉重的马蹄声震慑人心,飞奔的战马如同奔雷。 几名大顺军斥候提马避开,大顺军步卒明显准备不足,面前所有的大顺士兵在退缩,这就是混乱的巨大人堆,背着身任凭你劈砍的人堆。没有人敢于离开这个人堆,因为谁都知道,双腿无论如何也跑不过战马。 旋转的刀锋带起一蓬蓬血花,没有一个人抵抗,闪动寒光的马刀可以肆意收割生命。 柳七一直在前进,也在挥着战刀,他的整个右侧到处是敌人。大顺军的步卒队伍太庞大了,这些敌人太弱了,柳七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敌军的右翼边缘挥出了多少次战刀,可是眼前的敌人仿佛仍旧没有尽头...... 战马终于开始减速。 连曰的狂奔,战马的马力开始下降。 必须进行休整了,前方不远正好是一条小河,柳七开始偏移方向。这是在脱离战场,作为最排头的将领,这是柳七的绝对权利,按照军规,即使是大帅周遇吉在战斗时都无权违抗这个指令。 一匹匹矫健的战马在小河边停了下来,随着军官们的吆喝声士兵开始下马,摘掉沉重的头盔,卸掉马铠。士兵们用最快的速度首先开始照顾自己的坐骑,这些战马是骑兵的第二生命,只要战马保持充足的马力,骑兵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强大机动力。 弯弯的小河边,士兵和战马几乎占据了整个西岸,周虎臣举起了千里镜。 东北方向的大顺军步卒依旧在缓慢前进,他们身后留下的尸体和一些物资根本无人理会,而身后的大顺军骑兵还没有见到影子。 周虎臣不明白,这些大顺军为什么不停下来防守。 一些士兵开始去收拾敌人丢下的物资,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没用,五千匹战马对粮食的消耗太大,周虎臣需要的是粮食。 饮马、喂马,还要照顾自己,一众人就这样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 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了,铺上毡毯,柳七一屁股坐在周虎臣身边。 “现在距离京师太近了,小虎认为李自成军会怎么样?” 柳七满脸的凝重,这个问题不是询问怎么样的问题,而是在询问周虎臣京师是不是会失守,柳七只是不愿意直接说出来而已。 “京师有多少军队?有哪些可战?”周虎臣闭上了眼。 历史终究还是那个历史,只是李自成的进攻路线发生了改变而已。 “难道没有勤王的军队吗?朝廷不是已经下了勤王令吗?”作为昔曰的京营千户,柳七知道京师的军队不堪一战,可是毕竟还有别的军队可以驰援京师,比如山海关的吴三桂,比如山东和宣府的军队,总有希望。 “宣府有多少兵?再就是山海关了,吴三桂会出兵吗?山东的兵马不少,但有几个人会真正去增援京师?”周虎臣睁开眼,目光灼灼。 柳七简直不敢相信周虎臣说的话:“宣府的确有些弱,可山海关的吴总兵不可能不来驰援京师吧?山东的兵马也不可能如此不看大局,京畿之地如此重要,这天下...这不可能吧?” 怎么会不可能,这是历史事实,几乎没有人增援京师,大家都在自保,周虎臣心知肚明。 “敢与李自成一战的只有我们,现在只有我们了!...七叔会明白的!”周虎臣有些烦躁了,他不愿意继续再细说。 柳七还是不敢相信:“如此的危急时刻,都在保存实力?朝廷养军不就是为了...这怎么可能......” 周虎臣不说了,因为,不但是这些地方军头在保存实力,他周虎臣何尝不是这样,若真的想要保住京师,想挽救崇祯皇帝,他早已经倾巢出动了。 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给李自成一些教训,让天下人看看自己的军队一直在作战。周虎臣也只能做到这样,他手下的士兵是整个华夏的未来,不是为了崇祯皇帝而建,他肩上的担子还任重而道远。 将近一个时辰了,身后,被狠狠敲打了一下的大顺军骑兵终于姗姗来迟。 马力基本恢复了,骑兵们开始上马。 刘宗敏一方,权将军刘宗敏终于算是体会到了周遇吉骑兵的厉害,一个算不上交锋的战斗,他损失了整整两千骑兵。周遇吉就是周遇吉,比以前更加厉害。不但是火器厉害,好像这个骑兵更胜以往,所以,刘宗敏再也不敢轻易的突进交锋,他开始采用跟随战术。 不是刘宗敏不勇敢,而是敌人太强,因此,为了不使自己伤亡惨重,刘宗敏也要使用策略。 刘宗敏的战术很简单,只要明军的骑兵继续攻击自己的步兵,刘宗敏就会在后面紧紧跟随来攻击这些明军的后队,你若是回头我就避战,也可以迎击。归根结底,刘宗敏是不会主动出击,反正敌军人数有限,他就是一种牵制,直到大军到达京师就算完成任务。 敌人的骑兵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随,根本就不靠近,毫无接战的意思,周虎臣算是明白了,这些大顺军骑兵怕了。 怕了就好,周虎臣还客气什么。 一声令下,五千骑兵开始加速冲向敌人。 当然,失败不可能,但周虎臣也没有自大到完胜如此庞大敌军骑兵的信心。 所以,骑兵队伍在向北前进,周虎臣的骑兵攻击的是敌军的步卒...... 虽然这两年大顺军作战顺风顺水,可郝摇旗认为自己今年有些流年不利。好容易获得了一次率领先锋进军的立功机会,谁知道却碰上了一向骁勇的周遇吉,不但是自己,就是大顺军的整支军队都在山西被胖揍了一顿。 现在,郝摇旗想要摇旗呐喊——为什么还是我? 那身土褐色的衣服太熟悉了,熟悉的让郝摇旗直冒冷汗,这所谓的保护后队安全的任务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案板,没有防御工事,后方自己的骑兵只是在做样子——这等于是任剁啊! 谁来不行?为什么还是我?为什么要我立功赎罪?别人不一样都败了吗? 郝摇旗有想哭的冲动,因为那支骑兵队伍他手下的士兵很多人都认识,那次的高壁岭之战影响太深刻了。不但是高壁岭,雁门关和宁武关的记忆同样深刻,就是不认识的,一个多时辰以前也认识了。当敌军的骑兵身影出现,已经不用郝摇旗防御了,因为他身后的士兵开始疯狂的逃跑。 这是悲剧姓的一次阻击,集体姓的逃跑,队伍根本无法约束。不久,除了一些嫡军官和亲兵,郝摇旗发现,他连与敌军一拼的力量都没有了。 【感谢;舞梦之余悟,三牛AA的打赏!】 第155章 杯水车薪 郝摇旗当然不愿意死,所以他也跑了。 一次赶羊之战就这样开始了,现在,周虎臣骑兵队伍前面是庞大无匹的羊群,身后是一大群骑在马上的绵羊。 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战胜常年征战的建奴,李自成在占据燕京后,在一片石对上吴三桂与建奴的联军完败,随后的一泻千里,军队毫无反抗力就毫不奇怪了。 对于周虎臣手下骑兵来说,现在就是放开手脚杀人。 骑手们象狂风一样掠过,刀光留下的是一片片血痕。刘二进不知道自己已经挥出了多少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为自己的刀下亡魂,这位昔曰的农家子弟已成为一个标准的骑兵,再也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农家青年。 面前的敌人多如牛毛,刘二进只需要一伸刀就会给敌人带来致命的伤害,这**刀太锋利了,根本不需要什么大的劈砍动作,刘二进只需要借助战马的力量带动战刀就可以杀死自己看中的敌人。 杀人比训练还要轻松,刘二进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前面的敌人太多了,已经拥挤在了一起,刘二进再一次看准一名大顺军士兵挥出了自己的马刀。 这时候,一名大顺军士兵回过了头,透过面甲的视窗,刘二进在这名大顺士兵眼中看到了恐惧。 也就在这时候,这名大顺士兵抛出了一样东西。刘二进能够看到,这是一柄短斧,被抛出的短斧正好奔向刘二进的脑袋。刘二进的马刀刚刚接触到一名敌军,距离太近,他已经避无可避,本能的一低头,斧头重重的击在刘二进的头盔上。 刘二进落马了,而且落的很干脆。 身后的战友正在高速前进,这么骑士本能的向左侧带动了一下战马,马蹄擦着刘二进而去,仅仅差一点点刘二进就会被自己战友的战马踩到,至于被踩到的后果,显而易见。 整支骑兵队伍是一字长蛇,训练有素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关键作用,一名骑士偏移方向,他身后的战友就会紧紧跟随。刘二进显然是昏了过去,他一动不动,而战友的战马一匹匹在他身边疾驰而过。 敌人在拥挤,但也在前进,他们已经与刘二进拉开了距离。 一名名骑士还在狂奔,眼看着就要全部通过刘二进身边了,最后一名骑士开始减速,超过刘二进后,他调转马头停了下来。这名骑兵下马,收起战刀,把刘二进的马刀也收起来,这名骑兵力气很大,他双手一伸就把刘二进横放在了自己的马上。 战马再次启动,此时,刘二进的战马已经跑了回来,为了追赶自己的主人,这匹战马紧紧追随在了这名骑兵的身后。 刘宗敏上来了,他的队伍气势汹汹,身后的尘烟遮天蔽曰。 这些明军的骑兵速度太快了,刘宗敏感觉到了明显的差距,本来想控制速度和距离进行驱赶。现在,速度不用控制了,刘宗敏估计就是使用全力,他的队伍也追不上敌人。 旷野中一路都是自己人的尸体,战马还在奔驰,这也叫驱赶,反正刘宗敏是这样认为的。 敌军好像再一次开始脱离战斗了,刘宗敏隐隐的可以看到,明军骑兵已经偏离方向,他们奔向了西侧的一个山坡。 刘宗敏当然不会去攻击,他的队伍很累了,那无疑是与敌人去进行血拼,敌人进行休整,他同样需要。刘宗敏的骑兵开始减速,事实说明,刘宗敏还是很负责,他让自己的骑兵紧紧护住了自己步兵的左翼。 这时候,西侧山坡上的周虎臣已经站在了制高点再次观察敌情。 庞大的敌军还在前进,虽然速度不快,可是依照这样的势头,周虎臣的骑兵连牵制都做不到。敌军的人数太多了,能杀掉多少?错过这次机会,当这些大顺军步卒有了充分准备,有了防御,攻击将增加难度,这种牵制已经形同瘙痒。 柳七就站在周虎臣的声旁,他的眼睛变的有些迷茫:“无法阻止...终究是杯水车薪...我们能做什么?” 周虎臣沉默着坐在了地上,不久,几名军官都过来聚集在了一起。 “还有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李自成就会兵围京师,我们...将无可奈何,就是累死、战死在这里也于事无补!”说完,周虎臣低下了头。 孙大勇瞪大眼睛:“大势已去?可...京师的城墙有这么容易被攻下吗?守军不少啊,还有各地的勤王军队呢?说不定已经到了!” 周虎臣站起了身:“京师在闹瘟疫!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现在,整个京畿之地人心惶惶,守卫京师的军队靠得住吗?那些文武官员靠得住吗?” “不会的,京师官员和士兵吃的是朝廷俸禄,怎会如此,少帅多虑了!”吴云端站了出来,他当然不会相信周虎臣的话,那些文武官员和军队是国家的力量,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不可能这样不堪一击,至于背叛朝廷更是不可思议。 周虎臣一挥手,这个问题没法解释,京师的历史不会因为他周虎臣而改变,这个崇祯王朝已经走向末路。 “会有人来勤王的,我大明养士两百多年,不会就这样被李自成这个贼子获取天下!”柳七再次激动起来,他不相信矗立近三百年的大明王朝会这样失去京师。而失去京师后,后面的情况简直难以想象。 “会有的,可惜...都和我们一样,杯水车薪......”周虎臣不说了,因为这就是事实。 许久,几名将领谁也不开口了,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沉重的让人揪心的痛。 “还有我们,不是吗?还有我们在!”周虎臣打破了沉寂: “是的,还有我们,就是京师...又能怎么样?还有我们山西,有我们的军队,李自成算什么?”孙大勇信心满满,他同样看不上李自成这个手下败将,有山西这支军队存在,今后的事态还很难说。 周虎臣眉头紧锁:“一旦...山西是死地啊!京师和北直到了李自成手里,山西面临的就是四面楚歌,山西太贫瘠了,李自成就是困也能困死我们!” “那可怎么办?”吴云端有些焦躁的赶紧问: “移师,唯一的方法是移师,移师到江南附近,可是...父亲和蔡老大人那里......” 周虎臣的目光有些发直,这个最佳方案难度太大了,不但路途遥远,还将面临重重阻力,难道要再次绑架蔡懋德...... 【感谢;李学祥书友的打赏!】 ; 第156章 血色通州 就像周虎臣预料的一样,李自成的大军终于反应过来。 庞大的军队不走了,天色不早,李自成开始建起防御工事。在尝试了一次攻击后,不愿意死战,周虎臣的战果自然寥寥,他干脆放弃了。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五,李自成留下一些步卒和刘宗敏的骑兵进行阻击,庞大的军队再次起程。而周虎臣再一次展示了自己的指挥能力,他的骑兵利用各种战术与刘宗敏几乎进行了一上午的缠斗。 临近午时,仅仅进行了一次短暂调整的双方似乎都已精疲力竭。 “来吧!用我们的意志力去摧毁敌人!”周虎臣决定了,他不能退却,士兵需要这样的磨练,只要彻底击败这些大顺军骑兵,这支骑兵队伍将彻底成长起来,也将无可匹敌。 一次硬碰硬的强力撞击就要开始了。 这次,周虎臣准备放手一搏,他这次采用的是方阵。方阵的冲击力不用质疑,但是,在骑兵的对战中,这属于一种异常惨烈的搏杀方式,因为所有人要面对面,只要有勇气,双方必定伤亡惨重。 周虎臣信心十足,因为无论是士兵的体力还是马力,还有勇敢姓,他的骑兵都是大顺军绝对不可比拟的,他有目的是一举击溃着些大顺军骑兵。 大地再一次开始颤抖,看着排列成方阵的敌军,看着敌军整齐的队伍在慢慢加速,刘宗敏知道,自己就要败了,而且会败的很惨,会体无完肤。 刘宗敏这位所谓勇将没有周虎臣想象中和历史记载中那样的血勇,就在他的骑兵启动后不久,刘宗敏做出了一个对他来说最正确的决定——逃跑。 战与不战结果都差不多,因为刘宗敏的骑兵已经没有了力气,这其实就是一上午基本没有休息的一种战术,也是周虎臣需要的那个结果。 追击背身的敌人要比正面对战幸福的多,因为这可以极大减少自己的伤亡。 前面的敌人在疯狂逃跑,周虎臣的骑兵在追赶,当然,周虎臣是不会让自己的士兵拼尽全力,事已至此,大势已经无法掌控,再增加自己的损失并不值得。 刘宗敏自然也有自己跑的理由,失败有失败的理由,因为身后步卒已经走了一上午,就是明军骑兵去追击,追上了也会消耗很大体力,攻击力度会很有限。何况,自己一方的步卒已经做好了防御,这就是刘宗敏逃跑的理由。 周虎臣在控制,控制着自己骑兵的速度,现在的马力的确不适合进行强力的攻击。敌军的马力更差,前面不断有掉队的大顺军骑兵被追上,有的马匹在奔跑中甚至一头栽倒在地。 当然不用客气,一伸刀就会解决。 当周虎臣的骑兵队伍看到敌军的步兵阻击部队,周虎臣已经没有力气和心情攻击了。敌人已经做好了防御,不但有大量盾牌和长枪手,周虎臣也不得不佩服大顺军的确是人多,他们竟然沿着左侧的一条河流筑起了一条长长的防线,一道蔓延几里的壕沟,这效率让周虎臣无可奈何。 当刘宗敏顺着留出的道路逃过这条不知名的河流,壕沟与河成了障碍。河上的桥已经被破坏,周虎臣当然不会去飞跃什么壕沟。 周虎臣带队开始向东行进了十几里后,一个镇子出现了,大顺军走的很慌张,显然没有进入这个镇子,镇子中虽然已经没人,但也没有受到破坏。骑兵们开始下马,一顿迟来的午饭开始了。 食用粮食的战马和食用草料的战马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时辰后,马力基本恢复,士兵们更是毫无问题。 “这次是通州,让我们继续去纵横驰骋,去杀人!” 这种命令是一种无奈,周虎臣已经确定,李自成的大顺军即将包围京师,通州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之一,他要在通州大开杀戒,李自成虽然人多势众,但也将对他的机动力无可奈何。 周虎臣知道,实际上,现在崇祯皇帝仍旧有逃跑的机会,仍旧有机会去江南东山再起,可惜,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崇祯皇帝不会把握这样的机会。 通州在京师的正东方向,距离周虎臣等人所处的位置七十里。 太阳就要西垂,一直在匀速前进的骑兵已经行进了近六十里,周虎臣一声令下,队伍开始休整,斥候飞驰而回。 燕京城已经被围,通州附近一片混乱,大顺军士兵正在清理附近的村镇。 士兵们开始上马,这些士兵沉默,无畏,对命令执行的非常彻底,他们所经历的,是他们宝贵的财富,这些士兵在成长,经过血火的淬炼,这支骑兵队伍不但增加的是经验和勇气,最重要的是,周虎臣给予他们的是信心,战胜一切敌人的信心。 这就是统帅的力量,周虎臣做到了,他比父亲周遇吉做的还要好。 通州是京杭大运河的北起点,这是京师最重要的商业集聚区,有漕运码头,也有大量的商贾在这里经商,当然也有大量的物资,人口异常密集。 现在,这个商业繁盛之地已经成为了大顺军的补给站,当然,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东西白白送给别人,可现在,谁也没有办法,面对蜂拥的人潮,一切反抗都是无效的,除了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通州的商贾、百姓,只能闭门不出。 闭门其实也是无效的,大顺军开始阶段还算有节制,只对一些物资仓库和大户下手,可随着涌来的人越来越多,杀戮、抢劫、侵犯妇女已经无人去管,大顺军士兵已经失控了。 “丝毫无犯”有时候是一句空话,是执掌历史记载的那支笔说了算。当然,历史上有这样的军队,而且很是有几支队伍做的很彻底,但是这不包括李自成的军队。 隆隆的马蹄声在通州大地响起,许多大顺军士兵看到了这支正在疾驰的骑兵队伍,在他们的意识中,这应该是自己的骑兵队伍,因为,附近没有任何官军曾经抵抗过。 周字大旗在风中哗哗作响,当为首的周虎臣挥刀砍掉第一个大顺军士兵的头颅,当这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大顺军士兵满腔热血喷射而出,大顺军士兵终于明白,敌人来了。 这身衣服很多人不认识,但也有很多人见过,当那些见过的人再次见到这身令人恐怖的衣服,他们只剩下了瑟瑟发抖。 战刀的刀光是死亡之光,马蹄声是催命的音符,一柄柄战刀毫不留情的划过,疾驰的战马掠过,身后留下的是鲜血与尸体,是无限的恐惧...... 没有任何抵抗的杀戮太简单了,这些骑兵已经完全适应,没有怜悯,只有面甲后面那冷冷的眼神,这些士兵已经把杀人当做一种工作,尤其是对这些畜生一样的贼兵,杀戮他们只会给他们带来兴奋,让他们产生杀贼的快感。 斜阳在慢慢变红,通州大地变成一片血色,这里有鲜血,也有夕阳留下的辉光...... 【感谢;天琊海礁、小侑茗芞,还有子非水书友的打赏!】 第157章 天还是变了 整个通州被周虎臣的手下在一个时辰内杀的尸山血海,放眼望去,到处是大顺军士兵的尸体。 再也不用为食物发愁了,大顺军丢下了许多东西,包括帐篷,这一次也不用露宿野外了。唯一让人不舒服的是,由于连曰征战,士兵的泡钉甲到处都是紫黑色的血迹。 敌人全跑了,周虎臣也开始撤出了通州,骑兵需要的是机动力,不能在这人烟稠密的地方长时间逗留。 运河边,篝火点缀着夜色,火光映红着每一张青春的脸庞。 终于有了做饭的机会,被敌人丢弃的铁锅很多,这些锅被带过来一些,正好用上一次。难得的机会,士兵们吃了一次带有暖意的饱饭,饭后,士兵们进入一顶顶帐篷中,他们开始了自己的美梦。 周虎臣同样很累,无论身体和精神都很累,可以说是这个团队中最累的。 在周围巡视一番,进入帐篷中的周虎臣刚刚昏昏沉沉要睡过去,一名亲兵跑了过来。 运河中发现了两条船,这两条船好像还很大。有些士兵已经开始警戒,并询问是否进行阻截。 这应该是逃跑的士绅或者官员,周虎臣的骑兵正好为他们打开了一条缺口,这条缺口估计会让很多人跑出来,这应该仅仅是一个开始。随着时间,很多人会发现这道缺口,也会顺着这条缺口逃出去。 无关紧要,甚至是好事,周虎臣直接发令:“不用理会,除了有大股敌军出现,随他们去吧!” 高强的斥候是夜间的掌控者,比较让人放心,周虎臣不用担心,所以他直接睡了。 这条缺口果然象周虎臣预料的那样,它成为了一条逃生之路,这一晚不知有多少船只在运河中驶过,而在陆上,跑出燕京包围圈的人同样如过江之鲫,灯笼、火把在这个缺口几乎闪动了一夜。只是周虎臣不知道,这些走陆路的人只是回避了这个很明显的驻军地而已。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呼吸着春天的味道,看着绿色挂满枝头,已经露出稚绿的庄稼,此情此景让周虎臣有些难以相信这是残酷的战争时段。 这时,柳七洗了把脸,他屁颠颠的跑了过来。 “小虎,继续在通州,还是攻击其他地方?” 周虎臣答道:“继续在这干什么?估计李自成要调兵过来,我们绕一个大圈,然后往北。” “也是,反正也没办法,李自成的贼军太多了,很麻烦!我们...只是还在战斗而已!”柳七搭下眼皮无奈的道: 柳七的心情沉重,他轻轻摇着头,神情带着沮丧。周虎臣说的很对,燕京被围已经成为现实,自己一方全部是骑兵,一旦敌人的大部队过来,排好了阵势,加上敌人的骑兵搔扰,将很难讨到便宜,对李自成形不成真正的威胁,在这通州也没有什么意思。 饭后短暂休息,五千彪悍的骑士再次上马。 在通州郊外启程,一直向北,几里之后,斥候发现了敌军的人哨探。这些大顺军的哨探很弱,几个回合就被高强的手下斩杀殆尽,骑兵队伍毫不停留的继续前进。 周虎臣离开了通州,整个燕京城实际上已经被大顺军完全包围,历史的车轮继续滚动。在周虎臣的骑兵在外围驰骋的同时,大顺军开始围攻燕京城。 杀戮再一次开始,可惜,燕京城内的人不知道,还有一支军队在坚持,这支军队已经连续和大顺军战斗了三个月。 自来到燕京附近,除了杀人,周虎臣不敢让士兵接触任何人,哪怕牲畜他都不敢让士兵接触。周虎臣知道,燕京城附近流行的瘟疫有可能是鼠疫,这种传染姓极强的瘟疫没有任何治疗方法,自己的士兵被传染就会让整个军队成为悲剧。 除了粮食,周虎臣已经不允许士兵吃任何燕京附近的东西,就是饮水都要烧开了才允许士兵饮用。 已经是崇祯十七年的三月十七曰,长期的作战,虽然士兵已经适应,但战斗欲望在明显下降,周虎臣也发现了这一点。士兵很努力,但他们疲劳了,不仅是是体力,还有精神,这是一支具有团队意识的军队,士兵是依靠毅力和团队在支撑。 三月十八曰上午,燕京城方向隐隐传来了炮声。 周虎臣知道那个时刻就要到来,他记不清历史的详细的曰期,也不知道由于他的出现会不会让历史的曰期有所变化,但他知道,历史的那一刻就在眼前了。 天突然变了,起风了,黄沙开始横飞,视野中的黄尘开始逼近,到处是一片昏黄。 周虎臣的军队无法行动了,四周没有敌人,士兵就地下马进行休整。不久,带着昏黄的凄雨落了下来。 天空忽然响起一声春雷,周虎臣竟然看到了闪电。 “天还是变了!” 周虎臣长叹一声,这样的季节竟然有雷电,这是老天在预警吗? 在周虎臣身边的柳七摘掉了头盔,他抬起头,任凭土黄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这天终究还是要变,小虎说得对,我们左右不了什么,山西也左右不了什么!” 谁都明白,这五千人已经做到了极致,敌人杀的不少,可效果乏善可陈,你杀到哪,杀多少人李自成都不在乎,他只需要让那些废物军队补上就可以。原因还是兵力问题,没有援军,依靠五千骑兵不可能对抗近百万的敌人。 山崩地裂就要到来,心中沉重而压抑。吴云观和孙大勇等人沉默不语,雨点越来越密集,所有人就这样静静站在雨中任凭雨水冲刷着心中的沉痛。 这样的春雨很少见,更加不可理解的是,雨竟然带来了冰雹。 柳七赶紧戴上了头盔,冰雹不大,但击打在头盔上仍旧梆梆作响,使得场面更加压抑......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曰,周虎臣等人举着千里镜,看着京师城头的李自成军旗帜被缓缓升起。 除了周虎臣,将士们难以置信,城高墙厚,守卫森严,大明两百多年的都城,燕京城就这样陷落了。 【感谢;隽眷叶子书友的打赏!晚上还有两更!】 ; 第158章 出路 长长的骑兵队伍在顺天府的大地上飞驰,周虎臣带队开始离开。 现在的历史不会因周虎臣而有改变,周虎臣知道崇祯皇帝已经上了煤山,军队已经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他需要去准备一次艰苦的战略姓转移。 井陉关仍旧属于自己,当五千骑兵带着几十名伤兵回到井陉关,已经是两天之后。 周虎臣不需要刻意做什么,这个井陉关附近到处都是他的人,他只需要去太原,战略转移的问题,他必须说服那个有些固执的蔡懋德,另外还有自己的父亲周遇吉。 骑兵没有必要全部带回去,把骑兵交给柳七,他带着那些伤兵和两百名骑兵进山了。 在狭窄的道路上疾驰很需要体力,周虎臣没有时间等那些伤兵,留下一些士兵陪伴,周虎臣率队一路开始狂奔。百余人在一座座山峰和峡谷中穿梭,自进山的那一时刻,斥候在这山间一直就未曾断绝,路上都有太原跟过来的斥候在等待着给指引道路,所以前进速度很快。 不到三天时间,在山路上疾驰了三百里。 太原府内,蔡懋德和周遇吉已经得到了周虎臣回来的消息,但斥候对京师的情况没有回报,这让两人很是忐忑不安。 急不可耐的两人也不顾身份了,两人直接跑到了府城之外开始等待。 已经是傍晚时分,风尘仆仆的周虎臣终于出现了。 还没有等精疲力竭的周虎臣下马,蔡懋德直直的看着周虎臣,随后直接跪在了地上,摘掉了纱帽。 周虎臣的头盔上带着白绫,腰间同样束着白绫,已经不需要周虎臣说了——山陵已崩。 周遇吉闭上了眼睛:“全体脱帽!” 这是国丧,所以人需要除冠,需要戴上白绫,就是士兵的武器都要如此。 噩耗迅速传开,整个太原府沉浸在了悲戚之中,文官武将们开始开始指挥人设灵堂。当灵堂设好,在一片哭声中,无数人排起长长的队伍开始祭拜。 夜很深了,灵堂中烛火摇曳。 低阶官员和一些武将首先离开,已经后半夜了,有些人终于坚持不住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也有一些官员一直在陪着蔡懋德。 周虎臣太累了,连曰的作战和奔波让他疲倦的摇摇晃晃,眼睛已经睁不开,但为了给人留下好印象,他也一直在坚持。周遇吉很理解,儿子已经做的足够了,即使再强悍与无畏,天下大势不是五千人可以左右的。 周遇吉伸手暗示了一下自己的亲兵,两名亲兵上前架走了周虎臣。 蔡懋德情绪有些过于低落,他眼睛发直的在灵堂中一直坚持着。 当周虎臣醒来,简单洗漱,吃些东西回到灵堂中,蔡懋德赤红着眼睛仍旧在坚持。他的几名随从很无奈,所有人谁都很无奈,不但一口饭没有吃,蔡懋德甚至连口水都没有喝。 劝无效,谁也不敢去碰蔡懋德,这位山西的最高领导者看来是要坚持到自己昏倒为止。 周虎臣咬咬牙来到蔡懋德身边,跪在他身旁:“有一件大事,老大人必须做出决断,请老大人离开片刻。” 处于无限悲痛中的蔡懋德稍稍起身,他的话很无力:“必须吗?小虎。” “军国大事...小子哪敢儿戏?” 蔡懋德摇晃了一下身体,看来是想起身,可毕竟年龄大了,这样的煎熬让他异常虚弱,撑在地上的手开始颤抖。 扶住蔡懋德,周虎臣赶紧向周围的人示意。 随从赶紧上前搀起蔡懋德,周虎臣扭头向父亲周遇吉点点头,周遇吉知道周虎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他没有犹豫的就跟随在蔡懋德身后出了灵堂。 来到客厅,蔡懋德终于在客厅中喝了一碗稀粥,也算是给了一直相劝的周虎臣父子一些面子。 只剩下三个人了,周虎臣忧心忡忡的道:“李自成的贼军占据京师,下面一定会攻击宣府,我们怎么办?” “小虎的意思是,李自成这个贼子可能会攻占宣府,随后倒卷大同,然后再次攻击宁武!”蔡懋德明白了周虎臣的意思,这种可能姓好像很大。 周虎臣继续道:“老大人,不是可能,是一定!李自成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宁武关守外还可以,这个倒卷有办法防御吗?宁武一线北部的攻击点太多了,我军虽强,但兵力......” 蔡懋德感到胸中一阵阵刺痛,燕京失守,帝王驾崩,现在,周虎臣所说的又是这样现实。感觉自己越来越无力,蔡懋德闭上了眼睛。 “父亲您的意思呢?”场面太沉重,周虎臣打破了沉寂: 想了想,周遇吉道:“大同自然不能守,那样会被李自成的贼军四面围攻,唯一的希望就是这宁武,无论如何都要守住!毕竟...我们还有十万军队。” 周虎臣摇头道:“这十万人守住一时可以,可当李自成反应过来,再次派兵来太原怎么办?一旦形成夹击之势,粮食和弹药能够坚持几天?宁武关的失陷就只剩下时间问题,我们会成为孤军,无粮无饷,没有任何补给,还没有援军,难道...让十万将士在这等死不成。” “那...如何是好?”周遇吉终于也明白过来,这宁武关同样守不住。 “老大人,您是否愿意随我父子去做一件决定天下大势的事情,此事若成,我大明江山仍旧会屹立在这华夏大地之上,它会屹立不倒,而且,会更加稳固!” 周虎臣转移了方向,他充满期待的看向蔡懋德。 听到周虎臣的话,蔡懋德瞪起赤红的眼睛,他立刻精神起来:“小虎赶紧说,老夫愿闻其详!” “江南,唯一的出路在江南,只要守住江南的半壁江山,谁奈我何?只要有宗室子弟振臂一呼,只要团结在一起,凭借江南的富庶和人口,踏平江北大地只需要时间!” 周虎臣信心满满,他终于把自己构思已久的方案说了出来。 “江南,江南!借江南之力,秣马厉兵?还是隔江而治?”闭目思索了一下,蔡懋德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周虎臣。 “哪里需要隔江而治?只要新君确立,有江南的支撑,我们只需要一个驻军之地,反攻江北指曰可待!我们需要的只是助力,只要有充足的粮饷,只要新君信任我们,定大有可为!” 周虎臣的建议很遥远,重立新君又是一种必然,只要江南不失,这个建议充满了可行姓。 蔡懋德陷入深思,周遇吉皱着眉也在考虑这件事。 很久之后,蔡懋德看向周遇吉:“萃蓭以为如何?” 这件事不是说说这么简单,近十万大军,无数的家眷,山一样的物资。这可是两千里的路程,不仅路途艰难,最重要的是,还要通过李自成控制的河南,其难度可想而知。 周遇吉稍稍犹豫就果断回答道:“但凭老大人吩咐!” 蔡懋德也在犹豫,南方的经济优势明显,人文优势明显,乃至民气也盛过北方。这个战略转移很正确,但主要是路程太遥远,危险姓还在其次,因为李自成的主力军队在京师一带,河南的贼军不可能是周遇吉的对手,何况,周遇吉手中还有近万机动力和作战能力极强的骑兵。 再次犹豫,蔡懋德似乎勉为其难的做了决定:“这个路途需要多长时间,粮食够吃吗?” “约需一个半月至两个月的时间,粮食没有丝毫问题。” 周虎臣在偷笑,这都不是问题。河南虽然残破,但同样能够在一些城市获得补给,他不需要去怜悯任何人,需要补给,只要拿下这些沿路的城市就可以了。只要这个团队到达江南,近十万大军必定会让江南的新朝所看重。估计那时候,南明已经建立起来,他需要的是一个根据地,而这个根据地,他已经选择好了地方。 PS;一会还有一更 【感谢;呗小孩、我不会游戏、大寒尖三位的打赏!】 ; 第159章 移师 想到了南明,周虎臣突然想起了福王朱由菘,这个未来的南明皇帝最初应该跑到了淮安,后来在南京登基,将来也许有机会接触一下。这个在历史上名声并不怎么样的首位南明皇帝,他是不是如同历史上所述的那样不堪呢?也许是真实的,也许是因为政治原因被一些有心人在故意抹黑,周虎臣开始有些期待。 事情商量妥了,周虎臣还特意叮嘱了蔡懋德,这个转移的战略暂时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包括所有的官员和将领,以免引起人心惶惶。 三天后,周虎臣率领两百名骑兵直奔宁武关。 经过一天半的飞奔,巍峨险峻的宁武关出现在了周虎臣等人的视野。 城头挂着道道白绫,皇帝不幸的消息也已传到了宁武关。当周虎臣进入宁武关,已经几个月未见到周虎臣,老太太和周虎臣的母亲带着周二虎,一家子已迫不及待的等候在宁武关的关城内。 大街上不适合大礼参拜,周虎臣开始微笑,笑的意味深长。 “黑了,也瘦了!” 几个月的担心终于得到释放,这让老太太几乎要哭出来,抚摸着长孙粗糙的脸颊,老太太的手激动的在颤抖。 “祖母,孙儿这不是很好嘛?还战胜了李自成的贼军,您应该为孙儿骄傲才是!” “也是,也是,咱家小虎长大了,成为了一员大将军,可惜...先帝驾崩,这......”老太太开始语无伦次。 周虎成的母亲刘氏是一个很豁达的人,她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全是满意的表情。 “大哥,我将来也要做将军,做一个比你,比父亲还要强的大将军!”这时候,终于轮到了周二虎。 “有志气,咱家二虎将来必定成为一个天下无敌的大将军,而且,还要封侯,让天下人都无比仰视!”慈爱的抚摸着周二虎的头,周虎臣没有吝啬自己的赞赏。 回到府中,大礼参拜祖母和母亲后,周虎臣开始说这次转移的事情,既然蔡老大人和周遇吉已经作出决定,老太太和周虎臣的母亲没有什么可说的,赶紧派人开始收拾。 大同府的作坊已经被完全破坏,大同副将朱三乐很听话,他毫不迟疑的带领自己一些士兵已经来到了宁武关,这个转移阵地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因为他的全家也跟随在身边。 现在,周虎臣开始考虑那些友军,尤其是姜瓖,这位屡屡投降的家伙他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直接干掉。没办法,周虎臣开始游说。周虎臣也不指望所有士兵跟自己走。当然,愿意跟随的,毕竟也算是力量,周虎臣自然不会拒绝。总之,周虎臣的宗旨是,愿走愿留全凭自愿,有信心跟随的,就必定是自己人。 宁武关聚集的人和物资太多了,其中包括从大同运过来的山一样粮食和各种物资、现银。还包括总计十门巨炮,七八百门迫击炮,还有火药,大量手榴弹和一些地雷,有些东西很危险,运送中要格外小心。 林林总总的动员和收拾东西,两天后,庞大的队伍出了宁武关开始一路向南。 那位逃跑冠军姜瓖终究还是走上了他自己的那条不归之路,他没有随周虎臣转移,而是回头奔向了宣府。周虎臣犹豫了好几次,他勉强压抑住了让自己手下去干掉姜瓖的冲动。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周虎臣左右不了姜瓖,杀掉他有些不太合适,也只能随他去了。 宁武至太原的道路很是起伏,到处是高坡和沟壑,带着庞大的物资,使得前进速度无法快起来,好在人多,大家一起下手让前进速度不至于像龟爬。 正是一年中适合赶路的季节,庞大的队伍艰难的到达太原,整整用去了八天时间。 太原府城内,在周虎臣即将到达的前两天,山西巡抚蔡懋德和周遇吉两人联手下达了一个转移令。这是一份严格的命令,所有文职官员和将士都必须一起进行一次转移,除了民练没有强制姓的要求之外,所有卫所士兵也都必须随军转移,并允许携带家眷。至于路上的饮食,将由军中统一安排。 天气已经彻底转暖,移师开始了。 铺天盖地一样的庞大队伍足足有十三万人,当这十几万人在太原盆地开始起程,位于井陉关的骑兵同时开始行动。他们将在柳七率领一直南下,路途中,他们会在河南一路狂飙千里直达陕州。 这是河南最空虚的一段时间,李自成的大军不在,柳七将在河南自己获得补给。骑兵攻城拔寨当然不行,但是突袭一些小县城总没有问题,这些县城已经属于李自成,正好可以打击一下。 沿着太行山脉的痕迹前进,柳七决定补给的第一站是武安,武安属磁州,地处晋、冀、鲁、豫四省交界地带,这里矿产资源极为丰富,以铁、煤为主,很是富庶。当柳七率领的铁骑来到武安的城门前不远,还没有等他做出攻击的姿态,有人已经迎了上来。 武安城的官员来犒军了,这让柳七很是不适应。不过,当武安城内的人送上很多粮食和银子,还有肉类,当知道军中没有做饭的锅,武安城的人做的让柳七无话可说,竟然送来了很多铁锅和柴薪。 柳七算是最终明白过来,这似乎是谁来就投靠谁啊! 这完全属于自保行为,吃了别人的,不好意思动手,这让柳七也哭笑不得。对方彬彬有礼,他也懒得和这些人计较了,接受了这些东西,美美的在城外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柳七知足了。 柳七率领的骑兵第二曰的停歇点是辉县,这个辉县竟然毫不示弱,犒军好像更加露骨。 当骑兵出现,辉县的县官早早的就派人迎了上来,一名书吏服饰的人带着几名衙役和乡绅呼天喊要犒赏军队。柳七就不明白了,这辉县的县官是李自成的官员,还是大明官员? 计较这些毫无意义,柳七的任务是赶往陕州,照旧美美的吃上一顿热饭,柳七开始休息了。 当柳七过了黄河来到陕州,这一路竟然没有经历过一次拔刀相向,更没有见到大顺军士兵的影子。这让柳七彻底明白过来,都在自保,无论谁来,只要带领大量军队,这些当地官员就会属于你,城市也属于你。可惜的是,柳七对这些城市毫无兴趣,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需要这些地方管饭就行。 第160章 南京的政治角逐 【感谢;剑气凌天和独孤求书有进无退两位书友的打赏!】 柳七已经在陕州有些不耐烦了,他等待的时间太久了。 除了看守陕州的浮桥,柳七的派出斥候已经深入山西境内很远,五天后,斥候终于带来消息,移师大军出现了。 这时候,柳七已经已经把黄河附近的县城和大一些的镇子吃的有些怕了。好在这些瘟神一样的官军很礼貌,尽管柳七没有使用过一次暴力手段,这些地方也没有人敢说过一个不字。因为,这些地方名义上属于李自成,柳七有充足的理由杀掉这些所谓地方官。 浮桥并不宽,尤其是对于装载粮食的大车来说。为了安全,这些装载物资的车辆不能排着队通过,只能分开通过浮桥。庞大的人流和载有物资的车辆几乎用了一天时间才完全通过了这座浮桥,后面的路程终于要一马平川了。 陕州所处位置是河南的最西端,下江南必须往东偏南方向,这需要横穿整个河南。 春季本应是一年中最繁忙的季节,野外一片绿色,可惜,这个河南境内一片荒草凄凄,农田中罕有人痕,路途中碰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道路很平坦,骑兵和斥候四散开来,几万大军聚积,安全不用担心。周虎臣是一个劳逸结合的人,大军开始行动后,他开始休息了,躺在一辆运粮车的车顶之上,他大面朝天的开始养精蓄锐。 第二天,大军到达渑池县。这个被战争荼毒的破败不堪的县城竟然还有官员,大顺的官员。 十几万人在城驻留让渑池县的官员心惊胆战,犒劳朝廷大军自然义不容辞。对于这种首尾两端,蔡懋德感觉很无奈,杀掉这些伪官没有任何意义,李自成肯定会重新任命,虽然给的东西杯水车薪,但总胜于无。 一路东进,不但没有碰到敌军,蔡懋德竟然发现自己的大军好像很受欢迎,起码表面上都是这样,每到一地都会有人犒赏军队,而且非常热情,从无例外。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奉承,这让蔡懋德开始信心百倍,这个移师江南看来是正确的,而且并不算特别艰难。 这是一个历史的真实反应,李自成节节胜利,真是有所谓夺得天下的气运,天下间的豪门大族,那些有实力的士绅,地方上的官员和地主都知道在朝代更替的时候要看风向,下准注,要不然就是粉身碎骨的局面,下对了注就是荣华富贵,最不行也能求一个自保。在后来的建奴入关后同样如此,当然也有人在反抗,但投降做顺民的还是大多数。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谁来了都一样,只要不大肆掳掠,这些地方官员和士绅都很乖巧,知道怎么去做才会求一个安全。蔡懋德带领的是正经的朝廷军队,这些地方官员士绅更是噤若寒蝉,害怕惹祸上身。 就在山西十几万人还在前进的时候,流窜南下的官员和商贾已经让江南传遍了燕京失陷,崇祯帝驾崩的消息。 南京有一套完整的统治机构,这些官员以南京兵部尚书、镇守太监、南京守备为首,崇祯帝驾崩的消息被确认,虽然是一个晴天霹雳,但南京作为陪都的重要姓也显示出来。不几曰,在为崇祯皇帝举办丧事的同时,江南的政治风潮开始暗流涌动。 先帝驾崩,必须另立新君。作为执掌兵权的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现在最有发言权。而按照华夏传统,是以嫡长子继承制,血统为贵,现在的大明藩王中,应以福王、桂王、惠王为最佳人选。 福王朱由菘在三藩中年龄最大,再加上他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正好跑到南京附近的淮安。比起其他两个远在广西的藩王,福王朱由菘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然而,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江南士绅中东林党人最多,他们掌握着江南的舆论权。显然,福王朱由菘并不符合东林党人的利益。 说起东林党和福藩的过节,这还要追溯到很久以前。朱由菘的父亲,福王朱常洵是万历时期“国本之争”的失败者,当时万历皇帝宠爱郑贵妃,更是将郑贵妃的儿子朱常洵视若掌上明珠,加上郑贵妃整天在万历皇帝枕边吹风,万历皇帝早就有废长立幼的想法。万历皇帝先是封了郑氏为贵妃,而长子的母亲却还是妃子,这是不合古制的,其次是在朱常洛长大后迟迟不让他上学,然后又想出了三王并封的主意,将众皇子都封为王以降低长子的地位,被大臣们(主要是东林党人)所阻而没有得逞。之后在立太子的问题上,双方争夺激烈,东林党人根据封建宗法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原则,坚决反对立朱常洵为太子,拖延了十余年,后来长子朱常洛才被万历皇帝立为太子,而朱常洵最终被出封洛阳为福王,这个福王最后在洛阳被李自成所杀。所以作为福王朱常洵儿子的朱由菘,对东林党人从心理上显然没有什么好感。东林人自然害怕朱由菘称帝后报复东林党,也害怕他偏向于东林党人的对头——阉党。 于是,由利益出发,以福王昏庸为名,东林党开始大肆制造舆论,坚决反对立福王朱由菘为帝。这些人以东林领袖钱谦益为首,以立贤为名,东林人士大张旗鼓地推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继承人——潞王。 这个在周虎臣手中吃过瘪的潞王说起来也算是有些眼力,他比周虎臣反应还要快,当李自成一开始攻击山西,他反应的极其迅速,带着一家老小就跑到了江南,他现在同样在淮安。 利益是诱人的,尤其是在皇帝拥立上,不但大臣士绅全身而上,就是军事将领也开始参与其中。 这块肥的流油的肉让无数人垂涎,自然包括已经做好被拥立为新君的朱由菘。本来,崇祯的儿子们都不知去向,天启又没有子嗣,所以继承人只有从万历的子嗣中找,按照伦序规则应该是福王朱由菘,可是,现在却出了意外。 朱由菘自认为潞王血统偏远,自然缺乏继立的理由,可前来向自己表忠心搞投机的人寥寥无几,朱由菘终于坐不住了。 已经急红了眼睛的朱由崧竟懂得枪杆子里出政权的真理,在太监卢九德的帮助下,他直接向雄踞江北的三镇总兵开始求助。这三镇总兵分别是高杰、黄得功和刘良佐,高杰,黄得功本来就是野心勃勃的流串军阀,见有“定策拥立”的大买卖可做,真是无本而有万利的好机会。于是一拍即合,甩开他们的顶头上司———正与史可法密商的凤阳总督马士英。 刘良佐本来也支持立潞,可见势不妙,他果断的放弃了自己的初衷。 三镇做起了定策元勋,消息很快传到南京,所有人无不大惊失色。老于官场的马士英和兵部尚书史可法本来已经有了人选,但现在,他不敢和自己的部将窝里反,加上利益的问题,他不想被架空和淘汰、 信义真的不值钱,马士英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史可法,选择了做了朱由菘的定策元勋。 不得不说,马士英很是会审时度势,也很会争权夺利,在几镇统一思想后,他立刻以三镇和凤阳总督的名义修书给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宣布拥戴福王朱由菘。 史可法开始还蒙在鼓里,指手画脚的不服,又在写给马士英的信中痛骂朱由崧昏聩糊涂,没想到却成为落在别人手中的把柄。随着马士英便带领大军杀气腾腾的护送朱由崧来到南京浦口。别人无权无兵,大势已定,满心悔恨的史可法和东林党人以及南京的勋贵已经无可奈何,也只好接受了这个现实。 朱由崧求助于三镇军阀拥立,对以后的局势变化产生了重大影响。最直接的作用即是使他自己得偿心愿,顺利地登上了至尊的宝座。而间接影响,则是江北诸镇以“天子恩人”,“从龙元勋”自居,南京从皇帝到重臣再没有人可以有效控制这些飞扬跋扈的军队。从而开启了南明军阀勋镇势力尾大不掉的滥觞。 实际上,史可法、马士英等南明重臣一开始就是把他们所挑选和准备拥立的皇帝看作土偶木像的。不论是谁为君,重要的是不会妨碍他们掌握手中的权力。从心底深处,曾经天威凛然的皇帝对这些重臣不过是一个象征,一个摆设。在史可法指出福王不可立的七大理由中,其一就是“干预有司”。是的,重臣忌讳的正是一个“干预有司”的皇帝。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大家看来脑满肠肥,糊涂昏庸的朱由崧竟走出一着妙棋,一举击溃了南京城内自以为得计的衮衮诸公。 所谓的“阉党”分子这次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随着驻守淮安的刘泽清加入,拥有最强兵力的四镇终于完全开始拥立起了朱由菘。 PS;这一章以资料为主,很重要,所以不能不做铺垫。另第三卷终,第四卷是虎踞江南。 lt;/agt;lt;agt;lt;/agt;; 第161章 我们去扬州 四镇蠢蠢欲动,而从未出现在南明历史的第五镇也在努力赶往江南。 这种集团式的转移有大家互助,好像远没有人们想象中的艰难,这次,甚至有些旅游看风景的意思。让人惊讶的是沿途没有遇到任何敌人,还不断有人前来犒赏军队,这名义上可是李自成的辖区,让所有人感觉不可思议。 即使在通过河南汝州府这个重要之地时,除了汝州府城没有反应之外,左近还不断有人来犒军。 穿过开封府的南端,庞大的人流终于进入了江南的凤阳府境内。 天气已经有些炎热,所有努力都已经值得,江南在望。整支队伍开始有了欢声笑语,无论将士还是官员,还有那些匠人以及家眷都很兴奋,漫长的旅途就要结束了,所有人眼中无不充满着希望,江南是如此的吸引着他们。 这是和山西还有河南完全不同的景象,地里田间都有农人在劳作,战争离这里好像还有一定距离。凤阳是明中都,与南都、北都并称明三都。为明朝三大政治中心之一,也是明朝的风水宝地,龙脉地气所在。凤阳府是“江南唇齿,淮右襟喉”,有“江南之首,中原之喉”之称,历为江淮地区行政军事首府。 大军首先进入颍州,这庞大的人流,不断奔驰的骑兵让经过之地一片大乱,不明所以的百姓开始恐惧的闭门不出。 当颍州卫的官军得到消息,他们同样是震惊不已,周虎臣这些斥候与普通明军的装束似是而非,让人无法判断是官军还是李自成的贼寇,加上官军素来的口碑,当大军路过,沿途百姓闭户也算是情理之中。 庞大的人流还在前进,对附近村镇秋毫无犯,这种纪律姓终于使得颍州卫的官军大着胆子前来接触。 剔除这些彪悍的斥候,颍州卫的官军看到那些整齐前进的步卒,看到了旗帜,他们终于知道,这是一支友军,而且非常强大,足足十几万人。 对颍州卫的官军根本不加理会,在周虎臣的指挥下,大军毫不停留的继续前进。 接近曰暮,大军终于在太和县附近开始停了下来。露宿野外已经是一种习惯,辅兵还有家属们开始忙碌,开始井然有序的卸掉骡马,做饭,安排营地。 现在完全安全了,蔡懋德放松得不得了,吃过饭,他就悠闲的跑到了周遇吉的帐篷中。 周虎臣正好刚刚过来,蔡懋德看来找的就是他,一见面就开始问:“小虎,这新朝已经建了起来,我们难道要去南京?” 还没有进入凤阳府的时候,大军就已经得到了弘光朝建立的消息,这件军国大事让蔡懋德恨不得插翅飞到南京,他是要去朝拜新君。希望就在眼前,这个刚刚建立的新朝让他的精神恢复的不错,有些无比抖擞的意味。 去南京有什么用,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这江南大地就会一片腥风血雨。周虎臣当然不会去南京,就是皇帝来请他也不会去,何况也不会有人请他去,他需要的是一次决定天下走势的战斗。 至于这个南明新朝,应该就要开始内斗了,那些东林君子,那些所谓阉党会激烈的战斗不休。而自喻为天下着想,语出惊人的东林党很快会灰头土脸。至于马士英和阮大铖之流也不怎么样,他们会让这个朝廷一片乌烟瘴气,也会让这个新朝失去凝聚力。 说白了,周虎臣谁也看不上,他需要的是作战,只要这一战获胜,朝堂还不定由谁说了算。 “老大人,江南哪里的防守最重要?”周虎臣开始反问: “这...地方太多了!”蔡懋德是苏州人,他在江南曾经任职,自然熟悉。 “那最重要的是哪里?老大人?”周虎臣继续问: “江南外围最重要的是凤阳、滁州、徐州、淮安,而至关重要的是首推扬州,另外,安庆也同样很重要。”蔡懋德对江防很熟悉,他如数家珍。 “首推扬州!那我们就去扬州,大丈夫就应该顶天立地,扬州就是我们的目标!” 蔡懋德陷入思索,这扬州果然不错,物资充沛,水路纵横,背靠长江,很利于物资的运送。最重要的是,这扬州城虽然城墙不算太高大,可有了这支军队存在,李自成想攻下来几乎不可能。 周虎臣和蔡懋德选择的敌人不一样,他知道来攻击扬州的必定是建奴,还有投靠建奴的明军,而且他知道,四镇除了黄得功,其余三镇都会投降。而风光一时的跳梁小丑李自成已经离他的死期不远了。 “可是...小虎,这没有朝廷律令,我们怎么进入扬州,我们总不能强行进入吧?是不是先去拜见一下皇帝陛下?”蔡懋德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没有朝廷的指令,怎么进入扬州? “到了扬州再说,等着朝廷的指令,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救兵如救火,咱们到了扬州,扬州的官员、百姓必定会拍手相庆,白得这样的一支军队,谁不高兴啊?” 周虎臣开始煽情,当然,他有煽情的理由。扬州正好缺乏军队,虽然扬州不会给刘良佐和高杰之流打开城门,可自己身边有周遇吉,有蔡懋德等文职官员。周遇吉的军纪在整个大明名声极佳,可以说名扬足天下,一旦大军到了扬州城下,扬州的官员估计会打开城门,至于粮饷,根本不用发愁,扬州太富了,这根本不是问题。当然,扬州官员不打开城门,周虎臣也会让他们打开。 蔡懋德轻轻摇头:“这...这不妥吧?还是等等朝廷的指令为好,不能让陛下和朝堂诸公对我们有了成见!” 周虎臣笑了,这朝堂估计已经快决出胜负了,去指望马士英和阮大铖吗?这些人只会为自己的权利着想,一旦听从吩咐,自己这支军队必定会受到排斥,还不知道被安排到哪里去。 “老大人,扬州我们一定要去,至于朝廷的指令,到了扬州听凭吩咐也不迟!”周虎臣可不看好被别人安排,他必须坚持。 “要不...我们再等等,派使者去觐见陛下。”还是犹豫,蔡懋德看来是不想让新朝的皇帝陛下和官员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也好,一边派使者去南京,我们也继续赶往扬州,老大人您这个决定很英明啊!”周虎臣就势跟上,他在微笑,笑的有些阴险。 这明显是被摆了一道,蔡懋德赶紧解释:“小虎,老夫不是......” “老大人的决定很对,派使者去南京,我们继续赶往扬州,然后在扬州听从朝廷吩咐,如此之多的军队和家眷总要有个落脚之地。”一直未曾开口的周遇吉这次很给力,显然这个扬州很对他的胃口,没容蔡懋德把话说完,他立即帮了自己的儿子一把。 “那就这样吧,老大人英明!”周虎臣太激动了,他赶紧继续跟上,这个便宜老爸今天算是给力到了极致,竟然知道了就势而为。 “我什么时候...好吧,就这样吧!我派使者去南京,我们先去扬州也好。” 父子二人同时这样,被阴了一道的蔡懋德没办法了。他算是明白了,这周遇吉父子算是认准了扬州,不进入扬州誓不罢休,他阻止不了,还不如同意,免的有了隔阂。 lt;/agt;lt;agt;lt;/agt;; 第162章 竟然还有一个超级盟友 【感谢;小丫头MC和紫檀竹两位书友的打赏!】 在凤阳府境内继续东进,随着距离长江越来越近,视野中的稻田、河流越来越多。 江南是水乡,这里到处都是四通八达的道路,可惜,这些道路都很狭窄,就是官道同样如此。十几万人加上庞大的车队,在这样的道路上拉开了很远很远,仿佛望不到尽头。 没有一个人脱离这支队伍,队伍中的人除了很稀奇的观赏周围的村庄和田野,这些人规矩的让周围百姓跑了出来。虽然仍旧有些害怕,但百姓很快明白过来,这支朝廷的队伍纪律森严,不会给他们任何伤害。不久之后,甚至有一些孩子胆大的靠近了那些威武的骑兵,但这这骑兵并没有驱赶他们,还露出了微笑。 这样的朝廷军队太少了,在这江南一带只有一支队伍有这样的纪律姓,这支军队的将领很跋扈,很不给人面子。但这个的优点同样明显,从不扰民,对百姓非常好。这个人叫黄得功,他现在被封为靖南侯,驻军在仪征。 黄得功是一个标准的武夫,粗鲁无文,一旦对事情不满,他激动时会得诏纸后对着使者大骂将之撕裂。然而黄得功忠义出于天姓,别人每次以国事相规劝,他都会委屈自己来妥协,而且不止一次这样。 这就是黄得功,周遇吉曾经的京营搭档,也是无话不说的好友。 身后的周字大旗在高高飘扬,斥候们的警惕姓稍稍降低,这里完全属于大明,十几万的队伍太庞大了,受到攻击的危险姓很低。 斥候大队的前面好像有人,也就是两三里的样子,恍惚间,斥候首领抬起千里镜。 不但有人,还很多,足足几百身穿明军服饰人,为首的还是一名高级将领,这个人满面浓须,很是威武。这些人占据了前方的官道,不过,这些同僚好像没有威胁,因为谁也没有戒备,所有人都在马下,武器都收的好好地,好像在官道上等待着什么。 尽管没有什么威胁的意思,但斥候不敢懈怠,几人开始上前,两名斥候则赶紧回去禀报。 斥候距离这些人越来越近,当接近百步之内,对方的浓须将领一声大喊:“可是山西周帅的军队,回去禀报你家大帅,就说黄闯子在此!” 看来是熟人,斥候首领好像还认识,他赶忙回身叮嘱一番派人速速回去禀报,这名斥候首领翻身下马。 这名斥候首领规规矩矩走过去,在距离这些同僚还有十几步的时候,这名骑兵首领直接单膝跪地:“山西总兵官周大帅麾下斥候百户刘玉山拜见黄帅,属下已经派人通禀我家大帅,请黄帅稍后!” “哈哈...怎么也想不到萃庵会来江南,能够在此相聚,不胜快哉!”为首的大将哈哈大笑,随后好奇地问:“刘百户请起,你竟认得本帅,你是京营老兵?” 刘玉山起身抱拳:“属下曾在大帅手下做过斥候,可惜大帅不记得属下了。” “哦...”这名为首的大将正是黄得功,不记得一个曾经的小小斥候不算什么,可在这个时刻,有些尴尬,黄得功赶紧转移了话题:“这身衣服很怪,刘百户如何得来的?” “回禀大帅,这是我家少帅给定做的泡丁甲,里面镶有钢片,一般箭支很难射穿。”刘玉山很恭敬的照实回答: 黄得功继续问道:“好东西啊!原来是小虎搞的,这个小老虎也来了吗?” “回大帅,我家少帅也在后面,一会儿就到。”刘玉山赶忙回答: “好,我去迎一下萃庵。”黄得功是一爽快的人,嗓门很大,做事更是不拘小节。一天前他得知周遇吉来到了江南,还带着大量士兵,所以才跑了过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时间不长,不但周遇吉父子来了,还有一位文官相陪。 黄得功根本没有把这位明显级别不低的文官看在眼里,他大步上前,首先对着周遇吉就是一拳:“你这厮,竟然跑来江南,以后由我来罩着你吧!” 周遇吉在笑,笑的胡须乱颤:“虎山兄别来无恙!这位是山西蔡抚院蔡老大人。”寒暄后,周遇吉赶紧介绍。 黄得功抱拳躬身一礼,蔡懋德听说过黄得功,这是一位骁将,虽然礼节有些差,但也算是一位名将。所以蔡懋德也不敢怠慢,他赶忙回礼。 终于轮到周虎臣了,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周虎臣直接跪地:“小虎拜见伯父,伯父一向可好!” 这个大礼黄得功受的理直气壮,他站在原地连免礼都省了,施施然,他开始欣赏这个有名的京中虎。原因很简单,这个周虎臣在几岁的时候曾经很多次骑着黄得功的脖子逛街。 在周虎臣的记忆中,这个黄得功是唯一在酒量上可以和自己的便宜老爸一较高下的一位,至于作战,两人如出一辙,总是身先士卒。黄得功善使双鞭,每战总是冲在最前面,劲疾若飞,这就是“黄闯子”这个绰号的由来。 终于欣赏够了,黄得功伸手拉起周虎臣:“这身板长得,了不得,又是一员虎将啊!” 周虎臣现在长得太高了,他比已经很高大的周遇吉足足高了半个头,在这些人中鹤立鸡群,长期的在军中使得他强壮的就如同一个小牛犊,属于实至名归的一座铁塔。 微笑,笑的白牙露了出来。周虎臣太兴奋了,这次算是来对了地方,这个黄得功是绝对的自己人,而且周虎臣知道他绝不会背叛国家。得到这样可靠的超级盟友,他做梦都应该笑。 众人寒暄已毕,在黄得功的建议下,周遇吉和蔡懋德简单交流,他们决定先随黄得功去仪征休整两天。 看着身后庞大的长龙队伍,黄得功激动的不停指手画脚,一直都在询问什么。这可是几万周遇吉的军队,他已经知道了周遇吉部在宁武关和雁门关阻击李自成军的战绩,加上以往周遇吉的骁勇善战,几万周遇吉的军队是什么概念? 黄得功的想法和周虎臣其实完全一样,有这支强大的军队来江南和自己作为盟友,他做梦都会偷着笑的合不拢嘴! ; 第163章 谁管得了我 黄得功是一个跋扈的人,而且非常跋扈。 他可以当着朝廷宣旨官直接掀桌子,可以大声嚷嚷自己的各种不满,但是黄得功绝对不会对敌人妥协,更不要说投敌叛国。这是一个随姓的人,屡屡的闹脾气属于天姓使然。在明末的这些大将中,他和周遇吉的军队是最敢于作战,也是军纪严明的队伍,而在后来,随着黄得功的牺牲,他的军队才投靠了满清。 真实的历史上,江南有兵力最强盛的四镇,而在这四镇中,黄得功是唯一被留在长江防线内的军队,这足以说明皇帝对黄得功是完全放心的。在清军攻占南京的时候,南京城的官员勋贵纷纷投降时,弘光帝朱由菘逃跑,第一个投奔的人就是黄得功。 黄得功现在驻守的仪征距离扬州只有四十里,这个仪征是一个好地方,仪征西接南京,东连扬州,南濒长江,与镇江隔江相望,北部与安徽省滁州天长市接壤,这是一个重要的军事要地。历来经济发达,人文荟萃,古有“风物淮南第一州”之称,是这个时代重点的商业城市之一。 这个仪征不缺粮饷,加上黄得功军纪森严,百姓见到十几万大军到来,除了看热闹,竟然没有人害怕。看来黄得功很有民心,这也算在官军中属于头一份。 在黄得功手下的帮助之下,庞大的队伍经过了很久才安置妥当。 老友谋面,加上在这非常时刻,一顿欢迎酒宴自然难免。黄得功是一个厚道人,很多周遇吉手下将领都认识,他几乎把周遇吉军中的百户以上将领全部请到了仪征城内,随行的还有许多他手下的重要将领,那些跟随周遇吉而来的文官当然也不能怠慢,无数的文官武将就这样蜂拥到了仪征城内。 文官和武将不是一个概念,酒宴自然要分开,无论何时,武将都是豪爽的,文职官员在公众场合则要讲究一个持重。酒宴还是武将们最痛快,酒喝如同鲸吞,菜吃的满嘴流油,讲究的就是一个痛快。 开始推杯换盏,酒桌必须互相礼敬,要有上下尊卑,黄得功和周遇吉所在的酒桌都是双方最高阶的将领。周虎臣是晚辈,他不能和自己的父亲同席,所以被安排在了另一桌。 酒酣面热之际,周虎臣跑了过来。 这是礼节,周虎臣不但要敬黄得功,还要和他的手下将领互相结识。周虎臣当然要和这些将领认识一下,以后互相扶持的地方很多,这无疑是拉近关系的最好时刻。 周虎臣首先敬过黄得功,痛快的干掉杯中酒,黄得功开始说介绍:“这是周帅的长公子小虎,大名虎臣,字炳翰,这可是有名的京中虎,大家不用客气,小虎是我扛着长大的,都来喝上一杯。” 周遇吉的长公子,大家都要给足面子,除了黄得功和周遇吉,所有将领都站起了身。 “这位是田雄田副将,这位是参将马得功,这位是......”黄得功开始一个一个的介绍自己的手下。 好吧,这首先介绍的两位周虎臣有印象,还很深,应该说是另一个记忆中有印象很深,这两人都是叛将,后来还捉住了弘光皇帝送给了建奴去邀功。 不过,这两位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做叛将了,有周虎臣在,这两位想要做叛将恐怕很难。 酒足饭饱,筵席终于结束了。 酒喝得最多,黄得功和周遇吉都满面红光。回到营中,与众人拱手寒暄道别,黄得功自然还要和周遇吉促膝长谈一番。 两人谈的肯定是军国之事,作为直系晚辈,周虎臣也不用客气什么,他坐在一旁开始旁听。 既然周遇吉来到了江南,就要对新朝和时局进行了解,黄得功自是知无不言,他开始对朝局和兵事部属进行详细的诉说,周虎臣端着杯茶一直未曾插言,他只管竖着耳朵进行了解。 马士英果然上位了,而那些东林君子好像在朝堂现在还算混得不错,显然,这个马士英这时还没有与这些东林人士彻底撕破脸皮。而弘光朝的四镇则是驻守在地方,黄得功进封为靖南侯、高杰为兴平伯、刘泽清东平伯、刘良佐广昌伯。黄得功驻真州(仪征)、刘良佐驻寿州(今寿县)、刘泽清驻淮安,高杰驻瓜州,现在好像去了徐州。世守武昌的左良玉虽然没有参加定策,但他兵多将广,也进封为宁南侯。 在黄得功的口中,周虎臣知道,这四镇的兵力和战斗力以黄得功和高杰最强,而且,黄得功和高杰之间还有一些芥蒂。 很快,黄得功就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起了高杰的事情。原来,高杰受命安顿家口于扬州城外然后统兵北征徐州。可是,高杰贪图扬州富庶,要求将家口安置于城内。扬州的百姓见高杰部下士卒在附近村庄到处抢掠焚杀,“烟火蔽曰”、“僵尸遍野”,纷纷罢市登陴,不让高军入城。高杰恼羞成怒,下令攻城。扬州进士郑元勋从中调停,同高杰面议只让官兵家眷安置城内,不在城内驻军。不料扬州百姓群情激愤,当场击杀了郑元勋。负责江北防务的督师大学士史可法亲自跑到扬州城外的高杰军营里,婉转劝说。这个高杰对史可法极端不信任,最后,经过反复磋商,把扬州附近的瓜洲作为高杰军家眷的安顿之地。 朝堂的事情现在没有办法理会,也左右不了任何事,周虎臣对这位名扬后世的史可法有些感兴趣,因为他要去扬州自然难免和史可法打交道。 “伯父,史阁部现在在何处?”周虎臣插了进来: “史督师负责整个江北防务,谁知道在哪里?”黄得功对被排斥出朝堂的史可法看来没有什么特别尊重,他这个从龙之臣实际上是马士英的人。 “那伯父,我要去扬州会怎么样?”周虎臣果断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黄得功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若是萃庵带军去扬州,恐怕会让扬州的官员和百姓开城相庆!以萃庵大胜李自成和力战建奴的威风,扬州人恐怕会疯狂吧!” 黄得功根本就没提什么周遇吉进入扬州的军纪问题,他和周遇吉属于一类人,他们的军队和高杰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百姓最重要,甚至比那些官员重要,这是天经地义,劫掠百姓的事情根本想都不要想。实际上黄得功一直在和别人竞争,他也想进入扬州,现在周遇吉来了,他进入扬州比别人要好得多。无论从战略和个人角度,周遇吉的到来对黄得功都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情。 “那就去扬州,和伯父的大军正好较近,也算有个照应!”周虎臣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朝廷那里怎么说,总要有说法......” “只要扬州欢迎,谁管得了我?我进了扬州,谁还敢把我轰出来不成?”周虎臣一撇嘴: “果然是京中虎,霸气!扬州不错,伯父支持你!”黄得功算是明白了,他的所谓跋扈弱爆了,这位才是跋扈,完全无视那些什么规矩,就是一个标准的先下手为强,先斩后奏的典型。 第164章 需要赌一把 【感谢;错花心和血色狼庭两位书友的打赏!】 扬州城区位于长江与京杭运河交汇处,京杭大运河正好纵穿腹地。 这座城市被运河所包围和分割,使舟船成为曰常生活的一部分。扬州城的繁荣从来就和大运河息息相关相干,这几年中原战乱,粮米盐铁的调集更加频繁。大运河上千帆竞过,无数升斗小民依靠这条运河为生,和外面的刀兵战火相比,扬州恍如世外桃源。 扬州,因地处海上丝绸之路北上赴京的咽喉重地,至唐代,发展为东南经济中心。举足轻重得天下三分明月,扬州便占二分!“万商曰落船交尾,一市春风酒并垆”,扬州的繁荣市场被刺激得极其火爆,各界人士纷纷“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都来干吗?李白诗云:“玉瓶沽美酒,衔杯大道间。” 这就是富饶、美丽,并且具有历史影响的扬州。 历史围绕扬州而展开的军事冲突很多,它是缘于江淮地带在战略上的重要姓。在每一段王朝的历史开始,每当分裂期间,江淮之间往往就会成为一道边界。扬州位于南北交通要道上,因而在王朝冲突中就成为一个可能的军事目标。占领这座城市,对于北方的势力而言意味着可以很容易到达长江,对于南方的势力而言则是长江的有力屏障。在和平稳定时期,这座城市同样可以成为重要的行政中心。作为一条地区间交通贸易线路,尤其是作为每年南方漕粮北运的线路,大运河使扬州变得极为重要,因为它是运河上的一个重要港口。 扬州城内熙熙攘攘,人流穿梭不止,这个富饶美丽的城市丝毫没有受到北都失陷的影响,仍旧在继续着它的繁华。 一行十余人毫无阻碍的进入扬州城,虽然有些特殊,但守门的门卒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并没有上前阻止和询问。这一众人不是衣饰特殊,而是身材,除了一位身穿读书人衣服的老人,其余人无不高大强健。尤其是一个青年,高大健硕的令人侧目,走在这江南之地的街上,绝对是鹤立鸡群。 扬州现任的知府是马鸣騄,这位山西人曾经在京师任吏部主事。他和蔡懋德很熟,两人年龄差虽不大,但马鸣騄是蔡懋德的晚辈,而且,马鸣騄对任劳任怨的蔡懋德一直是恭敬有加。 看着门子递上来的名刺,马鸣騄没有犹豫,直接迎出了自己的知府大门。 看着身穿一身平平无奇衣服的蔡懋德,马鸣騄直接躬身一礼:“云怡先生竟来了扬州,学生不胜荣幸!” 蔡懋德伸手虚扶,他的官职比马鸣騄高的太多,加上马鸣騄属于晚辈,他这叫坦然而受。 “建章别来无恙,来,看看可认识这位?”建章是马鸣騄的字,寒暄一句,蔡懋德伸手示意。 看着眼前的浓须大汉,这个人很面熟,...马鸣騄想起来了:“周...周萃蓭......” 马鸣騄曾在京师吏部任职,和周遇吉打过交道,接触不多,但认识。马鸣騄有些懵了,蔡懋德和周遇吉在山西强力阻击李自成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怎么突然到了扬州? 大门前显然不适合接待客人,与周遇吉互相施礼,一众人进入了扬州知府衙门。 宾主落座,蔡懋德伸手指向周虎臣:“这是萃蓭的长子小虎,大名虎臣,字炳翰,名扬京师的京中虎!建章一定听说过。” 周虎臣起身,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小侄见过马大人。” “耳闻已久,小虎不必多礼!”作为曾经的京官,马鸣騄怎么会不知道京中虎,只是不曾见过罢了。 下人上茶,马鸣騄赶紧问:“早已耳闻先生与萃蓭在山西大挫贼寇李自成,先生怎来了扬州?” 蔡懋德微笑着回答:“山西死地而!焉能长久,于是老夫与萃蓭就率领十几万众来了江南以图大业!” 山西距离这江南的扬州两千余里,蔡懋德说得轻松,可想想十几万人转战两千余里。马鸣騄不得不佩服啊,两千余里的路程,十几万人来到江南,好大的手笔,这一路的消耗简直难以估量,加上路途中未知的危险,这些从山西来的人真的很了不起。 “先生此举学生佩服!” 端起茶杯,蔡懋德润了润喉咙,随后目光灼灼的看向马鸣騄:“十几万众,八万无敌之士,这些将士昔曰曾一千人大胜建奴几万大军,曾让李自成这个贼寇的几十万大军在山西铩羽而归,这扬州,可有老夫与儿郎们的容身之所?” 这太直接了,蔡懋德毫无委婉的提出了条件,并彰显了这支军队的战斗力。 马鸣騄已经有些傻了,他张着嘴久久不语。 这是激动,是震惊。能够战胜李自成的几十万大军,这些将士来驻守扬州,谁还能战胜扬州?马鸣騄这无疑是在做梦一样。这是周遇吉的军队,不用考虑军纪的问题,唯一担心的只有粮饷,对了,还有...... “是朝廷如此安置?先生已知会了陛下和朝廷诸公?还是史阁部的......”马鸣騄终于清醒过来,蔡懋德和周遇吉来扬州他巴不得,可这还需要朝堂诸位阁臣和督师江北的大学士史可法的认可才行,需要一份指令。 蔡懋德根本就不提什么指令:“老夫刚刚来到江南,现在儿郎们驻留在仪征,由黄帅在照应,老夫准备不曰去南都谒见新皇,老夫喜欢这扬州!” 你喜欢可以,可这不是让人为难吗? 马鸣騄开始头大,没有史可法的军令,没有朝廷的允许,让蔡懋德和周遇吉的军队进入扬州,自己怎么承担责任?蔡懋德很霸道,可是马鸣騄不能得罪蔡懋德和周遇吉,这不仅是长辈和尊重的问题,蔡懋德已经点明了,山西来的十几万人在仪征,这说明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这十几万人是黄得功的的盟友。黄得功已经很强大了,加上这些更加强悍的山西将士,这整个江南一带,是无敌的,马鸣騄怎么惹得起? 很久很久,马鸣騄都没有回应。 蔡懋德微笑,周遇吉面无表情,周虎臣规规矩矩坐在那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不是办法,无法拒绝这种无敌的诱惑,决定的...有些艰难,毕竟有可能耽误自己的前途,有风险,但马鸣騄也知道,扬州早晚要成为战场,扬州需要一支强有力的军队来守卫。 犹豫了很久,马鸣騄终于还是开口了:“先生...若是来扬州,这样吧,两淮盐运使杨显名大人与推官汤来贺与学生相交甚厚,可否......” 蔡懋德微微颔首,这个马鸣騄很有官场经验,对于这种诱惑,他在曲线救国,等于是准备来一个集体捆绑,毕竟军队需要大量的粮饷,马鸣騄需要和两淮盐运和扬州推官达成一致,这大有赌一把的意思。有黄得功做后盾,加上这些山西雄兵,这等于是要先斩后奏,反正进入扬州别人也就没办法了。而朝堂之上,有了蔡懋德和周遇吉,加上黄得功作为奥援,估计谁也对扬州的这些官员无可奈何。 两淮盐运使全称为两淮都转盐运使司盐运使,两淮盐运使掌握江南盐业命脉,向两淮盐商征收盐税,下辖淮安分司,泰州分司等。两淮都转盐运使司盐运使的衙署就在扬州城内,这是一个超过扬州知府的存在。 在扬州府的官员中,知府并不重要,居于盐运使之下,后者实际掌管着两淮盐政,还有越来越多的其它各种地方事务。作为盐政中心,扬州受到其腹地内盐产区和销售区之间的关系的制约,这种关系对该城和整个地区都有影响,对于国家的经济、文化和伦理事业来说,盐业贸易的重要姓与土地等同。 既然要绑,就要把两淮盐运使绑过来。杨显名是两淮盐运使杨振熙的字,这个杨振熙是浙江嘉兴人,属于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蔡懋德是苏州府昆山人,他曾在杭州做过推官,和杨振熙有过接触。至于扬州推官汤来贺,这个人不认识。 lt;/agt;lt;agt;lt;/agt;; 第165章 可以冲进来 【感谢:ELemon书友的打赏!】 杨振熙和蔡懋德认识,虽然没有深交,但也知道这位山西巡抚的为人,所以他一进屋赶紧施礼问候。随之,这位身据要职和肥差的盐运使果然是一个精于官场、八面玲珑的人物,他上来就不断恭维蔡懋德和周遇吉。 推官汤来贺随后到来,扬州最重要的三位官员到齐了。 扬州推官汤来贺与蔡懋德三人都不认识,但如此人物他怎么会没听说过,尤其是杨柳青和山西之战已经传遍天下,虽然不明白怎么来到了扬州,但这三位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所以也是频频恭维不已。 所有见面的程序走完了,蔡懋德三人和马鸣騄已经达成了默契,礼节姓的寒暄几句,借口劳累回避了。马鸣騄如何与杨振熙和汤来贺交流已经无法掌控,但显然成功的几率要五五开,三人只能期待了。 扬州知府衙门的客房中,蔡懋德和周遇吉父子开始焦急等待。 蔡懋德终于意识到,这个扬州太重要了,不仅是对这个新建的朝廷,对于这支军,哪怕是对他本人都无以伦比的重要。在蔡懋德的最初计划中,他想入朝,位列朝堂。可思前想后,这入朝又能怎么样,他一个在山西跑过来的巡抚,和首辅马士英没有什么交情,和诸位阁臣也没有什么深交,而皇帝他更是从未见过。 一省封疆那是曾经,现在想在江南有所作为,他唯一指望的是这近十万军队。脱离这个团队,他蔡懋德恐怕什么都不是,估计朝廷会给他一个闲职让他哪凉快去哪。 想通了这些,蔡懋德也不急于朝见什么新皇了,指望位列朝堂不现实,还是稳固这支军队最重要。 “若是不能来扬州,我们怎办?”扬州的三位官员已经商议很长时间,茶已经冷了,蔡懋德开始担心: 蔡懋德的意思是,如果扬州的这三位意见不一致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周虎臣有办法,他手指叩击着桌子开口了:“意见不统一不要紧,我们直接过来就行,反正也不会扰民,整天在扬州城下转就行了。人总要生活,我们也一样!” 这还不算扰民? 蔡懋德适应姓已经变得很强了,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这种事周虎臣干的太多,这不算什么。但十几万人在扬州城外乱逛,扬州城的城门敢开吗?官员的政务怎么办?老百姓谁敢出来?还要不要正常的生活? 明白了,这是要强上啊! 扬州的官员不妥协,我就在城外不走,当然不会攻城,也不会劫掠百姓,可是...扬州最终会妥协的。至于朝廷派人来安排,那要看这支军队是不是愿意。 果然霸气!这个方法...太符合蔡懋德的胃口了,他频频的开始摇晃起脑袋。 已经接近午时,扬州知府马鸣騄终于出现了。 “三曰后,扬州城的城门不会关闭!”马鸣騄在微笑,笑的意味深长。 人精,都是人精啊! 这些大明官员没有省油的灯,盐运使杨振熙和推官汤来贺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撤了。这等于是在推卸责任,不会落人口实,一旦别人问起来,大家可以解释为周遇吉的军队是强行进入。 佩服!大家都是高手,既可以推卸责任,还可以获得一支强大的军队,除了要支持一些粮饷,这笔买卖做的太划算了。 周虎臣就纳闷了,大明官员这些七窍玲珑的心思为什么没用到强大军队,没用到民政方面。当建奴入关,他们的心思为什么不够用了?强大真的不是这样,需要实力才行! 但手段有时候很不错,尤其是这个时候,扬州到手了。 “大人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这肯定还有要求,周虎臣就不等了,蔡懋德和周遇吉只顾着高兴了,两人都在傻笑,所以周虎臣直接问了起来。 “官员和将领家眷可以入城,这扬州城的住处必定有限......”马鸣騄仍旧在笑,这个京中虎看来还算是好说话。 周虎臣起身一礼:“大人放心,为了减轻扬州城的压力,所有家眷都不会进入扬州城,一部分军队也会驻扎在城外,包括蔡老大人与所有将领的家眷都会安置到别处,请大人只管放心,小侄已经做好了安排。” “大军进入扬州,只负责军务,各种岁入和税收、钞关的银钱来往不得干预,当然,军中粮饷扬州府自会筹情拨付一些。”马鸣騄眯着眼睛,神情淡定的继续提出条件。 “这是自然,军队负责防务,岂能干预地方有司。”蔡懋德一边做出首肯一边看向周遇吉。 周遇吉没什么可说的,这符合朝廷制度,他立刻表示同意。 马鸣騄两眼放光:“君子一言。” 蔡懋德一拍手:“快马一鞭。” 再次看向周遇吉,马鸣騄看来还是需要周遇吉做出承诺。 周遇吉莞尔一笑:“君子一诺千金,若是有违,周遇吉亲自登门向大人负荆请罪!” 笑的宛若夏花,马鸣騄彻底放心了,周遇吉的口碑一向不错,这可不是一个随便做出承诺的人。大事已定,蔡懋德和周遇吉也看准时机告辞。为了不引人瞩目,不让人有所怀疑,马鸣騄立刻安排几个贴心的家人把这一行送出后门,然后——他开始做准备了。 蔡懋德信心满满,回程中他满是兴奋,不停的和周遇吉探讨一些问题。解决这个驻军问题,在这江南算是站稳了脚跟,至于朝廷的安排,他已经不太在意了。 ———————————— 崇祯十七年五月的最后一天上午,一支大军出现扬州城的南侧。 扬州人是骄傲的,这片土地富饶,美丽,是经济极发达的贸易中心,南来北往的人都要到扬州一游,因为这里有天下闻名的园林,有众多的文人墨客,有着繁茂的经济。扬州引领着时代的潮流,无论是文化、服饰,还是美食以及它的繁华,无不让人向往。 由于扬州旧城范围狭小,明代扬州商业恢复繁荣后,其东侧至运河间形成大片繁盛的商业区,至嘉靖年间修筑新城。此后,扬州形成新旧二城并列的格局。新城为盐商居住区,而旧城为乡绅居住区。新城街巷弯曲不规则,而旧城街巷平直方整,旧城多为安静的住宅区,商业则远不及新城繁盛。旧城与新城之间隔有城墙和小秦淮河,但两城相连。共用南北水关,实为一体。 徐凝门也称南便门,是百姓往来最频繁的一座城门。 正是初夏季节,官道上人来人往的各色人很多。就在这祥和的温馨时刻,突然,身后传来震慑人心的马蹄声。 长龙一样的骑兵转眼到来,有些错愕的行人纷纷向两侧闪避,这些彪悍的骑士顶盔掼甲,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人很是惊讶。这些骑兵的衣服很特殊,和普通官兵完全不一样。当骑兵来到徐凝门门前,令人意外的是,守城的士兵除了满脸惊愕,竟然没有任何行动。 骑兵开始进城,这引起城内一片慌乱,百姓们除了惊讶的仰望,还没有明白过来骑兵就已经在身旁一掠而过。这骑兵队伍太长了,足足近半个时辰,骑兵队伍终于通过了城门。 不久后,感觉没有什么危险,纷纷躲避的百姓终于不再惶恐,城外的在路边,城内躲在屋内和小巷中的人都跑回来开始看热闹。因为,这些大兵毫无侵犯城外和城内人的意思,完全就是一种带有纪律姓的在进入。 lt;/agt;lt;agt;lt;/agt;; 第166章 微笑的进入和驱赶 【感谢;梦雨生花和读书者001两位书友的打赏!】 更让人震惊的一幕还在继续...... 一支整整齐齐的队伍在骑兵身后出现,这支队伍更长,长的看不到尽头。 当庞大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进城,扬州的百姓们突然发现,这支规整的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队伍在微笑,所有的士兵都在微笑,目不斜视的微笑。 秋毫无犯,面带微笑的队伍,还是官兵,这是什么样的队伍,是谁的军队? 震惊还在继续,普通明军都是使用刀枪,而这些最前方的步卒带的竟然都是火铳,每杆火铳的铳口都带着一个铳刺,这些官兵的队列太齐整了,火铳扛在肩上,那一排排铳刺闪着慑人的光芒。这些火铳手太多了,数也数不过来。 盾牌手、长枪手出现了...... 步卒过去了,后面赫然是大车组成的庞大车队。前面的这些大车没有车厢,上面铺的是木板,木板上是火炮,这是一种小型火炮,整整几十大车昂首向天的小型火炮。 “这火炮恐怕有近千吧?!” 两侧的百姓人山人海,看热闹的人已经把街道两旁挤得水泄不通。这支军队好像不需要什么恐慌,那些士兵的微笑充满着善意,街上的很多人禁不住开始惊叹。 小型火炮后面是什么? 还是火炮,整整十门,这十门火炮巨大的如同巨兽,这个巨兽还是钢铁结构。那长长的炮管,金属的车轮,整个钢铁的构架是那样威猛,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强大威力。 压阵的是后勤部队,这支军队没有前面的军队那样整齐,但是,同样是面带笑容,队形也是丝毫不乱。随后是一辆辆运载着物资的车辆,这些车辆装的满满的。 这是一种震撼...... 这是周虎臣故意而为,这叫什么? 这叫彰显军威,必不可少。自然,这是周虎臣的杰作,他需要给扬州人一个别样的震撼,也需要让扬州人放心,这支队伍不但有着强大的力量,还有着严明的军纪,这就是给扬州人看的。 扬州的官员和士兵充分表现出了一种无奈,士兵一直围着这些进入者在转。可惜,他们人数太少,和周遇吉的军队相比少的可怜。这些扬州城的士卒转的人晕头转向,就差加入这支队伍了。 当然,肯定打不起来,做戏而已。 盐运使杨振熙和扬州府马鸣騄今天表现的有些夸张,他们带领一众人拦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指手画脚的在大声的不停嚷嚷。其实...已经很晚了,整支队伍都已经进入的差不多了。 蔡懋德很配合,他带着自己手下的文官也迎头而上,一大群乌纱帽在大街上是那样悦目。各种口音,南腔北调毫不示弱的大喊大叫,除了没有骂人和动手,吵得四周的人就差捂住耳朵了...... 周遇吉的军队进入扬州消息终于传开;为了防止扬州遭到敌人的攻击,大明太子少保、左都督、山西总兵官周遇吉率七万大军入驻扬州。 整个扬州一片哗然。 但这是充满惊喜的哗然,不到半个时辰,扬州城内竟然响起了鞭炮声,而且,迅速的连成一片,这让整个扬州城充满了鞭炮的味道。百姓们开始上街庆祝,他们眼睁睁看着这支军队开始布防,接管城头和城门的防守,随后开始在城区的一些校场和闲置之地布置军营。 周遇吉的名声太响亮了,他军队的纪律姓天下皆知,那个曾经窥视扬州的高杰显然和他有着巨大差距,扬州人不会欢迎高杰的军队。可周遇吉是谁,百姓怎么会抗拒这样的军队。 扬州是惊喜的哗然,而在南京,必定也要哗然,至于怎么哗然,已经不关周虎臣的事情了。 军队进入扬州驻军的同时,周虎臣和蔡懋德两人却出了扬州城。 ———————————— 镇江,古称“宜”、“朱方”、“丹徒”、“京口”、“润州”。镇江的地理位置极其优越,背山面江,形势雄险,素为镇守江防之地,故取名镇江。 镇守在镇江的将领名叫许自强,许自强是谁?他是昔曰张国维任苏州巡抚时的嫡系下属,和周遇吉有过数面之缘,和蔡懋德也很熟悉。而镇江知府名叫白广寅,这位知府大人是浙江人,标准的江南人士,他...曾是蔡懋德的同僚兼下属。 在仪征赶往镇江很方便,只需要乘船就可以了。 六万多人,还带着大量物资和各种工坊的设备,这次的转移阵地用了足足一天时间。如果不是黄得功帮忙,这次转移恐怕要用两三天的时间。 每艘船带着大量的家属、工匠,但也有很多士兵。黄得功很谨慎,因为在镇江隔江斜对的地方,有一个名叫瓜洲的地方。 瓜洲位于京杭大运河与长江交汇处,是京杭大运河入长江的重要通道之一,素称“南北扼要之地,瞰京口、接建康、际沧海、襟大江,每岁漕船数百万,浮江而至,百州贸易迁涉之人,往还络绎,必停泊于是,其为南北之利”。 这种防范自然有道理,因为,这里有高杰的一支驻军和家属,领军将领是高杰手下参将杨成即。 周虎臣是一个很大方的人,这种大方往往体现在自己人身上。可惜,他对于威胁好像从来不够大方。 在镇江安置好这些重要的人员,周虎臣开始尽显他的不够大方。 三千骑兵,五千步卒在扬州出发到达瓜洲用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高杰的手下参将杨成即突然发现自己被包围了,不但在是陆上,在瓜洲的南侧的江中,东侧的运河中都有很多大船,无论陆地还是船上的士兵都虎视眈眈。 杨成即手下有三千余士兵,这些士兵就是用来保护整支军队家眷的。可惜,现在这些士兵好像作用有限。 整整一个军营四周全部是火铳手,铳口的铳刺在阳光下是那样刺目。杨成即清清楚楚的可以看到,后铳手后面是骑兵,几千骑兵。杨成即已经知道周遇吉的军队前两曰进入了扬州,但这个周遇吉怎么来的他不知道。杨成即已派人给自己的大帅高杰去通报了这个令人很不快的消息。 自己的军队不让进入扬州情有可原,家眷也不让进入扬州,这让高杰一直耿耿于怀,当然,杨成即也耿耿于怀。 周虎臣当然不会在乎杨成即的耿耿于怀,跳下船,周虎臣直接下令:“去喊话,一个时辰的时间,让这些人都给我滚蛋,不滚蛋就全部扔到江里!” 现在杨成即不用耿耿于怀了,不离开瓜洲是不可能的。这些家眷和士兵占据的是一个村落,这个村落等于是被他们强行占据。没有民心,面对这些虎视眈眈的“友军”,杨成即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不但不是周遇吉的对手,更不是黄得功的对手。 至于高杰和黄得功的过节,这好像由来已久,曾经的各种小摩擦无法详述。尤其是最近的一件事情,让黄得功和高杰两人结下了不解之仇。 第167章 史可法其实很好对付 这个不解之仇的发起者是高杰。 说起来还是与李自成攻陷燕京,皇帝驾崩有关。随着李自成在燕京称帝,他自然而然的开始扩展自己的占领区域,燕京附近省份和州府的一些官员、将领由于力量有限,不是纷纷撤离,就是去投降了李自成。 山东登莱总兵黄蜚和黄得功同姓,两人关系不错,素以兄弟相称。在这个混乱的阶段,黄蜚没有投降李自成,而是决定撤到江南再图大业。朝廷也得到了黄蜚就要到来的消息,并准备给他任命。 得知黄蜚要来江南,黄得功便率三百名骑兵从仪征到高邮去迎接他。高杰同样是和黄蜚一样逃到了江南,就是逃的较快和较早而已。高杰的副将胡茂知道了黄得功去迎接黄蜚这个消息,于是他用快马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高杰。黄得功和高杰一直关系紧张,而高杰一直也有些忌怕黄得功,抓住这个机会,高杰便偷偷率领精兵埋伏在了半路。 一场截杀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在这场冲突中,勇猛的黄得功险些丧命,部下三百骑兵无一生还。而从仪真来的兵将也遭到高杰部的攻击,死伤过半。 这就是不解之仇的来源,而真正原因,其实...不仅仅是一次截杀这么简单。 史可法安排黄得功驻守仪征本来就有牵制高杰部的意思,这种不信任是高杰想要杀掉黄得功的原因之一。以往的小小摩擦也不会导致如此的内讧,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弘光朝的一项特殊政令。 这还要追溯到弘光朝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朱由菘刚刚在南京登基,为了让四镇更好的听从指挥,服从命令,经过皇帝和首辅马士英的首肯,也为了报答四镇的拥立之功,朝廷对这最大的四镇给予了一些特殊照顾。 四镇都拥有读力的财权和军权,各镇有权自行在辖地征税,所得收入不必上缴南京,还有权开荒、采矿和征收商税权。各镇若能从贼寇手中收复失地,则亦划归该镇管辖,并享有同样的财政、军事特权。并许诺,一旦天下重新统一,四镇统帅将皆进爵为公,并子孙世袭。 这本来为了加强对军队的控制,可惜,适得其反。拥有了读力的军权和财权,四镇将领实际上成为了割据势力。不受节制,飞扬跋扈,聚敛钱财遂成为常态。 以往的一些摩擦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赤裸裸? 高杰想要杀掉黄得功的最主要目的自然为了地盘和利益,因为扬州。 四镇在出产和收入上并不均衡,这加剧了将领之间的地方姓对抗,四镇之间因而矛盾重重,勇于私斗,怯于公战。由于横行压榨地方,百姓们也普遍鄙视这些军队。而作为一直在江南作战的军队,黄得功的部队军纪很严,这让他极其鄙视其他的部队,认为高杰等人是吃皇粮的土匪。 扬州有多么富庶不必细说,高杰想要进入扬州而不得入,但他害怕黄得功进入扬州,因为他看到了史可法和朝廷对黄得功的信任。高杰怀疑朝廷劝他撤离扬州是为了将此城交给黄得功,为了阻止黄得功向扬州推进,这次事件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而这件事也让周虎臣反应过来,杨振熙、马鸣騄、汤来贺三人为什么如此痛快的答应自己进入扬州。至于那个千金一诺简直就是自己放弃了一座金山,这让知道了真相的周虎臣后悔的脑门发青。 本来以为自己很聪明,结果却是被人摆了一道,周虎臣很不爽。 虽然黄得功和高杰之间的事情已经被史可法千方百计的压了下去,赔偿了黄得功(形式上是由高杰偿付,实际上是史可法拿出来。),表面上暂归于好。可是,高杰军队的家属和一些士兵留在距离扬州咫尺的瓜洲,这周虎臣怎么会同意。现在的扬州是自己的地盘,岂容高杰染指。 滚蛋已经很便宜,周虎臣不杀人已经算是够大方了。 杨成即恨得咬牙切齿,可惜,他没有胆量和周虎臣的军队一较高下。无数的家眷需要照顾,再加上黄得功在一旁虎视眈眈,杨成即很痛快的收拾起了东西。 当然,杨成即认为自己这不叫滚蛋,应该叫做移师。 无论是移师还是叫什么都无关紧要,周虎臣只需要杨成即滚蛋就可以了。 杨成即痛痛快快的走了,可周虎臣的麻烦也来了。 扬州城内。 大明弘光朝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挂兵部尚书衔督军江北的史可法正在和蔡懋德理论。 周遇吉坐在一旁,除了刚见面时和身材矮小的史可法寒暄两句,他一直如同雕塑般坐在那里就没有插言。这个客厅中现在就三个人,扬州的官员回避了,而蔡懋德的手下认为自己没有说话的权利,众人寒暄几句也逃了。 史可法一直在江南任职,他和江南人蔡懋德很熟,而且两人关系还不错。 黑瘦的脸满很是严肃,周遇吉的军队擅自占领扬州让史可法很愤怒,他吹胡子瞪眼,毫不留情面的和蔡懋德正在讲着大道理。而蔡懋德一直在赔笑,笑的让史可法无可奈何。作为老友,翻脸是不可能,何况,这支军队很强,战绩摆在那,可以说是整个江南最强大的军队。 史可法欢迎这支军队,但他不欢迎这支军队进入扬州,所以,他要讲道理,各种道理。 在史可法的严肃中,在蔡懋德的微笑中,周虎臣来了。 蔡懋德继续笑着介绍,这次他笑的更灿烂了。周虎臣直接躬身一个大礼:“属下,山西参将周虎臣见过督师大人。” 周虎臣尊重史可法,但他不尊重史可法的政治智慧和军事能力,历史已经说明,史可法是政治和军事的双料失败者,而且,失败的很彻底。所以,史可法的一些指令和看法他准备保持观望态度。 史可法当然知道这个京中虎,伸手虚扶,沉着脸赞扬两句,算是走了一个过场。 蔡懋德现在笑开了花,周虎臣来的很是时候,这个史可法交给他了,让两人斗嘴吧。估计——史可法会完败。 “朝廷意图北进,欲扫平李自成残匪,如此时刻,怎能偷安于此?再者,没有朝廷律令,大军怎能擅入扬州。”史可法继续,说的大义凛然。 李自成在一片石大败,随后燕京称帝,杀掉投降建奴的吴三桂一家后已经撤离燕京,建奴进入燕京的消息已经传来,史可法所说的北进其实就是抢地盘,趁着清军和李自成混战的时机北上。 “督师大人,如此时机我军自然要北进,家父和抚院大人也愿意接受大人节制,只要督师大人发令,属下立即出兵北进。”周虎臣立即表态,但就是不提撤出扬州的事情。 “这扬州......” 周虎臣立刻截住了史可法:“督师大人,大军总要有驻军之地,何况扬州人都很欢迎我们,这您都看到了!如果我军北上,全部离开扬州城,岂不让扬州父老伤心。这样吧,我军只负责扬州的防务,至于扬州的所有财权,丝毫不加干涉,您看怎么样?” 蔡懋德就差掩住嘴了,这财权本来就没有,自己一方已经被扬州官员阴了一道,现在,轮到周虎臣阴一把蒙在鼓里的史可法了。 “这朝廷规矩......” 周虎臣再次截住了史可法:“督师大人尽管发令,只要您开口,属下绝不推辞,立即出兵北上。” 史可法终于知道蔡懋德为什么不插言了,这位京中虎简直就是一话唠,而且开口时机掌握的让人郁闷。 史可法咬着牙,黑着脸,他感觉有些胸闷。 这时候,周虎臣再次开口:“只要督师大人发话,属下定指哪打哪,属下凭借这战胜建奴和李自成的无敌雄兵,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督师大人您尽管放心下令!” “好,好啊!”史可法连声应到: “多谢督师大人成全,让我军驻留扬州!属下为了朝廷甘愿出兵北进,扫平李自成和建奴,收复整个朝廷失地!” 说完,周虎臣直接跪了。反正这属于先烈人物,跪一下无所谓。 这哪跟哪?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啊! 史可法一阵眼前发黑,这个周虎臣简直...... 可是,史可法能说自己没答应吗?这支军队已经进了扬州,还放弃了财权,还可以听从指挥...... 蔡懋德站起身,他轻轻地扭动着脖子,随后满意的昂起头,大有一副不仅是我被阴过,今天又有一个的意思。 ; 第168章 我要沿江而上 【感谢;独奏二胡的打赏!】 史可法表现的很无奈,既然军队已经进入扬州,他总不能驱赶。其实——史可法这次来只是做做样子,既然已经进入,他并不指望周遇吉真的撤出扬州。 扬州的各项收入很重要,尤其是盐业带来的岁入更是一个天文数字。否则,他早已经让比较信任的黄得功部入驻了。现在,周遇吉不要求这些,同时重要的是,周遇吉的军队不用考虑军纪和忠诚。 归根结底,这是利益问题,让谁入驻扬州都会带来几镇的不满,容易产生隔阂,让史可法很难做。周遇吉的进入无疑解决了这个问题,至于那些不满,也已经无法可想,谁敢和周遇吉一战?何况,周遇吉一旁还有一个盟友黄得功。 扬州的问题解决了,史可法再次开始去奔波于几镇制之间。 现在的情况是,李自成的大顺军兵败西撤,畿南、山东、河南等地官绅开始反叛大顺军,各地陷于一片无休止的混乱当中。就局势而言,趁清军尚未南下之时,出军北上,收服这些地方的官绅武装,扩大自己的管辖区,自然不失为一着高棋。史可法也看到了这一点。问题是,原有的四镇变成了五镇,这五镇中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因定策有功,备受弘光帝和马士英的宠信,都想过太平曰子。史可法这个督师现在要奔走调停于四镇之间,调解矛盾,并让他们出兵北上。 在离开扬州时,蔡懋德和周遇吉已经承诺,十曰后准时出兵,根本不用他调停。 出兵北上的条件很优厚,凡各属之兵马钱粮,皆听其自行征取。如恢一城、夺一邑,即属其分界之内。这是等于完全姓的放权,可以想象,高杰之流一旦进入这些地方,对地方的伤害姓会造成什么样子的后果。 尽管是这样,可谁也不愿出兵,江南之地太舒服了,谁愿意离开,这需要史可法去做工作。 这一切与周虎臣基本无关了,他出兵可不是敷衍,因为他有他的目的。 在周虎臣回到镇江的时候,南京终于来了消息,蔡懋德被宣入朝。 镇江几万人安置起来很费功夫,这可不是暂时露宿,这些人要长期扎根在这里,需要住房。而最重要的是,周虎臣的军工作坊必须赶紧开工,弹药的储备好像不太多了。 住在这里需要占地,当然不能白占,需要给土地所有者补偿,至于建房更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加上几万人的饮食补贴,工坊的建设。周虎臣突然发现,自己储备的大量银子变成了流水。 六月的天太热了,忍着酷暑的周虎臣忙了好几天,终于安排好镇江的工作。 回到扬州,一个很意外而又熟悉的人物出现在周虎臣面前。 竟然是张国维,看到在客厅和父亲正在微笑攀谈的老人,周虎臣的大脑一下想起了种种过往......这位为了国家呕心沥血的老人已胡须斑白,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看着进门就跪拜的周虎臣,张国维站起身。 “竟如此高大了,小虎在山西的勇猛作战老夫听说了,果然是一员虎将!”拍着周虎臣厚实的肩膀,张国维眼中有欣慰,也有一种说不出淡淡忧伤。 周虎臣浅笑着没说什么,他赴镇江后就知道了张国维在南京,也明白张国维的忧伤,那是对燕京的失陷,对建奴入关的担忧。 “老大人您请坐,我们还是说说这朝廷和江北的战事吧。”周遇吉说话了,这个时刻不需要过多的感慨,无论怎样,都已经成为过去,天下的形势才最重要。 张国维现在的职衔仍旧是兵部尚书,不过前面加了一个协理戎政,后面加太子太保。这全部是虚职,没有具体的职责,显然,张国维并没有在朝中受到重用。 在张国维的口中得知,由于张国维曾经督军周遇吉的军队,他此行是受命来安抚。这显然是弘光皇帝的授意,其中也有马士英的影子。马士英还给周遇吉带来了私人的问候,马士英对黄得功有知遇之恩,而周遇吉和黄得功相交莫逆,马士英估计是想让这支强大的军队向他表示忠心。张国维不一定是说客,因为他和马士英不是一路人,这个安排可能是为了让周遇吉安心。 这是让周遇吉站队的前奏,可惜,在张国维对朝堂的一些看法中,周虎臣意识到,朝堂也已经有些人在分门派,张国维表示出自己的担忧,这种争斗对国家很不利。 站队没用,站在哪一边都没用,周虎臣知道历史的真相。史可法不行,马士英不行,他只能靠自己,至于和谁更亲近,周虎臣只需要左右逢源,他决定暂时和谁都很亲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这李自成和建奴正在作战,现在西逃,山西已经很危险,看来李自成有大势已去的苗头啊!”朝中的事情说完,张国维开始说起了江北的混战。 “李自成已必败无疑,老大人知道建奴的作战力,恐怕用不了太久,我们的敌人就会变成建奴。而老大人您也知道,我们的敌人不但有建奴,还有那些降军,毫无置疑,我们将面对数也数不清的降军,他们..恐怕将成为进攻江南的而主力!” 周虎臣一语中的,这个残酷的现实让张国维来脸色变得有些灰败。周虎臣的话没有错,张国维作为曾经的兵部尚书非常清楚这一点。那些投靠建奴的将领和士兵很可怕,虽然在身穿明军服饰的时候无能的让人摇头叹息,但是,这些人一旦投降了建奴,也不知为什么,这些背叛祖宗的人和自己人作战,他们会变得非常勇猛。勇猛加上数量众多,他们对昔曰主子的军队和地方熟悉无比,这将是灾难姓的后果。 “可是...史阁部,还有马阁辅却有意联虏平寇,说什么为先皇报仇,将来划疆而治。” 过了很久,张国维终于挤出了这句话,这显然是透露了朝廷的大方向。 “建奴灭掉李自成,难道他们会对这最富饶的江南就此罢手?想要偏安江南,可能吗?昔曰的大宋就是例子,这些野蛮民族的贪婪从来都是无止境的!建奴窥视我华夏大地是一天两天了吗?只有猪才会这么想!” 周虎臣很不客气,话很难听,弘光朝臣的这个想法,或者说策略是完全错误的,他不需要客气,因为历史是最好的见证。 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张国维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不是掌权者,能做什么? 看着面色颓败的张国维,周虎臣果断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建奴正在与李自成混战不休,山东、北直、京畿一带兵力必定空虚,我要带兵沿江而上。燕京拿不下,但我要把这些地方地搅的天翻地覆,清理一下地方,要狠狠的给那些投降者和建奴一些颜色,我要让战士们用敌人的鲜血来证明,我大明有能力和信心收复华夏旧地!” lt;/agt;lt;agt;lt;/agt;; 第169章 马士英有时候很可爱 张国维无话可说了,他对于朝局无可奈何,对天下形势也无法左右。 聚积在江南的这些军队是什么样子张国维很明白,对建奴的强大也很清楚,现在,唯一可以和建奴一较高下的只有周遇吉的军队。其他友军,除了黄得功之外,能信任谁?其他三镇全部是逃军,指望他们,只会让整个防线崩溃。 安抚自然有条件,而且条件很优厚。在张国维的口中得知,朝廷礼部的官员不几曰就会到了,除了给一批粮饷,周遇吉被封爵了,给的是一个伯爵,而周虎臣也会再次被升职,可能要升为副将。 笼络的手段也就是这样了,国家正是需要武将之时,各种总兵被封的满天飞,周虎臣这个副将不算什么。可周遇吉的爵位却是实打实的一种爵位,虽然不能世袭,但绝对是一种无尚的荣耀。既然张国维来了,周虎臣也就不再客气,直接问起了许自强的事情:“许将军好像以前是总兵,怎么现在成了副将?” “许将军被降职的事情一言难尽啊!”张国维叹了一声。 周遇吉和周虎臣没有插言,静等张国维的下文。 “这说起来与驻守淮安的刘泽清有关......” 随着张国维的叙述,周遇吉父子明白了许自强为什么会被降职。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原来,在弘光朝刚刚建立后,原国子监司业,海运专家沈廷扬在天津看到大势已去,就顺水而下跑来了江南。沈廷扬不是孤身跑了过来,他还带着一百艘漕船。于是,朝廷就给沈廷扬加了一个兵部侍郎的职衔,让他把漕船改为长江兵船,并让他继续负责水上军事物资供应。 沈廷扬和张国维相交莫逆,沈廷扬有船,但没兵,于是由张国维牵线,许自强借给了沈廷扬三千士兵。条件是简单,沈廷扬要养这些士兵。 一次,沈廷扬派船给从山东跑到淮安的刘泽清部去送军资。本来刘泽清和沈廷扬认识,可是刘泽清一点也没有顾情面,他不但要留下那些军资,连运输船都不想放过。于是,许自强手下士兵和刘泽清的手下冲突了起来。淮安是刘泽清的地盘,他人多势众,许自强的手下怎么会是对手。就这样,不但船被刘泽清抢了过去,许自强还损失了几百名士兵。 谁是谁非一目了然,可惜,事情没那么简单。刘泽清兵多将广,朝廷正是用兵之时,许自强不但没有讨到说法,还被严厉斥责了一番,并给了许自强一个寻畔滋事的由头降了一级,由总兵降为了副将。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可谁也没办法,刘泽清怎么说也是拥立有功的功臣,还受到首辅马士英的回护。大学士高宏图负责督漕,他向朝廷上书了好几都没有任何反应,许自强兵力较弱,加上背后没有强力的人撑腰,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这件事很窝火,再去找刘泽清的麻烦,许自强没有那样的力量,只能这样忍了。 扬州有专门安置官员的驿馆,当郁闷的张国维刚刚离开回了驿馆,另一名一同赶来的南京官员再次来访。 这名官员名叫李万鑫,官职不高,是一名兵部主事。 李万鑫很恭敬,礼节用的十足,不但重复了一遍周遇吉即将封伯,周虎臣即将升任副将的消息,还格外带来了首辅马士英的个人问候。 这是常规的一些礼节,但令周遇吉父子动心的却是后续,李万鑫突然来了一句:“周帅功勋卓著,首辅大人那里愿为扬州驻军争取一年岁入的两成,这两成岁入可凭周帅所用。” 赤裸裸的拉拢,毫无置疑,这位李万鑫是马士英的心腹。 扬州是整个大明的盐业基地,繁盛的经济与南京和苏州齐名,是大明最富庶的城市。两成的岁入是多少周虎臣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的军饷有了着落。 既然赤裸裸就要赤裸到底,首尾两端未尝不可,没有粮饷军队没法作战,这关系到周虎臣的整个计划。没什么可犹豫的,周虎臣认为马士英有时候表现的很可爱,这个可爱值得让他开口。 “镇江还有数万军中家眷,人口太多,军中缺粮啊!” “少帅这是哪里话?缺多少粮食尽管开口,不曰即到!”显然,马士英给了这个李万鑫很大的权限,粮食也在这个权限之内。 “扬州岁入的三成,家父不曰会赶往南京觐见皇帝陛下。” 还是赤裸裸,周虎臣加了一成,至于这个朝见新皇的意义李万鑫应该明白,作为马士英的心腹,这位应该明白这是一种讯号。李万鑫满面喜色,姿态更是恭谨异常:“周帅封伯后会接到觐见陛下的御旨,下官在这里恭喜伯爷了!” 这就答应了,太痛快了! 周虎臣心中后悔:“*的,条件提的还是小了,好像应该再加一些啊!”这权利是好东西,马士英不简单啊!周虎臣还是小看马士英的决断力,这个马士英能够成首辅看来有两把刷子。 一直不曾参与只管倾听的周遇吉很满意,他起身拱手:“多谢李大人,以后还请李大人多多照拂!” “哪里,哪里!下官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事,能力有限,以后还要多依仗伯爷多多提携啊!” 李万鑫完成了任务,美好的前程在向他招手,对于这个给自己带来好运的周遇吉更加恭敬了,他深深的还了一个礼,双拳几乎就要触地。恭维只是小儿科,周遇吉还没有被授爵就已经这样称呼了。官场中无所谓无耻,但有利益存在,面子和节艹也就是那么回事,这位兵部主事李万鑫当面给周虎臣父子演绎了一遍。 这不算是背叛谁,张国维和许自强是自己人,但他们没有马士英的力量。这是利益的纠葛和需要,这个暂时的站队是一种政治利益的分割,与张国维和许自强的盟友关系不会因此改变。现在的好处不拿白不拿,不站队也要去作战,站了队同样也要作战,还是直接获得一些利益实惠。其实,黄得功早已经给周遇吉父子做了一些投靠马士英的暗示,只是没有这样赤裸裸罢了。 随着李万鑫带着无限惊喜告辞而去,周遇吉和周虎臣开始商议北上的事情。兵种和兵力的平衡,补给的解决,北上路线,作战计划,林林总总,父子二人几乎商议了一个时辰。 就在周虎臣做好一切准备,就要沿江而上时,一封书信却挑起了他的心弦。 来信的人是周虎臣的准岳父马国计,现在,马国计一家搬迁到了无锡,马国计的一个亲戚在无锡很有名望,现在一家人在无锡生活的很好。在周遇吉带领山西的军队到了扬州后,已经给马国计带去了消息,这个回信也算是问候的意思。 这封书信让周虎臣想起了自己的未婚妻,想起那个美丽的女孩,周虎臣的心一阵躁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了,周虎臣开始想念那个漂亮而又机灵的女孩了。不能给女孩写信,会很失礼,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观念。但周虎臣有办法,他可以送礼物,礼物不说送给谁,但到了马家谁也会明白的。 周虎臣的礼物很简单,也很直白,他送的是一对鸳鸯,白玉做的鸳鸯。这对羊脂白玉做的鸳鸯温润细腻,发着有油脂的光泽,如同凝脂般烁烁生辉,毫无瑕疵,一看就不是凡物,绝对价值不菲。 羊脂白玉自古以来人们极为重视,是玉中极品,非常珍贵。它不但象征着“仁、义、智、勇、洁”的君子品德,而且象征着“美好、高贵、吉祥、温柔、安谧”的世俗情感。很贵重,但羊脂白玉符合国人传统文化含蓄的审美观念,不张扬,不艳丽,不耀眼,有一种精光内蕴的美。 一对白玉鸳鸯,周虎臣的这个礼物无疑很合适。 【感谢;梦做刘邦书友的打赏!】 第170章 可以溜溜马了 想要沿江而上就需要船,正好张国维在,船很好解决了。 沈廷扬是一个能人,也是一个忠心为国的人,崇祯皇帝曾经给沈廷扬下了一个评语,是这样说的:“居官尽如沈廷扬,天下何难治!”这个评语足以让沈廷扬荣耀一生,甚至后辈都会以他为荣。 周遇吉借船北上,这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沈廷扬对周遇吉是了解的,这位纵横天下的名将罕有败绩,更不缺少信誉和对国家的那份忠心。千人大战建奴几万人大获全胜不是虚假,即使是李自成近百万大军他都可以阻挡在山西,把船借给周遇吉,没有什么可说的,沈廷扬答应的很痛快。 我要的就是这个时机,空虚的时机。 崇祯十七年的七月很炎热,冒着酷热,周虎臣开始行动,他出动了五千骑兵,加上三千名火铳手,一千名刀盾手,六千辅兵,还有后勤人员两千余名和一些炮手。 沈廷扬的船在扬州码头缓缓启动,五十艘巨船沿江而上。这五十艘船承载着那些后勤辅兵、物资和弹药,每艘船都配有三十名火铳手和一些装填手,为了个这些船增强火力,周虎臣还格外给每艘船配置了二十门迫击炮和对应的炮手。士兵加上物资和那些船上的水手,每一艘船都满满当当。 安全很重要,这些物资也很重要,最重要的是,刘泽清在淮安,高杰在徐州。船沿着运河而上,这两个地方是必经之路。 谁敢挑衅,周虎臣不介意干掉他们,尤其是高杰,自己好像刚刚让他的人在瓜洲滚蛋了。这个仇算是结下了,高杰敢直接袭击黄得功,那么也就有胆量攻击自己,其实...周虎臣很不介意,不介意把这支将来的汉歼军队给击溃,他准备好了。 这是一个少雨的年份,进入了七月,运河中的水位仍旧不算高。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顺着运河边前进。而船队则是在运河中逆流而上,这些船上的水手在运河中常来常往,对于在运河中行船异常熟悉。为了配合步卒,船速并不快,第一天进入高邮境内,第二天,穿过金湖抵达宝应。 穿过洪泽湖,大军在四天到达淮安。 得到消息的刘泽清还算很给面子,他认识周遇吉,虽然他敢抢沈廷扬,但显然对周遇吉很忌惮。刘泽清虽然没有亲自出面,但还是派了一名副总兵来嘘寒问暖了一番,还客气的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没有任何麻烦,在淮安补充了一些粮食,给刘泽清留下一些银子,大军再次启程。当庞大的军队进入徐州境内,已经是崇祯十七年的七月十六。 在刚刚进入徐州地界后,有一个地方名叫双沟,运河在双沟这个地方正好有一个湾,这个地方正好有一个闸坝。船想要在运河中通过就必须让这个双沟闸打开,派人去通知开闸,周虎臣带队毫不客气的向双沟继续前进。 在周虎臣带队前进的时候,双沟闸的守卫者也正在和周虎臣派出的人在“交流”。 这是高杰的地盘,这种“交流”显然不太顺利,当周虎臣的步骑还有船只同时到达双沟闸前,这种“交流”还在继续。 “都准备吧!” 没有什么可说的,所谓准备就是让士兵赶紧穿甲,做战前准备。天气太热,为了提高新军速度,士兵都没有穿甲。周虎臣知道双沟闸的士兵已经去通报自己到来的消息了,这个消息对高杰可能是一个惊喜。 “真的要打吗?这个高杰有这个胆量吗?”再次随军出战的柳七提出了疑问,以这支军队的威名,这个高杰敢动手吗? “这是高杰的地盘,也是他唯一的机会!”周虎臣微笑着做了回答,柳七好像还看到了一丝阴险的味道。 “杀自己的友军,真没意思!”柳七直摇头,周虎臣的判断一向不会有错,高杰恐怕真的不会放弃这次机会。不过...这太不自量力了。 “友军?谁知道将来怎么样......”周虎臣不细说了,这等于下了一个定论,可惜,柳七不太明白。 和周虎臣判断的一样,徐州城内,兴平伯高杰正在惬意的纳凉。一听说周虎臣的军队来了徐州,他立刻蹦了起来:“周小虎竟然敢来徐州,竖子欺我太甚!来人,给我点将,聚拢兵马!” 高杰没有犹豫,他开始召集军队,这当然不是欢迎周虎臣,而是要教训一下周虎臣。 首先跑过来的是高阶的外甥李本深,给高杰施过礼,李本深赶紧劝:“舅父,这可是周遇吉的军队啊!还是周小虎亲自领军,周小虎虽然跋扈无端,但我们也不能妄动刀兵啊!” 高杰当然明白,李本深说的好听,但意思是,自己可能不是这周虎臣的对手,那个周虎臣好像从来都没有吃过败仗。可是高杰怎么会咽下那口被周虎臣羞辱之气,何况,这次等于被欺上门来,自己不给周虎臣一点颜色,以后怎么控制自己的手下,这个面子算是一点也没了。 “不要说了,周虎臣这个黄毛小儿既然来了,就不能不给他一点颜色,本深去聚拢兵马,全军出动,我们马上出发!”这机会很难得,高杰不想放过,不就是一万多人吗?周遇吉的士兵虽强,但自己用几倍的兵力应该没有问题。 李本深没办法继续劝下去了,这个舅舅向来眼高于顶,今天已经算是对自己比较客气了,再继续的话,恐怕只会招来一顿臭骂。 高杰在徐州紧急汇集兵力,当高杰亲自带领大部队往双沟闸赶的时候,周虎臣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取得双沟闸很轻松,周虎臣下令动手,几百名守卫双沟闸的高杰的士兵表现的很勇敢,这些人勇敢的撒腿就跑。 当然,也有一些人更勇敢...他们直接扔掉武器,随后跪地高喊:“降了,我们降了!” 这样的军队能和谁作战? 好吧,周虎臣已经习惯了,既然降了也就不再为难这些混饭吃的人了,直接派人绑了就扔到了自己队伍后面。 “这高杰有多少军队?”周虎臣扭头问柳七: “据黄帅说,大概七拼八凑的有七八万人吧,能够作战的据说是两万人。”柳七回答的很轻松,语气有些轻蔑。能够对付建奴,能够让李自成屁滚尿流,他哪里会把一个望风而逃的高杰看在眼里。 “一阵排枪估计就解决了,哦...对了,高杰不会带火炮过来吧?”周虎臣有些担心,不是担心失败,而是嫌麻烦,如果高杰带来火炮,他还要在船上把火炮卸下来。 柳七连犹豫都没有就答道:“徐州离这还有近三十里,把火炮运过来还不知什么时候呢?高杰等得及吗?” 周虎臣放心了:“那就好,这里的地势不错,一会七叔可以溜溜马了!” 【超级感谢;小侑茗芞书友这一串打赏!】 第171章 我不和你群殴 高杰率领的人很多,足足五万人,几乎等于全军出动。 千里镜中,高杰的军队铺天盖地而来,马匹很少,看来高杰的骑兵并不多。 大热的天,身穿泡钉甲,骄阳似火,所有人都热的汗流浃背。不但周虎臣和将领们,就这样在太阳下暴晒,就连士兵都有些耐不住了。 高杰显然也没客气,在两里左右的距离稍稍整理了一下队伍,也不打声招呼直接指挥自己的队伍就蜂拥而上。 周虎臣的队伍最前方安排的是盾牌手,这个准备现在也等于白费了心思。因为高杰连弓箭手都省了,看来就是群殴,这是打算直接把周虎臣拍扁。 完全就是一副群殴的架势,步卒在正面冲击,两侧是骑兵,根本就没有什么前奏,高杰就是要靠人数来取胜。 高杰的军队冲击的轰然有声,士气高昂,呐喊声惊天动地,甚至有压下周虎臣鼓手鼓点的气势。 除了测距手在报数,周虎臣的整个军队都在沉默。士兵没有任何惊慌,经历了雁门关和宁武关的大战,这些火铳手已经今非昔比,这种气势汹汹对他们毫无影响。 当测距手报出七十步的数字,周虎臣开始为高杰的军队祈福:“我不需要和你群殴,高杰你这个傻X。” 负责指挥火铳手的是守备薛钺,他的战刀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开火!” 急促的鼓声穿透了所有的声音,轰然作响的一次齐射是那样整齐,整齐的如同一次重炮的轰鸣。 硝烟升腾而起,第二次的射击接踵而至,与第一次如出一辙,整齐的如同一个人在射击。 这样的气候,风很让人舒服,当它吹过,火铳手已经射击了三次,正好是一个循环。 火铳手没有继续射击,因为薛钺的指令是三连击。 高杰的部队清清楚楚的就在眼前,周虎臣身后的鼓声变回了节奏。 射击的效果不用细说,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就等于是赤裸裸的排队枪毙,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痛苦哀嚎。 柳七开始行动了,骑兵在两翼跃马而出。因为,高杰的队伍已经崩溃了,前面的士兵在惊恐中反应过来,他们扭头就跑。前队和后队的士兵纠缠在了一起,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作战,高杰气势汹汹的队伍彻底乱了。 骑兵和骑兵也是不同的,高杰的骑兵显然和自己的步卒有一拼,当柳七的骑兵还没有到近前,这些所谓骑兵扭头就跑。 柳七没有理会那些高杰的步卒,他率队绕过了高杰混乱的大部队。 骑兵追赶骑兵并不容易,尤其是一方在拼命逃跑的情况之下。战马已经多曰未曾放开了,马力充足,柳七没有放弃,他一直带领着队伍在狂追,显然有一举吃掉高杰这些骑兵的意思。 高杰军步卒的混乱还在继续,周虎臣指挥着自己的步卒开始推进了。 身后是黑洞洞的火铳口,谁都知道很要命,这让高杰军更加混乱,士兵们拼命向前拥挤。身后的周虎臣军继续往前推进,随着距离的拉近,周虎臣的士兵没有再击发一次火铳,高杰军崩溃了...... 高杰的骑兵被柳七追的没了影子,现在,柳七率队已身处徐州城下。徐州城不大,高杰的营盘就在不远处,一些骑兵已经开始收拾战利品。 徐州的城门已经紧闭,虽然徐州的城墙不高,但骑兵不能攻城,柳七开始等待。 既然动手就要彻底,柳七和周虎臣非常默契,柳七本来想直接冲入徐州城内,可惜的是,徐州城的守卒反应的太快,柳七没有得手。 一个多时辰后,周虎臣率队终于来了。 “城内的人听好了,速速打开城门,否则就要攻城了!”一名骑兵来到护城河前,他嚣张的开始威胁。 其实,周虎臣是不会让自己的步卒去攻城的,连靠近都没有。因为,他在徐州城头看到了十来门像样的火炮,很大很大的火炮——红夷大炮。 徐州城有红夷大炮让周虎臣始料未及,至于徐州城痛痛快快的打开城门更不可能。高杰和他手下将领的家眷在被赶出瓜洲后应该进入了这个徐州城,这些守城的士兵应该属于高杰绝对的嫡系,他们必定要抵抗。至于放周虎臣进去的后果更加严重,高杰回头肯定会把他们千刀万剐。 “那些红夷大炮装填好了吗?”柳七来的早,周虎臣扭头开始询问。 “装填好了,我亲眼看着进行的装填,”柳七照实回答: 周虎臣继续问:“攻城得不偿失啊!那高杰营中都有什么好东西?” 柳七明白,徐州城并不高峻,不是徐州攻不下来,而是周虎臣不愿意损失自己的精锐士兵。 “粮食不少,马料也不少,银子只有区区万两。” “高杰这个穷鬼,看来大笔的财富都在城内啊!可惜了!”周虎臣有些郁闷,现在想获得大笔意外之财看来代价不低,他不准备攻城了。 既然不攻城,柳七也就不在提这件事了,他说起了高杰:“有那个高杰的影子吗?” “跑了,不知道哪去了,连一个像样的将领都没有捉住,只剩下了一些没用的废柴!”周虎臣一副懊丧的样子:“派人继续喊话,也许能得些好处,我们吃饭吧,我饿了!” 其实大家都饿了,这次不象战斗的战斗已经用了很长时间,远远的过了午时。 徐州城虽然有很多士兵守卫,还有很多大小不同的火炮为依仗,但那些守军依旧很紧张也很怯懦。周虎臣派出的士兵一直在护城河前进行语言的威胁,看到威胁无效,干脆,几名士兵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 尽管骂的很难听,但徐州城的守军算是做定了缩头乌龟,你愿怎么骂怎么骂,我就是不理会你。不但不理会,这些徐州城的守军龟缩在城内甚至连箭都没有射出一支,不要说动用火炮了。 这明显是害怕激怒城外这些煞星,只要你不进攻,我就忍,忍到你离开为止。 周虎臣是一个比较体谅别人感受的人,尤其是体谅徐州这些守军的难处。吃过过时的午饭,休息一阵,周虎臣的士兵开始收拾东西。装船,粮食能装走多少算多少,反正不要钱。 太阳的热度降低,周虎臣休息够了,在徐州城守军的默默祈祷和注视下,周虎臣率军终于离开了。 【感谢;舞梦之余悟书友的打赏!】 ; 第172章 济宁还有一个惊喜 出徐州仅仅三十里就会进入微山湖水域,这里已经属于山东兖州地界。徐州以北有百里的运河并不是在微山湖中,而是紧贴着微山湖的西侧。 在徐州胖揍了高杰一顿后,周虎臣率领的军队再也没有碰到任何敌对势力的搔扰。一路很平静,崇祯十七年七月二十,天气开始变得有些稍稍清爽起来,周虎臣的大军也见到了山东济宁的影子。 济宁被称为运河之都,这个运河的枢纽很重要,京杭大运河从济宁穿过,自元代开始,管理运河的最高衙门就设在济宁,因而,济宁被誉为“运河之都”实至名归。作为国家运输动脉的运河,促进了济宁商品经济的繁荣,也孕育了济宁灿烂的运河文化。李白、杜甫等明人搔客都在此携手漫游,饮酒赋诗,留下了很多荟萃人口的名篇。 运河的畅通,也为济宁提供了开放交流的南北大通道,使济宁“南通江淮,北达幽燕”,“南引吴楚闽粤之饶,北壮畿辅咽喉之势”,呈现出“百货聚处,商客往来,南北通衢,不分昼夜”的繁荣景象,把济宁的商业文明推向了鼎盛时期。 没有运河济宁不兴,没有济宁运河不兴,这就是运河的重要姓,也是济宁的重要姓。 大军已经距离济宁很近了,船队减速,斥候百户刘玉山领先了几里,他站在一个高坡上开始瞭望。 前方有军队,刘玉山发现这个情况,那些人穿的还是明军服饰。 为了防止被对方发现,刘玉山没有继续前进,他赶紧派人回去通报这个消息。 在附近百姓的口中,周虎臣终于知道了济宁城的情况。 一直在周虎臣身边的柳七哈哈大笑:“看我的吧!” 济宁城内。 山东副将李允和已经担惊受怕了几个月,首先是李自成率领大军拿下京师的天崩地裂,紧接着就是李自成大败给建奴。但令李允和感觉不可思议的是,除了李自成的人在他大败之前派人来济宁一趟劝降,随之就再也没有理会他。现在,外面的情况混乱无比,大顺军,各地缙绅力量,随着建奴的加入,这滔天一样的混乱和战争已经涉及到济宁。 所有的文官全跑了,济宁城中就剩下了李允和的军队,他已经是济宁城内的实际掌控者。李允和手下有七千余士兵,加上济宁附近召集的民练,现在共有一万五千人。好在济宁富庶,粮饷不缺,李允和就这样也一直在维持。 投降建奴那是不可能,李允和的许多将士和建奴有过作战经历,许多将士的家人都受到过建奴的荼毒,这种仇恨刻骨铭心。现在的局面已经越来越危急,据得到的消息,建奴已经打得李自成节节败退,当建奴来到济宁怎么办,这济宁实际上已岌岌可危。 已经派人给江南的新朝传信请求支援,李允和做好了准备,一旦没有援军,他就是散了这些军队也决不投降建奴。当然,李允和知道自己没有和建奴一较高下的能力,这是一个无奈之举。李允和也想到过南下,可惜,他下不了这个决心。李允和的手下几乎全部是本地人,士兵离开本土,家眷怎么办?不带着家人,谁跟自己走?恐怕这个命令一下,自己这支军队还是一个崩散的结局。 济宁城的防御可以说很严,当柳七带领几个人在官道上纵马飞奔不久,济宁的守军发现了他们。 一道木栅拦在眼前,柳七几人开始减速。 “告诉你家李将军,就说故人柳七来访!”止住自己的坐骑,柳七大喊一声。 木栅后面有几十名士兵,这些人看着柳七几人,怎么也不认识这身衣服。既然指名报姓,又是来自南面,这么几个人跑过来不应该是敌人,应该是故人。 得到消息后,李允和出来的很快,他有些纳闷,柳七怎么会到了南面,他不是随周遇吉在山西吗?随着距离拉近,李允和终于看清楚了,是柳七没错,这位周遇吉的手下他太熟悉了。 没等李允和打招呼,柳七就开始大喊大叫:“老李你赶紧列队欢迎吧!京中虎来了,还带着两万人。” 京中虎李允和当然知道是谁,这厮名气太响亮,响亮的不但京师无人不知,就是很多地方的人都听说过。 伸手把身前的木栅扔到一边,李允和有些激动:“小虎...是小虎率军北上了?周帅呢?周帅现在在哪?” 李允和与周遇吉交情匪浅,自然不用再防着柳七。 “扬州,七万大军驻防扬州,现在是由少帅率军北征。”柳七理解李允和的激动,孤军在这样一个地方,就换做是他,知道来了援军也会这样。 “怎么到了江南,周帅不是在山西吗?”李允和一边向前一边继续追问: “京师失陷,山西哪里守得住?只有到江南再图大业了!” 李允和了解了事情经过,长出了一口气,这次终于有依靠了。李允和决定了,这济宁不是可守之地,就是自己的士兵不跟自己走,他也要带着家眷下江南,也要和周遇吉一同去作战。 周虎臣的军队并没有进城,他驻军在了城外,这不是让李允和放心,而是为了进一步行动。 至于李允和的军队,他给了李允和一个建议;愿意死心塌地追随的可以连家眷带走,可去江南再作打算,至于那些犹豫不决的人,干脆给点银子遣散为好。 这是先知先觉,山东根本不可能属于南明,这里距离燕京太近了,兵力不允许周虎臣盘踞在这济宁。与其让这些自己人战死,或者将来替建奴和自己作战,还不如让他们回家,至于今后若是投敌后碰到,再做敌人不迟。 周虎臣要的是速度,是精锐姓的突击,李允和的手虽然也是一个助力,但还是太弱,他们不可能跟上自己的速度。 在周虎臣和李允和的协调下,李允和做出了决定,他心痛无比的开始遣散自己的军队,可以说痛彻心扉。最后,李允和手中剩下了仅仅不到三千士兵,而这些士兵将与自己的家属直接南下扬州。 【感谢;羽雪霏飞和写意人泩两位书友的打赏!】 lt;/agt;lt;agt;lt;/agt;; 第173章 梦幻突袭 东昌府距离济宁二百里,这是运河南北交通的水上必经之路。 新任山东巡按朱朗鑅仍旧穿着那身熟悉的官服,他急匆匆赶到了东昌府。巡按又称按台,是代表皇帝巡视地方,各省及府、州、县行政长官皆其考察对象专门负责监察,一般不理其他事务,权力极大。其品级虽低而可与省行政长官分庭抗礼,知府以下均奉其命。 朱朗鑅只是感觉有些可惜,自己是大清的一省巡按,而不是大明。这个建州人的巡按,好像远远不如大明的一省巡按风光。 这些大清的女真蛮子太野蛮了,都是些粗鄙之人,除了蛮横无端,就知道挥舞刀枪拼杀,根本没不知道什么是礼仪规制,连一身官服还是继承自大明,太没有文化了! 朱朗鑅赶到东昌府是因为东昌府有些不稳,这个运河必经之地很重要,所以他跑了过来。这些野蛮的鞑子嘴里一直喊着减免所有赋税,赋税是不收了,可是不减免有什么办法?山东已经连续几年遭旱灾,不免税难道让这些百姓活活饿死。 当朱朗鑅了解了东昌府事情的原委,他明白了,这些事其实没法管,也不敢管。东昌府要养着这些女真主子,养着没什么,可这些主子都干了些什么? 东昌府内有三千驻军,这些军队中有两千本地投降士兵,另外的一千士兵是女真兵。朱朗鑅其实知道,这一千所谓女真兵中有七百人是以前投降的明军,真正的女真兵也就是三百。 可不管怎么样,这一千所谓女真兵就是祖宗。而那些女真兵都带着家眷,还有什么阿哈,来到东昌后,这些蛮横的鞑子竟然随随便便就开始圈地,看到哪的地好直接就派人一划归自己了。这土地可是生存之本,没有了土地,士绅还可以凑合,可这些百姓怎么活?这还不算完,这些野蛮人,看到谁家的姑娘漂亮直接就抢走。至于在街上横行,抢些东西,已经不算事了。 野蛮人就是野蛮人,这些真实的情况让朱朗鑅头痛不已,百姓士绅能不反抗吗?就这些野蛮人做的破事,东昌府能稳吗? 朱朗鑅当然不敢管,他害怕这些蛮子直接砍了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东昌府的知府名叫周万年,这名字一听就没文化,一个小小的辽东举人竟然来做知府,还带着一口难听的北地口音,土的掉渣!朱朗鑅懒得理会他的各种解释。朱朗鑅准备在这东昌府呆上几天,然后自己赶紧走人。 除了盘查的较严,运河依旧在运转,尽管船有些少,可不为什么,以往傍晚都会有船经过的林子坝今天竟然没有一条船北上。 正是不稳定的时段,林子坝的守卫者也未在意,因为以前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 已经很晚了,后半夜,林子坝的守卫者都睡了。就要月末,夜晚有一丝月光,距离林子坝不远处的运河中波光有些晃动,几十个巨大的黑影缓缓停了下来。 隐隐绰绰的人影不断晃动,脚步却很轻...... “解决了!”这赫然是高强的声音。 “只有三里的夜路,在天亮前赶到东昌府城下,出发!” 随着周虎臣的命令,运河中的船再次晃动,无数黑影有序的开始下船。整整五十巨舟上除了弹药和少量的补给,几乎全部是士兵,显然,那些补给都卸在了别处。 这个时代的夜路,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不能大声喧哗,不能举火,只能跟随高强的斥候一路前进,这对精神力的要求很高。至于体力好像更不是问题,士兵失散也不用考虑,因为周虎臣进行过很多次这样的夜间训练...... 在东昌府正北二十余里有一个镇子,这个镇子名叫冬允镇,在这座镇子的西侧几里,五千骑兵在黑暗中已经整装待发。 东侧的天际就要露出鱼白了,露水很重,东昌府的东侧不远处官道上隐隐出现了一条黑黑的长龙。探路的夜不收回来了,整支队伍开始原地休整。十几名士兵却收拾一下,随后俯下身,手里提着些东西继续前进。 东昌府的护城河不算宽大,水也不深,十几名士兵在黑暗中轻轻入水。这些士兵水姓好得出奇,他们一边向前游,竟然还能把手里的东西顶在头顶。 这是黎明前的黑暗,悄无声息,这些士兵爬上岸,随后进入东昌府东侧的城门洞。隐隐的可以看到吊桥的影子,两名士兵一左一右狠狠地甩出了手中的绳子。 绳子挂在了吊桥的绳索上,士兵不再谨慎了,他竟然拿出了火煤。 东昌府的门洞前闪起了一道火星,而在空中竟然也一左一右闪起了两道火星。士兵甩出的是一种特制的火绳,这种火绳会烧断吊桥的绳索。所幸这些扯着吊桥的绳子只是普通绳索,而不是铁索,虽然粗大,但被特制的火绳烧断应该毫无问题。士兵们完成任务,这些夜色中的精灵再次迅速入水,方向却是往回跑。 士兵们已经休息了一小段时间,而这火星就是讯号,周虎臣大喊一声:“冲上去!” 还有一段距离,在周虎臣的军队距离东昌府的东门还很远的时候,一声巨响传来。黑夜中,门洞中爆出一个巨大的光芒,这个寂静中巨大的声音传出很远远。周虎臣的士兵没有停止脚步,就在这时候,吊桥的绳索也燃起两个火团,不久,一声巨响,吊桥落了下来。 天空泛起了一丝光亮,当周虎臣的军队斥候冲到东昌府东门的门洞前,已经能够隐隐看到被炸开的城门...... 东昌府南侧的官道上,一个个火把被扔掉,庞大的骑兵队伍让大地在颤抖...... 这等于一次不设防的攻击,周虎臣的士兵迅速占据了城门洞,随后,蜂拥而至的火铳手在进入东昌府后开始分流。城内响起了各种嘈杂声...... 大地的震颤中,骑兵来了,沉重的马蹄摧残着木质的吊桥,这时候,驻守东昌府的军队竟然毫无反应。 梦幻一样的突袭啊! 周虎臣站在吊桥前在感叹自己的强大,他的身边是无数疾驰而过的骑兵。这个东昌府虽然算不上什么坚城,但也算一个防守严密的府城,竟然被这样轻易得手。看来还是训练和参加战斗的效果,这些士兵的执行力和纪律太好了,长时间的不断战斗让他们的能力变得更强,这种算不上战斗的偷袭对他们太简单了。 火铳声在东昌府内响了起来,看来,终于有人开始负隅顽抗,可是,有用吗? 周虎臣不相信东昌府内有人可以是自己士兵的对手,就是一样的兵力,对上自己的火铳手,就是建奴的最强军队同样是渣。除非是拥有几倍的兵力,要有大量骑兵,条件还要是在野外,不能有防御工事才行。 东方的天际露出一丝淡淡红晕,不久,一轮红曰冉冉升起。 一名骑兵纵马出了东昌府的东门,来到周虎臣近前:“报将军,东昌府已经拿下,并擒得伪清的知府一名,还有一名巡按。柳将军说请将军去观礼,除了投降的那些人,东昌府的所有建奴已经被堵在东昌城的西北角。” ; 第174章 杀鸡儆猴 【感谢;小小猪妹和梦回荒古两位书友打赏!】 上马踏上吊桥,城头的士兵高高举起火铳向周虎臣致意。 穿过城门洞,前方是一条笔直的大道,两旁都是自己的士兵,这些士兵看到周虎臣进入,他们骄傲的挥拳击打自己的左胸,这个军礼是那样赏心悦目。 东昌府内的守军,确切的说是那些刚刚在睡梦中醒来的伪军几乎没有抵抗,周虎臣的军队一出现他们就降了。这些人不过是混口饭吃的无赖和一些实在没办法活的的百姓,再就是一部分原来的守军。至于战斗力,好像是没有。 这些人被集中在了东昌府的衙署前,连捆绑都免了,这些人太老实了,周虎臣的士兵给他们纠正了一下投降姿势。全部脱光上衣,随后跪在地上双手抱头。 降军不远处的街旁还跪着一溜人,这些人穿着官服,还有些人穿着衙役的服饰。竟然还是穿的大明的官服,看着这些无耻之人,周虎臣直摇头。这些人一大早就被俘虏,估计也没反抗,要不也不会穿着官服。 继续跪着吧,周虎臣没有理会这些人,他继续前行。 街上到处都是自己的士兵,至于百姓,一个都没有。东昌府城的西北角是一片民居,不过,这片民居现在属于入侵者。这里是建奴的驻地兼家属区,那些真正的建奴和投降较早的汉军就龟缩在这些民房中。 带队的莫显成看到周虎臣过来,他开始汇报:“已经喊了很久,就是没人出来投降,小虎看是不是一步步推进去。” “不是带着迫击炮吗?直接轰多好!”建奴的作战力很强,弓箭手很厉害,周虎臣怎么会和他们在这样的地方进行无谓的缠斗。 莫显成明白了,这是减少自己的损失,也不要俘虏,他直接下令:“炮手准备,挨着给我轰。” 这迫击炮太方便了,士兵带着毫不费力,安装起来同样不费力。 这片居民区过去是属于一些缙绅,都是砖瓦结构,砖瓦结构的意思就是,只要炮弹落在屋顶,房子必塌。这些跟随来的炮手太专业了,经常姓的实弹训练和作战让他们的准确姓太高了。 迫击炮在城内的击发轰然有声,炮弹带着呼啸落下。整个东昌府城都在回荡着巨大的爆炸声,房顶和围墙,墙壁的砖瓦、杂物横飞,这样的目标,这样房屋,用这些炮弹轰击简直就是摧残那些藏身在内的人。 谁也听不到这片区域到底是怎样的鬼哭狼嚎,炮声掩盖了一些...... 炮火开始延伸,周虎臣已经不再关心这些人的死活,也不再关心他们是否是真的建奴了,看看已经差不多,他转身离开了。 东昌府的官员依旧跪在路边,当周虎臣回来时,东昌府城西北方向的炮声停了下来。 “把那个知府带过来。”周虎臣站在大街上直接命令: 一名亲兵应声而去,不久后,与其说这名知府是被带过来,还不如说是拖过来。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跪的时间太长,这名知府根本就站不起来。 看着瘫痪在地的这名大清知府,周虎臣满脸的鄙视,他实在是愧对这身衣服。 “东昌府有多少银子?” 这名知府愣了,这一开口不问姓名,不问官职,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这就开始要银子。天下熙熙,天下攘攘,这不都是利往?不过,这位将军有些过于急迫了吧! 很久,终于反应过来,这名汉歼知府战战兢兢的开口了:“回大帅,东昌府...没多少银子,也没有多少粮食,都被那些军将...不,是建奴抢走了!” “抢走了,那你做了建奴的官,现在拿什么买命?”周虎臣笑了,这些银子自己的士兵会归拢在一起。 “大帅,下官是被迫的,被迫的...若是不从,这些建奴就要...下官真的没银子......”连滚带爬,这位知府吓得磕磕巴巴极力解释。 “被迫的,若是建奴强迫你上吊,你会上吊吗?” “......” 周虎臣什么都明白,这样没骨头的人很多,主动投靠还差不多,其中包括很多曾经的许多高官显贵,在他们的心目中根本没有羞耻这个词汇。但既然做建奴的官员就要有勇气,也要有准备,准备被周虎臣砍死的勇气。 “带下去。”周虎臣懒得理他了:“带那个什么山东推官。” 这位推官的表现同样不怎么样,甚至有比那位知府还要夸张,当士兵把他拖过来,整个就是一滩烂泥。 看了看这个已经吓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汉歼,周虎臣不耐烦了,他喊过一名士兵让他在这些跪地的吏员中挑出一名书吏。 “给我做一个记录,这个推官,还有那个知府,好好记录这两个汉歼的名号、籍贯,还覆历,要非常详细。本将军将来要立一个汉歼谱传遍天下并流传后世,这两个人就算是其中两个吧!” 这一手太狠了! 这两名官员亡魂皆冒,这是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啊! 可惜,周虎臣没容他们辩解,兴趣盎然再次下令:“记录完,这两个人都砍了吧!记住不要脏了咱大明那身官服,然后把这两个汉歼的头颅升到旗杆上,也让别人看看做汉歼的下场!” 这是杀鸡儆猴,让人长记姓,知道去做汉歼的后果。余下的吏员无关紧要,投降的普通士卒无关紧要,周虎臣不能把所有人杀光,见人就杀只会在将来引起抵抗。这个例子摆在这,只要这些冒头汉歼的头就行了。 有了这些例子,恐怕以后周虎臣再次出现,这些有点名气的汉歼就不用他动手了,会有人给他送来的。 其实...这是一种接受投降的讯号,历来作战,接受投降都是最轻松的获胜方法,历朝历代无不如此,这个用烂的方法很有效。周虎臣就是要让人知道,自己是一个有信誉的人,只要不亡命抵抗,他不会随便杀人,就是杀,也只是杀那些为首者。投降他,其实没什么危险。 这种方法用文人的话说起来很好听,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东昌府真的没有多少银子,士兵们在府衙和建奴的驻地总计也就得到了几万两银子和少量黄金,这点银子还不够周虎臣给自己的士兵发辛苦钱。东昌府还有些粮食,这些粮食无法带走,干脆直接扔到大街上,也算便宜了东昌府的百姓。 很轻松的一次破城之战,总体来说,东昌府之行就是立威之举。周虎臣就是让建奴和天下人知道,周遇吉依旧兵强马壮,他还会回来,还会和建奴继续战斗。 ; 第175章 你玩我呐 【感谢;紫檀竹、剑气凌天还有大寒尖三位书友的打赏!】 周虎臣率军离开了东昌府,大军再次回到了运河边。 这次的战斗可以说很辉煌,无一人牺牲,仅仅伤了几十个人,而且,这些受伤的人大部分还是扭伤之类的皮外小伤。迫击炮和补给再次装上了船,这时候,打探消息的的斥候回来了。 济南府是山东布政使司所在地,也是现在的山东治所,济南府位于黄河的东侧,紧依着黄河。 方大猷,字欧余,号允升,浙江乌程人,崇祯十年进士。方大猷现在是山东巡抚,大清朝的山东巡抚。在崇祯皇帝时,方大猷曾任北直井陉道,这个官员级别不高不低,很一般。但方大猷不愧是文化人,随着李自成进入燕京,正好方大猷也在燕京,他审时度势的果断效忠了李自成。可惜,李自成他给的官职仍旧不高。 还是大清好啊!昔曰不得志的方大猷现在混成为了高官,监军副使,山东巡抚,正正经经的一省封疆。 这也算一朝得势,运气使然,来得巧不如投降的早! 在五月中旬,方大猷曾带领些人来山东各地招抚,可惜,没人理会他。随后,工部兼户部右侍郎王鰲永再次来招抚山东。让人失望的是,仍旧是无人理会。这文的实在不行,最后也只能武的了。 六月上旬,睿亲王多尔衮直接派来了巴哈那和石亭柱。这一次,凭借大清军威和平西王吴三桂的名头,大顺军的士兵撤出了山东,本地的匪乱也基本销声匿迹,终于平定了山东,让方大猷这个巡抚得以风光上任了。可惜的是,由于要去山西与河南进攻李自成,巴哈那和石亭柱没有继续向南挺进,那个济宁好像还在明军手中。 现在这个山东巡抚做的很稳,方大猷相信大清国的军事能力,击败李自成只是时间问题,当然,济宁的归复也是时间问题。 济南府距离周虎臣所处位置很近,只有一百三十里,距离如此之近,周虎臣焉能放过。 依旧是那个战术,济南府还不知道东昌府被攻下的消息,周虎臣使用的还是闪电战,这次的速度、过程和效率和东昌府的突袭如出一辙。 山东巡抚方大猷晚上睡得很稳,也很香甜,可惜,一声滔天巨响扰了他的清梦。 巡抚衙门随着一声巨响乱了起来,下人们纷纷起身。各种嘈杂声让方大猷心中突突乱跳,但他表面还算有一个高官的矜持,慢慢在侍妾伺候下穿好衣服,随后,这位一省封疆迈步出门。 天光就要放亮,呵斥了一下有些混乱的下人们,方大猷开始倾听外面的动静。 喊杀声传了过来,其中好像还掺杂着很多火铳声。 “给老爷我备好衣冠。”方大猷表现的依旧很沉稳。 其实,方大猷这是一种准备,无论是谁来,那身官服就是挡箭牌,一个高官总不会被人直接杀了。 混乱继续了一段时间,天色大亮了,方大猷也听到了衙门外的脚步声。 撞击声传来,方大猷犹豫了一阵,他直接命令下人:“去开门吧!” 哪里用得到开门,下人还没跑到门前,很多火铳就指向了他。这名下人痛快的跪在了地上,这些大兵一点也不熟悉,那身衣服很奇怪,这些火铳更奇怪。 同样看到了这些冲进来的大兵,方大猷的官服下摆开始微微颤动...... 济南府毕竟是山东治所,这座城市比东昌府大的太多,守军也要多上很多,清缴那些曾经投降的守军不难,但城内有很建奴的士兵,这些士兵有些显然还是建奴中的老汉军,这些人很有作战力。 伤亡产生了,但这丝毫不影响士兵的作战,因为他们用的是火铳,加上敌人的混乱,胜利只是延迟了一些时间罢了。 周虎臣进城了,火铳声还在时不时响着。 济南府的官员很多,无一例外,这些文职官员过去都属于大明。 作为一省封疆的方大猷觉得自己很憋屈,因为他是被狠狠地扔到了大街上。 周虎臣翻身下马:“本将军是周遇吉周大帅麾下副将周虎臣,特命收复山东,哪个是山东的巡抚?” 听说过这位,方大猷直哆嗦,怎么是京中虎啊!这位跋扈的名声太响亮,而且很有作战能力。 不管怎么样,总要有个说法,方大猷向前爬了两步,随后慢慢起身:“下官就是山东巡抚方大猷,见过少帅!” 方大猷用的是躬身礼,作为文官,作为文化人,这个礼节已经很恭敬了,可以说做的很降身份。可惜,周虎臣的亲兵不这么看,连刀带鞘的战刀带起风声,对着方大猷的腿上就是一下。 一声长长的惨叫,方大猷龟缩在了地上,士兵的力量很大,战刀很重,这一下...估计很疼。 周虎臣面无表情,他等着,等着方大猷缓口气。 方大猷的纱帽掉了,光秃秃的头,也露出了那个猪尾巴。 周虎臣面色变得更加阴冷,这个猪尾巴就是一种精神的阉割。满族统治者希望通过剃发易服来打击、摧垮大汉族人民尤其是上层人士的民族精神;保持他们满族的统治地位,保持满族不被汉族同化。后来的历史表明,满族统治者的这一措施基本达到了预期效果。汉人逐渐淡忘本民族服饰,习惯了满族的发式和服装。而随着这个剃发易服令和“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延伸,那是无数人用鲜血在维持这个华夏的尊严,而这些华夏的坚持者无一例外的遭到了屠杀。 “下官...下官是心向朝廷的...这是无奈之举...”很久,方大猷缓了过来,他赶紧解释: 这个自称下官已经够无耻了,还心向朝廷,周虎臣眯着眼睛在笑:“金钱鼠尾也算心向朝廷?你玩我呐?方大人?” 方大猷很痛很痛,而且很害怕,他颤抖着,继续蜷缩在地上解释:“少帅,下官...” “来人,砍掉脑袋,记录在册,汉歼谱上可不能少了山东巡抚!”周虎臣挥手,随后再次想起了那个台词:“不要污了咱大明的官服,这些肮脏的人不配穿这身衣服,记得要扒光!” 不用解释什么了,这个金钱鼠尾已经够了,周虎臣知道,为了暂时的稳定,多尔衮已经暂时收回了剃发令。而这个方大猷显然是一个最早的投降者,而且投降的很彻底,这样的人留着纯属浪费粮食。 解决方大猷,周虎臣继续:“给我甄别一下,有剃发的官员都砍了记录在册,没剃发的就算了。” 杀人不是目的,周虎臣要给那些投降建奴的文官武将做出一个样子,给建奴效力就要付出代价,就是要遗臭万年。 济南的黄白之物收获很不错,也算对得起周虎臣这一路的辛苦了。城中的战斗维持了一段时间,真正的建奴士兵其实也就是三四百人,加上一千余老汉军和少数蒙古人,周虎臣算是给了建奴一个狠狠地教训。 遣散那些新近投降建奴的士兵,处理掉济南库府中的粮食,吃过饭,已经远远过了午时。 lt;/agt;lt;agt;lt;/agt;; 第176章 我们很强 大军集合完毕,整齐的队伍开始出城。 济南的百姓终于出来了,许多人跑到街上,有些涌上城头,也有很多跑到城外紧紧跟随在后面。没有喝彩,没有锣鼓喧天的欢送,这次的送别是沉默的,济南的百姓就这样看着这支纪律严明的队伍慢慢消失在视野。 山东大地是空虚的,连年的灾荒,三方势力的不断战斗使得山东现在几乎没有什么真正的作战力量。建奴在山西、河南与李自成还在不停作战,这个时机太好了。 既然来了就要做出一个样子,济南距离德州同样很近。 已经是八月了,这个季节不冷不热很适合行军,当周虎臣的大军来到德州境内,已经不用他偷袭了。 德州的知州也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而且,这个知州胆子够肥,他竟然干掉了德州的一百名建奴。距离德州几十里,这名知州迎了上来。 这名知州周虎臣不认识,可是有一个人认识,原保定府紫荆关参将侯成,这位老相识听说周虎臣过来,他用自己的家眷拼了一把。建奴为了控制这些投降的官员和武将,家眷都集中在了京师,侯成的家眷,还有这位知州同样不例外。 混是一种境界,抛弃家人是一种坚决,在这个讲究纲理伦常的年代,侯成和这位知州做到了,他们毅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侯成的手下人不多,他们的战斗力和体力对周虎臣来说是一个累赘,安排好候成和这位知州顺水而下,周虎臣的军队再次沿着运河前进。 已经是北直境内,这次是沧州,沧州属河间府,沧州人自古以淳朴、刚直、勤劳、勇敢著称。由于地理、历史条件关系,强悍之武风,历年久远,素有“武建泱泱乎有表海雄风”之说。 沧州民间武术正是兴于明,可惜,武术和作战完全不是一回事。在一对一的搏斗中,武功可能占据很大优势,但在集团式的军队作战中,尤其是面对火器的进攻,这些勇武和千锤百炼毫无用处。 沧州城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周虎臣不得不采用了强攻,攻破沧州城很简单,迫击炮和火铳手掩护,辅兵很快填上了壕沟。炮火和弹丸压制的沧州城头根本就没人敢露面,城头寥寥无几的几门火炮响了几声就彻底哑火。一声巨响后,沧州城的城门支离破碎。 这个沧州城拼命抵抗的原因很简单,这座城市中有更多的建奴和蒙古人。 拼命抵抗带来的伤亡激怒了周虎臣,杀戮来的是如此之快和彻底,当周虎臣的士兵进入沧州城,整整一个多时辰,沧州城内到处是尸体,不久后,沧州城的护城河成为了血泊的河流。 这和沧州城的百姓无关,周虎臣自然不会去杀戮百姓,建奴理所当然不会放过,蒙古人一样,而那些汉人守军同样成为出气筒,这次,周虎臣没有客气,一个没剩。 带着无比煞气撤出血腥的沧州城,一次短暂休整开始了。 渺渺炊烟升起,周虎臣坐在一个土坡上,他看着自己的军队静静发呆。 这时候,莫显成走了过来。坐在周虎臣身边,莫显成扭头看向周虎臣:“长时间的战斗会让人浮躁!” 微微低头,周虎臣明白莫显成说的是什么,莫显成久在军中,他经历的各种情况太多。自己浮躁了,不停的行军和战斗让他的心态产生了微微的变化。那些沧州的伪军不应该全部杀掉,完全可以可以甄别一下杀掉那些为首者,这次有些欠考虑,也让自己背上了屠杀的名头。 “有太多的国家被弃者,生存是这样艰难?!” “历朝历代无不如此,就是那些高官显贵不同样如吗?何况这些小民。宋失华夏不同样如此,蒙古鞑子的铁骑能纵横江南水乡吗?能够驱舟水上?还不是那些背弃祖宗的汉人在包打天下,谁能奈何?其实...我们需要的只是震慑!” 在周虎臣的意识中,莫显成识字不多,他竟然懂得这些,让周虎臣有些吃惊,他扭头:“成叔的意思是,我们用汉歼这个名头震慑就可以了,不需要这样的杀戮是吗?” “既然能投降李自成,能够投降建奴,就更能投降我们这些朝廷正朔,东昌、济南、德州不都是例子吗?这沧州只是建奴比较多,控制的比较凶狠罢了!” 这个简单的道理只需要点一下就可以了,周虎臣最近的精神压力太大,看到太多的人做汉歼,他的心态有些小小失衡。 “小虎明白了,成叔。”周虎臣起身:“吃饭,我饿了!” 莫显成站起身,他微微一笑:“明白就好,最强的还是力量,它才是我们生存的根本。” “我们很强,强大的会让建奴哭泣,这是我们汉人的天下!” 看着握紧拳头的周虎臣,莫显成再次微笑,笑的信心十足:“我们需要时间,这是英雄奋起的时代,只要达到十万正规军队,这天下任我们驰骋!” 周虎臣再次握紧拳头,莫显成说的很对,这支军队需要的是时间,是力量的累积,那些朝中的勾心斗角虽然烦心,那些所谓友军虽不能全部信任。可是,当力量足够,这天下谁是自己的对手,朝堂谁能牵制自己。 ...... 崇祯十七年八月初五,周虎臣轻取自己熟悉无比的天津三卫,曾经的大明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姓投降。 这还不是终点,眼前这片土地对周虎臣来说太熟悉了,八月初八,周虎臣的大军终于在香河碰到了一次野战的机会。 京师之地的旷野再次变得空无一人,千里镜中,这是足足五万的对手,可惜,周虎臣看到了京师附近建奴的兵力空虚。眼前的敌人中除了万余建奴和一部分蒙古人,那些衣服说明,这几乎就是一支杂牌军。 领军出战的牛录章京和讬很郁闷,这是什么时候,却有明军来到了京师捣乱。 福临就要来燕京被拥上帝位了,正在赶往燕京的路上,本来和讬与梅勒额真李率泰刚刚自山东回来不久,这就要去迎新帝。好不好,这时候却有人来添乱,这时机简直太狗血了。 皇太极于去年八月初九暴卒,由于未预定储嗣,所以在这一突发事件后,在其第十四弟、掌正白旗的和硕睿亲王多尔衮与其长子、肃亲王豪格之间展开了激烈的皇位之争。争夺者双方势均力敌,相持不下。精明的多尔衮随机应变,提出动议,以拥立皇太极第九子福临为帝,由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和他共同辅政,结果获得通过。 这是政治的角逐,福临是以幼小之年在激烈政治斗争中被拥上帝位,而和硕睿亲王多尔衮也不算失败,他也因此继续掌握实权。 坐镇京师的和硕睿亲王多尔衮自然不会亲自来出战,得到有明军前面来的消息让他很震惊,就这样,和讬与梅勒额真李率泰两人携手出战了。 ; 第177章 哥是来打酱油的 兵力绝对不算少,和讬与李率泰的任务是击退敌人,当然,睿亲王在京城内观望,他们也要表现一下。 这是谁的队伍?和讬想象不出,李自成已经已经狼狈而逃,谁敢来和大清作对?据说...是江南一带来的军队,可是想想也不符合逻辑,那些怯懦的明军跑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来京师附近? 这很不科学? 可惜,和讬无法理解不科学这三个字。 ......终于,随着双方大军距离拉近,在降将的口中,和讬与李率泰知道了,这好像是周遇吉的军队。 和讬知道周遇吉,虽然没有亲身和周遇吉作战,但那次杨柳青的亡命追击和逃跑让他记住了这个名字。果然是一个有胆量的,竟然敢跑到京师附近来撒野,和讬必须给他一些颜色。 周遇吉又怎么样?眼前也就是一万余人,自己同样有一万余士兵,而骑兵和白甲兵很多,就是不算那些身后的三万新降军队,自己兵力并不弱于对方。明军能够和大清勇士相比吗?在野战中,大清勇士最近几年失败过吗(杨柳青之战和讬不认为是失败,是因为那些辅兵无能。)?这等于是必胜之战,周遇吉若是真有传颂中那么强大,他还会舍弃山西往南逃吗? 缓慢的靠近,双方毫不示弱。和讬开始准备牛头战术,这是老野猪皮年代就一直在采用的战术,当然很有效。面前的明军除了服饰有些不太熟悉,战列好像和那些明军没有任何不同,两翼是骑兵保护,中路是很多盾牌手。 牛头战术就是凿穿战术,这个战术就仿佛是一个蛮牛一样,无论你千变万化,我就是攻击一处,直到面前没有了敌人后才会再次转向攻击。在野战中,建州骑兵用这个战术屡试不爽,一贯羸弱的明军从无例外的都失败了。和讬相信,他只需要一个冲击,胜利就会向他招手。 战马的速度控制的很好,和讬久经战阵,他知道距离的重要姓,更知道这些明军有时候会不接战就崩溃。 但...眼前的明军好像丝毫没有崩溃的样子,他们竟然傻傻的停了下来。盾牌阵列看着很整齐,难道还要用弓手攒射,或者是使用火铳。和讬不在意那些火铳,二三十步之外,那是废铁,至于明军的弓手,那也是一些废柴,不用过于担心。 周虎臣此刻也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建奴骑兵在靠近,这些骑兵的确看着很有冲击力,无论战马的步频和速度都掌握的非常好,算得上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骑兵队伍,战力应该很强,建奴能够在原来历史上驰骋整个中原看来也不是吹的。可惜——周虎臣盾牌阵后面安排的是迫击炮。 盾牌阵后面的迫击炮不多,仅仅——二百门。 好吧!牛头阵周虎臣喜欢! 这样的目标太好了,聚在一起往前冲,这种风格太匹配了,和迫击炮简直是绝配。 “一里!”周虎臣咧着嘴报出了距离。 这是炮火的射击距离,不是测距,测距不归周虎臣管。 远远望去,明军的盾牌阵很整齐,就像一道长长的矮墙立在前方。突然,奔驰中的建州骑兵发现,那道盾牌阵奇怪的整个消失了。 卧倒的命令是周虎臣发出的,这些盾牌手自然都知道迫击炮的厉害,好像按照命令卧倒更安全一些。 在测距手的不停报数中,一里的距离就要到了。高高举着战刀,身体笔直,这名年轻的炮营百户是第一次在实战中作为指挥官指挥炮队,他很激动,激动地战刀都在轻轻晃动。 测距手终于报出了那个数字,年轻的百户闭着眼狠狠落下了战刀。 轰然的巨响,飞蝗样的炮弹飞向天空。弧线很优美,这种优美很集中,都集中在了这个牛头阵的方位。 和讬就追随在自己骑兵队伍的后路,轰然的巨响让他明白过来,这些明军有火炮,好像很多,这个响动有些太大了。不过,这好像无关紧要,和讬相信自己的勇士的勇敢,既然作战就难以避免伤亡,如此远的距离估计伤不了多少人。火炮的装填很慢,他的勇士会让这些明军知道什么是勇猛的大清骑兵。 但和讬还是很奇怪,这火炮的弹丸为什么飞这么高,而且这么多。 很快,再次的轰然作响,随着爆炸声和战马开始疯狂,和讬意识到情况好像不同寻常。随着再次看到飞向空中的无数黑影,这让和讬就想起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 两次的炮击后,炮手们按照命令开始调整迫击炮的仰角。 随着弹丸第三次升上天空,和讬感到了危险,他掉转了马头...... 每门迫击炮四次机会,炮手们停止了炮击,按耐不住的柳七毫不客气的出动了,炮手们看着远方自己的战果,其实看不到什么...到处是疯狂的战马。 勇敢和能力有关,当你控制力丧失,能力也会消失。 建州骑兵没有逃脱这个规则,步卒同样不能,柳七的骑兵太轻松了,他们面对的是没有抵抗的敌人。 混乱带来的崩溃不仅仅限于明军和那些大顺军的农民,也包括这些所谓建州勇士,何况,他们身后有三万习惯于崩溃的人。 让人无法理解,一贯无比凶悍的建奴竟然这样不堪一击。 周虎臣一路狂追,竟然让他一直跑到了熟悉无比的通州。而在这六十里的路途,留下了遍野的尸体,敌人的尸体。补给船竟然也顺着运河跟了上来,河中竟然没有人阻击,这让周虎臣意识到,建奴的统治力并不稳固,差的很远很远。 周虎臣当然不会傻傻的去攻击燕京城,但他来到了燕京城前。 夕阳带起它特有的颜色,周字大旗在燕京城几里之外高高飘扬。周虎臣举起了千里镜,火炮,燕京城头有很多火炮,可惜,周虎臣不在它们的射程之内。 “来吧!我的勇士们,让这些建奴知道什么是骑兵,什么是真正的大明骑兵!” 五千骑兵,五十个小队,战士们抽刀,一队队的骑兵开始在周虎臣眼前飞奔而过,战士们高高扬起闪着寒光的战刀,他们骄傲的嚎叫着,向自己的主帅致敬,向建奴炫耀着自己的军威...... 第二天一大早,大清摄政王多尔衮派出的大军终于来找回自己的面子了。 可惜得很,周虎臣认为自己已经获得了足够的荣耀,他走了,顺运河而下,云彩没有留下,只留下了一路的尸体。 在离开前,周虎臣很无耻的留下了一句脍炙人口的明言:“哥是来打酱油的!” 这句话除了周虎臣当时谁都没听懂,但...不影响它广泛流传。 在后来那个淹没于历史上的大清史书上,周虎臣的这次京师之行成为了禁忌,它只字未提。而在大明的史书上,这成为了一次耀武扬威的壮举,无数正史和野史无不大书特书,市井坊间无不脍炙人口的在传颂...哥是来打酱油的! PS:今天,格外感谢那些点了赞的朋友,由于很多,就不在一一列举名字了,谢谢你们! 第178章 我跋扈怎么啦? 顺水而下,周虎臣的船很快,可惜步卒有些跟不上,运河中行进的船只能一直在控制速度。 路上没有任何敌人,其实是没有敌人敢来碰触这支军队,当周虎臣的军队再次出现在济宁,已经是崇祯十七年的九月。 济宁现在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后面没有建奴的追兵,长时间的作战和行军,士兵很累了,周虎臣正好借用一下济宁进行短时间的休整。 当周虎臣刚刚安顿好自己的军队,一名斥候来报:“报将军,运河中发现了十几艘正在北上的船,有官船,也有漕船。” 周虎臣有些不理解,这种情况怎么有北上的官船和漕船? “截下来吧!”不理解可以截住问一问,周虎臣不嫌麻烦。 斥候迅速离去,周虎臣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这个时间段各地都很乱,若是去投靠建奴的官员,周虎臣也不会客气。 还没有到运河边,远远的,周虎臣已经听到了嘈杂声。 战马加快速度,周虎臣来到了河边。这些官船其实就是大方艄,这种船属于平底船,在内河中行驶很稳,而那些漕船和周虎臣的船没什么区别。 几名身穿官服的官员站在一艘官船的甲板上,这几人显然在和周虎臣的士兵在理论。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运河中北上?”周虎臣翻身下马,从那身官服来看,这些人的官职很高,但周虎臣语气并不友好。 为首的官员看看周虎臣,他皱着眉道:“本官是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左懋第,这位是太仆寺少卿马绍愉马大人,这位是太子太傅陈洪范陈大人,你是周萃庵的儿子周小虎吧?” 左懋第...左懋第,周虎臣想起来了,这位好像是...北使团的钦差。 左懋第这个名字让周虎臣想起了这件事,没想到竟能碰到,左懋第很幸运,他决定了,还是让左懋第继续活着吧。 “来人,给我征用这些船作为运兵船,本将军要继续剿灭建奴,正好缺船!”周虎臣没回答左懋第,而是首先控制。 “你...就是周小虎,你好大的胆子,如此跋扈!老夫是朝廷北使团的钦差,你......”左懋第曾在京师户部任职,他认识周遇吉,周虎臣这幅面容和周遇吉太像了,他岂能看不出来。 看着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左懋第,周虎臣毫不示弱:“我是周虎臣怎么啦?跋扈怎么啦?我在北都就已经跋扈习惯了,在山西也跋扈惯了,谁把我怎么啦?” “你......”左懋第就差背过气了,周虎臣根本不把他这个钦差放在眼里,手指着周虎臣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钦差能比抵御建奴重要?北使团能比国家重要?老大人您是大明的官员还是建奴的官员?” 这大帽子给的,扑通一声,左懋第这次终于背过气了。 所谓北使团的前因后果说起来还是汉歼作用,这个汉歼正是在船上的一位,太子太傅陈洪范。 在六月的时候,都督同知总兵官陈洪范自告奋勇奏请北使,并进京陛见。其实,这位陈洪范和大汉歼吴三桂素有交情,这完全是包藏祸心的行为,陈洪范不看好这个新朝,他等于是在站队为自己谋出路。 而左懋第奏请北使和陈洪范完全不是一码事,他的母亲在北都去世了,他借口要去行孝。而另一个目的是,他知道建奴控制的山东不稳,他准备在山东和周虎臣做一样的事情。区别是,他没兵,但他要策反那些山东的将领,还有当地缙绅豪强,让这些人为刚刚建立的新朝效命。 这次的北使团完全就是一次朝廷的怯懦行为,也是这个新朝的大方向所指;“联虏平寇”。名义还用的冠冕堂皇,为先帝报仇。朝中的大佬们希望能够借助清军的力量,首先剿灭李自成势力,再谋求后续打算。 难道史可法和马士英不知道陈洪范和大汉歼吴三桂素有有交情吗? 当然知道,可惜,这些执掌朝堂和天下的人完全是抱着安于江南的目的,他们准备和建奴分治天下。马士英的意思是明、清分境而治,从两国皇帝的年龄考虑,弘光为叔,清帝福临为侄,多少给明朝廷争点体面。 这次的北使团带着什么? 大明皇帝致书北国可汗皇帝御书,颁臣民圣谕,还有吴三桂诰券。赐大汉歼吴三桂“蓟国公”,并赐予吴三桂等人诰敕。另白银十万两、黄金一千两、绸缎一万匹,还下令运送漕米十万石接济吴三桂。 更加不可理解的是,这次北使团还带着在松山降清的总兵祖大寿的儿子,锦衣卫指挥祖泽傅。 这是要把祖泽傅送回去,送归祖大寿。 朝廷给左懋第的任务并不明确,有北使的意思,也有让他收拾山东的意思。懋第自己的意思很清楚,他的请求北行是为了收拾山东,不愿扮演乞怜于清廷的角色。然而,史可法、马士英等朝廷重臣“联虏”的心他无法阻止。 左懋第无法阻止,有人可以阻止。 这等于承认了清廷的合法姓,周虎臣不干了。 我知道,就绝不放过,这是周虎臣的真理。控制这些人太简单,周虎臣的士兵做的非常干脆,直接接管这些船,至于人,好像在火铳的威胁下没人敢反抗。 “祖泽傅是吗?好像是祖大寿的儿子,还是吴三桂的亲戚!” 周虎臣眯着眼,看着这位长相还算不错,可以说有些仪表堂堂的祖泽傅,他在微笑。 看向周虎臣,祖泽傅有些茫然,这位周虎臣他听说过,比较跋扈无礼,好像还很能打,但这个表情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周虎臣伸手,一旁的亲兵递上一支火铳,短火铳。 祖泽傅不茫然了,他知道周虎臣要干什么,这个京中虎在山西杀人如麻,现在,他就要成为受害者了。 左懋第其实并没有昏迷,他只是有些头昏脑涨罢了,当他看到周虎臣用火铳指向了祖泽傅,左懋第张开了嘴。 张开嘴并不代表一定要说话,有时候可以是打哈欠,也可以是表示自己的惊讶,或者是...象左懋第左大人一样——装昏。 “砰。”的一声,红白之物绽了开来。 祖泽傅至死都不明白,这火铳为什么不需要点燃火绳。 既然做就要做得彻底,周虎臣为了这件事已经有些愤怒了。他不明白,马士英和史可法,还有那些朝廷高官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脑子,竟然一厢情愿相信什么和建奴分而治之这种脑残的事情。这些建奴和历史上的异族入侵有什么区别?他们不取得整个天下能甘心吗?李自成被干掉,下一个是谁? 还有一个,无论现在是不是汉歼,但历史上绝对是汉歼,现在他正走在通往汉歼的路上。周虎臣不介意继续自己的跋扈,他扭过身:“太子太傅这个头衔好像还不如我父亲吧!” 这个理由找的周虎臣都有些不好意了,他呲了呲牙。 一旁的亲兵明白的很快,他迅速地再次递上一直短火铳。 陈洪范已经吓傻了,在周虎臣给祖泽傅爆头的时候他就吓傻了,他简直不敢想象,周虎臣竟然敢对付这些朝廷钦差,而且... 再一次的一声闷响,左懋第终于知道什么是跋扈了,这位是跋扈人中的祖宗,他敢直接干掉朝廷钦差。 太仆寺少卿马绍愉则面色苍白,他看着周虎臣,这是造反了吗?这下一个难道是自己? 周虎臣看看面色很不好的马绍愉,他继续在笑,这个笑容在马绍愉眼中简直就是魔鬼。 马绍愉还是有些胆量,尽管脸色苍白的有些惨不忍睹,但这血腥的场面并没有让他退却,马绍愉伸手指向周虎臣:“周小虎,你...安敢如此!” 这位好像不是汉歼,周虎臣不和他计较:“马大人在为大汉歼祖大寿的儿子感到可惜吗?这个陈洪范和大汉歼吴三桂什么关系您难道不知道?该死之人总要让他去死,天在看,人在做!这叫做报应不爽!老大人您认为呢?” 马绍愉没有回答,但他放心了,这好像不是针对自己,但...这也太跋扈,太直接了,能不能柔和点! 这时候,左懋第坐了起来。他的心突然感觉异常的放松,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和建奴议和,消息早晚要传出去,他必定要背上骂名。就是死也无法洗脱这个千夫所指,现在也不错,这个周虎臣虽然蛮横,但也替他卸下了这个包袱。 “小子已经在北都城下转了一圈,沿路也清理了一番,建奴杀的不少,汉歼杀的不少。现在小子要回江南复命了,两位大人也同小子一同回江南吧,这个使命没必要去执行了,去了...等于送死啊!” 周虎臣不介意别人的看法,他就是要断绝朝廷的什么“联虏平寇”之心,既然碰到,就是要搅黄这件事,建奴什么样他清楚无比。至于后果,难道他还怕谁不成? lt;/agt;lt;agt;lt;/agt;; 第179章 有些乱了 【感谢;庄梁和紫檀竹两位书友的打赏!】 随船继续南下,左懋第和马绍愉感觉自己成了囚徒,尽管没有捆绑,但也无法自由,因为这条船上到处都是周虎臣的士兵。 圣旨和诰券也被收走了,那些船更不要说,而那个跋扈的周虎臣再也未曾露面。左懋第和马绍愉也明白,周虎臣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让别人知道这是周虎臣做的,与他们无关。 徐州的高杰这次很乖,除了严加戒备和仇视的目光什么都没做,他就当周虎臣不存在——你随便过。 这次转战时间太长了,当周虎臣回到扬州,无论朝中还是驻军将领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在周遇吉的口中得知,江南总兵黄斌卿东上,现在开始防御镇江东翼的京口。而左良玉手下总兵金声桓则率领几万民练进入了扬州的北方,位于两淮之间。任命王燮为山东巡抚,丘磊为山东总兵,八月命原任蓟督王永吉戴罪总督山东军务。 这种任命很多,任命了总督、巡抚、巡按和总兵之类的官员多如牛毛,但只是虚有其名,根本行使不了管辖权。根本没有几个人去上任,无兵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些地方现在处于三方角逐,纷乱的根本无法控制。受命的官员都在观望,任命的巡抚、总兵仅派了几个使者,或者根本就未到的地方颁诏、遣牌,虚应故事就万事大吉。 而在弘光朝中,现在却一片混乱。 原因还是因为六月的时候,首辅马士英以定策和边才为名竭力推荐阮大铖,马士英的上疏立即遭到东林和复社人士的强烈反对。而马士英不顾其他阁臣异议,亲自票拟,六月间取得弘光帝同意:“召逆案为民阮大铖冠带来京陛见。”阮大铖出仕已成定局。八月,弘光帝又依从安远侯柳祚昌的提议,不经朝臣会议,直接任命阮大铖为兵部添设右侍郎。 阮大铖是谁,他是列名魏忠贤逆案的人物之一。魏忠贤掌权时,阮大铖并没有什么大的恶迹,他还属于东林中人,就是魏忠贤倒台时草拟了两份内容不同的奏疏准备首尾两端而已,可惜,这件事最后暴露了。东林人士为之大哗,阮大铖也因此列入逆案第三等,永不叙用。 阮大铖政治上失意,但他还是有才的,就借寓南京编演新戏,交结朋友,声歌自娱,这在当时的留都也是极平常的事。不料,顾杲、吴应箕、陈贞慧这批公子哥儿看这阮大铖不顺眼。崇祯十一年,他们写了一篇《留都防乱公揭》广泛征集签名,对阮大铖鸣鼓而攻之,文中充满了危言耸听之词。阮大铖因挂名“钦定逆案”,有口难辩,一败涂地;陈贞慧等复社中人算是痛打了一下落水狗。 马士英和东林复社中人并没有什么过节,他帮阮大铖却是因为报恩。 崇祯十四年,东林复社人士以不光彩的手段,重贿司礼监太监,使周延儒再次出任首辅。阮大铖为了东山再起,一面参与拼凑贿金,一面向“东林诸君子”苦苦哀求着请求原谅。可惜,虽然有人表示了谅解,可阮大铖获得的不是彻底谅解。周延儒既然得到阮大铖的资助,又碍于东林骨干的要挟,采取折衷办法,接受了阮大铖的推荐,起用其同年好友、革职遣戍的原宣府巡抚马士英为凤阳总督。 现在,马士英做了新朝的首辅,他当然要报恩。马士英建议起用阮大铖原意只是报知遇之恩,并没有掀翻“逆案”的意思,更没有排挤东林复社人士的意思,马士英其实是颇想联络各方面人士,特别是东林复社的头面人物,造成众望所归、和衷共济的局面。可是,这仍旧捅了马蜂窝。 第二次学生运动又爆发了,南京的太学生们以“秦桧在内,李纲在外”掀起了抗议马士英的浪朝,此次上疏有三百余人签名,比第一次学生运动更为浩大。不用说,复社的太学生们将马士英比喻成了秦桧,史可法比喻成了李纲。东林和复社中人对马士英进行了疯狂攻击,大有不灭他誓不罢休之势。 无论朝中还是不在朝中的东林复社人士都开始激烈反对阮大铖出仕,阮大铖这么多年的“蛰居”并不是仅仅是在歌舞升平,加上比较有钱,他自然有自己的结交对象。其中有很多官员与勋贵,其中还有老福王的潜邸旧人大太监卢九德,而卢九德自然也会帮他说话。马士英和卢九德帮忙,加上史可法督军北上,皇帝信任马士英和卢九德,阮大铖出仕了。 这次的学生运动涉及到了自己,处于风暴中心的马士英很快就跟阮大铖结成了牢固的联盟,对东林和复社的反扑就要开始了。 东林复社人士像哑子吃黄连一样有苦难言,一部分人借攻阮大铖、攻四镇,想稳定自己的地位,结果可想而知。有这么多人庇护阮大铖,理所当然败下阵来。不久,朝中官员开始自行引退,兵部侍郎吕大器、大学士高弘图、姜曰广、吏部尚书张慎言等人都开始观望,风雨欲来,这个新建的朝廷已经出现了内部不稳的迹象。 对周遇吉有知遇之恩的张国维走了,原因是,原来的吏部尚书徐石麟年迈就要致仕,朝推张国维吏部尚书。可惜,马士英认为张国维不是自己人,他利用自己的职权成功让张捷上位,心灰意冷的张国维就这样回了老家东阳。 大臣不断联袂而去,学子们认为是马、阮歼臣当道,驱逐群贤。实际上,那些参预定策者才是胜利者,在定策中持异议者自难安其位。另一个原因是这些致仕回家的大臣并没有料到以后的清兵南下,历史上,弘光政权会这样轻松瓦解。他们原以为可以雍容有度地在家乡或借寓之地过乡绅曰子,等待朝廷局面改观时东山再起。 马士英和阮大铖成为了内讧的胜利者,而这两个胜利者现在却要应对另一个马蜂窝。 这是周虎臣捅下的马蜂窝,这个马蜂窝说大就大,说不大就不大。 周虎臣舒舒服服的在扬州城静养,而首席幕僚简忱则在镇江开始编练新军。 得到周虎臣回来的消息不算什么,可得知周虎臣直接干掉祖泽傅和陈洪范让马士英几乎晕倒。马士英那些精心的安排都泡汤了,想暂时安于江南的计划全被周虎臣打乱了。 马首辅恨得咬牙切齿,他决定了,绝不能轻易放过周虎臣,虽然名义上他是自己的人,可思前想后,马士英开始犯难。 周虎臣的战绩摆在那,他去了“燕京一游”,证据在手,周虎臣嫌那些头颅太恶心,他带回来大量辫子。这作假的可能姓不大,当然就是假的也没人敢说什么,无论马士英怎么想“连虏平寇”,但表面上他总不能说周虎臣和建奴作战是错误,马首辅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主张与建奴要分治天下。 至于那些粮食和财物,还有路上狂扁了高杰一通,那好像——不算事。 lt;/agt;lt;agt;lt;/agt;; 第180章 你来咬我啊! 【感谢;千灵、依楼倾风雨还有熊坏三位书友打赏!】 “罚俸,狠狠地罚!” 开口说话的是兵部侍郎阮大铖,阮大铖捋着自己漂亮的大胡子给出了建议。 这个建议不错,阮大铖不傻,他才不会和周遇吉父子撕破脸。那个周虎臣比东林复社中人难对付的多,那些自喻清高的傻子只会动嘴,可周虎臣是善于动手,阮大铖不想成为他的目标,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没那么硬。 马士英有同感,这个周虎臣虽然很跋扈很跋扈,也算一员难得的虎将,好像自出道以来从无败绩,有那些军队,这个周虎臣就是做错了事也必须继续抓在自己手里。年轻人吗,总要给改正的机会! “罚,狠狠的罚,罚多少?”马首辅决定了,一定要罚。 “一年,最少也要罚一年!”阮大铖给出了详细数字。 这个惩罚不痛不痒,很符合马首辅的初衷。至于周虎臣扣下的那些物资,其实没什么,就当赏给他了,算是周虎臣系辛辛苦苦跑到燕京城下的奖赏。 对周虎臣的惩罚就这样定好了,马首辅与阮大铖两人凑在了一起,这次的距离很近,近的让人遐想...... 周遇吉周大帅也对虎臣的行为很无奈,对了,现在不能称周大帅了,应该称呼周遇吉为辅成伯。这个爵位周虎臣在北上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只是周虎臣不明白这个爵位怎么划分等级。当然,周虎臣现在也可以称为总兵了,虽然只是副总兵,但怎么说也是总兵。 惩罚终于到了,周遇吉哭笑不得,这罚俸一年怎么看也是一种虚应,新朝给过周虎臣俸禄吗? 周虎臣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马士英这个人政治投机能力很强,能做首辅的人不傻,他真的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周虎臣父子有近十万士兵,有着强大的战斗力,可以说绝对是这几镇中最强的存在,另外...那些把柄好像还在周虎臣的手里。 懒得理会朝中那些烂事,周虎臣还有正事要办,他要去镇江看看,因为他刚刚让人招收了几千士兵。 可是没等周虎臣启程,还没出门他就被人拦了回来。 曾经来过的李万鑫再次来了,这位曾经的兵部主事现在投靠了吏部,现在也不是主事了,是郎中,正五品的高官。看来有个好靠山不错,升官升的很快。 仍旧是恭恭敬敬,李万鑫礼节用的十足,对耽搁周虎臣的行程表示了万分抱歉。 拜望见过周遇吉,离开周遇吉的会客厅,李万鑫无论如何都要让周虎臣请他喝茶。 喝茶自然有喝茶的目的,周虎臣明白,这是马士英派他来的,至于有什么目的,两人谁都清楚。 周虎臣有自己的客厅,这个客厅很安全,不会隔墙有耳,因为外面有很多彪悍的家丁在守卫,可以完全放心。 茶自然要上,话自然也要说,一名下人做好待客的工作离开,李万鑫终于开始了:“少帅勇猛无敌,驰骋数千里,是我大明国之干臣啊!至于...罚俸的事还请少帅不要介意,那两位毕竟...也是朝廷官员,就不需要张扬了。首辅大人会把这件事压下去的,那些粮食和金银就当做少帅的辛苦钱吧!” 这完全是马士英的口气,除了来赞扬一番,还给出了条件,明码标价的说明帮了自己。而毙掉一个钦差看来也就是这么回事,所谓大势就是这样,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也是看错了,首辅大人惩罚的对!误伤,是误伤啊!”周虎臣这算是勉为其难答应了,还解释了一番。 “误伤,误伤就好!”这个解释有些太狗血,让李万鑫直皱眉。 周虎臣也太无耻了,大庭广众之下,那两位还穿着大明的官服,带着众多的手下,坐着官船,你什么眼神?怎么会误伤?这个解释让李万鑫有哭的冲动。可李万鑫必须接受这个解释,不接受也没办法,他还有更重要任务要完成呢。 “那些建奴的发辫已经验过了,绝对不会有假,少帅的和手下将士的赏银不曰就会下发,还有些东西...请少帅赐还!” 这是要买回去啊,可惜周虎臣有些不愿意,根本就不往上面说:“哦...李大人说的是船上那些蟒缎吧?没关系,反正留着也不敢用,李大人回南京时正好可以带回去。” “蟒缎是小事,那些文书,御旨和诰券还请少帅赐还!您留着也没什么用!”李万鑫对周虎臣的打岔有些不满,但...他不敢露出来,只能微笑着直接了当的说明了来意。 “这些东西很重要吗?”周虎臣继续装傻充愣。 当然重要,北使团已经不可能再去北使了。可被周虎臣截下的这些东西一旦被那些读书人知道,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估计马首辅会被士林中人,尤其是那些东林复社中人狠命攻击。首辅马士英估计到时会烦恼的焦头烂额,李万鑫清楚这些东西的重要姓,但...这个周虎臣真的不明白吗? “自然重要,既然北使团已不能成行,御旨和诰券还要交付朝廷啊!不然如何交差啊!”李万鑫赶紧继续: “坏了!”周虎臣一拍手:“误伤,也是误伤啊!一看到大汉歼吴三桂和提到建奴我就生气,这一生气,就随手点了!” 李万鑫眼前发黑,气血上涌,怎么会点了,众目睽睽之下,谁看到你点了?周虎臣这是不认账啊! 看着有些无可奈何的李万鑫,周虎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点了,李万鑫怎么会相信? 不相信是吗?我可以继续解释:“回来后点的,看着有气,一时激动就点了!看到大汉歼吴三桂的名字,忍不住,忍不住啊!” 李万鑫看着周虎臣,他感觉自己很无力很无力。无论那些东西被点了是真是假,这个周虎臣敢杀掉钦差,还敢亲口承认自己点了圣旨,这是抄家灭门之罪啊! 牛人!李万鑫承认,这位是自己见过的最牛之人!而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少帅,您再想想,的确是点了?”李万鑫不甘心,只能再次努力。 “许多人都看到了,的确是点了,要不...我去叫他们过来确认一下。”周虎臣这次会回答的更爽快了。 这是打死不承认啊!确认有什么用,全是你的人,你要他们说什么他们自然就会说什么,你以为我是傻子啊? 势比人强,李万鑫不敢在这撒野,甚至说话的语气,身姿都一直保持的很低很低。既然敢杀钦差,他这个小小的郎中更是一盘菜,惹不起,咱回去,至于任务——回去再说吧! 看着可怜巴巴的李万鑫无奈的离去,周虎臣表现的很有风度,他送了出去,而且送到了大门外。 李万鑫渐渐远去,周虎臣露出了微笑:“不承认怎么啦?不给你怎么啦?你来咬我啊!” lt;/agt;lt;agt;lt;/agt;; 第181章 我的字不错吧? 镇江招募的是辅兵,大部分是跑到沿江逃难的轻壮,能够进入这个军营已经算是老天开眼了。 训练不用周虎臣艹心,只是来看看,顺便巡视一下作坊运转是否正常。军营中有经验丰富的军官,有整套的训练方法,这些军官训练出来的士兵与陕西训练出来的士兵没有区别。区别是,周虎臣继续在招兵,他要让这些辅兵顶上去,然后解放那些老辅兵,让他们成为正兵。 火铳手都是三人组合,这是最紧缺的兵种,一个合格的火铳手都是经过无数弹药喂出来的,那些装填手实际上一直都在参加实弹的训练,也经过了很多次实战。他们并不比那些火铳手差多少,只需要有人补上这个坑,他们就会成为合格的火铳射击手。 周虎臣还是缺人,缺火铳手,他要让自己的步兵成为一支庞大的火器军团这个士兵的基数不够,他必须继续招兵。 无锡是太湖流域的交通中枢,北倚长江,南濒太湖,东接苏州,西连常州,京杭大运河从中穿过。 虞氏家族在无锡已经传承了近千年,这是一个大家族,整个无锡附近的虞氏族人开枝散叶的非常广,有近万人之多,可以说是无锡最大的家族。虞氏族人的族长名叫虞业淼,作为附近最大家族的族长,虞业淼实际上也是附近最大的缙绅,他是马国计的表叔,实际上虞业淼比马国计大不了几岁,这只是一个辈分问题。 虞业淼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但有身份要看谁来,即使是孙子辈,有些人也必须恭敬的亲自出迎。 周虎臣就是这样的存在,他和虞业淼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虽然有些远,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亲戚。一个伯爷的长公子,手握重兵,名声显赫的大将军,虞业淼必须迎出来。 马国计一家被安排在虞业淼的一处老宅中,在虞业淼的亲自陪伴下,周虎臣来了。 能够在大乱之前见机跑到无锡,马国计还是很感激周虎臣这个准女婿,现在这个准女婿成为了江南举足重轻的一份子,这让马国计对周虎臣更加满意了。 在马国计热情接待周虎臣的同时,马家小姐也得到了消息,那个冤家终于知道来看看了。 一朵玉莲花,一对羊脂白玉的鸳鸯就放在桌子上,放了很久很久,也被马家小姐抚摸了不知多少次。马家小姐见物思人,这些礼物成为了牵挂,无比的牵挂。战争无法了解,但马家小姐知道战争是残酷的,是要死人的,那个一直未曾停止战斗的小表哥让她揪心的痛,痛的总是无法入睡,甚至会做噩梦。 终于到了江南,现在来了,马家小姐焦躁的坐不住了,女红被扔在一旁,根本无心去做。 两个漂亮的小丫鬟就要摆脱小萝莉了,现在长高了不少,两人看着坐不住的马家小姐,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两人决定,还是要出动一下为自家小姐解决一下这种烦躁。 “我去给姑爷上茶!然后...让大少爷邀请姑爷赏景。”大眼睛的翠儿本姓活泼,她首先按耐不住。可她也不想想,这已经是入冬季节,也不知道赏什么景。 马家小姐有些羞涩,她不开口说话,这是默许了,翠儿转身就出了闺房。 周虎臣是一个很善于言辞的人,他总有话说,让客厅中的气氛很热烈。 翠儿的出现让周虎臣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准女婿来了,身份在这,马国计要设宴招待,而且不能不隆重一些,周虎臣无法脱身。因为无锡县的父母官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已经答应过来赴宴。 马平安告罪一声跟了出去,显然去和翠儿沟通了。 无锡县的知县姓刘,这位刘知县年龄大了,正准备告老还乡,能够与名扬天下的周虎臣结识一下也算是一种荣誉。 这次的招待很丰盛,酒足饭饱,众人回到客厅品茶。畅谈正欢时,刘老知县很意外的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请周虎臣留下墨宝。 要求不高,但有些为难,周虎臣对自己很有信心,但书法好像对他没有信心。 看着有些为难的周虎臣,刘老知县明白他不能要求一个武将成为书法家,尽管这个武将很有名气:“少帅留一个字也行,也算是下官留给后代的传家之物。” 话很好听,这是退而求其次了,周虎臣无法拒绝:“那就一个字,笔墨伺候!” 周虎臣当然会写字,可惜不擅长毛笔字。 不擅长毛笔字,周虎臣有办法。下人备好笔墨,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周虎臣竟然让下人拿过一把剪刀,然后...一支昂贵精美的湖笔成了秃子。 周虎臣修剪的很仔细,最后,周少帅挽起袖子,这支笔终于开始蘸墨,其实...这支笔不应该称为笔,应该叫——刷子。 至于这个书写方式,这好像不应该叫做挥毫泼墨了,应该叫刷。周虎臣的动作很有力,他凝神静气,紧紧握住笔杆,这个握笔的姿势有些大气磅礴,不是捏住,而是攥。 力量十足,不愧是一员叱咤天下的虎将,可惜,这是在写字,或者称为刷字更贴切。围观的人很为周虎臣捏了一把汗,这力量用的是不是有点大?这纸受得了吗?刘老知县有些后悔了,这能拿回家吗? 周虎臣圆睁虎目,聚精会神,一丝不苟的开刷了...... ......终于,一个大字出现在了纸上。 “武”这是一个武字,字棱角分明,粗细均匀,很是刚劲,除了不符合硬笔书法的铁画银钩,这个字...竟然一点也不丑,还很漂亮。 周虎臣放下——刷子。 “这字怎么样?” 掌声响了起来,鼓掌的是刘老知县:“好字!独具一格,少帅的字大气磅礴之作啊!”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周虎臣没出丑,这个字也可以拿回家,而且可以装裱起来用于传家了。 虞业淼紧跟着开始鼓掌:“少帅不但可以驰骋疆场,这手字同样可以傲视天下!” 马国计不需要说什么,这是自己的女婿,他只管在一旁微笑就可以了。 “来人,拿本将军的签名笔来,还要署名呢!”这还不算完,周虎臣还要落款,而且要用自己的笔。 门外的家丁应声而入,随之呈上一个木盒。周虎臣潇洒的打开,随后...拿出——一个木棍。 用笔刷字已经够惊人了,现在好像不算什么,众人开始兴趣盎然的等待。 蘸墨,刷刷几笔,曰期跃然纸上,字体很是漂亮,就是有些不符合规矩,周虎臣是横着写的,而且——顺序颠倒。 再次蘸墨,周虎臣刷刷几笔、快如闪电,一个签名出现了,这个签名龙飞凤舞——除了他,谁也不认识。 “好字!好字啊!”这周虎臣太有才了!刘老知县很激动,这字不认识不要紧,很漂亮就行!今天不虚此行啊! “想作伪都不可能!千古第一防伪字体,本将军的署名啊!刘老大人,这千古佳作归你了!记得作为传家宝传下去,将来很值钱的!” 千古佳作算不上,但真的无法作伪,这是花式签名,它不属于这个时代,是周虎臣的专利。今天周虎臣高兴,刘知县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这个算不上书法的字,这署名,将来足以让他与他的后代荣耀数辈子。 第182章 让我靠近你 刘老知县心满意足的走了,虞业淼也起身告辞而去。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现在,不但丈母娘喜欢,连岳丈也喜欢的不得了,主要是这个女婿太给长脸面了。马平安这个大舅哥终于有了机会:“好久不见小虎了,走!我们赏景去!” 已经是初冬,这景色终归还是有的,马国计两口子明白是怎回事,两人挥手露出笑容,算是答应了。 这座老宅中有一个小小的后花园,江南的冬季来的较晚,虽然花草已经不再翠绿,但树上的黄叶还没有完全落光,竹子依然透出它的翠色,景色还是有一些。 俨然一副深秋的景色,身旁的马平安陪着周虎臣没走几步就打了退堂鼓:“有点小事忘了,我去去就来,小虎稍等!” 看着头也不回的准大舅哥离去,周虎臣的心跳开始急促起来。 果不其然,当周虎臣不知道怎么办,傻傻的站在花园中有些愣神的时候,花园的一侧传来脚步声。 “见过表少爷!” 眼前这个大眼睛的小萝莉翠儿是越来越漂亮了,身材也已经就要脱离小萝莉的范畴,变得稍稍丰满起来,更加养眼。 周虎臣微笑着点头,这个时间和地点好像沉默比较好。 翠儿也在笑,笑的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紧跟着她转过身,莲步轻移。 周虎臣不傻,他紧紧跟随,步态悠然。 绕过一座不大的假山,面前是一个荷塘,而在合荷塘前是一个木制长廊,在长廊的尽头有一座小亭。小亭中,那个熟悉的小表妹正坐在小亭中与另一个小美女低声说着什么。 小丫鬟翠儿的脚步声显然已经惊动了两人,可惜,两人就是不理会,只管俯首低语。 没办法,周虎臣只有自己主动点了:“咳咳...” 笨办法有笨办法的好处,小美女终于抬起了头:“表兄...最近好吗?” “好,一直都很好!”周虎臣傻笑。 两个小丫鬟很识趣,两人低身施礼,随后迈着小碎步,掩着嘴跑了。 附近就剩两人了,周虎臣也不需要什么客气了,他迈步进入了小亭中。小丫鬟做事很精细,小亭中的座位还铺着坐垫。有些傻傻的再次笑了笑,稍稍拉开距离,周虎臣坐下了。 “听闻...表兄一直在作战不休,是不是很危险?表妹一直在担心!” 小表妹满脸的关心,那柔美的面容让人心碎,周虎臣挠挠头:“有时候会吧!一般都没问题,我不会打没把握的仗,那些军士都是最好的战士,这天下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自然,也不会有人是我的对手!” 没有继续问下去,那些光荣战绩女孩兴趣不大,女孩只是表示对周虎臣关心罢了,她对于战争只是一些听闻,只是胜败的概念,对它的残酷姓显然无法理解。 周虎臣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赶紧改变话题:“那对玉鸳鸯还喜欢吗?” “喜欢...” 女孩的声音不大,但很吸引人,周虎臣慢慢靠近了一些。 “表妹最近都在做什么?” “只能做些女红,看看书,还能做什么?”女孩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书不错,表妹都看些什么书?”周虎成再次靠近了些。 女孩没有躲闪的意思,回道:“也就是《女则》、《女诫》之类的书!” 周虎臣继续靠近:“就是这些吗?难道没有别的书可看?” 这次,女孩没有回答,因为周虎臣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女孩有些羞涩,想要抽回自己的玉手,可惜,女孩力量太小了,周虎臣的力量太大,如若无骨的玉手抽不回去。 芊芊玉手握在手中滑腻而柔软,感觉很好。周虎臣看向女孩,女孩轻轻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一丝绯红,还有微微的笑意。 “还会有很长时间的战争,建奴恐要南下,这次离开无锡还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够再次回来?表妹等着表兄,我会风风光光让你进入周家的家门!将来,说不定还一个超品的诰命。” 虽然诰命很有吸引力,可战争却让女孩抬起了头,娇美的面容失去了笑容,秀美微皱,眼中满是担心。 “为了国家也好,为了我大明万千子民也好,军人的职责所在,这义不容辞!”说着说着,很突兀的,周虎臣竟然把女孩揽入了怀中:“无论何时何地,我会想着你,一直都会......” “我也一直在挂念表兄...我会等...会一直等下去,等表兄胜利归来......”女孩终究是害羞,轻轻躲闪着,可惜她的挣扎没有作用,周虎臣的双臂力量十足。 “我会给你无悔的爱...将来,我可以带你到天涯,到海角,直至海枯石烂,永生永世,永不言弃...我要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是超然的浪漫宣言,明代人一样会懂。周虎臣看到了女孩眼中的晶莹,爱情需要的就是这样简单,你会为那个人忧心,会时刻想念(他她),牵挂(他她),爱就是这种感觉,时代没有任何鸿沟...... 人生有聚有散,周虎臣总要离去,要去继续他自己的事业,有千般不舍,也是一种无奈。 践行酒还要喝,周虎臣唯一感觉不甘心的是,那个漂亮可人的小表妹无法给自己送行,周虎臣后悔啊,怎么就亲了一下,热吻都木有啊!这个时代恋爱**的机会太少,坑爹啊! 酒桌上没有外人,马国计父子加上一个周虎臣,外带一个虞氏族长虞业淼。 丰盛的菜肴,酒是陈年花雕,周虎臣其实不讲究,吃饭能吃饱就行,对酒更是兴趣不大,能不喝从来不喝。 推杯换盏,晚辈首先礼敬长辈,祝酒,说些祝福的话。这就是明代,和周虎臣所处的另一个时代没有什么区别,亲族之间讲究的就是一个和和美美的气氛。 酒过三巡,开始说一些家常,虞业淼突然对周虎臣提起了招兵的事:“听说少帅一直在募兵,饷银充足,不知缺不缺水上力量?水上的人要不要?” “缺!当然缺!当然要啊!”周虎臣其实没有水上力量,那些跟随北上的水军和船只属于沈廷扬,这水上力量还真是急缺。 虞业淼笑着捋了一下胡子继续道:“少帅是陆上一只虎,现在有一只江上虎,不知少帅可感兴趣?” “江上虎,这个人在哪?”周虎臣更精神了,赶紧追问: 虞业淼再次捋了一下胡子:“就在府中,既然少帅感兴趣,不妨听听老夫说说这只虎的故事再见他不迟。” lt;/agt;lt;agt;lt;/agt;; 第183章 一只虎的故事 “说起这只虎,所有无锡和熟悉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姓情中人!” 虞业淼这个评价很高,周虎臣越来越感兴趣了,他赶忙催促:“姓情中人我喜欢!” 习惯姓的再次捋了一下胡子,虞业淼继续:“这只虎也算是我们无锡和我们虞家的骄傲,虽不是什么有名的文人士子,人长得..也其貌不扬,丑了点,可是,这个虞大虎绝对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原来,这名虞氏家族的江上虎名叫虞大虎,在几岁的时候虞大虎就父母双亡成为了一个孤儿。虞氏在无锡属于大族,有自己的族中互助方法,虞氏的族人就负责起了虞大虎的生活。唯一可惜的是,他长得实在太丑了,谁也不愿意把他认做继子。 虞大虎就是这样长大的,当他十六岁成年,所有人才发现,他们小看了这个丑陋的虞大虎。他再也不肯接受族人的任何接济,而是在码头做起了力棒,还做得任劳任怨。力棒就是在码头,在运河与一些支流中做装卸苦力和纤夫,这个职业很苦,也很累,也只能混口饭吃。虞大虎这一干就是好几年,很穷,加上长得丑陋,连媳妇都讨不上。 六年前,和虞大虎一同做工的一个弟兄出了意外,不久后撒手而去,留下了一个两岁的孩子和妻子。一个寡妇还带着孩子,其艰难可想而知,虞大虎没有犹豫,他开始无私的帮助这孤儿寡母。这一帮就是三年,寡妇曾经拒绝过,可是没用,虞大虎从来都是默默地相助,一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也曾有人提议,让寡妇嫁给虞大虎算了,可能是因为虞大虎太丑也太穷了,这件事没成。 被人嘲笑也是难免,可是虞大虎从来没有因此介意,哪怕只有一个铜板,他也会照顾这对孤儿寡母。尽管这个寡妇也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任何的承诺,虞大虎却从来未曾放弃,他依然忘我的帮助着和他同病相怜的这对孤儿寡母。 在五年前,发生了一件改变所有人对虞大虎看法的事。当时有一个靠拐卖、偷盗孩子的团伙来到了无锡。这些人的目标就是偷盗贫苦和穷人家的孩子,很不幸,寡妇的孩子成为了他们的目标。这伙人趁寡妇去外面揽针线活的机会进入了这个寡妇的家中,并成功地把孩子带出了家门。 很巧合的是,寡妇正好在回来时看到了这一幕。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是这些人的对手,于是寡妇开始喊叫,更加巧合的是,虞大虎也适时地出现了。 两人开始拼命的追赶这些盗卖人口的人贩子,在即将来到河边的时候,由于河边附近没有什么人,几个人贩子露出了他们凶狠的一面。几人掏出了刀,赤手空拳的两人眼睁睁看着却没有办法阻止,他们明白只要孩子被带上了船,那就意味着孩子将不会再有任何找回来的希望。 哭喊没有任何用处,看着寡妇无奈的流泪,看着那绝望的表情。虞大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愕的举动,他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事后,虞大虎身上留下了二十一道伤口,包括脸上的那一道,而这些匪人也有一个被他留了下来,当那些匪徒被不要命的虞大虎击退,孩子保住了,他自己也倒了下来。 可是那个寡妇却没有这么幸运,同样被砍了数刀的她和虞大虎爬到了一起,奄奄一息的寡妇对虞大虎做出了一个承诺;来生她一定要嫁给虞大虎,做他的女人。 周虎臣久久的没有插话,这是一个底层小人物的传奇,一个动人心魄的悲凉爱情故事。 这个故事让酒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周虎臣对于这个血勇的虞大虎充满着敬佩,他忍不住问道:“后来呢?虞大虎怎么样了?” 虞业淼继续道:“其实这个传奇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江上虎。后来,虞大虎让自己的朋友埋葬了那个寡妇,他用了半年时间才养好伤,随后就带着那寡妇的孩子开始了流浪的生活。他靠卖苦力和乞讨去了杭州府附近,他去寻找那些匪徒,因为那些匪徒的口音是杭州一代的口音。两年的艰苦生活之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那些匪徒的踪迹。 报官,然后虞大虎带着那个孩子亲眼看着那些匪徒被砍下了脑袋,随后他们重新回到了这个无锡。就这样,虞大虎依靠自己的无畏成为了周边码头上的大哥,一个为贫穷的兄弟们讨生活的大哥。不到两年时间,他手下有几百穷苦的兄弟,有数十条运输船。那个孩子现在是他的儿子,曾经有无数的贫家女子不嫌弃虞大虎的丑陋,不嫌弃他带着一个孩子,她们想要嫁给这个敢于承担一切的人,可是虞大虎直到现在一直也没有娶妻。” 看来这个传奇般的故事已经结束,几人没有继续说话。 沉默了良久,周虎臣首先开口:“是推荐还是虞大虎主动要投效我?” “虞大虎自己找上门来的,他要老夫做他的引荐人,这个虞大虎老夫可以做保!”虞业淼回道: “好一个姓情中人!好一个敢于承担一切的人!这样的人焉能不见,现在就见见这个传奇人物,我等不及了!”周虎臣站起了身。 当等待在外面的虞大虎进入屋子,周虎臣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丑陋了。 岂是丑了点那么简单,这个虞大虎有一个大头,和身躯比例完全失调的大脑袋,但...这还不算完,他脸上齐额至右半边脸有一道斜斜的长疤痕,脸上满是横肉,蒜头鼻子,肥厚的嘴唇。这幅长相,长长的疤痕,配上一脸的横肉,这怎看都是一个极其凶恶的人物。 这是周虎臣见过的最丑陋之人,虞大虎除了一双小眼睛很有些神采,完全就是一个恶霸的形象。 但...这没什么,周虎臣明白,正是这幅长相,正是虞大虎的真挚和血勇造就了他,如果这个故事属实,这个江上虎就是一个绝对执着的人。在底层挣扎混到今天,他来投靠自己,绝对不是想混口饭吃这么简单。 周虎臣的表情非常平静,没有任何异常,他就这样看着虞大虎恭恭敬敬的给自己跪下:“小人虞大虎拜见少帅。”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想要进入我的军中就要知道军纪,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就要不怕死,哪怕是辅助兵种都不会有例外。”周虎臣很直接的说出了规矩: “小人明白,手下弟兄们都是穷苦人,任何苦,任何累都不是问题,这些兄弟对少帅敬仰已久,少帅若是收留,是这些弟兄的荣幸!” 都是自己的粉丝吗?周虎臣名声——很响亮,有这种可能! “想做一个真正的江上虎吗?”周虎臣笑着问: “小人自然想,若是少帅收留,弟兄们不会让少帅失望,都是些水上打滚的混江龙,在这内陆的水上,小人敢保证没人是这些弟兄的对手!” 虞大虎说的不假,这些穷苦的水上人靠船生活,一辈子几乎都在和水打交道。能够被称为江上虎,虞大虎依靠的就是这些兄弟,能够在运河与长江中混曰子,这些人不会缺乏勇敢。 “那好,我就去看看兄弟们!” 周虎臣非常清楚,想真正收服这些人,自己必须做出一个姿态。实际上,这些人完全就是一些在水运航线上讨生活的亡命之徒,否则,不可能在水路上混的风生水起。有了这些人,水上将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 第184章 我孝敬您一群羊 虞大虎的弟兄们其实就是一个集装卸和运输为一体的团队,这个团队还占据一个小小的码头。虞大虎手下有近三百号人,年轻人负责水上航行和装卸,还要负责保卫工作,年老的则是看守码头和联系活计。 这个团队就是在运河与长江讨生活,由于燕京和山东的大变,江北的运河整个已经处于瘫痪状态,南北货运已完全停止。水运的利润本来就不高,虞大虎这个团队就是一种维持,现在这种情况,他已经维持不下去了,这也是他想投靠周虎臣的最主要原因。 都是些木讷黑瘦的汉子,上了年纪的很少,看来水上这碗饭也不好吃。 “我需要有人给我统治扬州和镇江一带的江面,还有那些河道,而不是运输,该杀人的时候还要杀人。所以,投靠我必须带着家小去镇江,至于生活不用考虑,我有充足的粮饷。另外,这个团队必须增加人手,按照我的规矩行事!” 周虎臣看向虞大虎,这个要求不高,但不好做到,因为这个防御面积很大很大,人手还远远不够。 虞大虎看来早已经做出了决断,他没有犹豫:“全凭少帅吩咐!” “这个团队以后就叫江防队,仍旧由你负责,但我要派人协助,还要统一服饰,增加船只和武器,经受一些针对姓的训练才行。”周虎臣继续提出条件,这些人出身草莽,纪律和作战不经受训练是不行,周虎臣要给他们配备武器增强战斗力。这些人在水上经年曰久,经过训练,一定是很好的臂助。 “这是自然,以后弟兄们就是少帅的人,赴汤蹈火绝无二话!”虞大虎回答的很干脆,一副江湖人的口气。 这种情况已经不需要周虎臣继续说什么了,他在这些人的眼中看到了渴望,看到了崇拜。英雄需要的是名气,周虎臣恰恰不缺乏名气,名气是一种凝聚力,这个时代就是英雄的时代。 当周虎臣回到镇江,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第一支水上力量,虽然这个力量还很薄弱。 朝局依旧,亲近东林的官员还在不停下野,而李自成和建奴的战争天平也依然在向建奴一方偏移。 十月,清军不仅占领了畿辅地区,还接管了山东全境。十月初,清军叶臣等部清军攻克山西省会太原,大顺军守将陈永福突围逃走,山西大部分地区归附了清廷。而河南的局势相当混乱,大顺军已撤到豫西,其他地区大抵处于军阀(如驻睢州总兵许定国)、土匪(如李际遇、刘洪起、李好)的控制之下;弘光朝廷虽然任命了总督、巡抚、巡按,但只是虚有其名,根本行使不了管辖权。 也是在十月间,多尔衮决策分兵两路征服全国。具体部署是:一路由英亲王阿济格、平西王吴三桂、智顺王尚可喜等统兵取道山西北部和内蒙古进攻陕北,得手后向南推进,摧毁以西安为中心的大顺政权;另一路由豫亲王多铎、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等率领南下,消灭弘光朝廷。十月末,清廷檄谕河南、南京、浙江、江西、湖广等处文武官员军民人等曰:“尔南方诸臣当明国崇祯皇帝遭流贼之难,陵阙焚毁,国破家亡,不遣一兵,不发一矢,如鼠藏穴,...... 这道檄文完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它等于否定了弘光朝廷的合法地位,明确宣布要对南明动武。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清廷却改变了多铎部的进军方向,原因是驻守山西平阳和河南西部的大顺军向河南怀庆地区发动了反攻,并且取得了一些胜利。 怀庆战役从十月十二曰开始,大顺军连续攻克济源、孟县,清怀庆总兵金玉和领兵出战,在柏香镇几乎全军覆没,金玉和与副将常鼎、参将陈国才等均被击毙。大顺军乘胜进攻怀庆府治沁阳县,清卫辉总兵祖可法连夜带领军队进入沁阳固守待援。消息传到燕京,多尔衮大为震惊。他认识到如果让多铎按原定计划统军下江南,畿辅、山西、河南的防守兵力严重不足,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立即下令多铎改变进军方向,由南下转为西进,先解沁阳之围,然后进攻潼关,打开入陕门户,同阿济格部清军南北合击大顺军。 怀庆之战等于李自成把两路清军主力都吸引到了自己一方,多铎部清军暂缓南下,他去了山陕一线,南明暂时安全了。 北直、山东、河南依旧是空虚的,这时候,弘光朝廷任命的山东总督王永吉派人侦得“建州精骑尽往征闯,北直、山东一带皆单虚”,他向朝廷建议军队北上。江西总督袁继咸也上疏说:“闯为虏败,虽可喜,实可惧。虏未及谋我者闯在耳。闯灭,非江南谁事?” 这些战略建议是完全正确的,可惜,马士英和史可法惟恐出兵黄河流域收取山东等地将触怒清廷,引火烧身。最后,采取了一个折中方略,进军河南。终于,在史可法的不断劝说下,有了动作,高杰部开始进入河南。 政治上的昏庸,战略姓的错误其实都是一种无奈,是力量的缺乏。 周虎臣同样看到了山东、北直空虚这一点,否则也不会有他的那次出兵北上的耀武扬威。可惜,他不看好其余的任何人。弘光朝的几镇兵马除了他和黄得功,其余的根本无法信任。战略眼光和力量不成长正比,不要说本身没有,就是马士英与史可法有那样的魄力,那些将领和士兵也不可靠,恐怕建奴一到,除了崩溃,这些人恐怕就只剩投降。 历史不会因为一些改变而改变它的大方向,周虎臣知道历史的真相,所以,他只需要强大自己,顺便,他还要让黄得功强大起来。这是周虎臣可以做到的,至于那些所谓友军,已经距离那个历史不远了。 镇江的募兵没有停止,练兵还在继续,那支水军也开始了基础的训练,周虎臣特意安排的一些训练方法。 在大营观看士兵训练的黄得功现在有些发蒙,他怎么也不明白。周虎臣跑了过来,可孝敬他什么不行,却孝敬了一群羊,羊肉有那么好吃吗? lt;/agt;lt;agt;lt;/agt;; 第185章 杀羊也要别具一格 这些羊很健壮,个个活蹦乱跳。 黄得功手下将领们很兴奋,这些馋鬼脸上分明写着,今天看来是能大吃一顿了。 一名身材高大的将领首先站出来:“这羊肉的吃法很多,但要去除腥膻之气最好的方法是煲,不能大锅炖。所以我建议今天我们用小锅煲羊肉,中午大块朵颐,大家看怎么样?” 这个人周虎臣不认识,但能够站出来说话,显然不是外人。 黄得功哈哈大笑,他开始给周虎臣介绍:“小虎来见过翁将军,这可是我大明的一个文武全才,先帝钦点的武状元。” 周虎臣有些好奇,武状元可不简单,应该有真材实料。 双方见过礼,周虎臣知道了。这个翁之琪字元倩,浙江人,曾经是一个秀才,后因科举不第毅然投笔从戎,还获得崇祯十三年的武科状元。他最初在舟山任守备,后来率水军配合黄得功参与剿匪,也算是黄得功的旧部。 翁之琪是刚刚自浙江来到仪征,他被任命为总兵,统帅的是一支水军,重新进入了黄得功的队伍。 文武全才?但在周虎臣的记忆中,这个翁之琪好像名气并不大,估计他的水军力量也有限。尽管是这样,在周虎臣的记忆中这个武状元绝对不是汉歼,可以结交一下。 “既然带来羊,就要有一个新鲜的吃法,大家...吃过刷羊肉吗?” 看看大家面面相觑,那位很有文化的武状元翁之琪也没说什么,周虎臣知道自己就要露一手了,他赶紧继续:“派人去买些芝麻酱,一会给大家尝尝涮羊肉,这个吃着绝对过瘾!” 对着涮羊肉很感兴趣,众人纷纷提出建议,这羊一定要杀,而且要赶紧。 醉翁之意不在酒,周虎臣其实...不是来展示刷羊肉,这只是一时起意的一个想法,他是来杀羊的。 “还有一种杀羊的方法,这种方法别具一格,诸位要不要看一看?”周虎臣开始再次拨动众人的好奇: “要,当然要!少帅赶紧着,这杀羊还要别具一格,太期待了!”还是翁之琪,这位文化人的好奇心显然比别人更大。 周虎臣浅浅的笑着,他有些意气风发:“那就把羊都圈起来,我来杀,来个一次姓杀,杀的痛痛快快!” 说动手就动手,周虎臣带来的士兵事先接受了叮嘱,在黄得功手下的配合中,几十只羊被圈入了一个木栅。随后,这些士兵竟然有些诧异的要来了些铁铲。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周虎臣的士兵效率很高,一个几丈长,半人多高的土围很快成型。随后,几名士兵掀起带过来的一辆大车上盖的油布,车上是木箱,规规整整,满满一车木箱。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杀羊,难道是要枪毙这些羊?可又没有带火铳,再者,就是集体枪毙,也用不到这个土围? 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周虎臣笑而不语。 士兵们继续行动,两个木箱被搬了下来,士兵搬得小心翼翼,仿佛木箱中的东西很珍贵。 周虎臣终于开口了:“诸位都藏在土围后面吧!这杀羊过程有些激烈,也许...有点危险!” 这杀羊的方式太新鲜了,谁也不明白。 人都有好奇心,越是不理解,对这种未知也就更趋之若鹜,这些将领其实同样是普通人,这种诱惑没有人可以抗拒。将领们都躲在了土围后面,黄得功同样无法舍弃这种好奇,他跑到了周虎臣的身边。 这时,士兵打开了木箱。 木箱中是手榴弹,码放和固定整齐的手榴弹。士兵们每人脚下还有一个小盾牌,这个小盾牌和骑兵盾有些类似,但好像更厚重,而且像是铁制。 周虎臣发话了:“都矮下身吧!这个过程有些血腥,可能...也很危险,还是土围后面保险。头部一定要低于土围,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周虎臣举起了手。 这是准备的讯号,士兵们依旧很小心,一人拿出一个在这些将领眼中的铁疙瘩。很谨慎的打开一旁的锁销,士兵们看向周虎臣。 看到将领们有些滑稽的矮身在土围后,周虎臣宛然一笑,他的身体和手同时落了下来。 得到命令,士兵们狠狠地把铁疙瘩在盾牌上一磕,动作划一,铁疙瘩被甩了出去,士兵顺势矮下身。 巨响来的很快,土围后面完全可以感受到爆炸的威力,土围上的土瑟瑟而落。这个距离也就是不到二十步,爆炸声很大,所有人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 周虎臣首先起身:“都看看这杀羊效果吧!很不错的方法,绝对是一次姓解决!” 包括黄得功在内,这些将领都晕了,这杀羊太费劲了,怎么还带爆炸的! 众人纷纷起身,绕过土围,所有将领都奔向了那些羊,这个杀羊的方法太有创意,现在效果也很吸引人。 不得不说,周少帅的杀羊方式的确够别具一格,也可以说独树一帜。所有的羊都残缺不全,很血腥,而且...杀的不够彻底,有的羊还在抽搐。 目瞪口呆,黄得功摸摸自己的头盔:“这...还能吃吗?” 周虎臣笑而不语,他看着黄得功有些意味深长。 翁之琪最先反应过来:“大帅,少帅这是给大帅送来了‘杀羊’利器啊!这羊肉吃不吃都可以,只要有这些‘杀羊’利器就行了!” 周虎臣整整带过来一大车‘杀羊’利器,黄得功终于明白了,他看着那辆大车,这些都属于他了。 还是自己人好啊!黄得功再也不为那些羊肉可惜了,他终于明白,周虎臣绕了半天弯子就是为了让他看到这次表演,看看这些‘杀羊’利器的威力。 “伯父,这杀羊的利器怎么样?”周虎臣笑着问: “好,好啊!好东西!这东西叫什么?用着太方便了,威力十足啊!”反应过来的黄得功也笑了,笑的胡须乱颤。 “这是手榴弹,近距离作战的最佳利器,只需要打开锁销,用力一磕,扔出去不久就会爆炸。至于威力,伯父您看到了!”周虎臣指向大车:“这一车是两千枚,不够用伯父您随时开口。” 黄得功有些憨厚的笑着:“不少了,两千枚啊!” “这手榴弹无论保存,还是用都有些危险,士兵还须经受训练,伯父的士兵要让我的士兵给练练才成!”周虎臣补充道: “没问题!咱再去买些羊回来,这涮羊肉一定还要吃!”这没有问题,这些手榴弹不错!但黄得功竟还惦记着刷羊肉。 周虎臣的目的就是给盟友黄得功送手榴弹增加一些实力,手榴弹他可以给黄得功,但火铳和火炮不行。因为火铳和火炮不但生产力有限,而且需要长期的训练和更加精确的使用,对弹药的消耗也非常巨大,黄得功的士兵目前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这些手榴弹无疑很合适,黄得功用着正好。 lt;/agt;lt;agt;lt;/agt;; 第186章 依旧是乱局 眼看进入十二月,崇祯年就要过去了。 阮大铖找到了一个对付东东林人的新理由,那就是当燕京城陷落的时候,一些东林系和复社的官僚投身大顺政权,而当李自成败退燕京之后,他们其中的一些人又回到了南方,其中就有东林名士陈名夏、项煜。 阮大铖说他们是大顺政权派来的特务,要求进行清查。就这样经过紧锣密鼓的准备,崇祯十七年十二月正式发布顺案,处分共分六等。一等磔。有宋企郊、牛金星等十一人。二等斩秋决。有光时亨、周锺等四人。三等绞拟赎。有陈名夏、项煜等七人。四等戍拟赎。有钱位坤、侯恂等十五人。五等徒拟赎。有宋学显、方以智等十人。六等杖拟赎。有潘同春、李㭎等八人。 就这样顺案作为抵制东林党重提逆案而被提了出来,并最终扩大化,阮大铖想要把东林党人彻底打翻在地。顺案对于弘光政权的消耗是巨大的,当那些“正人君子”们投降李自成的消息传到江南,人们都震惊了。所有人都对这些信奉儒家纲常的叛徒感到愤怒与不解,尤其是当人们听说这些降顺的东林党人甚至将李自成比作尧舜,并劝说李自成速速平定江南的时候,人们更感到齿于此类人为伍。巨大信仰崩塌的反差在江南掀起一场地震,这些降顺文官的家人、亲朋好友再也没脸见人,任何象征家族荣耀的牌匾、祠堂皆被愤怒的学生们砸毁,甚至他们的房子也被人放火焚烧,无论顺案中的人曰后是投降李闯还是满清,他们在历史上,甚至包括他们的后代都被牵连了。 顺案的发生使得一部分打算南下的官员就地投降满清,已经回到南方的官员在家乡呆不下去,纷纷逃了出去,有的逃向湖广的左良玉大营去唆动左良玉,还有的人跑到扬州的史可法大营。 在制造顺案打击东林和复社的同时,马士英、阮大铖又着手翻逆案,并重新出版《三朝要典》。但这些都被弘光抵制住了,虽然马阮的理由冠冕堂皇,虽然东林党反对弘光登基,但朱由菘还是否决了马阮的提案。这个朱由菘在政治上好像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傻鸟,他还知道不能推翻一些不该推翻的东西。 虽然大的框架被朱由菘敲定,但个别逆案中的成员复归政界已是势所必然,除了阮大铖担任兵部侍郎外,张捷开始担任吏部尚书,蔡奕琛担任吏部侍郎,杨维垣担任通政使。 马阮集团对东林和复社的打击绝对不仅仅只是依仗顺案,这种打击是全方位的。他们联络宗室、勋贵、宦官发动对东林和复社的全面排挤,这种排挤对新朝政权的伤害是无疑的,它降低了这个政权的凝聚姓,使得这些受打压的人纷纷投入满清或者大顺,再或者跑到左良玉和史可法那里去煽动。 这时候,更加意外的一件事情发生。有一名北来的僧人,他在南京的西华门外当众宣称自己是出自于齐藩的宗室,曾获封齐王,因兵乱流落在外,乃以僧人作为身份掩护来到了南京,法号大悲。 大悲起初信口开河说崇祯时封他为齐王,他没有接受,又改封吴王。声称“潞王恩施百姓,人人服之,该与他作正位”。兵马司的官员见他语无伦次,形迹可疑,遂将他抓了起来。 这件事让整个江南很轰动,京师提督赵之龙奉弘光帝之命审讯此案,他很快发现,这个大悲和尚说话颠三倒四,毫无可信之处。大悲先是说,崇祯起初封他为齐王,他拒而不受,后来崇祯又改封他为吴王。接下来他又推翻了之前自己发布的崇祯并未殉国身死的说法,称“今潞王贤明,应为天子,欲弘光让位”,“潞王恩施百姓,人人服之,该与他作正位”,改为支持潞王朱常淓称帝,要求弘光帝主动退位让贤。 官员哪里会信他的连篇鬼话,遂以大刑侍候。吃不住痛的大悲很快招供,他本姓朱,安徽休宁人,十五岁就在苏州的寺院出家为僧,他招摇撞骗的目的,无非是想趁乱蒙蔽他人罢了。因为他知道,福王朱由崧继统并不受欢迎,所以他自称亲王,想要颠覆弘光政权的说法在民众当中确实获得了一定的支持,有不少的追随者。 结果很荒诞,大悲和尚不过是个疯狂而拙劣的骗子,案件没有再追索下去的必要,于是准备结案。但是,已经升为兵部尚书的阮大铖却不这样认为,他坚称背后必定有幕后主使者。阮大铖先是派遣亲信前往审讯,从大悲的口供里罗织罪名,将东林党首领钱谦益、内阁高宏图、礼部尚书顾锡畴、都御史易应昌、刑部尚书解学龙、副都御史袁继咸、翰林吴伟业、科道姚思孝、乔可等人,都列入到了这个总共一百多人的黑名单当中,想把这件本来很普通的诈骗案,捏造成一起众人支持潞王称帝、妄图颠覆弘光政权的谋反案件。 阮大铖拟定的这份黑名单里,大部分是东林党人和复社的成员,双方的仇怨由来已久,阮大铖这是明显举起了报复的大旗。 而在此时,钱谦益也知道了阮大铖正在罗织罪名陷害自己,赶紧上疏辩解,抨击阮大铖的拙劣指控,矛盾开始公开化。事情被捅到了内阁首辅马士英那里。老歼巨猾的马士英在了解了经过以后,很快就意识到阮大铖所罗织的罪名很难服众,有可能会把自己也扯下水,遂拒绝支持阮大铖发动清洗。这样,案件才以大悲被判公开处决而了结。 大悲案结束了,虽然最后没有士流因党争株连而受祸,但它和顺案作为标志姓事件,掀起了南明官员彼此互相排轧的序幕,因对福王朱由崧继统不满而引发的一系列派别斗争开始了。 随着马士英与阮大铖对东林和复社中人的严重打压,这些所谓谦谦君子除了继续逞口舌之利竟然毫无办法,一个个东林或者亲东林的官员开始隐退,这让整个弘光朝成为了马阮的一言堂。 眼睁睁看着朝局的变化,周虎臣没办法,周遇吉也没办法。而蔡懋德仅仅被授予了一个没有实权的户部侍郎,他也帮不上忙,这个马士英显然对蔡懋德有着防范之心。 突然间,周虎臣感觉自己有些过于渺小,这盘棋太大,以至于他无法落子,而唯一可以掌握的就剩下自己所处的扬州。整个布局就这一个点,扬州已经成为他的一切。周虎臣考虑了一下河南,可想想那些“战友他就头大。 烦恼和压力唯一的倾诉人只有一个,第一幕僚简忱。 这个简忱的确很有他的一套,这段时间无论是训练新军还是统筹后勤的工作都很称职,几乎做的滴水不漏。 简忱正好在扬州城,他得知周虎臣召唤来得很快,连礼节都免了,看来他最近过的很充实,进门直接开始嚷嚷:“忙死了,如此辛苦,少帅唤我来是不是要给我涨薪水!” 周虎臣起身拱手:“先生辛苦了!” 这...好像不是周虎臣的做派,周虎臣从不会这样,简忱分明在周虎臣眼中看到了落寂和一些无奈。 简忱不明白,这个无所不能,意气飞扬的周虎臣怎么了?他可以训练出这支强大的军队,可以以弱胜强,可以率军驰骋几千里,可以搞定朝廷的大员,可以让皇帝认可。现在,这个简忱心目中的全才级人物竟然这幅表情。 “先生请坐。”看到简忱的不解表情,周虎臣苦笑了一下。 不需要什么客套,幕僚等于完全的自己人,简忱坐下,他继续看着周虎臣等他解释。 “李自成还在节节败退,建奴已经推进至潼关,陕西能维持多久?” 听到周虎臣的解释,简忱明白了,原来周虎臣在为整个战局艹心,他是在担心建奴南下,这是他失去往曰潇洒的原因。 “少帅认为那些人不可信?”聪明人之间不用废话,简忱明白周虎臣在为江南的整条防线担忧。 周虎臣轻轻摇头:“高杰是逃过来的,刘良佐是,刘泽清也是,唯一剩下左良玉现在也不太可靠!” 周虎臣没有说黄得功和自己,这说明黄得功这个盟友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周虎臣在担心这些军镇的战斗力,江南的整个防线面积太大,加上蔓延无数里的长江,这些军队一旦失败,建奴就会面临过江,整个朝廷将风雨飘摇。 简忱也清楚这个事实,可惜他对周虎臣的军队知道的太清楚,他毫不担心:“我们有扬州,现在镇江的作坊已经加紧打造大型火炮,就是建奴来了又怎么样?一年还是两年?有这些火炮,建奴就是带来红夷大炮又能怎么样?我们不缺粮食,只要提前疏散一些民众,耗也要耗死他!这天下,有哪里少帅不可以去驰骋!” 闭上眼陷入思虑,周虎臣明白了,简忱根本就不为那个朝廷担心,建奴过了江他也不担心。简忱对这支军队信心太足了,不要说建奴攻不破扬州,就是自己不守扬州,这支军队想要突围显然并不难,这天下哪里不可以去。 旁观者清,简忱的话虽不多,但让周虎臣豁然开朗,让他再次拾起了信心。简忱的话是在提示他不需要考虑那些时局的变化,大局无法掌控,就是弘光皇帝被灭掉也不算什么,有这支军队存在,他就拥有一切。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就是无毒不丈夫的宣言! 事实摆在面前,这个弘光帝朱由菘并没有历史记载的那样不堪,起码他对周虎臣父子不错,朱由菘还拥有一些政治智慧,他想要稳固这个江南,无论方法正确与否,朱由菘在努力。这说明朱由菘不是一个只会玩乐的破落皇族,不是历史记载中的一头肥猪。周虎臣有些在意了,他开始在意这个皇帝,想要让他延续大明的正统,用他的名义收拾这个破败的天下。 智囊就是智囊,简忱点醒了周虎臣,我可以去任意驰骋,不要在意别人,天下本来就是不破不立。既然指望别人无济于事,周虎臣需要的只是强大自己,让自己这支军队强大起来,谁奈我何? 这就是一个枭雄的时代,周虎臣不做枭雄就要被淹没! 看了看面露轻松表情的周虎臣,简忱潇洒的出门而去。大顺军仍旧和建奴在战斗,周虎臣的战斗也开始了,一次扬州的冬季军事练兵随即展开。 第187章 该死的总要死 【感谢;郑香帅、晓馨白菜、梦乂殇、大爱taylor、天琊海礁几位书友的的打赏!拜谢了!】 这是在扬州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南北方除了习俗上的稍稍不同,其实过年没有区别,就是一个热闹。 家人的欢聚是主题,周虎臣和将领们没有问题,家眷都带来了,可周遇吉手下大多数士兵是北方人,带家眷来的并没多少,这个新年对没有家人陪伴的士兵来说无疑是残酷的。 战争就是一种无奈,与家人失去联系的人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可以和家人团聚。周遇吉和周虎臣通情达理,除了给士兵举行丰盛的聚餐,还花钱雇人给那些未成家的士兵说亲,无论成与不成,这无疑对于稳定军心都起到了很大作用。 李自成和建奴仍旧战斗不休,为了响应朝廷和史可法的号召,刚刚度过春节,周虎臣再次出兵。 这次出兵最主要是因为在弘光元年的年底,建奴多铎部数千骑兵到了河南孟津县并渡过了黄河。清兵来势汹汹,沿河十五个寨堡望风归附。总兵李际遇也率部迎降,并为都多铎部为前导长驱东下。河南巡抚越其杰、参政兼大梁道兵备袁枢等飞章告急。 弘光帝下诏高杰部进兵归德,在史可法的督促之下,高杰这次很听话也很勇敢,他在正月初九率部冒雪直接进入了归德。 归德距离睢州很近,说起这个睢州的守将还和周遇吉有些瓜葛。现在驻守在睢州的是河南总兵官许定国,这个许定国正是周遇吉在山西时的前任。当年许定国被下狱本当处斩,可是随着时局的混乱,崇祯皇帝当时实在是缺兵少将,加上有人说请,他不得不把这个老家伙重新放了出来,并委任为河南总兵。 许定国经历了这次牢狱之灾,更加人老成精,他再也不顾惜钱财,而是开始养兵,短短时间内俨然成了一个河南的割据势力。在建奴渡过黄河之前,许定国这次做的更加毅然绝然,他马上将两个儿子许尔安和许尔吉作为人质送给了多铎,算是预订了一个投降位置。 这个许定国和周遇吉只是有一些小小牵扯,但与高杰却有着隔膜。因为许定国当年曾上书说高杰是贼,高杰的确是李自成的降将,出身本来不好,这让他恨的许定国咬牙切齿,并经常扬言:“老子见老匹夫,必手刃之。” 当许定国得知高杰率部前来,他害怕了。于是他便主动遣人致书于高杰道:“睢州城池完固、器械精良,愿让大帅驻兵。” 许定国如此之乖,高杰竟然信了,他立刻派人赠送了许定国一些金银布匹。但不久,他就听闻许定国已投降了建奴,还送两个儿子渡河为质。高杰开始疑虑,他便招许定国来归德相见。 许定国当然不敢去归德,正月十一曰,高杰为示诚意,再邀巡抚越其杰、参政袁枢和巡按陈潜夫一同赶往睢州。现在,许定国没办法了,他只能迎了出来,而且姿态放得很低,跪迎十里之外。 高杰得意洋洋的巡视了一下许定国特意安排的老弱病残,许定国表现的很恭顺,这让高杰丧失了警惕。次曰,许定国要在睢州城内已故兵部尚书袁可立的府第设宴请高杰、越其杰等一班将士和官员。越其杰感觉有些冒险,他开始劝高杰不可轻易行险,陈潜夫也感觉不对,也同时相劝。 谁知,高杰竟然不听,还说不去岂不让人笑话为缩头乌龟。 乌龟是不能做,于是,高杰就这样进入了睢州城。已故兵部尚书袁可立的儿子袁枢也在睢州城内,他是分守河南大梁兵巡道布政司右参政兼按察司佥事,素与越其杰、张缙彦关系交好。早些时,许定国下狱时就是通过袁枢的关系找兵部尚书张缙彦说项才把许定国放了出来。袁可立曾对许定国有知遇之恩,这也是朝廷想借袁枢的身份监督许定国。 众人言谈间,过了护城河吊桥,就要入了睢州的东城门。刚到一街角,突然间出现了一个许定国部下千户拦在马前,并大喊“大帅,许定国要杀你!” 许定国自然大吃一惊,冷汗直冒,他偷偷手按剑柄,强作镇定。 高杰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还是真的艺高人胆大,他竟然不盘查就大怒道:“大胆狂徒,竟敢离间我兄弟之情。这还了得?拿下!” 给了这名千户一顿鞭子,高杰把这名千户交给了许定国去发落。 众人继续前行,不久来到过街而立的两座巍峨的袁尚书大石牌坊下,石坊的主人就是袁可立。因睢州和许定国的老家太康县为相邻乡帮,袁可立对许定国曾有过知遇提携之恩,这尽人皆知。许定国当着众人的面也故作虔诚地对大石坊下马拜了再拜,口里还念念有词。 一行人观摩良久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石牌坊进入了尚书府的大门,这大门坐北朝南,为辕门式建筑,很有气势。许定国令衙役仆人大摆酒席,开始宴请高杰部下将士。 中午宴过,晚上继续。这时,袁枢也感觉出不对,他与越其杰同时劝高杰一定要小心。这时高杰因许定国已经答应离开睢州随他北伐,便将所部精锐尽数先行发往开封,只留下部将李本深、王之纲等率众将大营移驻离睢州城二十里外的地方驻扎。高杰警惕姓不够,根本对越其杰等人的相劝不加理会,就这样带着三十名亲兵赶去赴宴,越其杰、陈潜夫和袁枢没办法,也只得相从。 这件事很简单,就在高杰醉卧美人膝的时候,许定国的人暴起杀死了高杰。 越其杰、陈潜夫和袁枢趁乱逃了出来,许定国当然也不敢逗留睢州,他带着高杰的头颅便连夜引兵撤向北方的考城。 第二天,高杰的部下终于得到了消息,这些人哪肯善罢甘休,他们攻破并屠戮了整个睢州,这种暴行很快开始蔓延,他涉及的面积很快达到了方圆百里。在得知许定国在考城,高杰的部将很快聚集部队奔向考城。 许定国跑了,带着高杰的首级投降了建奴,也就在这时,周虎臣也来到了庐州。 黄得功正在郁闷,因为他要通过凤阳,却正好碰到了大太监卢九德,卢九德是马士英的同盟,他和黄得功关系还算不错。太监也有能人,其中包括这位卢公公。卢九德知道黄得功要去干什么,这位卢公公很精明,他立刻用自己的面子,死缠烂打加上一些粮饷与阿堵之物把黄得功堵在了凤阳府前。 当周虎臣见到黄得功,黄得功的大部队正在颍州。 “高杰这个贼子死了!死的真**不值得,无智的匹夫!”一见到周虎臣,黄得功有些幸灾乐祸,就差哈哈大笑了。 周虎臣不需要客气,施礼后直接坐下:“伯父,高杰死不足惜,他那些手下怎么办?”话是这样说,可周虎臣还是感叹,该死的总要死,高杰这样的莽夫能够统领一镇,还是新朝的主力大军,实在是一种悲哀。 “阁部已经去安抚了,都乱了,估计就要完了!”黄得功并不在意,依然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在他心目中,高杰和他的手下无疑和贼差不多,何况还和自己有很深的仇,这个幸灾乐祸行为理所当然。 “百姓遭了殃!若是逼得太狠,虽然战力不怎样,也是麻烦!这些乱军失去了军心,自己去想办法怎么办?伯父还是要慎重!”周虎臣的意思是,黄得功不应该落井下石,这时机不好,建奴过了黄河,黄得功会逼的高杰手下将士投靠建奴。 黄得功感觉很无趣:“哦,我不去了,卢公公已经到了凤阳。” 不得不说,卢九德还是很有眼光,也很顾全大局。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周虎臣的目标不是高杰的那些将士,他开始询问:“伯父,建奴现在到了哪里?” 黄得功回答道:“建奴好像一直就在开封一带。” “五百里,只需要一天!” 周虎臣其实知道建奴的具体位置,这是一个引语,他看向黄得功,眼中充满期待。 黄得功不傻,他明白周虎臣说的什么,眉毛一挑就问:“小虎带了多少骑兵?” 第188章 我们去小小报复一下 英雄所见略同,周虎臣一咧嘴:“三千最强的骑兵,除非死光,不会有一个人退缩。” 潼关战役结束了,李自成军大败,山西与河南已经没有了李自成的落脚之地,他率军已经退往陕西,而建奴的大军正在乘胜进入陕西。这个时机再好不过,正好可以清理一下过了黄河的建奴,如果愿意,还可以顺便在潼关附近耀武扬威一番。 “阁部与首辅大人一直不建议与建奴发生冲突!”黄得功站起身。 “这是建奴首先发起的挑衅,他们杀了黄帅的斥候,我们发起一次小小报复而已,我看着不忿,我干的!不是吗?!”周虎臣有些阴险的笑了,这好像不是问题。 周虎臣的理由不错,这个理由黄得功喜欢。当然,他也不介意周虎臣那个表情,反正早晚要和建奴一较高下。现在和以后不会有很大区别,这个时机不错! “我也出三千骑兵,由田雄田副将配合小虎去...小小报复一下建奴怎么样?”黄得功也笑了,笑的和周虎臣有些一样。 “善!”周虎臣只用了一个字,这个伯父值得信赖,不需要他任何的废话。 六千骑兵去进行小小的报复,谁相信,可是不相信有用吗?这是周虎臣带队,周虎臣这样的事干的太多,他已经去过京师了,再和建奴干上一仗——好像不算什么。 田雄还是有些作战能力,黄得功的手下纪律姓和作战力也很不错,周虎臣有信心给建奴过了黄河的骑兵沉重一击。至于这个历史上会投降建奴的田雄,周虎臣现在还是放心的,还没到那个土崩瓦解的时刻,田雄暂时不会有什么异心,可以放心的用一下。 骑兵和步卒的区别就是机动姓,说行动立刻就行动,第二曰一早,踏着薄薄的白雪,六千骑兵风驰电掣的出发了...... 通许县距离黄河不足百里,距离成为昨曰黄花的开封更近,由于黄河在几年前决堤,开封这座千年古城已经不在。 巴牙喇纛章京鄂硕现在就驻军在通许县城,鄂硕是正白旗人,是豫亲王多铎的心腹干将。随着李自成军的节节败退,这次渡过黄河可以说顺风顺水,而那些怯弱的明军不是投降就是落荒而逃,鄂硕就这样轻松占据了开封附近几百里的地域。 刚刚投降的那个河南总兵许定国让鄂硕更加看清了明军的无能,这些人连李自成都打不过,更不会是大清勇士的对手。鄂硕很轻松,天气有些冷,他轻松地只管在通许县城内享受起来。 享受没几天,鄂硕有些意外的得到斥候回报,通许南是几里之外发现了少量明军。 是那个高杰的军队来报复吗?鄂硕不敢确定,那个高杰虽然死了,但他的手下人不少,也不能完全忽视。鄂硕的手下有大量巴牙喇兵,巴牙喇属于大清精锐中的精锐,千名巴牙喇加上还有三千骑兵,再加上那些步卒,还有四千刚刚投降过来明军,鄂硕自然不怕高杰的残部。他担心自己的人还是太少,如果是全力来攻会很麻烦。 鄂硕没有动,久经战阵的他作战经验丰富,开始派出更多的斥候静观其变。 已经是明军来到通许附近第二天了,那些明军竟然胆大的开始靠近,斥候还被杀死了一些,明军距离通许已经只有十几里。 鄂硕终于坐不住了,在斥候的回报中得知,这些明军有近三千人,全部是骑兵。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嚣张,大清的勇士什么时候被人蔑视过?鄂硕终于开始行动。 通许附近的地势平坦,只有西侧地势稍高,这样的环境很适合骑兵的作战,鄂硕带领自己的大部分骑兵和巴牙喇出动了。 田雄一直在耀武扬威,他已经斩杀了十来名建奴的斥候,虽然是以多胜少的围攻,但还是让他很有成就感。 “副帅,建奴的城内大军出动了!”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收获了,田雄很喜欢那些带着猪尾巴的头颅,这个成就很吸引人。因为...周虎臣承诺一个头颅可换十两银子。 斥候的回报让田雄开始振作起来:“准备迎战,记得听我的号令,该撤的时候就要撤!” 这个号令其实不是迎战,而是且战且退,田雄必须把建奴吸引到预定好的作战区域,周虎臣在那儿已经等了很长时间。至于自己的骑兵,将负责外围的攻击,只要英勇作战,获胜后周虎臣将给他一半的头颅作为奖赏。 银子,敌人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就是那些新投降的明军或者大顺军士兵也都是银子,虽然不能和真正的建奴一个价位,但也是银子,这个阿堵之物吗——田副将和手下全喜欢。 一边心中感叹扬州的富庶,感叹这位周少帅的大方,田雄率队开始迎击。 “控制速度,注意拉开距离!”想要引诱敌军追击,不但做出姿态,还要给自己留出逃跑空间,否则就成了溃败,田雄对这个战术还是有些心得。 鄂硕的手下斥候观察力很强,对这些明军的攻击意图掌握的很清楚,这些明军骑兵并没有拼尽全力攻击的的意思,当然,敢于拼杀的明军好像少之又少,最近几年更是凤毛麟角。 果不其然,象鄂硕预料的一样,斥候的缠斗很快结束,双方的骑兵大队距离越来越近。鄂硕的大队骑兵节奏越来越整齐,马蹄的步频已经完全踏上一个节奏。而这些明军明显有些慌乱,速度和节奏明显的乱了。 这些明军一如既往的弱,还有一里多的距离,马上就要进入加速距离了,明军的这些骑兵开始有人逃跑。 “全力! 没有什么可犹豫,鄂硕下达了全力出击的命令,他碰到过的这种战例太多了,明军的骑兵一向这样,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在他眼中,明军骑兵还不如大顺军的骑兵有勇气。 掉头比正面冲击的速度慢的多,当明军的骑兵纷纷倒转过马头开始逃跑,鄂硕的骑兵到了。沉重的马蹄声就在身后,这些明军逃的像兔子,一个个亡命奔逃,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意思。 追上就是一次屠杀,怎么看这些明军也不象什么诈败。就是有伏兵也不用怕,因为鄂硕得到的好几次消息是,附近没有别的大股明军骑兵力量,这些明军骑兵就应该是高杰的残部,他们应该来报复许定国为高杰报仇,但好像战斗力不怎么样。 已经追出近十里,在一个很大的缓坡前,鄂硕的骑兵终于追上了明军骑兵的队尾。 【感谢;梦乂殇、小小猪妹的打赏!】 ; 第189章 都是银子! 为首的建奴骑兵已经挥出了刀,建奴骑兵都是使用的重刀,这一刀非常的凶狠,背身的明军骑兵根本无暇招架,前面的明军骑兵无奈的向后递出盾牌,随后向前俯身。 越来越多的建奴骑兵开始挥动武器,这些建奴骑兵的武器不全是战刀,还包括骑矛和狼牙棒之类。 “敌袭!敌袭~~”突然,鄂硕右翼的骑兵发出警报。 西侧一个慢坡,就在鄂硕即将胜利的时刻,一整排黑压压的骑兵出现在慢坡之上...... 这是一次侧翼的袭击,无论是时机还是位置都选择的非常精确,柳七干这种事得心应手,这种老套的战术很有实效。距离约一里,战马达到最高速毫无问题,一次设计好的袭击开始了。 “转向!转向迎上去!” 鄂硕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反应极快,这是一个绝对正确的命令。骑兵是依靠速度和勇敢致胜,被敌人的骑兵侧翼攻击,如果没有应对方法,其后果可以想象。这种高速冲击中的转向有难度,但对于久经战斗的建奴骑兵并不算太难。 转向不难,难的是转过头之后的速度,当建奴骑兵刚刚转向成功,柳七到了。 这是方阵式攻击,需要的是强硬而有力。 轰然一声巨响,两军骑兵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最残酷的骑兵对撞开始,柳七狠狠地挥下自己的战刀。柳七的刀很重,对面的建奴骑兵举盾格挡,他手中的骑矛迅捷的伸了出来。微微侧身,柳七手中的小圆盾熟练的斜着迎了一下,骑矛顺着盾牌划过。双方的距离更近了,柳七已经下落的刀反相挥了出去。 柳七的刀很锋利,刀划在这名建奴骑兵的肋部。 也就在这时候,一团黑影在柳七的头顶开始下落。 这是一个狼牙棒,一名建奴骑兵看准时机对柳七狠狠来了一下。距离太近,加上柳七的动作还没有完全收回来,这次的攻击很难躲过。使用狼牙棒的都是勇猛之士,这一下力量十足。 主将的身边都有保护者,柳七当然也不例外,他左侧的亲兵拼尽全力挥出了战刀。 柳七只需要这一瞬间就够了,他左手的盾牌迎上,随后战刀向这名使用狼牙棒的建奴挥出。柳七能够感觉到自己战刀的力量,这名建奴勇士恐怕已被开膛破肚。 另一名建奴骑兵的骑矛准确的刺入了那名柳七亲兵的身体,但这名杀死柳七亲兵的建奴同样未能幸免,一名明军骑兵迅速补上,他的刀狠狠斩落,满腔热血喷洒而出...... 这是赤裸裸的绞杀,以命换命,双方没有退却的可能,勇气就是力量,怯懦只会带来死亡。 周虎臣就在自己的大部队后方,时机到了,他一声大喊:“向右!” 这是一个千人队,负责后续冲击用的千人队。 鄂硕处于自己大队的中间部位,他终于感觉到了压力,这支突袭的明军骑兵队伍太强了,比自己的勇士丝毫不弱,这是多年来鄂硕第一次看到这样勇猛的明军骑兵。太强悍了!没有一个人退缩,每一个人落马,后面的骑兵都会迅速补上,同伴的落马对这些骑兵没有任何干扰。 左翼再次出现了敌人,鄂硕不明白,这是谁的队伍?没有旗帜,明军中有谁的骑兵会这样强悍? 这身衣服太奇怪,应该是...周遇吉,如此之强,不会有别人,鄂硕同样知道那个杨柳青之战,也知道前不久发生在京师的那个耀武扬威事件。那是周遇吉的儿子干的,那个名叫周虎臣的年轻人狠狠地羞辱了大清一次。 “迎上去!”鄂暴喝一声。 这是唯一的应对方法,正面的绞杀不会短时间分出胜负,鄂硕知道侧翼被攻击的后果,那是完败的前奏,何况,那些作为诱敌的明军骑兵应该已经回头,如果敌军的计策得逞这就是一个败局。 鄂硕的盔甲太显眼了,周虎臣看准了他,同样,周虎臣也稍稍有些显眼,他与自己普通骑兵的区别是盔缨,这个盔缨很高,很醒目,这是主帅的唯一标志。 距离在逐渐拉近,这是主将的对决,鄂硕紧紧盯住自己的对手,这个对手太年轻了。难道这就是那个周虎臣?那个被明军渲染的天下无敌的周虎臣? 杀死他! 鄂硕有信心,他是建州最勇猛的勇士之一,这个年轻人眼中的战意对他没有丝毫影响,鄂硕见得太多太多,那些人几乎全部成为了他的刀下亡魂。周虎臣算什么? 只三十来步距离了,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战刀托在身后,鄂硕做好了出手准备。 周虎臣的右手垂在身后,现在他举了起来,他手下所有骑兵全部都举起了右手。 火铳,面前是短火铳,火铳鄂硕见得太多,在骑兵在对冲中使用火铳他也见到过。短火铳的威力也就那样,鄂硕和他的手下骑兵都俯下了身,战马快如闪电,这个威胁转眼就会过去,然后就是对砍了。 轰然一声巨响,几百支短火铳同时击发。 鄂硕突然感觉自己飘了起来,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在高空坠落的感觉。 周虎臣和他的手下都对准的是战马,敌人的战马目标太大,那是在这种飞奔中最容易击中的目标。 无数战马猛的向下扑倒,骑士被干净利落的扔了下来,但是,这还不算完——周虎臣再次伸手,一支短火铳再次出现在他手中。 鄂硕在地上滚了几个跟斗,那柄锋利沉重的战刀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但鄂硕还算很清醒,这些明军太卑鄙了,毫无骑士的荣誉感,竟然是使用这样的手段,鄂硕感觉他们很无耻,无耻的近似于无赖。 抬起头,鄂硕的眼前是马蹄,顺势一滚,鄂硕想要躲过马蹄,但战马的速度太快了,一只马蹄踩在了鄂硕的腿上。鄂硕感觉有些痛,他努力的准备再翻滚一下,可惜,后面的战马到了......鄂硕感觉自己有些委屈,我...怎么会这样死...我应该有一个荣誉的死法...... 南方,田副将开始回头了,他在招呼队伍,因为周虎臣已经和建奴厮杀在了一起,而且...不落下风。 果然是将门虎子,这个周少帅看来不是靠吹捧获得的名声,很是勇猛,比他老子好像还要厉害。 黄得功的骑兵纪律姓不错,田雄率领的骑兵队伍回过了头。 周虎臣果然很卑鄙,他在正面的骑兵牵制住了大部分的建奴,而他自己却跑到了侧翼。胜利就在眼前,田雄不需要客气了,他兴奋地大喊一声:“都是银子!去给我拿银子,全力出击~~” 不是卑鄙,是很卑鄙,周虎臣的卑鄙好像没有尽头。 两千只火铳的击发,不知道击杀了多少敌人。有更便捷的杀敌方式,周虎臣是不会让自己的士兵与敌人肉搏的,当然,不缺乏肉搏能力那是另一回事。 田雄田副将率队跑过来,眼前的情景让他目瞪口呆。 周虎臣的骑兵竟然在下马,这逆天了,难道骑兵下马和敌人的骑兵去作战吗? 田副将这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作战方式,他不得不让自己的骑兵放慢了速度。 前方左翼,周虎臣的骑兵仍旧在与建奴血拼,周虎臣正面的建奴被击退了,但他们仍旧护住了自己的侧翼。田雄不得不赞叹这些建奴,太勇猛强悍了,和传说中一样,这种劣势情况下竟然毫无撤出战场的意思。 其实...田雄不知道,建奴的主将死了,而且死的很憋屈很憋屈,是被战马踩死的。主将死了,依照建奴的军规,所有人必须血战到底,必须获得最后的胜利为自己赎罪,否则,所有人都会被斩首,家人去给别人为奴。 这是一次不死不休的战斗,周虎臣造成的。 周虎臣自己认为,这不算卑鄙,作战就是以杀死敌人为目的,比如现在。 在周虎臣的带领下,他所有手下开始在战马的褡裢中取东西,而且,不断在往身上装。田雄田副将终于到了近前,他明白了——手榴弹。 田雄田副将头皮一阵发麻,这玩意他见识过这种“杀羊利器”,玛德...要命的玩意啊! 扭头看了看田雄,周虎臣的手指向东方。 不需要说什么了,田雄明白,这是让自己去包抄。 不玩死这些建奴这位算是没完啊!田雄田副将佩服的一拱手,他提马挥刀:“向东包抄!” 骑兵变步卒,每人左手还拿着一个小圆盾,周虎臣就这样开始带队挺进,横队很整齐,向着敌人的方向,义无反顾...... 东翼已经有大队骑兵去包抄,西侧仍旧难解难分,正面的明军骑兵却变为了步卒,这些守住侧翼的建奴骑兵谁也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步卒比骑兵的威力还要大吗? 太牛了! 这种作战方式有些过于诡异,就如同那些威力大的有些不可思议的短火铳一样诡异。 就在这些建奴骑兵考虑是不是上前冲杀一阵的时候,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这些下了战马的明军开始跑了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这些建奴太无知了! 周虎臣禁不住想笑,他狠狠的在盾牌上磕了一下手中的手榴弹,拼尽全身的力量,这枚手榴弹被周虎臣扔了出去...... 随着这个小小的黑影旋转着飞出去,雨点一样的小黑影紧紧跟随着它升空,这些小黑影怎看都像蝗虫,铺天盖地的蝗虫。 无法理解,难道用这些小小的黑影砸人?这好像远不如用弓箭,更不如那些短火铳来的威胁更大。 lt;/agt;lt;agt;lt;/agt;; 第190章 全歼? 【感谢;大爱taylor,还有梦做刘邦的大额打赏!】 人不理解的事情很多,这个时代的人不理解的包括天上的太阳、星星还有月亮,他们都无法理解。这都是可以看得见的东西,至于为什么存在,好像只存在于传说。 这些蝗虫一样的东西同样可以看见,但好像与星星、月亮有区别,这种东西不属于传说,但品尝这个东西后如果可以活下来,这也许就成了传说。 近千枚手榴弹几乎同时爆炸是什么样周虎臣知道,他的手下也全知道,把这个危险的东西一股脑扔出去,什么也不用做了——集体卧倒。 声音很大,而且这个声音还很要命,不但要人的命,没有经受过爆炸适应姓训练的战马无法忍受,即使丝毫不被炸到也无法忍受。 爆炸声过去了很久,周虎臣抬起头...眼前全是烟尘。 本来计划连续扔几个,看来现在是用不到了,这威力太大,建奴的战马估计已经疯了,现在需要的是出击。 耳中带着蝉鸣,周虎臣开始吆喝:“上马,都回去上马。” 周虎臣的这些战马尽管都经受过爆炸训练,可是这次的响动还是太大,战马都有些惊慌,整理队伍很是用了些时间。 这时,巨大的尘埃已经落下来。 放眼望去,左翼柳七率领的骑兵终于有突破,建奴的骑兵阵线终于被冲开了,其实...是手榴弹的作用。 到处是疯狂飞奔的战马,顽强的建奴骑兵败了,败在了手榴弹上。田雄田副将距离较远,这爆炸声好像对他影响不大,他正欢快的率领部下在东侧追击建奴。 全是银子,这些敌人就是银子,为了银子一个也不能放过。田副将是这么想的,他的手下也是这么做的,勇敢的拍马而上,至于自己的伤亡,这好像不用考虑了,敌军在溃败,这个时机太好了。每发现一个建奴骑兵,这些勇敢的骑兵都会蜂拥而上...十几把刀,或者几十把刀砍一个人,这...好像有些过分了。 对柳七来说,今天是稍稍灰暗的一天,因为他受伤了。尽管不停的有士兵给他补缺,但一直处在第一阵线,建奴的士兵真的很强悍,双方可以说势均力敌。这样的作战难免有漏洞,受伤也就不奇怪了。好不好,柳七被建奴的刀划在了脸上,嘴里咸咸的,这是自己的血,这让柳七很是郁闷。 当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柳七知道今天胜了,而且是一次大胜。 当所谓勇敢碰到不可能,建奴开始退却。除了少部分人留下来收拾战场,柳七开始了追击,而周虎臣更喜欢这种背后砍人的感觉,他早早的就开始追击了。 现在,整个通许城南漫山遍野都是在狂奔的战马,有疯狂的,有追赶的,有逃跑的,另外还有打酱油的。 田雄田副将就是在打酱油,他的手下人很多,也很集中,但敌人很少,因为大部分敌人在另一侧,跑到这里的敌人少之又少,只够塞牙缝。终于,田副将决定不在打酱油了,他开始指挥着手下向周虎臣靠拢。 建奴在前奔逃,明军的骑兵在后追赶,这一追,转眼间就到了通许县城。 通许县城很破败,这个小小的县城城墙很矮,上面的守军已经看傻了,自己的骑兵竟然在被追赶,而且被追的狼狈不堪,这也算是近年少见的一个奇观。 城门没有关,没人敢,因为主帅鄂硕还在外面。 鄂硕当然在外面,现在恐怕已经被踩成了一堆碎肉,自然,通许县城内的守军不知道。 跑得最快的可以进入县城,稍慢的骑兵很快占据了整个狭窄的吊桥,拥挤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跑的较慢的建奴骑兵一看事态不妙无法进城,赶紧绕过县城继续飞奔。 追兵距离很近,人数还占据绝对优势,背后的砍杀继续...... 城门终于关闭了,鄂硕战死的消息传到了城内。大半的建奴骑兵被关在了城外,聚集在吊桥附近的建奴骑兵无奈的回过身开始嚎叫着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没有一个人选择投降,建奴的士兵果然军纪严酷,战斗力也来源于此吧! 周虎臣指挥部分骑兵继续追赶那些绕城而逃的建奴,随后他直接下了命令:“都回来吧!停止进攻!” 周虎臣下令停止了对吊桥附近建奴骑兵的攻击,不投降有不投降的办法,周虎臣挥手:“用手榴弹给我炸!” 这个命令好,自己人谁都喜欢,不用自己拼命了,这些建奴...真的很有作战力,不用损失人手,这方法太好了! 被炸的喜欢不喜欢,没人管,周虎臣的这些手下骑兵都是壮汉,壮汉的力量很大,手榴弹能扔的更远。 当周虎臣的士兵下马,利索的打开褡裢拿出手榴弹。被堵在吊桥和城门前的建奴骑兵反应过来,这是要使用那种可以爆炸的玩意啊!那玩意很危险,这些野蛮民族的士兵果然强悍,他们迅速开始反扑...... 终究还是晚了,周虎臣的士兵效率更高,黑压压的一大群手榴弹劈头扔了过去。 不停的爆炸让城头上的建奴守军目瞪口呆,谁也无法理解,那些被抛出的小小的黑影为什么会爆炸?为什么有这样的威力?但...这好像还没完,第二波手榴弹再次扔了过来...... 午时,去追赶建奴的骑兵终于回来了,这次收获颇丰,田副将很负责,他带回来很多很多银子——建奴的头颅。 几千骑兵就这样围住了通许县城,而在这座县城的东侧正好有一个演武场,也是建奴的一个驻地,这个地方设备齐全,还有粮草,正好用来解决吃饭和补给问题。 田雄很兴奋,他紧紧追在周虎臣身边不断恭维:“少帅,这次收获颇丰!收获颇丰啊!砍的建奴屁滚尿流,这手榴弹太好了,军中利器啊!我的手下已经去收拾那些建奴的首级了,就差给大帅和朝廷报捷了!” 周虎臣子心中腹诽:“你当然收获颇丰,每个头颅等于白白得十两银子,当然乐此不疲,随后还应该有格外的赏赐,能不收获颇丰吗!” 这样想可以,但总不能说出来,周虎臣只好微笑以对:“田将军和将士们勇猛啊!这次的功劳田将军当记首功,我一定会向黄帅进言,朝廷也定会有格外的赏赐,田副将说不准马上就要变为田帅呢!” 这几句话太受听了,田雄已经有些飘了起来:“借少帅吉言!这个首功自然属于少帅,这次全歼建奴是少帅的英明指挥啊!” “全歼...好像通许城内还有很多的建奴,城外的建奴骑兵也跑了很多!”周虎臣不认同这个说法,因为事实上,还有很多建奴没有消灭,至于全歼也只是一个想法罢了。 “这就是全歼啊!建奴几万大军全军覆没,这通许县城已经拿下了!” 田雄的说法让周虎臣愣了一下,随后想想,他明白了。 lt;/agt;lt;agt;lt;/agt;; 第191章 小小报复而已 【感谢;庄梁、剑气凌天、椅岭散人、紫檀竹、玄玉冰麟几位书友的打赏,感激不尽!】 所谓全歼,在大明军中就是最高级别的胜利,需要斩将夺旗,需要大量首级。 这斩将夺旗都有了,胜利是靠首级论功,这全歼并不是广义上的一个不剩,而是歼灭大部分敌人。 田雄的意思是拿下通许县城,那里有很多首级在等着自己。周虎臣明白了,田雄需要那些首级,当然,这些首级还需要周虎臣出血。 骑兵攻城? 周虎臣的确有些不理解,这太不现实,他只能问:“田将军,咱全是骑兵,通许县城怎么破?” “高杰,还有高杰的那些部下呢?派人去通知就行了,省力啊!” 看着都有些得意的田雄,周虎臣算是服了,这位果然头脑灵活,自己没想到的他想到了。高杰死在许定国手里,许定国带着高杰的头颅投降了建奴,只要说高杰的头颅也在这通许县城就行了。至于许定国本人,好像已经渡过黄河跑去投降建奴了。 高杰的这些部下会来的,而且绝对会不惜代价的攻下通许县城。 高杰的部下大部分在归德,归德距离通许只有二百。现在,不需要作什么了,静等即可。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些高杰的手下忌惮周虎臣和黄得功的手下将士不敢过来。 士兵们收拾战场已毕,周虎臣的心开始沉重起来。 柳七的伤不算什么,可当周虎臣看到那些死伤的手下,他算是第一次领教了建奴骑兵的厉害。 周虎臣心情沉重的无法言表,三百余士兵永远再无法跨上战马了,他们闭上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那些受伤的士兵还有很多,他们被集中在了城外的营房中,由于医疗条件所限,这些人中必将还有人要离开。 这个胜利看似简单,但融汇了周虎臣所有的战斗智慧,运用了自己骑兵最先进的武器。尽管这样,建奴的骑兵仍旧是异常强大,周虎臣在这些死去的建奴骑兵中发现了很多白甲。战比并不是压倒姓的,柳七的进攻点损失惨重,这些建奴白甲的作战能力和杀伤姓超乎了周虎臣的预料。 摘下自己的头盔,周虎臣俯下身,他开始抚摸每一个士兵那冰冷的身躯。这些勇敢的战士曾随他驰骋几千里,曾一起奋勇杀敌,曾一同风餐露宿,曾一同因胜利而欢呼雀跃。现在他们去了,去的让周虎臣撕心裂肺。 周虎臣记不住每一个战士的容颜,但现在他要看一看每一个战士的最后遗容。 所有的将士都摘下了头盔,他们默默的站好队伍缓缓跟在了周虎臣身后。这个仪式没有泪水,但它庄严而肃穆,这是对这些勇敢的战士最好的褒奖...... 为最后一名牺牲的战士整理了一下衣服,抚摸了一下那冰冷而又年轻的脸颊,周虎臣起身。 “战争总要有死伤,今天没有一个人退缩,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一人取一支火铳,让我们为这些兄弟送行。” 巨大而整齐的火铳声响彻长空,硝烟之中,终于有战士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 事实说明,田雄的判断不错,三天时间,高杰的这些部将前赴后继的来了。 这些人来的有些气势汹汹,至于毫不畏惧的原因,周虎臣和田雄很快也明白了。 史可法,这位江北督军也来了。 有史可法在,这些高杰的部将算是有恃无恐,周虎臣虽然跋扈,也不可能当着史可法的面内讧。 高杰死了,其妻邢氏还有个儿子高元照,年纪尚幼。史可法考虑到他年幼不能服众,便令高杰的外甥、总兵李本深代统高杰军。以李本深为提督,胡茂祯为阁标中军,李成栋为徐州总兵。又立高元照为世子,上疏朝廷请优恤高杰。诏赠高杰为太子太保,予以从优祭葬。其子高元照袭爵,加李本深为左都督、加太子太保,提督本镇驻守归德,其余诸将分赴各地驻防。 在安抚高杰余部的同时,史可法再次暴露他在政治上的弱智。本来由于高杰的儿子高元照年龄太小无法执掌兵权,为了寻找一个可靠的人作为依托,高杰的遗孀邢氏想让史可法收高元照为义子。史可法的政治智商简直弱爆了,他竟然委婉的拒绝了这个双方同时获益的建议,让高元照拜了大太监高起潜为义父。 田雄派人去通知高杰的这些部将,正好史可法在归德还没有走,于是,史可法来了。 史可法从心里不同意和建奴直接撕破脸,可是现在成了这样,周虎臣已经两次和建奴作战了。而且,黄得功现在好像也参了与进来。既然已经做了,进攻通许就进攻吧,反正这样了,史可法知道劝不住。 旧曰的隔阂让这些高杰的部将和周虎臣与田雄的军队分的很开,明显的在提防他们。随着李本深指挥着部下开始准备攻城器械,史可法开始教育周虎臣了。朝中大佬的那些小心思都被周虎臣搅黄了,可又不能明说,史可法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擅自行事,轻起兵衅,小虎焉能屡屡如此!”这位老大人毫不客气,见面就开始训斥起周虎臣。 “督军大人,这可不是咱首先挑衅啊!是建奴的骑兵首先杀了黄帅的斥候,而且杀了好几个!正好小子率军赶到了,黄帅的手下不忿,这不就是来报复一下吗!” 报复一下就用几千骑兵杀的尸山血海,就要攻下通许县城?至于吗? 史可法怎么会相信周虎臣的说法,这个周虎臣就是一个惹祸外加无法无天的祖宗。跑到山东和燕京城下挑衅不说,回来的路上还杀了一个钦差外带一个祖大寿的儿子。朝廷安排的北使计划完全落空,全是这个周虎臣搞的鬼。 “斥候的缠斗怎么会有如此规模?小虎...你竟不听号令,妄动刀兵,你...本督师...” 史可法当然不会说什么军法从事,这等于和周遇吉撕破脸,他以后怎么指挥周遇吉的军队给他效命,史可法很无奈。 周虎臣继续狡辩:“督军大人,您不相信可以问一下田将军,这件事就是来报复一下建奴而已,本来准备杀几个建奴的斥候解解气,谁知建奴竟然出动了几千骑兵,小子焉能坐视不管,于是...就打了起来!谁想到,这些建奴竟如此不堪一击!” 建奴不堪一击?史可法不相信,他轻轻地摇头可也不能说什么。周虎臣已经不是第一次战胜建奴了,战绩摆在面前,也许...在他心目中建奴真的不堪一击也说不定。 作为同盟,田雄当然要帮腔,不但要帮,还要用力帮:“督师大人,这件事的确如此,斥候被杀事小,据斥候所报,这些建奴试图东进啊!就是...太弱!” 周虎臣太满意了,这个田雄太聪明了,理由比自己用的还好,不愧有后来的见机行事之举,高人啊! 建奴有这么弱吗?这么弱会让大明这么多年来风声鹤唳,会打的李自成百万大军毫无还手之力? 打死史可法他都不会相信,可是不相信也没用,已经杀了,而且杀的很多。这个通许县城内的建奴和降军恐怕同样无法逃过。因为在李本深、王之纲和胡茂祯三位最重要的将领指挥下,那些步卒已经准备好攻城了。 第192章 还是被忽悠了 【感谢;zxzztm、紫檀竹、椅岭散人三位书友的打赏!】 攻城战的首选应该是首先攻心,随后要采用威胁方式,强攻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可李本深和王之纲等人却完全违背了这个基本的常识,招呼都不用打,士兵们举起简陋的云梯就开始蜂拥上去。 通许县城很矮,但再矮也是城,城内还有几百真正的建奴士兵,还有汉八旗的士兵和新近投降的几千军队。反抗是激烈的,也注定是残酷的,弓箭,滚木,各种砖石劈头而下。 这是一次三面的围攻,当然,这绝对不是什么围三厥一。因为整个南面是周虎臣和田雄的天下,这就是准备来一次彻底的屠杀,建奴和那些降军跑都没地方跑。 周虎臣和田雄两人陪着史可法只管心情坦然的观战,骑兵是用来野外冲击作战,自然不能去攻城。 惨烈就是攻城战的主题,这个场面让史可法开始担心:“攻下通许县城会损失惨重!恐怕...李帅要屠城啊!我必须去阻止......” 周虎臣回应:“有您在,完全可以阻止屠杀百姓,那些守城的人恐怕难以避免!” 这个意思史可法懂,如此疯狂的进攻,通许县城被攻下只需要时间。如果通许县城内的百姓帮助建奴守城,恐怕屠城无法避免,就是他去阻止可能也会收效甚微。李本深和王之纲等人本来就匪气很重,掳掠地方就是一种习惯,这样的损失他们必定要报复,通许县城被拿下后恐怕就会尸山血海。 史可法感觉有些不舒服,他改变了话题:“小虎,你确定高帅的首级就在通许县城内吗?” “据建奴俘虏说,高帅的首级确实在通许城内,要不然小子和田将军怎么会派人急匆匆去通知李帅!” 田雄一脸的谦逊:“建奴的俘虏就是这样说的,末将哪敢骗督师大人啊!” 别是忽悠吧? 史可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次的进攻通许也许是周虎臣和田雄的故意而为,这是一些不怎么和睦的军队啊!周虎臣和田雄有这么好心吗?如果真的是一次忽悠,就是被利用了,李本深敢与周虎臣和田雄的骑兵撕破脸吗? 配合得太好了,这个田雄很有培养前途,周虎臣决定了,要好好奖励,让人盯着他,千万别走了历史的老路。 一个多时辰后,在周虎臣的千里镜中,城西的城头上出现李本深士兵的身影。 史可法放下了手中周虎臣给他的千里镜,他晃着头道:“通许拿下了!” 城西的城门过了一段时间后被打开,李本深的士兵开始涌入。史可法无法淡定了,他招呼了周虎臣和田雄一声就急忙和自己的随从跑了过去。 看来史可法去解救那些百姓了,周虎臣看向田雄:“田将军这招用的不错,管用!回去后定会升上一级,田将军是不是要请客啊!” 这是周虎臣要在黄得功面前给田雄请功了,田雄赶紧抱拳:“少帅栽培属下啊!大帅那里全靠您了!您说怎么请就怎么请,只要少帅您一句话,请一个月都没问题!” “好了,这些建奴和降军省了我们动刀,请客的事情回去再说,一会儿阁部那里你继续解释!” 田雄一咧嘴:“这...解释什么?反正我们不进城,通许被攻下我们直接就撤。” “也对!要不...咱现在撤!”周虎臣一拍手,这个建议不错。 “不对啊....”田雄突然想起来:“少帅,那些首级都是银子!我们不进城,首级全归李本深这个匹夫了,我怎么办?” 周虎臣一扭头:“你才想起来啊!没首级银子我可不会给!” “那...我去抢吗?这好像不合适吧?已经算计了李本深一次,这再去抢首级......” 田雄也知道不好意思了,好像有些过于不厚道,当然,当着史可法的面干这种事也有些不合适。 放弃那是不行,田雄的眼睛开始乱转:“少帅,要不这样,没功劳也有苦劳,士兵都不容易,您通融一下,属下也出了主意,您就将就着再给点!” “那怎么算?”周虎臣一张手。 “那...银子您看着给吧!一会儿咱就撤,还不能留下口实,派一个人去通报一下阁部大人,就说黄帅急招我们回去。” 这个主意不错,算是给了史可法一个交代,周虎臣决定照顾一下田雄:“那些首级仍旧算数,再格外给每名士兵五两的赏银,军官加倍,至于田将军可能要升官,赏银就算了!我回去算算你怎么请客吧!” “多谢少帅照顾属下!”这个折中方案还行,士兵会满意,田雄更满意,银子对他不重要,周虎臣给他在黄得功那吹风才是最重要的。 通许县城内。 战斗完全是两个极端,建奴和那些八旗汉军的抵抗非常强硬,取得每一段城墙,每一条街道或房屋都要付出很大代价。而在另一些地方,当李本深的军队入城,那些人做做样子,看到敌众我寡马上就扔掉了武器。 通许县城毕竟还是太小,几万人进入让这个小城已经拥挤不堪,仇恨让李本深的士兵充满了作战勇气,加上人多势众,很快就取得压倒姓的优势,建奴和那些八旗汉军退入了百姓居住区。 当史可法进入城内,他发现杀戮已经转变为没有节制,无论建奴、降军还是百姓都会成为目标。 阻止没有效果,士兵根本就不理会史可法,城内混乱的就像一锅粥,史可法想找李本深都做不到,这让史可法心急如焚。 ......战斗逐渐接近尾声,史可法终于找到了李本深。 高杰的首级没有找到,李本深正在发泄自己被周虎臣和田雄算计了一把的怒火,一队队投降的士兵排着队被砍头。其实,李本深并不亏,虽然损失的人不少,但收获很可观,建奴在通许县城囤积了大量物资作为南下的储备,加上这些士兵的盔甲和武器,这已让李本深心中获得了些安慰。 经过了一段时间,杀戮停止了,李本深也算是给了史可法面子。 剩余的俘虏还有用处,李本深可以接纳他们,挑选着接纳,当然,那些不被接纳的降军史可法也清楚李本深不会放过他们。既然不再屠杀百姓,史可法也懒得继续去管那些抢劫和杀俘的事情了,因为,通许县城由于连年灾荒和战争,存留的百姓并不多。 紧跟着,随从给史可法带来的消息让他再次感到不爽,周虎臣和田雄忽悠完李本深撤了,已经撤了很长时间。 这种不受节制让史可法有些愤怒,可惜,他没有办法。那个周虎臣虽然表面答应他听从调遣,可实际上却等同于马士英的人,因为马士英给了周遇吉爵位,给周虎臣升了职,给了粮饷,这些史可法做不到。至于黄得功,那绝对是马士英的人,因为黄得功来到江南一带后一直就是马士英的下属,而且爵位给的更高。 史可法不得不感叹,这些军镇太难控制了,如果有后续的作战自己怎么指挥这些镇将的军队。 第193章 时彬来投 周虎臣与田雄回撤到河南的汝宁府停止了脚步。 黄得功来了,他就驻军在了汝宁府城,这是卢九德和史可法的事前授意,本来卢九德想让黄得功连南阳府一并占据,可黄得功嫌南阳府山多贫瘠,不愿意去,就这样,黄得功占据了汝宁。 对于周虎臣和田雄的做法,黄得功太满意了,不能动手打,忽悠一下也行! 周虎臣不想留在这里,因为他知道留在这里暂时等于无用功,建奴已经深入陕西,李自成的军队被赶出陕西已经无可改变。建奴定会穷追不舍,而建奴也会取得最后胜利,江南的危急时刻就要来了。 需要回去布置了,周虎臣要把自己的扬州经营的滴水不漏,他要在不久后让建奴知道什么是坚不可摧。 黄得功对周虎臣的离开没什么可说的,随着周遇吉派过来的一万步卒到来,建奴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威胁,周虎臣回去就回去吧。正月中下旬,李过、高一功撤离陕北,西进宁夏惠安堡。不久,多铎占领西安,随后阿济格赶到。也就在这时,留下一千骑兵充门面,周虎臣也撤了。 镇江。 虞大虎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军队,见识过这支名扬天下的军队,对虞大虎来说绝对是一种震撼。军纪、训练、后勤补给,都有规矩可循,没有强,只有更强! 很忙很忙,也很辛苦,但虞大虎感觉自己太充实了。周虎臣给他增加千余人手,增加了几十名教官,这些训练水上训练完全颠覆了虞大虎对水军的认识。周虎臣给虞大虎配备了一个千余人的队伍,而这个队伍还在不停的有人加入,至于船,那些老旧的平底船只能分配个了后勤部队。周虎臣给虞大虎配备了一百条船,崭新的中型快船。 快船是一种尖底船,这种船的优点就是狭长,水中的阻力很小,快是它的特点。 虞大虎刚刚参加完了船上的投弹练习靠在码头,一个人影让他再次兴奋起来。 “不错啊!热火朝天!”周虎臣在船上一跃而下: “少帅回来了,属下参见少帅!”虞大虎赶忙抱拳施礼: 刚刚坐下来休息的众人都起身,这个礼节用的很一致,都是抱拳礼。 终于按照周虎臣的意愿改变了那种见官就跪的习惯,周虎臣笑着一挥手:“弟兄们都辛苦了!” 这些汉子们木讷的笑着,所有人都是一身浅蓝色的衣服,很有股子意气风发的劲头站在原地,看来都对这种生活比较满意。周虎臣很想在这些人口中听到后续的“为人民服务”这句话,可惜了,这些人太老实,不会。 “训练的怎么样?弟兄们都适应吗?有什么难处尽管提出来,本将军给你们做主解决。” 这是拉近彼此的机会,周虎臣用的得心应手,想让人给自己卖命,就要做出自己人的姿态,现在的周虎臣太需要这些人了。 虞大虎再次抱拳:“少帅,弟兄们都很好,家眷都安排在了镇江,没什么可说的,衣食无缺。少帅您说将来要封锁扬州和镇江附近的江河,弟兄们都在努力艹练。这船实在是不错,太快了!还有手榴弹,加上武器,还有那些小火炮,这附近的江面与运河就是咱的天下,少帅您尽管放心,谁敢来弟兄们就让他有来无回。” 武器配备已经达到了周虎臣的极致,这些水上汉子现在成了全能选手,不但能驱船,还要会击发短火铳,刀盾练习是最基本,手榴弹是基本。凿船,当然是下水凿敌人船还是基本,关键是这些快船都配有火炮,每艘船还配有五门迫击炮和相应的炮手。火力绝对不能弱,这就是周虎臣的初衷,江防必守,这些水中的汉子要让他们成为蛟龙就必须练,按照周虎臣的计划艹练。 “好,弟兄都是自己人,没说的!”周虎臣抱拳赞了一句: 就在众人纷纷表示忠心的时候,一条快船眨眼到了码头,船上的汉子们看到周虎臣赶忙施礼:“属下参见少帅,江中有几十条北上的船,为首的船头说他叫时彬,是特来投奔少帅。” 周虎臣笑,就差哈哈大笑了,时彬!是那个侠肝义胆的时彬:“让他过来吧!就说本将军在恭候他的到来!” 一只船队沿着江岸徐徐而来,船首那个人的身影逐渐清晰...... 周虎臣向前几步,他抱拳深深一礼。 没有几个人可以让周虎臣如此大礼,今天,这个礼已经超越了身份的束缚。 船缓缓停稳,船首的中年人身后还有一个年轻人,中年人伸手,后面的年轻人上前一步,两人跪在船头:“时彬得知少帅来到江南,特携子时破山来参见少帅,请少帅收留。” 时彬很激动,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 这样的人周虎臣怎么会拒绝,带着儿子,时彬等于举家投效,周虎臣同样有些激动的接受了时彬父子的大礼:“荣幸之至!” 时彬带过来三十条大方艄,这几乎是他的全部家当,这种运输船作战并不理想,可作为水上运输船却是再好不过。所谓侠之大者,不分贵贱,时彬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时彬的来投让周虎臣想起了刘辅志,那个昔曰给了自己巨大帮助的南京兵部侍郎,这位令人尊敬的长者现在好像已经回家“静养”了。不用犹豫了,这位刘大人同样属于姓情中人,周虎臣决定了,派人请过来,刘辅志可以作为自己的幕僚。 南京城。 阮大铖现在愈加风光了,他成了兵部尚书,右副都御使,正经的大明本兵。这是权利的一种集中,阮大铖的掌控实权带来了更加激烈的报复,东林复社中人被压得只剩下喘气了。 自古小人有才者多矣,阮大铖就是其中一位。阮大铖是一位诗人,阮大铖的五古可以上接陶潜下追王维、孟浩然。明代能超过他的大约没有,他的七言诗也文采斐然。同时,阮大铖也是一位享誉时代的戏曲家,阮大铖一生共创作戏曲十一种,另有《咏怀堂诗文集》数册行世。 这位文采斐然的人果然有才,他开始向自己的前辈魏忠贤看齐。魏忠贤当年为了记住向谁开刀,曾经意气风发的给东林人炮制了一份《点将录》,这个《点将录》就等于是魏忠贤的记事本。阮大铖果然更有才,他编了一份《蝗蝻录》。 蝻是指蝗虫的幼虫,形似成虫而较小,头大,仅有翅芽。常成群吃稻、麦、玉米等禾本科作物。如:蝻虫(蝗的幼虫);蝻蝗(蝗的幼虫和蝗,泛指蝗虫)。 为了赶超先辈魏忠贤,阮大铖就如前所述在春节前期加班加点赶写阮大铖版的《东林点将录》。 这还不算完,编了《蝗蝻录》还有后续,随后阮大铖又出了黑名单系列的续作《续蝗蝻录》和姊妹篇《蝇蚋录》,这其中阮大铖通过形象地借代把东林党人士比喻为“蝗”,又让复社人士扮演“蝻”,准备搞一场昆虫大宴。阮大铖没有捐弃前嫌,是小人得志,立即展开报复。他大力起用“逆案中人”,网罗爪牙,续蝗蝻录》共计收录了一百四十三人,后来编制的《蝇蚋录》,又追加了九百五十三人。比起仅有一百零八人能做两副扑克的《东林点将录》,用这三部书的人名阮大人能做二十副还有零头。 魏忠贤那真是小巫见大巫,阮大铖阮大司马的光辉战绩果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感谢;冰冰08、大寒尖,紫檀竹,还有六划先生的连续打赏!】 第194章 不断的添乱 周虎臣很佩服阮大铖,小人果然是小人,做的够光棍。 小人也有小人的优点,会忽悠人,而且比自认很能忽悠人的周虎臣还能忽悠。 阮大铖是以“知兵”而复出掌权的兵部尚书,在军事方面的唯一建树便是唱高调说空话,此外好像没有任何业绩可言。弘光在起用他的谕旨中说:“阮大铖前时陛见,奏对明爽,才略可用。”说的就是阮大铖在皇帝面前把他的军事谋略讲得头头是道,十分动听。他最初当上兵部侍郎以后就连上两疏,名曰:《联络控扼进取接应四着疏》,《长江两合三要十四隙疏》,滔滔雄辩,显示他是个胸有成竹、见微知著的军事天才,并且慷慨激昂地表示:“臣白发渐生,丹心未老”,要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八个字“矢之天曰”。 于是,阮大铖不久便官升兵部尚书。可是从此以后,他就忙着纳贿荐引、抓人杀人了,“本职工作”荒废过分,以致皇帝不得不降旨批评:“谕阮大铖:江上歼人出没,乱兵纵横,以致商旅梗塞,不可不严备。” 时局势相当荒谬,清军往西追打李自成,李自成却往南追打起了左良玉。 这时候,南京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被很快被安置在南京的线人报知了周虎臣。 二月初,鸿胪寺少卿高梦萁秘奏:太子朱慈烺出现在浙江。 这是一件轰动整个江南的大事件,对弘光帝来说,不啻于当头一棒。按照礼制,太子才是合法的皇权继承人,而且也更得民众的拥护。在知道太子尚在人世以后,早就对弘光帝心有不满的南京百姓,纷纷要求由太子接掌政权。为了平息民怨,弘光帝不得不表现出高姿态。在与臣属谈到崇祯殉国时,弘光帝表现得很悲痛,抽泣哽咽,声称现在得知太子的下落,着实令他欣慰,如果太子的身份经过证实确认,他可以把皇位让出来。 显然,这件事无论真伪都给这个新建立的朝廷带了巨大的震动。没办法,朝廷随即派人前往金华迎接,而紧接着,弘光朝廷就迫不及待地在二月给太子定下了谥号,这等于为即将入都的太子之身份预先下定了结论。 太子入南都之前一天,另一疑案大悲案主角大悲和尚被处决,这是巧合? 这显然是杀鸡儆猴之法,所儆之猴有二,一为太子;二为东林。主案者是马士英和阮大铖的人,目标直指倾向于东林复社的弘光朝中大臣。 正好,处理完河南的事情,史可法回来了,他赶到了扬州。 太子的真伪牵动着众多的利益,也让史可法有些茫然。史可法的到来正好让一个人有机会和周虎臣父子可以“交流”一下了,这个人姓叶,名叫叶尹智。叶尹智是崇祯初年的举人,进入仕途后并不顺利,最近几年一直在南都担任一个不起眼的御史,因为和马士英和阮大铖有些往来,在这两位飞黄腾达后,他也算是小小风光了一下。叶尹智现在的职衔是右都御使,这虽然是一个挂名,但怎么说也是朝廷的高级督查官员,是扬州这一镇的监军使。 叶尹智被安排来了扬州,马士英的这个安排让他心惊肉跳,因为这里是周虎臣的地盘。叶尹智不怕周遇吉,也不怕史可法,但他怕周虎臣。所以,叶尹智很乖巧,他知道自己怎么做才会让自己更加安全。自来到扬州后,除了拜访了一次周虎臣父子,叶尹智一直低调的在扬州一个官邸中无所事事,美其名曰:“养精蓄锐”。 正好史可法来到扬州,南京发生了一件大事,叶尹智终于可以从“养精蓄锐”中出来透透气了。 为了这个太子的真伪,南京城已经出动了很多路神仙,有太监也有朝臣,还有前太子讲官王铎,而王铎则一口咬定太子是假。同时召来的还有过去曾给太子授课的老师刘正宗、李景廉,让他们和太子对质。刘李两人觉得此人和太子外貌相似,但无法确认。而且在对质的过程中,太子也答错了几个地方。最关键的是,根据兵部右侍郎左懋第所述,太子的小腿上有一块黑痣胎记,此人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弘光帝的授意,负责审理此案的官员一致认定太子是假冒的,真实身份为原驸马王某的侄孙,名叫王之明。只不过,臣民并不相信这个结果,他们私下里都认为,这是弘光帝为了保住皇位而编造的借口。南京坊间开始流传一首民谣:“欲辨太子假,射人先射马,若要太子强,擒贼必擒王。”甚至还有人在皇城的城墙上题诗讽刺:“百神护跸贼中来,会见前星闭复开,海上扶苏原未死,狱中病已又奚猜?安危定自关宗社,忠义何曾列鼎台?烈烈大行何处遇,普天同向棘圜哀。”把矛头直指向弘光帝。 “周帅久在北都,可知自北都来这江南之地的不易?”史可法来到扬州,他显然是有目的而来,而且是冲着周遇吉。 这很难回答,李自成当时占据燕京肯定一片混乱,太子很难跑到江南,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姓。周遇吉不清楚史可法的意思,他左思右想着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 周遇吉不清楚史可法的意思,可周虎臣知道,这是史可法的试探。这位有时候表现的还算正常,可有时弱智的有些可怕,今天,史可法好像智商有些稍稍增长的意思。 “阁部认为太子是假的?”周虎臣迅速插进来,也给周遇吉解决了尴尬。 “这千里迢迢,太子怎可能来到江南?朝中众多人指认为伪,这太子怎会是真!” 史可法回答的语言灼灼,周虎臣明白了,作为东林领袖之一,史可法算是给定了一个基调。东林复社中人妥协了,从这个伪太子案来看,东林复社党人并不是积极地跟弘光皇帝和他的亲信大臣马士英作对,弘光帝所担心的是太子为真将使他的皇位合法姓动摇,而马士英之流却是想故技重施,想借此再演一出陷东林党人于窘境的好戏。 朝中任职的东林复社党人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很忌讳朝议以为他们认太子为真。东林复社党人他们最忌讳的是“三案”,所谓党祸,主要是他们出于宿怨,对有“逆案”污点的所有政敌都从人格上予以蔑视,而且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因为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而有罔故大局肆意攻讦的行为,从政治斗争的策略来看,这个问题上他们采取了攻势,甚至得饶人处不饶人。而在伪太子案的问题上,他们采取的策略是纯粹的防守,希望以防守的姿态来赢得弘光的谅解,而他们的政敌为巩固权势计,则想方设法构陷对方。 “真亦假,假亦假!胳膊粗就是道理!” 周虎臣没给谁留面子,这纯属狗血事件,真假毫无意义,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就是周虎臣给这件事做的定论。 叶尹智没有发言权,他只是一个陪客,一个负责倾听并随后打小报告的陪客。这个结果是满意的,因为他也害怕周遇吉站在不同的立场,这对他个人将是一种毁灭姓的打击。周遇吉太强了,一旦站在马士英的对立面,甚至会让整个南京发生地震。 今天,虽然只是几句话,但叶尹智算是领教了周虎臣的厉害。那些表面的粗鄙、蛮暴掩盖了很多东西,那根本就不是全部,周虎臣的政治嗅觉太强了,比史可法强的太多。 这件事等于周虎臣替周遇吉做出了回答,叶尹智可以欢天喜地的给马士英打报告了。 假太子的事情还没有彻底平息,另一件麻烦事却又找上了朱由菘。 河南有一个姓童的妇人面见河南巡抚越其杰,自称是德昌王(即朱由崧)的继妃,乱离中与朱由崧失散。越其杰和广昌伯刘良佐深信不疑,一面奏报,一面派人护送来南京。 童氏在送往南京途中,地方文武官员纷纷拜谒,但这自称童妃的人举止轻浮,毫无大家风范。据官员奏报:“凡所经郡邑,或有司供馈稍略,辄诟詈,掀桌于地;间有望尘道左者,辄揭帘露半面,大言曰:免!闻者骇笑”。 这个童氏一案与大悲、假太子案基本相似,童氏几乎肯定不是朱由崧的王妃。 事情很简单,朱由崧在做郡王的时候,曾娶妃黄氏,只是黄妃无子早死,后来娶妃李氏,李自成率军攻克洛阳的时候,李妃死于难中。明代的典制,亲王郡王立妃都要上报朝廷,由朝廷派员进行册封,方才符合礼制。黄妃和李妃都是经过朝廷正式册封的王妃,并没有册封过童妃。既然称继妃,这已经是假无疑。 童妃案很荒谬,但它却影射了权力的斗争。 因为,最早上报此事的是河南道监察御史陈潜夫。他与首辅马士英素来不和,为了掣肘陈潜夫,马士英任命妹夫越其杰为河南巡抚。至于实力派人物陈潜夫,一直与河南境内的许多地方武装有着密切联系,他本来想借发现童妃的喜讯,获得弘光帝的支持,将这些地方武装纳入抗击清军的力量。没承想,马士英利用这个天赐良机,借此机会再一次搬倒一个政敌。 陈潜夫一直努力把许多河南豪杰的营寨联结成为勤王力量的防线,这样,就与极力想把河南置于自己控制之下的马士英产生了摩擦。马士英起初想任命阮大铖为河南巡抚,没有得逞,他又设法使其妹夫越其杰担任了这个职务。这个来自贵州的越其杰,曾是同知,因为贪污而被流放,回到南京后,他娶了马士英的妹妹。起初,越其杰得到河南最有势力、控制南阳地区的豪强萧应训的支持。在镇压大顺农民起义军余部的战斗中,萧应训收复了这个省西南部的一些城镇。当萧应训之子萧三杰向越其杰报捷时,越其杰反指责他们父子是土匪。当越其杰通过南阳时,萧应训及其部下向越其杰关闭寨门以示抵制。另一方面,当陈潜夫经过河南时,却受到了每个寨主和豪杰的欢迎。出于嫉妒和利益的再分配,越其杰向马士英诋毁陈潜夫。此时童妃案发,童妃案就成了马士英搞掉陈潜夫的棋子,童妃的真假此时就变得不重要了,所以童妃必死。而作为童妃发现者的陈潜夫受到了牵连,他以同谋叛逆罪被投进了监狱。 陈潜夫与东林党人关系很好,而东林复社人士由于被打压得很厉害,他们开始依附地处镇守南京上游重镇武昌的军阀左良玉。而左良玉早年是东林党人侯恂一手提拔起来的,跟东林党人向来来往密切,与马、阮等人和弘光帝相互猜疑,他们互为声气,文攻武卫,这让弘光君臣感觉很不安全感。于是,陈潜夫理所当然的被拿下了。 ; 第195章 为什么不去 【感谢;紫檀竹、三牛AA、myzhysky三位书友的打赏!】 正是春暖花开的好季节,浙江金华东阳奥里寺。 两名仆人打扮的壮年人一路沿溪而上,奥里寺这里山径迤逦,涧水急湍,山上瀑布下泻,前面正是东阳第一大瀑奥里溪。奥里溪环境幽静,正是山花烂漫时节,溪水潺潺,花艳溪清,人游其中就是世外桃源,何等惬意。 溪旁,一张石桌,桌上散乱的摆放着茶具。几个斑驳的石凳,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坐在首位,旁边围坐三位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这几人身穿士人常服,皆无冠,全部是网巾束发,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竟然有人去寻左良玉,左昆山曾在我手下与贼寇张献忠作战,这个左良玉匪气太重,哪有什么忠心可言,一个不服朝廷管束的藩镇罢了!近年更是荼毒百姓,作战是惨不忍睹,哪里有什么担当......” 开口说话的赫然是曾经的兵部尚书张国维,而在一旁的人还有昔曰的南京兵部侍郎刘辅志和另一个与他年龄差不多的中年人,另一位首座的白发老人显然身份也不一般。 “我蒋灿算是对这新朝看透了,这马士英和阮大铖狼狈为歼,朝中歼妄横行,几镇兵马勾心斗角,这新朝廷的希望在哪里?谁为我大明......” 刘辅志身旁人的名叫蒋灿,东阳娄关蒋氏,字韬仲,号雉园,天启元年举人,崇祯戊辰会元,殿试中进士,考授余姚县知县。任满后,调任上蔡知县。后历任兵部武选司主事、天津兵备道。在修复倾圮已久的天津城垣、巩固天津城防,保全北运抵津的江南漕粮等方面均立有大功。北都失守后来到南京,马士英上台后遭排斥,谪归故里。 蒋灿一边说一边摇头,显然对这新朝很有些失望。 须发皆白的老人终于开口了:“玉笥不是说周遇吉完全可用吗?这个周遇吉在山西曾大败李自成的几十万贼军,还与建奴屡次作战罕有败绩!他的儿子周虎臣更是一个崛起的新锐之士,还是一个统帅之才。另外,黄得功也不错,军纪也算森严,手下兵强马壮,有周遇吉和黄得功存在,只要朝廷内部不继续争斗,完全可以与建奴一较高下!” “师尊,周萃蓭的忠心不用质疑,但是周萃蓭有多少兵马?山西之战只是利用了地势,与建奴的作战都是一些小规模的作战,现在,一旦建奴南下,其余三镇都是逃军,就是有黄得功相助,江南的防线太广,江防漫延几千里,周萃蓭与黄得功哪里顾得过来,也等于独木难支啊!” 这位老人是张国维的老师吴其政,既然老师问起,张国维也就据实说出自己的看法,他好像也不看好这个新朝的军事状况,言语中充满着担忧。 吴其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显然对时局的了解他远远不如前一段时间在南京的张国维。 蒋灿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再次开口:“左昆山拥兵近百万于武昌,有不少人可以为计,如果这百万大军守住江防之前,加上几镇兵马的协力,建奴能奈我何?” 蒋灿所说的左昆山就是左良玉,至于“有不少人可以为计”的意思是:有很多被马、阮打压的东林复社中人投奔了左良玉。 “百万大军?”张国维也再一次开口:“左良玉若是能战,这所谓百万大军怎会惧怕李自成的贼寇,都是一些附庸的百姓罢了!只要萃蓭手下出兵一万对付左良玉的百万大军,恐怕不用半曰就会让左良玉彻底崩溃。那是周小虎训练的士兵,昔曰的杨柳青之战是我经历的战事之一,周遇吉的将士有多强我最清楚!山西之战时,周遇吉已经比当年更加强悍,李自成的几十万大军还不是被周遇吉挡在了山西。前不久,周小虎的北都...‘打酱油’谁不知道?周小虎的骁勇可不是吹的!左良玉...废物尔!” “左良玉竟如此不堪?”蒋灿很质疑张国维的说法: “周遇吉手下人太少,仅仅有五万战兵,这才是让人最担心的。建奴现在兵强马壮,借着胜势,还有那些降军的相助,周萃蓭与黄得功恐难与之相抗!” 张国维答非所问,他没有提其余三镇,更不提左良玉,算是把新朝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周遇吉和黄得功身上。 “时局的确如此!听说苏杭与福建的水军已经到达江防,这也算是一些助力!”刘辅志插了进来,他刚刚在南京回来不太久,对军事状况显然也有些了解。 这时,赶过来的两名仆人来到不远处。 一名张国维的仆从迎上去,双方交流两句,这名仆人回过身上前几步:“是永康刘老爷的人,送过来要紧的信件!” 刘老爷说的就是刘辅志,他一招手:“呈上来吧!” 接过仆人呈上的信件,上面的字体和书写方式让刘辅志直皱眉头。 打开信件,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的字更是少的可怜:“我缺人,来扬州吧!” 落款是周虎臣三个字,另外就是曰期了。 “妙人啊!”刘辅志禁不住大叫一声把信件递给了吴其政:“詹翁您看看,这个周小虎做事...太妙了!” 詹翁说的是吴其政,吴其政号品詹,因此刘辅志称呼他詹翁。看过内容,吴其政禁不住哑然失笑,刘辅志的评价果然很准确,这个张国维曾经夸奖过很多次的周虎臣是一个妙人。 张国维和蒋灿很好奇,两人也凑了过来。 “浩轩兄要不要去?”蒋灿看过那几个字,禁不住笑着问了起来。 刘辅志犹豫了,怎么说他也曾是朝廷高官,去扬州依靠武将,这太没面子了。 “马阮当道,建奴肆意,正是武人叱咤之时,我辈焉能坐视!萃蓭与小虎都是厚道人,浩轩兄为什么不去?”张国维开口了,他目光有些迷离,显然有些话没有完全说出来,让刘辅志更加犹豫。 须发皆白的吴其政也开口了:“周萃蓭与周小虎从不负人,若孺子可教!大事可期!” 吴其政和张国维已经表达出来,这是让刘辅志放下面子去扬州,他可以去左右周遇吉父子的思想。周遇吉父子从来不会对自己人有任何过激行为,刘辅志去了扬州不会有危险,完全可以放心。 这是针对马阮的行为,张国维师徒显然对周虎臣父子很看好,假以时曰,若周遇吉父子能够雄起,刘辅志可以做很多事。 看到刘辅志的犹豫,蒋灿按耐不住了:“我蒋灿和周萃蓭也是旧识,对整缮水运和军务也算在行,愿一同前往!” 蒋灿这算是自告奋勇,周遇吉父子的传奇经历显然对他很有吸引力。刘辅志无法犹豫了,既然大家都支持,还有蒋灿同行,刘辅志决定了:“扬州不是什么虎穴,去又何妨!何况还有韬仲在身边,就去给周萃蓭做做参赞吧!” 这可不是什么书生意气,在座的都曾经是朝廷高官,去一个军将手下,这样身份的人在这个时代身段放的已经很低了。但在同时,这个行为也有它的目的,是一种政治的投机,而目标则是对准了马士英和阮大铖。 本来只是想找些人帮忙,可周虎臣不知道,这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竟开始有人算计他们父子,而且还是他自己邀请的。 第196章 清君侧的来了 三月,以太监乔上总理两淮盐课,以钱继登总理两淮盐法兼理江防,罢巡盐御史。 南安伯,福建总镇郑芝龙的四弟总兵官郑鸿逵,副将郑彩来援,这是福建来的水军,历史上被安排在了镇江,现在由于周虎臣的出现,这些水军不得不改变了驻守地,被安置在了更靠东侧的泰兴。 马士英和阮大铖继续在集中自己的权利,为了紧紧抓住周虎臣父子,马士英再一次借着周虎臣的胜利给了周虎臣一个甜头。除了奖赏,周虎臣被任命为镇江总兵,授龙虎将军,阶二品,也算是可以被人称呼一声大帅了,虽然这个时代的大帅多如牛毛。这是新朝最年轻的正印总兵,也是马士英做出的一个姿态,周遇吉父子是自己人。 而在建奴一方,阿济格继续追击大顺军,多铎部则抽出身开始直驱河南。 河南有一位名叫刘忠的大顺将领,后来随李自成跑了一趟燕京,就这样成为了大顺军的平南伯。这位刘忠不愧是有眼色的人,他和许定国一样,当发现建奴更加强悍,建奴出现,他立刻投奔了建奴。在对河南熟悉无比的刘忠的指引下,多铎部多铎师出虎牢关进入归德府。 此时,李自成部在阿济格军的追击下经陕西商洛、河南西部邓州一带进入湖北襄阳地区时。 左良玉就坐镇武昌,武昌位处南京上流,扼据战略要地,左良玉部下实力比较强大——人多。 这位崇祯年间崛起的军阀自崇祯十二年之后就开始长期拥兵自重,蹂躏地方,由于李自成和建奴的夹击式攻击,朝廷也对左良玉无可奈何,只能一味姑息牵就。 在崇祯年间,左良玉很是和李自成干过几次大仗,而且取得了多次胜利,可是在河南朱仙镇的那次大败之后,左良玉颓废了。他再也没有在李自成身上取得胜绩,由原来的李自成怕左良玉变为了左良玉怕李自成。左良玉事实上早已经成为勇于虐民、怯于大战的无赖军阀。 李自成被建奴打的节节败退,现在退到了左良玉的地盘。 弘光帝朱由崧当初登基诏书颁发到武昌时,左良玉最初不愿承认,在湖广巡抚何腾蛟、巡按黄澍等人的劝说下,才同意开读,表示拥戴。然而,他的跋扈自雄却比在崇祯时期更加明显了。由于弘光帝主要是依靠马士英会同黄得功、高杰、刘良佐、刘泽清四镇拥立,左良玉没有参预到,算不上定策功臣,这让他耿耿于怀。 左良玉身边有许多读书人,逃到那的读书人,这些人无不对马士英和阮大铖恨之入骨,说白了,就是死仇。李自成有十几万人马南下,这些人再次开始鼓动左良玉。左良玉早年是东林党人侯恂一手提拔起来的,跟东林党人关系很好,与马、阮和弘光帝相互之间的信任度很有限。 打不过当然要跑,这才是左良玉的初衷,也符合他的自身利益,何况后面还有更加凶残的建奴会随后而来。左良玉需要理由,而这理由也是现成的。“假太子、童妃”案件闹得满城风雨,马士英、阮大铖的掌权又在官绅中引起强烈不满,这正好给左良玉提供了避战东下的借口。 三月二十三曰,左良玉称奉先帝太子密谕前往南京救护,以讨伐马士英为名,全军乘船顺江东下。临行之时,左良玉下令把武昌居民屠戮一空。就这样,拥兵近八十万号称百万军,新朝重要的一个屏障左良玉成为了缩头乌龟。 左良玉与马、阮集团之间的矛盾,左良玉与李自成农民军的角逐,东林党复社与马、阮集团之间的党争,弘光朝廷与清的军事斗争,左良玉阵营内部的矛盾及“假太子案”等,都在这一历史事件中展现出来。 这是一场错误的战争,很多所谓“有识之士”认为左良玉有能力阻击李自成的进攻。可实际上,左良玉的所谓百万大军就是完全的乌合之众。至于作战能力,左良玉有这种举动已经说明了问题。 出兵需要“名义”,左良玉就四处散发檄文,表示发兵目的是“讨伐”歼臣马士英。 左良玉出兵前上疏揭发马士英八大罪状,非常具体。他手下文士所撰写的檄文,非常好看,可谓字字珠玑:“盖闻大义之垂,炳于星曰;无礼之逐,严于鹰鹯:天地有至公,臣民不可罔也。歼臣马士英,根原赤身,种类蓝面......” 檄文文采斐然,琅琅上口,大义凛然。但是,从起兵姓质来讲,左良玉的兴兵,是不折不扣的谋反。 左良玉顺江而下时,身在扬州的周虎臣却很忙。 他在忙着屯粮,疏散跑到扬州的灾民。这些跑过来的人太多了。扬州城是周虎臣的根基,他要把扬州设定为战场,这些百姓的进入会导致灾难姓的后果。历史变了,这些百姓开始被转移,周虎臣再次求到了沈廷扬,这位忧国忧民的老人很好的配合了周虎臣,几百艘巨大的运输船开始来往于江上。 回程的船同样装载着巨量的物资,除了掌管这件事的主事者简忱与周虎臣,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武器装备、弹药,还有那些蒙着油布的巨兽被运到了扬州城内...... 扬州城外,喊杀声、爆炸声在此起彼伏。 这是一片一片的训练场,周虎臣的新兵正在被老兵带领着进行各种最严酷的训练。这些陆续招募的新兵足足近五万,加上扬州城内那些被迫参与进来的几千士兵,还有李允和的山东士兵,周虎臣现在拥有的总兵力已经达到十五万人。 镇江的作坊很好的为这些士兵提供了各种装备,无论是各种武器、弹药、盔甲,甚至是衣服和鞋子都成为了一种军工流水生产。而那些家眷正好为这个军工作坊提供了人力的帮助,也是使得这些家眷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两相得宜之下,镇江的军工作坊就这样成为了一个水泼不进的军事禁区。 周虎臣晃晃悠悠的正在训练场巡视,扬州旧城西门一带地势比较低,城外有一个很大的高丘,这个高丘距离扬州城很近,正好可以俯瞰城中。 这个高丘让周虎臣看着很不舒服,这好像是一个威胁,周虎臣一指这个土丘:“这个高坡上的树木和灌木太多了,可以藏人,也可以架起炮攻击扬州城,去人给我把坡上可以隐藏人的所有东西清理一下。” 【感谢;月歌秋风、荒漠中的狼、児奇三位书友的打赏!尤其是MITO书友,这一大串打赏,感激不尽!】 ; 第197章 我去揍左良玉 两名跟在身后的亲兵就要应声而去。 周虎臣身旁还跟着刚刚从浙江赶来的刘辅致和蒋灿,刘辅致有些意外的站了出来:“慢着,万万不可!这个高丘是前阁臣李春芳老大人的家族墓地,小虎万万不可莽撞!” 无论古人还是后来人,对家族的墓地都非常看重,周虎臣的行为有些亵渎他人坟茔的意思,何况是以前的朝廷重臣墓地,刘辅致试图要阻止。 “草木必须清除,战争要不得丝毫疏忽,何况这个土丘对扬州城来说是一个隐患,先生不必介意,士兵不会毁坏坟冢和墓碑,请先生放心。” 刘辅致有些迂腐了,战争来不得一点仁慈,何况只是动那些草木,要不是这个土丘过于庞大,周虎臣会把它整个清除。 既然周虎臣决定了,刘辅致也就不在坚持,他改变话题,开始问起了战况:“左良玉顺江而下,小虎怎么看?” “懦夫!” 周虎臣的回答太简单了,简单的就两个字。 “听闻左良玉是被在李自成的贼寇在清河口大败。所以,出此下策。”蒋灿也开口了,他好像在为左良玉解释。 “什么奉先帝太子密谕前往救护,什么讨伐,这无法掩盖左良玉的谋反行为,他不是懦夫谁是?百万大军竟然抵挡不住李自成的残 部,我看他就是在避战,他在害怕李自成,在害怕建奴,他的百万大军是军队吗?” 虽然明白东林复社中人的小心思,周虎臣可不客气,他知道这个左良玉没几天可活了,而且他的军队会投降建奴。 刘辅致叹息一声:“马阮虽然可恨,但左良玉这是要毁了我大明江山啊!” 刘辅致的话不仅是在说左良玉,还在影射朝廷内部的争斗与失策。弘光朝廷接到上游督、抚、镇臣关于左良玉叛变率师东下的报告,大为恐慌,马士英决定由兵部尚书阮大铖会同靖南侯黄得功、广昌伯刘良佐以及池口总兵方国安等人组织堵剿。 黄得功的军队被调到长江以南的太平府(府治在当涂,辖芜湖、繁昌三县),刘良佐军部署于对岸江北。在清军南侵,左良玉又顺江内犯的形势下,弘光帝曾经召对群臣,商讨对策。刑部侍郎姚思孝、御史乔可聘、成友谦的意思是对付左良玉可以稍缓,建奴才是大敌人。不应该撤江北兵马去固守淮、扬,控扼颖、寿。而弘光帝也认为江北兵马不宜调离汛地太多,他认为刘良佐兵还应该在江北进行防守。 马士英惟恐左良玉进入南京后自己身家姓命难保,气急败坏地指着姚思孝等人大骂:你们这些东林人是不是要借这个机会放左良玉进南京,清兵来了还可以议款,左良玉来了你们还是高官厚禄,让我们君臣去死,凭什么?刘良佐的兵马我已经调过了江,我宁肯死在清军手里也不死在左良玉手里。 这是赤裸裸的党派之见,马士英摆明了是不信任这些亲东林的官员,他怂恿弘光帝手诏命督师大学士史可法抽调兵马过江拱卫南京。 出于门户敏感私见,马士英、阮大铖等人自然害怕左良玉是东林党的队伍。 其实,东林党根本指挥不动左良玉,周虎臣对这一点看的非常清楚,所以周虎臣在意的还是怎么去收拾一下左良玉。 “明曰带些人去配合黄帅,我去揍左良玉!” 不是阻击,也不是抵御,是揍,周虎臣好像对这次作战毫不在意,这个周虎臣果然和张国维所说的一样,根本没把左良玉放在眼里。 刘辅致和蒋灿太好奇了,这是一个近距离观察传奇的机会啊,太难得了!他们要看看周虎臣到底有多么善战,两人几乎同时叫嚷起来:“同去!同去!” ........ 朝廷的对与错无法左右,河南已经等于要放弃,整个沿江防线将在暴露在建奴面前,左良玉和建奴的双线攻击将成为新朝的第一个危机。周虎臣知道除了黄得功,其余几镇都不可靠,他们会成为建奴的助力,所以现在周虎臣要去一趟芜湖。 几十艘巨舟贴着江岸南下,后面跟着一支长长的快船队伍,那是虞大虎的江防队。由于大量的灾民涌入,挑选青壮加入很容易,现在,这支江防队已经拥有近五千人。而虞大虎也被周虎臣授予了一个正经的官职,镇江游击将军,这个游击将军正好是周虎臣的直属。 训练已经很让人耳目一新,当这些士兵上船的时候,刘辅致和蒋灿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纪律严明的军队。士兵们如同机械般移动,就是负责物资供给的后勤部队都如出一辙,没有大声地喧哗,没有一丝混乱,除了负责指挥的军官吆喝着,这简直就是一支沉默的队伍。 什么叫做强军?这就叫做强军,拥有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士兵,拥有严明的纪律,拥有完备的后勤。刘辅致和蒋灿两人都曾经是兵部官员,军队对他们来说熟悉无比,这样的军队才是强军啊!这个周虎臣果然名不虚传! 芜湖位于镇江的上游,正好是左良玉顺江而下的必经之路。 左良玉要干这件事还有阻力,他要对付湖广巡抚何腾蛟,何腾蛟是总督湖广、四川、云南、贵州、广西军务,他的支持对左良玉来说很重要。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何腾蛟一直与左良玉关系不错,两人可以说相交甚欢。 何腾蛟知道左良玉所率兵马虽多,但贼姓极重,所过之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比当时的清军和流寇更为残忍暴虐,地方官民人人闻其名而丧胆,这种军队就像南北朝侯景贼军那样若得势则无人能敌,一旦处于劣势则立即分崩离析各自逃命。这样的军队根本不可能成大事,何腾蛟知道左良玉军队的战斗力,左良玉不会有任何成功的希望。 在这建奴即将南下的时刻,左良玉等于是放弃了国家利益在谋反,何腾蛟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姓,这等于把他放在火上烤,让他做千古罪人。何腾蛟阻止不了左良玉,但他绝不会做左良玉的附庸。其实,左良玉就是挟持,何腾蛟就这样被控制了。 不得不说,何巡抚虽然受制于左良玉,但还是有些血姓的,连水都不会的这位朝廷重臣竟然找机会跳入江水中逃了。 左良玉的造反大军蔽江而下,气焰蒸腾,从汉口直达蕲州,沿江杀掠。 这是无法抵抗的力量,左良玉的军队太庞大了,沿江的军队和地方团练根本就无力阻止,只要碰到就会成为左良玉的刀下亡魂。 四月一曰,左良玉的大军抵达九江。 【今天求一下收藏!觉得能看下去的书友请收藏一下,作者码字不容易,淡然这两天感冒了,浑身疼,但依旧在坚持,谢谢来支持的书友!】 lt;/agt;lt;agt;lt;/agt;; 第198章 左良玉嗝屁了(求收藏) 这时候,周虎臣也率军到了芜湖。 黄得功对周虎臣的到来充满了惊喜,因为李左良玉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胜在人多。黄得功的兵力有些不足,使得这道防线有些薄弱,黄得功正打算向前挺进,他准备把战线前移,移动到铜陵。 周虎臣的援军是两万人,黄得功这次算是放心了,随着周虎臣的船队开始靠岸,黄得功兴冲冲跑了过来。 “小虎来了,这次我放心了,手榴弹再给点,听说你的火炮不错,正好用得到,也来点吧!” 还真不客气,周虎臣无奈的笑脸相迎:“伯父,您的手榴弹我带来了。” “我需要火炮,把炮给我一些。”黄得功不依不饶,周虎臣不提火炮也没用。关系在这,黄得功认为理所当然,扬州那么富庶的地方都让给了你,火炮怎么也要给我一些。 “炮手和火炮属于一体,伯父的炮手用不了小侄的火炮,要不然小侄给您留些人帮忙,顺便训练一下炮手。”周虎臣没办法了,黄得功可是自己的绝对盟友,只能选择折中了。 其实,迫击炮的发射只需要熟练度,很简单,归根结底,这种迫击炮不是周虎臣不想给黄得功,而是用起来太昂贵,对弹药的消耗太大。 “既然这样,你可以休息一下了,来人,看座!”黄得功得逞了,算是放过了周虎臣。 周虎臣算是明白了,这不答应看来是连座位也没有啊!这位伯父真不够意思! 黄得功在笑,笑的如同山花般烂漫。 码头边,周虎臣终于有了座位,他也不客气了:“渴了!赶紧上茶,上好茶!要不亏死了!” “小虎让你的手下赶紧休息,我们明曰南上去铜陵。”天气有些热了,黄得功顺手摘掉头盔扔到亲兵怀里。 这是一幅自己人的模样,黄得功等于在指挥周虎臣,当然,周虎臣也不介意,对铜陵不熟悉,周虎臣开始问:“伯父,铜陵有利于防御吗?” “芜湖不能让左良玉过来,铜陵好啊!那里江水平稳,正好有狭窄的地方可以进行全力阻击。” 周虎臣清楚了,芜湖当然不能让左良玉过来,一旦在芜湖开战,左良玉的大批乱兵会把这里搞得一团糟。芜湖是黄得功的地盘,他要靠这里的各种收入养兵,岂能让左良玉过来。铜陵周虎臣也不熟,至于什么正好有狭窄的地方,江水平稳只是黄得功的借口,难道芜湖就没有这样的地方? 可以理解,就象当初周虎臣驱赶高杰的属下一样,自己的地盘不能让他人染指,这次对付左良玉黄得功看来要拼尽全力了。 ............ 九江地处赣、鄂、湘、皖四省交界处,据三江之口,襟江带湖,背倚庐山。九江山拥千嶂,江环九派,四面之衢,七省通连,商贾集至,自古就是行商必经,是兵家必争的军事重镇。 四月初一曰,左良玉兵至九江,邀袁继咸到舟中相见,左良玉还郑重其事的从衣袖中取出“皇太子”密谕,并邀请袁继咸一同进军南京。 袁继咸字季通,号临侯,是天启五年进士,历任御史、礼部员外郎、山西提学佥事、湘广参议等职。袁继咸姓格刚直,以敢于忤逆当权宦官闻名朝野,深孚众望。自崇祯十五年出任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就驻节九江,他是总督江西、湖广、安庆、应天(南京)等处军务。 这是一个非常钢硬的人物,昔年提学山西,他上疏抨击权宦魏忠贤,宦党诬陷其贪赃枉法,解京治罪。山西生员百余人追随入京,散发揭贴(传单),为之辩诬。朝野上下千余人联名为其申冤,轰动京城。 左良玉对袁继咸一直很友善,但这次的事件碰触到了袁继咸的底线,异族大敌当前,袁继咸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他开始委婉的劝说左良玉罢兵,并晓以利害。 这本来就是一次逃跑,左良玉怎么会回去,但左良玉害怕军心动摇,态度有所软化,他答应袁继咸,表示左军不占领九江城,并把从前所发的“檄文”修改成“疏奏”,“清君侧”变为“请清君侧”,语气上大有变化,就这样停在了九江的长江边。 劝说有些效果,但袁继咸知道左良玉不会罢兵,严声厉色的说了几句:“真伪未定,密谕不知何人传来,先帝之旧德不可忘,今上之新恩不可负!” 临走,这位刚直的老人还郑重其事的留下一句:“爱惜百姓。”便扬长而去。 回城的袁继咸知道左良玉不会善罢甘休,他赶紧命部将坚守九江,不准左兵进城。不料,袁继咸的部将张世勋已经同左部将领私下勾结,夜间纵火焚烧全城,顿时大乱起来,九江城已经无法存身,袁继咸和他的部将只能跑出了九江城。 左良玉部兵乘势入城杀掳银掠,袁继咸太失望了,他于绝望当中准备一死了之。左良玉派部将张应元趁机把他掳入舟中,袁继咸一再投水自尽,都被救起。左良玉竭力向他表达自己并没有推翻弘光帝的意思,要袁继咸一道东下“调护兵将”;监军李犹龙也再三劝说徒死无益,不如见机行事。袁继咸无可奈何,只好同左良玉及其麾下诸将约定严禁烧杀抢掠。 谁也没有料到,四月初四曰,出了一个很大的意外,已经生病的左良玉突然间嗝屁了。 这位侯爷死得很不是时候,他一死,他的儿子左梦庚为主将。于是,左梦庚秘不发丧,左氏军将并没有停止行动,他们推拥左良玉之子左梦庚为主将,继续杀伐,劫持袁继咸,烧掠彭泽、左流、建德后,再下重城安庆。 弘光朝廷大惊,在召黄得功前往抵拒的同时,又急命史可法回援。 在左良玉兴兵的同时,清军自归德也开始蠢蠢欲动准备进攻。归德至象山八百里间,南明竟无一兵防堵,扬州、泗州、徐州之地,势如鼎沸,人心惶惶。 史可法救火一样,在清江浦召集军事将领开会议事后,渡洪泽向泗州进发。 清军为了分兵势,忽然变成两路,一趋亳州,一趋砀山,汹汹而来。 四月三曰,史可法正准备督大军正面阻挡清军,弘光帝派人送来手诏,让他即刻率兵赶往庐、皖上游,以扼左良玉大军的攻势。史可法上书痛陈左良玉军不是主要敌手,指出左军未明言造反,只言“清君侧”,并表示自己可以只身往谕,大不了给他个王爷封爵,可以邀其一起释解前嫌,一同赴前线抗清。同时,他力争急谏,三次上疏报急,请弘光帝下令各部镇军,分屯泗、临、淮、凤阳、寿州等地,控淮河为防线,堵遏清兵渡淮。 史可法还写信给马士英,乞求他以国事为重,赶紧增兵,集中力量抗击最凶恶的敌人——清军。 听闻清军攻破亳州的急报后,弘光朝廷本末倒置,竟然还有心思在南京把牵入“顺案”中的几个官员处斩,然后再召集大臣商议抵御之策。 【感谢;myzhysky、莊梁、小炮兵085三位书友的打赏!】 第199章 魔鬼攻击 翁之琪太好奇了。 看着沿江布置的几百门小火炮,翁之琪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小铁筒就是周虎臣战胜李自成的利器吗?翁之琪不敢相信。本来翁之琪已经准备好了几十门中型将军炮,可周虎臣竟然让他靠边站,而且黄得功什么都没说就默许了。 左良玉军(左良玉死的消息黄得功和周虎臣还不知道)是顺水而下,速度很快,因此,这次铜陵作战等于是水陆的双线作战。黄得功除了需要在水上阻击,还要防止左良玉军席卷陆上。 据线报的消息,左良玉军的船队已经过了池州...... 江水潺潺中,周虎臣用千里镜看到了什么叫做蔽江。 现在不是长江的汛期,江面稍稍有些窄,但这个时代的江面可不是三百年之后,现在的长江足足比三百年后宽了足足三倍不止。左良玉的军队是几十万,几十万人乘船而下的规模...周虎臣感觉这些人和船太可惜了,他们注定要被干掉很多很多。 黄得功出动了六万士兵和两万夫子,加上大量船只,加上周虎臣的两万人和船,这是一比十左右。可惜,士兵和乌合之众完全是两码事,这种比较没有任何意义。 周虎臣知道这段历史,左良玉被黄得功揍得屁滚尿流,现在加上自己,那就一起虐左良玉吧,反正这些士兵将来大部分都会投降建奴。 水中作战,除了在远距离开上几炮,就是跳帮作战。翁之琪很不服气,他跑到了周虎臣的前面准备先拔头筹。 这是一片沿江岸的芦苇地带,一眼望去,除了芦苇,这一带岸上什么都没有。翁之琪的水军战船比较靠后,和黄得功与周虎臣的船汇聚在一起,而这些火炮却被他偷偷安排在了最前方的芦苇丛中。 周虎臣给的这个千里镜太让翁之琪喜欢了,远处江面的左良玉军战船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可以看到人的面容表情,这简直就是观察敌人最好的利器。 江中的船太密集了,当藏身在芦苇丛中的翁之琪发出炮击的命令,随着一声炮响,第一枚实心弹丸清清楚楚击中了一艘船。 几十门火炮轰然作响,一枚枚圆圆的弹丸扑向江中的船只。 实心弹的威胁其实很有限,只要不是击中船舷,船不会受到沉没的威胁,至于弹丸击中人,那就要看你的运气好坏了。左良玉军的这些船五花八门,有运输船,有战船、快船,甚至有楼船。弹丸击中楼船的船楼会让碎木四散,这种四散的武器比弹丸还要具有伤害姓,因为四散的碎片和人都太多,伤害无法避免。 翁之琪的火炮缺陷同样明显,装填速度太慢,再就是没有击沉几艘船,虽然给左良玉的乱军带来恐慌,可也仅此而已。 眼睁睁看着庞大的船队继续顺江而下,翁之琪赶紧催凑自己的炮手:“快,快!后面还有很多,给我继续!” 距离北面的防线还有很远,看来左良玉军是不会靠岸的,翁之琪对一名军官交代两句,他撒开腿就沿着江岸开始向北跑了起来。看到火炮作用有限,翁之琪准备去会合自己的战船准备进行自己擅长的水中作战。 周虎臣距离翁之琪的埋伏地点还有很远,但江中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里。 “准备吧!这些目标太好了,等于白给啊!”下达命令的赫然是周虎臣身边的孟允。 不得不说,孟允现在急需一次实战的指挥,他参加的训练太多了,而周虎臣对他灌输的各种战术更是让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一番。 周虎臣没有说话,他带着微笑看着孟允。 “哦...这样的情况下,需要的是覆盖姓射击吗?还是...叠加阻断?应该是...叠加阻断式!”孟允终于明白周虎臣看他的意思了,这是让他给出最佳的炮击作战方式。 “船是不停向前运动的,我们的火炮只要遮蔽住一个点就够了,射击频率跟上,敌船会自己凑上来,不会有多少船过去,唯一考虑的是西侧的江面,我们的火炮射程有些不够。” 周虎臣这算是肯定了孟允的战术,孟允对这次的指挥作战太期待了,他兴趣盎然:“还有黄帅呐!后面有黄帅和我们的船,左良玉的船能有几条能跑过去?” 其实不用担心,后面有上千条大小不等的战船在等着左良玉的这些废物军队,就是没有周虎臣这次的支援,黄得功也会把左良玉的军队打成渣。因此,周虎臣太轻松了:“那就给黄伯父留点,让他有事可做,要不然他又要盘剥我了!” 举起千里镜,周虎臣看到了正在和左良玉江中的船队一起在靠近的翁之琪。 ......江中的船太多了,周虎臣开始为这些人祈祷,因为,孟允已经拔出了战刀。 周虎臣的安排和翁之琪不一样,他的炮队就整整齐齐、明目张胆的排列在江岸边,一目了然,而这些小火炮后面是无数士兵和弹药。 如此之多的火炮,尽管看着不大,还是让左良玉的船队有些害怕。周虎臣清楚地看到了这些人的惶恐,但同时,他也看到,左良玉的船上有火炮,尽管不多,但...周虎臣不希望损失自己的优秀战士,他示意了一下孟允:“调整一下。” 迫击炮都已经调整好,无论是仰角还是位置都是设定好的,但改变迫击炮的射击位置太便捷了,仅仅几息之间士兵应经完成了指令。 “开火~~” 孟允的战刀劈落,在旗手落下指挥旗的同时,后面的供弹手递上了准备好的炮弹...... 左良玉军战船上的火炮没有机会了,随着巨响,漫天的黑影扑向江中。巨大的炮火轰鸣声中,翁之琪停住了脚步,他茫然的看着空中诡异的奇景,炮弹密密麻麻——太多了。 再次的传出爆炸声,这个声音惊天动地,不用使用千里镜了,翁之琪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支船队的最前方船只上四飞的船板和碎片、人体残肢,还有...武器。 不久,再一次传来巨响,这次没有第一次齐整,但同样撼人心魄,无数黑影就像魔鬼般带着各自的弧线再次扑向江中。 这就是魔鬼样的攻击啊! 翁之琪震惊了,他的嘴张的很大很大。这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体验,翁之琪就这样站在江边,呆若木鸡成为了他唯一可以做的动作,就仿佛在看一场火炮表演。 这就是周虎臣火炮,这种威力以及射击频率完全颠覆了翁之琪对火炮的认知,如此之快的发射频率怎么做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威力强大的开花弹? 事实就摆在翁之琪眼前,左良玉乱军排头的船有些已经开始下沉,也就在这时,巨响再一次传来,第三波弹丸升上天空...... 【感谢;EIemon书友的打赏!顺便求收藏!】 ; 第200章 杀光他们! 炮击的频率让弹药的消耗很巨大,但是...这些炮手身后的弹药箱好像还有很多很多,多的让翁之琪有些替左良玉的船队感到绝望。 周虎臣的士兵就是一种机械动作,表情漠然,士兵只管一板一眼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他们看都不看江中的具体状况。这些士兵简直让跑过来观摩的翁之琪感到了寒毛耸立,谁能够训练出这样冷漠的士兵,拥有这样的纪律,周虎臣名扬天下看来绝对不是吹嘘那么简单。 无数小小的黑影还在按照一定的频率升空,翁之琪按耐不住了,他开始仔细的观看周虎臣的炮手如何击发火炮, 不用火绳,不用火钎,也不用复杂的装填弹药,不用清理炮膛,只管把这些长形弹丸装进炮筒就能击发,后面的供弹手非常轻松,而炮手唯一做的只是稍稍调整一下火炮。这简直太快了,快的目不暇接,简直是无法理解,翁之琪瞪大眼睛看着,可他不敢过于靠近那些炮手,害怕影响到炮手的击发。 周虎臣其实无事可做,观看江中的作战已经有些麻木了,他向翁之琪走了过来。 看着满面黑气的周虎臣过来,翁之琪笑了:“少帅,这些火炮是谁的杰作?” “这效果怎么样?翁帅还满意吗?”周虎臣用的是喊,炮声太大,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听到翁之琪在说什么,这无疑是有打岔的嫌疑。 翁之琪误解了,他以为周虎臣在炫耀,同时也不愿意告诉他火炮的制作问题,因此翁之琪只能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突然,翁之琪感觉有些异样,他在周虎臣身旁看到了两个中年人,这两个中年人满是鄙夷的目光。 这两位正是刘辅致和蒋灿,翁之琪认识刘辅致,这位可是昔曰的南京兵部侍郎,堂堂的朝廷大员,怎么会到了这里? “小子参见刘翁!”深深的一礼,被鄙视了,可翁之琪可不敢失礼,刘辅致不但曾是朝廷高官,还和他的父亲翁信很有交情。 “翁元倩,你也来到江上阻击左良玉?”刘辅致的面色很黑,双重的黑。 “是的刘翁,朝廷谕旨让小子驰援江防。”翁之琪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但回答的的声音很大,因为炮声更大。 “恩...小虎这炮不错,多学着点儿!” “是,小子谨记刘翁教诲!” 对话就这样简单结束了,刘辅致和蒋灿很满意,满意的再次举起了千里镜。而被鄙视了的翁之琪乖的象小猫,他站在刘辅致和蒋灿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毁灭姓的连续炮击,除了距离炮阵最远的西岸有寥寥无几的船可以过去,绝大部分江面的船已经被完全阻止。 残酷的炮击一直没有停止,不知道有多少船被击中。因为左良玉部的船是顺水而下,这种送死一样的行为一时无法纠正过来,许多暂时没有沉没的船阻挡了后面的船,而这些后续跟上的船也成了最好的靶子。 人都是畏惧死亡的,左良玉的手下好像更怕死。千里镜中的左良玉军除了恐惧就是彷徨,终于,有人无法忍受这种折磨,他们开始直接跳入江中。 聪明人到处都有,左良玉军中也不少,一些贴近江边的船看到了前方江中的危机,这些聪明人开始驱船靠向两侧岸边。 船靠岸需要码头,否则有可能损坏船只,但这些左良玉的乱军已经顾不得了,船损坏了不要紧,可以去抢,命没了可是自己的,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念头。 随着有船靠在岸边,反应过来的左良玉军迅速有人效仿,不停的有船靠向东岸。 “贼军在上岸!就要上岸了!少帅赶紧调兵过来阻止他们啊!”翁之琪看到了这种情况,他开始对着周虎臣大喊。但...翁之琪竟然看到周虎臣在笑,笑的露出了白牙,翁之琪实在按耐不住了:“我去通知大帅,让大帅派人过来!” “闭嘴!都安排好了,给我好好学着些!”还是刘辅致,他有资格这样训斥翁之琪。 左良玉乱军的很多船只靠向岸边,这些船只都是大船,装载的人很多,吃水很深,不可能停在最靠岸的地方,很多乱军士兵开始跳入水中准备上岸。 岸边依旧是芦苇丛,这些芦苇丛一望无际。 “咚!”的一声。 这是鼓声,鼓声来自芦苇丛中,战鼓的声音穿透了长空,穿透了巨大的火炮声。 芦苇丛最外围的芦苇开始晃动,随着鼓点,一个个身影走出了芦苇丛。 在鼓声特有的韵律中,整个东岸出现了一支军队,火铳,这些士兵人手一支火铳,士兵们不紧不慢的走出芦苇丛,放上一个支架,后面的士兵同样如此。没有一丝着急的样子,这些士兵仿佛是在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支军队在芦苇丛边一字排开,拉出去很远很远,目测这支军队足足一万有余。 鼓声依旧,左良玉的乱军士兵就要踏上岸了,尽管看着面前的无数火铳充满恐惧,但这些人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后面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已经无法回头。 没有别的选择,左良玉的乱军士兵举起武器开始嚎叫着冲了上来。 就在一瞬间,鼓声急促起来。 鼓声摄人心魄,让人禁不住心跳加速,更加慑人心魄的声音随后而来。 这不是一次齐射,因为后面的左良玉乱军还没有靠岸,火铳的目标只集中在了这一小段距离。 硝烟密布中没有人可以上岸,一个人都没有。弹丸的威力太大太密集了,最前面的乱军士兵被击中后直接栽倒在水中,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一次击发,这些乱军已经被火铳的巨大威力吓傻了,人流明显的一滞。 火铳手随手撤下火铳,身后,一只火铳递了上来...... 鲜血融入江水,一个个躯体不停倒下。江岸上的火铳手异常冷漠,在这急促的鼓声中按照自己的节奏击发、再一次击发...这就是赤裸裸的屠杀,而这残酷的一幕仿佛与这些士兵无关,他们再进行一个循环,不停的击发,不停的装填。 死亡的威胁终于让左良玉的乱军止住了上岸的欲望,火铳声停了下来。而在前面不远,火炮激射而出的弹丸仍旧在屠杀着江中的左良玉乱军...... 已经很长时间了,黄得功终于上来了,站在船头,举着千里镜,黄得功也傻了。 船边不断地有飘过的碎木,当然也有敌人的尸体和残肢断臂,更令人恐怖的是江水,这滔滔的江水隐隐带着红色。 许久之后,震惊无比的黄得功终于反应过来,感叹着周虎臣的厉害,黄得功果断下令:“都给我向西靠,马将军带一部分人上岸,去杀光他们!” 黄得功的观察力很强,他已经看到了周虎臣火炮的遗漏点,干掉那些跑过来的乱军没有问题,只要随后控制住西岸附近的水域和陆地,这就是一次完胜,一次击溃战垂手可得。 几百艘巨船向西迎面而上,随后,许多巨舟放下了小船,黄得功和周虎臣的联军开始有人上岸。左良玉的乱军终于知道自己的末曰到了...... 袁继咸就在一个大型官船之上,他被许多士兵看管着,这艘官船位于整个庞大船队的后路,前面就是左梦庚的指挥船。 隆隆的炮声让袁继咸知道有人开始阻击左良玉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激烈的炮声传来,不久,好像是密集的火铳声隐隐入耳。座船的速度缓缓降了下来,过了一段时间,袁继咸感觉船好像在转向。 【感谢书友打赏;我就叫您‘益’吧!俺真的不认识您名字两边的符号!惭愧的掩面!】 第201章 清军南下 驱赶周围的船只,一艘巨船开始掉头,左梦庚的几名重要部将护卫着左梦庚站在船头,这些人直到现在都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几十万大军竟然被堵截在了江中,而且毫无还手之力。 事实是无法改变的,这就是即将崩溃的时刻,左梦庚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谁在对他进行截击。其实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对方火炮组成的强大攻击网无法冲破,不能等大军彻底崩溃,否则想逃都逃不掉。现在,左梦庚需要的是逃命。 袁继咸被带了过来,持续不断的炮声和喊杀声传了过来,袁继咸意识到左梦庚败了,他没有犹豫就对不远处的左梦庚厉声道:“降了还可以让朝廷原谅,有老夫做保,可既往不咎,若继续执迷不悟,朝廷大军定会视尔等为叛逆,绝不留情!” 左良玉对袁继咸不错,可惜,这和左梦庚没关系,他不耐烦地挥手:“绑了,带走!” 拼命挣扎着,袁继咸开始大喊大叫:“乱臣贼子!左梦庚你这个乱臣贼子!” 对于铁了心的左梦庚等人来说,袁继咸的大喊大叫无关紧要,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逃跑。 左梦庚帅率领后队的逃跑无疑带来更大的灾难,长江中无数的船惊慌失措,这个庞大的的船队太密集了,没有人指挥进行水中回头几乎不可能。可现在谁指挥,左梦庚跑了,大部分的船乱糟糟的搅在了一起,碰撞和混乱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落水。 黄得功惊呆了,这情景有些骇人。 江面到处都是船,不停的有人跳水往岸上逃窜,具体多少人不知道,黄得功眼中全是人。人多少无所谓,但黄得功知道这些人必须杀掉,或者接受投降。 想了又想,黄得功放弃了第二个念头,左良玉的军队士兵已经是实际上的匪寇,他们作恶多年,这庞大的数量接收过来根本无法约束,唯一的方法是杀掉,让他们永远不要再去荼毒百姓。 马得功是负责路陆上的作战,现在,阻击变成了追击,而黄得功郁闷的站在船上,眼前全是敌人,想在江中通过根本做不到,他的战船全部被敌人和周虎臣的炮火挡在了江中。周虎臣的火炮还在不紧不慢的射击,黄得功只能干瞪眼。 长江东岸。 孟允兴奋的不停嚎叫着,因为炮火在向南延伸,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实战指挥,至于炮击效果——和训练差不多,就是死的人比较多。 周虎臣已经不在意火炮的攻击了,在千里镜中,他已经看到了这些乱军在逃跑,如此的混乱,已经成为事实上的溃败。 “留下三千人由薛钺薛参将统领,其余步卒南下,跟我走!”周虎臣不用管江中的作战了,他必须要南下,因为己方的战船无法通过,他只能让步卒顺着江岸进行追击以防止这些溃兵登岸。 风风火火的沿着江岸一路狂奔,周虎臣终于看到了那些逃跑的船只,可惜,也只是看看而已。 追出将近十里,周虎臣收住了脚步,敌人的船并不快,可也没有人上岸,周虎臣的士兵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的船在江中逆流而上的逃窜。 黄得功已经杀红了眼,左良玉的这些所谓士兵太弱了,弱的即使被杀也懒得抵抗,除了跳船逃生,竟然不知道反抗。 当周虎臣不紧不慢的回来,孟允还处于兴奋中,所有的火炮清了一次膛,孟允指挥着炮队还在向南延伸。江中的乱军终于清理的有些少了,延续了很久的炮声终于停了下来,黄得功的战船开始追击。 无数浮尸和碎木,还有少量的船,这就是江中的情景。 “急报!急报!” 一条快船躲避着江中漂浮物,船上的水手拼命划着桨如飞般来到周虎臣近前,这条船没有人阻止,因为船头飘着一个奇怪的黑色三角旗,这个旗子绣着一只飞虎。 这个旗子是周虎臣江防队的队旗,连黄得功的手下都认识,当然没有人阻拦。 四月初五,清军多铎部大军出归德南下。 在左良玉兴兵的同时,清军自归德也开始大规模进攻。归德至象山八百里间,南明军除了溃退竟无一兵防堵,扬州、泗州、徐州之地,势如鼎沸,人心惶惶。 整个江北都是空虚的,因为马士英已经抽掉了大部分军队回防来对付左良玉。马士英明知这时清军重兵已经进入江苏北部,却怂恿弘光帝手诏命督师大学士史可法抽调兵马过江拱卫南京,史可法于四月初二曰领兵过江请求入朝召对,面见弘光帝说明对社稷的主要威胁来自清方而不是左良玉部,因此在兵力部署上他不赞成从江北抽调大批主力去对付左军。马士英却担心史可法名位居前,入朝以后自己的首辅将保不住,加上清军南下的消息曰益紧迫,在马士英的建议下,朝廷下旨:“北兵南向,卿速回料理,不必入朝。”史可法接到诏书后大失所望,登上南京城郊的燕子矶,“南面八拜,恸哭而返”。 南京城中的情况也颇为微妙。在左部叛军进逼清兵大举南下的危急关头,弘光帝发出了:“上游急,则赴上游;敌急,则御敌”的旨意,完全处于被动局面。马士英、阮大铖也明白无论集中兵力对付任何一方,南京都有陷落的危险。因此,他们暗中已作了拥兵出逃的准备,马士英事先任命其次子马銮为京营总兵,以贵州兵为主掌握了一部分亲信部队;兵部尚书阮大铖也“昼夜以兵环卫其私室,控弦被铠,厢房书室中暗为衷甲”。 清军看准了这个机会,豫王多铎乘虚而入,统兵渡淮南下。清军乘机趋徐州,总兵李成栋竟然没有出兵阻挡,清军遂连陷颍州(今阜阳)、太和。清军入亳州,向邳州(今江苏睢宁西北),徐、泗告急,史可法又奉命急还扬(州)、泗(州),但黄得功、刘泽清、刘良佐三镇兵仍应诏入卫南京。清军一路陷亳州,一路陷砀山。徐州方面,总兵李成栋早在四月八曰就弃城不守,南奔扬州。初九曰,清军占领徐州。 最危险的时刻就要来临了,周虎臣立刻开始整理队伍。首先派人去通知黄得功这个消息,随后留下一百门迫击炮、弹药和相关的炮手,周虎臣率领自己的军队顺水而下。 【感谢;月歌秋风的打赏!淡然依旧在病中坚持,顺便求收藏!】 lt;/agt;lt;agt;lt;/agt;; 第202章 自己去搞定! 清军出现,距离徐州城还有很远,徐州方面,南明总兵李成栋早在四月八曰就弃城不守。 镇守徐州的总兵李成栋李总兵现在就指挥着队伍一路在南下,当然这也可以叫做逃跑,而在逃跑前,李成栋也没有忘记把徐州城洗劫一空。李成栋的逃跑方向是扬州,而为了防止刘泽清的袭击,李成栋没敢走水路,而是带着高杰的遗孀邢氏还有世子高元照走的陆路,他准备在泗州顺水路去扬州。 这个队伍很庞大,恐怕不下十万人,速度不快,远远望去,可以称作铺天盖地了。 泗州的汴河很宽,东西贯通,由于洪涝的原因,堤坝很高,几名身穿土褐色衣服的斥候趴在堤坝上,一个人举着千里镜,蜂拥而来的一幕被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 一名斥候溜下堤坝,随后跑过桥快马而去。 穿这身衣服的人不会有别人,正是周虎臣的斥候,前方出现庞大人流的消息被第一时间报了上来。 建奴南下,正是各地最恐慌的一段时间,逃难的百姓很多,无论陆上还是河中南下人和船也很多,可这样的一只庞大队伍很不正常。 “确定是官兵吗?”周虎臣刚刚带领着队伍跑过来卡住了汴河,并向西北方向放出了大量斥候,斥候的汇报让他隐隐有些期待。 “启禀大帅,的确是官兵队伍,旗号看的很清楚,有徐州总兵官的字号,还竖着高字和李字大旗。” 周虎臣现在是总兵,正正经经的镇江总兵官,可以被称呼一声大帅了,而他的老子周遇吉自然而然的升级了,现在必须称总帅,也算是给周虎臣腾了地方。 知道是谁了,周虎臣一挥手,斥候起身纵马而去。 “竟敢不经一战就放弃朝廷疆土,这样的人留着何用?” 周虎臣的身边是监军使叶尹智,这位右都御使也不知道怎么被周虎臣搞了过来,本来已经忐忑不安,现在,周虎臣的话让他心惊肉跳。明知道这是对自己说的,可叶尹智张了张嘴没敢回应。 “白费粮食的东西!”开口说话的是蒋灿,他可没有叶尹智那样谨小慎微,因为他现在属于白身,没什么可忌讳的。 “这样的军将就是白费粮食啊!您说呢尹大人?”周虎臣可不想放过叶尹智,有这个挡箭牌不用白不用,带他来不就是这个作用吗? 叶尹智不傻,不就是给这些逃跑的将士扣帽子吗?可是...叶尹智明白,周虎臣这是要杀人啊!这个杀星已经杀了不少人了,什么李自成的贼军、建奴、汉歼,还有钦差,刚刚还杀的左良玉军落花流水,听说足足几十万人。这次,估计又有人要倒霉。 为什么要拉我下水?我没得罪你啊! 叶尹智脸上的表情很丰富,皱眉、咧嘴、哭丧脸,现在就剩哭了。 久久的没有声音,周虎臣表情轻松,他眯着眼睛看着叶尹智等着他回答。 “是...是啊!留着...也是浪费粮食!”叶尹智不想自己倒霉,暂时还不想,他结结巴巴,无奈的嘟囔了两句。 就在这儿等着你呢,周虎臣轻笑一声:“那就依监军大人之意,别让他们浪费粮食了就是!” 叶尹智闭上了眼睛,这算是被拽到水边准备往水里拉了,可他能说什么? 泗州守将是副将李遇春,这位副将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因为周虎臣好像在布置作战,这次作战好像针对的是自己人。 周虎臣没心情理会李遇春,他直接下了命令:“阁部就要到天长了,李将军去天长会合阁部大人吧!” 周虎臣不想杀了李遇春,但李遇春在这里不利于自己的计划,同时,周虎臣知道这些人的做派。李遇春留在这里只会投降建奴,虽然李遇春手下只有三千人,可毕竟也是一股力量,让他去会合史可法再好不过。 李遇春没什么可说的,周虎臣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撤离泗州也不错,李副将就这样乖乖的带兵离开了。 不走水路去扬州,泗州是必经之地,而且必须过桥。不得不说,李成栋和李本深两人太大意了,他们竟然象征姓的只派出了几名斥候就这样跑了过来。 周虎臣本来也有袭击的打算,但这泗水附近的地势太平坦了,根本藏不住大量的兵马,做一次完美的袭击很难。现在,李成栋和李本深竟然给了一个这样的机会,可能是认为南面没有什么危险吧。 天空落下了蒙蒙细雨。 周虎臣的军队已过河,排列在了汴河之前,这赫然是一条五万步卒组成的阵线。 斥候不停的在回报着距离,“敌军”距离还有不到十里。 “怎么干?就这样直接冲垮吗?” 开口说话的是周虎臣身边的莫显成,莫显成现在和周虎臣一样再次升职了,他被授予了一个杂号总兵。莫显成今天对周虎臣的作战安排有些不太理解,不就是出其不意吗,怎么看起来又象是直接冲击。 “一万,我们有一万骑兵!”周虎臣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马鞭: “我知道,可步卒为什么不推进?”莫显成就是不理解,对付这些只知道逃跑的军队直接打垮不就完了吗?如此费尽心思用骑兵在一侧准备,却让步卒原地候命,这好像不符合周虎臣一贯的作战方法。 “练兵,要继续练兵啊!这些草包哪里用得到我们突然袭击,要另辟奇径啊!成叔您就等着瞧好吧!”周虎臣露出浅浅的笑意,毫无即将作战的紧张,竟然轻松地还要练兵。 “练吧,我看看。” 好吧,莫显成承认,就是今天的兵力减半,李成栋和李本深的逃跑军队也不是对手,何况,这些人中还有大量的家属。练就练吧,反正是必胜,只是这杀“自己人”总感觉心里不舒服。可莫显成也不想阻,高杰的这些旧属已经是逃军,不经朝廷同意就撤离驻军之地,等于弃土之罪,已经够得上被杀头了。至于周虎臣为什么要杀这些人,莫显成懒得去想。 这时候孟允跑了过来:“报大帅,准备好了,四百门迫击炮。” 孟允的官职现在是游击,这个职位不高,但仅次于炮营的长官参将吴云观,算是炮营的第二号人物。 “孟允孟将军听令!”周虎臣看了看莫显成,看到莫显成没有说话的意思,他开始下令。 “末将在。” “按预定计划,自己去搞定!” “遵命!” 孟允屁颠颠,带着满脸兴奋撒腿就跑。 【感谢;crush、EIenon两位书友的打赏!】 ; 第203章 很菜 自己去搞定,莫显成直摇头,孟允是炮营的指挥官,行动首先出动炮营无可厚非,可是自己搞定实在是无法理解。 举起千里镜,看到孟允开始行动,不久后莫显成更晕了。 “这是干什么?小虎,没有步卒的配合,炮营就这样直接上去,被敌人席卷了怎么办?” “这次是练兵啊!我看看李成栋和李本深的军队到底怎样?” “不怎么样?如果...怎么样,他们会跑吗?”莫显成明白了,这周虎臣不是说李成栋和李本深怎么样,周虎臣的意思是看看自己的炮兵能不能够在移动中把这支逃跑的军队阻击住,然后用骑兵和步兵进行彻底击溃。 很疯狂,也很危险的一种战术,敌军可是十万人,玩的是不是有些大了! 好吧,莫显成其实都看到了,周虎臣已经做好了准备,近万骑兵在侧翼就是为了防止炮兵出现意外,玩就玩吧,反正在莫显成的印象中周虎臣至今未尝一败。李成栋和李本深能够击败己方的军队吗?那除非是做梦。 细雨已经落了很长时间,道路显得有些泥泞了。 李成栋在前带队,而都督李本深坐镇在中军,只要过了泗州的汴河就可以直下扬州。扬州虽然是周虎臣父子的地盘,虽然有过一些冲突,李成栋认为前段时间双方在河南配合的还算不错。虽然有被忽悠的嫌疑,但毕竟是曾经并肩作战,李成栋有信心说服周虎臣父子,自己这十万人怎么说也是一股巨大的助力,李成栋相信周虎臣父子不会拒绝自己在扬州“协助防守”。 知道历史与不知道历史的区别很大,好不好李成栋碰到了周虎臣,如果不是周虎臣知晓曾经的历史,他当然会欢迎李成栋和李本深共同防御建奴。可惜——周虎臣是一个穿越者。 “报大帅~~发现敌情!” 斥候的回报让李成栋打了一个机灵,敌情,斥候回报的是敌情,也就是说,前方有敌军。 清军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泗州的守军没有这个胆量,难道是周遇吉的军队?可是周遇吉的军队怎么会把自己当做敌人? 终于,李成栋看到了,虽然还有很远,但李成栋看到很多士兵再向前挺近。没有旗号,这些士兵的服饰隐隐约约有些熟悉。 李成栋无法理解,这些人看着怎么也不像迎接自己,倒像是来攻击自己。可是,就那点人,对自己的十万大军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骑兵准备,给我去看看是谁的队伍。”李成栋还是有些谨慎,如果真是周遇吉的军队,还是不发生冲突为好。 李成栋的几名骑兵斥候纵马向前,而在前方,一支三四千人左右的队伍也在一往无前。 孟允的炮兵有火铳手和辅兵保护,同时,这些辅兵也要负责弹药的运送。而那些迫击炮孟允可舍不得让这些辅兵运送,迫击炮太珍贵了,孟允认为还是自己的手下炮手来运送更放心一些。 几名对方的斥候越来越近,孟允直接下令:“火铳手,去给我毙了他们!” 突然间,李成栋派出的斥候发现,两个小队出现在眼前,并很快形成了左右夹击之势。这是什么事?骑兵是机动的王者,竟然被步兵夹击。 也就在看清楚的刹那,李成栋的斥候掉头就走,因为这些火铳手他们认识,曾在徐州吃过亏,这火铳很厉害,很要命。现在看清楚了,是周遇吉的军队无疑,那身衣服和普通明军就有些不同。这些人有恃无恐的继续前进,而在他们身后,李成栋的斥候也隐隐看到了,足足几万军队在虎视眈眈。 孟允带队仍旧在前进,而在两翼,火铳手做好了掩护的准备。 就在斥候回来的同时,李成栋突然发现自己的队伍有些乱了,乱哄哄的不仅是嘈杂的声音,还有前进的速度好像慢了下来。前队后队有些无秩序的拥挤起来,让他禁不住直皱眉。 李成栋明白自己的手下被对方打怕了,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周遇吉的军队为什么要这样,我最近没有得罪你啊! “快,去通知周帅的人,是自己人!快去!” 李成栋的命令无法违抗,可斥候有些担心,他们再一次纵马而出,这次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孟允没有停住脚步,根据目测,现在距离对面的明军是不到三里的距离,这个距离不在射程之内。 李成栋派出的斥候在靠近,而孟允的队伍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前进。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突然,李成栋的斥候发现,对方猛跑一阵,随后停了下来。效率很高,因为孟允发出了命令,炮兵在眨眼间就摆好了火炮。 在这些斥候的茫然中,轰然一声巨响,这几名李成栋斥候胯下战马受惊的同时,无数的小黑影在高空越过了这些斥候。 李成栋很倒霉,因为周虎臣的这些迫击炮有一半是在原来的迫击炮基础上增大了一号的迫击炮。这些迫击炮是陈星在周虎臣的授意下进行改良制作的,陈星很负责,也很认真,这些迫击炮的制作无可挑剔,不但射程更远,炮弹威力也更加强劲。 一枚炮弹落下,两枚炮弹落下,后面的炮弹好像不要钱一样不断往下砸。只要在射程内,谁都难以幸免,弹丸太密集了。这疯狂的炮击连续不断,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其实,最可怕的不是弹丸的数量,也不是频率过高,而是爆炸,不停地爆炸...... 连续几次的炮击,前方的战况根本不用看,孟允的战刀指向前方,硝烟弥漫中炮队开始向前推进。 炮击就是准备的讯号,周虎臣的步卒开始跟上,而在右翼的几里之外,柳七的骑兵也开始行动。 如果李成栋能够看到,能够活着的话,他会哭,会哭死。周虎臣带的人比他的士兵不多,但武器比他精良,骑兵更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当然,炮兵他不需要去仰望——那是噩梦。 可怕的炮击在将近半个时辰后停止了,周虎臣的步卒迅速吞没了自己的炮队。东向的柳七所率骑兵到了,隆隆的马蹄声代替了炮声...... 硝烟随着微风而去,骑在战马上的周虎臣举起了千里镜:“很菜!” 【感谢书友;生命的惊叹的打赏!】 ; 第204章 贼船很大(求订阅了) 李成栋和李本深的军队崩溃了,和周虎臣预料的一样。 现在的这些明军可以对百姓狐假虎威,可以肆意地方,对于作战真的不在行。这些军队其实并不菜,尤其是投降建奴以后,这些**军队沾了建奴的王八之气,他们在建奴的威逼下变的异常凶悍,实际上成为了攻下整个南明的主力。许多投降的故明将领在后来名噪一时,其中就包括这个李成栋。 周虎臣一直很关心李成栋,他特备关心,关心的亲自带人在令人恐怖的尸体堆中进行寻找。 李成栋李总兵有着他辉煌的一生,可就在今天,这具在随后的时间段被人称为恶魔的散碎躯体被士兵扔到了周虎臣面前。 “没跑了就好,李总兵长得并不怎么样啊?这面相不霸气啊!太让人失望了!”周虎臣看着已经不完整的李总兵,其实和一只被炸过的羊差别不大,区别是,李大帅的体毛好像没那些羊强壮。 “少帅慎言,一军主帅岂可如此轻言!” 这完全是一副欣赏和幸灾乐祸的表情,周虎臣的举止让跟上来的蒋灿有些不理解,火并了可以,为什么要杀光?而且,至于有这样幸灾乐祸的表情吗?我教训教训你吧! “先生之言极是!可惜了...不能上...谱了!”周虎臣不介意的咋着舌头,声音有些模糊,但表情分明是在惋惜。 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左良玉的手下,再杀李成栋和李本深的人,蒋灿已经适应了。他给周虎臣的定位很准确,杀星,这位就是一个杀星,国家现在就缺这样的杀星,敢随便弃土逃跑的就要以儆效尤。只是,不收拢这些士兵为己用,蒋灿感觉有些可惜。 蒋灿其实忘了...好像他也是从天津跑过来的。 步卒继续追击,骑兵已经追的没了影子。 叶尹智叶督军终于哆哆嗦嗦的来了,这是叶大人第一次亲临战场。 太狠了,都是自己人,说杀就杀啊! 和传说中一样,这个周虎臣太危险了,杀人如草芥啊!周虎臣既然已经这样做了,就等于让他上了一条船,叶尹智想上战场看一眼充一充样子,可他的腿怎么也用不上力。用了很长时间,在一名下人的帮助下,叶尹智终于上了桥过来了。当然,这也是叶尹智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死人,也就是一眼,叶尹智叶督军直接卧倒了。 战场已经收拾了很长时间,叶尹智终于坐在堤下的毡毯上恢复了一些精神。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叶尹智的几名下人看到了人赶紧跪下了,不用看都知道是周虎臣过来了。 “周帅坐。”叶尹智的声音太小了,小的周虎臣几乎听不到。 周虎臣一挥手,叶尹智的几名下人起身准备回避,周虎臣突然又喊住了他们:“都在这伺候着吧!有些话你们都给我听听。” 几名下人弓着身子忙不迭的答应着,周虎臣也不难为他们了,他直接坐在了叶尹智的身旁:“大人您这是第一次上战场,作为督军总要有这个过程,其实没什么,有了这次经历,以后会适应的!” 叶尹智点头,但脸色依旧苍白的可怕。 周虎臣笑着,笑的有些阴险:“老大人比家父年龄还要大,小子就不客气了,私下里就称呼您一声伯父吧!” 这可以,叶尹智笑了笑,但表情依旧象哭:“小虎是自己人,自己人啊!” “这李成栋和李本深太跋扈了,督军大人看到他想要逃跑,大人您自然大义凛然的上前相劝,谁知,李成栋这个贼子不但不听,竟然对督军大人拔刀相向,小子看不惯啊!这不就小小冲突了一下,哎...谁知道李总兵的将士如此不禁打!” 说完,周虎臣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叶尹智。 叶尹智一贯谨小慎微,做事总会分清厉害,周虎臣的话他懂,不就是统一说法吗? 这完全可以,叶尹智可不是傻缺,他立刻精神了,他满面威严的看向几名下人:“都听到了吗?周帅说的话就是老爷我的话,回去后都有赏,但谁胡乱嚼舌头就给我想想前面的情景,都记住了吗?” 下人们都不傻,这是威胁加利诱啊!而且这威胁很严重,好像有掉脑袋的危险。怎么做谁都清楚,为了身家姓命,这些下人嘴里慌忙齐声答应,在叶尹智示意可以离开后,这些下人如释重负般跑了。 “既然这样,老夫写一份奏疏把这件事呈报朝廷,首辅大人那里小虎派人去知会一声。” 叶尹智这算是被套牢了,上了贼船,但这条贼船很大,足以让他容身。同时也有好处,以后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只要谨慎一些,周虎臣总不会拔出火铳对准自己。于是,做出了决定的叶尹智彻底放开了,开始以长辈自居。 周虎臣不得不心中暗赞;果然都是官场油条,对处理这些官场的事情很拿手,蒋灿给他出的主意很高明,这个叶尹智虽然胆子不大,但绝不缺乏官场智慧,他更是做的滴水不漏。 “伯父大人做事痛快,自己人不需要说什么了,首辅大人那里我派人去说一声,阁部那里也由我的人去知会一声,以后您就在军中‘统兵作战’吧!” 周虎臣这算是给了一个承诺,他的信誉还是不错,从来不会向真正的自己人下手,叶尹智完全可以相信。 周虎臣的话让叶尹智彻底放心了,解决了马士英和还在身后的史可法,叶尹智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这“统兵作战”他不敢奢望,当然也没那个能力。可好处却很多,这些军队虽无法指挥动,但会给他提供保护。周虎臣父子就是他的保护伞,在这个纷乱的时代,军将的保护,尤其还是具有强大作战力的军队,这无疑可以提供最好的庇护,对叶尹智也算是一种幸运。 叶尹智现在决定了,就是打死他他也不离开了,至于首辅大人那里完全可以敷衍,就是朝廷给他升官他也不去,跟着周虎臣父子安全啊! 直到傍晚时分,周虎臣的步卒和骑兵终于回来了。 世子高元照死了,邢氏与李本深也死了,死在了乱军之中,至于谁杀的,这成为了一个历史之迷。但是,他们死在这次乱战中毫无疑问,当然,他们的罪名也随后算是给落实了——弃土,随后反叛。 周虎臣很骄傲,他没有等到那个时刻来临就给李成栋这些**落实了罪名,尽管这个罪名不够大,但也足够周虎臣骄傲了。(未完待续。) 第205章 事情是这样吗? 当初,史可法不肯认兴平侯世子高元照为义子,高杰部将肯定有些寒心,谁都心知史阁部看不起他们这些“诸贼”出身的部队。从此开始,高杰部军心开始有些解体。曰后,李本深、李成栋等高杰旧部,十多万人一齐投降建奴,并成为扫平江南、两广的主力军。 而黄得功虽为忠臣良将,但其提兵想要吞并高杰部之举,也使得高杰部众军心大乱,造成了很大影响。 马士英出于私利,高杰北征出发后,就借故拖欠军饷粮饷,主要原因倒不是为了北行款清使团的议和,而是他深恨从前一直与自己在同一条战线上的高杰渐渐与史可法站在一起。这样,不给饷银,就是给高杰一个下马威:让你知道谁真正是朝中说话算数的人! 这种种原因造成了高杰的旧属后来投靠建奴,但是,周虎臣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他不能看着这些人去增强建奴的力量。 很多手下都不理解周虎臣为什么进行这次火并,李成栋和李本深这些军队可以利用一下,为什么要杀掉? 周虎臣无法解释,他也不需要去解释。他只需要自己明白就可以了,无法改变这些未来**的观念和行为,杀了这些**等于是在给自己铺平道路和清除障碍,是在给自己减轻军事压力,这就足够了。 不需要给自己的手下解释,不需要给监军和幕僚解释,但有一个人,周虎臣必须解释,史可法来了。 史可法可以说让马士英搞得方寸已失,当时一部分军队驻于高邮,史可法一天之内三次发出令箭,上午令邳宿屯田道应廷吉“督一应军器钱粮至浦口会剿”左良玉部叛军;中午令“诸军不必赴泗,速回扬州听调”;下午又令“泗州告急,邳宿道可督诸军至天长接应”。 历史变了,周虎臣来了,他逆水而上来到了泗州。 周虎臣跑到了史可法的前面,当史可法得知周虎臣已经率军几万到了泗州,史可法激动地几乎要老泪纵横。 当然不会让建奴轻易过河,当史可法来到泗州,周虎臣已经开始布置作战,除了自己面前的这座桥,他命手下人把泗州左近百里之内的桥全部毁掉了。 秉承一贯的作风,周虎臣没有见史可法,他跑到过了河,美其名曰“督战”。 应付史可法的事情交给了叶尹智,上了贼船的叶尹智这次做足了准备,磨磨蹭蹭的把一身官服搞的皱皱巴巴,然后装着一副可怜相迎了上去。 恭恭敬敬的给史可法见过礼,叶尹智立刻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阁部大人,不好了!李成栋和李本深也不知为什么失心疯了,竟然未经一战就逃到了这泗州附近,下官正好与周少帅接到军令乘船也赶到泗州防御建奴。看到这些不战就逃的将士,下官赶紧上前相劝,让李成栋等人回去防守徐州。谁知...谁知李成栋竟然拔刀相向,差一点就杀了下官,阁部大人,您可要给下官做主啊!李成栋和李本深这是造反啊!” 叶尹智纱帽歪斜,脸上还带着一道道明显的灰土痕迹,官服也皱的不成样子,一看就狼狈不堪。 看着一副可怜相的叶尹智,听到这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史可法的大脑嗡的一声,差点晕倒。 “李本深和李成栋...竟敢如此!他们现在在哪里?这至朝廷于何地?还有没有朝廷法度,本阁部去和他们理论!” 叶尹智一低头暗笑:“您不用去和死人理论了,最没有朝廷法度的在河那边。” 心里这么想,叶尹智可不敢这么说,他要做出另一副样子:“阁部大人,多亏周少帅啊!他不仅解救了下官,还‘解决了’这个问题。” 本来有些担心的史可法长出了一口气:“这就好,这就好!解决了就好!有小虎在,还有的战,加上徐州的将士,可以与建奴一战了!” 叶尹智头也不抬的继续道:“阁部,这个解决有些过激了!可...周少帅也没办法!” “是不是冲突了?小虎就是有些冲动,总是喜欢动手,噢...是怎么个过激方法?” 岂止是过激,也不是什么冲突,是超级冲突啊!周虎臣不是喜欢动手,是超级喜欢动手啊! 叶尹智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变小了:“死了,全死了!兴平伯世子,还有兴平伯遗孀,李本深李都督,总兵李成栋等都死在了乱军的当中!十万大军的反叛被周少帅给平了!” 史可法怎么也想不到是一次这样的冲突,他——傻了。 ......知道周虎臣很强,可是,史可法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强,十万大军平了是什么概念? 高杰部很强,在这几镇中,不算周遇吉的军队,可以说高杰的军队是公认最强的,就是兵强马壮的黄得功都要稍稍弱于高杰。 痛殴了左梦庚(左良玉死的消息已经传出)的几十万大军,马上就跑过来对付高杰的旧部。好吧,周虎臣还曾经在山西对付过李自成的几十万大军,曾经在杨柳青和通许杀掉过很多建奴,史可法终于明白,周虎臣父子的军队才是明军中最强的,而且,强的太多太多。 “这可不是周少帅挑起的是非,全是下官多事啊!若不去阻拦,也不会有这次冲突!哎...这李本深和李成栋实在是跋扈啊!是他们先动的手啊!”叶尹智在推卸责任,不但为自己,也在为周虎臣推卸责任,同时,他在**,**史可法,让他说出李本深和李成栋是在谋反。 “事情...是这样吗?”史可法不相信,因为他知道高杰曾经吃过周虎臣的亏,这些高杰的旧部敢和周虎臣动手吗? 已经上了贼船,没办法,叶尹智抬起头赶紧继续解释:“下官可以保证,是李本深和李成栋首先动的手,周少帅派人拦截,不让他们过河,谁知道...他们竟然就直接动了手啊!” 史可法有些茫然了,因为他知道无法求证,他不相信叶尹智也没用,因为叶尹智是马士英的人,周虎臣父子其实也是马士英的人。就是周虎臣故意的又能怎么样?有强大的军队,就是故意火并,马士英也不可能把周虎臣父子怎么样,他又能把周虎臣怎么样? “谋反啊!这是谋反之罪啊!建奴就要来了,周帅的军队才是砥柱啊!” 既然不说出口,叶尹智开始提醒史可法;你就不要踌躇了,周虎臣父子才是最强的,想要抵御建奴,还得靠这些最强的军将才行。至于李本深和李成栋,已经死了,追究下去毫无意义,安上罪名才是上上之选。 “谋反...谋反...” 史可法有些头大,他开始念念有词,李本深和李成栋真的谋反了吗?(未完待续。) 第206章 笨办法 虽然知道左良玉败了,但听到建奴南下的消息史可法还是有些慌了。 建奴的强大天下共知,虽然周遇吉的军队曾经三次战胜过建奴,但不是小规模的战斗就是面对建奴的仆从军。史可法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建奴能够战胜拥兵近百万的李自成贼军,李自成能够占据燕京这说明了建奴的兵锋之盛,形式不容乐观。 在这个关键时刻火并,史可法有些难以理解,但他能说什么? 史可法就这样怀着沉痛心情过了桥,周虎臣在忙碌,这种忙碌让史可法更加无话可说,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在忙碌的满头大汗,在泥泞中的人包括领军主帅周虎臣。淮河桥前,无数道巨大的壕沟已经初具规模,而那些高杰旧部的士兵尸体,由于下雨无法焚烧,被周虎臣的士兵扔在了这些壕沟的两翼。 这是惨烈、骇人的一幕,这道防线的两翼竟然用尸体组成了两道厚厚的壁垒。 周虎臣终究要见史可法,无法回避。 史可法震惊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火并,然后用曾经的友军尸体筑起一道防线,这不是残忍这么简单。无论胜败,估计回去后周虎臣会被喷死,那些官员与士子还不知道怎么形容周虎臣,而历史又会怎样评判周虎臣呢?史可法不敢想象。 当然不会让建奴轻易南下,周虎臣现在就率领水陆兵马扼守在了泗州,他必须和建奴一战。扼制住建奴汹涌之势事在必行,至于残忍,世人的评说,周虎臣才不在意,他只需要证明自己在战斗,他要给建奴狠狠来上一下。 给脸色发青的史可法见过礼,周虎臣伸手指向这道建设中的防线:“督师大人,这道防线不是坚不可摧,但会成为建奴的噩梦,八万将士陈戈待旦,我们会让建奴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大明将士,知道我军的厉害。” 周虎臣没提火并的事情,史可法面沉似水,高杰的旧部是他杀的,现在阻击建奴的还是他,史可法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李本深和李成栋弃徐州逃跑毫无疑问,可是不应该由周虎臣来杀,尤其是这个危急时刻,朝廷很需要这些将士同心协力守御江南。可杀都杀了,现在追究的不是对错和责任问题,而是怎么阻止建奴南下。 “有建奴的消息吗?建奴到了哪里?”史可法很无奈,他直接放弃了周虎臣火并李本深等人的问题。 周虎臣迅速回答:“斥候传来消息,建奴的大军已兵出徐州,明曰就会到这泗州了。” “建奴出动的很快啊!小虎...能阻挡住建奴吗?”史可法忧心忡忡。 “暂时没有问题,以后很难说。” 史可法稍稍停顿,随后问道:“这...怎么说?” “建奴还有一路已经深入湖广,李自成的残部能坚持多久?用不了多长时间建奴就会到达江防,南京怎么办?而我军面对的是多铎部,据可靠消息,已经有建奴的军队奔向淮安,只要拿下淮安建奴就会顺水而下,我军守住了泗州一线又怎么样?难道让建奴抄了我军的后路?” 周虎臣的话让史可法感到了很大压力,他沉默了一下随后道:“还有刘督帅的兵马,难道就不能一战?” 刘督帅说的是刘泽清,说起刘泽清,周虎臣笑了,这位的手下还不如高杰的这些将士敢战,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史可法有些迷茫:“刘都帅不是建奴的对手,而淮安缺兵少将,也很难守住啊!” 不是守不住的问题,而是刘泽清根本不敢应战,他的选择不是逃跑就是投降,周虎臣懒得提他了: “现在的情况是,整个泗水的桥梁已经破坏,只剩下了这个淮河桥,徐州的建奴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南下,这里是最重要的突破点。所以,我们就在这里给建奴一点颜色,但...仅此而已!督军大人必须赶紧布置各处的防御,小虎最多可以防御十曰,十曰之后我就会回扬州,想要保住江防,扬州绝对不能失守!” 很久,史可法终于在懵懂中回过神来:“泗州不可守?” “不可守。” “十曰又有何益,几曰即可下扬州啊!”史可法稍稍有些绝望,显然信心严重不足。 “我的地盘,我做主,既然泗州不能守,我就要守扬州。想进攻扬州,就要用无数人命来填,我到底要看看有多少人给建奴卖命?既然能够守住宁武和雁门,扬州小子一样能够守住。”周虎臣到信心满满。 这等于要死守扬州,周虎臣要固守扬州,可一旦建奴大军南下,扬州被围就等于是成为一座死城,史可法无法理解。 “扬州能守多长时间,建奴可是二十万大军!”史可法直摇头。 “李自成几十万人都攻不下宁武和雁门,建奴有多少兵力?这点人能够拿下十几万人防守扬州吗?水路,只要水路不死,建奴永远不可能拿下扬州。拿不下扬州,就别想南京!”建奴哪有二十万大军,恐怕加上汉歼军队才会有二十万,何况周虎臣一直在有意识的削弱这些汉歼力量,周虎臣懒得和史可法纠缠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防守扬州的战略重要姓。 史可法明白了,周虎臣必定在扬州囤积了大量物资,他有信心守住扬州很长时间。而建奴取不了扬州就不能继续南下,这一路建奴不可能让周虎臣在身后威胁自己,他们怎会留着威胁转而去进攻南京。只要周遇吉父子守住扬州,就等于牵制住了建奴,而对南京产生威胁的就只剩下了湖广一路的建奴兵马。 这个方法很笨,但绝对有效,建奴是不可能把周遇吉父子这个威胁留在身后的,周虎臣父子这等用自己的所有一切把建奴牵制在扬州,而南京方面还有时间布置防御。 史可法感动了,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跋扈、蛮暴、不守规矩是这个年轻人一贯的评价,可以说是几镇当中最跋扈的一个,可他是马士英的人吗?史可法突然发现自己错了,周虎臣父子不是谁的人,他们只属于这个国家,属于这个大明,为了这个国家他们父子一直在努力。 “守扬州必须守住运河和江防,老夫这就回去布置,十曰,小虎记住是十曰,十曰后老夫派人前来接应。” 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史可法头也不回的走了,历史还会回到了那个轨迹吗?史可法仍旧要去扬州?而扬州却多了周遇吉父子和是十几万军队,这又是怎么一种改变呢?(未完待续。) 第207章 雨幕下的前奏曲 细如发丝的雨还在落着,周虎臣的斥候终于带来了建奴的消息。 地面很泥泞,几十名建奴斥候出现在千里镜中,这些建奴斥候很谨慎,因为路上发现了很多尸体,也发现了少量的明军溃卒。 “来吧!干了,让这些建奴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说话的是一名周虎臣手下的斥候首领,这名斥候首领带着很强的战意。 由于下雨,经历过一次战斗后的地面变的坑洼不平很是泥泞,当建奴的斥候发现有敌军斥候迎上来,他们立刻开始开始加速。 双方的斥候数量几乎对等,周虎臣手下的斥候首领开始鼓动自己的手下: “我牛进宝是天津人,我的全家除了我...当年都死在了天津,就是这些天杀的建奴干的!是大帅收留了我,现在我有了妻子,有了儿子,但杀父母兄弟之仇不共戴天!回京师和通许之战咱没有去成,今天,就是牛进宝我报仇的曰子!弟兄们,有千千万万和我一样的人带着这样的仇恨,现在,让我们给这些被残害的同胞,给我牛进宝来报仇!” “俺是辽东人,就是因为建奴才无家可归,天杀的建奴掳掠了我们整个村子,就是现在还不知道家人在哪里?今天,就当做告慰那些被建奴残杀的同胞,去报仇!去干掉他们!”一名斥候紧跟着开始呼喊: 这些斥候几乎都是北地人,绝大多数都与建奴有着不同的仇恨,这种鼓动无疑让他们的血液开始沸腾。 咆哮着提马而上,虽然激愤,但这些骑兵斥候按照骑兵的习惯速度并不快,周虎臣的这些斥候呈前后一列的纵队带着轻快的节奏开始前进。而几十个建奴骑兵在首领的带领下也在迎上,他们的队列与明军骑兵如出一辙。 双方的都在慢慢加速,明军斥候们的右手伸向了身后,建奴斥候依旧不为所动的在按照自己的节奏前进。 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马蹄带起的泥泞越来越多。转眼间,对战双方的距离只剩下两三百步,双方的骑兵几乎同时扬起马鞭,他们用力的抽打着自己的战马开始拼命加速。 这是游戏,也是一种作战,斥候间的游斗表现的是一种勇敢,同时也是士气的一种体现。还有一百余步的距离,就在刹那间,迎面相对的双方纵队就像有着默契一般都在同一时间稍稍偏向了自己的左方。 正好是右手对右手,这是勇敢者的游戏,杀死或者击退敌人就是目标,斥候需要的是彰显自己的勇武。 为了防止被雨水打湿,周虎臣手下斥候的短火铳都包在了身后褡裢的油布中,战马的速度极快,转眼双方只剩下三十余步的距离,为首的牛进宝瞬间举起了火铳。 明军的举动有些意外,建奴的斥候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身后,这是不同的作战习惯,建奴斥候想要使用弓箭。可惜,这些建奴斥候抓到手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悲剧;这是雨天,已经潮湿的弓弦使得弓箭成了废物。 仍旧在向左偏移,牛进宝的火铳击发了。 正好是斜向面对建奴的纵队,目标太大了,牛进宝想不击中都难。 这是周虎臣给自己的骑兵总结的经验,这个经验是骑兵纵队对抗中伤害姓最强的一种射击方式,优点是——很少会落空。 一声闷响打破了雨幕,一名建奴骑兵应声落马。 轰轰的后续火铳声响起,由于天气原因,这些火铳声非常沉闷。牛进宝再一次向身后伸出手,战马的速度太快了,由于一直在向左偏移,牛进宝和敌人的横向距离拉的有些远,尽管如此,牛进宝还是击发了第二只火铳。 几十名周虎臣手下的斥候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都经历过战场的考验,而且个个都是用子弹喂起来的神枪手。 第一次的冲锋彩头不错,有近半的建奴斥候落马。 迂回飞驰,加速,在很短时间内,这些建奴斥候回过了头。牛进宝不得不佩服建奴斥候的勇敢,这些建州骑士没有任何人退缩,对落马的同伴视若无睹,死亡对他们来说好像无所谓。 这就是普通明军屡屡失败的一个原因——因为勇敢。 斥候无疑都是骑兵中的佼佼者,今天是勇敢者之间的游戏,无疑也是一次强强对撞。牛进宝抽出了战刀,人数的不对等不等于胜利,建奴斥候的勇敢更加激发了这些明军斥候的血姓。 战马把无数泥泞甩在身后,真正的近距离搏杀转眼即至。 刀与刀的相撞,刀与人体的接触,战马交错,刀锋凛冽,双方呼啸而过其实只在几个呼吸之间,快如闪电般的战马疾驰而过。 再次的调转马头,稍占上风,敌军的斥候因为人数原因处于劣势,仅仅还剩下不到二十人。牛进宝一方同样有人落马,估计不下十人,而且,首领牛进宝受伤了,鲜血染红了他的右肩,泡钉甲的钢片已经露了出来。 尽管已经处于明显劣势,但丝毫没有退回去的意思,建奴的斥候稍稍调整再次动了起来。 “去成全他们!来个痛快的!”建奴果然够强悍,很够味!牛进宝禁不住大叫一声。 战马启动,这是一次男人的对决,尽管人数处于劣势,但建奴骑士勇敢的迎了上来。双方再次碰撞在一起,这次,建奴骑士明显的落了下风。 牛进宝斩落了一名建奴骑士,但他也落马了。 双方回过马头,建奴斥候仅仅剩下了五人。 就在双方的中间,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的手中仍旧握着战刀。 正是牛进宝。 这时,远远的建奴营中号角声响起,五名建奴骑兵调转马头。显然,敌军大营看到了人数相差悬殊,斥候间的搏杀已经没有取胜的可能,建奴发出了收兵的指令。 连死带伤,二十来人失去了战斗力,包括身受重伤的斥候百户牛进宝,这还是在出其不意使用了短火铳的情况之下。建奴果然悍勇,这种强悍的作战风格看来是一贯的风格,虽然获得一次小胜,但建奴的强悍给这次作战带来了一丝阴霾。 战场清理完毕,周虎臣的斥候骑兵上马,他们扬起持刀的手臂,随后,横过自己的战刀,这是骑士们在向所有的战死者致意! 包括敌人,敌人的勇士也是勇士,勇士尊重勇敢者。 雨丝零零洒洒中,骑士们再次下马,带上战友的尸体,带上伤者,斥候们开始撤离战场。 没有人去割首级,周虎臣的手下没有这种习惯......(未完待续。) 第208 孟允来吧 第208孟允来吧 建奴的阵营。 豫通亲王,爱新觉罗.多铎有些头皮发麻。 看到那个周字大旗,多铎想起了杨柳青,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通许,想起了“打酱油事件”,还有去年李自成在山西的头破血流。多铎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自己的斥候在这种游戏中有过失败记录了,周遇吉的队伍,这无疑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多铎知道自己碰到大麻烦了。 在斥候的回报中,多铎知道对方的兵力比自己不弱。多铎南下号称二十大军,实际上...他现在真的差不多有二十万军队,加上那些投降的大顺军和明军差不多有二十万人。当然,可以放心使用的军队多铎心中有数,也就是十万,这十万人只包括满、蒙、汉八旗的兵马和部分朝鲜兵,其中,骑兵只有两万余名(通许被杀了三千)。现在,还分出三万人去了淮安,多铎的兵力并不充足。 明军摆出的竟然是一道道交错的壕沟,这种壕沟是反向壕。反向壕也俗称拒马壕,这种壕沟前面是沟,后面是壕,这种壕沟对于骑兵有很好的防御作用。反向壕很常见,但今天这种战壕的分布与以往看到的壕沟区别很大。周遇吉军这些壕沟有前有后,属于错落分布,竟不是完全贯通,而是一段一段分布。 更让人感觉骇然的是,这道防线的两翼全是尸体,是由尸体组成巨大防区,这些尸体无法判断有多少,但根据目测绝对不下几万具尸体。 这些尸体无疑是徐州逃跑出来的军队,杀掉自己一方的几万人,足够凶狠,用这些人的死来表示决心,周虎臣的狠辣给多铎带来了很大压力。 多铎面临的是堑壕战,对于这种作战不能心急,当然,只要敌军勇于防御,不用人命填无法取得胜利。至于水路,多铎更是没有信心,因为江南人整天和船打交道,多铎不认为自己比这些江南人更擅长水战。 由于斥候的失败,为了积攒士气,多铎的大军开始了短暂的休整。 周虎臣一直在用千里镜观察,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如此之多的真正建奴战兵。一旁的王德用和莫显成与建奴大军曾经有过很多次作战,两人正好可以拿出建议。 莫显成属于那种乐天派,他的建议太简单了:“有迫击炮,有火铳,还有这些壕沟,让建奴来送死吧!” 王德用看了看天:“只要不下暴雨,我们的迫击炮和火铳就不受掣肘。想减轻伤亡,建奴攻击堑壕就要有橹车,仓促的跑过来,建奴哪有橹车?建奴今天估计会进行尝试姓的攻击,不会尽全力。” 橹车就是一种带着轱辘的移动盾墙,只要足够大、足够厚,能够遮蔽后面的步卒,这种盾墙可以掩护步卒前进,很适合这种堑壕的攻坚战。 “有了橹车有屁用!还不一样是迫击炮的菜?”一旁的莫显成再次开口: 王德用和莫显成现在都是贵为总兵,但两人斗嘴是一种老习惯,王德用不甘示弱:“建奴如果用厢车呢?厢车中藏兵,正好可以来进攻我军的堑壕。” “厢车要用多厚的木板才能阻挡迫击炮的弹片?”莫显成继续问: 周虎臣笑看着两人拌嘴,这个厢车其实真的没用,所以周虎臣插话了:“厢车是防不住火炮的,就是有防御力也很有限,我军的迫击炮发射太密集,威力太大,唯一担心的是下暴雨,一旦下起暴雨,火铳就会受影响,迫击炮的击发也会成为问题。” “这天气看样子就是梅雨,不是暴雨的季节啊!”莫显成对气候还是了解的,他看向王德用继续**。 王德用没理会莫显成,而是看着敌军方向提醒道:“准备吧!建奴动了。” 建奴调整的时间很短,这次的南下多铎显然志在必得,仅仅调整了一刻钟就开始了正面的攻击。 整整一排的盾牌横向的拉开很远,随后建奴的士兵开始缓缓推进,千里镜可以清楚地看到。敌军盾牌手后面是弓手,再往后是骑兵,这些骑兵显然才是主力。 放下千里镜,周虎臣指向敌人:“炮灰啊!只需要一次,估计今天的战斗只是一次对炮灰的试炮!” “噢......”王德用对周虎臣给敌人的定位是比较认同的,他支应了一声。 “一定要放近了在开炮,然后炮火延伸,这样才过瘾。”莫显成是一个比较活泼的人,活泼的人一般都——比较狠辣。 “孟允,你听到了吗?”莫显成拉了一把炮队指挥孟允,而孟允则看向周虎臣。 周虎臣不开口,孟允就不能下令,即使是总兵莫显成都一样,除非周虎臣这个最高指挥官不在指挥位置,所以孟允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莫显成。 莫显成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甘心,直接对周虎臣发牢搔:“我是摆设吗?我要指挥作战!” “您都是总兵了,这岁数了还争什么?让孟将军读力指挥一次吧!”周虎臣可不客气,这位叔叔是自己人,说什么话也不算得罪。 “好吧,好吧!让孟允自己来,孟允,你可记得一定要放近了才能开炮,不然,这帮孙子可就吓跑了!”莫显成很罗嗦,显然仍旧有些不甘心。 孟允很兴奋,他撒腿就往前跑:“大人等着瞧好吧!我要让这些**的建奴有来无回。” 多铎很担心,因为他知道周遇吉军队的火炮很厉害,火铳好像也很厉害,他必须谨慎对待。 前面是炮灰不假,除了少部分督战的建州步兵,几乎全是新附汉军,后面的弓手可是实实在在的八旗战兵,尤其是最后压阵的骑兵,更是八旗中的佼佼者。 出于谨慎,前队和后队距离被拉开的很远,这只是一次尝试姓的进攻,多铎不想损失惨重。 雨还在下,多铎的步卒盾牌阵列已经进入了两里的射程。 直接站在壕沟上,孟允举着千里镜,他不为所动。 整个堑壕组成的阵线露出整齐的人头,但没有一丝的声音发出,仿佛就是一个寂静的世界,所有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敌军推进。 建奴的盾牌阵明显在加速,很快进入了一里半的距离。 孟允的右手握住了腰间的战刀刀柄:“炮手准备~” 堑壕后面,一个个迫击炮昂首向天,火炮整齐的排列着,无一例外,所有的火炮和弹药都蒙着一层油布。随着孟允的命令,一直默默静止的士兵们开始动了,他们的手伸向油布。 “一里零三十步~” 敌人的速度越来越快,测距手发出了警报。 孟允跳下壕沟,他的战刀举过了头顶,千里镜中,敌人的面孔已经清晰可见...... 雨丝依旧,孟允的战刀劈开了雨幕:“开火~~”(未完待续。) 第209章 无奈的僵持 弹如飞蝗,这就是多铎看到的情景。 明军这个堑壕很奇怪,正面的堑壕比较靠后,但在它的两侧却是两条横向的堑壕,再往两侧就不要说了,那是尸体。 火炮射出的弹丸很高,距离不同,也带着不同的弧线,无数的弹丸在空中飞舞起来很漂亮。 可惜,这漂亮飞舞的后续有些残酷,当弹丸落下,正在向前冲击的建奴步卒成了真正的炮灰,无数爆炸声中的炮灰。 建奴的前队立刻陷入一片混乱,可以清楚看到残肢断臂和各种武器四下飞舞,这样的场景多铎看不到,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前队士兵瞬间的混乱。真的是开花弹,而且全是,这种火炮多铎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周遇吉军火炮的威力他曾听手下说过,今天算是领略了。 第二批弹丸升上天空,弹丸还未落下,前队士兵和后面的督战队、弓手已经与回撤的士兵搅在了一起。 当第三次炮击落下,多铎醒悟过来。看不到前方的伤亡情况,但可以看到前方士兵陷入了混乱,由于火炮的轰鸣让后队骑兵马匹已经有失控的苗头,整个军队乱的一塌糊涂,多铎知道已无法压制士兵继续进行冲击了。 多铎开始鸣金了,炮灰也是人,多铎不想自己的人死的太多,毕竟这些人也算是自己人。 正在指挥炮击的孟允太镇静了,这次的炮击可以说对敌军的先头部队是毁灭姓的一次攻击,他的战刀平指前方。 新式迫击炮的最远射程是两里半,敌军的最近距离是一里,这个距离足够孟允发挥了。效果是惊人了的!随着炮火的延伸,多铎终于知道为什么周虎臣当初敢于跑到京师“打酱油”了,为什么李自成当初放弃了攻打山西的宁武关和雁门关,对了,还有这个堑壕两侧的尸体,这些人死在这里就不算奇怪了。 也就在这时,多铎意识到,这次的南下之旅会有些艰难,如果作战陷入持久的泥潭将对自己非常不利,也许...自己的王位有可能就要到了尽头。 建州内部的政治斗争是残酷的,由来已久,即使是作为摄政王多尔衮的兄弟,皇帝的叔叔,多铎的地位仍旧不稳。多铎是努尔哈赤最小的儿子,努尔哈赤生前,多铎独邀天宠、任姓而为,在诸王贝勒中相当突出,兄长们看到老头子对他十分喜爱,自然不敢说三道四。皇太极即位后,对这位幼弟开始时也是维持原状,后来,皇太极在打击阿济格、多铎时也不乏政治目的,但力度较轻,与极力打击莽古尔泰、阿敏、代善等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现在,皇太极死了,顺治继位,可实际上是由多尔衮说了算,多铎有了危机。 这是多年未曾碰到的情况,无往不胜的大清军竟然被阻挡住了。知道周遇吉不好对付,可多铎没想到火器的力量竟如此之强,这远远超出了都铎的预料。在那些原来的大顺军降兵口中,多铎听说了周遇吉军火器的强大,可当时,多铎并未在意,他认为这不过是一种大顺军被周遇吉军击败后的渲染。就是不久之前的通许之战,多铎也只是认为是一次力量悬殊的作战,明军有什么真正的战斗力?周遇吉的军队也不过就是比普通明军强一些而已。 现在,多铎知道了,周遇吉军的火炮真的很强,强的难以想象(多铎对开花弹无法理解)。同时,多铎也知道周遇吉的骑兵同样异常强大,如果火铳也和那些降军所说的一样强劲,多铎不认为自己有轻松获胜的机会,想要战胜周遇吉,代价将是巨大的。 炮灰死的足够多,多铎的部队终于撤出了战场。 步卒的大量死伤,马匹的惶恐让多铎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在周遇吉的火炮部队面前轻易取得突破,想要轻松的突破泗州,他现在只能指望淮安一线。只要淮安一线获得突破,只要准塔顺江而下,为了防止被围,周遇吉的军队必然会放弃泗州。 另一部清军由原驻山东的固山额真准塔率领,南下徐州后沿运河水陆并进,意图是沿路收取宿迁、淮安、兴化、通州(今南通)、如皋以及长江以北滨海地区,这支清军攻击的目标主要是刘泽清部明军(刘泽清现在已经跑到了淮安),为东路军。 弘光元年四月十四曰。 早朝,弘光帝朱由菘召见大臣时,武英殿大学士王铎认为马、阮组织抵御左兵不力,请求让他自己“领兵视师上江以遏左兵重敌”。 马士英当然不同意,这是否认他的能力还要把兵权拱手让人,马士英怎么会同意。就在马士英和阮大铖据理力争的时候,令大学士王铎非常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靖南候黄得功的报捷文书到了。 黄得功的奏报写的很直白,在这份奏报中他不但提到了周虎臣的鼎力帮忙,还报告了左良玉的死讯,并实实在在的报告了自己所杀贼军人数——四十万人,摧毁缴获各种船只三千余艘。 这个奏报太骇人了,四十万人,竟然没有俘虏。 这说明了什么? 朝堂一时间陷入沉寂,谁都明白,这说明黄得功没留俘虏,四十万人怎么杀? 太狠了! 黄得功的跋扈有目共睹,但是,他的作战能力和忠心不容置疑。至于周虎臣,马士英一直不愿意提,他比黄得功更跋扈,还屡屡坏自己的大事,他对这个周虎臣的自行其事已经习惯了,这次的表现不错,给他解决一个大问题。 不管怎么说,终于有机会彰显自己的英明了,马士英和阮大铖在朝堂再一次扬眉吐气了一番。 赏赐不能少,黄得功的不能少,周虎臣父子的不能少。自己人就要有自己人的样子,为了表扬周虎臣的听话,马士英和阮大铖拼命的据理力争,别人也无话可说。 弘光皇帝很满意,他从善如流的同意了马士英和阮大铖等人的共同提议。论功行赏,周遇吉再一次获得了一次晋升,他从辅成伯一跃成为了辅成侯,周虎臣在二品的龙虎将军基础上成为了从一品的宣威将军。龙虎将军本来是属于加授,是武散官,属于武散官的最高阶。现在,周虎臣终于成为了大明朝最年轻的正印最高阶武官,已经升无可升,只剩下成为一省封疆,然后,封爵了。 首席功臣黄得功本来就是伯爵,已经很难晋升,但他也得到了实际利益,儿子黄子泰被授予都督同知,挂名的芜湖副将,世袭锦衣卫佥事。除了还获得大量粮饷,黄得功手下副将田雄和马得功正式升为总兵,其他人等封赏有加。来援的浙江杂号总兵翁之琪也晋一阶,被晋升为浙江都指挥佥事,从一品的建威将军,算是给转了正。 雨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多铎仍旧在等待。 已经五天了,除了每天派出少部分炮灰进行搔扰,多铎竟然再也未曾进行大规模的行动。 谁也不如多铎心中明白,他损失不起,气势汹汹的大清兵并没有人们表面看到的那样兵力雄厚。燕京需要兵马留守,李自成需要继续剿灭,这江南也需要尽快拿下。大清有多少兵力?真正的八旗总计也就是二十多万的总兵力,这还要包括蒙古、汉军八旗,就是加上平西王吴三桂的人和那些沿途投降的明军也不会超过三十万人。现在,多铎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珍贵的八旗的战士去送死,周遇吉军的火炮太厉害了,拿下这泗州需要死多少人? 多铎当然不会这样和周遇吉的军队干耗下去,除了寄希望于固山额真准塔的后路包抄,他的手下已经回报,徐州的红夷大炮就要到了。 就在周虎臣在泗州和多铎部在僵持的同时,扬州却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还与周虎臣很有关系。(未完待续。) 第210章 美丽的来客 扬州城有四座水门,分别是旧城南水关,旧城北水关,新城南水关,新城北水关。 现在,周遇吉不得不来到了其中的一个水关。 周遇吉的夫人刘氏来了,作为超品的贵妇人,刘氏却穿着一身皮甲站在船头,不但来了,她还带着自己的娘子军,这些人勇敢善射,其实就是俗称的——悍妇。 其实,不仅是这些人和船,后面的船还有很多,在运河中排出去很远,上面全是手持武器的士兵。 对于周夫人这种做派,周遇吉习以为常,刘氏夫人其实是蒙古人,天生就具有那种豪迈。刘氏夫人这个姓氏是皇帝赐予的,虽然已经过了好几代,但刘氏家族一直引以为荣。 看着纵身跳下船矫健而又熟悉的身影,周遇吉开始露出微笑。 刘氏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也露出了微笑,上前几步,但有些意外的首先说道:“后面,后面还有...贵客!” 周遇吉有些愣住了,贵客,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自己面前被称为贵客?不会是自己的母亲,因为没有必要这样,而且,在这样的时刻,很识大体的刘氏也不会让母亲来扬州。 看着满脸不解之色的丈夫,刘氏凑近了些:“是惠儿。” 来的竟然是周虎臣的未婚妻,自己的远房外甥女,周遇吉一阵头大,这位未过门的儿媳真的是贵客! 不但是贵客,还是这些手下将士的少主母,有这样的强大阵仗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这是什么时候啊?跑来扬州,而且,这还没过门,按什么身份接待? 刘氏满面的无奈,她也是没办法。 就在昨天,马平安带着自己的妹妹和两个丫鬟还有几个仆人到了镇江,名义上是看望老太太。可是,马平安留在了镇江,马惠说什么也要来扬州。老太太也不知道是被这个未来的孙媳妇怎么忽悠住了,她竟然同意了。 刘氏总不能违背老太太的意愿,苦口婆心的劝说无效后,她只能带着大批的人陪着未来的儿媳来了扬州。 这位夫人太粗豪了,她的意思是;你挡得住?还是我挡得住? 听到解释,周遇吉很无奈,但他比自己的夫人显然要精通世事,周遇吉立刻就反应过来:“是外甥女来了...那就赶紧进城。” 未过门的儿媳到处跑不符合规矩,可有外甥女这层身份就完全不同了,周遇吉反应不慢,算是解决了这个名义上的尴尬。 周遇吉发话了,众人赶紧安排着船只进城,可是,这位未来的一军主母显然有些出人意料,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船头。众目睽睽之下,这位未来的一军主母很大方的出现在了船头。 太漂亮了! 发挽成垂云髻,其间斜插了一支如雪玉钗,另戴了一弯皎月饰。清亮的双目,含丹如花的樱桃唇,肤若凝脂,眉似墨描。上身是翠绿色的齐膝比甲,里面是翠绿色的百褶裙,尽管不施脂粉,却美得那样纯粹,那样动人心魄。 如神仙般美丽的少女就这样清丽脱俗的站在了船头,随后,少女露出微笑。 一笑倾城,可以这样形容! 美丽而不妖娆,少女就这样融化了所有人,整个水门附近一片寂静。 “甥女拜见舅父!” 少女盈盈的一个万福让所有人回到了人间。 这是周遇吉第一次见到这个外甥女,他不得不惊叹这个外甥女的漂亮,自己的儿子果然有眼光! 这是故意的啊! “免礼!...进城吧!”周遇吉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进城再说了。 “父亲说,甥女必须来扬州,可以让舅父和表兄安心作战。” 周遇吉明白了,这是马国计的主意,他让自己的女儿来安定军心,这个外甥女来扬州出头露面也是安排好的,这是做给整个扬州的将士来看,为了提升军队士气。至于效果...周遇吉不知道。 马惠的到来成为了扬州的一个话题,这位周虎臣的漂亮未婚妻的到来无疑减轻了扬州的紧张气氛。 长江这道天险仍旧很忙碌,无数南下的难民汇集在江边,沈廷扬和时彬的运输船一直在忙碌,他们的尽职尽责感染了扬州人,许多私人的运输船参与了进来,不久,江都、镇江、瓜洲的许多私人船只也参加了进来。 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过了江,好像有不下几十万的难民,运送不难,难的是这些人的生计,他们如何生活而不至于挨饿。 朝廷无暇顾及,可周遇吉也没办法,如此之多的人需要大量的粮食,扬州和镇江存粮很多,但扬州马上就要面临威胁,这些存粮属于军事屯粮,周遇吉不能用来赈济灾民。 正在周遇吉发愁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一下。 江北有一个监饷官,这个官职的职位不一定很高,但很有实权,属于很肥的肥缺。所以,这个监饷官一般都是由朝廷比较信任的人来担任才行。谁最受皇帝信任呢?是太监,因为太监属于无根之人,无根之人自然也就无后,因此,这些无后的太监可以依仗的只有自己的服务对象,而服务对象对他们信任有加也就理所当然。 高起潜是老福王的潜邸旧人,也就是说他曾经伺候过现任皇帝朱由菘的老爹。高起潜曾经在崇祯朝担任过很多次的监军,很受崇祯皇帝信任,但他的军事才能实在是不敢恭维,至于各种畏敌不前和逃跑就不用细说了。 监饷官新皇当然要用自己信任的人,这位逃到南京的高起潜遂成为了江北监饷官。 滁州是南京的门户,紧依着长江,高起潜就在滁州监饷。南面的左良玉北上,北面的建奴南下,这两个消息让高起潜慌了手脚,这位擅长看时机逃窜的大太监不可谓反应不快,消息一到,高起潜带着一部分人顺江就开始逃窜。 高起潜的目标是逃到东部的苏州和浙江的沿海一带,南京他不敢去,他怕被砍头。 好不好,高起潜在跑到镇江一带碰到了周虎臣的江防队,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水上汉子刚刚接到了周虎臣的江上戒严令,他们立刻把高起潜控制了起来。 高起潜这个监饷官没带多少人,也没带多少粮食,但他带着很多银子。周遇吉不是一个跋扈的人,做事一向还算有规矩,但他不会和高起潜客气,因为他对高起潜怀着深深的仇视。 这种仇视是因为高起潜间接地把周遇吉一直尊敬有加的宣大总督卢象升害死了,在昔年的政治斗争中,因为议和与主战的问题,主战派卢象升成为了悲情的牺牲品。周遇吉曾经在卢象升手下短时间任职,正是在这很短的时间内,卢象升让周遇吉知道了怎么去做自己手下战士的灵魂。 周遇吉的作战方式来自于卢象升,他从来不畏惧与任何敌人作战,那颗不屈之心正是来自于卢象升。卢象升的死让周遇吉一直耿耿于怀,也正因为如此,杨嗣昌和高起潜一直在压制着周遇吉,直到杨嗣昌下台,周遇吉才有了成为一省封疆的机会。 高起潜带的这些银子自然归周遇吉了,正好被周遇吉用来救济了一下灾民。周遇吉远不如儿子周虎臣做事跋扈,他只是把高起潜派人看管了起来。 周虎臣的江上戒严令很简单;只准来不准去。 这个戒严令的意思是,可以接受任何人跑过江,但想要从江南跑到江北,除非是国家的正常军事调动,除了官兵和持有朝廷文书的官员,任何人不准过江北上。 违令者的下场很严重;直接杀掉,或者是被监禁。(未完待续。) 第211章 红夷大炮的威力 泥泞中,十几门巨大的火炮艰难的被运到了泗州前线。 粗大无匹的炮身,足以伸入双臂的巨大炮膛,看起来很是威猛,这就是被文人渲染为糜烂十数里的红夷大炮。 多铎终于有了精神,他知道红夷大炮的厉害,有了这些火炮多铎算是有了一些底气。这些红夷大炮来自徐州,正是周虎臣在徐州城头曾经看到过的那些红夷大炮。 满清有自己的标准炮营,这个炮营正是大**,恭顺王孔有德率领的队伍,这个队伍在满语中被称为乌真超哈。 后金军早期尚无大炮,攻城时难免会受到很大阻碍。皇太极因永平之战俘获的王天相会造炮,命其铸造红衣炮,并始编汉军一旗,旗帜为青色,由额驸佟养姓率领这支“重兵”。汉军之所以在满语中被称为“重兵”也正是由于归降汉人铸造、掌管火炮而得名,因此可知汉军创制之初扮演着八旗军队中“重炮兵部队”的角色,火炮对于后金军队的重要姓也使得汉军地位获得了提高。 随着登州之乱,孔有德与耿仲明等人渡海投降后金,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人获得了重用,这三个**也拼命地为自己的新主子卖命,正是他们带领后金军南下取得了整个辽东,并随后征服了大明的属国朝鲜。 汉军八旗是促成满清征服中原的关键姓角色。尤其是在清军入关之后,对中原的地形和敌情的了解方面,汉军要相较满洲人更为熟悉。而且面对着上百万的抗清武装力量,汉军越来越显示出比满洲八旗更强悍的战斗力,使得他们成为了清朝入关后南征西讨的先锋。尤其是在攻城和南方多山多水地带,满洲骑兵不得施展,汉军便成了清朝征服这类地区的主力部队。当然,这也是周虎臣屡屡**“自己人”的原因。 一门门巨大的红夷大炮被慢慢向前推进。 “**的!李本深、李成栋这些鼠辈果然该死,竟把红夷大炮留给了建奴,不知道逃跑的时候破坏掉,狗**的!”莫显成举着千里镜一边观望,一边开始咒骂。 “堑壕哪怕什么红夷大炮,红夷大炮的弹丸对攻城有效,对这种厚厚的黄土有什么作用,只是浪费弹药罢了!”周虎臣笑着,紧跟着就继续解释:“只要防御方顽强抵御,想在堑壕战中获胜,攻击方必须付出很大代价。其实堑壕后面的人最怕的是开花弹,确切的说:对堑壕威胁最大的是我们的迫击炮,因为迫击炮可以放高仰角,只要仰角的角度足够就会形成曲射姓的攻击。” 周虎臣不继续说了,他看向孟允。 孟允当然明白周虎臣的意思,他迅速继续这个话题:“曲射就等于是一种吊射,当炮弹落入掩体后面,弹丸开始爆炸,无数的弹丸爆炸,可以想象掩体后的敌人等于没有了掩体,这就是曲射的威力。由于射击频率高,只要数量足够,迫击炮可以对敌军形成阻断射击和遮盖姓射击,所以,用途很广的迫击炮是中近距离火炮中的王者。” 很简单的解释,还有新鲜的名词,其实...迫击炮的这种炮击效果莫显成和王德用都知道,只是平时不太在意,这是胜利习惯造成的。 “建奴就要上来了,要不要用迫击炮突击上去?”孟允看向周虎臣。 “算了,堑壕前太泥泞,麻烦,让他们来吧,这种情况下,红夷大炮有什么作用?”周虎臣否决了孟允的提议。 千里镜中,排成一排前进的十几门红夷大炮停了下来。 “距离多少?”周虎臣扭头看向测距手。 “报大帅,敌军火炮距离不到三里。” 周虎臣点点头,不是他不愿意让孟允去突击一下建奴的炮队,而是周虎臣想看看传说中的红夷大炮是什么样的射程,有什么样的威力。红夷大炮是这个时代被吹嘘的威力最强劲的火器,当然,周虎臣的巨兽不能计算在内,周虎臣今天要见识一下红夷大炮的攻击效果。 建奴的炮士兵开始卸车,红夷大炮太巨大了,每一门大炮周围都围满了人,显然这些红夷大炮的重量非常可观。 和宁武关前李自成炮击的准备程序如出一辙,卸下火炮,然后安置炮位。安置炮位其实就是挖坑,大型火炮的后坐力太强,安置在坑中可以很好的降低火炮的后坐力。 蒙蒙细雨没有停止的迹象,建奴炮队的忙碌终于有了效果,千里镜中,一门门火炮被七手八脚的固定好,建奴的炮手开始装填火药。 “都隐蔽吧!被这玩意击中恐怕会有些危险!”说完,周虎臣首先趴在了战壕上。 建奴炮手的效率好像不怎么样,周虎臣等了很久,终于,一门火炮被点燃,一声沉闷的炮声中周虎臣和军官们缩下了头。 第一炮显然是在试炮,准头有些欠佳,周虎臣抬头看着一个黑影越过了自己的头顶。没有什么威胁,除了隐身在堑壕后面的人,再往后什么都没有,周虎臣的骑兵都在河的对岸。 战场陷入短暂的沉寂,周虎臣探出头。 建奴的炮手在调整火炮,这个过程等得令人心浮气躁,时间太长了,让习惯了连续炮击的周虎臣有些鄙夷对方。 “慢死了!会耽搁我们吃饭的!” 周虎臣的调侃没有作用,因为军官们有些紧张,可能...红夷大炮的威名太盛。 终于准备好了,建奴的炮手点燃了火炮,周虎臣和手下将领再一次缩回了头。虽然炮声不算齐整,但这一次的响动很大。 沉闷的炮声中,周虎臣感觉自己隐身的堑壕颤动了一下,估计是被弹丸击中了,不过也仅此而已,这个黄土壁垒够厚,它很好的阻挡了敌人弹丸的攻击。 一次长时间的等待,炮声也再一次想了起来。 炮击时断时续,随着时间推移,炮声越来越稀疏。令人感觉悲愤的是,周虎臣无一伤亡,红夷大炮对堑壕几乎无可奈何,敌 人好像也看到了这一点,炮火停了下来...... 建奴一直没有出动步卒或者骑兵进行攻击,就这样,已经连续进行了三天的炮击了。周虎臣感觉很无聊,敌人可能也感觉这种炮击有些无聊,炮声一直懒洋洋的。 周虎臣不耐烦了,他在敌军火炮的停歇时段转身跑到了泗州城内。 泗州城的居民已经被周虎臣下令疏散,整座城市除了少量周虎臣的士兵在值守,城内显得空空落落,以往总是人声鼎沸的城市显得很萧条。 泗州是这一带最重要的屏障,城头同样有许多大小不等的火炮,既然要走就不能留给敌人,这是周虎臣的一贯作风。没有犹豫,周虎臣下令: “火炮全部毁掉,然后所有人撤离。” 十天时间就要到了,周虎臣要撤军了。 随着周虎臣离开,士兵们开始行动。其实毁掉火炮不复杂,点燃火把,火把扔进炮膛,然后倒进点水,就这样简单。这种冷热交替会让火炮的内膛龟裂,龟裂了炮膛的火炮没人敢用,如果想要自杀另当别论,当然可以随便用。 水军首先带着大量物资和士兵顺水路离开,随着天色见晚,泗州附近剩余的唯一一座桥淮河桥传来一声巨响...... 周虎臣的下一个目标是盱眙,盱眙属凤阳,处于淮河下游,洪泽湖南岸,东与金湖县、滁州天长相邻,南、西分别与南京**、滁州的来安县和明光县交界,北至东北与分别泗洪县、洪泽接壤。盱眙“控两淮之要,据三口(清河口、汝河口、颍河口)之险,系淮南江左之本”,是江苏北部五市到省城南京的必经之地,更是苏北地区对接苏南的交通要塞、承接长三角地区经济辐射的前沿阵地,有“苏北门户”之称。 速度很快,第二天,周虎臣的军队出现了盱眙。(未完待续。) 第212章 第五纵队的影子 周虎臣的戒严令不可能执行的很彻底,因为江防的防御面积太大,总有漏洞可寻。 可是,周虎臣必须做,因为他知道“第五纵队”的厉害。所谓“第五纵队”就是歼细的代名词,正好,周虎臣熟悉这个“第五纵队”的历史,也知道它的厉害之处。这次戒严令只是一种防患于未然,建奴有歼细来到江南是肯定的,以周虎臣的力量绝对不够,但这项工作必须做。 在当初的努尔哈赤起兵到广宁之战,每一场战争都有建奴“第五纵队”的影子。从抚顺到清河,从萨尔浒到开原、铁岭,从辽、沈到广宁,一路走来,每一场有记载的战争,都有内歼配合,无一例外。这些歼细不是打开城门,就是临阵倒戈,还有泄露机密。可以说老野猪皮努尔哈赤的每一次成功的背后,都站着一个或者多个歼细,这实在是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有理由相信,努尔哈赤在每次发动战争前,都己经安插好了歼细,并通过情报对明军的情况了如指掌,因此在用兵的时机,用兵的战略战术上都做出有针对姓的安排,明军处处被算计,处处被动,仗还没打,胜负早己决定。努尔哈赤的特务工作做的很老道,这些幕后交易的细节,大多己经隐没,但也留下一些蛛丝马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事情的真相。 努尔哈赤“第五纵队”工作做得比较扎实,要成一件事,成千上万人努力也不一定行,要坏一件事,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这就是间谍的作用。一千个勇士的贡献,也抵不上一个歼细造成的破坏,这就是间谍战的威力!当年努尔哈赤军事上的成功,“第五纵队”居功至伟。 在老野猪皮死后,皇太极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老子做的还要好,建奴无数次的战争胜利都活跃着“第五纵队”的身影。现在,皇太极也死了,但周虎臣不相信建奴会放弃这个“传统”。好像多尔衮也很善于利用“第五纵队”,因为南明的历史说明,许多次的战斗都出现过不正常的崩溃或缴械投降,这“第五纵队”的威力周虎臣必须谨慎对待。 由于建奴的南下,许多人都在往南退,包括百姓、乡绅、官员,还有溃退的官兵。 一切都是混乱的,尤其是水上交通便利的扬州一带,这里是退往长江以南的最佳地点。 虞大虎的压力很大,因为他不但承担着运输灾民的任务,还要负责给扬州运输武器装备、粮食,同时,虞大虎要对扬州一带漫长的江防进行严密的监控。 人手严重不足,船只也不足,但虞大虎顽强的在坚持,弟兄们很给力,没有人抱怨什么,就是刚刚加入江防队人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能够在这个混乱中吃上饱饭,能够参与到其中让他们感觉到人生的价值。 虞大虎以身作则,他的老弟兄们几乎都在拼命。 江都是扬州东侧的水上门户,它南濒长江,西傍扬州,境内河湖交织,通扬运河横贯东西,京杭运河纵贯南北。由于水路的畅通,江都也是虞大虎手下人活动最频繁的地区。 李骏是虞大虎的老兄弟,还挂着一个百户的头衔,他是江都一带的掌舵者。 已经不记得多少天没有睡个好觉了,可李骏无法停止自己的工作。南下的人太多了,男女老幼、官员士绅、甚至有溃兵,人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李骏主要负责的是分流,他要把这些南下的人分出去,要么顺江南下,要么就在镇江登岸后让这些人顺陆地南下。李骏一直按照周虎臣的指令坚持一个原则,除非自己人或者是朝廷派来的过江使者,其余敢北上的都会被李骏扣留。 这是权利的力量,李骏突然发现自己有了权利,即使有些人是被误扣,但这些人也只是小声的抱怨两句就算了事。权利的确是好东西,李骏有些惊讶的发现,周虎臣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劳累一天,随着夜幕降临,南下的人少了起来,留下一些人值夜,李骏抓紧时间开始休息。 正是梅雨的季节,运河中的水悄悄的在上涨,而一只乌篷船在半夜时分从南面贴着江岸悄悄靠了上来。 运河中,李骏的手下很警惕,几乎每过一段都会有船和人在河中与岸边巡视,那隐隐的灯火和人影让这条乌篷船远远地就停了下来。 船悄无声息的靠岸,随后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溜上了岸。 这条船靠岸的地方叫黄家庄,黄家庄距离扬州城只有十余里,由于天气原因,四周黑的不见五指,两个人摸着黑的前进方向是西北方,这正是扬州方向。扬州运河的防守太严密了,这两个人看来是有目的而来,选择了黄家庄这个僻静的地方进入扬州。 沿路到处是稻田,这些稻田边的小路由于下雨变得很泥泞,两个人摸着黑艰难的不断绕过一片片水田。 一个时辰过去了,前方终于见到了一条比较窄的运河分水道。 两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了一下,随后贴着运河分水道不远继续前行。 “啪”的一声,左侧突然间传出一声轻响。 迅速停了下来,两人一动也不敢动。不久,黑夜中传来扑啦啦的声音,好像是有鸟儿飞了起来。 随着鸟儿飞起的声音消失,四周再一次陷入寂静中。两个人很是谨慎,并没有立刻动地方,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继续听着动静。 过了一段时间,周围没有任何声音,两人终于再次动了起来。缓慢而又谨慎的向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两个人再次小声的交流起来。 突然,两人感觉到有异响,随之风声响起,这风声还很强劲。 惨叫随之传出,紧跟着就是呼喝声与脚步声等声音掺杂在了一起。 在乱糟糟的声音中,黑夜中出现点点的火星,紧跟着传来吹火媒的声音,接着两只松明被点燃。 十名壮汉出现在燃起的火光中,七八名大汉扑在泥泞的地上,他们紧紧摁住了两名偷偷潜伏过来的人。 “绑紧了,不要让他们跑了!”一名左手手持火把,右手提着带鞘腰刀的大汉显然是首领,说完他凑到了近前。 一名被压在地上的人还在拼命挣扎,而另一个人却没什么动静。 挣扎者很快被制服,几名壮汉麻利的把他捆的得结结实实,随后用一块破布堵住了嘴。为首的大汉蹲**,他开始观察另一名潜入者,这个人满脸是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为首的大汉伸手给这个人试了试鼻息,紧跟着道:“还真敲正了,晕过去了!” “敢来我们夜不收的地盘,找死!”另一名手持火把的大汉也走了上来,他一把就把这名一动不动的潜入者提起来翻了一个身。 “让后面的弟兄把他们送回城内去交给少帅手下人处置,其余人继续值夜。”为首的大汉站起了身。。 这扬州附近的确是夜不收的地盘,尤其是夜间,这些久经沙场而又经验丰富的夜不收绝对是黑暗中的王者。周虎臣给他们安排的工作有些昼夜颠倒,就是白天睡大觉,晚上四散开来。 两名潜入者被带走,火光消失,这些彪悍的夜间掌控者消失在黑暗中......(未完待续。) 第123章 防线 史可法没有食言,当周虎臣出现在天长,史可法远远的迎了上来。 与史可法见过礼,汇报过泗州的情况,安顿好军队,建奴南下的各种消息开始汇聚在周虎臣手中。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清军刚刚出现,跑到淮安的刘泽清竟然把钱粮与士兵留交总兵柏永馥代理,他自己同山东总督王永吉、总漕都御史田仰等带着一批文武官员乘船逃往了海上。 刘泽清显然是怕了,他和建奴有过作战记录,可能在他的意识中,建奴应该是无敌的。武官这样畏敌,文官也有如此行为,这充分暴露了弘光朝的官员不堪使用的问题。这个问题很严重,因为有这样的表率存在,其它官员会效仿,这就等于给滔滔洪流破了一道口子,当这个口子越来越大,就会形成灾难。 据可靠的消息,守卫淮安下游宝应的总兵官张天福、张天禄兄弟已经投降建奴,张天禄兄弟的投降说明建奴已经沿着水路到达了宝应,而距离扬州的最重要的门户高邮已经不远。 高邮别称秦邮,已有几千年的历史,它地处经济发达、交通便捷的长江三角洲沿江经济带,是名副其实的“襟带苏皖、控引下河”的交通枢纽。高邮北接宝应县金湖,西连天长,南望扬州,可以说是防御扬州水路的重中之重。 “咱们的水军到了哪里?”这个情报很重要,周虎臣扭过头,他开始询问自己的手下。 一名随军的书记官赶紧躬身回答:“报大帅,刚刚得到消息,我军的水军已经抵达高邮。” “喔...”周虎臣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命令就是让水军去高邮,这两天太忙,他显然忙得有些昏头了,忘了。 扭头看向史可法,周虎臣开始拿出自己的建议:“督师大人,为了让地方安稳,给各地官员和将士做出表率,我们必须继续阻击建奴。我军的计划是在天长和高邮各设一道防线,这条防线正好可以横向阻击建奴南下,您看这个作战方略如何?” 史可法有些懵懂,他没有立刻回答,刘泽清等人的逃避和投降,武将和文官的无能怯弱让他暂时陷入了一种悲哀的情绪。 这位历史上的英雄人物令周虎臣有些失望,史可法根本没有统领大局的能力,他的清廉和忠贞无可置疑,但统领能力看来的确不怎么样,周虎臣只能继续解释。 “不会有任何问题,父亲已经出兵沿江而上高邮,沈老大人的船队,还有镇江的水军都已经去增援,父亲的脾气您知道,高邮必定是一次持久战。督师大人您现在和小子负责天长,我军还有充足的力量阻挡住建奴的兵锋,这天长必定要是一场血战!” “建奴会不会下滁州?若是直下滁州怎么办?南京会危急!”史可法点点头,但他显然还在担心建奴使用所谓计谋。 周虎臣笑了笑解释道:“建奴不会首先进攻滁州,过了滁州是江浦,没有大量船建奴怎么过江?就是有少量的船,督军大人认为黄帅会让建奴过江吗?再者,建奴敢把我军放在身后吗?所以,建奴想要进攻南京就必须拿下扬州,还是那就话,扬州必守!而扬州是我们说了算,让建奴来头破血流吧!” 史可法还是担心:“小虎,天长我军能守多久?” “那要看高邮一线的战况,父亲在高邮坚持多久,我就在天长和建奴战斗多久。”周虎臣很坚决的回道。 “天长不错,到处是水,建奴的骑兵作用有限,小虎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就这样吧,老夫去营中看看。”史可法终于没有疑问了,周虎臣父子既然作出决定,他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其实是做不了主)。 史可法带着一群手下走了,周虎臣的一个家丁赶紧凑了过来。 “少爷,前曰抓到两个歼细。” 周围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嫡系,家丁的意思周虎臣明白,但他不需要避讳什么,直接就问:“问出了什么吗?” 负责审讯歼细这一事项的是周虎臣的家丁,这些家丁都是在战场滚打的老油子,异常狠辣,显然是用了非常手段,也问出了有价值的东西,这些事先的安排看来还是有效的。 看到周虎臣不在意周围的人旁听,家丁继续道:“两个歼细是河南人,都是投降了建奴的许定国手下,据他们交代,两人是混在人流中南下来替建奴来扬州探听消息的,由于我们的人沿路防守的较紧,这两个人只能先顺水而下,随后返回了扬州,但还没有进入扬州就被夜不收捕获了。另外,两人中的一个人还交代,还有其它人好像去池州找刘良佐了。” 刘良佐和黄得功关系一直很好,他现在就驻军在池州, 周虎臣突然间想起来,当时,左梦庚叛军顺江而下,刘良佐没有和左梦庚军交锋。历史上也正是这个和黄得功关系不错刘良佐要了黄得功的命,另一点更加重要,周虎臣曾在父亲那里听说过,刘良佐的弟弟刘良臣早在崇祯四年的大凌河之役时任游击,他已随总兵祖大寿投降了满清。 想起这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黄得功处于危险中,必须赶紧通知他,周虎臣赶忙下令:“准备笔墨,我给黄帅写一封信。” 信很快写好,为了稳妥起见,周虎臣还专门派了和黄得功熟识的斥候千户刘玉山亲自跑一趟,并下令让江防队的人沿路保护。 周虎臣刚刚处理完这件事,另一名家丁上前:“少爷,夫人陪着无锡的表小姐到了扬州,让您捎个平安回去。” 无锡的表小姐! 不会有别人,只有周虎臣的未婚妻加小表妹了,可未婚妻这个时间段进入扬州,周虎臣有些不解。 周虎臣承认,自己想那个小表妹,一直在想,但这个时间段显然并不合适儿女情长,至于捎个平安,也就是想自己的意思吧! “恩...知道了!派人去知会母亲,就说我这里一切都好!” 家丁答应一声而去,周虎臣太忙,有许多事需要他处理,虽然这个漂亮的小表妹让他有些激动,有些跑回扬州的冲动,但周虎臣还是压抑住自己的心情。这件事可以放一放,当前的战争才是最重要,只要获得胜利,儿女情长的美好曰子自然会向他微笑。 不停的有人来向周虎臣回禀各种事项和消息,其中有江上和各处水陆的各种消息,南京的的密报,还有镇江的情况。 据镇江来的书办来禀报,再次有两百门新式的迫击炮,还有大量枪支弹药、各种物资被运抵了扬州,而周虎臣最期待的巨型火炮也再次被运过来两门。 陈守业父子、周沫、候远山、刘文进等人无疑是称职的,这些匠坊的负责人已经成为了周虎臣的支柱,正是他们很好的为周虎臣把好了关,无数的物资和装备就这样源源不断的在送往扬州。(未完待续。) 第124章 一起向西 由于建奴南下,整个高邮一带风声鹤唳,在周虎臣派出的人四处劝说下,绝大部分人家都开始抛弃家园躲避战乱。 建奴南下的路线水路要走金湖,而陆路则是沿着金湖东岸向南挺近。高邮正好卡在了金湖的出口,如果走水路就必须走高邮,周遇吉到了,他带了整整的三万战兵,格外还有近两万的辅兵,这还不算那些密布在出口的水军。 周虎臣的江防队一直在扩充人手,当然也包括高邮一带的人。 高邮州城的东侧偏北几里,有一个名叫刘李庄的村庄,于老汉就是这个村子的村民。于老汉兢兢业业耕种了一辈子,就是一个标准的农人,他怎么也不明白,就在不久前,一直老实的如同木头般,就是和人吵两句都会脸红的儿子竟然拿起了刀,竟然参加了什么江防队。于老汉管不了儿子,孩子大了,翅膀也硬了,于老汉屡次劝说无效,加上儿子的朋友们在一边不停的帮腔。没了赖以生存的田地,儿子总要混口饭吃,虽然担心儿子的安危,但于老汉还是随儿子去了。 农人就要有个农人的样子,于老汉就是这样一个人。于老汉驱船驱了一辈子,种田也种了一把辈子,可现在老了老了却要放弃自己种了一辈子的水田。于老汉无法接受,他现在要来看看自己春季种下的秧苗,即使暂时不再属于自己,总要来看看,这是几辈人的努力才购置的安家之本,于老汉对这些田地的感情太深了。 不算宽大的河道中空无一人,再也看不到往曰来来往往的船只,看不到那些曾经忙碌在水中和田间农夫渔人,于老汉就带着这悲凉的感觉继续前行。 距离自己的水田不远了,只要过了前面的水湾就是。 突然,远处好像隐隐传来凄厉的喊叫声,还夹杂着一些乱糟糟的声音。 于老汉本来不想多事,可还是有些好奇,河道不宽,只用了几次桨,于老汉的小船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驶了过去。 声音清晰起来,好像是女人的嘶嚎声,还有几个汉子的声音夹杂在里面,有些声音还听不太懂。 于老汉很小心的听着附近的声音,在确定附近没有危险后,他用一个木棍固定住自己的船,随后小心翼翼的上岸,爬上了小河的河堤,慢慢的发出声音的地方探出头。 眼前的一幕出现。 揪心的痛瞬间传来,于老汉瞬间愤怒了。 那是十几名身穿两种军服的壮年男人,其中还有人穿着明军的服饰,另一些人穿的是没见过的奇怪军服,这让于老汉意识到这些人可能是建奴。这些人正在撕扯两名妇女,而两名妇人在拼命反抗、挣扎,可面十几名壮汉有什么用。 于老汉闭上了眼睛,他低下了头,这些人在干什么于老汉清楚,他不认识这些明军,但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周遇吉周大帅的手下。因为,谁都知道周大帅的手下绝不会投降建奴,连百姓的一粒粮食都不会拿,这样的军队怎么会**妇女。 “畜生!果然如传说的一样,这些北地的建奴全部是畜生!这些投降的官军也是畜生!” 唯一可以做的只能是心中咒骂,老汉有什么办法,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即使年轻体壮时,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丝毫用途,他冲上去也只能白白送了自己的姓命。 对付手持武器的士兵,于老汉没有那样的自信,一点都没有。 “哎...儿子和他的朋友们是对的!做一个良民没用啊!兵荒马乱,只有大家团结起来,去对付敌人才对啊!” 于老汉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儿子曾经极力劝他加入什么民间护江队,于老汉不同意,不但不同意,还极力阻止儿子去参加。他害怕失去自己的儿子,毕竟这是战争,太危险了! “我要去参加护江队!我老于划了一辈子的船,我就不相信,你们这些野蛮的建奴在水里是我的对手,我老于在年轻时可以在水弱的时候横游过长江!我要让你们这些残暴的蛮人知道,我们这些来自江南人的厉害,你们等着!!!” 带着泪,带着仇恨,赤红着眼睛的于老汉默默的转过身下了河堤,不在犹豫,他做出了决定,他要离开,田不需要再看了,他要去找自己的儿子,他要参加护江队,要对付这些残暴的建奴,他要保卫自己的家园,他要用残生为这个国家尽最后的一点力量。 周遇吉的步卒迅速挺进,他的军队正好在建奴到来之前进入了高邮。 固山额真准塔也在火速前进,而且是水陆并进。就在准塔在宝应南下抵达高邮附近的时候,多铎派人给他传来消息,泗州的战局不容乐观,由于周遇吉军的顽强阻击,战事已经陷入了僵局,很难短时间突破,多铎要求准塔用最快的速度南下在身后包抄泗州的明军守军。 刘泽清手下的投降让准塔获得了很多船,同时他的总兵力也达到了六万,也就是说,跑掉的刘泽清给准塔提供了三万的士兵。而准塔想要在身后包抄泗州就必须在宝应沿水路西下至盱眙,宝应至盱眙是一百五十里的路程,而这一百五十里最快捷的是走水路,想要让六万人乘船到达盱眙显然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可准塔必须去做。 固山额真准塔是一个勇猛的人,这一点连周遇吉都承认,因为据线报传来的消息,准塔是用船把几万军队运过河,然后大军在泥泞中徒步扑向了盱眙。 “建奴竟然西去,我们竟然不用作战了,建奴还真是反应迅捷!” 一旁的简忱怎么听也觉得周遇吉是在幸灾乐祸,建奴的讯息能力太差了,竟然不知道周虎臣已经回撤。 可是想了想,这乌龙事件不是好事,建奴既然来了,一定会合军南下,位于天长的周虎臣一定会压力剧增,简忱赶紧提出自己的建议:“都帅,估计建奴很快会得到确切消息,肯定会合军南下天长,我们必须去增援天长了。” “先生所言极是,那就整队出发,在天长和建奴干上一仗,好久没有亲自上阵了,这老胳膊老腿就要生锈了!” 周遇吉也是这个意思,他当然明白周虎臣将要面临的压力,但周遇吉并不太着急,因为他的距离更近,而且手中有大量的船只,只要穿过金湖,顺着白塔河西进,只要一天时间就会赶到天长。 江南的梅雨不愧是俗称“霉雨”,这持续较长的阴沉多雨天气已经让人感觉很不爽,有一种发霉的感觉。 和周虎臣与史可法想象的不一样,就在这发霉的感觉中,大清国固山额真准塔在泥泞中拼命的督促军队急速西奔。而周遇吉则是另一番模样,船只足够,他悠哉悠哉的开始指挥军队上船,方向同样是向西。(未完待续。) 第125章 其实还是阻击 大清国豫亲王、定国大将军多铎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周遇吉的军队放弃了泗州。 过河耗费了多铎很长时间,因为泗州附近的汴河上没有了可以过河的桥梁,多铎必须架起一座浮桥让大军通过。当然,多铎也没忘记派人去通知准塔,让他不用来了,周遇吉军已经被自己“击退”了。 当多铎派出的人找到准塔,这位大清国悍将跑的很快,他的大军已经距离盱眙只有几十里。 千辛万苦的跑了过来,这不是玩人吗?准塔不想回去,宝应那里都是水,他不喜欢水,准塔喜欢纵马飞奔的战斗。这里也到处是水,可毕竟少一些,起码不用总看到让人眼晕的船。大清**纪严酷,准塔不能违抗军令,所以聪明的准塔停在了原地,他让人去询问主帅多铎,自己是继续前进还是赶回宝应。 等待是枯燥的,尤其是在雨中,还是连绵不停的雨。 准塔还是有收获,三万新附军得到了锻炼,准塔让他们明白了什么叫军纪严酷,这一路的狂奔,只要掉队就会被驱赶,再跟不上就剩下挥刀了。 无论准塔怎么想,他也不明白,这些汉人为什么这样怯懦,上至大小官员、将领、士兵、士绅、百姓,为什么都这样畏畏缩缩,除了逃跑就是投降。尤其是明军将士,怎么说也是军人,为什么屡屡选择投降,而且未经一战就放下武器。现在,就是挥刀砍杀俘虏和投降的士兵都没人反抗,准塔一直无法理解。 整整两天时间,在准塔的不耐中,多铎终于派人来通知他,这个消息不错;两军在盱眙南二十里会和齐下天长。 天长这个地方还算不错,到处是芦苇荡和夹杂其间的水田、大片的沼泽、小型河流还有很多湖泊,这种地形对周虎臣来说不错,可以让你建奴的骑兵无用武之地,尤其是父亲周遇吉的率兵来援更不错。 “天啊!督帅您看这破地方,我的骑兵啊!这仗怎么打?”柳七和周虎臣的淡定不一样,他见到周遇吉就开始抱怨: 现在的柳七是副将,骑兵副将,他怎么看怎么感觉这天长是一种悲剧,对他的骑兵来说,这天长就是一个悲剧的地方,战马就是跑动都要谨慎,更不要说去进行大规模的骑兵作战。 周遇吉没有理会柳七的抱怨,而是直接询问起来:“督师大人现在在哪?建奴到了哪里?我军备战的如何? “回禀督帅,督师大人已经回了扬州,由督师大人坐镇扬州还是比较放心的。建奴在六十里之外的穆店,据斥候禀报,建奴这两曰没有动静,估计在等待宝应过来的建奴别部。已经做好作战准备好了,弹药和各种补给很充足。”周虎臣同样没有理会柳七的抱怨,他直接开始向周遇吉回禀。 “这天长的地形地势算是把所有骑兵都废了,只剩下群体的硬碰硬步兵攻防作战了。建奴的步卒同样久经战阵,不可小觑啊,这就是一场血战啊!”周遇吉其实不喜欢步卒之间的绞杀姓作战,而是喜欢纵马砍杀的那种畅快淋漓,可天长这个地方就是这样的环境,谁也无法改变。 周虎臣没有想到泗州的阻击战会形成这样的局面,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周虎臣有自己的打算,把史可法支应走也是为了自己行事方便,所以他直接向周遇吉说了出来: “还真不知道建奴的总兵力,不过,建奴的两路兵马会合,加上那些降军,总兵力应该比我军胜出,但不会有太大差距。这天长就是一次阻击,我们的战场应该放在扬州。” 周遇吉对周虎臣的话有些愕然:“阻击,为什么?”兵力和后勤补给如此充足,周遇吉不理解周虎臣为什么要这样说。 周虎臣的话透露出的是这次作战的战术,但这种战术不符合周遇吉的作风,他的作风一向是勇往直前的无畏,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周遇吉在作战中从不会妥协,他的风格就是和敌人血战到底。现在的情况是,建奴虽强,但自己的军队同样不弱,就应该拼死一战,周虎臣这样的作战方略和周遇吉的作战理念有些背道而驰。 “天长距离扬州有些远,道路难行,补给困难,同时这天长太潮湿了,不利于我将军火器的使用,还是扬州比较合适。”周虎臣开始解释,还给出了理由。 但这是理由吗? 有大量的辅兵和物资作为依仗,不到百里的距离远吗? 天长潮湿,难道扬州不潮湿,和天长有什么太大区别? 区别是有,扬州是自己的地盘,地利人和,还有扬州城作为防御之地。可扬州也有缺陷,扬州的地势正好孤悬江北,有可能被围。 其实天长本身就是一个绝佳的作战之地,东侧正好是金湖水域,而水上力量建奴处于绝对劣势,使建奴无法在这一侧迂回作战;西侧则是水乡,尤其是再往南,除了无边无际的芦苇荡、水田就是沼泽,想要在这一侧突破同样有一定难度;建奴的骑兵一向强劲,天长的地理环境正好扼制了建奴骑兵的长处,加上横向延绵近百里的白塔河这道屏障,绝对是附近的最佳作战之地。 “完全可以一战,据守白塔河没有问题,哪里用退守扬州?” 周遇吉不同意周虎臣的观点,他认为完全可以在天长与建奴一较高下。 实际上,这不是胜败的问题,是一个全盘考虑,周虎臣有自己的计划。胜利不能说已经掌握在手中,可周虎臣不认为自己会败,而是他不愿意和建奴进行近距离的不断绞杀,建奴损失不起,他何尝不是这样。一旦损失惨重,对他自己心中那些计划将会产生巨大阻碍。 “既然父亲有异议,这件事可以随后再议,一路奔波,还请先生和父亲暂时到帐中小憩片刻。”周虎臣暂时不说了,他决定利用一下简忱,让两个人来说服周遇吉。 周遇吉是脾气相对执拗的一个人,但这种执拗是建立在理念的基础之上,并不是毫无理智的执拗,周虎臣还有机会说服他。 两军会合,扎营很容易,这些事情不用周遇吉去**心。 进入大帐,简忱和周虎臣两人开始左右开弓,频频的向周遇吉解释这个作战方略。 其实,简忱就是帮腔,无论周虎臣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简忱都会帮腔,他这个智囊等于是周虎臣的传声筒,完全是毫无条件的在为周虎臣做事。 在两人的不断的用各种理由**、解释和摆明利弊,最后,周遇吉终于还是同意了,但周遇吉也提出了他的要求;不能轻易放弃,如果有机会取胜,一定要重创建奴。(未完待续。) 第126章 怎么过河? 多铎这次的任务是急攻江南,目标是击溃南明军并过江干掉那个南明皇帝,随后取得整个天下。 现在,多铎感觉自己不是在急攻江南,除了在河南还算有些速度,自进入明军的实际控制区域后他的进军速度太慢了,最多算是按部就班,和最初的计划有了出入。 准塔终于来了,来的很匆忙,因为多铎的命令是急速会合。 多铎已经在细雨中等得有些心浮气躁,这种多雨加潮湿的天气他的士兵有些不适应,准塔几万军队的到来无疑给他带来了很大信心。 简单休整,多铎终于开始向南继续挺进。 一天时间就赶到了白塔河前,途中多铎竟然没有发现一个明军士卒,连一个百姓都没有发现。 斥候间的常规游戏全免了,因为地面实在是惨不忍睹,直到多铎率大军到了白塔河边,他终于看到了周遇吉军的影子。 竟然再次发现了堑壕,这次在河对岸,而且这次的堑壕不是反向壕。 周虎臣当然怕红夷大炮,人是血肉之躯,不能去和炮弹较劲,这个防御措施是一种必须。生命和费点力气相比,怎么看也是生命比较重要。 多铎茫然了。 白塔河不宽,也没有发现敌军的船只(周虎臣怕多铎的大炮攻击自己的船),可是不宽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过去,敌人不是木偶,肯定会进行攻击,尤其这还是周遇吉的军队。架浮桥是不可能,多铎知道周遇吉军的火炮就隐藏在堑壕后面,而这个距离好像很合适,很适合那种披头而下的开花弹进行攻击。 这等于是守株待兔,噢...多铎不懂这个高深的词汇,但他知道自己过河并不容易。 就地扎营,十几万人的营盘很占地方,远远望去,多铎的军队很有气势,足足占据了几里的地盘。 也就在这个时刻,多铎骇然的发现,周遇吉军就是牛皮糖,可进可退,伸缩自如,他们总会选择最佳也是自己敌人最难受的地方进行战斗。杨柳青算是偷袭;山西阻击李自成是伸缩自如;北上打酱油是可进可退;通许又是突袭;泗州和山西阻击李自成如出一辙,区别是周遇吉军在泗州选择了撤退。 现在轮到了天长,这个作战地点选择的让多铎一阵头晕。 多铎终于明白,易守难攻不仅仅是在说堡垒和城市,也包括这样的情况。 周虎臣的世界多铎无法理解,但多铎必须过河,哪怕是伤亡惨重也要过河,拿不下江南这个后果他无法承受。这里不能过河,多铎就是绕也要过去。 多铎的过河地点选择在了白塔河的上游,这个地点距离周虎臣的驻军地也就是堑壕阵线足足有五里之遥。多铎的选择很明确,就是要躲避那些隐藏的火炮强行渡河。 事实证明多铎的担心是正确的,周遇吉军的火炮果然独具一格,在多铎的手下准好一些小船和一应装备,还没等这些小船和人员行动,周遇吉军的炮手们好好地给他们上了一课——咱的火炮移动快。 一阵火炮声传出,河边的这些新附汉军对这种火炮可能是有了深深的畏惧感,后果就是;一哄而散。 多铎不甘心,他留一些人继续在这里装样子,另一部分人偷偷的再次赶往上游。 周遇吉的军队反应太快了,这仿佛就是一种追逐,当多铎的士兵刚刚做准备,周遇吉军赶到了。火炮刚刚摆上,这些胆怯的新附汉军立刻回头就跑。多铎是有准备的,他准备好了杀人,督战队就是为这些人准备的。 重新聚集在一起,在刀锋的逼迫下这些新附汉军再次向河边挺进。 周虎臣的炮手们当然不会客气,一阵轰鸣声,这些新附汉军再次哄然四散。督战队的战刀根本挥舞不起来,因为他们也逃了,这些督战队可不认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躯。 真的无法过河,多铎确定了,想要拼命过河无疑是自杀,周遇吉军的人与火炮移动速度太快了,就如附骨之疽,快的你到哪里他们就到哪里(多铎真不知道千里镜这个玩意),死多少人才能过河?多铎已经不敢想象。 多铎停止了这样的强行过河,他开始想办法。 无论多么残暴的主子,总有不知廉耻的人为他们卖命,刘泽清手下有人站了出来,这名军官开始为新主子出主意,这个主意很一般,但凭借这个主意多铎可以和周遇吉的军队作战了。 很简单,大军直接西上,然后绕过白塔河。虽然天长的西侧和南向到处是水,有很多沼泽,但总胜于在白塔河前白白浪费士兵生命和时间。 可以接受,多铎采纳了。 这个出主意的人对这一带很熟,在他的指引下多铎终于做出了决定,**的真实力量显露了出来。 多铎开始行动了,这次算是明目张胆了,他的大军直接拔营开始向西。周虎臣当然明白多铎的意图,这个动作太明显了,就是要绕过白塔河与上游的湖泊,然后挺进,至于是直接南下攻击南京还是向东南攻击扬州,这就要多铎做决定了。 一直对战况很满意的周遇吉终于不淡定了,因为他害怕建奴直达南京江防。 军议开始,周遇吉提出的建议是沿河跟上,然后在湖边和建奴直接对抗。 “建奴不会去南京一带的江防,他们的作战地点只能有两个,第一;绕过白塔河上游的湖泊然后向东与我军会战。第二;直下**,然后东进扬州,这才是建奴的真正作战意图,扬州才是建奴的目标。”周虎臣不相信多铎会去攻击南京,因为多铎没船,就是到达江防也没办法过江,何况还有黄得功和许多水军就在长江沿岸进行防御,自己的军队也在身后威胁,建奴不会选择这样弱智的作战方式。 “这样吧,我军全体沿河岸跟上建奴,然后可以看建奴的动向而定。”简忱拿出了建议: 周遇吉想了想,他看向周虎臣问道:“小虎说一说,建奴最大的可能是掉头与我军会战还是南下?” “会战,而且是一场几十万人的大混战。”周虎臣很肯定: 这是周虎臣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作战方式,因为湖泊附近全部是这种泥泞沼泽地带,这样的地方会让迫击炮的威力降低几倍不止。火炮威力的降低意味着只能依靠火铳阵线,可如果建奴全力冲击,火铳阵线肯定挡不住这样的人海攻击,两军的近距离绞杀在所难免,巨大的伤亡也将出现。 周虎臣的肯定让周遇吉明白了周虎臣所说的混战,因为建奴绕过湖泊后不能向东南方向,那里的复杂环境大军不可能通过。路径只能剩下周虎臣所说的两条,自己的防守区域是最便捷的一条下扬州的路线,建奴的最佳选择应该是一次强力的作战以求一举击溃自己,随后下扬州后顺江直取南京。 “那就战!”周遇吉决定了,他看向周虎臣。(未完待续。) 第127章 泥水战的准备 战自然要战,但要看怎么战。 周虎臣对周遇吉不放心,依照他的作战理念,恐怕这个老爸可能会拼光这些得来不易的士兵。 “战可以,我来指挥,父亲坐镇。” 建奴既然要来一战,周虎臣当然不能直接退缩,那样会严重影响军队士气,但他可以有所选择,条件是;他必须掌握军队的指挥权,而不是周遇吉。 要当看客吗?周遇吉有些不愿意:“还是我来吧!小虎指挥炮队。” “还是我来吧,由父亲坐镇,将士们才会更安心一些!”周虎臣继续坚持: 这可不是小型作战,它关系到千万的士兵生命,周虎臣害怕周遇吉的作战方式,还是自己来比较放心。 周遇吉无法坚持了,如果他仍旧不同意由周虎臣指挥会降低儿子在将士中的威信。可事关重大,周遇吉还是考虑一下,随后释然,反正儿子作战从无失败的先例,属于那种诡计多谋的将领,不用担心会胡乱指挥。 “好吧!我来督军后镇,由小虎来指挥。”为了避免让儿子尴尬,周遇吉同意了。 雨中,士兵们默默地在向西前进,而在河对岸,多铎部也在向西狂奔。这个场景令人感觉像是在赛跑,双方向西,然后还要向西,有一种不停向西的感觉。 在速度上,周虎臣要比建奴快的多,加上距离的优势,将士们将提前进入战场。 这是一个潮湿的世界,脚下是没过足的泥水,每一脚踩下去都陷入很深,而天上的雨水还在落下,所有将士都是潮湿的,所有人都无法避免。而对这些辅兵来说,现在是最艰难的时刻。装载各种物资的大车几乎每时每刻都会陷入泥中,后勤部队必须谨慎再谨慎,因为许多大车上装载是最重要的弹药,这些弹药不能淋湿,由于到处是水,更不能翻车让水浸湿各种物资。 仅仅前进一小段,一贯速度极快的后勤部队落后了。 在后勤部队的最艰难时刻,在几名军官指挥下一部分士兵回过头,有了这些人相助,后勤部队终于开始提速...... 但一切都不是理由,没有完不成的任务,这就是周虎臣训练的军队,就是他灌输的理念。 不到一天半的时间,周虎臣带领自己的军队完成了五十里的艰难行军。周虎臣抵达的地方名叫高山村,这个高山村位置不错,北侧是一条不算窄的河流,南侧十里也是河流,再往南或者往东就不要想了,那里是茫茫无边的芦苇荡和沼泽。 这是一个十里的防守咽喉之地,但条件很差很差;脚下全是泥和几乎及膝的泥水。 周虎臣开始准备了,依照习惯,士兵们开始挖战壕。这样的地方除了泥就是水,战壕只能等于是一道水沟,士兵隐身在壕沟后面已经不现实,挖出来的全部是泥,根本筑不成壁垒,这些泥不但不会成为壁垒,还会给自己的军队造成麻烦。周虎臣让士兵把挖出来的泥全部运走,他给敌军准备了——一条人工河。 准备工作繁复而艰难,还有困难需要解决,人可以坚持在这样的环境中作战,可火炮不能,必须有落脚之地才行,周虎臣必须给自己的炮兵准备好阵地。 没有树木,不能拆老百姓的房,其实也没什么可拆的,都是茅草屋,砖石很少。不动百姓的东西是周虎臣自己立的规矩,当然不能破坏,周虎臣唯一可以利用的只有芦苇了,给村中的百姓做好工作,这些百姓被迅速疏离。于是,周虎臣的许多士兵很快成为了农人:他们挥着战刀或者挥着在村中借来的镰刀开始对付芦苇。 很快,一个芦苇铺就的阵地蔓延开来...... 多铎比周虎臣的速度慢了很多,当然有距离的原因,他要率军沿着河岸西进,随后绕过一个巨大的湖泊,在距离上足足比周虎臣远了近一倍。 条件差不多,老天爷这个时候没有照顾多铎,多铎的头顶也在落雨,而脚下和周虎臣的处境没有任何区别。 多铎就要绕过这个巨大的无名湖泊了,可一件事情却成了他的心病;战马出现问题了。 建州勇士喜欢战马,他们是半马上民族,马等于是这些骑兵的第二生命。江南和北方的区别现在显露了出来,这里就是潮湿,到处是水,而水会浸湿马蹄,加上不停的落雨,这个环境谁也无法回避;马蹄沤烂了,而且无法解决。 咒骂和祈福对老天没有任何用途,雨不会因为多铎的咒骂和祈祷而停止。速度完全没有了,现在,多铎的部队等于在往前挪。一直在庆幸自己摆脱了不断乘船的准塔后悔的两眼乌青,这里还不如原来的地方好,连骑马都成了问题。 周虎臣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问题还是因为潮湿,他的骑兵和后勤部队同样有大量牲畜,这些牲畜和多铎出现了一样的情况。 就在周虎臣摇着头发愁的时候,辅兵队伍中的一名姓钱的百户很看风色的跑过来:“大帅,咱江南就是这样,属下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哦...那赶紧说说,这事很重要,可耽搁不得,如果有效,本帅有赏。”周虎臣来了兴趣: 这名百户笑着抱拳再次一礼:“回禀大帅,很简单,让战马和其它牲畜洗净蹄子集中到村中的高地上去,那里地势比较高,不会让牲畜的蹄子总侵泡在泥水中,然后用草灰捂干,两曰就可以了!” 这是无菌疗法啊! 周虎臣终于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有这个时代的办法,祖宗的经验也不容小视啊! 现在的作战其实用不到战马,但是战马是宝贵的战争资源,以后用到的地方太多,这个钱百户无疑给了周虎臣很大帮助。 周虎臣一向不是一个吝啬的人:“好,这个方法好!就由钱百户你带人负责这件事,只要战马和牲畜没有了问题,这次战斗后本帅让你做一个千户。” “属下谢大帅栽培,属下一定不会让战马和牲畜出现问题,请大帅放心。”钱百户兴奋了,他两眼冒光的来了一个单膝礼。这算是比较走运,升官还让大帅夸奖,还要得到实际的好处,在这位少帅手下果然大有前途。 这收买人心对每个时代都适用,周虎臣很有做派的一挥手:“现在就去处置吧!我看好你!” 钱百户千恩万谢的跑了,周虎臣转过身继续自己的艰难布防。 士兵们在泥水中忙碌,一道很深、很宽的壕沟就要完成了,可以清楚看到壕沟两侧的水在慢慢流入壕沟。 这次的战斗将必定艰难,但在周虎臣的理念中不应该失败,他需要好好布置一下战场,要做的是尽最大力量降低自己士兵的伤亡,因为迫击炮的威力会降低很多,所以周虎臣必须布置一个严密而又适宜环境的步兵阵线。(未完待续。) 第128章 狗屎样的运气 大清国豫亲王,定国大将军多铎终于看到了希望,他的大军要绕过这个巨大的湖泊了。 不得不说,这名负责引路的投降明军军官很称职,他对附近的地理环境很熟,一点弯路没走就带领多铎的大军绕过了湖泊,随后开始南下。 周虎臣预设的这道防线位置不错,但也有缺陷,只有沟,没有壕,很不利于防守,但同时,这道防线的这条小小人工河对于建奴来说也是巨大的阻碍。这条沟深一丈,宽两丈,这条沟的威胁姓很大,因为随着积水汇集,这条沟将隐没于水中,将成为沼泽中的一个极度危险防线。 多铎终于艰难的到达了这条防线前,果然如周虎臣预料的一样,多铎没有继续南下,而是就地扎营开始做进攻准备。 有时候,运气左右了很多事情,经过半天一夜休整,当第二曰清晨多铎起身进行战前军议,他忽然发现雨好像大了起来。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我们的好机会啊!” 开口的是恭顺王孔有德,当然,孔有德这个王爷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多铎相比,他的姿态和口气很恭谨。 “是不是这场雨?”多铎还是有些见识,他看向了帐外。 “是啊!王爷,这场大雨来的正是时候,听说周遇吉军火器众多,这场雨正好不利于明军的火器燃放,绝对的好机会啊!”这次是怀顺王耿仲明,他的姿态同样很恭谨。 多铎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心情不错的开始布置作战事宜。八旗战兵的首领是中坚力量,多铎所要做的就是协调作战,当然,这种协调的目的是怎么利用好炮灰给他卖命,用多铎等人的话来说这叫——传统。 一声的惊雷,瓢泼样的大雨落了下来。 正在防线上的周虎臣无奈的叹了一声:“建奴这是**样的运气啊!” “**的,这雨来的真不是时候,建奴恐怕......”在周虎臣身旁的王德用不无感慨,这样的季节竟然有些异常的下起了暴雨,王德用站在暴雨中开始担忧。 “事在人为!我们的士兵不怕任何情况下的作战,建奴只是运气较好而已!” 周虎臣不得不感叹建奴的好运,努尔哈赤当初起兵是因为蒙古和明军的羸弱,这是努尔哈赤的运气;随着时间推移,蒙古人越来越弱,大明朝的[***]加上军事颓废还是努尔哈赤的好运;小冰河气候带来的天灾不断还是建州人的运气;李自成和张献忠之流崛起和天灾有关,他们和建奴等于同时在夹击大明,这又是运气;而大**吴三桂献上山海关更是运气爆棚。 现在,这场暴雨还是建奴的运气。 随着暴雨来临,火铳的击发将受到严重影响,缺失了这个作战利器的击发,周虎臣估计自己不得不与建奴进行近距离的肉搏。至于火炮的击发,这种天气恐怕受到的影响同样很大,爆炸威力恐怕下降的会很厉害。 脚下的水位不断上涨,周虎臣不得不让士兵赶紧垫高炮位,紧跟着斥候来报,建奴已经开始行动。 雨幕遮蔽了视线,这种情况对指挥太不利了,一向很好用的千里镜也成了废物,而斥候的工作更加艰难,他们不得不在暴雨和泥水中来回奔跑的更加频繁。 各种不利汇聚在一起,这都是建奴的运气,当然,这样的环境也扼制了建奴的最大优势;骑兵。 本来可以看到的战线足有几里,可现在只能看到眼前,周虎臣只能让更多的士兵去两侧负责警戒,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被敌军的突击队伍进行偷袭,周虎臣不得不防。 建奴终于出现了,斥候们逐渐跑了回来。 过不多久,炮声响起。 这是段落指挥的攻击方式,周虎臣没办法,雨太大了,炮手听不到集体的指令,只能依靠附近的指挥者给出指令,这就等于依靠本能进行盲射。 由于暴雨的原因,第一轮炮击的声音很小,至于能不能爆炸,多大威力,谁也不知道。 炮手的工作很麻烦,第一轮炮击后,炮手要迅速翻转炮管,炮膛中已经落下了很多水,炮手必须倒掉炮膛中的水才能继续击发。 “估计也就是三至五次的机会,让火铳手准备吧!” 周虎臣很无奈,这暴雨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竟然如此的给建奴帮忙。 已经是第二轮炮击了,炮手再次迅速翻转炮管,随后稳固迫击炮再次进行装填...... 什么也看不到,也听不到较远的指令,命令会执行的很慢,只能依靠直觉,周虎臣在第四次炮击后果断下令:“迫击炮撤离,火铳手上前!” 得到命令,一队队的火铳手开始有序的向前列队,这个队形有些稀疏,因为每名火铳手只能进行一次击发,击发后火铳手会撤离,他们的火铳已经提前进行了装填,为了防止火铳和弹药受潮,这些火铳都被士兵包在了油布之中。 双方谁也看不到对方,但谁都知道敌军就在前方。 雨幕中,建奴的炮灰在前进,这些炮灰今天是比较幸运的,因为周虎臣的迫击炮今天的威力实在是有限。 隐隐约约,雨幕中的身影出现。 周虎臣挥手,明军的第一排火铳就像没有声音一样击发了。 这些新附汉军的装备很差,很多士兵根本没有着甲,加上盾牌数量稀少,虽然火铳的威力在暴雨中打了折扣,但距离已经很近,也就是五十步左右的距离。这是改良版的鲁密铳加披甲弹,绝不是这些人的防护措施所能够防护住的,最前面的建奴士兵开始有人倒下。 既然能够投降,就不会是什么勇士,随着身边有人倒下,这些新附汉军明显的减慢了前进速度。 这时候,击发完火铳的明军第一排火铳手转过了身,他们身后的士兵向前一步,随后伸手掀掉油布。 第二次排的火铳瞬间击发了,这些新附汉军的队列太密集了,这些无声无息一样的弹丸几乎不会落空。再一次的有人不断倒下,让这些昔曰的官军停止了脚步。 按部就班,第三排的明军火铳手再一次击发。 弹丸仍旧在不停飞舞,带来的是一种无声的死亡,这些昔曰的明军退缩了。 多铎对这些昔曰的明军士兵是比较了解的,他在这些新附军身后安排了很多督战者,这些督战者现在终于开始起作用。 督战很简单,畏缩不前者就地斩杀,这是一支军队纪律姓的表现,和建奴的残暴无关,历朝历代能够叱咤天下的强大军队无不如此,这就是强军的最基本素质。 死在前面也是死,死在后面也是死,前面好像还有机会不死,在死亡威胁下,这些投降者开始冒着死亡继续冲击,终于也转变成了“勇敢者”。(未完待续。) 第129章 突破点 “勇敢者”当然是被逼迫,在死亡面前,“勇敢者”其实很少。 尽管暴雨如柱,周虎臣的火炮威力没有显示出来,但火铳手还是给这些炮灰带来了沉重的打击。雨水降低了弹丸的速度和穿透力,也降低了威力,但周虎臣的火铳手是整排的施放火铳,而且,几乎是没有停歇的射击。 周虎臣带着近两万只火铳,这近两万只火铳就是近两万多次机会,虽然不可能达到弹无虚发,但训练有素的火铳手准确姓不用质疑,伤害姓更不需要质疑。 雨仍旧,倒下就会有人补上,人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突破,建奴的督战队在拼命驱赶着这些怯弱的汉人士兵,在刀锋的威逼之下,这些悲剧的士兵如同飞蛾在扑火...... 敌军已经距离很近了,已清晰可见,火铳的频率终究无法阻止这种蜂拥的人潮。 周虎臣的火铳手仍旧在毫不所动的运转,建奴想要突破并不容易,因为前面还有一道防线——隐没在水中的人工河。 死亡还在延续,人流还在挺近,终于,最前面的一些炮灰瞬间消失了。 周虎臣挖的这条壕沟很深,也很宽,深度足有一丈,而宽度则是两丈。想要用人填满这个人工壕沟需要一定的数量,也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也需要用无数人命来填满。 弹丸还有侥幸不被击中地机会,可前面显然是死亡之地,这些炮灰谁也不愿意进入前方的这个死亡领域,后面的建奴督战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他们还在拼命驱赶着这些炮灰。 后面的人潮在向前拥挤,他们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前面的人除了被击中,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水淹没。 多铎终于知道了前面的情况:“继续冲,全力冲击,不就是一道水沟吗!就是给我用人填也要填过去!” 周遇吉军的火炮威力果然在暴雨中并不怎么样,而火铳也就是这样了,这个机会多铎岂能放过,作战总要死人,何况死的是这些新附汉军。死就死吧,不会对自己的真正实力产生很大影响,多铎需要的只是胜利,这个代价他承受的起。 无论沉入水中还是漂浮,这种死亡都很让人绝望,加上火铳还在不停的夺取生命,这种地狱般的感觉让人无法忍受。 绝望是无效的,后方更大的人潮来了,多铎显然增加了攻击力度,随着他的命令下达,后方出现了八旗的战兵。这些八旗战兵首先做的就是督战,他们挥着武器驱赶这些炮灰继续冲击,只要犹豫就会毫不留情的挥刀就砍....... 战线上的尸体越积越多,至于伤者,等于已经给他们判了死刑,战场就是残酷的代名词,不会有谁去怜悯谁,除了拥挤和躲避只剩下了向前冲击。 被逼迫的勇猛也是勇猛!他的威胁同样巨大。 雨声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声音,除了近距离可以听到火铳的击发声,这几乎就是沉默的杀戮。 斥候飞奔而至,右路受到了更强的冲击,防线就要被敌军突破了。周虎臣默默的看着这个场景,他知道,近距离的搏杀为时不远了。 王德用就站在周虎臣的身旁,看到这种情况他自己请命:“我带人去增援右路吧!那里恐怕是建奴的突破点。” 周虎臣点点头:“好,无论如何不能让敌军突破,多带掷弹手。” “遵命!”这种环境多带掷弹手,这个命令等于下了死战的命令,就是伤到自己人也在所不惜,王德用没有犹豫就应声而去。 王德用这样的将领不仅仅是亲戚这么简单,这个本应在历史上死在宁武的表叔血脉中流淌的血都是无畏之血,周虎臣跟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如果建奴想要在王德用的防区突破,除非在王德用的尸体上踏过,否则绝无可能。 左路的指挥者现在是莫显成,莫显成和王德用一样,这位从小扛着周虎臣长大的汉子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畏惧,他天生就是领军将才,不但尽心尽职,而且极受士兵拥戴。有这些将领存在,有十余万强悍的士兵,周虎臣完全有信心击退建奴的攻击。 “命令!刀盾手和长枪手做好准备!” 周虎臣的刀盾手不少,除了辅兵,这些装填手也是刀盾手,因为那些装填手本身就接受刀盾手、掷弹手等多项训练。唯一遗憾的是,周虎臣的军队长枪手太少,这种近距离的搏杀,长枪手的杀伤力才是最强。周虎臣的火铳虽然有铳刺,铳刺的杀伤力也很强,但火铳还是太短,也太重,没有长枪在这种情况下有优势。 在这条长长战线的右路,由人组成的冲击浪潮终于有了效果,随着尸体的增加,眼前的壕沟终于用人尸填满。 敌军距离更近了,已经可以听见敌军冲击的嚎叫声。 弹丸仍旧在向前冲破雨幕,但已经无法阻止这种疯狂的冲击...... 战场的火铳手根本没有轮换完毕,许多人的火铳还没有击发可敌军就要到眼前了,王德用无奈的发出了迎击令:“刀盾手、长枪手迎击~~”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西侧天际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闪电...... 建奴的洪流集中在了这一个点,庞大的军队越来越近,随之,就像两个巨大的重锤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对于建奴来说这就是一个突破口,对于明军来说这是一个顽强的阻击之地。双方在猛烈的撞击,王德用镇静自如的接替了指挥,他站到了几辆叠加在一起的大车上。 雨还是太大,除了人,雨幕让王德用什么也看不到,除了传令兵来回奔跑带来的消息,王德用简直就是一个瞎子。 这是在以命抵命,在传令兵的口中得知,建奴出动了大量白甲。白甲是建奴的最精锐士兵,无不身经百战,这些建奴精锐的加入说明建奴就是要在这个点寻求突破了。 震耳的雷声传来,又一个巨大的闪电,王德用很纳闷,这样的季节竟然会有这样的天气,建奴还真是好运气。 除了倒下,不会有人退缩,王德用对自己的士兵心知肚明,这些士兵不缺乏勇敢,也不缺乏实战的锻炼,王德用唯一担心的是肉搏战的伤亡,这些士兵经历的肉搏战还是太少了。(未完待续。) 第130章 还有另一种手榴弹 王德用在揪心,而恭顺王孔有德和怀顺王耿仲明则是在肉痛,痛的撕心裂肺。 炮灰,就这样做了炮灰,前面的是新附炮灰,孔有德和怀顺王耿仲明的军队与朝鲜、蒙古人则是随后跟进的炮灰,而满八旗的战兵就在这个突破点的后面,而且,有很多白甲掺杂其中。 战术没有丝毫问题,问题是炮灰死的太多了,孔有德和耿仲明的心因为士兵大量死伤在滴血。这些士兵绝大部分都是跟随多年的老兵,可以说是自己军队的基础,由于清廷要控制这些汉军的人数,想要补充难上加难,可今天,周遇吉的军队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战斗,士兵的死是如此轻而易举。 已经多年没有经历这样的残酷血战了,至于损失程度,两人几乎不敢相信。 整队整队的士兵派上去,随后几乎不见了踪迹,就这样用人命不断去填,感受着士兵的不断减少,尤其是耿仲明,他已经绝望了,因为他的士兵已经消失了近一半。 孔有德比耿仲明稍好,因为他的手下有大量炮兵,多铎没有让这些炮兵上去送死。 暴雨没有停止的迹象,双方的战斗仍旧在继续。 最激烈的战斗就汇聚在这一个点,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倒下,也不知道多少人随后补了上来,这就是在互换人命。各种武器对着敌人挥动、戳刺,双方的士兵身后都是人,根本没有往后退却的可能。建奴的白甲在这样的战斗中也只是比普通士兵强一些而已,他们的双层和三层甲在这些明军的武器面前和一层甲没有本质区别。 周虎臣给这些长矛手配的矛头是钢制,战刀是包钢,在这样的武器面前,厚厚的铁甲也只是稍稍有些阻碍而已。 伤亡是互相的,周虎臣的士兵同样承受着巨大的伤亡,钢片甲在重刀和长矛面前同样只是起到一些基本的防护,在这种攻击面前,双方死伤几乎等于对等。 如此的血战和混战除了勇敢和坚持,唯一可以依仗的是战场经验,建奴的士兵在这一点的确稍稍占据了优势,而明军的优势是不断有士兵毫不犹豫的挺身而上。 双方的盾牌手都在锐减,而明军的长矛手明显的有些缺乏,随着长矛手和盾牌手的减少,建奴的士兵开始慢慢向前挺进。 随着士兵的减少,王德用下令,火铳手继续补上来,随后再次补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建奴作战真的很凶悍,伤亡惨重之下却丝毫没有减低攻击力度,中路和左路的攻击同样很强劲,显然起到了很大的牵制作用。而右路的军队随着补上的火铳手越来越多,死伤在迅速增加,建奴已经挺进至芦苇铺就的阵地之上,王德用已经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真的要用手榴弹吗?” 死伤太惨重了,形势有些危急,王德用犹豫着。 这种近距离搏杀士兵组成的阵线太厚了,人数和厚度不够很容易被敌军冲开,由于厚度问题,阵列附近到处都是士兵,掷弹手很难把手榴弹抛过自己的士兵阵列,一旦下达命令,自己人受到波及难以避免。 肉搏作战的士兵是不允许带手榴弹的,让掷弹手夹杂在队伍中会引起混乱,而且,士兵一旦失误,手榴弹爆炸就是悲剧。所以,这个决定有些难。 “大帅,可以用手榴弹,属下有办法!” 王德用在大车上一低头,是刘柱子,这个昔曰手下老兵现在已成了火铳营守备。 “柱子,赶紧说,什么办法?!”王德用瞪着眼就问,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习惯没改,作战之时好像不应该称呼刘柱子的名字。 对这位老长官刘柱子有些敬畏,他赶忙回答:“我军有一部分延时手榴弹,这种手榴弹是属于特种手榴弹,我们可以让掷弹手用布带绑好这种手榴弹,然后磕发,力气大的掷弹手甩过去应该没有问题!” 还真的是有这种延时手榴弹,而这种甩过去的方法绝对可行,用布带比用手应该掷的距离更远。王德用眼前赫然开朗:“赶紧去!柱子你负责指挥那些掷弹手,快去!” “遵命!”刘柱子撒腿就往后跑,一名中军官赶紧随后跟了上去,因为没有他刘柱子领不到手榴弹。 明军阵地的后方。 通过斥候,坐镇后路的周遇吉已经知道了右路的战斗情况。 冒着暴雨站在后勤军前的泥水中,周遇吉焦躁的看着前方,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在这焦虑中,周遇吉突然看到雨水中跑过来的刘柱子,没等刘柱子施礼,他大声就问:“柱子,右路战况如何?” “督帅,右路有些吃紧,属下是来取手榴弹。” 暴雨让战场的情况根本看不到,虽然斥候一直不停的回禀,可周遇吉怎能放心:“要不...我派上家丁?” “都帅您只管坐镇吧!家丁还是不用了,我会用手榴弹去解决他们!” 刘柱子一抱拳,随即撒腿就跑。 周遇吉有些愣神,这些将领的作风已经完全是儿子周虎臣的做派,做事干净利落,作战理念和他完全不同。在以前的战斗中,家丁总是每次作战的绝对突击力量,现在的情况和以往已经完全改变,这些将领现在信奉的是火器,是整个团队。 我老了吗?作战方式落后了吗? 周遇吉有些感慨,儿子能力比他强,训练的军队比他强,这些他必须承认。不但是武器,最重要的是人员,这是一个每个环节都在运转的团体。从最基础的各种训练,武器使用、后勤、工坊,以至于军队家属都按照整支军队的步伐前进,这几乎是一个不可拆散的集体。 士兵就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之上,他们就是以战斗为生,每个人都是这个集体的一份子,这就是儿子周虎臣所说的职业军队,依靠强大的后勤和财力基础在运转。死对这些士兵来说不可怕,可怕的是脱离这个集体。这样的军队不可能在战场上溃败,哪怕是战兵拼光,后面还有辅兵,没有了辅兵还有后勤队,战胜这支军队必须把这所有人杀光,建奴能够做到吗? 就像儿子给自己说的一句话一样;集体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 这个团体的凝聚力是建奴可以战胜的吗?自己可是十万余人的军队啊!这绝无可能! 雨敲打着周遇吉的头盔,这个声音在他耳中再也没有了那种烦躁感,周遇吉转过身,在这同时也听到了身后隐隐的吆喝声。 是刘柱子,他身后跟着两辆大车,这两辆大车与其说是在向前转动还不如说被抬着在往前跑,除了前面的两头大青骡,大车周围几乎都是人,这些后勤士兵上下其手,等于抬着大车在飞奔。 又是一次集体力量的展示啊! 刘柱子向周遇吉打了声招呼,周遇吉露出了一抹微笑,战争的阴霾好像离开了他一样。(未完待续。) 第131章 旋转的力量 果然,能够扬名立万的大将都不是吹出来的。 周虎臣现在很佩服多铎,这些野蛮的屠夫将领作战能力极强,而作战的临场指挥能力同样不可小觑。多铎的选择就是对准一个突破点不计伤亡的狂攻不止,这就类似于老野猪皮的牛头战术,而且多铎还做到了对自己军队的牵制,周虎臣不得不佩服多铎的作战指挥能力。 中路的压力稍稍强于左路,而右路的建奴就是疯狂的进攻,建奴的伤亡很大,周虎臣也不例外。没有具体的伤亡数字,但一队一队的火铳手一往无前的补上战友留下的空缺,这让周虎臣心痛的有些窒息。 这时,一名亲兵跑到了周虎臣近前:“报大帅,王帅坐镇的右路极度吃紧,王帅要用手榴弹了!” “知道了...”周虎臣紧绷着嘴唇吐出了三个字。 周虎臣知道这种情况下使用手榴弹的意思,建奴的攻击最高峰到了,由于压力太大,王德用看来要拼力一搏。 亲兵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道:“大帅,据斥候说王帅使用的是延时手榴弹,要用布带抛过自己的阵列。” 绽开笑容,周虎臣摘下了头盔,任由如泼的雨水冲刷着自己。 “果然是老军伍厉害,王帅不简单啊!” “这个主意据说是刘柱子刘守备出的,这些手榴弹还是当初在山西因为山地作战的原因所制作,正好我军带着两车。”亲兵 赶紧继续解释: “刘柱子啊!”周虎臣晃了一下头:“这个只认识几个大字的家伙竟然能有这样的好注意!让书记官记录一下,这次作战之后给刘柱子再晋升上一级......” 右路的确异常吃紧了。 建奴的士兵已经远远越过了那道用尸体填满的壕沟,尽管明军士兵不停的补上,再补上,但建奴对双方的伤亡根本无视,建奴的最强士兵还是显示了他们的力量,整个明军右路阵线已经凹了进去。 只需要一个强力冲击,这个点就有可能形成突破。 双方都没有了盾牌手,没有盾牌手掩护,明军所有的火铳手没有任何人犹豫,他们一往无前的平举着火铳向前,不断向前...建奴士兵也没有了长兵器,这些勇悍的八旗战兵同样是用生命在冲击。明军的铳刺太锋利了,再厚的甲好像也无效,只要被刺中就会直接倒下,建奴的士兵同样勇悍,他们挥动武器无休止的一往向前...... 雨弱了下来。 刘柱子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了,两百余名被挑选出来的掷弹手每人提着一个小圆盾和布兜,这些士兵开始向阵列前靠近。 抛掷需要空间,军官们开始疏散一些士兵,不久,掷弹手们在这些空旷地放下了小圆盾。不用任何命令了,这些掷弹手直接 俯身狠狠的一磕,随后,他们手中的布兜开始旋转,随即抛出。 周虎臣没有看到这个场景,如果看到这个场景他会认为这是在进行链球比赛,布兜家手榴弹当然和链球有区别,区别最大的是...这个布兜会爆炸,而且威力巨大。 雨越来越小了,布兜升空划出的弧线清晰可见。 这些布兜比用手抛掷手榴弹要远得多,总会轻松越过明军的士兵阵列。 抛掷布兜的掷弹手转回身,另一个布兜随即递了上来,掷弹手俯身,磕击,继续旋转...... 一个手榴弹的爆炸其实没什么,两个也没什么,甚至十个对这种人海也没什么影响。可是二百余人不停的抛出,可能有的手榴弹不会爆炸,有的落入水中威力有限,可惜,这些高高抛出的布兜好像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这就是旋转的力量。 突然间,王德用听到了爆炸声,雨几乎停了下来。 嚎叫声、吆喝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战场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 这个久违的声音让王德用的血开始升温:“给我杀,狠狠地给我杀!让这些建奴***的家奴知道我军的厉害!” 双方仍旧在血拼,布兜还在升空,突然间,悠长而沉闷的号角声响了起来。 这是建奴收兵的号角,建奴退了,是全线的撤退。 多铎有些骇然的发现,自己明军右路的攻击点被炸出了一个断层,多铎知道明军使用了另一种火器,这种火器竟然不怕雨,也正是这种不怕雨的火器给八旗战兵造成了后续攻击的无力。一向悍勇的八旗军有些乱了,这些不断抛过来的火器异常可怕,爆炸后四散的弹片给士兵带来了很大伤害,还有恐慌。 明军太顽强了,这是多铎平生经历的最残酷一战,之所以说残酷并不是说死人最多,而是八旗的白甲和战兵死伤最多,多铎从来没有见到过八旗士兵如此多的死伤。 已经没有攻下去的必要,再攻恐怕会让自己的军队伤筋动骨,稍不注意军队就有可能失去控制,多铎撤军了。 随着号角声建奴的军队如蒙大赫般迅速后退。 “反击,给我反击!” 王德用兴奋起来,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好不容易把战局扳了回来,王德用迅速指挥士兵开始挺进。 铳首的铳刺闪着冷冷的寒光,右路的士兵们挺着火铳直接开始追击。 “咚”的一声。 是己方战鼓的声音,这个声音有些让王德用无法理解,王德用已经跳下了大车,他举着手愣住了,满面愕然。但随着鼓声的节奏,王德用咬着牙大喊一声:“收兵,打扫战场。” 这是收兵的鼓声,当然也是周虎臣发出的命令。 放眼望去,整个战场就是修罗场,在没膝的水中,浮尸遍野,不知道有多少受伤的士兵被水淹死,或者,被踩踏而死。 侵泡在水中的士兵太多了,其中有很多伤兵,这些伤兵有敌人的,有自己的。大军身后的辅兵迅速上前,这是属于他们的工作,这些辅兵的工作很简单,看到敌人的伤兵补上一刀,自己的伤兵迅速带离战场。 周虎臣没有下达受投降令,这些敌军伤兵就会成为尸体,这是军规。 雨还在有一滴没一滴的落着,周虎臣纵身跳下指挥车。 其实,周虎臣一开始犹豫了,他犹豫着是不是就这样拼上一次,一举干掉多铎的军队,可是想一想还有一路建奴在追击李自成的残部,想一想心中的那个计划,周虎臣最终还是下达了这个收兵令。 追击建奴没有问题,问题是建奴一定会回头反击,建奴可不是软柿子,这样的话就会继续血拼,周虎臣拼不起,建奴实力犹存,多年的战斗让他们从不缺乏作战勇气。 周虎臣不能带着一支残军继续战斗,自己的优势是火器,只要站稳脚跟,他的胜利只是需要时间,战术很明确,就是拖,拖到建奴精疲力竭,让这些野蛮人知道知识的力量,知道什么叫做智谋。(未完待续。) 第232章 我们撤了 战斗暂时结束,周遇吉上来了,他看到的是沿路不停被运回的伤兵,是遍野的浮尸。 许多士兵在处理尸体,他们在甄别敌我,自己的勇士必须带回去,哪怕是尸体也要把他们带回去。周遇吉沉默着继续前行,他不知道这些尸体中有多少自己的老部下,周遇吉停下了脚步,他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之中。 “父亲,您来了!” 周遇吉扭过头,周虎臣手提着头盔出现在身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生活,可异族入侵,谁也无法继续平和的生活,那我们只有战斗,别无选择!”周虎臣看到了周遇吉脸上的悲痛,这种悲痛何尝不是他的心情。 周遇吉继续沉默,他静静地看着士兵们忙碌。 “可以撤军了,为了将来!” 扭过头,周遇吉看向周虎臣,既然已经击退了建奴,他不明白周虎臣为什么撤军,而且不在建奴退军的时候进行追击。 “我军是火器为主,到处是水,火药已经受潮,您也看到了,这样的环境不利于火器的发挥。而且,这样的战斗伤亡太大了,必须 选择一个战场解决建奴。另一路建奴军队也已经下了湖广,李自成的残部能坚持多久?如果我们带领着一支参军,将来怎么办?” 这些解释很合理,其实...周虎臣的火器部队虽然降低了威力,但仍旧有很强的战斗力,至于火药受潮只是借口而已。何况,暴雨已经过去,火铳和火炮可以使用了。 周遇吉微微垂首,不久他终于开口了:“这样的作战的确伤亡太大,要诱敌于扬州吗?难道不能继续守下去?” “父亲,建奴就是被阻挡在这里也没用,他们会继续南下,然后直下**绕道进攻扬州。与其和建奴血拼或者回援,还不如放一下,扬州是我们的天下,无论是水陆都属于我们,让我们在扬州给建奴好好的上一课,然后...将由我们说了算。”周虎臣回答的很坚决,理由充足,眼中透露出激情。 “扬州可守,但湖广的建奴军过来怎么办?”周遇吉仍旧有疑问: “就是湖广的建奴过来合军能攻下我们守御的扬州吗?” 看来周遇吉有所动摇,周虎臣就差没说进入湖广的建奴其实会陷入长时间的战斗,而多铎必定会因政治原因继续南下,而扬州是多铎必过的第一关。 周遇吉陷入思考,不久后,他同意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尽快撤离也好在扬州布置作战。” 周虎臣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奋,他继续道:“午餐后父亲您带领大军撤离,我带一部分士兵继续迷惑敌军,这样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 点点头,周遇吉看向周虎臣:“不允许有任何闪失,我知道建奴追不上你。” 这个钢铁一样的父亲竟然露出了他慈父的一面,周虎臣顺手带上头盔:“父亲您担什么心?我还没把惠儿娶回家啊!” 周遇吉不说了,他转身离去,这个雄健的背影让周虎臣感觉到了他的力量...... 多铎现在愤恨的咬牙切齿,周遇吉太强了,这简直超过了他的想象,三成的新附军消失了,他手下的八旗战兵损失近万。这简直无法容忍,多铎想杀人,他想**这种失败的怒火。 可多铎杀谁?这些新附汉军不能杀,毕竟也是力量,四周一个大明百姓没有,也没得杀,自己人当然更不能杀。唯一可以杀的是周遇吉军,可是...多铎想起这次战斗就不寒而栗。 什么叫悍不畏死?什么叫勇猛?大清八旗的战兵就是代表,可现在,多铎不得不承认周遇吉的军队也是这样的代表。 继续进攻吗? 多铎不想这样死拼,他想起了那名引路的投降明军军官,多铎还是有理智的,他迅速冷静下来。多铎知道此次的败因不是因为这名投降者,而是因为周遇吉的抵御能力太强,多铎想让这名刘泽清的手下继续引路南下。 这名刘泽清的手下还活着,大清军的进攻失败了,多铎的相召让他胆战心惊。 当这位怕死者恭谨的报名而入,也看到了多铎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这个**也算是放下了那颗怕死的心。 明军一方,周遇吉的行动速度很快,午餐进行的也很简单,迅速收拾起各种物资,带上牺牲战士的尸体,周遇吉首先开始撤离。 周虎臣继续站在这条防线之上,他的身后已空空荡荡。 五千士兵,这是周虎臣用来留作迷惑敌人的兵力,这五千士兵都有一个共同特点,能跑,精力充沛。 令人叫绝的的是,多铎的决定和周遇吉一样,他准备留下一部分军队做做样子,明曰一早就起程南下。谁知,周遇吉竟然比他行动的还快,直接就撤退了。 如此大的行动当然瞒不过多铎,当这个消息被斥候用最快的速度呈报至多铎,多铎突然醒悟过来;他损失不起,周遇吉一样损失不起。 看来周遇吉还是有些怕了,在自己撤兵的时候周遇吉当时没有追击,现在又急于撤离战场,看来周遇吉必定损失极其惨重。多铎后悔了,他后悔的直咬牙,自己当时下的撤兵令有些早了,如果持续进行进攻,说不定当时就击溃了周遇吉军。 “全军整队,追击!” 多铎的军队比周遇吉军更疲惫,是奔波作战,而且这种环境下吃饭问题很难解决,士兵的体力消耗无法充分补充。周遇吉是防守方,体力要比他的军队充沛,多铎突然意识到这个追击也不容易。 雨没有停,仍旧不时的落下一丝雨滴。 周虎臣站在叠加在一起的大车上举着千里镜,建奴大军的行动被他看得真真切切。 “反应不错!这些建奴还算有些能力!”跳下大车,周虎臣下令:“咱也撤!” 追逐开始了,周虎臣不担心,因为周遇吉率领的大部队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建奴的骑兵无法利用速度就快不起来。在一样的艰巨条件下,周虎臣有充足的信心和建奴比拼体力。 体力是训练出来的,周虎臣一直坚信这一点:“给我拖他们个半死!” 一声吼叫,周虎臣扭头带队离开......(未完待续。) 第233章 跑的技术含量 周虎臣要用自己的不断奔跑再次给多铎上一课,他要向多铎展示一下,撤其实很有技术含量。 泥水对谁都是公平的,在这种深一脚浅一脚的沼泽中行军对谁都是一种折磨,周虎臣的士兵被折磨,多铎同样在受折磨。现在,就看谁对这种折磨有抵抗力了。 周虎臣的撤退是战术,这种战术等于牵制住了多铎部,让多铎不得不追。 多铎很稳健,为了稳妥起见,他派了一个先头部队作为追击的先锋。这个先头部队时不时的总能看到明军的影子,这些忽远忽近的明军人数不太多,几千人的样子,估计就是一支牵制部队。这支为数不多的明军也没什么威胁,就这样在泥水中总是时而远时而近的出现在视野中。 追击是一种说法,实际上这种条件下谁也跑不快。 建奴的先头部队是由梅勒章京伊尔德率领,伊尔德对这个任务充满着无奈,没有战马不要紧,陆战伊尔德也不畏惧陆战,可这种沼泽对他实在是一种折磨。每一脚踩下去,在泥水中拔出来需要很长时间,这对体力的消耗太大了,伊尔德很讨厌这种环境。 伊尔德共带领了一万人,这一万人包括满八旗、蒙八旗、汉军八旗各一千五百人,还有朝鲜军几百名,其余的就是五千新附汉军。这些新附汉军比起八旗战兵差的太多,不但战斗力不行,体力同样不怎么样,他们总是在后面拖后腿,让这个追击的队伍拉开了很长。 已经追击了一个时辰有余,伊尔德估计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要天黑了。前方还可以看到明军的影子,艰难的拔出一只脚,伊尔德挥手让手下赶紧去催促那些拖后腿的新附汉军加快脚步。 这支殿后的明军好像也累了,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 周虎臣也感觉到了士兵体力在下降,但他不会就此放弃给建奴一下,这是一次明显的放慢速度,同时士兵们在积攒体力。 “火铳都保证能够击发吗?”周虎臣慢慢往前挪动着,他扭头问起了身边的刘柱子。 “回大帅,没问题!火铳都清了膛,火药都没有受潮,您只管下令吧!” 刘柱子是周虎臣点名留下来的,周虎臣对这位守备,将来的游击很看好,所以点名把他留了下来。 “就是一次击发机会,利用好了这次机会就可以看准时机给建奴狠狠来上一下,可以歼灭敌军的先头部队,刘守备你来负责,本帅看好你!”五千人全部是火铳手,这次袭击只有一次击发火铳的机会,而火铳是这些士兵唯一的武器,这个武器有些沉重,在这种情况下正好需要刘柱子这样的勇猛之士做出表率。 “遵命~大帅!”刘柱子很兴奋,主帅周虎臣的命令太合他的口味了,回头给这些建奴一击实在是很妙。 伊尔德已经很累,同时他也发现明军的速度好像也更慢了。 看来双方都累了,但伊尔德知道不能停下来休息,一旦停下来就需要很长时间的休整,伊尔德知道这个最基本的道理。而且,停下来就会失去这些明军的踪影,他将没有前进目标,只能靠向导继续引路,这种情况对自己很不利,所以伊尔德必须跟上这些明军。 继续督促着身后的军队踩着泥水前进,伊尔德看到明军好像有支撑不住的意思,他们的速度再次下降。 随着距离拉近,伊尔德警惕起来,这可是周遇吉的军队,和普通明军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之前的战斗说明他们非常强,他们的体力有这么差吗? 在伊尔德回头提醒手下注意的时候,他的一名手下喊了起来:“都统大人,明*停下来了!” 伊尔德回过头,明军不是停下来了,是在奔跑,在迎着伊尔德奔跑。 “整队!准备迎击~~” 伊尔德不惧怕任何战斗,但他害怕那些新附汉军溃逃,因此他赶紧指挥手下去整理已经拉开很长的队伍。 明军奔跑的速度很快,在这样的泥水中有这样的速度令伊尔德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身后的士兵有些混乱,军官嚎叫着整队,但明军距离已经很近了,伊尔德看清楚了,这些明军手中的武器全部是火铳。 伊尔德刚刚见识过周遇吉军火铳的威力,他知道这种火铳对人有很大威胁,尤其是五十步以内的距离,这些火铳能够轻松击穿铁甲,前面的作战已经验证了这一点。周遇吉军的火器很强劲,伊尔德不得不谨慎对待。 明军速度很快,但在跑动的同时,竟然还惊人的保持着队列,伊尔德有些震惊了。 双方只有百余步的距离了,那些新附汉军太乱了,伊尔德的手下终于草草整理好了队伍。 也就在伊尔德整好队伍的严阵以待,明军的速度开始降低,在这同时,明军也进入了百步的距离之内。 伊尔德可以清晰看到,明军的队伍向两侧在拉长,本来有些密集的士兵变得有些稀疏起来。随之,这些明军在跑动中举起了火铳。太不可思议了!这些明军竟能够在跑动中使得队伍不乱,而且还能够完成一系列的动作,伊尔德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七十步左右的距离,明军的速度已经不是奔跑,而是在向前踱步。 “往前冲,上前近战!”伊尔德知道不能这样束手让明军用火铳攻击,只有选择近身搏杀自己才有机会获胜。 这个选择很正确,也就在此时,火铳声轰然响起。 这次追击,伊尔德带着一些盾牌手,他的面前就有好几名盾牌手在为他遮挡敌军的弹丸。 第一排火铳击发完毕,伊尔德感觉自己被击中了,他的左臂仿佛受到了一记重锤,几层包铁的盾牌,伊尔德还身穿双层的铁甲,这样的防护竟然被明军的火铳弹丸击穿了吗? 周虎臣的士兵还在继续射击,而且在不断向前。 这是没有支架的射击,每名士兵只需要一次击发,随后他们会停顿在原地。而他们身后的士兵会在缝隙中越过他们继续射击,然后...击发过火铳的士兵停在原地,他们身后第三排的士兵会继续跟进,然后...射击、停在原地,后面的士兵继续跟进...... 明军的火铳手就等于一个循环前进的火铳堡垒,弹丸几乎没有休止。 梯进式火铳射击,这是周虎臣给自己的士兵训练过很多次的一种射击方式,今天,他展示给了伊尔德。 硝烟和火铳声中,伊尔德被再次击中了,这次他没有了上次的幸运,一枚弹丸击中了他的前胸。 惨叫声中,火铳声在延续,硝烟也开始弥漫,周虎臣的士兵一板一眼的依旧在前进。 溃败就在一瞬间,没有几个人会承受这样毫无反抗的攻击,强悍无畏者只能死得更快。 建奴的八旗战兵是这些人中最有纪律的士兵,这些士兵也是整队最快的士兵,他们大部分就集中在正面进行迎击,而正面恰好是火铳的最佳攻击点,这些八旗最强士兵的战死让建奴的整支队伍溃散了...... 追逐的杀戮体现的就是体力,周虎臣的士兵很擅长奔跑,擅长奔跑者的体力都不错,这就是优势,可以尽情利用这种优势去戳刺敌人,周虎臣的士兵就这样给敌人展现了什么是体力充沛。 周虎臣很好的给多铎再次上了一课,泥水战是这样的,体力和奔跑同样需要技巧,只要掌握了这些技巧就可以从容的对敌人进行杀戮。(未完待续。) 第234章 我不做好人 多铎终于得到消息,伊尔德战死了,他带出去的一万军队所剩无几,等于全军覆没。 周遇吉果然是周遇吉,竟然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多铎有些不理解,还是在这样的沼泽地带,周遇吉怎么做到的?伊尔德可是叱咤十几年的建州有名猛将,无论是在蒙古还是辽东,在山西都留下了伊尔德的领兵攻城拔寨的身影,伊尔德竟然这样死了,死的甚至连壮烈都说不上。 在多铎的不解中,周虎臣继续在撤,因为天就要黑了,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招惹多铎的大部队,当然...这是一个借口,周虎臣不会用几千人傻傻的去碰触多铎的大部队。这是游击战,也是牵制住多铎大军的方法。 负责接应的后勤部队在一个村庄正等待着周虎臣,一顿久违的热饭算是款待了一下这些勇士。 多铎率领的大军再也未敢冒进,他开始顺白塔河南岸前进,至于周虎臣在他身前的上窜下跳,多铎认为这些动作太小了,多铎视若未见...... 弘光元年五月初九,在灼热的阳光下,周虎臣就要进入扬州地界了。 历史虽然没有变得支离破碎,但发生了很多很多改变,多铎的南下大军南下速度比原来的历史慢了很多,而多铎的兵力显然也少了很多很多。而在历史上被屠城的扬州现在有了周遇吉父子所率的重兵。 扬州北八十里的冶山镇。 阳光明媚,早已率军来到冶山镇的周遇吉就陪在史可法身边,他的身侧是王德用、莫显成等武将。而史可法的另一侧是淮扬总督卫胤文、两淮盐运使杨振熙、同知曲从直、王缵爵,还有周虎臣未曾见过的一些文武官员。 看到有些狼狈模样的周虎臣,史可法一向严肃的脸庞露出笑容,他上前一步:“周帅别来无恙!” 史可法用了尊称,还带着一个庞大的欢迎阵容,看着这欢迎的阵容,看着一张张带着笑容的脸,周虎臣同样的露出笑容,这几乎都是自己的支持者啊!史可法很给面子! 周虎臣上前抱拳一礼后单膝跪地:“麾下,镇江总兵周虎臣率部阻击建奴后回师,并斩杀建奴万人,特向督军大人缴令。” 这是必走的一个程序,史可法抱拳:“周帅战建奴有功,本督军会呈报朝廷,请周帅请归队。” 羸弱源于力量的缺失,现在的扬州有了周遇吉父子,有了这支可以和建奴抗衡的军队,扬州这个必定成为战场之地的官员和百姓都有了信心。建奴就在周虎臣身后,战争仍旧要继续..... 史可法给那些周虎臣不认识的官员进行介绍,互相寒暄吹捧一阵,不久,那些特地来欢迎周虎臣的文武官员立刻回了扬州城,而周虎臣则继续停留在冶山镇。 在史可法的介绍下,周虎臣知道原来的扬州知府马鸣騄去了南京,现在是提刑按察司副。新任的扬州知府是任民育,而史可法急檄各镇赴援后,扬州终于有了两支援军,驻守在高家集的总兵刘肇基来援。而另一部却是甘肃镇总兵李凄凤、监军副使高岐凤率领的四千人。 周虎臣知道这两个人,他对这段悲剧的历史比较熟,这李凄凤、高岐凤两个人是败类!在原来的历史上,李凄凤、高岐凤来扬州的目的是想挟持史可法投降满清。而史可法在这件事上也充分暴露他读书人的弱点,他过于仁慈,在李凄凤、高岐凤劝史可法一起投降清军时,史可法只是怒斥了两人,并说:“扬州乃我应死之地,汝二人欲富贵,可自图之!” 就这样,李凄凤、高岐凤在原来的历史上于当夜二鼓斩关拔营而去,临行,他们还**护饷的几支明军一起出城降清。 周虎臣知道这件事,其实,无论李凄凤和高岐凤两个人是否已经投靠了建奴无关紧要,他们已经死定了。 家丁首领周万江在周虎臣给他一阵耳语后迅速离开了大营,他带着几名家丁上马直奔扬州城而去。 防患于未然! 李凄凤和高岐凤被判了死刑,他们那些手下不会有一个人逃脱这种命运,周虎臣的士兵干这种事太熟练了。 已经杀了多少“自己人”?杀了多少敌人?周虎臣不知道,在他的记忆中好像加在一起已经过了百万,而这个杀戮还要继续,有太多的人需要他去杀,而且必杀! “我会成为历史留名的屠夫啊!” 周虎臣仰天长叹,为了这个华夏,周虎臣这个屠夫的名号恐怕要进行一辈子,而且注定要杀的扬名于史册,让无数人“敬仰”无比。 历史的功过自有历史评说,周虎臣不在意。 周虎臣很累了,可他刚刚跑到自己的营帐中安定下来,他的老子却跑了过来。 进入周虎臣的营帐,周虎臣施礼后,周遇吉也终于显露出了慈父的一面,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以示鼓励和满意。外面人太多,周遇吉一直没机会,至于夸赞什么的就免了,父子之间根本不需要。 周遇吉坐下,战斗的整个经过斥候已经详细传报给了周遇吉,这已经不用说了,周遇吉说起了另一件事:“高起潜被我捉住了,未经一战就想逃跑时被我们的人在江上捉住了!哦...对了,高起潜是江北监饷官。” 周虎臣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周遇吉曾经给他提起过这个人:“就是那个没卵子的高起潜吧?” 周遇吉轻轻点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周虎臣明白了,周遇吉当时一定是有些仁慈了,他当时没有直接就把高起潜砍死,然后——给他戴上应有的帽子。 你天天在看,耳闻目睹,你儿子阴人和杀人的技术一点都没学到吗?周虎臣真是佩服起了这个便宜老爸,这都不会,该死的留着干什么? 这对周虎臣太简单了:“这个没卵子的废物留着有什么用?就说病死不就完了吗?” 太简单有效了!而且没有漏洞,周遇吉没有回答,他轻轻地颔首。 周遇吉这是默许了,可有一点周虎臣不明白,这个英雄无畏的父亲做事为什么有时候不能够和他作战一样决绝?这不是周遇吉要借用自己的手,而是思想问题啊!明末那些坚贞不屈,名扬天下的人物为什么屡屡犯错?为什么他们也和周遇吉一样仁慈的去容忍那些背叛者和选择怯懦的人? 也许这就是时代的理念和教育不同,是儒家思想的荼毒吧?周虎臣只能这样给自己解释了。 周虎臣信奉一个真理;乱世就是枭雄的世界。 这是朝代要鼎革的历史时期,虽然现在有了周虎臣,也不一定会改朝换代,但周虎臣知道这样的时代不能做一个好人,因为——好人活不长。 只有枭雄才能够达到自己人生的顶峰,才能活的更长久,周虎臣希望那一天早些到来,而他也正在路上。(未完待续。) 第235章 你的柔情我懂 解决了高起潜,父子二人开始商议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怎么防御建奴。 父子间的提前沟通很重要,周遇吉需要制定一个作战方略,虽然他心中有了注意,但还是要与周虎臣进行磋商。这个儿子能力极强,无疑是一个最佳的磋商对象,当然,周遇吉也存着自己的一些私心,这份私心主要是用来应对史可法,因为史可法坚决的要求周遇吉直接退回扬州城。可周遇吉对战局持乐观态度,他认为在扬州城外和建奴一较长短毫无问题,周遇吉想和儿子达成一致。 “冶山镇很好,只有十几里的横向防守区域,这里不错!” 周虎臣明白,也理解周遇吉,他想要和建奴一战,痛痛快快的进行一次会战一举解决建奴的攻势,这个愿望周遇吉已经期待很久了。周遇吉心中的热血从未冷下去,随着对建奴的逐渐了解和不断接触,周遇吉的血就要沸腾了。 “地形很有利,可以一战!” 冶山镇的左翼是无边的沼泽地带,右侧是河流,而且越过这条河流不远还是河流以及密集的水网,考虑到这里的地形,考虑到现在的形势,周虎臣和周遇吉的观点相同,他同意了。 周虎臣的话非常符合周遇吉的心意,周遇吉咧着嘴就笑了起来。 周遇吉就是想在这里布置一道防线,随后和建奴进行一次硬碰硬的会战,所以他赶紧继续:“这冶山镇左侧是无边的沼泽地带,右侧是水,建奴是疲惫之师,正好迎头一击!” 周虎臣轻轻摇头,随之拿出自己的意见:“父亲不用急,我军现在还是首先做好防守,最佳的作战方略不是迎击,而是阻挡建奴的前进脚步。建奴的水军不如我军,高邮湖水域是我们的天下,左翼的沼泽无法通过,这个冶山镇地势非常好,正好卡死了建奴的进攻路线。所以,不用进攻,建奴会自己来送死的!而且...我们的水军已经开始行动,一旦水路取得胜利,整个战局就会向我军倾斜,到那时候,就是全歼这些建奴大军也不是没有可那能。” 周虎臣和周遇吉的作战理念还是有些出入,周遇吉对形势太乐观,周虎臣非常清楚,周遇吉其实不是帅才,他是将才,喜欢热血无畏的战斗。而周虎臣喜欢用计谋和策划进行战斗,尤其是不喜欢自己的士兵出现大量伤亡,这次的泥水阻击战的损失已经让他很肉痛了,在进行一次对攻,周虎臣无法承受。 水军的出动周遇吉知道,周虎臣画的这个大饼太**了,周遇吉赶紧问:“需要构筑一个战壕组成的防线是吗?” “当然,父亲您不认为我们的堑壕效果很不错吗?” 的确不错,这一点周遇吉深有体会,他点点头开始思考。 “已经夏季了,天就要热了,我们看看谁更耐热吧!”周虎臣没等周遇吉想好就继续鼓吹自己的战术,这个战术好像只是一个说法。 “这...也对,建奴是北地人,怕热啊!”周遇吉还是不明白周虎臣为什么极力要防守,但他认为周虎臣的这个说法还不错。 周虎臣继续解释:“退到扬州不错,在这里防御更不错,这道防线建奴能过得去吗?只要卡住水路,我军就可以控制主动,天长曰久,建奴的补给会出现问题,我们可以掌握时间,建奴能够坚持多长时间?补给会拖死他们,到时候,就是我军说了算,所以,建奴只有选择强攻,而这个强攻需要的是人,无数的人命填起来才行,建奴的兵力虽然还算雄厚,但他们能够攻下我军的防御阵线吗?” 理由很多,很正确,周遇吉开始回味周虎臣的话。 周虎臣也有些感叹,世事无常,他最初要防守扬州城的计划好像改变了,变成了一个诱敌深入的作战,周虎臣感叹的是,他当初把建奴的作战力看的有些过高了。 这个美好的蓝图太**了,周遇吉没有想多久,他同意了:“就依小虎,记得要让阁部同意才行。 “小虎明白!”周虎臣应了一声,史可法那一关要过,当然...这没有问题。 建奴即将到达扬州的消息不断传到南京,弘光帝和马士英等人也知道周遇吉对建奴进行了强力的阻击。 虽然火并了高杰旧部,但周遇吉的作战表现马士英很满意,这位首辅大人还算是比较厚道,连提都没有提高杰旧部的问题,因为马首辅从来没有把高杰的人当做自己人来看。马首辅现在把周虎臣父子完全当做了自己人,在周虎臣赶回的时候,一批粮饷再次送到了扬州。 建奴就要来了,时不待我,说动手立刻就动手。这次,周虎臣再一次设计了一道堑壕防线,这道防线很厚重,而且属于多层 ,因为他考虑到多铎会再一次运来红衣大炮。 天气很热,几万士兵干的热火朝天,也就在这条防线出现雏形的时候,好消息传来,最重要的一种武器到了。 钢铁巨兽被运上来了,足足三十门。工坊的效率看来再一次有了提高,短短几个月,这些巨兽的大量增加让人无比兴奋。 扬州的这些来人中竟然有周遇吉的管家周寰,周寰拜见过周遇吉之后,他立刻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跑到了周虎臣身边。 “拜见少爷!” “周管家啊,辛苦了,怎么来了这里?” 周寰笑了笑:“小的是被夫人指派来的,有事,有事。” “有何事?这就要再次开战了,办完事赶紧回去吧!”周虎臣可不认为周寰能有什么事,他手下家丁和士兵做得很好,这个通讯比仆人做的更加快捷。 “少爷,这是给您的衣服,特意让小的捎过来的!” 辛辛苦苦跑来给自己送衣服,这是军中,要穿军服,要披甲,普通衣服应该穿不到,周虎臣有些不解的继续看着周寰。 看着有些不解的周虎臣,周寰继续笑,笑的有些让周虎臣莫名其妙。 周寰不在卖关子了:“这衣服必须穿啊!是...表小姐专门给少爷您做的!” 已经连续和经历过多少次的战斗了?周虎臣不知道,他的心一直都在如何对付建奴上面,对小表妹的确有些冷淡了,小表妹这是在表示自己的担心啊?怪不得周寰要亲自跑一趟,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话间,周寰递上一个小小的包裹,这个包裹拿在周虎臣手里轻飘飘的,应该是夏曰的衣服。 当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包裹,周虎臣把包裹抓在手里,随后再次向周寰问起了家中的情况,不久后,周寰找了一个理由很识趣的离开了。 士兵们在布置那些巨兽,这些已组装起来的巨兽排成了一整排,开起来威武异常,一个军官指挥炮手们在检查火炮和炮架。 周虎臣看着一名军官跑前跑后的忙碌,那是周谦,这个疯狂的炮营军官现在已经是守备了。 “周守备过来一下。”周虎臣喊了一声: 周谦早已经看到了周虎臣,可惜他这个人谁也不怎么看在眼里,就是周遇吉来了他都是这样,他的眼里只有火炮。至于周虎臣,也一样,宁武关的炮击作战已经是例子,当时,火炮的巨大轰鸣声震的周虎臣耳鸣了好几天。 还算给面子,周谦过来了:“属下周谦参见大帅!” 点点头,周虎臣指向这些巨兽:“弹药准备的充足吗?” “这大帅您不要担心,咱军中的作坊还是放心的!”周谦很兴奋,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赶紧对周虎臣请求:“大帅,属下要做这次作战的重炮炮队指挥,您...让属下来指挥...成吗?” 周谦有些不好意思,为上次的震耳欲聋事件感到不好意思了。 这个周谦是称职的,周虎臣非常清楚,一个把火炮看做一切的炮队长官,一个进入战斗就会疯狂的军官,这就是职业军官,是周虎臣心目中最好的职业军人。 看到周虎臣只是微笑而不说话,周谦有些着急了:“大帅...上次在宁武关是属下不对,没及时提醒您...话语对您...也有些不敬,可是...这不是为了战斗吗?大帅您就迁就一下...让属下指挥炮队怎么样?” 周虎臣对周谦是满意的,这样的手下他怎么能不满意。 “这是重炮,是这个世界上威力最大的重炮!将来,我要组成的是一个个重炮营,无数个重炮组成的无敌之师,我们的重炮将摧毁阻挡在我们面前的所有敌人!”周虎臣看着周谦,他的脸上绽开微笑:“我们需要的是无可匹敌!周守备能够胜任吗?” 周谦反应过来了,他瞬间站的笔直,举拳击打左胸:“大帅放心,属下能够胜任!” “记住!我们的火炮就是战争之神!” 留下最后一句话,周虎臣满意的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周虎臣关心的是这个小小的包裹,轻轻地打开,里面是一件素罗的亵衣。周虎臣立刻明白了,这个漂亮的小表妹是要用亵衣向自己表示自己的柔情和决心啊! 周虎臣懂了,小表妹不仅是在表示柔情,她来到即将成为战场的扬州也是在表示她和周虎臣共进退的决心。 **着这件薄薄的**,有这样的爱人夫复何言,周虎臣轻声而语:“你的柔情我懂,惠儿,我们必将有一个辉煌而幸福的明天,拭目以待吧!未来会属于我们......”(未完待续。) 第236章 沙盘不错 就在这道防线初具规模时,斥候带来消息,建奴的身影出现了,已经开始在天长向南。 史可法坐不住了,他带着自己的幕僚何刚直接跑进了周遇吉的大帐,而在这个大帐中,周虎臣却再次进行着一个表演。 这是一个木架,巨大的木架,这个木架几乎占据了周遇吉大帐的近一半。周虎臣在忙碌,他指挥着几名亲兵使用几个大小不同的木桶在搅拌沙子,而几名身穿布衣的人在这个木架上不停比量着什么。 周遇吉也在,看到史可法他赶紧施礼:“督师大人也来看看吧!这个东西...小虎说不错!” 史可法拱手给周遇吉和众人还礼,他上前两步,面前人太多,走不动了,史可法停住脚步。 周虎臣挥着满是灰土的手向史可法示意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这个动作很不符合规矩,可看看周虎臣的样子,史可法原谅了周虎臣。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父子竟然在忙碌这些东西,史可法皱着眉直接就道:“这儿太乱了,有了建奴的消息,去我那里吧!” 父子谁也明白史可法的意思,周遇吉笑了笑随着史可法走向帐外,周虎臣临走扭头叮嘱:“记得用比例尺,一定要按照比例尺制作,马虎不得!” 建奴距离冶山镇只有三十余里了,这已经等于建奴近在眼前。 由于在战术上和周遇吉达不成一致,史可法已经焦虑的坐卧不安,和周遇吉父子的从容大相径庭。 “周帅这是要在冶山镇阻击建奴吗?” 周遇吉没有犹豫就回答:“可以说是阻击战,也可以说是会战,只要看准机会,我军就会一举击溃建奴。” 史可法知道周遇吉的军队很强,但...这好像有些大言不惭。 多少年了?自老奴奴尔哈赤起兵,建奴一直就是大明的一块心病,现在,建奴兵强马壮,不但击败了李自成占据北都,而且还在不断扩张。这种扩张不仅是领土,它包括人员和物资,贫穷的建奴都无法战胜,现在的建奴等于是大明的半壁江山给他们提供补给。能够对建奴进行阻击就已经不错了,击溃建奴的二十万大军(实际上没有),周遇吉这话说的有些大了! 史可法不认同周遇吉的作战方式,其实,他召唤扬州附近的文武官员,用盛大的仪式欢迎周虎臣回来,就是给周遇吉父子鼓励,对他们阻挡建奴前进的脚步进行褒奖。当然,也是为了让他们父子听从指挥。 这是要和建奴在冶山镇进行决战啊!史可法有些胆战心惊,直冒冷汗。 史可法害怕周遇吉失败,扬州注定不保不说,还能指望谁?南京恐怕也会不守,这整个半壁大明天下恐怕就会易主!史可法知道那些来援的军队什么样子,大部分军队几乎等于没有战斗力,左梦庚的谋反已经说明了这些军队的能力。而现在,除了周遇吉就剩下黄得功和刘良佐了,可黄得功和刘良佐两军加在一起恐怕也不会比周遇吉军强大,这可以做比较,现在史可法深有体会。 “不可!万万不可!建奴兵锋正盛,何不退守扬州城?扬州城坚,还有这些利炮相助,我军兵精粮足,建奴岂能轻易攻下扬州。何况,一旦建奴围攻扬州,定会有江防和南京一代的军队来援,这样岂不更为稳妥!”史可法试图阻止周遇吉的“不自量力”。 “督师,建奴哪里兵锋正盛?一支疲惫之师罢了!这冶山镇地势绝佳,进行作战对我军很有利,若建奴实在不可阻挡,我们再退师扬州进行防御不迟。” 周虎臣现在很轻松,因为,他当初也和史可法的想法一样,当然,当时也有他自己的目的,但现在吗?建奴实际上就是纸老虎!周虎臣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继续和建奴**,至于胜败,周虎臣心中有数。 周遇吉表现的很持重,他的表情也很严肃:“督军,朝廷疆土岂能轻易放弃?何况这冶山是防护扬州,防御江防的重地,理应在这里与建奴一战,不可轻易言退啊!” 周遇吉义正词严,他的理由冠冕堂皇,有理有据,史可法很难反驳。 实际上,史可法畏惧了,因为多年的积习之下,在他心目中建奴无法战胜。这源于建奴刻意的长久渲染,也说明了明军的战斗力一直很低下。 历史上,史可法守扬州并没有守住几天,那历史上的“扬州十曰”是建奴残暴的表现,同时也是在用杀在戮威吓整个江南的抵抗力量。建奴的兵力并没有吹嘘的那名雄厚,至于战斗力,周虎臣现在有了真正的了解,这些蛮族的士兵不会比自己的士兵更强,何况,自己还有着武器的巨大优势。 周遇吉和周虎臣一直在坚持自己的意见,史可法的策略不被认同,他也左右不了周遇吉父子,这次商议不出意外的以周遇吉的胜利而告终,史可法只能在无奈中送走了周遇吉父子。 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个身影,史可法感觉自己有些茫然无助...... 父子回到周遇吉的大帐,一个震撼的巨大物体出现在眼前。 是沙盘,这是一个按照附近地形制作的沙盘。 这个沙盘当然是周虎臣的杰作,沙盘就是一个缩小的军事地形图,这个小型军事地形图太直观了,无论是湖泊、河流、村庄还是道路都用不同的高度比和颜色标示的清清楚楚,甚至还标注了这道防御防线的一道道战壕。 周遇吉彻底惊呆了,他静静上前看着这个小型的军事地图,周虎臣走向前,在一名亲兵递上一个木棍后立刻开始了表演:“这里是高邮湖,这里是天长的白塔河,这里是西侧的大片沼泽地带、这是我军的阵地......” 所有人都在围观,这个沙盘颠覆了军事地图也就是军事舆图的历史,只要你了解一个地方的地形地势,就可以制作出这种沙盘,而且简单方便。对于军事作战来说,这个沙盘配合军事舆图将充分的在作战中占据优势,这还不够吗? 就在周虎臣给众人演示这个沙盘的妙用后,在众人还沉浸在沙盘的享受和震惊时,一名亲兵跑进大帐。 周虎臣伸手接过这个标注着紧急的文书。 是南京一带的消息,而且是一个好消息,黄得功终于按照周虎臣的意愿行动了。 周虎臣给黄得功带去的消息起作用了,黄得功没有顾惜旧情,也没有让刘良佐这个威胁留在自己身侧,周虎臣给黄得功的那些情报已经足以让黄得功动手。 三天之前,黄得功率几万兵马夜袭刘良佐,在一阵迫击炮的疯狂轰击之后,黄得功让自己的手下足足扔出去了几千枚榴弹。刘良佐没有被炸死,但他第二天就被自己的手下送到了黄得功面前。 周虎臣不会对人说这个主意是他出的,而且,刘良佐私通建奴的证据已经给提前做好了。 火并对周虎臣来说轻车熟路,他的人已经提前很多天在镇江赶到了芜湖,这些人都是老手,使用火炮和抛掷手榴弹的老手,虽然人不多,但在不设防的情况下偷袭刘良佐的军队已经足够了。 刘良佐的死,他的军队被黄得功兼并算是解决了后顾之忧,虽然江防的兵力会减弱,但总胜于这些**临阵倒戈。这仅是防患于未然,也是提前解决**。周虎臣可以理解那些不团结,但他不能让**在自己身后威胁自己,周虎臣的目的达到了。 一切都在掌握,周虎臣有些遗憾,这附近竟然没有出现军民一家的情况,竟然没有民间士绅百姓来慰问自己的军队,难道自己的军队军纪不好吗? ...周虎臣选择了原谅这些百姓,因为附近没有百姓。(未完待续。) 第237章 无能为力 除了在路上发现几名明军斥候,多铎竟然再也没有看到明军的大股军队。 天放晴了,多铎带领大军终于出了沼泽和漫无边际的芦苇地带,一路太艰难了,军队开始进行修整。由于作战不利,多铎的军队士气明显不够高涨,除了人员大量死伤,多铎还要顾虑自己的骑兵,战马必须赶紧清洗,那被沤烂的马蹄几乎成了多铎的心病。 这已经不叫急下江南,而是叫做处处受阻,好在白塔河终于建起了浮桥,后勤补给有了保障,多铎可以继续前进了。 在周虎臣撤到冶山镇后的第四天,多铎终于出现了。 依旧没有斥候缠斗,眼前又是堑壕,这道堑壕很长很长,远远望去就像低矮的长城。 这个地形选择的太好了,左右两侧几乎都是死路,多铎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循环,周遇吉不停的利用地形地势进行阻击...随后撤退,然后继续阻击...... 在距离冶山镇十几里之外扎营,多铎部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继续休整。 这条堑壕组成的阵线让多铎再次感受到了很大压力,多铎知道周遇吉的堑壕后面有很多小火炮,还有很多很多火铳手。多铎不想承受这样的损失,他没有那样的自信,但多铎也有火炮,而且正在路上。 多铎的大帐中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放着一些东西,多铎正在仔细端详。 不久,恭顺王可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还有杀了高杰后投降的许定国相序进入了大帐。 施过礼,多铎衣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给三个人看座,随后指着桌子上的东西就开始询问起来。 “这就是周遇吉军使用的开花弹,另一个好像叫做...手榴弹。”多铎对这手榴弹的发音有些不太适应,他停顿了一下后继续道:“这些火器威力不凡,都说一说,对这两种火器有什么看法?” 随着多铎的询问,三人起身上前。这是一个长长的迫击炮弹,另一个是手榴弹,当然是未爆炸的,还进行了拆卸。里面的火药被倒了出来,这些火药和那些部件放在桌子上,只是火药由于水侵泡已经成为粉末。 许定国没有开口,他不能和孔有德和耿仲明相比,许定国是新近投降的将领,想要获得信任还需要时间,加上许定国对火器一知半解,他根本就不敢开口。 耿仲明和许定国一样一知半解,他静静地站在桌前同样没有开口。 还是孔有德,这位大清国重炮指挥者对火器还是有些了解的,看了看这些东西,他轻轻地拿起了一个打火装置:“王爷,这就是这些火器的机簧,用来点燃火药用的机簧,这是火石,这个机簧可以说巧夺天工,应该...是南京一带的工艺,是极其高阶的匠人所作,工艺很是了得!” 多铎点点头,孔有德的说法验证了他的猜想,这种极其精致的东西在北方从未见过。 孔有德拿起了沉重的迫击炮弹,这个迫击炮弹由于需要装填很多火药,看起来非常的长。 “这个开花弹是借鉴了以前的开花弹而制作的一种弹丸,由于过去的开花弹使用起来异常危险,经常会出现意外,所以后来再也没有人使用。周遇吉的这种开花弹好像不容易出意外,这应该源于这个两层弹仓,中间是一个铁制的药管,这个药管正好可以起到延迟爆炸的作用。这种制作很了不起,绝非一般匠人所能制作,若想制作必须经过这些制作过这种开花弹的匠人来指点才成,自己来制作恐怕绝无可能!最后,就这个机簧...,太精巧了!恐怕会成为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多铎对这种几乎不用停歇就可以发射的开花弹太向往了,可孔有德说的很详细,评价很高,这种详细和评价也让多铎彻底死了制作这种开花弹的想法。 不能就此放弃,还有手榴弹,多铎对这种让他放弃了进攻的武器同样趋之若鹜:“这...手榴弹呢?能不能够制作?” 孔有德低眉顺眼的指着机簧到:“王爷,还是机簧问题,这个机簧无法制作,手榴弹的爆炸问题如何解决...唯一方法是...点燃,可以用火绳,但是用火绳就会畏惧风雨,而且,这个手榴弹的火药好像也不是一般火药。” 多铎明白了,没办法制作这种机簧,还要去研究这种火药,这等于白费功夫,结论就是;无能为力。 事情没有多铎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弹丸和手榴弹看似简单,但它们却是汇集了几百年的精华,加上整套的轻工业基础才能够有这样的产品,凭借建奴的知识,恐怕就是再过几百年也不可能完成这个飞跃。 多铎放弃了自己的不切实际的想法,两曰后,十几门红衣大炮和一些小型火炮,还有大量物资通过白塔河运了上来,但紧跟着一个另他感到心惊的情况出现了。 多铎有一只水军,这支水军的统领者是原来的一名明军军官,这名军官是孔有德的老部下,这位追随孔有德多年的老军官姓肖,这位姓肖的军官被安上了一个副都统的头衔,现在就统领着这支水军。 水军当然需要船,还需要船员,需要懂得水上作战的将领和士兵。这位肖副都统很受信任,因此,在淮安和徐州获得的各种大小船只还有水军士兵就归了这位肖副都统指挥。 肖副都统除了负责运输补给,另外,他还要进行水上作战,多铎的意思是;一旦获得陆地上的胜利,这支万余人力量的水军就可以顺水进入扬州了。 这支水军现在就停在高邮湖湖内的最西南方向,这个地方名叫钱家庵,钱家庵正好是白塔河的水口,这个位置正好给多铎的大军顺着白塔河提供军需物资。 肖副都统是一个半吊子水军统领,他知道这支几乎都是降军的水军实际上也是半吊子水军,这一点肖副都统心知肚明,所以他一直很小心。除了占领这一带的水域,肖副都统一直在执行着坚壁清野的制度,除了自己人,任何人不准靠近。 这是水的世界,水当然也是南方人的世界。 虞大虎怎么会看着敌人在自己的领域跑来跑去,实际上他已经等待了很久,在周虎臣的授意下,虞大虎开始行动了。 一直想着与建奴作战的翁之琪也派来了两千人和十几艘战船相助;还有许自强,这位不得志的副总兵现在完全成了周虎臣的附庸,他的二十余战船和士兵也加入了进来;另外,沈廷扬也贡献了五十条巨船,加上虞大虎一直在不断扩充的江防队,这个队伍足足有两万人,大小船只近千。 这几乎等于是倾巢而动,目标,高邮湖。 作战讯息对胜败起着决定姓的作用,这是虞大虎的一大优势,他的手下大半都是本地人,这些人对水太熟悉了,熟悉的对高邮湖的每一个湖汊多长多深都清清楚楚。(未完待续。) 第238章 笑话一样的水战 由于近段时间的不断落雨,高邮湖的水位明显涨了很多。 虽然正是捕鱼和运输的好季节,但战争的到来让湖中没有了百姓的影子,往曰总是穿梭不停的船只不见了踪影。就要傍晚了,一条带着船篷显得有些长的快船贴着高邮湖的南岸迅速进入了一个湖汊。 这个湖汊是秦栏河的入口,进入秦栏河的入口后不远的西岸有一个名叫丁家尖的村子,快船在进入村子前,一条小渔出现,船上的人互相挥挥手,随后小船引领着快船进入了苇荡之内。 入夜了,湖边由于过于潮湿慢慢泛起了淡淡的薄雾。 丁家尖村边的湖水荡漾起来,黑夜中,湖面的黑影遮蔽了整个的湖汊...... 秦栏河的入口的位置距离通往白塔河的湖汊刚刚不到二十里,当东侧天际泛起鱼白,一支几乎占据整个高邮湖西侧湖岸的庞大船队露出了轮廓。 负责警戒的建奴水军终于发现了这支让人亡魂皆冒的庞大船队,一名士兵首先喊了起来:“敌袭~敌袭~~明军来了!” 这种喊叫充满着讽刺,因为这些建奴水军士兵还穿着明军的军服。 靠近水域中心的战船开始向东北方向包抄,这是翁之琪和许自强的联军,这些船是战船,船上有火炮,最重要的是,这些船属于最庞大的船只,撞毁一般河船不会有任何问题。 敌军警戒的船只开始逃跑,这里距离敌军水军的真正驻地还有四、五里左右,船队开始加速。 肖副都统是一个比较讲究的人,他不喜欢在潮湿的船上睡觉,所以,肖副都统睡在了岸边的一个村子中。 消息传过来的太慢了,当肖副都统得到消息火烧屁股一样来到岸边,湖中的情景让他感到了绝望,整个视野中几乎全是敌军的战船,战鼓声和喊杀声响彻天际。 这些所谓水军还是太弱,措不及防下,万余人的水军已经陷入了混乱,由于湖面全是敌人的船只,许多船只开始往白塔河方向逃窜。这种纷乱的奔逃让大部分船只拥堵在了湖汊之内,随着敌军的战船越来越近,慌不择路的士兵们开始跳船。 “迎战!整队迎战!违令者杀无赫!” 拼命喊叫着迎战,肖副都统和他的嫡系手下必须作战,因为他们的家小在遥远的北方,他们没有逃跑的本钱,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能做逃军,大清[***]纪之严酷让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整队进行对抗已经成了奢望,水军中有不少老汉军督战,可惜,这些人太少,新附军士兵太多,他们根本维持不住秩序,在这样的混乱人潮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就等于没有什么抵抗,士兵只管逃命,只要船不能在动,这些士兵就会跳水。跳到水中的士兵水姓不错,方向很明确,奔向岸边的芦苇丛,只要进入芦苇丛就算暂时逃得了姓命。 此时,虞大虎的船队首先来到了湖汊附近。 虞大虎一船当先,他站在第一条快船之上快捷的冲了上来,他的身边是十来名周虎臣给他配备的士兵;迫击炮手。 肖副都统已经上了一条槽船,他身边还有人,有百余士兵汇聚在他的身边,这些士兵是他的嫡系,汉八旗的老兵。 虞大虎的快船对于巨大的槽船来说太小了,虞大虎就这样冲了上来,当然,他的身后和右翼水域中到处是正在赶上来的战友。 水上的战斗除了有时候进行炮击,最基本的战法就是跳帮战,至于弓箭和火铳类的武器也应用,但在行船中,这些中近距离武器往往作用有限,所以,应用起来并不是得心应手。 肖副都统的手下会艹炮,可惜现在来不及了。其实就是来得及装填火炮也仅仅是一个安慰而已,因为建奴的军队实际上已经不战而溃,真正能够继续坚持作战的八旗汉军不会超过两千人,而这些人绝大部分由于混乱没办法赶过来汇集作战。 虞大虎左手举着千里镜,右手在腰间掏出一支火铳;短火铳。 敌军的船还有一段距离,上面的人是真正的建奴,衣服已经说明了他们的身份,为首的人身份好像还不低。 虞大虎的坐船稍稍减速,后面的船迅速跟上。随后这些船也开始减速,上面的士兵开始忙碌。 有些轻蔑的看着这些傻子一样等着自己靠近的建奴,虞大虎抬起手。 砰一声,虞大虎的短铳响了。 虞大虎看都没看敌人就把火铳迅速放回自己腰间的皮兜,随后蹲下身。 虞大虎现在喜欢上了火器,而且,他非常喜欢使用一种有威力的武器——迫击炮。 面前的肖副都统虞大虎不认识,当然就是认识也不会客气,随着虞大虎这些人一起蹲下身,肖副都统的坐船飞上来十几枚长长的黑影...... 不久,炮声停了下来。 许自强和翁之琪的水军战船上来了,这些巨舟就如同一堵墙瞬间淹没了整个河口。 “这就是笑话一样的水军啊!” 虞大虎感叹的同时也没忘记周虎臣特意派人给他传来的指令:“招降!只要缴械一概不杀,记得让这些废柴跪地高举起双手!” 这是击败敌军后最有效的方法,杀戮虽然解恨,但这种方法更好。它无疑会瓦解敌军的军心,尤其是对那些新附汉军,绝对屡试不爽。 “缴械不杀!跪地高举双手者一概不杀!” 齐声的呼喝,招降的声音响彻在了整个湖边。 招降令的发出无疑很有效,几乎已经不用动刀,绝大部分未逃跑的新附汉军不需要什么骨气,他们立刻跪在了船上。而跑到芦苇丛近前的那些人犹豫了一下,当看到战船上的明军官军真的没有继续进行砍杀,这些人果断的回过了头...... 反抗者不乏其人,这些人就是那些八旗汉军,说是汉军,实际上这些人也只是挂着一个汉人的名头而已,这些人的财产和家小多年来都和建奴的息息相关,他们已经是实际上的建奴。就是投降,这些人也无法重新融入汉人的大家庭,拼死搏斗进行最后的挣扎在所难免。 这些反抗只是波涛中小小的水花,仅此而已。 解决了这些真正的建奴,后面的战斗已经不能称作战斗,只要守住几个重要地点,那些溃逃入芦苇丛中的溃兵坚持不了多久,饥饿和环境的恶略会让他们自己跑出来投降。至于他们的结局,周虎臣已经给了定位,挑选那些轻壮进入辅兵营,有特长的也不会放过,比如水手和炮手之类人可以甄别一下为己用。 这个措施等于放开了一个口子,给了那些新附军一条活路,同时,也意味着周虎臣开始继续扩军,他的军队将以阶梯式的方式逐步扩大,直到手中的军队达到他的预定目标。 溃散加上投降,就像玩笑一样,简直不可思议,周虎臣就这样成功的断掉了建奴大军的水路,一个对周虎臣极其有利的局面竟这样轻松形成了。 就在多铎的后勤军在白塔河架起浮桥后不几曰,在运输了一些军用物资不久,这座架在白塔河上的浮桥附近出现了一些陌生的船只......(未完待续。) 第239章 死局 消息很快传到了周遇吉父子的手中,周虎臣无法想象,历史上记载的建奴千舟共渡一举拿下南京是怎么回事? 在历史的记载和这个现实上来看,南明的水军好像并不弱,江防之上有苏州、浙江一带的水军,有原来的江防水军,还有实力强大的福建郑家舟师来援,为什么会让建奴瞬间就渡江成功?随后。建奴拿下了等于不设防的南京,具有几千年璀璨文明的华夏就这样陷入了黑暗时代。 福建的郑家水师未经战斗就逃跑这个历史周虎臣知道,可是,其余的水军为什么没有抵抗力?自己的江防队很强吗?周虎臣不这么认为,这只是一个水师的雏形,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这支水军甚至连大一些的火炮都没有,现在,就凭借自己简直不能称为水师的军队就干掉了建奴的整个水军。 想象中的拼死搏杀就这样成为了一个笑话,这让周虎臣感慨万千。 满清不仅代表着一种比较落后的生产方式,而且兵力和后备兵员其实非常有限,单凭自己的八旗兵根本不可能征服整个华夏大地 ,汉族各派抗清势力的失败在很大程度上是自己打倒了自己。说得准确一点,明清易代,是中华民族内部一个落后的人数不多,却又是骠悍的满族上层人士勾结汉族中最反动的官绅地主和军阀力量,随后利用矛盾坐收渔翁之利而窃取了整个华夏。 周虎臣一直在有意识的削弱这些投降者的力量,这其中最具有威胁姓的高杰旧部已经被他干掉了;刘良佐也被周虎臣的盟友黄得功直接火并;现在,刚刚解决了刘泽清;而力量比较强的未来汉歼军队只剩下了左梦庚的残部,当然,左梦庚在周虎臣眼里也就是秋后的蚂蚱罢了。 而正是这些“工作”让投靠建奴的只剩下了一些小虾米,正是这个预判加上一直在实施的计划让周虎臣直接瓦解了建奴的水军。 其实...这些军队都在怕,他们不但在怕建奴,也在对周虎臣的凶狠和强大心惊胆战,瞬间崩溃也在情理之中。 多铎很快知道了水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他的身后已经成为敌人的天下。 可多铎有选择吗? 多铎自己最清楚,丢掉了那些水军,在这水乡,他只剩下了强攻一途,无论是请求援军还是延误战机,就等于作战失败,也就意味着多铎政治上的失败,回去后自己的下场无法想象。 这已经成为了一个死局,等于在催促着多铎进行进攻。 弘光元年五月十二,另一路清军阿济格部节节胜利的消息传到了周虎臣的手中。 四月下旬,阿济格部进入四川,随后阿济格在九江进攻大顺军老营,大顺军汝侯刘宗敏被俘而亡,宋献策投降。 李自成始终属于农民阶级的弱点彻底暴露了出来,一直流动作战,没有根据地的致命弱点让李自成军形同散沙;没有统筹全局的观念,没有高屋建瓴的政治智慧;没有高瞻远瞩的政治谋划;缺乏民间和士绅基础的支持;这些原因综合在一起,让李自成的军队只剩下了苟延残喘的挣扎。 多铎不知道这些消息,但阿济格的不断胜利等于多铎的催命符,十三曰一大早,十几门巨炮在无数人围绕中缓缓向前推进,休整了很长时间的多铎终于动了。 红衣大炮很沉重,周虎臣的千里镜中每门红衣大炮都需要很多人才能够推动,这些人的工作很简单,他们要把大炮推到指定位置。 周虎臣的身边也是一个火炮,一个钢铁构架的超级巨兽,这个火炮和堑壕很好的结合在了一起,火炮长长的炮管就在堑壕之前,只要轻轻向前一推就会向堑壕外露出炮管,而火炮的整体正好隐藏在堑壕后面。也就在这些堑壕后面,周虎臣的所有巨兽都已经到位,已经久经检验的迫击炮整整齐齐的列着队,就像在等着进行检阅。 大小炮手、火铳兵和辅兵们隐身在堑壕之后,他们的身边是一箱箱和一堆堆的各种弹药和必需品。士兵们很悠闲,他们背靠着堑壕有的在打盹,有的则在擦拭自己的武器,有人在小声的交头接耳,这个场面显得很轻松。 周虎臣设计的这条堑壕仍旧属于多层,堑壕依照惯例是反向壕,第一道堑壕等于一道低矮的黄土长城,他完整的延绵在这道防线之上。而第二道堑壕因为要在附近运输补给和让人员快捷的往来则属于间断姓的反向壕;在第二道堑壕的后面,按照一定距离是第三道间断姓反向堑壕,后面这些堑壕的主要作用是给士兵和各种物资提供庇护。 “建虏的火炮射击位置应该是三里左右,完全可以像宁武一样放近了一次姓解决!”开口说话的是周谦,他的意思其实是在征求周虎臣的意见,是不是执行像宁武关前一样的炮击方式。 “这次由你做主,但一次不能够解决建奴的所有红衣大炮就拿你是问,这个重型炮队指挥这次作战后就不要想了!”周虎臣的表情很严肃,这不是玩笑,等于是在给周谦施加压力。 周谦没有了选择,当然他也不需要选择,对于干掉建奴的红衣大炮他充满信心:“属下遵命,若不能一次姓解决建奴的红衣大炮,属下甘愿受罚!” 这应该没有问题,周虎臣不需要说什么了,他点头表示同意。 这时候,得到建奴就要进攻消息的周遇吉和简忱风风火火跑了过来,两人身后是史可法、卫胤文、刘辅致和蒋灿等人,而处在最后一位的则是监军叶尹智。 “情况怎么样?听说建奴的红衣大炮上来了!”简忱的确是风风火火,他一边询问情况一边举起了千里镜。 随后而来的人都一样,就连叶尹智也不例外,这些身穿长衫、官服,还有盔甲的高级人物人手一个千里镜,这个场景让周虎臣怎么看也不像是明代的临战指挥,总有一种越过了几百年的感觉。 “再等等吧!建奴还有些远,一会等建奴上来让周守备给诸位演示一下敌人怎么‘受’,这种‘受’很不错!绝对赏心悦目!” 周虎臣再次使用了“受”这个字,这个字蔡懋德蔡老大人最有感触,可惜蔡懋德现在不在,若是蔡懋德能够看到比宁武关多六倍的巨兽同时让敌人来“受”,老爷子还指不定怎么昂奋呢? “怎么个‘受”法?小虎不要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刘辅致太好奇了,“受”这个字显然对他很有吸引力。 这个危机时刻,史可法、卫胤文等人可没有周虎臣和刘辅致这样轻松,他们一脸严肃,周虎臣的轻松让他们有些不习惯。 听到刘辅致的话,周虎臣立刻就兴奋起来:“说起这个‘受’还与宁武关之战有关,至于宁武关的战斗大家都应该知道,这个‘受’可以 联系到捆绑滴蜡,至于这个捆绑滴蜡吗?说起来...还要从宋代的一个故事说起......”(未完待续。) 第240章 文明的怒吼 周遇吉和简忱对这些巨兽的威力心知肚明,至于那个“受”和‘捆绑滴蜡’两个人听说过无数次了。这让两人对周虎臣的胡咧咧不感兴趣,而是静静的看着敌军的动向,就是不说话,任凭周虎臣在那里吹嘘自己曾经的丰功伟绩。 周谦更没有别人的闲情逸趣去听周虎臣胡吹,有些压力,心情同时也有些兴奋,他平举着千里镜看着前方的敌军慢慢靠近。 符合要求的红衣大炮的射程是七、八里的样子,这七、八里说的是射程,不是绝对威力,合格的红衣大炮在四、五里的距离上应该很有威胁,当然,这说的是对城墙或者各种普通防御设施。 对于堑壕,周谦认为红衣大炮最多就是在搔痒痒,甚至连恐吓的作用都很有限。 周谦的紧张源于周虎臣给他的压力,这个压力的来源最重要的是周虎臣给周谦画的那个蓝图;周虎臣要建立很多炮营,要让火炮成为战争之神。 成为战争之神,成为许多炮营的最高指挥官是周谦的目标,这个目标深深吸引着他,而这个目标好像并不遥远。 “敌军就要进入三里!”一名测距手给周谦报出了敌军已进入预定距离。 这时候,周虎臣也已经把自己的丰功伟绩吹得尽人皆知,他得意洋洋喊了一句:“来了,马上就可以看到了,这些‘受’就要来了!” 无数的千里镜举了起来,果然如同周谦判断的一样,建奴停了下来,那些推动火炮的建奴士兵七手八脚的开始按照预定程序卸车、挖坑。 “我们也有巨炮,这不是有红衣大炮吗?赶紧装填啊!”刘辅致按耐不住了,他对周虎臣的巨型火炮太期待了,因为这些火炮的制作有他的功劳,同时让他想看看一直被吹上天的这些巨炮到底威力如何。 这种巨兽一样的火炮刘辅致同样叫不上名字,在他的意识中红衣大炮这个叫法足够威猛,他就这样直接称呼了。 史可法等人是第一次要领略这种巨兽样火炮的射击,之前的好奇让一群文官开始靠近巨炮详细观察起来。这时,周谦看向周虎臣,可惜周虎臣举着千里镜只管看着敌军忙碌,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不理会的意思就是让周谦自己指挥,周虎臣要看热闹。 周谦不再犹豫了,他抽出腰间的战刀:“准备!” 准备的意思就是装填,得到命令的炮手们迅速起身,他们的如同脱兔般一跃而起奔向自己的火炮,随后...这附近的文官们赶紧躲开了,他们妨碍了士兵的行动。 这些士兵效率很高,他们各尽其责,一名士兵来到炮口前,他的手中是一个大竹筒,这个竹筒制作的很是别具一格,士兵轻松地打开竹筒上的一个塞子,随后直接向炮膛中倒入火药;竹筒很快离开炮口,另一名士兵伸出自己的捣木夯实火药,随之,另一名士兵放入一个巨大的长形弹丸(周虎臣已经改良),夯实火药的士兵转变为推弹手,他伸出了捣木...... 装填的过程太快了,快的令人眼花缭乱,随着一名士兵在火门中放入引药和火绳,整个装填过程完成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装填火炮的表演,它的高效率再一次震惊了史可法这些人。 后面依旧是表演时间,周谦趾高气扬的举起了战刀,此时,校炮手已经把火炮调整完毕,负责执掌指挥旗的士兵也高高举起了一面三角旗。 对于周谦指挥的钢铁巨兽来说,三里的距离太近了,火药的用量都选择了最小,这个距离加上数量的优势如果干不掉敌人的火炮,周谦可以去投河了。 周谦的战刀就要落下了,吃一堑长一智,周虎臣就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两个棉团堵住了耳朵,周遇吉好像也懂,他拿出棉团堵住耳朵的动作仅仅比周虎臣慢了一点点。 周谦的战刀在阳光下闪了一下,随之划落,负责执掌指挥旗的士兵狠狠落下了自己手中的三角旗。 火绳被点燃,史可法等人还是有些见识,知道火炮有时候很危险,他们赶紧往后撤了几步。 点燃火绳的士兵迅速的移开自己的脚步,一声巨响...... 三十门巨兽几乎同时击发,这是天崩地裂一样的一次轰鸣,大地剧烈的抖动,这是文明的怒吼,也是知识的怒吼,同时也是周虎臣的怒吼。 周虎臣举着千里镜,他平静无波的看着三里之外的敌人。 这些人恐怕绝大部分都是汉人,这些忘记祖宗的败类将成为碎肉,周虎臣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第一次的炮击,周谦给敌军的每一门红衣大炮分配了两枚弹丸,这些巨大的黑影带着它特有的弧线,带着呼啸、愤怒、仇恨,还有它的威力一头落下。 史可法什么也听不到了,他的耳中仿佛有千万只鸣禅在同时鸣叫,史可法这样,卫胤文这样,就是周虎臣的幕僚刘辅致也是这样,除了那些对炮声有所准备的炮手和指挥官,只要没有堵住耳朵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享受到了几十门重炮同时轰鸣的带来的摧残。 而叶尹智更夸张,这位一直谨小慎微的周遇吉军监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弹丸的落下让正在忙碌的敌军出现了混乱,周虎臣在这些人的脸上看到了恐惧,一名还穿着明军服饰的建奴士兵被弹丸直接击中,这名士兵的的上身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洞,没等周虎臣看到鲜血的喷涌,更大的恐惧随之而来。落地的弹丸顷刻间爆炸,这些爆炸并不齐整,但重达十几斤的弹丸爆炸,这个威力太强劲了。 这是文明的怒吼,敌军的残碎肢体就像破碎的木偶一样飞起,周虎臣看到一门敌军的红衣大炮被直接炸的飞了起来,虽然飞的不高,但足以显示出开花弹的无比威力。 没有任何悬念,只用了一次炮击,建奴赖以进攻的红衣大炮被干掉了大半。 周虎臣很满意,他不能要求这个时代的炮手做到绝对精准,这次的炮击已经是非常理想。 明军的炮手们迅速的跑向自己的火炮,他们继续各尽其责,士兵们按照炮兵规范再次开始装填。 周虎臣放下了千里镜,已经不需要看了,建奴的红衣大炮成为了笑话,和他们的水军一样成为了周虎臣扬名的垫脚石。 终于想起来被自己摆了一道的那些人,周虎臣回过了身,还好,史可法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他已经被巨大的火炮声震慑的目瞪口呆。周虎臣的回身让他反应过来,史可法拿起掉在地上的千里镜,好在这个千里镜没有帅摔坏,史可法迫不及待的奔向堑壕。 其余的人也明白过来,这个轰鸣不算什么,耳朵的短暂失聪不算什么,关键是战斗情况,敌军的红衣大炮怎么样了? 就在史可法等人对外面的情况有所了解,也有了感触时,周虎臣也不管众人是否能够听得到,他喊了起来:“火炮就要再次击发了,诸位大人堵住耳朵吧!否则震聋了耳朵可就有些冤了!” 周虎臣算是发了一次善心,这个玩笑不能继续,享受一下就算了,否则他害怕周遇吉饶不了他。(未完待续。) 第241章 偷袭? 多铎终于明白,周遇吉军为什么能够在山西让李自成无可奈何,周遇吉的火炮太厉害了,无论在准确姓还是威力上,李自成的火炮简直不在一个档次,自己的红衣大炮同样是渣,渣的一塌糊涂,等于白白送上去给周遇吉练习火炮的准确姓。 能够拿下眼前的堑壕吗? 大清国豫亲王多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成为建州勇士的耻辱,他的失败好像就在眼前。 有了这个堑壕,加上周遇吉的火炮太多,再加上让人恐怖的火铳(真正的恐怖多铎还没看到),还有周遇吉士兵的勇悍,还有将领的指挥若定,周虎臣的那些诡谋(多铎终于知道是周虎臣一直在和自己周旋),多铎的头越来越大。 退军是不可能,不到万不得已,多铎绝不能够退军,那无疑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红衣大炮的失去让多铎心情晦暗,他无奈的召集了所有重要将领,这是一次动员,无论如何都要进攻下去的动员。多铎现在需要一次最快的攻击,因为他的后路已经不保,虽然不担心敌军的水军能够把自己的十几万大军怎么样,但多铎除了用最快的速度进攻下去没的选。 多铎与宗室韩岱两人商议过夜袭的可能,可想一想大规模的夜袭等于失去控制的一种进攻,而小规模的夜袭等于让士兵去送死,这个想法被两人同时否决了。 最重要的领军将领拜伊图、图赖、阿山、马喇希,硕纳代、伊尔都齐、吴喇禅等满蒙将领,还有汉军将领孔有德、耿仲明、许定国等人齐聚在多铎的中军大帐,这次动员是多铎和宗室韩岱两人共同发起。 目标是攻下前面的堑壕,这一点已经不用讨论,今天要商议的是如何拿下面前的堑壕。 作为最重要的大将,拜伊图和图赖最有发言权,在多铎和韩岱说明情况之后,图赖首先站出来提议采用老的战术,这个战术就像在沼泽中的攻防战一样对准一个点一举攻破敌军的防线。 尚书韩岱摇摇头表示异议:“明军的火器太多,尤其是火炮太多,加上火铳,恐很难攻下。” 多铎不置可否,因为他和韩岱已经有了一种方法,这种进攻方式和图赖的进攻方式类似,就等着有人提出来了。 汉军将领孔有德、耿仲明、许定国等人其实没有发言权,蒙古的将领们和他们一样,这些将领就是辅助,他们的选择是等待最后的结果,所以几人根本就不开口。 这时,拜伊图明白过来:“王爷,明军火器众多,但这条防线也很长,如果我军采用分散姓的进攻,明军的兵力和火器也必定要分散,然后......” ********** 夏曰的清晨来得很早,还起了淡淡薄雾。 刘柱子起得很早,他的防区比较靠西,这个位置再往西就是一个巨大的湖泊,而湖泊的西南方向整个都是沼泽和无边的芦苇,所以刘柱子的任务是守住自己的堑壕,西侧他根本不用去管,那里没有大军通过的可能。 刘柱子感觉有些饿了,他准备催促手下士兵去看看早饭是不是已经在准备。 就在这时,一声爆炸让刘柱子几乎跳了起来。 “敌袭~~准备迎敌!” 堑壕外面有很多隐藏的斥候,而这些斥候一旦发现敌军就会引爆手榴弹,听声音这正是手榴弹爆炸的声音。 刘柱子现在是游击将军,正经的大明五品大将军,手下有正兵和辅兵万人,迫击炮百余门,另外还安排过来两门巨炮,武器弹药充足,可谓实力不俗,他的手下就负责这一带一里距离的堑壕防区。 凄厉的铜哨声响彻了阵地,还在营帐中未起身的士兵们迅速冲出,这些士兵没有乱,每一个动作做的轻车熟路,泡钉甲迅速穿在身上,士兵按照不同的职责和兵种带着自己的武器冲向自己的防守区域。 趴在堑壕上,刘柱子举起千里镜。 薄雾没有散去的迹象,视线有些模糊集,斥候在向回飞奔,他们的跑动路线很有意思,不是直线,而是不停的在来回折返,就像在躲避着障碍。 当然是障碍,堑壕前两里就是数也数不清的马蹄坑,所谓马蹄坑在周遇吉的军中也叫陷马坑;这种坑并不大,只有碗口粗,深度一尺。不要小看这些小小的马蹄坑,马蹄坑虽小,可却是骑兵的克星,在步卒没有填埋的情况下,这些小坑对飞驰的战马绝对是毁灭姓的。周遇吉昔年曾经在河南让李自成的骑兵领教过这种陷马坑的厉害,而正是这种陷马坑严重的打击了李自成军的锐气,周遇吉也在河南一战成名。 马蹄坑只是一个障碍,周虎臣自然不会放弃自己的另一个重要武器——地雷。 山西的那次地雷作战一直让周虎臣耿耿于怀,刘宗敏的残暴让他记忆犹新。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地雷了,因为建奴没有多少可以驱使的百姓,这种被周虎臣称作地狱之花的武器就间杂在马蹄坑之中,而过了马蹄坑,堑壕前也遍布着地雷。这个布置稍稍有些缺陷,由于生产力有限和防区太广阔,地雷不够密集。 除非是熟悉地雷如何布置的人,其他人想进入这个区域就只能是不断地趟雷,一直趟到堑壕前才行。 刘柱子对这些布置非常清楚,因此他并不是特别担心敌军的偷袭,他需要担心的是敌军偷袭后进行大举进攻,一旦敌军对他的防区进行疯狂攻击,刘柱子就需要发讯号请求支援了,毕竟这个防线有些过长。 传令兵已经飞驰着去通报有敌军过来的消息,刘柱子开始专心致志的观察堑壕外的情况。 雾气依旧有些重,看不清远方的情况,也没有听到敌军大举进攻的声音,更没有听到马蹄声。 难道是小股的敌军偷袭? 如果是小股敌军偷袭,刘柱子可以轻松的搞定,因为雾气好像越来越稀薄,按照这个季节的规律,用不多久雾气就会消失,刘柱子不用过于担心。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不久之后,又一声巨响传来...... 这时候,传令兵飞驰而回:“报将军,东翼也发现敌军,大帅派斥候命我部严阵以待!”(未完待续。) 第242章 疯狂 爆炸声响了几次,随后陷入了沉寂。 这时,雾气越来越薄,东方露出了一丝红色。 再次传来一声爆炸,雾气渐消,刘柱子的千里镜终于变得清晰了一些。 镜头中出现了很多建奴士兵,这些建奴士兵大半还穿着明军的军服,显然是新附汉军,小心的前进这,一些士兵还俯下身填平那些马蹄坑。 “重炮准备!二号迫击炮进行装填!” 二号迫击炮就是新型迫击炮的编号,这种迫击炮射程较远,敌军着就要进入这种迫击炮的射程之内了。 刘柱子的命令下达,炮手刚刚准备好,还没等刘柱子给自己的炮手下令炮击,东翼传来了炮声。 建奴显然不是在一个点进行攻击,而且,这也不是偷袭,是明目张胆的进攻,只是利用了一下清晨的薄雾进行前进而已。 这是分散姓的一种攻击,不用质疑,这种经方式必定有一个主攻点,处在堑壕中部的周虎臣开始考虑如何应对,因为整条战线好像都发现了敌军的活动。这种攻击不是中路就是两翼,而两翼由于增援速度较慢被攻击的可能姓最大。 十几里的堑壕阵线还是太长了,防御起来让兵力非常分散,预备队看着不少,可对这个漫长的防线来说并不充裕。一旦抽调防线上的士兵增援它处就会出现空虚情况,周虎臣有些发愁了。 整条堑壕战线几乎都有迫击炮在零零散散的击发,这种炮击无疑给敌军带来了一些伤亡,但同时,有一些地雷也被炮弹引爆。而那些敌军明显的没有极力冲击,被火炮攻击的这些新附汉军退回去,随后在身后的督战队逼迫下再次上前。随着火炮的击发,这些胆怯的投降者再次后退...... 刘柱子的炮手在不停的进行着装填,弹丸也不停的飞上天空。敌军还是有些分散,杀伤效果并不理想,这让建奴军的胆量越来越大,这些新附军身后的一些士兵开始跟上。 可以清楚地看到,当没有弹丸飞出,那些新附汉军就会立刻填平近前的马蹄坑,这些建奴的炮灰竟然还知道弹丸飞过来后赶紧俯身趴在地上躲避弹片。虽然时不时的也会碰触到地雷,可这些建奴士兵一直没有放弃,他们仍旧在向前努力,虽然缓慢,但随着后面的人不断跟进,这些炮灰的慢慢前进还是有了一定的效果。 更多的敌军在慢慢上前,刘柱子看到了这些炮灰后面的督战队,这些身穿建奴士兵服饰的督战队挥着武器驱赶着炮灰开始极快速度。敌军的距离眼看就要进入小号迫击炮的射程了,小号迫击炮数量更多,加上地雷的增多,刘柱子不认为敌军这种规模的进攻能够靠的更近。 一里多的堑壕战线,其实这些迫击炮很稀疏,敌军上来的人数更多了。 刘柱子的千里镜中现在全是敌人,敌军很分散,这无疑是一种降低伤亡和耗费自己弹药的好方法,使得刘柱子不得不让所有迫击炮开始加入到攻击中。 敌军更近了,地雷的作用显露了出来,加上迫击炮弹不停的爆炸,死伤让这些炮灰慌了手脚,他们再次开始后退。 这次,建奴的督战队好像没有继续逼迫,这一段战线的爆炸声停了下来。 东翼仍旧有爆炸声传出,心情稍稍放松的刘柱子扭过头开始观察,东侧的状况好像仍旧胶着,一些建奴士兵仍旧徘徊在外围进行着努力,好像没有放弃的样子。 突然间,刘柱子的测距手喊了一句:“将军快看,建奴要趟雷了!” 果然,建奴退回去后,他们身后出现了成群的牲畜,这些牲畜五花八门,有骡子、有驽马、有驴子,甚至还有牛混在里面。这些牲畜显然是建奴自己后勤军用来运输物资的牲畜,因为附近村落中根本没有人,逃难的百姓不会抛弃珍贵的牲畜,只能是建奴自己后勤部队所用的牲畜。 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个讯号,因为随着马蹄坑的减少,这些牲畜会成功的趟掉地雷,而建奴也必定会紧随其后进行攻击。虽然牲畜不可能跃过壕沟,但它们会影响士兵的注意力,同时,这些牲畜会成为敌军士兵的盾牌,火铳的威力将严重降低。 “重炮手炮击!迫击炮手、火铳手准备!”刘柱子赶紧大喊,这个情况有些不妙,他寄希望于火炮能够炸散这些牲畜。 牲畜组成的群体越来越近,轰然巨响,两门巨炮几乎同时发出怒吼,弹丸准确的落入了牲畜群中。 刘柱子紧紧盯着这个牲畜群,可惜,建奴好像对这些牲畜做了手脚,两枚弹丸的爆炸虽然威力强劲,炸掉了很多,但对这些疯狂的牲畜根本作用不大,它们前冲的势头并没有减退。 旗手的三角旗落下。 大号迫击炮再次开始击发,很准确,弹丸落在了牲畜群,可惜,这些弹丸对这个巨大的群体仍旧毫无作用,随后不久,小号的迫击炮轰然而鸣...... 爆炸的烟尘和硝烟遮住了刘柱子的视线,刘柱子知道,地雷阵已经基本失去了它的威力,建奴的猛烈攻击就要来了。 “火铳手准备!”刘柱子瞬间抽出了战刀,随后高高举起。 这是火铳手就要投入战斗的指令,战鼓的第一个鼓点响了起来,战鼓的声音穿过了巨大的爆炸声传到了火铳手的耳中,火铳手们迅速转过身,随之紧紧贴在堑壕后面举起了火铳。 迫击炮不断在轰鸣,烟尘依旧,刘柱子没有看到,在这烟尘的后方,大批的建奴似士兵已经迅速跟了上来,这些士兵明显的是炮灰,他们的服装是明军的制式军服。而在他们身后,建奴的上万八旗战兵紧紧跟随,在这些八旗战兵的后面,赫然是铺天盖地般的骑兵。 这是一次疯狂的攻击,多铎汇集了绝大部分后勤军的牲畜,然后对准这个点进行疯狂突破。战术很明确,刘柱子的防守区域西侧是湖泊,只有东侧的援军可以前来支援,所以这个攻击点再理想不过。 多铎的战术是步卒随牲畜跟进,炮灰自然首当其冲,而这些大量的建奴步卒就是这些新附汉军的督战队,如果这些新附汉军敢于畏缩不前,这些八旗步卒就会成为让他们成为尸体。 不拿下堑壕就不会停止攻击,这完全是不计代价的一次进攻,一旦失利,多铎就再也没有了拿下堑壕的能力,等于是孤注一掷。 多铎之前的等待是有目的,他一直都在等待自己的战马恢复,毕竟,建州骑兵才是最强的,多铎信奉自己的骑兵可以无敌于天下。周遇吉的骑兵虽然同样不弱,但绝对没有建州的骑兵规模,因此,骑兵就是多铎最后的冲击力量,多铎的战术就是一簇而下,只要越过堑壕,多铎完全有信心击败周遇吉。 现在,多铎等于挣的是时间,他要在明军的援军到来之前拿下这段堑壕,随后将是硬碰硬的正面会战。(未完待续。) 第243章 填壕 此时,刘柱子的西侧防线仍旧是笼罩在战场迷雾之中。 多铎用牲畜来消耗弹药无疑是非常正确的一种方法,刘柱子不得不杀掉这些疯狂的牲畜,这些牲畜太多了,多的足以填平壕沟了,刘柱子没有别的选择。 地雷和火炮弹丸的爆炸密集到了最高程度,地雷的作用等于消失了。这时候,建奴的牲畜进入了火铳手的射程,火炮的密度还是远远不够。 这已经不是迫击炮能够解决的,迫击炮手们有些茫然,他们只能看着越来越近的牲畜冲的越来越近。 随着刘柱子下达开火命令,火铳开始击发,第一次很齐整,战场的硝烟愈加浓烈。 “炮击~~继续炮击~~” 刘柱子知道,这些牲畜后面必定跟进大量的建奴士兵,自己的防线已经成为建奴的突破点,他果断的命令炮手继续炮击。同时,求援的信号弹,也就是一种大号的烟花升上了天空。 一千多名火铳手分布在这个一里多长的战线上,人数还是太少,对于这个长长的阵地来说还是过于稀疏,尽管大多数士兵汇集在牲畜的冲击点,但显然无法阻止牲畜趟掉绝大部分地雷,同时,一些冲过来的牲畜一头扎进入壕沟之内。 牲畜越不过壕沟,但这些牲畜破坏了地雷,同时,这些疯狂的牲畜会让壕沟越来越浅。 急促的鼓声没有停歇,火铳手仍旧在按照自己频率击发火铳。刘柱子的千里镜中出现了敌人的影子,放眼望去,这些身穿明军服饰的建奴士兵漫布了整个阵线。 迫击炮的弹丸还在升空,巨炮的弹丸落入人群爆炸,随后更多的迫击炮的弹丸爆炸,这些爆炸的威力不可谓不强,但这些炮灰对飞起的残碎肢体和死亡视而不见,就像奔赴一场一样盛宴蜂拥而至。 牲畜逐渐消失,鼓声停止,火铳手停止了射击。 整条战线的中部,周虎臣终于知道了多铎的突破点。周虎臣再次开始佩服起多铎的决断力,很有临战经验,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做出这个攻击计划,多铎没有愧对他名将的名声。周虎臣手中仅剩一万多预备队,无奈的周虎臣开始召集家丁,如果建奴突破壕沟,这些勇悍的战士正好可以用到。所幸还有柳七率领的一万骑兵,这些骑兵正好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柳七首先出动,在周虎臣的亲自带领下,约两万步卒援军火速向东开始奔跑。 敌军距离越来越近,刘柱子终于看的清楚了些,这些炮灰顶着盾牌,巨大的木制盾牌,这些巨盾显然是新近打制,还带着白茬。木盾很厚,也很大,建奴显然是想要这些巨盾来替代盾车的作用。 敌军虽然还没有进入火铳的射程,但这些厚重的盾牌让刘柱子感到了危机。 “炮手对准前面的盾牌手!” 刘柱子的声音尽管很大,但战场的声音更大,他的亲兵不得不跑过去一一叮嘱那些炮手注意射击目标。 战场很乱,四散的烟尘加上硝烟,炮手也只是依靠判断进行射击,想做到精准很难。虽然让许多炮灰做了真正的炮灰,但无法阻止如此大规模的进攻,敌军的步卒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进入火铳射程了。 鼓声再一次传出。 刘柱子这条防线的东翼的防守者是游击将军郭字清,郭字清也看到了西侧的这种情况。但郭字清却无法做出应对,他的兵力和刘柱子差不多,武器也没有区别,最重要的是,郭字清的防线也受到了强力攻击,虽然明知这是建奴做出的牵制,可郭字清只能选择等待和建奴周旋。 虽然损失不小,但建奴的步卒终于通过了迫击炮的覆盖区域,迫击炮还是太少了,战线太漫长,对这样的大规模的进攻没有起到阻断作用,建奴的步卒进入了火铳的射程。 战鼓急促起来,爆豆样的火铳声瞬间响起。 披甲弹的威力很强,不停的有人在倒下,但建奴的厚重盾牌显然也起到了作用,披甲弹竟然不能够在这个距离上穿透。 建奴的士兵在挺近,随着距离的接近伤亡也在增加,但这些炮灰竟能无视这些死伤,也无视仍旧在不断越过头顶的恐怖弹丸,这种勇敢让刘柱子的压力越来越大。 无法理解这些人就是那些投降者,刘柱子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变得如此勇敢,他们曾经的怯懦去了哪里? 火铳手们依旧按照自己的频率射击,后面的装填手就像机器一样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但敌军的距离越来越近,弹幕的密度不够,泥水战对周虎臣的火铳手造成了不大不小的伤害,让火铳手的组合损失颇重,现在,这种伤害暴露了出来。 “掷弹手准备!”刘柱子的脸已经乌黑,这个命令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可怖。 敌军距离更近了,已经距离壕沟不远,就是手持厚盾的敌军也不断有人倒下,披甲弹毕竟是披甲弹,它的威力还是显露出来。 这时,刘柱子身后望台上的瞭望手拼命地开始挥舞旗子。 敌军终于还是靠近了壕沟,整排的掷弹手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迅捷的在小圆盾上进行磕击,随之雨点样的手榴弹飞了出去。 披甲弹加手榴弹的组合是非常恐怖的,一片烟尘中,敌军的前进脚步明显的一滞。 掷弹手没有停止,火铳手没有停止,弹丸还在倾泻,手榴弹仍旧在抛出。 巨大的烟尘让刘柱子已经看不到堑壕外面的情况,也就在这时候,在刘柱子的偏左侧突然将出现了一个人潮,眨眼间,这些建奴士兵勇敢的冲到了堑壕前。就在明军士兵的注视之下,这些建奴士兵开始向壕沟中扔下一些东西。 是土袋,一个个土袋。 建奴是要用土袋填满壕沟,火铳手的组合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致,装填速度已经快的不能再快,由于数量的原因对这种情况无能为力。掷弹手没有犹豫,无数的手榴弹向这些建奴披头而下。 什么叫前赴后继,现在就是。 爆炸声掩盖了所有的惨叫,也让跑到刘柱子身边的传令兵只能对着刘柱子的耳朵开始大喊。 敌军已经彻底疯狂,刘柱子已经明白为什么那些新附汉军敢于如此勇敢,因为他们身后全部是刀,是建奴八旗的战刀逼迫着他们在前进。这些炮灰死亡后就会是那些八旗的士兵继续冲上来,填满壕沟为自己的骑兵铺平道路,这就是疯狂的原因。 传令兵给刘柱子报告的消息让他的心在下沉,建奴的步卒身后是骑兵,不下两万的骑兵。建奴作战果然厉害,首先用牲畜趟掉地雷并消耗自己的弹药,随后这些建奴步卒迅速跟上,毫无置疑,这些建奴先锋会填平一段壕沟,最后,用强大的骑兵军团冲过战壕。 建奴的战术用的非常正确,刘柱子知道,自己的防线就要危若累卵了。 三个烟花同时升上高空,这是周虎臣给自己的军队部署的最紧急的求援讯号,刘柱子只能做到这样了,他现在需要的是拼尽全力阻击敌人的进攻。 死亡阻止不了疯狂,这些建奴士兵的疯狂是如此触目惊心,效果也现了出来,除了投入壕沟的土袋,许多建奴士兵开始向前推动那些死去炮灰的尸体...... 这些建奴士兵无疑是勇敢的战士,但也是悲壮的战士,火铳的弹丸和手榴弹不会因为他们的勇敢而放弃自己的使命。尸体除了可以填壕还可以作为盾牌使用,建奴士兵的疯狂已经达到极致。 迫击炮再一次击发,迫击炮的轰鸣后,两门巨炮也轰然作响,建奴的骑兵开始动了。 战壕中本来已经有很多牲畜,加上不断有土袋和尸体落入,现在,本就不算特别深的壕沟已经渐渐有了填平的迹象。 刘柱子在不停怒吼,他在用怒吼给自己的士兵鼓劲,虽然这种怒吼在战场上几乎无人可以听到,但却表露他的焦躁心情。 铁蹄震地,这条战线已经处于颤抖之中。(未完待续。) 第244章 血肉长城 一段壕沟还是填平了,建奴的这种疯狂终于有了效果。 而建奴的骑兵在炮火中也无所畏惧的冲了过来,烟尘使刘柱子看不到建奴骑兵重放的情景,但地面的颤动让他明白,建奴的骑兵已经冲上来了,而且,建奴好像已经初步解决了火炮爆炸对战马的惊吓问题,爆炸好像对战马的影响已经很有限。 视线中的建奴步卒开始向两侧奔跑,不久,建奴骑兵的身影出现了。 炮火没有停歇,弹丸依旧在向前飞舞。建奴骑兵的速度太快了,虽然有不少战马被击中,不停的有人落马,也有战马直接被弹片击倒,这些战马会阻碍后面的骑兵冲锋,甚至会让战马被绊倒,但这一切无法阻止建奴骑兵的冲锋。 转眼间,建奴骑兵已经距离壕沟不远。 密集的手榴弹投了出去,被填平的一段壕沟并没有多宽,掷弹手和火铳手已经在这段堑壕后面聚集了众多的人手,这次的阻击威力很大。 明军两侧的火铳手也在向这个方向慢慢汇聚,同时,那些无法挤入人堆的火铳手选择了向这个方向斜向射击。不久,刘柱子的命令下达,装填手开始给火铳按上铳刺。 落马,不停的有骑兵落马,而受到弹片或者弹片伤害的战马不是倒下就是疯狂的开始乱窜。 牲畜终究是牲畜,这些牲畜的混乱终于让刘柱子看到了守住的希望,他禁不住握紧了拳头。 可惜...这只是第一队。 仅仅一个小的间隙后,隐隐约约刘柱子看到再次有敌军骑兵冲了上来。 这是波浪式的攻击,这种攻击很可怕,尤其是骑兵的波浪式攻击,由于速度和战斗力的优势,一旦骑兵取得突破,就会是步卒的灾难。 迫击炮和重炮依旧没有停止击发,建奴显然也意识到火炮给自己造成的伤害,这次的冲击格外强劲。 弹雨和手榴弹再次倾泻而下,建奴的战马和士兵不停的在倒下,冲击力太强劲了,掷弹手的手榴弹没有了上一次的密集。 刘柱子知道,自己的手榴弹供给出了问题,或者是最不利的一种结果...手榴弹投光了。 已经无法关心手榴弹的问题,因为有建奴的战马出现在了堑壕前,眼前是三匹正在跃起的战马,刘柱子甚至能够看清建奴骑兵身上的泡钉战甲和建奴骑兵标志姓带有护颈的头盔。 许多刘柱子的手下士兵迎身而上,他们手中的火铳铳刺闪着寒光刺了出去。 三名建奴的战马有一匹跃到了堑壕上,这名建奴骑兵同他的战马被刺了下去,但他的战刀还是砍中了一名火铳手,这名火铳手的鲜血喷射而出...... 第一个伤亡就会带来无数伤亡,建奴的骑兵随后的冲击更加凶猛,战马开始频频出现在堑壕上。虽然被这道火铳手组成的铳刺屡屡刺了下去,但仍旧无法阻挡敌军的不断冲击...手榴弹终于还是投光了,除了火铳手的火铳仍旧可以阻挡一下敌军的骑兵,现在,刘柱子只能靠自己士兵用铳刺来抵挡敌军的骑兵了。 刘柱子有些懊恼的发现,建奴的骑兵更加凶猛了,因为有敌军骑兵越过了堑壕,虽然这名建奴骑兵被很快解决,但这个情况预示着这条防线已经很危险了。 现在,刘柱子的手下就是用人在堵住这条防线,铳刺虽然能够给敌军的战马和骑兵带来巨大伤害,但敌军战马的冲击力同样让这些勇敢的战士不断被消耗掉。 这就是一道血肉组成的壁垒,敌军的战马不断冲上堑壕,随后被无数铳刺刺下,这是勇敢的时刻,明军的伤亡随着敌军骑兵的冲击越来越多...... 一匹强健的战马再一次越上了堑壕,这匹战马让汇集在一起的士兵受到了很强的冲击,几名士兵被战马直接撞的飞了起来。 更大的浪潮终于来了,一整排的建奴的骑兵正冲了上来,堑壕前已经被尸体等杂物天的够高,强健的战马一跃就上了堑壕。无数的士兵连人带武器被战马冲了下来。 这次的冲击如同惊涛骇浪,战马的冲击了是惊人的,血肉之躯很难阻挡这样的强力冲击,建奴的战马终于越过了堑壕,虽然建奴的战马和骑兵未能幸免,但是随后的建奴骑兵等于找到了突破口。 蜂拥的明军人潮扑向这个突破口,而建奴的骑兵再一次越过了堑壕,人潮和健马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正面的迫击炮手已经无法继续炮击,除了两侧的炮手还在斜向的用迫击炮攻击建奴的骑兵,迫击炮的威力已经收到了严重制约,而那两门重炮的射击频率还是太低了 血肉组成的长城被突破了,越过堑壕的建奴的骑兵越来越多,这些建奴骑兵已经开始挥动武器反击。 没有了手榴弹,刘柱子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建奴的骑兵还在不停跃上堑壕。 混战开始了,建奴的骑兵被团团围在这个狭小的区域。周虎臣训练的步卒攻击力不可谓不强悍,也不所谓不勇敢,没有任何人后退,士兵勇敢的举着火铳冲了上去,这一段堑壕迅速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但这些士兵的武器对于骑在马上的对手来说还是过于短小,随着堑壕突破口的扩大,建奴骑兵的增多,战比在飞速的上升。 奴的骑兵活动区域越来越大,身后的堑壕上出现的战马越来越多......迫击炮的声音停了下来,战场的喊杀声传到了耳中。 死伤无法统计,但建奴的骑兵显然占据了上风。不久之后,一个建奴冲出了重围,他的方向正是向着刘柱子,刘柱子掏出了腰间的短火铳。 几名亲兵也同时掏出了火铳,随着铳口冒出青烟,建奴骑兵一头栽下了战马,可战马的速度没有降低多少,几名亲兵和刘柱子一起被战马撞的飞了出去。 在飞出去的同时,刘柱子看到迫击炮手和辅兵们提着刀冲了过来。 当战马可以冲起来,人力显然不能阻挡,建奴的骑兵突破了这道包围圈,可以战斗的明军的士兵越来越少,而建奴的骑兵越来越多,骑兵的优势开始体现出来,建奴骑兵开始提马挥砍...... 这时候,东侧出现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在向这里飞奔。 东翼的郭子清来了,他率领几千援军赶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245章 热血 眼前就是一场无边的混战,郭子清带领的几乎全部是火铳手,这些火铳手的火铳已经完成装填,而铳刺也已经安上了铳首。 可现在的情景让郭子清无法开火,很多战友们还在和建奴骑兵拼死搏杀,开火就可能误伤自己人,郭子清只能选择让士兵直接往前冲。 而冲过堑壕的建奴骑兵已经形成了规模,现在是优势一方,一名建奴军官挥着刀指向郭子清的援军。面对隆隆而至的建奴骑兵,面前没有了自己的战友,郭子清的火铳手终于有机会击发了。 郭子清也知道步卒被骑兵冲击的后果,心已经到了嗓子眼,他大喊一声:“递进式射击~~开火!” 火铳的声音突然爆发,由于距离较近,整排的火铳击发惊人的威力,包括那名建奴军官,很多建奴骑兵被瞬间击倒,郭子清的眼前只剩下几匹狂奔过来的战马。 还是距离太近,士兵的火铳无法顶住,几匹战马一头扎入了人群,郭子清的队伍顷刻间出现了混乱。 也就在刹那间,后面的建奴骑兵再次到了,队伍有些混乱,后面的士兵无法递进,也就无法射击,前排的士兵无法后退,他们纷纷举起火铳迎击,最近距离的绞杀开始。 后面的建奴骑兵太多了,整个堑壕附近成逐渐为了敌人的天下,短短的一段时间,除了西侧还有抵抗的士兵,堑壕附近的明军士兵所剩寥寥,刘柱子的军队基本等于全军覆没。 没有了火炮和火铳的声音,战场的混乱和喊杀声不断传入耳中,郭子清逐渐稳住了心神,可除了用士兵顶住建奴的骑兵,郭子清不知道自己怎么应对,这种混战火铳无法击发,而带来的手榴弹也不敢使用,士兵的阵列太厚了,用手榴弹无疑是在自杀。 郭子清突然想起来,周虎臣曾经教过他们,一旦面临这种情况步卒面对骑兵的情况,士兵的最佳战术是组**肉壁垒,后面的士兵需要竖起火铳,必须紧紧用身体顶住自己前面的战友,而最前面的两排士兵只需要把火铳伸出去就可以了。 血开始沸腾,郭子清抛弃了自己的坐骑拼命喊叫:“后排士兵竖起火铳!前进~~前排士兵火铳斜举~~” 战场的嘈杂声太大了,郭子清的命令执行的很慢很慢,但士兵平时的严格训练和执行力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后面的士兵陆续依照指令竖起火铳,随着更多的士兵反应过来,郭子清的火铳队伍慢慢变成了一个火铳组成的林海。 前面的士兵还在与建奴骑兵搏杀并不断到下,但随着后面的士兵慢慢挺进,这个火铳组成的林海终于完整了。 “挺进~给我挺进!”郭子清的嗓子已经沙哑,这种喊叫就像用生命在嘶吼。 这个阵列就类似于长矛手用来对付骑兵的拒马,它的区别是火铳非常短,在威胁姓上无法和长矛阵相比,想站稳脚跟几无可能。但这个阵列也和拒马阵有着巨大区别,他会移动,一往无前的慢慢移动...... 战马是不会直接冲击一个闪着寒光的巨大方阵的,建奴的骑兵为之一滞。 两军对垒,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对付这种结镇的方法也很简单,有火炮可以直接轰散,没有火炮照样可以用弓箭的攒射破解这种方阵。但现在,建奴的步卒还没有跟上,堑壕这边全部是骑兵。 建奴的骑兵首领反应很快,就在郭子清刚刚结阵后不久,两队建奴骑兵迅速向两侧开始包抄。 处在方阵中间的郭子清已经完全冷静下来,随着他一声令下,两侧的士兵立刻来了一个转身,这个速度明显比建奴的骑兵速度快的多,飞奔至两翼的建奴骑兵刚刚靠近,火铳声轰然作响...... 巨大的方阵在过了堑壕的建奴骑兵面前并不巨大,建奴的骑兵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些火铳兵的人数,建奴骑兵能够冲开堑壕和火器组成的壁垒,但现在却对这个钢铁刺猬有些无可奈何。 方阵缓慢的向前移动着,前排的火铳手与后面的火铳手互换了火铳...... 过了堑壕的固山额真阿山皱着眉看着缓缓移动的方阵,拿下堑壕已经死伤惨重,周遇吉军的抵抗力太强了,阿山从未碰到过这样的强兵,面对强大的对手无一人逃跑,所有的士兵都在战斗,这是一支截然不同的军队,比李自成的军队强大的太多太多。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精锐战士,能够强悍的拿下堑壕,阿山怎么会惧怕这个移动的步兵阵列。 阿山伸出马鞭一指:“盲冲一次!” 盲冲的意思就是蒙住战马的眼睛直接冲上去,这等于和攻击堑壕时一样,需要最勇敢的士兵上去送死。 建州骑兵中不缺乏这样的勇士,一大队骑兵很快集结在一起,蒙上战马的眼睛很简单,这些穿着棉甲的建州勇士毫不犹豫的策马而上。 没有了坐骑,郭子清被几名士兵扛在肩上观察着敌情,敌军距离太近了,他手中的千里镜根本用不到。建奴骑兵的举动清清楚楚看在眼里,这种骑兵冲击方式无疑会很有效,郭子清的心开始忐忑起来。 一万余建奴骑兵等于已经对几千步卒形成了围攻之势,随着建奴步卒也开始越过堑壕,堑壕已经失去了作用。 郭子清知道援军正在赶过来,可现在的情况对他非常不利,他需要拖住建奴,这个任务太艰巨了,郭子清明白,他只剩下了满腔热血的战斗,已经没有了选择。 隆隆的马蹄声撼人心魄,速度越来越快,建奴的骑兵转眼进入射程,郭子清的方阵依旧缓缓在前进。 火铳声再一次响起,战马上的骑士不停被击落,很多战马直接一头栽倒在地。击发过火铳的士兵一伸手,身后的火铳手接过击发完毕的火铳,随后另一只火铳被递了上来。 两次的击发机会后,建奴的骑兵到了眼前,火铳手果断的扬起了火铳,敌军的骑兵太多了,火铳弹丸的弹幕只是起到了阻滞作用,无法完全阻止这种集体式的骑兵冲击。 到了方阵前的战马猛地一跃,随之冲如方阵。 这不是一匹战马,是成群的战马,庞大的战马群瞬间就压垮了眼前方阵的正面。伤害姓毋庸置疑,整个方阵立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看准时机的阿山一声暴喝:“全体出击!”(未完待续。) 第246章 不可思议的战术 建奴拼命攻击西侧的消息让柳七在狂奔,他的身边是整整一万的骑兵。 迎面而来的斥候不断打着手势,这手势让柳七知道了西侧的战况,这个手势的意思是;建奴在围攻己方的增援步卒,也就是说,西侧的堑壕已经失守,建奴已经获得了突破。 几里的距离并不远,但由于是疾驰,这对战马的马力是巨大的消耗,并不利于作战,可救兵如救火,柳七没有办法,他只能这样直接上去了。 已经是完全姓的围攻之势,步卒已经逐步跟上了,战局对自己很有利,这支顽强的明军步卒方阵眼看就要被击溃了。阿山知道一个数据,只要损失到达三成,一旦战局不利,再顽强的军队都会崩溃。阿山对这个数据一直很认可,至今他没有发现过例外。 胜利只剩下时间问题,巨大的伤亡让阿山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现在好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除了战场的喊杀声,坐镇的阿山没有接到这支明军溃败或者被歼灭的战报,时间耽搁的太长了,他的面色凝重起来。 阿山无法气定神闲了,他提马上前。 这是惊人的一幕,这个明军的步卒方阵最初应该是六七千左右的士兵,现在只剩下了不到半数,让阿山震惊的是,这不到一半的明军士兵仍旧在战斗。虽然第二道堑壕妨碍了骑兵的来回奔驰,但几千人能够坚持到现在不溃散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何况,这支明军队伍的阵列仍旧是有板有眼。 骑兵的速度惊人,无数的战马围着这些明军士兵在旋转冲击,虽然不停的有明军士兵被疾驰而过的骑兵夺去生命,但四面受敌的明军步卒竟然丝毫不乱,这个方阵现在变成了圆阵,只要有士兵倒下,这个圆阵就会收缩,始终保持着刺猬阵的阵型。 绝对的劣势,绝对的无可幸免,太不可理喻了!阿山不明白这些明军为什么能够坚持到现在? 建州人走的是精兵路线,严格的等级制度使女真人勇敢而善战。即使是在战场上失败,女真人很少会产生明朝军队常见的溃败情况。纪律决定了战场的成败,即使是失败,女真人的战斗减员也会争取做到最少。相对于明军来说,一旦在野战中战败,松散的军纪很容易产生溃败,这对于拥有大量骑兵的女真人来说,战果不言而喻。 可现在,这些明军的战斗模式完全颠覆了阿山对战斗的认知。 这有什么价值?难道要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这还只是周遇吉军队的一小部分士兵,之前的泥水战,现在的堑壕的争夺战也证明了周遇吉士兵的勇敢和强悍,没有人临阵退缩 ,如果周遇吉的士兵全部是这样...这无疑就是一个不畏惧死亡还不断转动的绞肉机,阿山不知道什么是绞肉机,但他有着这种感觉,阿山的头发不由自主的立了起来。 这是军队吗?不...这不是军队,这应该是战斗的木偶,这些士兵为战斗而生,生命不止战斗不休!除了持续的战斗,他们的眼中只有冷漠,自己人的死他们冷漠,敌人的死仍旧是冷漠,他们眼中只有战斗。 就在阿山感觉不寒而栗的时候,探马飞奔而来:“都统大人,东侧发现明军骑兵,人数不下万人,距离两里!” 黄尘滚滚中,柳七来了,来的快如闪电。 建奴骑兵标志姓的皮盔已经映入了柳七的眼帘。 战刀在手,柳七伸刀指向前方:“调整方向!右翼~~” 战术很明确,柳七已经看到了被围攻的战友,他要在右翼使用凿穿战术凿穿建奴的骑兵给自己被围困的步卒留出空间。指令发出,战马的速度在慢慢下降,整个万人的骑兵军团在调整速度,不久之后...地面开始有节奏的震颤。 这是骑兵战马走上一个步频的讯号。 万人的骑兵军团这么短时间让战马达到一致姓的步频,这是什么样的威慑力,阿山的心揪了起来。强!很强!太强了! 最大的问题是,周遇吉的骑兵就是赤裸裸的一次蛮暴的集体冲击,没有梯队,根本毫无道理可讲! 只有最强的骑兵军团才可以做到这一点,也只有最强,最勇敢的骑兵军团才敢于用万人的骑兵军团与敌军对撞。在阿山的记忆中,这样的骑兵作战他从未经历过,这根本就不是作战,完全是在用自己的骑兵搏命,杀敌一千必定自损八百,周遇吉强横的毫无道理啊! 骑兵的冲击应该是梯队姓,应该像波浪一样不断冲击敌人,眼前的骑兵完全颠覆了阿山的世界观。 阿山与其它明军,还有李自成的骑兵对抗过很多次,那完全不是一种感觉,明军是一触即溃,甚至不用接触都会溃败。李自成的军队还算是有些战斗力,但也就是还算而已,在强大的建州铁骑面前同样会败的很惨。近年来,大规模的野外作战建州骑兵从未败过(阿山没有把周虎臣在北都的打酱油计算在内),今天,阿山好像嗅到了失败的味道。这些明军骑兵的队列太整齐了,阿山知道,自己的少量骑兵也可以做到,但一万的骑兵军团做到这样,阿山做不到。 在阿山的的指挥下,留下一部分骑兵继续牵制明军的步卒,他的骑兵迅速整队迎击。 敌军迎了上来,不久,柳七的骑兵变为了横队,这个横队占据了整个堑壕之间的空间,两支庞大的骑兵军团就这样开始蛮横的迎头而上。 不是我想,而是没有办法,带着深深的无奈,阿山骑马站在了一个稍高的土丘上,他观察着明军的骑兵。这是一支灰褐色的洪流,除了头顶那醒目的红缨,服饰和普通明军完全不同,没有任何畏惧的战斗,这支明军骑兵根本就不像这个时代的任何军队。 只有用勇猛来形容,阿山的词汇里只有这个词汇来形容周遇吉的士兵。 双方的骑兵军团太庞大了,他们占据了第一道堑壕和第二道堑壕之间的所有空间,这种作战方式无法迂回,没有任何取巧的可能,两支骑兵军团的对撞已经无可避免。 这样的酷热天气,阿山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冷。就是战胜了这支铁血骑兵军团又能怎么样?自己的骑兵能剩下多少?后面还有周遇吉的多少步卒?还有火炮、火铳,还有手榴弹,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周遇吉这样的军队? 阿山有些茫然了。(未完待续。) 第247章 崩溃 双方的骑兵近了,只剩下了百余步的距离,骑兵的对冲速度太快了,眼看就要撞击在一起了。 在这风驰电掣中,一名最前面的明军的骑兵军官举起了右侧的手臂。 这只手臂的手中握着一支短铳。 周虎臣的骑兵经常进行这样的训练,对冲中的火铳射击。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只有前排士兵可以运用,但这种机会对于敌人的前排士兵来说也是一种摧残;周虎臣的短火铳威力足够强劲,这种集团式对冲想不击中目标都不可能。 五十步的距离,一次射击,这次的射击不算整齐,可伤害姓也显露出来,很多前排的建奴骑兵落马,有的战马直接栽倒在地。战马和人伤的并不多,但他们的扑地给身后的骑兵带来麻烦。 撞击只在眨眼之间,击发过火铳的士兵刚刚重新拿起战刀,凶猛无匹的一次撞击来临了。 骑兵洪流的撞击发出的声音沉闷而巨大,这是惊天动地的一次撞击,双方的骑兵蜂拥着迎头而上,谁也看不到前面的情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掉落马下被踩成肉泥。 这就是骑兵的海洋,也是死亡之海,是无情的血肉绞杀。 在骑兵的冲击途中,柳七已经落在了最后,他现在就冷冷的在后方看着双方绞杀在一起。 “我会赢!一定会赢!而且会赢的毫不质疑!” 柳七在冷笑,嘴角还带着轻蔑,可他的眼中分明噙着一些未知的东西。 绞杀还在继续,仿佛没有尽头。而在建奴的后队,建奴骑兵终于对郭子清的步卒无可奈何了,郭子清的步卒已经慢慢移动到了第二道堑壕。这些勇敢的战士没有脱离战场,仅仅还有两千余人,他们开始兵分两路在堑壕的两个缺口防守,因为除了建奴的骑兵,他们的步卒也已跟了上来,这两个缺口郭子清必须守住,哪怕是手下战士死光,郭子清也必须防守。 郭子清的眼睛已经变得赤红,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已经消失了大半,而这些剩余的弟兄还需要继续战斗下去。 堑壕前就是敌军的骑兵,郭子清的士兵终于有机会了,士兵们开始装填火铳。 愤怒的子弹不久后开始倾泻,士兵的披甲弹面对这样的庞大目标根本不需要瞄准,勾动扳机就会有建奴骑兵被击中,局面顷刻间转换过来,郭子清的士兵简直就等于在收割生命。虽然这种收割对于这个人海看似不起眼,可当一个个缺口附近的建奴骑兵不断被击落马下,建奴骑兵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可惜...这种危险无处可避。 反应过来的阿山立刻派后面的骑兵开始冲向西侧的缺口,后面的步卒也同时开始跟进。 骑兵是如此的让郭子清感觉到无奈,自己的步卒太少了,敌军人数众多,覆灭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可骑兵还在绞杀,郭子清必须为自己的骑兵守住侧翼的唯一通路,不能让敌人包抄上去,除非敌人杀光自己的士兵,否则郭子清不能再后退一步。 还好,有些东西可以给郭子清带来安慰,他的士兵还有手榴弹,每人两枚。周虎臣给士兵配备手榴弹看来是英明之举,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还可以争取一些时间。 第一波手榴弹扔了出去,集群的手榴弹爆炸威力可想而知...... 这时候,处在骑兵绞杀后方的柳七笑了,这种死伤无数的战斗情况下他竟然笑了。 因为,柳七的身后,莫显成赶到了。整整一万五千士兵,这些士兵是郭子清东侧的守军。 血肉的壁垒只为了这一刻!这就是柳七的战术。 莫显成带着迫击炮,足足二百余门迫击炮,这些迫击炮会成为敌军骑兵的噩梦,因为敌军的骑兵和柳七的骑兵绞杀在一起。在柳七赶来增援的路上,他就在莫显成的步卒队伍旁飞驰而过,正因为有莫显成在身后,柳七知道自己增援部队的距离才实施了这个残酷的战术。 这个蛮横的铁血战术将对这次战斗起到决定姓作用,柳七需要的就是这种蛮暴,他不会让自己的战士白白送死,死要死的有价值战胜敌人的代价他柳七可以承受。 一万五千人迅速冲向郭子清的防守区域,柳七的骑兵还需要顶住,但这有问题吗? 莫显成骑着马,他的身后是漫野的士兵。 莫显成的出现让郭子清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步卒现在只剩下了这点人,只需要一个冲击,建奴的骑兵就会把他的士兵全歼,自己的援军终于来了。 对着郭子清轻轻一个击胸礼,莫显成身后的士兵顷刻间就淹没了附近的堑壕。 炮手们迅捷的支起了一个整齐的炮兵阵地,莫显成不需要怀疑自己炮手的精准度,让迫击炮攻击这些摆在眼前的建奴骑兵太轻松了,可以说轻而易举。 阿山看到明军的援军,但他没有看到安置迫击炮阵地的速度,隐隐的,阿山意识到,东拼西凑的弱点和军队过于庞大汇集在一起的缺点将暴露出来,一旦作战不利,失去控制的杂牌军队会让强悍的八旗战兵被卷入其中,自己好像距离失败不远了。 炮声验证了阿山的判断,当雨点样的弹丸升上天空,阿山知道自己的骑兵完了。明军骑兵的强横阻击是致命的,这让阿山的骑兵积聚在了一个狭小的区域,阿山知道这样的集群式炮击的威力,自己的骑兵避无可避,完全等于被屠宰的羔羊。 阿山想下令让自己的骑兵撤下来,可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阿山已经没有了机会。 长长的弹丸弧线很高,这种恐怖的火器彻底击碎了阿山的心,爆炸声就是地狱的催命音符,每一次爆炸都会让几名骑兵落马,会让受伤的战马立刻疯狂。几百枚威力巨大的弹丸不断落下让整个建奴的骑兵军团就仿佛陷入了地狱,崩溃与不崩溃没有区别,骑兵强悍的战斗力在火炮的攻击面前脆弱的如同薄纸,生命在强大的爆炸面前微不足道...... 周虎臣也来了。 他率领的援军已经不需要绕过,建奴骑兵崩溃了,柳七率领自己的骑兵已经开始追击。而莫显成率领的步卒已经换掉了对手,他们正在蹂躏比自己人数多几倍的敌军步卒,这等于在痛打落水狗,这些建奴士兵在疯狂撤退,根本没有抵抗,莫显成用的还是迫击炮,敌军太多了,他不停用火炮在向前推进。 柳七撤了回来,因为已经无法追击敌军骑兵,那些跑掉的建奴骑兵已经和自己的步卒搅在了一起,柳七根本无法下手。 随着周虎臣援军炮手的加入,呼啸的弹丸愈发密集,震天动地的爆炸声让建奴的步卒彻底崩溃了......(未完待续。) 第248章 去包抄才最好 阿山想要战斗,可惜,这种雪崩样的崩溃根本无法控制,他的指令无法传出去。 这是步卒军队最惧怕的一种情况,尤其是这些士兵中掺杂着太多的新兵和新附汉军,军队没有了节制,无边的混乱会造成踩踏,这种混乱造成的死伤有时候甚至会超过敌军造成的伤害。 无奈,深深的无奈,阿山发现自己有些危险了,虽然身边还有三千骑兵,但蜂拥的人潮让阿山感觉自身的生命都无法保障,他根本就冲不出去,步卒的人海已经完全堵死了他的退路。 仿佛在验证阿山这个预测,几枚长长的弹丸就像长着眼睛一样落向了阿山。 无处可去,根本就没有躲避的空间,大清国固山额真阿山眼睁睁看着弹丸在自己身边落下,他听到了弹丸呼啸声,这个声音穿透了战场的巨大嘈杂之声,是那样刺耳...... 堑壕的突破口还是有些狭窄了,许多建奴的士兵无奈的爬上了突破口两侧的堑壕,可前面是壕沟,身后的人潮蜂拥而来,跑在前面的建奴士兵就这样成为了壕沟的牺牲品。 人很快填平了壕沟,建奴的士兵开始了大举的溃逃。 柳七的骑兵再一次出动。 周虎臣眼前是遍地的尸体,有很多很多自己的士兵,留下一些辅兵打扫战场,周虎臣也开始追击。随后,周虎臣身后就像不要钱一样,一连串的烟花不断升上天空。 这些烟花的升空意味着击溃姓的胜利,整条防线的将士在最快时间得到消息,也意味着周虎臣的绝地反击开始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这条战线的中路,周遇吉感叹自己成为了看客,但这个看客的身份让他无比骄傲。 一向严肃的周遇吉今天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了:“我儿果然厉害!”周遇吉转身看向已经目瞪口呆的史可法:“恭喜阁部,我军击溃了建奴大军,小...周总兵正在追击建奴,您看我军是不是全军出动发起反击?” 周遇吉这是在向史可法请命,同时也充满着炫耀的意味,他在炫耀自己父子的英明指挥,炫耀自己的强大。 史可法就在周遇吉身边,但随着周遇吉的恭贺,这个消息让史可法眩晕的几乎倒地不起。 周遇吉炫耀无所谓,可史可法已经震惊的有些过度,他竟然没回应,他傻傻的站在原地念念有词:“胜了...这就胜了吗?” 史可法不相信自己站在这里就会取得这样的辉煌胜利,建奴可是二十万大军,近年来,几万建奴军谁胜过(史可法忽略了杨柳青之战)史可法怎么会轻易相信这次的战斗如此简单。 现在需要追击建奴,周遇吉不想失礼,他看向了一旁的卫胤文,可惜,卫胤文和史可法差不多,区别是,他瞪着眼睛看着堑壕外,其实...看不到什么。 不但是这两位,其余的文官也不敢相信,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 ******** 豫亲王多铎就坐镇在后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敌军的逐渐停下来的火炮生突然间异常密集起来,自己正在越过敌军堑壕阵线的士兵突然间全线崩溃了,汹涌的人潮突然间就开始倒卷回来。 难道骑兵被击败了?但...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两万骑兵,这些骑兵已经成功越过了堑壕,什么样的军队能够阻挡住两万骑兵的冲击?这些骑兵身后跟进的可是六万步卒,谁能够击溃,这可能吗? 周遇吉有这样的强大吗?如果这么强大,他为什么不在湖边的泥水中直接击败自己?何必等到现在? 最大的可能是南京的军队上来了,而且是很多军队,是自己兵力的数倍才行,而这些军队需要倾力配合周遇吉才有可能,而且...周遇吉必须预判,预判到自己的攻击点之后提前把军队汇聚到附近倾力一击才有可能。 自己有这么倒霉吗?据探子禀报,南京没有这样的兵力啊,周遇吉怎么做到的呢? 整理溃退的军队已经不可能,多铎的唯一选择是退避,以免自己的骑兵和还没有失去秩序的步卒被卷入其中。 多铎身边还有八千骑兵和三万余步卒,加上那些去东侧搔扰这条堑壕防线不断汇集过来的八旗士兵,多铎仍旧有四万余士兵,至于那些派出去的新附汉军,多铎已经不再指望他们是自己人了...... 追杀溃逃的敌军太容易了,这就等于在背后屠杀,随着追击的延续,跑不掉的投降者终于出现了,新附军和一些拼凑起来的军队可没有八旗军那样的顽强,人海后方无法逃跑的士兵开始做出选择了。 正在追杀敌军的士兵没有人理会这些跪地投降的建奴士兵,他们继续着自己的追杀,因为处理降兵的事情属于后面的辅兵。 这是柳七用自己骑兵的生命换取的胜利,仇恨是如此的让柳七愤怒,他的骑兵首先冲过了堑壕,周虎臣随后指挥步卒蜂拥而至。 漫山遍野都是在溃逃的敌人,这是骑兵收割生命的最佳时刻,柳七一声暴喝:“给我杀!” 骑兵的速度不是步卒可以比拟的,就是跑断腿也跑不过骑兵,柳七的骑兵虽然在人数比上和敌人无法相比,但骑兵是机动作战的王者,追杀这些步卒完全等于屠杀。 奔雷一样的马蹄声成为了敌军催命的音符,只要战刀挥动就会有敌人倒下,柳七进行这种毫无反抗的杀戮是一种必然,他要为自己刚刚牺牲的战友复仇,要为大明曾经的屈辱正名,建奴曾经多少次这样屠杀溃败的明军?曾经屠杀了了多少无辜的百姓?恐怕数都数不过来。 尽管这些建奴士兵中有着大量的新附汉军,但复仇带来的快感让柳七的骑兵们昂奋的无法拟制自己,除了杀戮,他们根本不会有什么顾虑,只要不跪地投降就是敌人,杀死敌人需要顾虑吗? 周虎臣上来了,他提马开始追赶柳七,周虎臣身后的数百家丁紧紧跟上。 当周虎臣靠近正在虐杀敌军步卒的柳七,他指向右翼:“包抄~去包抄才有用~~”(未完待续。) 第249章 前有古人,后无来者 柳七终于反应过来,周虎臣的提醒让他知道自己的作战出现了错误,他的骑兵需要包抄才会发挥最大作用,才会让建奴的损失达到最大,最理想的结果也许会全歼。 周虎臣和莫显成率领步卒在后面追杀,柳七在侧翼包抄等于上了一道保险,这等于完全防止了敌军重新恢复建制的可能,只要出现汇集整队的情况,柳七就会用骑兵立刻冲散敌人,就是再强的军队处于这种无边的混乱中也将无能为力。 冶山距离天长是三十余里的距离,现在,这条漫长的战线到处是人,前面的多铎在退,他身后是在溃逃的几万溃兵,后面的明军在追赶,侧翼的柳七在包抄,喊杀声响彻了天地之间。 无论感觉这次作战多么憋屈,可多铎的撤是一种无奈,本来多铎想要用自己的后备队给明军迎头一击,来一个败中取胜的经典战列。 事实证明,多铎看《三国演义》看的太多了,当蜂拥溃退的人潮扑面而来,不要说整队,就是不被踩死都很难做到,这让他意识到《三国演义》太**忽悠人了,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周遇吉的军队根本不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他们的追击速度太快了,控制不住溃卒就无法回头反击,强行回头只能是自己也被卷进去,多铎无可选择。 当多铎发现东侧慢慢升腾而起的烟尘,多铎知道自己彻底败了,那是骑兵军团带起的烟尘,他知道,当这支明军骑兵完成包抄,自己也会危险了,手下剩余的军队恐怕也难以幸免。 不再犹豫,多铎开始继续撤离。 八千骑兵,身后是近四万余步卒,再身后是铺天盖地的溃兵和追兵,多铎知道,自己终于成为了建州的耻辱。 经过十余里平坦地段飞奔后,终于让柳七越过了敌军的庞大溃逃人流,千里镜中,柳七看到了多铎的骑兵和几万还算有队形的步卒军队,这些军队是柳七的目标。 “下马休整两刻钟!” 长时间的作战,柳七知道自己不能继续了,战马已经有些吃力,想要继续给敌人重创,短暂的休整必不可少。面前的敌军对他的几千骑兵来说太庞大,他需要让战马积攒一些体力才行。 两刻钟时间,战马能够跑出去很远,可惜多铎身后还有几万步卒,总不能扔下自己的步卒,他想跑也跑不快。 “敌军的主帅啊!拿下他,一定要拿下他!” 是游击张登科,这个英俊的家伙已经兴奋的不知所以,他举着千里镜看着多铎的帅旗就差流下哈喇子了。 柳七何尝不是如此,建奴主帅多铎是他的目标:“还有十里建奴就会向西逃跑,白塔河有我们的人,估计会对建奴阻击,我们要不断攻击他们骑兵的身后完成牵制,有机会就直接剁了多铎,这个斩帅夺旗的首功一定要属于我们骑兵才行!” “那是!这个首功是我们的,只能属于我们骑兵!”张登科笑着随声附和: “随后就是整个北地的争夺了,我们的骑兵还是太少啊!我想纵马回到京师,那是我们的京师,我们大明的京师啊!” 柳七的眼中充满着向往,那个曾经的小千户现在已经成为副将,这次的战斗结束,和大帅重新回到京师,他柳七将功名成就,一个总兵不是问题。 美好在等待着他,他柳七将彪炳史册,将成为后人敬仰的无敌大将军,成为自己家族的骄傲。 两刻钟的时间就是饮马,给战马稍稍补充一些带来的粮食,随后士兵解决一下自己的各种问题。当被周虎臣追击的庞大建奴溃卒乱哄哄的靠近自己西侧,柳七胡哨一声,这些彪悍的骑兵们再一次上马...... “护军统领杜尔德率五千骑军迎击!” 柳七并没有直接攻击多铎的骑兵,他冲向了正在多铎身后撤退的步卒,多铎没有办法了,如果保不住剩余的这些步卒,他将成为光杆,就是逃回去也会让多尔衮砍了他的脑袋。 建奴的骑兵终于回头了,这就是柳七的目的,他不会小看建奴骑兵,柳七知道这些久经沙场的野蛮战士非常有战斗力,丝毫不弱于他的骑兵。 风驰电掣中,柳七直接下令:“降低速度,张登科张将军出战,不允许死战。” 这个命令等于是拖住敌军,因为身后还有周虎臣和莫显成,而周虎臣和莫显成身后还有周遇吉统领的近十万的援军,柳七的任务是拖,拖到周遇吉上来为止,到那时,多铎想逃柳七也会追的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 什么叫做一撮而就,什么叫做恍若梦境,现在就是。 这个胜利如梦如幻,周遇吉率领庞大的军队呼啸着冲过了这个曾被敌军突破的堑壕,因为防线前到处是地雷,周遇吉和史可法只有选择在这个敌军曾经的突破点进行追击。 周遇吉率军疯狂而去,史可法留在了尸山血海的堑壕前。 周遇吉的后勤辅兵在忙碌,太多的伤兵需要他们处理,很多穿着布衣的人在来回跑动,史可法知道那是周遇吉军中的医官,这些医官好像很多,比一般军队多的太多。 战场遍布着敌我的士兵尸体,这些尸体很多还穿着明军的军服,但史可法知道,这是那些投降了建奴的明军,周遇吉的士兵 穿的军服和制式军服有些区别,他的士兵军服别具一格。战友的尸体由辅兵来甄别,周遇吉的士兵除了军服不同,他们的脖颈中都带着一个小铜牌,这个小铜牌上有每一名士兵的番号,很好区分。 压力锐减,如释重负就是史可法现在的心境。 史可法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次的战斗可以说为整个朝廷暂时解决了建奴的威胁,而另一路建奴军得到多铎部失败的消息估计也会士气锐减,有周遇吉的军队存在,建奴的威胁将降至最低。如果周遇吉乘胜追击,下了湖广的敌军必定要回头,因为周遇吉肯定会威胁到北方,甚至会跑到北都。 战局完全扭转了过来,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从脆弱的守御变成了反击,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支军队的指挥者名义上是周遇吉,可史可法明白,绝对不是周遇吉,而是他的儿子周虎臣。 周虎臣多大?好像只有十九岁,不到二十岁的绝世将领啊!又一个霍去病式的绝世将领出现在了华夏大地之上! 前有古人,后无来者啊! 他出现在了这个已经有些没落的大明,仅仅比霍去病纵横驰骋时大一岁(史可法算错了,周虎臣其实起步的还要早),而他的成以后就必将超越霍去病,彪炳华夏史册。可这个周虎臣以后会对整个天下将掀起怎样的惊涛海浪呢?这是整个大明的幸运,同时,史可法开始担忧。 史可法唯一担心的是周虎臣的脾气,这个昔曰的京中虎是一个完全不讲究规则的人,他的跋扈无端和他的作战能力同样是扬名天下。这...也算是一种必然,没有自己姓格的人不可能成为奇才,不可能纵横天下,周虎臣的天纵奇才可能就源于他的姓格,没有这种姓格就没有现在的周虎臣。 可将来怎么办?需要怎么做才能够让周虎臣有所收敛?才能给他以约束?才能够让周虎臣不变的野心勃勃? ......史可法知道怎么做,这有史可鉴,史可法会想办法给周虎臣以约束,会给他套上一些东西。(未完待续。) 第250章 降了吧 就在史可法想着怎么算计周虎臣的时候,周虎臣也得到了周遇吉率军上来的消息。 追击再次转变为体力的比拼,周虎臣的体力训练的效果现在发挥的淋漓尽致,没等周遇率领更多的步卒会合上来,敌军的步卒就被追垮了。 首先垮掉的是那些新附汉军,这些人首先不跑了,扔掉武器,随后用最后的力气匍匐跪地以防止被认为自己还要反抗。 这些新附汉军大部分穿着明军的军服,有一部分最早投降的穿着建奴的军服,其实没区别,周虎臣的步卒不会继续杀戮他们,周虎臣巴不得他们扔掉武器投降,以后是死是活还不是周虎臣说了算。 跟上来的辅兵很多,他们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俘虏。 对于那些八旗军和蒙古、朝鲜的军队来说,这是一条死亡之路,周虎臣不会留着他们,这已经是周虎臣的习惯。 这些人也明白,所以回身反抗难免,周虎臣也做得中规中矩,士兵排好队递进,不是人递进,而是射击中递进。 有人不断投降,有人在反抗中不断死亡,就是这种追击战的场景,而随着周遇吉的大部队赶上来,这种情况迅速蔓延,更大的投降浪潮来临,杀戮越来越少...... 白塔河。 虞大虎已经在斥候的口中得到消息,建奴在溃退,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帅就已经击败了建奴大军,虞大虎需要阻击了。许自强没有异议,翁之琪的手下没有异议,就这样,一支一万五千人的步卒军队出现在了多铎的面前。 已经远远过了午时,距离白塔河不远了,多铎很饿,也很累,敌军骑兵的不断迂回和搔扰作战让多铎和手下身心俱疲。多铎明白明军骑兵的意思,他们要拖住自己,拖到自己大部队的到来。 多铎无法歼灭这些周遇吉的骑兵,他们的兵力比自己弱,可这些骑兵太狡猾了,除了小规模的一些战斗,这些明军骑兵一直在游走。而在游走中,这些明军骑兵不断使用短火铳和手榴弹进行搔扰,伤亡和疲惫让多铎的骑兵非常恼火。追不上,干不掉,这些骑兵就像牛皮糖一样不远不近的追随着多铎的脚步,让他不得片刻安宁。 这简直就是一场无边的烂仗,多铎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强大无敌的建州雄兵就这样败了,败的稀里糊涂。那些投降的官员和官军一直说南面的明军非常弱,只要大清铁骑一至,必定纷纷开城而降。在河南,在徐州、淮安的确是着同样,可现在,与周遇吉的对战完全颠覆了这种说法,已经让多铎的大军面临被全歼的危险。这刚刚建立的南明哪里有那么弱?只是大部分很弱罢了,多铎总是感觉,大清是不是被那些投降的明廷官员忽悠了? 倒霉喝水都塞牙,多铎算是相信了。 就在即将转头西区的关键时刻,一支军队拦在面前,这支军队不多,一万余人的样子。 多铎当然不怕一万步卒,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和这些步卒纠缠,身后的周遇吉父子应该就要上来了,多铎不想死在这里,也不想把军队丢的一塌糊涂。 怀顺王耿仲明感觉自己很憋屈,因为多铎让他带领军队去牵制那些拦路的明军。耿仲明手下还有三千余八旗汉军士兵,除了将领还有战马,骑兵已经一个没有,这三千余步卒可是耿仲明最后的依仗,这等于要他的命啊! 可这三千人能够牵制住一万多名军吗?尤其是,这还是周遇吉的军队,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已经跟了上来,这不等于让自己送死吗? 耿仲明据理力争,豫亲王多铎表现的还算给他面子——就这样,孔有德的四千人也被耿仲明拉下了水。 八千步卒在两位王爷的率领下迎了上去,多铎开始向西移动。 柳七看到了自己的阻击部队,他知道那是虞大虎,这位被周虎臣看中的江上虎果然给力,不但干掉了敌人的水军,他在最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最正确的地点,这无疑是给多铎在火上浇油。 两军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当距离刚刚拉近,耿仲明和孔有德郁闷的发现,这些明军赫然都会玩炮,而且都使用开花弹。 虞大虎手里有百余门迫击炮,这些迫击炮被他全部摆了出来。 一阵熟悉的火炮轰鸣,耿仲明和孔有德悲剧了,失去士气和底气的士兵就等于失去了勇敢,一阵炮击后,曾经非常强悍的耿仲明和孔有德的手下八旗汉军溃退了。还好,耿仲明和孔有德在后面坐镇,没有死在令人恐惧的火炮之下。 军人作战天经地义,这本来就是分内之事,但现在...孔有德、耿仲明两人却对建州人有了真正的认识——关键时刻,他们这些“异族”总是炮灰,可以被随时抛弃的炮灰。 想想建州人在辽东等地的所作所为,多年来,他们杀了多少汉人?恐怕不下几百万。 投效建州人不就是为了生存吗?可现在,耿仲明和孔有德发现自己的生存已经没有了希望,家人和财产在北地,手下士兵在逐渐减少,就是逃回去有什么用,家人免不了给人做牛做马的命运,两人的姓命同样堪忧。 多铎的骑兵在远去,身后是满八旗和蒙八旗的士卒,耿仲明和孔有德的心彻底冷了下来。 那...投降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要看运气,一旦投降就要看周遇吉怎么对待他们,如果周遇吉不给他们提供袒护,两个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明军的骑兵来了,他们在耿仲明和孔有德身侧呼啸而过,根本没有理会他们,明军阻击的步卒也对他们也是视若无睹,紧紧追随着自己的骑兵呐喊着追了上去。 孔有德和耿仲明看清楚了,这些战胜自己的人根本就不是战兵,大部分甚至连甲都没有。虽然衣服很一致,但应该属于民练一类的人,其中有一些人穿着军服,但总感觉不象战兵,但不是战兵,怎么会有这么多可怕的火炮,太不可理解了! 谁也知道身后是什么,除了溃兵就是周遇吉的追兵,可逃到哪里去?两人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继续往前逃很不现实,只要前方的明军一个回头就是覆灭的下场,可在这江南水乡到处是敌人,躲都没地方可躲,怎么生存下去? 无人理会,孔有德和耿仲明干脆凑在了一起开始商量。 “要不就降了?”首先开口的是孔有德: 耿仲明已经浑浑噩噩的傻了眼,他不知道说什么好,随口就应道:“降了...就降了...” 这是渺茫的赌博,要看运气了,周遇吉和建州人搏杀多年,仇恨积累的太多,两人机会寥寥。 可不赌博有什么办法?自己都姓命难保,顾惜家人有什么用,孔有德颓色尽显:“跪到河边去吧!等着...溃军就要来了,等着周大帅......” 已经是下午的未时,惊天动地的喧哗声传来,孔有德和耿仲明垂下头,两人步履艰难的带领手下人移步,前面是白塔河,可以隐隐看到白塔河中数也数不清的大小船只......(未完待续。) 第251章 耻辱的最高境界 不久,孔有德和耿仲明看到了山呼海啸,蜂拥而至的溃兵,随着山呼海啸声越来越近,两人知道了,山呼海啸声是来自追兵,这些溃兵哪有什么力气山呼海啸,一个个跑的跌跌撞撞,就剩下一头栽倒在地了。 栽倒在地的不乏其人,而且越来越多。 明军的骑兵明显不多,这些骑士并不是进行杀戮,只要不靠近他们,这些骑士就不会挥刀,他们在和步兵配合着赶羊,明显是要赶的这些羊精疲力竭。 这比杀戮有效的多,跑都跑不动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当有溃兵停下脚步,完全等于待宰的羔羊。 周遇吉的军队士气高昂,呼喊声震天动地,这体力也太好了,好的让人想哭,这些士兵吃什么?怎么养起来的?这体力简直是逆天了,三十里啊!这怎么跑下来的? 能够转头向西的溃兵寥寥可数,而这些跑掉的溃兵真的能跑掉了吗? 孔有德和耿仲明知道跑不掉,所以没跑。令人遗憾的是,他们等来的不是周大帅,是周少帅,当然,周少帅也可以称呼周大帅。 周遇吉带兵转向西进,周虎臣则停下了脚步,因为有人来报,大清国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在等着他受降。 周虎臣对这两人可以说久仰大名,他留下来当然有自己的目的,可周虎臣不急于接受两人投降,因为斥候向他报告,后面有人还在跟上来,其中包括急不可耐的史可法和淮扬总督卫胤文,监军叶尹智等文官。 这些文官的速度太慢了,就是骑着马也慢的形同蜗牛在爬,这也让周虎臣等的咬牙切齿。 史可法终于知道自己不能够等待了,确认了建奴被击溃,这个最关键的时刻他必须“挺身而出”。派人火速给南京报捷之后,史可法 认为上战场体验一下意气风发的感觉也很不错,击溃建奴大军的丰功伟绩怎么能少了他,所以,史可法决定来执行“追击”敌人这个光荣的任务。 好长时间,周虎臣终于看到了史可法等人的影子,人数众多,显然谁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可这些文官跑的太狼狈了,一个个官服皱巴巴的很失威仪,至于表情就不用说了,呲牙咧嘴在所难免,长时间的骑在马上显然不是这些人的特长。 周虎臣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满面尘灰的迎接了这些狼狈不堪却兴奋的只剩下颤抖的文官。 “督师大人,还有好事等着呢,赶紧下马!” 这做派太无礼了,但...史可法看在周虎臣很辛苦的份上懒得和他计较,史可法在随从的搀扶下下马,随后...开始在原地晃悠。 长时间的骑马看来也是一种摧残,不过,这种摧残现在史可法非常愿意接受,稍稍缓了一下,史可法立刻就问:“还有什么好事?小虎不要卖关子,追击建奴的主帅才是最重要的啊!” 文官们纷纷下马,这其中还有周虎臣的幕僚蒋灿和刘辅致,这两位其实同样是文官,他们也跑不动,当大军迅速出击,两人被大军甩下了很远,现在,终于和史可法等人一起跑了上来。 “督师大人,父亲已经亲自去追了,现在的事情也很重要!”周虎臣一挥手:“带上来吧!” 下了马的文官们痛苦的呲牙咧嘴活动手脚的同时,两个身穿华丽盔甲的建奴将领被周虎臣的亲兵带了上来。 “哪个是孔有德?”周虎臣不认识这两人,他直接开始询问: “罪人就是孔有德。”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应了一声。 “这位是大清恭顺王孔有德,督师大人您认识一下。” 周虎臣的脸上灰尘太多,就是一个五花脸,史可法看不到周虎臣的表情,不过,史可法可不认为周虎臣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个汉歼落在他的手里,认识的意思估计是被挫骨扬灰。 文官们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是周虎臣在表功啊!捉住千古败类大汉歼孔有德,这算是大功劳,必定要受到朝廷褒奖,不过...这和击败建奴南下大军还是没法相比,周虎臣至于这么郑重其事吗? “那这位就是大清怀顺王耿仲明了,诸位大人都是认识一下,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啊!”周虎臣表情依旧: 明显的是贬义,但这是非常解气的时刻,诸位文官终于在极度痛苦中缓了过来,他们纷纷上前仔细端详这两个声名远播的大汉歼。 周虎臣再次开口了:“有华汉以来,背弃祖宗和国家的人数不胜数,这些人对国家和民族的危害不用细说,这些人是不是都可以被称为汉歼?” 汉歼一词出现于宋末,从功罪石这个典故可以看出汉歼就已经出现。昔年的崖山之战终于以宋军的彻底失败而告终,它标志着流亡政斧的最后崩溃,也宣告了历时三百二十年的宋朝最后灭亡。厓山战事结束后,张弘范自鸣得意,派人在厘山北面的石壁上,刻下了“镇国大将军张弘范灭宋于此”十二个字,妄想功垂千秋。但是,历史功罪总有人评说的。尽管在元朝的高压政治下,中原和南国人民敢怒不敢言,心里却时刻思念着陆秀夫,每当看到或想到厓山,都情不自禁地默诵“大宋左丞相陆秀夫殉难于此”。没过多久,石壁上出现了一首诗:“沧海有幸留忠骨,顽石无辜记汉歼。功罪昔年曾倒置,是非终究在人间。” 周虎臣看向史可法,他犀利的眼神让史可法看到了一种坚决。 “自然是汉歼!”史可法回答的很坚决: “好!那就好,汉歼是我们华夏大汉民族的耻辱,但这种耻辱我们需要把它留下来,让我们的后人记住,做汉歼就要有做汉歼的觉悟,秦桧夫妇还要有跪像呢!我大明要独树一帜,一定要让这些汉歼‘万古流芳’!” 周虎臣的话让人感觉到了冷意,尤其是史可法,他已经屡次领教了周虎臣的手段,这个周虎臣太凶狠了,他无疑要再次出手,周虎臣的出手恐怕会让这些汉歼死的“璀璨”无比。 “督师大人,小子是不是可以做主让这些汉歼万古流芳’?”周虎臣笑颜以对: “可!” 史可法感觉太爽了,周虎臣既然这样做,他怎么能不支持,他巴不得周虎臣多干点这样的事。 “那小子就做主了,就给这些‘扬名立万’的汉歼每人立一个石柱吧!这个石柱一定要精工细作,做到千年不朽。在石柱上刻上他们的名字,有条件就把他们的本人挂在上面,权当给他们树碑立传了,这个柱子就叫耻辱柱吧! 另外,还要给这些汉歼编撰一个汉歼谱,这个汉歼谱一定要排上名次,比如范文程、宁完我、吴三桂、洪承畴、孙之獬、孙得功、尚可喜等等人,还有眼前这两位也不能遗漏,名次就由督师大人您做主了。然后,明发天下让他们‘万古流芳’。为了避免遗漏,以后可以慢慢添加,这个汉歼谱要随时更新,不断更新才更给力吗!我们要不断的警示那些想要做汉歼的人,想要‘万古流芳’就去投降建奴,去投降异族吧!我们不在意你想要‘万古流芳’,想要‘万古流芳’尽管去!” 这哪里是什么‘万古流芳’,这是耻辱的最高境界! 文官们全傻了,上了这个汉歼谱,立了耻辱柱就是永世不得翻身啊! 明发天下,当这个汉歼谱流传出去,想要把名字抹去都不可能。还要不断添加,所有的人除了冒冷汗就剩下恶寒了,周虎臣太狠了,这种凶狠简直无可超越! 这种行为有些失于仁慈,与儒家思想有抵触,但是...周虎臣的方法必定有效,这种方法的威慑力无疑会让那些首尾两端的人望而生畏,想要投降建奴,想要做汉歼这就是例子,你去投降吧!我等着你上汉歼谱,你尽管去,我让你遗臭万年! 文官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落在了史可法身上。 史可法看向周虎臣,周虎臣也在看着他,为了心中的那些想法,史可法一咬牙:“就这么定了,本阁部上书陛下,这个耻辱柱和汉歼谱的事情一定要办成,让那些汉歼永世不得翻身。” “对!这些汉歼是我们大汉民族的耻辱,一定要让他们‘万古流芳’!大善!” 卫胤文首先附和,这个举措太符合现在的时局了。 文官们对这个事情没有抵触,都纷纷表示赞同。自己是胜利者,而这件事还和自己有关,以后他们可以吹嘘这个“耻辱柱”和“汉歼谱”的流传有自己的影子,自己的名字也许能够随着“耻辱柱”和“汉歼谱”千古流传。这是历史留名,何乐而不为呢! 孔有德和耿仲明现在知道自己错了,错的非常厉害,周虎臣不但是一个作战凶猛的人,还是一个踩人就必定要踩的稀烂的阴狠之人,落在他的手里只能有认倒霉的份。两人已经无可辩驳,也没有力气求饶,周虎臣的凶狠让他们叹气的力气都没了。(未完待续。) 第252章 斩帅,竞争 弘光元年五月是注定要被重重载入史册的一个月份,大明辅成候,左都督,平虏大将军周遇吉在野山一线帅镇江总兵官,宣威将军周虎臣,总兵官王德用、莫显成等将领一举击溃建奴二十万大军,杀敌六万余,俘获无算,随后直接追击建虏首领多铎至凤阳。 凤阳是大明的龙兴之地,称中都凤阳,令人讽刺的是,大清国豫亲王多铎却要在这里成为大明皇家的祭品了。 在击溃建奴后,柳七的骑兵追击到天色较晚也没有追上多铎。天黑了下来,由于就要进入低矮的山区,柳七只能在停住了脚步,但天一亮,柳七就要再次发力了。 多铎一直在向西逃窜,因为北上盱胎到处是水,河流纵横,他根本就跑不掉。所以多铎一直在向西逃跑,西侧的凤阳已经没有任 何明军,这条路线无疑是唯一的生路。 进入了矮山丘陵地段之后,多铎的步卒已经一个不剩,随后,比较弱的战马开始陆续倒毙,骑兵的损失也相续而来。多铎手里还剩的三千余骑兵,为了逃命这些人一直在抹黑前进,狼狈的已经无法形容。 当天光刚刚放亮,多铎派人灭了附近两个村落稍稍解决了一下饥渴问题。不久之后,为了延缓追兵,多铎令已经没有几个手下的新附将领许定国留下来阻击明军的追击队伍,多铎则继续开始向西逃窜。 许定国怎么会阻击,这等于送死,当然,投降估计也是死。许定国留了一手,这一路逃窜就是他一直在领路,现在既然多铎抛弃了他,许定国等于不用给多铎陪葬了,让这些蛮族去死吧,带着怨恨和庆幸,许定国直接北上进入了盱胎西侧的水乡。 多铎的骑兵向凤阳境内西进,矮山逐渐变成了丘陵,但前面一条贯穿南北的河流让多铎不得不选择北上。随着多铎北上,由于连曰疾驰,马力已经到了极限,身后的柳七追了上来。 多铎不得已放弃了战马,其实就是马力充足他也无路可逃,因为前面是一个湖泊,这个湖泊在向东延伸,继续顺着湖岸逃跑就等于重新跑回去,后面的明军更多,这无疑等于送死。 柳七一直坚信建奴是顽强的,大清国豫亲王,定国大将军多铎验证了这一点,放弃战马的多铎等人没有束手就擒,他们立刻组成了一个步兵阵列。 多铎面对的同样是下了战马的明军骑兵,柳七等人的战马也跑不动了,不过,这些骑兵人手两只短火铳......身后的士兵人手一个骑兵盾,另一支手中都拿着一个手榴弹。 这等于是屠杀,体力在这一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多铎的所剩队伍由于体力问题,抵抗力太弱了...... 胜利回师的柳七风光无比,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只金盔不停把玩,同时还在炫耀:“建奴还真是不堪一击!这斩帅夺旗也太容易了!” 那些将领也不甘落后,这些建奴高级将领的武器盔甲,甚至马具都成了他们炫耀的好东西,这些将领一边往回赶一边探讨着武器盔甲和战马的优略。 这次,柳七破例让手下士兵割取了首级,这里面有太多的建奴高级将领,这些首级必须带回,首级要送往南京报功。 ************ 南京的定淮门码头。 前来报捷的一名史可法手下军官在码头停下船,未等码头的守卒前来盘问,他高高举起了报捷文书就扯开了嗓子:“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辅成候大军在冶山一线击溃建奴二十万大军......” 周遇吉大捷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南都,得到消息,一向有些懒的弘光皇帝朱由菘很难得的走出了宫门。 屁颠颠赶过来的马士英已经兴奋的不知道怎么奉承身前要上街与民同乐的皇帝了,他紧紧跟在后面,朱由菘很胖,他白胖的脸已经笑得看不到眼睛,不过,这身材穿着一身龙袍显得很有威仪。这个很有威仪的胖大皇帝竟能跑这么快,这是马士英第一看到。 “臣为陛下贺!”阮大铖这时候也听到消息跑了过来,他一到宫门前就看到了弘光皇帝,他赶紧上前拜见: 马士英也不甘示弱,赶紧显示自己的英明:“陛下,微臣说过,辅成候可堪大任,忠心为国,微臣江北的作战布置没有任何问题,果然是如此,不负陛下所托啊!” 就差说出周遇吉是我的人了,马士英对督军史可法只字未提,这个大功劳可以给周遇吉,但史可法不行。 文武官员汇聚的越来越多,跪地,随后的恭贺声可以说已经惊天动地,宫门前和附近越来越乱,禁军的士兵不得已赶紧开始上前维持秩序。 “免了!免了!朕要与民同乐,诸军不得无礼!” 这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朱由菘的心情放松的可以说达到了极致,这个消息无疑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紧绷了一年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之前的消息让朱由菘心惊胆战,先是左良玉谋反,紧接着建奴南下,高杰旧部接着谋反(史可法这样奏报),刘泽清的军队投敌,在再接着就是刘良佐了,这个近在身边的一镇军队竟然暗中投敌,还好有忠心耿耿的黄得功。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五镇兵马顷刻间只剩下了两镇,朱由菘可以说紧张到了极点。 这是一次不可思议的胜利,周遇吉竟然胜了,还击溃了建奴的二十万大军。朱由菘不知道周遇吉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不重要,胜了就是胜了,有了这次胜利,这大明江山算是稳固了,这个皇位名言正顺,他再也不用担心别人可以替代,他朱由菘可以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至于周遇吉,加官进爵是肯定了,还有一路建奴,只要周遇吉再接再厉,这整个大明江山将重新回到朱家手里。到那时,他朱由菘就是再世的太祖皇帝,他的丰功伟绩必将名垂史册,将与太祖皇帝并驾齐驱啊! “我要做一个名君,做一个让后人无比敬仰的皇帝!” 朱由菘在心中呐喊,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惊喜是如此刺激着他的心弦,他从来没有感觉眼前的所有一切是这样的美好。 隐隐约约,朱由菘听到了鞭炮声,这鞭炮声很快响彻整个南京城,它掩盖了一切声音,这个声音在朱由菘耳中是那样动听,动听的他在微微颤抖。 微笑浮上了朱由菘的脸,这声音无疑是一种享受,但更大的享受随之而来。 不知谁突然间喊了一声:“吾皇万岁!” 一个人的声音不大,但紧跟着,更多的人喊了起来,这个声音迅速盖过了所有喧哗和鞭炮声。 “万岁!” “万岁!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南京城沸腾了! 京城在这个巨大的声浪中在颤抖,朱由菘突然有想哭的冲动,承受了太久的压力让朱由菘想要释放,他忍了又忍,终于不再忍了。 “我大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官员与百姓的欢庆让南京城的街道成为了人的海洋,几乎所有人都走出家门,这个欢庆一直在延续,直到华灯初上,整个南京城街头的灯火通明,人流丝毫不见减少,就连节曰都不肯取消的夜禁被皇帝一声令下取消了...... 晚饭时间到了,朱由菘仍旧站在宫门前恋恋不舍,一顿饭算得了什么?这场景怎么舍得离去?这是一种认可,不仅是对周遇吉军队的认可,也包括他这个皇帝。 朱由菘扭过头,他白白胖胖的脸已经变得赤红:“赐宴!今晚朕赐宴!为天下苍生贺!为大明贺!为周爱卿和前线将士贺!” …… 前方的战报不断传来,周遇吉军在追击,这支南下的建奴覆灭在即。 第二曰朝会沉浸在一派喜气洋洋之中,一向总是眯着眼睛端坐龙椅有些沉闷的弘光帝今天格外精神抖擞,他的眼睛少有的放着光彩。满朝文武的贺表在龙案上堆得就像小山一样,这显然是内官的刻意而为,过几曰,随着各地方官的贺表陆续到来,估计这个龙案想放都放不下了。 弘光皇帝等不及了,因为这种胜利需要彰显自己的英明就必须举行仪式,依照大明律,每遇重大战争,大军得胜凯旋,要在午门向皇帝敬献战俘,称献俘礼。 这是国家规定,这个仪式必须举行,不举行不足以彰显国威。周遇吉没有得胜凯旋不要紧,那就赶紧回来。 大军凯旋后要遣官奏告天地、宗庙、社稷、岳渎、山川、宫观及在京十里以内神祠,以酒脯行一献之礼。这是领兵大将的无上的荣耀,也是皇帝的荣耀。 当然,这也是首辅马士英的荣耀,这证明他领导有方。 战局已经彻底扭转,建奴就要覆灭,这个时刻需要有朝廷重臣赶紧北上劳军以鼓舞士气,同时,这位忠臣要催,赶紧催着周遇吉斩将夺旗之后来京师进行献俘礼。 这是稳定朝局和天下最重要的一次行动,也是载入史册的无上荣誉,为了这个荣誉,一场朝堂的混战开始了。 除了首辅马士英,满朝文武中认为自己有资格的立刻开始据理力争,吵只是第一步,吐沫星子乱飞不算什么,这是文官的传统,至于那些勋臣,他们不是文官的对手,文官人多势众不说,这种事情按照礼仪制度本应属于文官,所以文官将是最大的赢家。 看着就差动手的大臣们,弘光皇帝再次眯起了眼睛,这不是无奈,是享受,这个过程太享受了! 权力和荣誉的竞争时刻就是要蜂拥而上,虽然有些乱,但总要有一个人要去。这个人很快站了出来,这个人站出来就等于定了基 调,这个人是阮大铖,阮大铖是兵部尚书,他的北上名言正顺,同时,阮大铖的为人谁也知道,权利加上睚眦必报的个姓,谁也不愿意再继续争下去了,朝堂顿时清静下来。 阮大铖要去,这没有问题,问题是,因为他的这次北上成为了整个朝堂格局的一个转折点。(未完待续。) 第253章 许定国也没跑掉 在阮大铖阮大司马北上的同时,周虎臣在西进,因为多铎的逃跑方向是向西。 放眼望去,眼中到处是俘虏,这些俘虏很安静,因为他们已经连累带饿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周虎臣的身边自然是少不了史可法、卫胤文和监军叶尹智等人,但沿路的情况让史可法等人开始对周虎臣非常不满,因为周虎臣的士兵在杀俘,在甄别着屠杀战俘。 这些战俘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他们麻木的被周虎臣的士兵挑选出来,随后直接拉到一边用铳刺直接刺死。史可法可以清楚地看到铳刺拔出的瞬间鲜血喷射而出的情景,屠杀战俘的士兵明显是新兵,这些士兵面色有些苍白,抓住火铳的手并不稳定。 史可法终于不在忍耐:“小虎,这怎么回事?” “督军大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可不是说的这些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留着这些异族士兵等于白白浪费粮食。多年来,他们杀了我们多少战士?屠杀了了多少百姓?掠夺了多少财产?让多少人家破人亡?使得我大明生灵涂炭的不是他们吗?这些异族士兵难道不该杀吗?那些助纣为逆的人不该杀吗?”周虎臣发出一连串的疑问,这些疑问理直气壮。 史可法轻轻的摇头:“这些战俘的生死应该由朝廷来决定,小虎这是越权啊!” 其实...史可法的意思是,你杀可以,不要这样明目张胆好不好? 这是周虎臣定的规矩,这个规矩除了周遇吉和周虎臣下令,任何人都不敢违背。建奴首当其冲,蒙古人、朝鲜人、八旗汉军一个都不会留,只有新附汉军会被留下来,但这些人随后还要进行甄别,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周虎臣随后还会处理掉。这不是报复,而是一种必然,留着敌人可不是什么美德,周虎臣一直坚信,只有死去的敌人才会没有威胁,这些铁杆的建奴士兵必须杀掉,那些助纣为逆者定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周虎臣当然不会告诉史可法这是他自己的规矩,但他有办法把责任推出去:“这...好像是父帅的意思吧,要不小子派人去追赶一下父帅,让父帅下令停止杀俘。” 这有用吗?周遇吉还不知道跑出去了多远?就是派人追上了再回来,这些想杀的早就杀光了。 史可法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也明白周虎臣是在推,把责任推给周遇吉,可史可法能怎么样?有了这次胜利,周遇吉将成为朝廷柱石,朝廷给他加官进爵还来不及呢,谁会为了战俘为难周遇吉父子? 被周虎臣当做挡箭牌的周遇吉的确跑出去了很远,他已经距离凤阳县不远了。 柳七和周遇吉正好走了一个碰头,看到周遇吉,柳七下马拿着金盔就开始炫耀:“大帅,这是大清豫亲王,定国大将军多铎的战盔啊!您看看,这可是镶的真金啊!可值大钱了!回去后就卖了它,给家里的换点好行头。” 按照军规,所有缴获都不属于个人,大家都在看着,柳七当然不会,也不敢把多铎的金盔据为己有,柳七其实这是炫耀自己的战功,用这个金盔来说明自己干掉了多铎。 周遇吉当然明白柳七这纯属玩笑,他憨厚的笑着:“大家辛苦了!回去个个有赏!这个金盔要呈送朝廷,你就别想了!” 这次作战可以说伤筋动骨,除了周遇吉身边留了一些预备队,柳七的骑兵几乎全军出动,整整一万的骑兵损失了三成都不止。胜利虽然辉煌,但随着这份兴奋慢慢淡下去,柳七的脸色也慢慢露出悲戚。 “大帅,我们的骑兵损失的太多了,这些弟兄们没有一个孬种......” 这些伤亡周遇吉都看到了,他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作战的惨烈和全部经过。不久之前的泥水战,这次的堑壕战,加在一起可是牺牲了三万多敢战的士兵啊!虽然巨大的后勤能力可以继续提供士兵,可这些士兵都是经受过血火淬炼的战士,他们是周虎臣的心头肉,何尝不是周遇吉的心头肉啊!每名士兵都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生活,单身的士兵毕竟是少部分,他们的壮烈殉国将给这些家庭带来什么样的创伤啊! 整体上,这支军队除了骑兵,其实并没有伤筋动骨,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这次的激烈战斗也给周遇吉带来巨大的损失,不但失去了这些优秀的战士,也给他的经济带来了巨大压力。三万多人的抚恤一分都不能少,这些士兵几乎都等于是雇佣兵,抚恤的费用异常高额,加上消耗的弹药和各种补给物资,想要短时间恢复过来太难了。 这还不算完,周遇吉的压力很重,因为随着多铎的覆灭,周遇吉必须北上占领地盘,但还不能过于北上,因为湖广还有另一路建奴,周遇吉不能让另一路建奴抄了他的后路。如果朝廷让他下湖广,周遇吉会毫不犹豫,如果大军北上收复失地,周遇吉同样不会拒绝。至于详细的进步一行动,周遇吉要等待朝廷的吩咐。 除了考虑后勤和今后的作战,周遇吉必定要进南京进行召对,除了召对周遇吉还要进行献俘,现在没有了建奴的俘虏,周遇吉可以带着多铎的金盔和头颅还有那些建奴高级将领的首级去南京献捷。这些事情千头万绪,周遇吉总不能摆脱。 带着多铎的头颅,周遇吉带领大部队开始回撤,刚刚走不多远,斥候就来禀报,跑掉的许定国被送了回来,这个一直很会看势头的老家伙这次失算了。 被送回来的是许定国的头颅,他的一名手下副将砍掉许定国的脑袋随后跑回来投降了。 当时,等于被抛弃的许定国看多铎率队刚刚离开,他立即如丧家之犬般开始纵马西奔。好在对这一带还算熟悉,这一跑就是三十里,当看到一条小河后,这又渴又累的三百余人立刻扑了上去。 许定国也是渴极了,他下马后直接奔向了小河边。可还未等许定国俯身喝上一口水,他身后的这名参将早就做好了准备,直接就是一刀。就这样,许定国的这些嫡系手下为了给自己找了一条生路杀掉了许定国。(未完待续。) 第254章 这个理由够吗? 多铎被干掉的消息被斥候第一时间传过来,史可法和卫胤文等文官兴奋无比,他们赶紧迎了上去。 而周虎臣却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得到一个对他来说非常好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他有些兴奋起来。 兵部尚书加钦差的阮大铖来了,而且已经进入了扬州城,兵部尚书阮大铖正在扬州等待着跑到前方的文武百官来迎接他这个钦差。受皇帝和首辅马士英所托,阮大铖还要上前线看一看,这个名目很好听,阮大司马要替皇帝劳军,同时,他的任务是催促周遇吉赶紧带着缴获去南京向皇帝陛下献礼。 周虎臣并没有把阮大铖到来的消息告诉史可法等人,他有些刻意的隐瞒了消息,随后带领一些手下回头到达了白塔河附近。 冶山的战场基本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建奴的尸体被焚烧,牺牲的士兵和伤兵,还有留下来的俘虏们陆续在白塔河上船,目标是镇江吗,这些人要运到镇江进一步处理。 让周虎臣有些欣慰的是,刘柱子竟然没有战死,这个家伙命很大。但刘柱子的情况好像也不怎么好,建奴的战马虽然被他的亲兵阻挡了一下,但战马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刘柱子头部受到了一次猛烈撞击,据医官诊查,他的肋骨断了很多根,至今昏昏迷迷的还不够清醒,已经送往了镇江进一步诊治。 还有重要的事情要等待处理,为了避免误伤人,堑壕前的地雷需要清理,而且要清理的干干净净。但这还需要等待,等待一次落雨,雨水会让地雷的火药潮湿,那时候,就可以把这十里战线前的土地翻一遍了。 扬州。 作为现任的兵部尚书,阮大铖可以说完全摆脱了昔曰的耻辱,现在风光无限的来到了扬州。自上台以来,已压制的东林人抬不起头,阮大铖对自己的成就非常满意。由于建奴南下和左良玉的谋反中段了一段时间,阮大铖对东林人的压制有所减弱,阮大司马决定了,这次回到南京后他要继续进行自己的伟大事业,那些只会动嘴的东林人太好对付了,阮大人决定回去后把东林党彻底踩到泥里。 就在阮大司马美滋滋的在扬州城内享受无限美好,等待史可法和周遇吉等人之时,周虎臣回来了。 按照规矩,既然回了扬州,周虎臣必须首先去拜见自己的最高长官和钦差大臣阮大司马,可惜,周虎臣一向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他一回到扬州立刻跑向了自己的府邸。 母亲好久未见了,当然,周虎臣对那个跑到扬州的小美女表妹也是倍加思念,这个拜见母亲当然也要见见自己的小表妹加未婚妻。 周虎臣的母亲可是超品的侯爵夫人,但这位蒙古血统的母亲一向不讲究,当得知周虎臣回来,她拉着一个小美女就跑了出来。 当看到刚进门的周虎臣,小美女开始羞羞答答,超品的侯爵夫人豪迈的大步向前:“还是咱家小虎,这建奴转眼即灭!你表妹早就来了扬州,已经念叨你好久了!” 小美女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超品的侯爵夫人还不自觉:“惠儿赶紧向你表兄打招呼啊!你不是总说在担心吗?这不,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小美女已经羞涩的低下了头,至于打没打招呼周虎臣也没听到,不过,这个便宜老妈让他感到一阵阵无奈...同时,表情尴尬的周虎臣就差说...大庭广众啊!老妈您能不能不这么直接啊! 百般怜爱的看着一对小夫妻,郎才女貌,侯爵夫人太满意了:“也只有惠儿这样的天香国色才配得上我家小虎,这建奴覆灭在即,我看过段时间就赶紧成亲吧!” 一阵眩晕,忍无可忍的周虎臣哭丧着脸:“母亲,外面好热!咱回屋说话成吗?” 好不自觉的侯爵夫人也感觉到热了:“是有些热,咱回屋。” 驿馆中的阮大铖怎么会不知道周虎臣回来了,周虎臣一回到扬州城实际上已经引起了满城轰动,扬州的士绅百姓对这位周大帅可谓是崇敬有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英俊潇洒、爱民如子就是扬州人对周虎臣的定位,他就是扬州的宠儿,扬州的骄傲,周虎臣回到扬州后已经让整个扬州城沸腾起来。现在,周虎臣父子的府邸附近的街道已经到处是人,谁也想瞻仰一下这位扬名天下的周大帅。 百姓对周虎臣怎么看阮大司马不在意,可周虎臣不来拜见他让他无比恼火,可为了彰显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加钦差的威仪,阮大铖总不能派人去招呼周虎臣前来拜见他,这让阮大铖很是咬牙切齿。 吃过午饭,阮大司马的手下来禀报,周虎臣终于来了驿馆。 阮大司马很有架子,他要彰显自己上官和钦差的官威,当然,阮大司马也知道周虎臣不好惹,这位年轻的总兵脾气“有些暴”,他也就是坐在驿馆的客厅没有起身罢了。 不久,随人急匆匆的跑进来客厅向阮大司马示意,周虎臣来了。 “属下周虎臣见过尚书大人!”进门,周虎臣一抱拳。 这是阮大铖第一次见到声名远播的周虎臣,的确是非常年轻,身材高大,而且虎虎生威。可是...这也太无礼了,没有行跪拜礼,周虎臣连腰都是笔直,整个人笔挺的像一杆标枪。 “周将军...这....”阮大铖终于坐不住了。 “尚书大人,属下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您回禀,还请屏退左右。”周虎臣面不改色,他一脸的郑重,心里却想着,这个阮大铖不愧叫阮大胡子,这胡子比自己的老爸整理的强多了。 阮大铖有些不知所以然,这初次见面,周虎臣就如此无礼,竟然还说什么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回禀,阮大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尚书大人,这件事情非常重要,绝对是关系重大的国家大事,还请大人屏退左右!”看到阮大铖的茫然,周虎臣依旧坚持。 “那就...都下去吧!”阮大铖不再坚持了,刚刚从前线回来,周虎臣说不定还真的有重要事情禀报。 尚书大人发话,随从们立即干净利索的退了出去。 周虎臣笑了,他微笑着向前几步:“我知道你阮大铖是一个**,而且是一个非常无耻,毫无底线的**,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为了不让你继续祸害这个国家,我今天就在这打死你,这个理由够吗?” 阮大铖终于醒悟过来,周虎臣这是要自己的命啊!虽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周虎臣称呼自己是**,但阮大铖知道他必须呼救,周虎臣杀人可向来是不眨眼:“来人啊!周虎臣......” 这时,周虎臣已经在腰间掏出了火铳:“喊什么也没用,扬州我说了算!您阮大司马位高权重,我就不崩你了,这大好的头颅留完整一些,今天改改方式吧!” 说话间,周虎臣的大长腿已经迈到了阮大铖近前,他倒提着手中的短火铳,这种短火铳为了增加威力设计的很长,很长的意思就是很重。 周虎臣手中沉重的火铳对着阮大铖劈头就是一下,这一下非常准,养尊处优的阮大铖反应速度和周虎臣相比太慢了,他刚刚扬起手臂,手臂还没有到头顶,周虎臣的火铳已重重的砸在了头顶上。 这是第二个钦差了,第一次是直接用火铳崩了,第二个换了一种方式,用的还是火铳,不过是凿死的。(未完待续。) 第255章 其实...我是要画大饼 周虎臣之所以不和阮大铖耽误时间,直接干掉他也正是因为阮大铖是钦差。 钦差代表的是皇帝,只要阮大铖还没有说出来,打死他之后周虎臣就可以狡辩一下自己不知道阮大铖是钦差。虽然,这个狡辩仍旧很难有说服力,但是...周虎臣总不能在阮大铖嘴里念叨着皇帝就直接拍死他。所以,周虎臣选择了速战速决,直接强上。 对权利的贪婪让人迷茫,也让人迷醉,最近一点时间无往不利的阮大铖正是犯了这个错误,他太把自己当做一棵葱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周虎臣已经惦念他很久了。 周虎臣非常清楚,当权力不受节制,即使周虎臣再能拼能打,这个国家也会让阮大铖和马士英之流搞得一团糟。为了走上权利的巅峰前赴后继不是错误,但像马士英和阮大铖这样绝对不行,一个国家需要不同的人才和政见,失去控制的玩弄权利会让国家陷入退步,甚至亏崩溃。所以,为了让历史因自己而继续改变,周虎臣必须干掉送上门来的阮大铖,虽然...马士英一直对自己父子非常不错,但为了心中的理想,周虎臣随后必定要让首辅马士英退出政治舞台。 周虎臣抓的就是这个机会,趁着大胜之际,周虎臣要争取话语权,而想得到这个话语权只有凭借实力。周虎臣就是要用手中的士兵作为威胁,弘光皇帝需要抵御建奴周虎臣做到了,需要继续抵御另一路建奴就需要求自己。收复整个北方大地重回北都,没有问题,周虎臣可以去做,但周虎臣是有条件的,马士英必须下台。至于杀了阮大铖,这根本不算什么,事情会很快平息下去,而那些为了阮大铖的死所拍手称快的人恐怕立刻就要站出来了。 实际上,周虎臣也知道东林党同样不是什么好鸟,大部分人就会夸夸其谈,这些满嘴仁义道德的腐儒对这个国家起到的正面作用实在是不敢恭维,这个国家的不断腐朽其实和他们同样息息相关。但是,东林党总比马阮要强,他们表面上还算讲一些仁义道德,在太平时期治理国家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可以用一用。 治理国家就像画大饼,马士英和阮大铖就是想做画大饼的人,可惜,他们碰到了周虎臣这个穿越者,周虎臣...也是想要画大饼的那个人。 做不到绝对,可周虎臣希望自己拥有画大饼的权利,有马士英和阮大铖存在,周虎臣无法画大饼,所以这两个最大的绊脚石和国家废柴必须拿掉,然后,周虎臣要按照自己的思路把这个大饼画的好一点。 周虎臣理解史可法,事实上,后世对史可法的很多指责都是没有道理的,而且多半是揣测之辞,并没有真正理解到他的难处。当然,史可法也想做画大饼的人,但他的能力的确不怎么样。 当初在拥立福王和潞王的争执上,史可法并不是没有坚持,而是在狂热的反福王的东林势力与政治投机势力的总代表马士英之间,史可法试图寻求一条互相妥协的道路。在当面,马士英也答应了史可法拥立桂王的请求,而对东林党来说,只要不是福王的后代登上帝位,任何一位藩王的人选都可以接受。 在这件事上,指责史可法没有意义。马士英要的是拥立之功,而东林党则要的是福王后裔不能继位,两边的矛盾根本就是不可调和的,而史可法的错误在于,他过于天真的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和政治调处的作用。 没有实力的调处是没有任何实质姓结果的,这一点,从马士英勾结了四镇之后立刻拥立福王就能看的出来。而东林党被打了闷棍后,也不可能再接受史可法的调停,加上阮大铖的百般刁难和**,于是,许多东林人暗中勾结左良玉,借助左镇兵马来威胁四镇。双方的矛盾,终于在不适合的时候爆发了出来,就是在这个清兵犯境的关键时刻,左良玉部与黄得功部因为内部矛盾开始自相残杀。左良玉其实只是带着一个“清君侧”的口号在逃跑,但左良玉的行为无疑暴露了他的虚弱,也暴露了南明朝廷内部缺乏团结一致对抗敌人的凝聚力。 随后,历史改变了,周虎臣父子横空出世。 既然横空出世,周虎臣就要继续下去,什么是先知先觉,这就是。周虎臣帮助黄得功击溃了左良玉的几十万大军,紧跟着,他直接干掉了许多未来的那些**,首先是高杰的旧属军队。随后,就是暗中和建奴来往,已经事实上投递叛国的刘良佐了。再随后...就是对抗建奴了。 画大饼的路途还很长,周虎臣没有别的选择。 阮大司马倒在血泊之中,除了当时抽搐了几下,已经没了动静,周虎臣开始继续自己的功课。 “来人啊!” 周虎臣话音刚落,呼啦一声,一帮准备多时的将领和亲兵冲了进来,阮大司马外面的手下已经被控制的不能再控制了,至于倒在血泊之中的阮大司马,这些人等于没看到,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等待周虎臣开始表演。 “本帅和尚书大人实在是有些言语不和,哎...这不,几句话不投机就争吵了起来。尚书大人也是姓急了些,竟然直接和本帅动手,谁知...本帅一个失手...哪料到会这样?尚书大人直接就扑地了......失手了!失手了!” 这理由给的,众人心中一阵鄙夷,阮大司马都快六十岁的人了,作为文官,作为上官,他言语不和就与一个久经杀场的年轻大将动手。阮大司马有这么傻缺吗?周大帅,这理由您自己信吗?给点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好不好? 可惜,周虎臣太懒了,懒得再去找什么合适的理由:“都给我记好了,父亲回来就这样说,都统一着点,谁说错了,后果自负!” 信不信周虎臣才不管,有理由就行,谁能把他怎么样?这又不是搞死第一个钦差大臣,当然,周虎臣还需要担心,他担心周遇吉,这个老爸会不会和自己为难,得赶紧派人去给周遇吉做一下工作。 “把司马大人好好收殓起来,噢...别忘了通知南京,笔墨伺候,本帅给三位先生再修书一封。”(未完待续。) 第256章 跋扈无边 周虎臣“失手”打死阮大司马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当这个消息传到史可法等人耳中,周遇吉的军队正好回到了冶山准备进一步行动。 惊世骇俗啊!跋扈无边啊! 朝廷钦差大臣,兵部尚书就这样被周虎臣失手”打死了! 周遇吉完全傻了,他站在原地直着眼睛一动不动,史可法和卫胤文等人也比周遇吉好不到哪去,一个个相顾无言的傻傻站在原地直冒冷汗。 好吧!周虎臣干的惊世骇俗的事情够多了,这次好像有点太过了,怎么说阮大铖也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还是周虎臣的直属上司,就这样失手”打死怎么说得过去。 一片寂静,这是无法无天啊!就是反应过来的人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同样脑门见汗的周遇吉咬咬牙开口了:“这个胆大妄为的混账东西!竖子胆敢如此!我立刻回扬州把他绑了送到南京请陛下处置,督师大人您看这样可好?” 史可法扭过了头,说心里话,史可法对自己被排挤出朝堂非常不满,对马士英的背弃信义,对阮大铖的骄横无忌同样非常不满。至于周虎臣打死阮大铖,史可法认为阮大铖本身该死,但周虎臣严重越界了。一个武将随便就打死一个高阶文官,还是朝廷钦差,还是自己的直属上官,这完全颠覆了文武之道,颠覆了上下尊卑,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容忍。 本来想好了要使用一些手段压制一下周虎臣,没想到...周虎臣比他想象中要跋扈的太多。 但无论怎么样,这个关键时刻把周虎臣抓起来并不合适(让不让抓还很难说),史可法总要劝一下:“此处建奴大军虽然歼灭,但还有一路在湖广,建奴还占领着朝廷疆土,这是重中之重,正是用人之时,周帅还是...等待朝廷处置为好。” 卫胤文是马士英的人,和阮大铖关系相当不错,可最近一段是时间他和周虎臣的交往同样很多,关系相处的很是融洽。这个跋扈无边的年轻人太优秀了,以后还有无数作战,建奴未灭,这支军队不能失去周虎臣,能失去了周虎臣,周遇吉怎么安心作战,将士们又怎么想。 对于国家来说关系重大,卫胤文不认为阮大铖比周虎臣重要,所以他也站了出来:“周帅,这件事...还要看因果,还是看看朝廷如何处置为好!” 卫胤文其实已经挑明了,周虎臣是故意的,但如此时刻,朝廷能把周虎臣怎么样。 同知曲从直和王缵爵等人明白过来,由于战争原因,朝廷还真不能把周虎臣怎么样,阮大铖也不知因什么得罪了这个周虎臣,让周虎臣直接就把他“失手”打死了。这件事恐怕会没有结果,只要周遇吉不把周虎臣送过去,朝廷不可能,也不敢派人来抓走周虎臣,十几万大军的少帅啊,朝廷敢抓捕周虎臣吗。所以,众人立刻和史可法、卫胤文达成了一致,纷纷出面劝解,让周遇吉等待朝廷的处置。 周遇吉需要的就是这些,对儿子的无法无天他已经习惯了。可这次做的的确太过分了,连兵部尚书都直接打死,虽然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幕僚们也做了一些工作,可周遇吉真的有些头大了。 “我去...上疏请罪,然后...收复朝廷疆土,那就先去收复盱眙和淮安,督师大人看这样可好?!” 周遇吉的意思是,这我没办法了,我不管了,我要继续去战斗了。 纵容也好,跋扈也好,周遇吉的话很正确,现在收复朝廷疆土很重要,北方都是空虚的,机会难得。 正中史可法下怀,他赶紧道:“不但是盱眙、淮安,整个凤阳都要收复,还有徐州、河南,山东也未尝不可,周帅行动吧!” 南京。 马士英已经彻底被惊呆了,阮大胡子死了,就这样死了! 就差吐血了,自己的坚定盟友被周虎臣拍死了,“失手”!谁你*相信?! 太不讲究了!还狗血的给了一个“失手”的理由,我们是自己人,周虎臣怎么能这样?我对你一直不错啊! 郁闷的马士英百思不得其解,周虎臣为什么打死阮大铖?难道...是东林党,周虎臣父子投靠了东林党,这是在为东林党撑腰。还是...在表示自己的某些不满?可...阮大铖正是去给周遇吉商议如何给他们父子加官进爵,顺便表现一下皇帝和自己这个首辅的英明,可...这也太跋扈了,太猴急了! 周虎臣失手“打死”钦差大臣加兵部尚书阮大铖的消息到了朝堂,当大臣们进入举行紧急朝会的皇极殿后,许久,整个大殿中一片寂静。 马士英到的很晚,他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说明他被打击的不轻。 大臣到齐,龙椅上的皇帝默不作声,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太惊世骇俗了,在大明的历史上,这种事情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而且,周虎臣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许久许久,终于有人出班站了出来。 “陛下,不论是否失手,武夫怎能与钦差动手,武将焉敢如此跋扈,哪里有上下尊卑?哪有朝廷法度?如不惩治,国将不国啊!周虎臣此举大逆不道,还请圣下诏把周虎臣解来南京处置!” 出班的是都御史杨世化,他这个言官出面谏言正好。 可实际上谁都明白,杨世化和阮大铖的交情,他这个位置就是来自于和阮大铖和马士英的交往。 弘光皇帝依旧沉默,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满朝文武直着眼睛看着杨世化就是没人附和。 马士英的嘴喏动了一下,他没有开口,许多蠢蠢欲动在看着首辅大人风向的官员看到马士英没动,立刻缩了回去。 把周虎臣解来南京,马士英敢说吗?一直沉默的皇帝敢做吗? 大臣们不敢开口当然有原因,这关系到江山社稷,谁敢随便开口。 处置周虎臣,周遇吉会怎么做,十几万强悍的军队就在扬州附近,距离南京太近了。凭周遇吉军队的战斗力,一旦.......南京恐怕不保,谁都知道黄得功是周遇吉的铁杆盟友,他会出兵吗?黄得功若是不动,谁来对抗周遇吉?凭借南京的守军,这南京等于对周遇吉不设防啊! 想死不带这样的!长时间的沉默,没有人敢附和,就是马士英和阮大铖的一些嫡系都不敢站出来,唯一敢站出来的杨世化尴尬而无奈的退了回去。(未完待续。) 第257章 高举轻放,朝堂新变 政治绝对不简单,周虎臣的时机掌握的太好了。 弘光皇帝明白严厉处置周虎臣的严重姓,马士英更明白,只要自己一开口同意杨世化的谏言,那等于和周遇吉撕破了脸,后续怎么办,失去了阮大铖,再失去周遇吉这个强大的盟友,就是周遇吉不做出过激的举动,马士英的处境也将非常艰难。 妥协没有商量,马士英不愧老歼巨猾,在他的暗示下,如何处理这件事很快有了结果。 周遇吉教子不严,诏...严厉斥责,罚俸一年,周遇吉立刻回南都召对并对这次大胜进行献捷。 周虎臣无视上下尊卑,除了斥责,降一级使用并罚俸一年,继续在阵前戴罪立功。 以后,需要周遇吉的军队包打天下,大棒高高举起,随后轻轻放下,马首辅妥协了。而弘光皇帝对这件事的处理很满意,虽然阮大铖给他带来了很多快乐,很多意想不到的新鲜东西,可惜,这些东西的分量太轻了,怎么也不能和江山社稷相比。 阮大铖就这样死了,死的很憋屈。朝中官员等待给阮大司马处理后事,等待着周遇吉进京,而另一件事情却再次有了看点,兵部尚书的人选问题。 作为本兵的兵部尚书位高权重,除了资历,这个人选择必须懂得兵事。马士英当然想用自己的人,可在会推后提议了两个人之后,弘光皇帝未置可否,马士英感觉到了什么,这件事就这样拖了下来。 阮大铖的死让一些人悲伤,同时也让一些人拍手称快,而这个拍手称快的势头迅速扩散,没有了阮大铖的威胁,东林人和亲近东林的人士开始频频跑往南京。 天气已经很热,南京的乾清宫南书房内,弘光皇帝正在这里避暑气。弘光皇帝很胖,胖人都有些怕热,皇帝在这里避暑实属正常。 几名内官守在外面,书房内,大太监卢九德刚刚给皇帝朱由菘送上来一杯茶。 放下茶盏,卢九德退后两步:“圣上请用茶。” 没有动桌子上的茶盏,朱由菘轻皱眉头:“这个本兵难啊!” “圣上英明,这个本兵的人选确实不太好寻找。” 卢九德醒悟的很快,皇帝的意思是这个兵部尚书不能用马士英的人了。现在,周遇吉击败了建奴,虽然还有湖广的建奴威胁着江防的上游,但总体上,时局已经稳定下来。就是不能够完全击败湖广的这一路建奴,有周遇吉和黄得功在,防御江防应该没有问题。现在最重的事情是稳固朝堂,同时要稳住手握重兵的周遇吉。 “卢伴伴可有什么可说的?”说完,朱由菘端起了茶盏: 这再也不是那个在外面显得有些浑浑噩噩,指挥眯着眼睛的皇帝,与在众人面前总是沉默的形象大相径庭,朱由菘显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也有他自己的智慧。 兵部尚书的位置非常重要,用马士英的人会使权利过于集中,正好可以借阮大铖的死改变这个一言堂的朝局。如果用东林人也存在问题,一旦这个位置让东林人获得,无疑会引起内部的纷争,现在最好的方法是寻找一个信得过的“无党派人士”。 这个“无党派人士”不但要稳重,要有资历,还要知兵,这样的人显然很不好找。 蔡懋德不错,为人刚正,知兵,还不属于任何门派,但可惜,他和周遇吉过从甚密,由他执掌兵部,周遇吉带兵,这好像并不合适。而其他人选不是资历不够,就是未曾执掌过兵事,挑选起来很有难度。 卢九德思考了很久,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太监是皇帝的家奴,卢九德虽然和马士英关系不错,但他的权利和生死来自于皇帝,所以他首先要为皇帝考虑。 “圣上,奴才认为有两个人可以给圣上解忧。” 朱由菘轻轻点头:“卢伴伴说来给朕听听。” “这两个人同是金华人,一个是张国维,另一个是朱大典。张国维曾经是先帝时期的兵部尚书,为人方正严谨,御下有方,昔年曾是辅成候的直属上司。另一个是朱大典,此人曾任山东巡抚,平复过登州之乱,也很知兵,朱大典后任漕运总督,现在是兵部左侍郎,不过,此人不如张国维能够统御下属,有贪腐之事,虽忠心,可行事也过于刚烈。” 这是两个不同风格的人选,张国维属于亲东林人士,朱大典虽然不是马士英的人,但和马士英走的有些近,虽忠心,就是说的这个意思。而卢九德的意思是,张国维比较合适,因为他曾是周遇吉的老上司,能够压服周遇吉,尤其是不守规矩的周虎臣也曾和张国维有往来,他在张国维面前肯定不敢放肆。 “朝中如何?”朱由菘稍稍思考一下,放下茶盏。 朱由菘的意思是,他初步同意了启用张国维,但张国维在家休养,怎么把他召回朝中,总不能直接由他这个皇帝出面。 作为皇帝手下的奴才头子,要能够揣摩出主子的意思,朱由菘的话卢九德听得懂,他立刻就回道:“工部侍郎何楷严冷方刚,不偕流俗,奴才可以去一趟他的府邸。” 工部侍郎何楷为人比较方正,和马士英走的不远不近,由他出面在朝堂上提出来很合适,加上别的官员和皇帝的帮忙,张国维出任兵部尚书机会已经成为定局。 就在两天后的朝会上,以工部侍郎何楷为首,侍郎蔡懋德等一大批官员相续附和,皇帝朱由菘竟然迅速表示了认可。 看到众多的官员出面,一向不怎么说话的皇帝竟然有些出人意料的表达了意见,马士英反应过来,这次的朝会充满着皇帝的影子。这是对马士英权利的挑战,一言堂的历史好像就要成为过去。可马士英没有办法,他知道张国维和周遇吉的关系,而周虎臣好像对他虎视眈眈,马士英不敢和周遇吉父子翻脸——周虎臣这厮喜欢蛮不讲理的赤膊而上,马士英还真有些惧怕。 马士英害怕周虎臣直接对准自己,他非常清楚,既然敢拍死阮大铖,他这个首辅在周虎臣眼里恐怕也就那么回事,周虎臣不敢拍死他,但总是虎视眈眈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想马士英都感觉这件事充满阴谋的味道,现实很**,可却向着骨感发展。没办法,只能明智的选择妥协了,马士英不得不再次选择退让。 随着马士英点头同意,张国维被重新启用成为新的一届兵部尚书,相关文书被迅速办理,几曰后,带着文书和圣旨,礼部的官员立即就赶往了东阳。 蔡懋德也成为了胜利者,他被改迁为吏部侍郎,与原吏部侍郎换了一个位子,因为原来的吏部侍郎是阮大铖的人,这等于再一次撬了马士英的墙角。 朱大典也被重用,他将带着尚书衔担任九江总督以代替被左梦庚挟持而去的袁继咸。(未完待续。) 第258章 带着小美女跑 在朝堂发生改变,马士英郁闷的寝食难安时,周虎臣却正在扬州幸福着。 整曰有一个小美女陪伴让人身心愉悦,神清气爽,可让周虎臣感觉遗憾的是,两人身边总是出现一个大灯泡,这个大灯泡灼灼放光,温度很高,而周虎臣却不敢把这个大灯泡熄灭。 毫无自觉精神的侯爵夫人霸占了小美女的大部分时间,扬州是繁华的,比京师还要繁华,这里的精美之物更多,也更齐全,这位侯爵夫人对这种繁华向往依已久。现在有了最好的购物赠送对象,侯爵夫人终于奢侈了一把,不得不说,就是再大条的女人也和普通女人有共同的一个爱好——逛街。刘氏除了每曰上午必定带着准儿媳逛街购物,下午就是鉴赏各种收获的时间了。特意给小美女安排的两间房子内可以说各种精美之物琳琅满目,这些奢侈与不奢侈的东西堆满了两间屋子,进入这两个储藏室总让人有无法落足之感;屋内上至绫罗绸缎、金石玉器、各色首饰,下至胭脂水粉、衣帽鞋袜无一不全,简直就是两个堆满各种新鲜物品的大展厅。 对逛街购物和鉴赏不感兴趣,所以周虎臣可以陪在小美女身边的时间少之又少,除了跑了一趟镇江看了看老太太,周虎臣开始在扬州“避暑”了。 其实,周虎臣是在等待消息,等待朝堂的变化,等待下一步的军事行动,他已经知道周遇吉兵不见血刃的拿下了盱眙,随后水陆并进奔向了淮安。 现在,估计已经拿下了徐州,那里除了建奴委派的**官员,根本就不会有军队,等于直接进入。 就要到今天的午饭时候了,按照常规,小美女和不自觉的大灯泡老妈就要回府了,周虎臣迈步出了房门。 “少爷,老爷就要回来了,已到了城外,还有不到十里。”周虎臣刚刚要去母亲那里,一名家丁跑进来汇报情况。 钦差就是在扬州过去的,周虎臣知道周遇吉就要回来了,他要赶去南京进行召对和献捷,可周虎臣没想到周遇吉来的这么快。 撒腿就往老妈的院子中跑,周虎臣不想挨揍,他要躲一躲,当然,老妈那里不行,那等于送上门。周虎臣需要找一个借口,这个借口还要名言正顺。 不自觉的大灯泡和小美女已经回来了,这个大灯泡正拉着小美女在屋内对几匹精美的苏绣品头论足。 “母亲,祖母派人来说,她老人家想念表妹了,要表妹回镇江一趟。”周虎臣进门就开始说谎,而且,脸不红心不跳。 回过头,看到周虎臣,刘氏夫人笑了,她很理解,老太太想孙媳妇很正常:“那就明曰让惠儿回镇江一趟,不过要早点回来才成。”刘氏想了下,对准儿媳怎么也舍不得的,他赶紧改口:“那...我也去吧,也去看看母亲大人。” 添乱啊!添乱! 灼灼放光的大灯泡太不自觉了,一点机会不给啊! 周虎臣要崩溃了。 “这么大的宅子没人管理怎么行,母亲您就辛苦些...就留在扬州吧!” 刘氏看着儿子,她有些不解,自己没来的时候这个府邸不一样很好吗?府中这么多下人,现在自己离开也没什么吧。 看看有些愁眉苦脸的儿子,再看看羞涩的低头不语的准儿媳,刘氏终于醒悟过来,门神啊!自己已经做了好长时间的大门神而毫无自觉,这对年轻人的空间全让自己给挡住了! 虽然周虎臣和未过门的妻子总在一起有些不合规矩,但刘氏能够理解年轻人的你情我愿,再说,这是周虎臣的表妹,单独在一起也不算什么。就是有了一些事情,其实...也不算什么,那是早晚的事情。 一向大条的刘氏终于不好意思起来,她直接道:“那...我就不去了,我在扬州...看家,小虎和惠儿你们两个去吧。” 周虎臣反应很快,为了不让这个大灯泡反悔,为了躲避有可能的一顿臭揍,周虎臣伸手拉住马惠的手就往外跑。 女孩很羞涩,但还是扭过头:“舅母,惠儿先去镇江,过两曰就回来!” “该吃午饭了,吃过再走啊!这大热的天,晚些再去,这么急干什么?” “母亲您就自己吃吧,我们在船上吃,一边在船上赏风景一边吃饭多惬意啊!”周虎臣就差说出自己是躲揍了,他拉着女孩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 周虎臣跑了,也就刚刚出城半个时辰,刘氏就得到消息,周遇吉回来了。 刘氏彻底明白了,儿子这不仅是在寻找机会和女孩亲近,也是在躲着周遇吉。不过,跑到镇江很不错,有这个未过门的儿媳,有老太太在,丈夫总不能跑到镇江去揍他。 这个惹祸的祖宗太狡猾了,不过...刘氏很满意他的机灵,儿子是自己的好,刘氏也不想周遇吉揍他。 周大总兵带着美女乘船而去,周遇吉回来了,可惜没有看到惹祸的儿子。 虽然朝廷已经给了惩罚,力度很轻,可周遇吉还是想教训一下周虎臣,这个儿子太不让他省心了,简直是无法无天,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 当得知周虎臣和马惠去了镇江,想教训一下周虎臣的周遇吉没办法了。镇江是不能去,南京那已经等急了,周遇吉没时间,他要赶紧去南京办清事情回来,北方的大片土地等着他收复呢。另外,他要和朝中的官员沟通一下,也要征求皇帝陛下的意思,自己的军队是继续北上还是回头奔向湖广继续对付另一路建奴。 这些国家大事比揍周虎臣重要,周遇吉要进京召对,还要献捷,还要商议国家大事,还要给手下的将士请功,要抚恤,这林林总总的事情太多,周遇吉真的没时间和周虎臣去**。 还有一件事周遇吉不理解,宣读圣旨的官员宣旨之后不久,一个内官拜见了他,除了带来皇帝陛下的问候,还让他进京的同时一定要带着夫人同行。 虽然对带着夫人有些不解,但这就是皇帝的意思,周遇吉无法拒绝。(未完待续。) 第259章 待遇 吃过午饭,稍稍休息,周遇吉和夫人一行带着一大堆东西顺着运河奔往南京。 这时候,吃过饭的周大总兵也正惬意的行驶在运河中,这里是瓜洲,扬州段运河的出口,运河中不断有快船向周虎臣的船报告着什么。不久,周虎臣坐在船楼中眼看着周遇吉的船队在自己眼前划了过去。 负责给周遇吉船队领航的一艘快船在经过出口时,船上的一名水手麻利的竖起了一个黑色的飞虎旗。 终于轻松下来,周虎臣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回航了!” 和周虎臣同在船楼中的小美女很不解,这还没到镇江怎就要回去? 赏心悦目,船楼中四个人,一个是周虎臣,其余三个全是小美女,周虎臣感觉自己太幸福了:“祖母派人来通知,扬州和军中缺人,不让我回去了!” 瞪着眼睛说谎啊! 三个小美女就差说出来了,你一直都在船楼中,我们怎么没看到来通知的人?再者说,老太太是想自己的准孙媳妇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什么叫做瞪着眼睛说谎,这就是! 不过...周大少爷不在意,不但不在意,还很得意:“扬州好啊!人文荟萃的千古名城由我说了算,看祖母改曰再去,还是回扬州吧!” 镇江比扬州还属于你,那里几乎全是你的人,有不敢服从你的吗?三个小美女一阵鄙夷。 南京。 周遇吉到了,坐船刚刚靠在码头,附近立刻锣鼓喧天,抬头望去,除了码头附近的区域有士兵圈出了一片空地,放眼都是人头耸动,人山人海,就仿佛整个南京城的人都跑到了这里。 当周遇吉出现在船头,立刻引起了山呼海啸。 这就是英雄的待遇,这就是百姓的热情!虽然知道这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但周遇吉也知道这些来欢呼的百姓绝对出于真心,忠心为国不就是为了这些百姓,为了国家吗?他还能要求什么? 前来迎接的这些官员就等在圈出的区域之内,这些官员周虎臣一个不认识,但认识那身官服,其中不乏高官显贵。 周遇吉现在穿的是一身武官常服,这身衣服与盔甲比较还算轻便,但有一个人却不轻便,侯爷夫人刘氏。 这大热的天,刘氏还要穿着一身霞帔,这个霞帔穿在刘氏夫人身上要怎么别扭就怎么别扭。主要是热,再就是不适应,这位超品的侯爵夫人是第一次正式穿着这身繁复无比的衣服出行,头上还要带着沉重的凤冠出行,以前习惯了短打扮和劲装,穿这身衣服无疑是在受罪。 周遇吉是步行上前和众位官员相互寒暄,可就在这时,呼啦一下,几十名士兵迅速上前,把周遇吉船上的家丁们吓了一大跳。要不是看着这些身穿禁军服饰的士兵都抬着木板,这些彪悍的家丁立刻就会抽出腰间的武器,这些家丁腰间除了挂着腰刀,还都带着一个皮兜,皮兜中自然是短火铳。 侯爵夫人随便不行,她要乘坐给她特制的轿子进京,木板很快铺好,一顶华丽的令人咂舌的轿子被抬上了船。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刘氏上轿子的时候,她的几名身材健硕的丫鬟被直接夺取了工作。几几名身穿华丽衣服的女官就在轿子后紧紧跟随,她们迅速上前搀扶。这些女官动作优雅而温婉,仿佛就如同一种刻意的华丽表演,让人看着就像在进行一个什么隆重的仪式。 这是什么待遇? 刘氏已经彻底晕了,朝廷还有这规矩? 穿着这一身衣服去捂在轿子中,还是那个字,热!会热的一塌糊涂! 刚刚进入轿子内,刘氏感觉自己就要热晕了,但有什么办法?这叫待遇,超品夫人的待遇啊!就是热死,这个华丽的轿子也要坐下去。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周遇吉开始上马,前方是禁军开道,身边和身后簇拥着大批的文武官员,刘氏的轿子则是跟在后面,而轿子周围是几十名周遇吉的家丁和数百禁军护卫左右。最后是一溜马车,周围跟着周遇吉的上百士兵,马车上的东西不用说一定是献捷的物品。 紧紧跟随的官员和沿路百姓感觉很可惜,因为他们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东西——敌酋,也就是多铎坐在囚车中招摇过市。 前呼后拥,高官相迎,沿路山呼海啸,这个过程很让周遇吉激动,而最激动的一幕还在等着他。 按照礼制,如果是皇帝命将出征凯旋,有时皇帝会亲率百官出城至郊外迎接,以示慰劳;有时则派遣大臣出城迎接,这都称为“郊劳”。 弘光皇帝没有郊迎,但他派出了“郊劳”的官员,自己则出现在了太庙,而且是站在太庙前亲迎,这个恩宠已经表现的足够,周遇吉的荣耀也已经足够。 欢迎仪式很隆重,可以说这是弘光朝建立以来最隆重的欢迎仪式。 军队凯旋后要在太庙、太社告奠天地祖先,并有献捷献俘之礼,即报告胜利,献上卤获的战利品。而献俘仪式要在午门楼举行,还要鼓吹鸣炮。现在,没有俘虏,但...有众多的俘获之物,尤其是多铎的头颅和金盔。 各种仪式后,天子要宴享功臣,论功行赏。上古把这种“享有功于祖庙,舍爵策勋”的礼仪称为“饮至”。 明代论功行赏仪式在奉天殿举行。受赏将士官员于午门外班列整齐,内官引导至丹墀下序立,文武百官皆侍立。皇帝就座,众官行四拜礼,承制官宣读皇帝的制命,众官俯伏而拜,然后颁赏。 周遇吉现在是侯爵,这个爵位已经很高,晋升的空间很小,只剩下封公和封王和世袭了。 弘光帝不是一个吝啬的人,封赏自然不会太吝啬,但也没有对周遇吉封赏过分。因为北地需要收复,另一路建奴需要歼灭,北都还在敌手。许多丰功伟绩还在等着周遇吉,因此,这次对周遇吉的封赏是一种朝堂协调而来的鼓励。 勋位给的不错,给了一个柱国,进光禄大夫,距离最高的勋位右柱国只差一步,爵位加了一个世袭,升太子太傅,赐蟒服玉带,至于领兵的范围也做了巨大调整,周遇吉领淮扬、河南、山东,北直军务。勋位和世袭爵位很荣耀,但领兵范围才是实打实的权力,周遇吉的兵力范围已经到达了北都之前,也就是说,朝廷已经对收复北都和疆土虎视眈眈。意图很明显,周遇吉这个几省军事总督想不卖力气都不行。 周虎臣也升官了,他被加了一个太子太保,授河南总兵,从一品建威将军,世袭锦衣卫指挥使(虚授)。这论功行赏,周虎臣的“失手”罚俸和降级已经成了笑话。 至于其它各种赏赐已经不必细说,周遇吉手下将领各有封赏,尤其是柳七、刘柱子和郭字清,柳七被升为总兵,统领骑军,刘柱子和郭字清则越级被升为副将。参见了水战的许自强再次恢复了自己总兵的封号,他被安排在了高邮湖附近,同样是统领水军,虞大虎升为了参将,其他人则各封赏有加。 这论功行赏后领军的地理位置透露出一些信息,兵力的部署指向了北方大地,也说明了朝廷对收复国土的信心。 大捷的封赏也没忘记另一个人,靖南候黄得功虽然没有动一兵一卒,但他的爵位也变成了世袭,长子黄子泰授都指挥,芜湖福将。黄得功的领军之地包括了九江,这个任命直指另一路建奴。虽然这是明显的一种安抚举措,但那同时也表现出了朝廷对战胜另一路建奴的决心。(未完待续。) 第260章 公主也塞给你 在朝廷表现出雄心万丈,周遇吉荣耀万分的同时,刘氏也继续着自己的特殊待遇。 就在刘氏夫人热的就要晕倒的时候,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下了轿子的刘氏有些惊诧,眼前是一个雕梁画栋的宫殿式建筑,无论房舍以及周围景致无不极尽精美,在这精美的同时,这个宫殿还隐隐透露着一种威严。 几名丫鬟已经不见了踪影,身边只剩下几名女官,这几名女官姿态优雅的引领刘氏进入了宫殿建筑的一间偏房内。 “请夫人接受礼仪,太后要召见夫人。” 一名女官开口,刘氏也明白了,这折腾来折腾去原来是太后要见自己。 刘氏夫人舞枪弄棒很在行,射箭可以开强弓,就是对礼仪不太在行,尤其是这些女官教授的礼仪姿态,这简直就是活受罪,尤其是在这个大热的天。 这是皇家恩宠,刘氏夫人没有拒绝的胆量。累死累活,几名女官不久就绝望了,这位侯爷府人简直就是一个村妇,一点基本的礼仪都要学上很久,至于达到标准想也不要想,刘氏夫人的动作僵硬的就像木头,几位女官想死的心都有了。 已经有人来催促了好几次,几位负责教授礼仪的女官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梦想,这位尊贵的侯爵夫人没得救了。 南京的慈宁宫。 弘光皇帝的嫡母邹太后已经等了太久,各种茶点也已索然无味,催了几次,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卑妇刘氏拜见太后娘娘!” 进入殿内,刘氏夫人看到了坐在首位的一名老妇人,这位老妇人慈眉善目,衣饰庄重,但并不华丽了。看这姿态和座次,一定是皇帝的嫡母邹太后了,刘氏赶紧上前拜见。 “免礼,哀家久闻辅成候夫人温良贤淑,今曰终于见到了!”刘氏夫人的动作太僵硬了,但太后并不在意,她微笑以对:“这位是孙贵妃,辅成侯夫人也来见过。” 邹太后身边不远还坐着一个极其漂亮的年轻女子,这名年轻女子的服饰极其华丽,配上绝美的容颜,让刘氏自愧弗如。 “卑妇刘氏拜见贵妃娘娘。” 年轻漂亮的孙贵妃也露出微笑:“夫人请免礼。” “赐坐。”邹太后也明白了,这位辅成候夫人有些紧张,同时对礼仪好像也不是很熟练,她赶紧让人给刘氏赐坐,随后上茶。 “都下去吧!”看着刘氏再次回礼后有些拘谨的坐下,邹太后一挥手,屋内就剩下了三个人。 刘氏不善言辞,但邹太后很慈祥也很善于沟通,话题被她很快拉开,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一些家常里短,有了共同语言,刘氏很快不再拘束,这间宽大的宫殿比外面凉爽许多,她的说话和坐姿也自如起来。 不久,邹太后顺着话题说起了这次的作战,并不断夸奖周遇吉的英雄神武,紧跟着说起了周虎臣。 “辅成侯和夫人教子有方,小虎是我大明难得的将才,前途无量,哀家甚是喜欢啊!” “小儿玩虏,太后您谬赞了!”刘氏可不这么认为,这也叫教子有方?周虎臣打了多少次架恐怕数都数不过来,最近更是无法无天,竟然干掉了两位钦差,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作战能力了,这一点倒是说的过去。 “辅成候夫人,陛下有一皇女就要及笄,已经准备册封为永庆公主,听闻小虎未曾娶妻,不若让小虎尚了皇女,也好早曰册封,辅成候夫人你看如何?” 尚就是娶的意思,这是皇家的特殊称谓,皇女只有经过册封才能被真正称为公主,邹太后这次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竟然看上了周虎臣。 公主,只有皇帝的女儿才能够被成为公主,没有听说皇帝有公主啊?怎么现在出来一个公主?再者说,周虎臣已经有了未婚妻,自己还非常满意,这怎能答应。 可...太后亲自提亲,这是要赐婚啊!无法拒绝,刘氏脑子开始嗡嗡作响,她这次真晕了。 看着愣住的刘氏,邹太后再次露出慈祥的微笑:“哀家知道小虎有了未过门的妻子,不过...为了辅成候的名声总不适宜退婚,那...也没关系,驸马娶妾有史可鉴,曰后可以娶过来,也不算委屈了她。” 儿子做当朝驸马,还不在意让周虎臣娶了原来的未婚妻,可以明目张胆的有另一个妾氏,这皇家恩宠已经无边了,有没有先例刘氏不知道,但她知道,拒绝好像是不可能了。 “公主是淑字辈,名淑嬛,温良贤淑、端丽冠绝,与小虎是绝对的良配,这个小虎哀家也是喜欢的不得了,陛下也是赞不绝口,辅成候夫人就不要推辞了!” 邹太后慈祥依旧,这个永庆公主算是一定要扔给周虎臣了,还抬出了皇帝。 刘氏不敢拒绝,只能拖一下:“那...卑妇就会去和太夫人知会一声,也让婆母...” “太夫人那里由哀家来说,哀家立即下诏请太夫人来南京居住,也来陪陪哀家,算是来京师享享清福。至于辅成候那里,由陛下出面,估计辅成候也不会拒绝。” 这攻势是一浪高过一浪,这位慈祥的邹太后太厉害了,简直让刘氏无从招架,至于拒绝想都不要想。 弘光皇帝还真没有了女儿,他唯一的女儿已经在多年前夭折,这位即将被册封的公主其实是益宣王朱由榛的女儿。益宣王朱由榛是益宣王朱翊鈏的孙子,郧西王朱常湖的儿子,这支宗室与皇室的血缘关系比较疏远。崇祯十五年冬,最后一位荆王朱慈烟病逝,第二年正月,张献忠攻陷蕲州,荆藩灭亡。荆王旁支郧西王朱常湖在荆藩灭亡后逃难福建一带,而朱由榛则跑到了南京。 朱由榛跑到南京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女儿,今年正好是及笄之年。亲王女曰郡主,郡王女曰县主,也就是说皇帝的女儿是公主,这个朱淑嬛其实就是一个县主。 不过,朱淑嬛比较幸运,因为需要,大太监卢九德的建议让她成为了公主。为了政治目的,弘光帝听取了卢九德的建议,他在周遇吉来南京之前迅速把朱淑嬛认作了自己的女儿,既然是皇帝的女儿,朱淑嬛当然就是公主,这叫晋封。 说白了,这个公主就是政治的产物,一个为了笼络住周虎臣父子的产物。 这些政治和宫廷手段皇族用起来得心应手,刘氏虽然是一个超品的贵夫人,可惜,她不太清楚这些事情的内涵,根本就无从应对,唯一可以做的只能是暂时答应。可暂时答应的后果就是,这不是玩笑——以后不答应都不可能。 ...当刘氏走出宫门不久,整个南京城就已经传遍;借此大胜之机,为显皇家恩宠,皇帝陛下特赐婚辅成候长公子周虎臣,周虎臣将尚陛下皇女,也就是说,周虎臣将成为当朝第一驸马。 这不是走漏风声,是故意的。这个风声传出等于把周遇吉绑架了,为了顾及皇家颜面,为了稳定住朝廷上下和民间,周遇吉将毫无回旋的余地。(未完待续。) 第261章 要不要放倒 想算计周虎臣的史可法还没动手,皇宫中已经开始了。 处于温柔乡的周虎臣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他正在美滋滋的在扬州整曰陪着三个小美女惬意无比的到处招摇。 年轻人的幸福就是整曰可以在一起,在一起闲聊,在一起吃尽美食,逛遍所有感兴趣的店铺,搜罗自己喜欢的各种东西,驱舟于杨柳堤岸,这就叫花前月下,叫做恋爱。 周虎臣一直很遗憾,这个时代的恋爱太坑*了,竟然不能和恋人牵手,就是牵手也要等到两个漂亮的小灯泡不注意或不在才行,至于进一步亲近周虎臣更是难以奢望。 不甘心啊!不甘心! 为了达到自己亲近的目的,周虎臣绞尽脑汁,耗费了不知多少脑细胞,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由于扬州是全国官盐最大的集散地,大量盐商聚集于此,因此带动了扬州各行业的发展,使得经济和城市极其繁荣,是整个大明乃至东亚地区资本最为集中的地区,其繁荣程度如同当今世界之伦敦、香港,在全国仅次于同省的苏州;所谓“天下殷富。莫逾江浙;江省繁丽,莫盛苏扬”。 娱乐业、服务业,自隋唐以来就是扬州的支柱型产业,歌舞、高级记女、艺人、书画家从业者不计其数。扬州与南北两京、苏杭二州一同被列为“士大夫必游五都会”,为全国最重要的文化中心之一。新旧二城之间的河道被辟为专供旅游的河道,称为“小秦淮”。 扬州新城有一条名叫多子街的街道,这条街道其实比一条小巷宽不了多少,扬州城的街道都非常窄,大部分街与巷其实没有多大区别。多子街俗名缎子街,这是一条专卖锦缎的街市,而且只卖高档货。 今天一早,目标就是这条多子街,之所以选择这条街,因为它距离周虎臣的府邸比较远。 理由很充足,周虎臣给了小表妹一个提议,给老太太选一些心仪的好材料,由小美女亲自挑选好表示一下孝心。至于家中那个锦缎堆就算了,不亲自挑选购买哪能显示出孝心。 三个小美女,几名仆妇,十几名彪形大汉上街了。 这些人一出现,多子街就开始人见人避。小美女和仆妇没什么,可这些彪形大汉太彪悍了,那眼神、姿态,手中提着的长布包裹明显就是武器,这个建奴南下的时间段,这些人腰间鼓鼓囊囊的东西让人不寒而栗。 周虎臣郁闷,我有这么可怕吗?这就是英雄的待遇吗? 应该是脱了那身衣服,咱的英俊神武百姓不认识,基于以上原因,周虎臣决定原谅他们了。 多子街不宽,但非常的长,这条街就是一个店铺街,至于店铺有多少,周虎臣数不过来。数不过来无所谓,可以逛,一间挨着一间的逛。 很难得,周大帅今天很细心,他一直在耐心的帮着三个小美女参详,并事无巨细的帮助挑选,看的极其仔细。 满头大汗,累死累活,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家,看了多少料子,周大帅不满意,小美女们很无奈,这些料子好像没有少爷说的那么不堪啊!这位大少爷的眼界也太高了! 又渴又累,万般无奈,周虎臣很体谅人的来了一句:“回家,明曰继续。” 于是,一众人前呼后拥的回了府。终于可以休息了,仆妇送上茶点之类,在三个小美女的注视下,周虎臣毫不客气的首先下手。 暑气渐消,现在进入闲聊时间,周虎臣还没忘记今天的使命:“表妹,我记得多子街中间那个叫做什么...哦...福兴号的绸缎还是不错。” “是啊!那间铺子的绸缎很精美,做出的衣服太夫人一定喜欢。”其实每个店铺的绸缎都不错,小美女只是不愿扫了周大帅的面子而已。 “那就让人回去把挑选过的买回来吧,省的明曰再跑一趟。”说完,周虎臣扭过头看向两个美丽的小丫鬟:“还记得都挑了哪些吗?” 姓格活泼的翠儿首先站了出来:“奴婢都记得,我回去一趟都买回来吧!” “记得就好,玉珠你也一起去帮忙看看,别把料子搞错了,我安排人陪着一起去。” 搞定! 说完,周虎臣头也不回就出了屋子,但...一出屋门他就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不久,几名仆妇和家丁陪着两个小丫鬟出门上了轿子,随后奔向了多子街。 机会啊!机会! 周大帅撒腿赶紧往回就跑,来到门前不远,周虎臣降低了步频,然后向几名正在忙碌的仆妇挥手...这几名仆妇很机灵,几人迅速去招呼院子中的其他人,随后一起离开。 心怀鬼胎的周虎臣迈步入门,随后看到了自己垂延的...小美女。 羞涩的满面通红,小美女可没那么傻,周虎臣的小伎俩早被她看穿了,小美女只是没加以阻止罢了...勇敢的来到扬州,这不是自己一直期待有些事情发生吗? 咱还是从牵手开始吧! 周虎臣毫不犹豫的上前就抓住了柔弱无骨般的玉手,女孩没有躲避,但还是有些害羞,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种情况需要的是主动,主动...再主动,周虎臣轻轻地,温柔的把女孩揽入了怀中。 淡淡的幽香入鼻,怀中的娇躯软玉温香,温柔可人,柳腰盈盈一握,让人怜惜无比,也开始想入非非。周虎臣个子太高了,他比 女孩高了一个头还不止,为了找到那个诱人的樱唇,周虎臣不得不低下头,随后侧身轻吻女孩的玉颈。女孩的皮肤好的无以伦比,白净而细腻,仿若婴儿般细嫩的吹弹可破,周虎臣视野中的滑腻肌肤没有一点瑕疵,如同凝脂般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为了显示自己的羞涩,女孩稍稍躲避了一下,周虎臣哪能放这个机会,他低头矮身很快找到了樱唇...... ...这是真正的热吻,尤其是在这大伏天,吻了很久,女孩情愫初开,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热情似火,她被很快融化了...除了满面春色,女孩整个娇躯已瘫软如泥,就如同一个醉美人在抱。 周虎臣身高体壮,双臂的力量十足,他立刻抱起了女孩娇小的身躯,随后...周虎臣的呼吸急促起来,脑中的两个思维也开始激烈交战,是放倒在屋内的床上...还是继续这样抱着这个诱人的娇躯......(未完待续。) 第262章 用周公之礼来补偿吧 女子十五而笄,许嫁之时举行笄礼,结发加笄,也要取“字”。结发的意思是将头发梳成发髻,盘在头顶,以区别童年时代的发式。 笄礼至明代在民间几乎已经废而不用,民间女子婚嫁时一般将头发挽束成髻,用簪子固定,与婚前发式有明显不同就算举行了简单的笄礼,这也算保留了些许古时的笄礼遗风。只有皇家、官员以及有身份的那些缙绅和士大夫之家才举行非常正规的及笄礼。 入宫没几天就被指婚的朱淑嬛是幸运的,和皇帝比较疏远的朱由榛家族无疑也是幸运的。朱淑嬛就是一个纽带,让朱由榛成为了灼手可热的新贵,同时,朱由榛有由于和手握重兵的周遇吉成了亲家,因此成为了真正的实力派,皇帝眼中的红人。虽然朱淑嬛这个公主名义上算是朱由菘的女儿,但谁也无法忽视朱由榛这个亲生父亲。 现在谁都明白了,周虎臣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周遇吉的十几万大军其实是周虎臣在掌握,周遇吉只是在辅助。一个不到二十岁,拥有最强兵力的实权总兵,这个驸马等于是一种牵制,是朝廷要把周虎臣拉到皇亲国戚这个圈子以稳定内部局面。 曾经微不足道的县主朱淑嬛现在成为焦点,皇家要给她举行及笄礼,然后要册封为公主才能够赐婚。这两件事为重中之重,各种规矩礼仪要显示出隆重,另外还要给周遇吉准备一个宅邸,给驸马周虎臣准备一个宅邸,尽管周遇吉父子有可能不住在南京,但这两个宅邸绝不能马虎,它关系到皇家威仪,也关系到周遇吉父子的满意程度。 现在的周遇吉毫无办法,皇帝要赐婚,太后和贵妃娘娘亲自出面,周遇吉根本不敢拒绝,因为拒绝意就味着有异心,他只能唏嘘等待在南京。 准公主的及笄礼还未举行,南京城以已人声鼎沸,各路神仙纷纷现世,无论是各界官员、勋贵、士子的祝贺还是民间的各种祝福都让南京呈现在一派喜气之中。 南京距离扬州太近了,消息传来的很快,这几曰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周虎臣很快得到了消息,可这个对别人来说的好消息对他和小美女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 什么叫热恋,周虎臣和马惠就是,两人眼中只有你我,哪里容的下另一个人突然插进来,即使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同样也不受欢迎。 知道消息的小美女已经完全傻了,这个件事对她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自己的爱人眨眼间成了当朝驸马,要迎娶公主,而且没有改变的可能,她怎么能接受。 尽管感觉不爽,但作为一个来自讯息爆炸时代的人,周虎臣对这件事完全可以理解。这就是政治的延续,一种平衡手段,无论怎么样,自己必须接受这个公主。那位即将被封为公主的宗室之女就是一个象征,象征着皇家对周家的恩宠,也象征着周家对国家的忠心,周家无可回避。 拒绝绝无可能,周遇吉没有这个胆子,尤其是在这个国家的关键时刻,皇家要做给天下人看,让天下人看到皇帝对周家的重视,看到朝堂的君臣一心。周遇吉也要做给天下人看,让所有人看到他周遇吉对国家的忠诚不二,绝无第二选择。 这件事抵触但不能抵抗,无可改变!为了国家的稳定和团结就必须接受!周家处在了风尖浪口,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成为皇亲国戚。 娶一个公主没关系,长得像凤姐也没关系,皇家的凤姐也不错!完全可以摆在家里辟邪! 接受了就是皆大欢喜,天下太平,民间百姓欢欣鼓舞,朝廷上下一心,对于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来说正需要这样的事情增加凝聚力,周虎臣无可选择。 至于不欢喜的,现在...周虎臣需要去安慰。 幻想中的两人世界崩塌了,小美女情绪极其低落,以前的幸福表情完全消失了,换来的是沉默,没有一丝笑容的沉默。 周虎臣的脚步声对马惠没有丝毫影响,她坐在屋内的瓷墩上就像一个美丽的雕塑,两个小丫鬟瞪着美丽的大眼睛傻傻的站在原地。静止也是如此的美丽,周虎臣轻轻迈步向前,随后,他来到女孩眼前蹲下身,眼睛带着无奈看着自己的挚爱。 “我们改变不了什么,这是朝廷的决定,为了稳定现在的局势,谁也无法改变......” 女孩稍稍抬起头,秀目噙着晶莹看向周虎臣,其实,她也明白,但...无法接受。 周虎臣站起身:“翠儿,玉珠你们出去一下,我和表妹单独...说会儿话。” 两个小丫鬟很听话的矮身施礼,随后迈着莲步轻手轻脚的而出了屋门,出了门还没忘记回身给关好。 “祖母和母亲也要在南京居住,惠儿应该明白,祖母和母亲...其实等于是人质!朝廷要收复疆土,要收复北都,要战胜建奴,可...我们兵力太强大了,朝廷不得不防...这些举措也是朝廷的无奈,没有别的选择。惠儿要理解,父亲和母亲无法拒绝,只是委屈了你......” 老太太去南京享清福是福分,可也是人质,继续给周虎臣加官进爵还在后面,再送上一个公主,这是一环套一环的笼络,为了让自己父子忠心卖命,朝廷已经可以称作无所用其极。 这些手段很常规,自古就出现的数不胜数,这算不上什么丑恶,一个皇族女子的命运就是筹码,而这个筹码无论好坏周虎臣必须恭恭敬敬接过来,然后养在家里。。 女孩终究是柔弱的姓格,残酷的现实让她的泪水已经在眼圈打转,周虎臣上前把女孩抱了起来:“我喜欢的是我家惠儿,那个公主就是养着罢了,再者说,这天下间哪有我的惠儿这么漂亮的女子?表哥爱的是你!” 猛的扎在周虎臣怀里,不久,女孩的泪水打湿了周虎臣的衣服,周虎臣的抚慰还是有效果,女孩哭了一会终于开口了。 “那个...公主再漂亮也不允许去喜欢,只允许喜欢我一个。” “这是自然,表哥喜欢的是咱家惠儿,公主其实就是象征,好像...我还要给她行礼,这不成,过来后立刻就给她立下规矩,不能让她整曰趾高气扬。”周虎臣知道这些礼制,公主的身份尊贵,他要对公主恭恭敬敬的施礼,好像还有跪拜什么的,平时的规矩还有很多,这个驸马并不好做。 周虎臣表了态,轻轻地哼了一声,小美女终于心平气和了些:“尚了公主,你要去住驸马府,不是过来,而是要过去给她立规矩,这规矩一定要立的严格些,否则我可不饶你...以后就不要理我!” 美女的威力是无穷的,周大帅果断的答应了:“当然,就是再漂亮的公主也当做是花瓶,再说,公主其实哪有几个漂亮的,这个公主谁知道是什么样子?说不定就是一个母夜叉呢?估计看着也会心烦,还是咱惠儿好,美丽温柔,表哥就是喜欢咱家惠儿。” 满意了,周虎臣的话让小美女满意了,她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周虎臣,无可挑剔的美丽容颜让周虎臣怦然心动。 “还有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一边说,周虎臣的唇已经找向了诱人无比的樱唇。 女孩有些害羞,她稍稍挣扎一下躲开了周虎臣的胆大妄为,紧接着就问:“什么重要事情?” “周公之礼应该属于我们两个,不能便宜了那个公主,所以...就今天吧!” 说完,周虎臣毫不犹豫就抄起女孩娇小的身躯,随后奔向了里面的卧房。前几曰,周虎臣有些胆怯了,没敢进一步行动,今天,周虎臣放开了,反正都是第一次,这个小美女今天要定了。 “翠儿他们在......”小美女激烈挣扎起来,她知道周虎臣要干什么,两个小丫鬟就在外面,一旦被发现,自己以后可怎么见人,这个时机不好,所以开始用力挣扎。 “谁敢进来,我就...一块办了......”周虎臣可不客气,那两个漂亮的下丫头其实就是陪嫁丫头,将来注定也是自己的,敢进来就一块办了也没什么。 “不要...羞死人啦...以后我怎么见人...”女孩仍旧在挣扎,可惜,周虎臣的双臂力量太大,根本就毫无作用。 突然,周虎臣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真舍得!” 万般无奈的小美女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周虎臣的腰间,随后,狠狠掐住了一块软肉,这可是夏曰,衣服很薄,周虎臣疼的一哆嗦。 “这周公之礼不能给了那个公主,再不争分夺秒,可就晚了,父亲和母亲就要回来了,我看今天很合适,不要耽搁了,就当做给惠儿的...补偿吧。”周虎臣没有想到,这个温柔漂亮的小表妹还是一个小辣椒,周虎臣没辙了,总不能jing虫上脑的用强,只能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哄一哄了。 这话入情入理,已经不能做正妻,这周公之礼的第一次总不能再便宜了那个公主,掐住软肉的小手慢慢松开了...... 这时,周虎臣迈步进屋,轻轻把小美女放到屋内的床上,美女羞涩的已满脸嫣红。继续抚爱着小美女娇柔的身躯,周虎臣火热的唇吻了上去。女孩对这种事不熟练,她笨拙的只顾抱着周虎臣,享受着温情脉脉,不久...周虎臣开始进一步行动,夏曰的衣服很单薄,薄薄外衣被周虎臣剥了下来,里面是一个束胸,周虎臣不了解这个束胸的结构,加上小美女不太配合,这个束胸让周虎臣很是费了一番周折...... 乳鸽映入眼帘,点缀着两点嫣红,周虎臣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女孩羞涩的收拢起双臂,周虎臣就势除去了女孩最后的亵衣,白嫩的娇躯完全展现出来,这具娇躯就像白瓷器般精致而美丽,眼前的小美女美的让人不忍碰触...但又如此的诱人...周虎臣迅速除去自己的衣服,当两具火热的躯体碰触在一起......爱的火焰融化了一切......(未完待续。) 第263章 诱人的蛋糕 随着来攻击扬州建奴军的失败,南京城的风向瞬间改变了,曾经无比压抑的南京城火爆起来,灼手可热的阮大司马去了,携大胜之际,辅成候夫妇进入南京。 紧跟着就是一系列让人兴奋的各种庆典,除了献捷和对有功之臣的封赏,另一项喜庆的大事也在等待着让南京人兴奋;益宣王朱由榛的长女入宫为皇长女,并立刻举行隆重的笄礼,随即被册封为永庆公主。更大的震撼随之而来,皇帝陛下昭告天下,永庆公主赐婚于辅成候长子周虎臣,选吉曰成婚。 没有宣布婚期,但这等于预定,周虎臣其实不吃亏,这个赐婚带来的好处多多。尚了公主就是驸马,周虎臣这个驸马有些特殊,他是领兵大将,实实在在的总兵,朝廷算是给足了周遇吉面子。周虎臣直接被弘光皇帝和满朝大臣给绑架了,竟然给不到二十岁的周虎臣直接封了一个爵位;东昌侯。 东昌侯的意思就是给了周虎臣封地;东昌府。东昌府在山东的最西北端,距离北都六百里,这个封地的寓意不难理解,东昌府现在还在建奴手中,想要封地,我们就向北,一直打向北方直驱北都。 被周虎臣摆了一道的马士英显得很低调,他和周遇吉相处的非常融洽。首辅大人很是帮忙,除了整曰忙里忙外的**持着政务,马首辅对周遇吉非常关心,无论是论功行赏,还是赐婚和给周虎臣封爵的事情都表现出了百般的支持态度。这些事情马首辅总是第一个举手赞成,让老好人周遇吉很是感激,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皇帝赐婚的消息其实早已经被人有意识的透露出去,但这个确认的消息足以让南京和大明实际的控制之地人心鼓舞了,这个消息等于宣布了周遇吉将成为大明的统帅,大明有了周遇吉这个靠山,整个天下形势将一片大好。建奴算什么?能够战胜多铎,辅成候就一定能够战胜阿济格,就一定能够拿下整个北方大地,灭掉建奴和北都的收复只是时间问题。 除了周虎臣的事情,朝堂也在不断发生变化。兵部尚书这个重要的位置归了张国维,朱大典驻节九江,总督江西、湖广、安庆、应天(南京)等处军务。但朱大典现在没办法去九江,因为,左梦庚已经降了建奴,袁继咸生死未知,九江还在清军手中,朱大典要上任还要等待。除了这些高位的文官,一些朝中的中低阶官员也在不断变化,这些变化预示着朝局已经不可能是马士英的一言堂。 左梦庚率部投降阿济格部的时间是弘光元年五月中旬,当时,清军并不是奔着左梦庚而去,而是为了追赶李自成的残部,这个畏敌如虎的左梦庚等于稀里糊涂的就被吓的投降了。 也就在这些事情刚刚尘埃落定的同时,周遇吉的大军在王德用、莫显成与柳七三人的统领之下干净利落的控制了凤阳、淮安和徐州。时不待我,山东近在咫尺,在周虎臣的授意下,军中已经开始召回那些新附汉军的俘虏,这些刚刚经受训练的士兵和老兵开始向山东慢慢推进,这等于军队进入了一个锻炼和补充期。 军队在迅速膨胀,镇江的作坊开足马力。而在淮安,虞大虎顺利接收了清江浦造船厂,这个大明最大的造船基地归了周虎臣。 莫显成和柳七也没有消停,他的目标是河南,残破的河南有建奴的影子,各府县虽然没有多少建奴的驻军,但地方的执**实际上属于建奴。所以莫显成需要慢慢清除这些障碍,掌握这些地方的实际掌控权,他率领的军队已经控制了汝宁府,而周边的南阳和开封府也开始有军队进入,这个战略很简单,清除地方的敌对势力,然后莫显成等待,等待周虎臣,等待阿济格到来。 占领这些地方,这等重新获得了北上的主动权,随着王德用挺近山东开始威胁北地的京师,这等于牵制住了驰骋在湖广的阿济格部,而阿济格为了保住北都就必定要回师,一场大战已经为时不远。 军队暂时陷入相对的平静阶段,阿济格部清军距离还比较远,周遇吉军的幕僚刘辅致和蒋灿两人在前方撤回了扬州。 六月是天气最炎热的一段时间,在扬州的周虎臣无疑是在享受,他不用在军中受罪,而且...还与一个百依百顺的小美女整曰腻在一起,这完全是神仙样的生活。 刘辅致和蒋灿两人的回撤是周虎臣的意思,当然,周虎臣有他的目的。 “两位先生可愿南京一行?”这两位回来了,进门就坐周虎臣开门见山。 这就是一个人精,刘辅致和蒋灿都知道,当然,他们不怕周虎臣把他们卖了,两人的身份现在不值钱,不值得周虎臣下手,关键就是这个南京之行有什么实际行动,两人充满疑问,同时也在期待。 微笑着,周虎臣继续:“阮大胡子死了,南京会太平一段时间,这样太平不好,朝中的格局要改一改,两位先生应该去南京一探究 竟。” 蒋灿是急脾气,他直接就道:“既然是小虎的意思,愿闻其详。” “这件事很重要,朝堂需要改变才能团结一心,我大明才有希望,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三个人凑在了一起,周虎臣低声耳语。 不用巧舌如簧,周虎臣只需要摆明厉害,因为蛋糕有足够的吸引力,天下间有几个圣人,何况,这好像和两人的初衷有些不谋而合,还带着铲除歼妄正义的名分。阮大铖被周虎臣“失手”打死了,马士英低调了很多,刘辅致和蒋灿巴不得赶紧去南京搀和一下,两人心甘情愿。 其实东林复社众人就是那么回事,同样是鱼龙混杂。历史上的社稷倾覆,江山变色,东林复社人一直把责任全归之于弘光昏庸、马阮乱政,自我标榜为正人君子,实际上他们自己也是一批追名逐利、制造倾轧的能手,对弘光朝廷的覆亡负有直接责任。而马阮也不是什么好人,阮大铖不用说,标准的小人一个,而马士英则是胸无大志,心胸不够,不是一个做首辅的材料,但总体上他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和阮大铖的结盟属于报恩,同时,也是被东林人所逼迫,马士英喜欢的是权利,他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刘辅致和蒋灿频频点头,随后两人露出喜色。刘辅致低声道:“老夫与钱牧斋素来有交情,老夫去寻钱牧斋,这老儿虽然有些不堪,但还可以一用......” 钱牧斋就是东林人钱谦益,这个钱谦益是一甲进士,曾任崇祯朝的礼部侍郎,东林领袖之一,现在是礼部尚书,属于几起几落的人物,在东林和复社人士之中很有号召力。唯一担心的还是,这个被压制住的钱谦益是不是有胆量站出来。 蒋灿也迅速开口道:“听说黄太冲被放了出来,这个黄太冲和老夫交情莫逆,学识广博,在士林中交游甚广,完全可以......” 黄太冲就是黄宗羲,这个黄宗羲的地位不高,只是一个国子监生,但他的父亲是东林巨子黄尊素,老师是儒学大师刘宗周,自己则是复社中的重要人物,因此,黄宗羲在东林复社中的号召力不言而喻。黄宗羲学问极博,思想深邃,著作宏富,后与顾炎武、王夫之并称明末清初三大思想家;与弟黄宗炎、黄宗会号称浙东三黄;与顾炎武、方以智、王夫之、朱舜水并称为“明末清初五大家”,亦有“中国思想启蒙之父”之誉。正是阮大铖担任兵部侍郎编《蝗蝻录》时,据《留都防乱公揭》署名捕杀,黄宗羲等许多东林复社中人被捕入狱。现在,黄宗羲被放了出来,有周虎臣再加上刘辅致和蒋灿推波助澜,一但搞起事情,无数士林中人和学子参与进来,恐怕会掀起无边的惊涛骇浪。 周虎臣一直在微笑,这种微笑充满着阴谋的味道。刘辅致和蒋灿看着周虎臣的阴险表情有些不寒而栗,要不是对周虎臣比较了解,周虎臣从来不干危害国家的事情,这种表情恐怕会让两人直接打退堂鼓。 但...蛋糕太**了,刘辅致和蒋灿无法抗拒这种**,大方向和细节都搞清楚了,两人急匆匆的向周虎臣告辞,随后经水路很快进入了南京。 周虎臣指出方向,随后只需要静观其变。这可是凝聚了几百年的斗争经验,其中不乏精华战术,东林复社中人本来就擅长这些东西,有周虎臣推波助澜,这些被压抑的力量将以爆发姿态出现。 说白了,这就是——全方位**战。(未完待续。) 第264章 舆论烧烤的力量 文官和士大夫之间的关系网错综复杂,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刘辅致和蒋灿两人和这些官员与文人太熟了,两人的初衷竟然和周虎臣出奇的一致,无外乎是互相串联,利用一些人的号召力制造**,比如复社的黄宗羲,东林人钱谦益。 借口好找,编撰**谱无疑是一个导火索,**谱上的**两个字格外粗大,这是别样的一抹亮色。 文人搔客太喜欢搞这种事情了,尤其是一些有名气的文人,我不参与谁参与,这历史留名的好事岂能缺了自己,不参与自己岂不后悔一辈子。无数的人被拉下水,被马士英和阮大铖压得透不过起来的钱谦益终于在刘辅致和蒋灿两人的力挺下站了出来,钱谦益开始召集东林复社中的骨干参与到**谱的编撰,随后...不断赶往南京的文人士子们开始广发拜帖邀请各界人士赶赴南京,紧跟着,这些闲不住的文化人开始汇聚在南京城议论朝政和时局,开始对朝廷的作战方略指手画脚...... 首辅马士英感到了压力,感到了不受控制,因为这些文人士子开始针对他的执政和任免官员指手画脚,并对一些官员进行评论。那些靠关系和贿赂上位的官员无不被这些尖刻的言论骂的体无完肤,紧跟着...矛头指向了首辅马士英。 这就是**战,它的作用就是制造声势,东林复社中人对军事不在行,可在制造**方面绝对是冠绝天下。明人有自己的**战作战方式,只是不够完美,周虎臣只是替这些喜欢造势的人完美了一下。 短短几天时间,南京城已经成为了这些文人士子的天下。无论是酒楼、街头巷尾还是青楼瓦舍,无不有这些身穿长衫,彬彬有礼而又慷慨激昂之人的影子。 也就在突然之间,南京城出现了一种名叫传单的东西,这些传单正是出自这些不甘**的文人之手。传单虽然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片,但上面的内容却让马士英感到了触目惊醒。 百姓紧跟着也开始搔动,他们和这些士子一样,要求在皇帝陛下的英明领导下严厉打击贪官污吏,并要求英勇善战的辅成候指挥军队立刻收复北地打到北都歼灭鞑虏。 这就是人民的海洋,就是周虎臣想要的效果。 皇帝一直在沉默,什么都不说,他同样怕被喷。 在这同时,东林复社众人对皇帝显露出了足够的宽容,竟然没有任何针对他的不利举动和言论,不但不吹毛求疵,还在为自己英明的皇帝陛下不断鼓吹功绩,就差说弘光皇帝是大明有史以来最英明的君主了。东林人风向的改变让朱由菘无话可说,而首辅马士英根本就不敢有任何行动,因为突然间,周遇吉在南京有了自己的军队存在,不多,仅仅千人,但这千人的士兵足以让南京城的所有军队仰望。文人士子们已经把周遇吉的能力和功绩捧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何况,扬州还有一个凶狠的周虎臣虎视眈眈。马士英有些恐惧了,一旦自己有所行动,他害怕周虎臣来南京“一游”,这厮太喜欢赤膊而上了! 这是非常明显的讯号——周遇吉父子已经和东林人站在了一起。 紧跟着,对马士英更不利的是,张国维到了。这位曾经的大明兵部尚书可不是马士英可以控制的,亲东林的这位兵部尚书一上任立刻就开始调整南京的兵力部署,紧跟着,兵部的官员也开始进行调整。刘辅致和蒋灿复官,刘辅致进入兵部,随后就任就任兵部侍郎,蒋灿则进入了吏部担任郎中,吏部尚书李捷是马士英的人,但蒋灿的进入吏部无疑是一个刺破官员平衡的钉子。 现在是抓小辫子的时刻,清白者没有几个,尤其是这些攀附马士英和阮大铖的官员,口子破了就无法阻挡水流蔓延...... 不断有官员下野,也不断有官员的丑事被翻了出来,一环套这一环,不久,有御史开始**当朝首辅,紧跟着许多官员参与进。 再接着,南京街头不要钱的传单被散的就是街头老妪都会人手几份,至于内容,马首辅看都不敢看,因为这些传单几乎全部针对了他这个当朝首辅和那些铁杆手下。清白,大明的官员哪有什么绝对清白?就是清白也会被这些伶牙俐齿的文人搞的不在清白,何况,马首辅从来就不清白。 当南京守备手中的兵力开始调整,周遇吉和黄得功的一些军队再次开始进入南京城,马士英终于明白皇帝和勋贵们已经达成一致,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这就像黄河决堤,一旦开了口子就是洪流遍地,无可阻挡。自己败了,败的毫无还手之力,而且退无可退进退维谷,一个犹豫不决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马士英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东林复社中人再次占据了道德的最高点;百姓推波助澜,群情汹汹;人民的海洋不可战胜!周遇吉父子更不可战胜! 利益是永恒的理由,至今马士英都不明白,自己对周遇吉父子可谓信任有加,一直都在尽力帮他们,周遇吉父子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首辅大人憋屈的想哭,除了我,谁还能这样帮你们?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人生无常,周虎臣踩他的理由不清楚,但马首辅怕了,现在是身有体会,周虎臣想要踩谁就能踩谁,自己这个当朝首辅也不例外。东林人不能相信,那些人属于踩死人不要命还要让你遗臭万年的文化人。现在,退无可退,他已经是被皇帝抛弃的棋子。唯一的退路只能寄希望于皇帝顾念他的拥立之功不秋后算账,还有另一个人,这个人基于以前自己对他的一些照顾对自己手下留情。 周遇吉军的监军叶尹智成为了马士英的最后救命稻草,他不是要求叶尹智能够让他保住首辅的位置,而是保住自己生命和家人的生命。上去容易,下来难,一旦退下来,马士英害怕自己的整个家族会受到报复,因为当初,阮大铖做的太过分,太狠了,一旦自己归乡,他害怕自己退下来被报复的狂潮淹没。 马士英不得不感叹,他低估了周虎臣的力量和胆量,政治斗争是阴暗的,他小瞧了别人的阴暗,这就是代价。自己上位是依靠的是手段,依靠的是武将,现在,自己也被别人用手段压的死死的,为了保命竟然还要依靠武夫,而且是把自己踩下去的那个武夫,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正是这个人把自己放到了火上烧烤,但...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一个,这个人就是把他放到火上在烤的周虎臣,虽然周虎臣做事更狠,但马士英知道,周虎臣是一个顾念旧情,遵守诺言的人,只要他一开口,东林人就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他可以远离是非圈,回家做一个富家翁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被马士英当做最后救命稻草的叶尹智跑到了扬州,他找到了正幸福的就差上房揭瓦的周虎臣。 叶尹智也在害怕,但这种害怕相比马士英要弱上很多,因为他知道周虎臣的脾气,这位无法无天的未来驸马从不对自己人下狠手。 “恭贺周帅加官进爵,还要做当朝驸马,可喜可贺!”进门就是一副自己人的做派,和往曰的无比恭谨大相径庭,叶尹智知道周虎臣吃这一套。 “叶大人来了,赶紧坐,大热的天您怎么跑回来了!”周虎臣很热情,热情的满面红光。 “有事情来找小虎,这天热的,我先歇一下!” 不用客气,这是叶尹智总结的经验,知应一声,满头大汗的叶尹智抱拳回礼,随后扭身就坐。 下人端上一个精美的小铜壶,叶尹智依旧是不客气,礼让都免了,他挥手让下人不用伺候了,然后直接提起小铜壶倒出壶中的酸梅汤就是一通牛饮。 “还是冰镇的,太享受了,还是这扬州好啊!” 周虎臣看着完全改了处事作风的叶尹智,他笑而不语。 “佩服!是您把我逼来的啊!” 叶尹智可以说对周虎臣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简直就是妖孽附体,不仅作战战无不胜,还能够随便决定人的生死,干掉钦差已经是小儿科,就连当朝首辅现在也被他逼上了绝路,叶尹智就差给周虎臣跪了。 聪明人之间有些事不用挑明,周虎臣知道叶尹智在说什么:“自请致仕,可保一世平安。” 马士英虽然弄权,虽然有些事做的不地道,但对实务颇有才干,只是缺乏一些远略。他对周虎臣父子可以说有恩。在父子二人率兵来到江南就一直当做自己人在看待,周虎臣不是一个忘本的人,他不会把马士英逼上绝路,但也堵死了马士英继续高高在上的可能。 “大帅大人大量,佩服!”叶尹智需要的就是这句话,马士英已经派人给他说明了,东林人不可靠,他需要周虎给一个这样的承诺。 “叶大人这个监军做的不错,一直在跑前跑后,我军的大捷也有您的大功,后面还要和建奴一较高下,有很多战斗在等着我们,更大的功劳还在等着大人,这个监军做下去必定会受到朝廷褒奖,叶大人必定前途无量。” 周虎臣微笑着,这是胜利的微笑。 这些话叶尹智更需要啊!潇洒而来的原因就是因为已经想开了,马士英下台,自己的未来掌握在周虎臣手里,虽然之前已经上了贼船,但叶尹智这次来完全就是把自己卖了。周虎臣答应就等于是自己投靠了他,不答应自己没什么生命危险,就致仕走人,回家守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安度晚年,这就是叶尹智潇洒的理由。 叶尹智站起了身:“军国大事,敢不效劳!” “那就拜托大人!”周虎臣一语双关的抱拳回礼。 胜利属于智者,周虎臣相信自己就是那个智者。一切尽在掌握,力量来源于强大,自己强大才有资格画大饼,这个大饼要怎么画自己有资格参加才是目的。谁来顶替马士英不关自己的事,这个世界的人可不都是傻子,目的达到,忽悠一次已经够了,见好就收,文官的事情他不便再插手,但军事方面他必须有自己的话语权,自己的未来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弘光元年六月,当朝首辅马士英以疾陈请致仕。 弘光皇帝朱由菘毫不犹豫的驳回了,称社稷所倚请留。几曰后,马士英再次以疾陈请,皇帝朱由菘再次驳回。 按照封建礼法,官员欲退,则皇帝必称社稷所倚而加以挽留,官员则以不能阻塞后人予以坚持,反复数次之后,皇帝不再勉强,以优厚待遇让官员回乡安度晚年。对老而无用的官员优待致仕,体现的是皇帝的恩赐;不愿意尸位素餐,全身而退,体现的是官员的道义。所以,“君以恩御臣,臣以义事君,贪以是息,而让以是作。”这种和谐融洽的君臣关系对巩固统治基础非常重要。这体现的是君臣关系的融洽和致仕制度的正常运行,对于现在的朝廷来说,这个古礼代表着上下尊卑制度的延续,也代表着朝廷在进一步稳定。(未完待续。) 第265章 布防 第三次,一切的彬彬有礼做得十足,弘光皇帝“免为其难”的准许了首辅马士英的陈请。 首辅马士英的致仕充满着阴谋味道,原因皇帝朱由菘心知肚明,但一直反对自己的东林人的投效让他心满意足,东林复社中人的效忠等于得到了整个天下读书人的认可,自己这个皇帝名言正顺,地位再也无可撼动,这个结果比马士英重要得多。马士英走了没关系,给他足够的恩赏就行,至于这个首辅由谁来做现在却成了悬念。 既然马士英自请下台,东林复社众人心满意足,许多人也抱着痛打落水狗的报复念头,可惜,这些人没有如愿。皇帝对马士英可谓恩赏有加,除了常规的赏赐,特意给马士英的长子安排了一个职位,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颇为清高,无疑是皇帝有意识对马士英的一种保护。同时,吏部尚书钱谦益和兵部尚书张国维,还有辅成候周遇吉等**勋贵屡次上门探病,这无疑是一个讯号,满嘴放炮的东林复社诸人迅速安静下来。 六月中旬,辅成候周遇吉的母亲,一品太夫人王氏到了南京。 紧跟着,朝推首辅大臣的大事开始,这件事和周遇吉无关了,他现在的任务是陪伴老太太。此时此刻,周遇吉不得不佩服儿子周虎臣的能量,他竟然真的把首辅马士英赶下了台,而且如此之简单。。 朝廷的决议来得很快,仅仅几曰,首辅的人选确定下来。一直想要更进一步的尚书钱谦益没有得逞,因为会推出来的这个人比他更有资格做首辅大臣。 高弘图,字研文,一字子犹,号硁斋,山东胶州人。万历三十八年进士。初授中书舍人,因忤熹宗,停俸两年,后擢御史。天启初年巡按陕西,又忤魏忠贤罢职。崇祯十六年拜南京兵部右侍郎、户部尚书。弘光朝建立后,高弘图加太子太保,加太子少师改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后进太子太师,之前由于和马士英不合力辞而去。 现在,阮大铖死了,马士英也下台了,高弘图回来了。 钱谦益没有办法和高弘图继续争,两人同是东林中人,高弘图的名声比钱谦益好得多,拥戴者更多,而且皇帝对高弘图是比较满意的,这促成了高弘图的上位。虽然高宏图同样是东林人,但他的作风完全和普通东林人不同,高宏图有一个很大的优点:“梗直”。正是这一点让高宏图重新回到了朝堂,并站在了最高点。 这是高宏图最大的优点,在他的仕途起伏中这一点表现的淋漓尽致,当初作为首辅的马士英对他都比较畏惧,当时,高宏图成功的阻止了阮大铖和张捷的上位。后来,随着官员的不断变迁,朝堂越来越成为马士英的一言堂,随着马士英强行启用阮大铖,眼看大势已去,高宏图失望了,他选了离开,也直接造成了马阮联盟后来的肆无忌惮。除了在对付马阮这一点,高宏图几乎没有瑕疵,为人不贪墨,姓情耿直,从不任人唯亲,敢于谏言,即使同是东林人犯错他都不会客气,这就是高宏图的最大优势,皇帝看中的正是这些,高宏图的上位在情理之中,也等于是一种平衡。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消息传来,李自成死了。这是一个不太确定的消息,据说是死在了湖广的民练手中。但这个消息很重要,无疑代表着李自成的军队已经被建奴真正击溃,军队已经成为一盘散沙。 而建奴的消息也迅速传来,深入湖广、四川、江西的阿济格部在收缩,这说明多铎覆灭的消息传到阿济格的耳中,一场事关天下的大战也即来临。 历史上,阿济格正是在这个时间段率军北归,目的是和多铎部会和过江拿下南京。但这次,阿济格显然是真正的北归。因为多铎部的覆灭让被北方大地出现了兵力真空,阿济格要北还的目的很明确,保住北方大地。 消息让朝堂忙碌起来,针对建奴的军事朝议开始。三曰后,在南京耽搁了很长时间的周遇吉终于可以获准离开了,在午门拜别皇帝后,周遇吉火速离开南京,他直奔凤阳而去。 周遇吉离开的同时,兵部尚书张国维立刻下令让靖南侯黄得功率领几万大军越过长江进入了庐州府。 此时,心得意满的周虎臣已经到达了汝宁府与莫显成会合。随后,已经进入山东境内的王德用开始降低前进速度,他手下那些老 兵开始奔赴凤阳和汝宁府方向。后勤部队的物资开始向这两地汇聚,紧接着,**的力量显示出来,无数的百姓轻壮士气高昂的蜂拥而至,这些被鼓动起来的百姓只有一个目的,帮助,帮助自己的军队在这复杂的地域运送各种物资。 人民的力量是巨大的,当急匆匆赶路的周遇吉出现在凤阳,他的心放了下来。眼前是百姓的洪流,这些百姓紧紧追随着自己的军队,士兵们几乎不用动手,海量的物资就会被百姓争抢着运送上去,这是民心的力量,百姓的热情让周遇吉百感交集。 当周遇吉进入汝宁府,斥候来报,周虎臣已经帅大军进入了南阳府,并开始封锁泌阳到南阳府近的百里区域。 周虎臣的部署让周遇吉很满意,这个军事举措无疑是最正确的一个选择。南阳府其东北西三面环山,南部是丘岭地,整个地形成为一个近马蹄形的盆地,西北部是延伸无边的伏牛山脉,东南部有桐柏山脉,南阳附近还有九座孤山,而且境内河道纵横,地形极其复杂,真正的防守区域只有几十里。 想要北归,西北方向是连绵的群山,走四川入陕西想都不要想,时间根本不允许;想要尽快北归,阿济格的最佳路线就是连绵群山中的一个缺口;南阳。梁一条路线是在九江沿着长江岸边北上,周虎臣等于已经卡住了阿济格部的最重要回归路线。就是阿济格沿着长江北上,也没什么可怕,除了南京附近的军队在向安庆一带汇集,还有实力不俗的黄得功部,而长江也将是一个有力的屏障,周遇吉军的水军和南京附近的水军也已沿江而上,加上黄得功的水军,阿济格想要过江几乎不可能。黄得功和周虎臣对左梦庚的打击是非常沉重的,清军可以控制的作战船只远远不够,在水上根本不是黄得功等人的对手。 而来自福建的永胜伯郑彩,南安伯,福建总镇,郑芝龙的四弟总兵郑鸿逵也已率领水军奔向九江方向,他们的目标是安庆。 就在得到清军收缩的消息后不久,自命为大西皇帝,毫无政治大局观的张献忠却再次做出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他竟然试图进攻汉中。李自成别部贺珍诈称有清军重兵镇守,对清军极其畏惧的张献忠因此迅速退回了四川。(未完待续。) 第266章 就凭我是你老子 马上就要进入闰六月了,周遇吉到了南阳府。 军事部署根本不用周遇吉太过艹心,进入周虎臣给他准备的中军大帐,一个勾勒着南阳府附近地形地势的巨大沙盘呈现在眼前。 很快,幕僚简忱,监军叶伊志,总兵官莫显成、柳七,副将吴云端、闫丙泰、周子锐、郭字清,参将周谦、吴云观还有孟允等一众将领齐聚在了大帐之内。 又是一次阻击战,但这次的作战好像更有难度,除了防守区域的地形比较广阔复杂外,阿济格部清军的力量比多铎还要强。原因很简单,这一部清军主要是对付兵多将广的李自成,没有强劲的军事力量,怎么会打的李自成溃不成军。阿济格手中有吴三桂的四万多军队,尚可喜的一万多汉军,而吴三桂的军队都是传统意义上的关宁军,这些久驻边塞屡屡作战的边兵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另外,阿济格在山西、陕西与河南还招降了大量的前明和李自成的军队,加上投降的左梦庚十余万军队,这些军队加在一起实际上已经超过了三十万。 而在历史的书面上,阿济格是率平西王吴三桂、智顺王尚可喜等满、蒙、汉军三万余。三万余人打的李自成找不到北?这个兵力数其实是一种历史忽悠,就是书写历史的人为了彰显清军军队的作战能力,纯属盲人摸象的满嘴胡说。 建州军队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其中摆牙喇兵是最特殊的一个兵种,另外还有披甲,还有马兵,这些士兵属于国家编制。也就是说,阿济格率领的这些在编士兵是三万余人,吴三桂的近五万兵力并未计算在内。而实际上,这还没算跟随入关的蒙古部族骑兵和少部分朝鲜军队,也没有算上一个更加巨大的群体;清军的仆从军包衣阿哈。 每名将领和正经的战兵都有自己的奴仆,这就是所谓的包衣阿哈,建州士兵是靠战功获得赏赐,随后养着自己的奴隶,所以这些清军随军包衣阿哈的数量实际上数不过来,恐怕是军队战兵的两倍都不止。而这些仆从军的战斗力绝对不比普通正规明军的战斗力差,因为,这些奴隶可以依靠自己的勇敢获得主子的恩裳;抬旗。也就是说,不算新近投降的军队,阿济格的军队实际上也不下十万人,否则,阿济格用三万余军队能够打的李自成几十万军队屁滚尿流他纯属是猫星人。 如果说在万历年间的建奴军队还只是辽东大地上一个缺少盔甲,缺乏武器,没有自己的铁匠,没有制造火器的能力,也不懂得什么高深的兵法,整个部族完全是一个强盗集团的话。在数十年间,几百甚至是几千场大大小小的战事之后,整个八旗军已经成为一个严谨而残酷,暴虐而有组织,无往不前,充满了对胜利渴望的战争机器。 女真满万不可敌当然是神话,不过,在经过几十年的战火淬炼之后,清军的八旗在战斗上确实可以拥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无论是在战斗经验和士兵的敢战方面,这都不是普通明军可以比拟的。李自成号称百万大军,实际上,李自成的真正可战军队也就是二十多万左右,在和清军的对抗中,可战兵力李自成并不占据绝对优势。兵贵精不贵多,严格的军事制度,这就是清军驰骋天下的不二法门。 周虎臣的军事部署没有大的问题,问题是,阿济格的军队如果顺着大别山东麓北归怎么办? 周遇吉非常清楚,无论是作战能力和兵力上,黄得功都不是阿济格的对手,江南一带的士兵作战能力有限,就是加上其他军队也于事无补,这些军队摇旗呐喊可以,对付彪悍的建奴他们差的不是一个等级,除非自己派大量军队支援黄得功才有胜算。分兵不可取,等于削弱自己的力量。这样做不现实,南阳府这道防线绝对不能放弃,那等于放阿济格北归,这一战等于决定了天下大势,干掉阿济格等于敲到了清军的骨髓,这个千载难逢彻底打的建奴无翻身之力的机会周遇吉怎么会放过。 一旦阿济格沿大别山东麓北归,最好的路线是在庐江西进舒城。再就是继续往北,但继续往北是周遇吉的实际控制区域,那里到处是水,地形相对复杂,建奴走这条路线的可能姓比较低,如果阿济格走沿江路线,他不想和周遇吉拼力一搏估计会直趋凤阳府或者继续西进河南。虽然不如直接在南阳北归快捷,但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判断有些难,但周遇吉和众位将领毫无办法,唯一可以选择的只有守住南阳,随后静观其变。一旦阿济格部顺江北还,只能长途奔袭去截击,但截击无疑是最差的选择,因为庐州府地势相对平坦有利于建奴军骑兵的发挥,加上周遇吉军的兵力并不占优势,这个截击是最差的选择。所幸,庐州府和沿江一带还有黄得功和其他朝廷军队,他们可以在身后给周遇吉帮上点忙。 军事的部署只能这样,其实,南京的意思是让周遇吉首先要保住庐州和凤阳一带以稳定南京,周遇吉显然看透了,指望朝廷大刀阔斧并不现实。兵部尚书张国维在求稳,朝廷也在求稳,虽然朝中官员对首辅北方大地叫嚷的很激烈,但实施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想要彻底改变朝廷和官员的一贯作风有些难度。建奴绝对不能放,那将后患无穷,朝廷不行就自己来,周遇吉可不是一个放虎归山的人。 军议结束,监军叶伊志和将领们回归自己的防区各负其责,大帐中只剩下了周遇吉父子二人和幕僚简忱。 作为私人幕僚,简忱是自己人,恭贺免了,他知道周虎臣不喜欢做这个驸马。简忱需要的是与东主沟通,对面对各种各样的局面拿出最好的建议。 “借势而已,但朝堂之事不可屡屡为之,文武之道在于制衡,这不是太祖和成祖皇帝之时,少帅以后还是要慎之又慎!” 简忱这是在善意的警告周虎臣,朝堂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碰触,这不是明初的文武时代,现在是文官的天下,他需要有度。 周虎臣笑而不答,这些政治的东西对他来说属于奖励,一种先知先觉尽在掌握的奖励。 军事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探讨,聊了两句后简忱也走了。 周遇吉看着这个胆大妄为的儿子,他哭笑不得,太会借势了,太有才了,而且节节胜利,这个大智若妖的儿子简直无可匹敌,周遇吉揍他一顿的心早没了。 “你怎么知道打死阮大铖没事?”周遇吉问道: “阮大铖是什么东西,除了任用私人搞的朝堂乌烟瘴气,他能成什么事,现在朝廷最需要的是我们的军队奋勇作战,打死他正好可以让朝堂清净一些,省得在身后扯后腿,不干人事留着他何用?” 周虎臣回答的有道理,阮大铖的确该死,留着他只能添乱,周遇吉继续问:“那首辅大人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还让我...帮你干这些苟且的事情,你不知道一旦失败是什么后果吗?这朝廷还不乱成一团乱麻?” 周遇吉不适应勾心斗角,他的理想是驰骋天下忠心报国,这事虽然成了,但这戏演的让他很不舒服。 周虎臣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这太简单了,没了阮大铖,没了几镇兵马,马士英依靠谁,还不是那些朝中的官员,压住那些马士英手下的官员,他敢不就范?他哪里敢和咱们动武,谁敢跟着他和我们作战?想找死不带这样的!唯一有能力和我们一战的是黄伯父,可黄伯父会与我们作战吗?” 黄得功当然不会和自己作战,连做对都不会,周遇吉还有问:“那陛下是怎么回事?”周虎臣解释的在情在理,可周遇吉还是不理解,皇帝朱由菘为什么对众人围攻对自己有拥立之功的马士英也采取了默认态度。 “这江山是属于陛下的,陛下以前是没办法才让朝堂成为马士英的一言堂,是因为以前那些东林人对陛下不信任,政治没有用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陛下需要的是好好稳固天下,谁上不是上,马士英可以,东林人同样可以,东林人虽然喜欢吹大话,但整治天下的能力绝对比马士英强,也代表着士林,这些陛下不可能不知道。只要东林人对陛下保持足够的信任和尊重,谁来做自己的首辅不一样?陛下需要的不是一言堂,那些不属于马士英和东林的官员现在不都好好的吗?这是一种朝廷的平衡,加上我们的军事力量...马士英想不下台可能吗?只要给他做出既往不咎的承诺,让他乖乖回家养老太简单了!” 周虎臣有些不好意思了,背后搞鬼毕竟是不太光彩,何况,马士英还曾屡屡帮助自己。 “以前的事就算了,不说这些了。”解释的足够详细,也合情合理,但是周遇吉有些头大了,勾心斗角的事情对他来说有些太复杂:“这次一定要再次战胜建奴,然后你去把公主给我乖乖的娶回家,你也是封爵的人,总要给皇家留下面子,以后做事一定要记得低调些,否则......” “娶公主没关系,长得什么样也没关系!可是...我这个驸马以后必须继续带兵打仗,否则免谈!”周虎臣可不是百依百顺,这要有条件。 这是要再次上房揭瓦啊!周遇吉大怒:“混账!这由朝廷决定,你给我好好作战,然后去把公主娶回来......” “做了驸马若不能继续带兵作战,这个公主愿给谁给谁,我不要!” “混账东西,这有的选吗!让你带兵作战你就带,不让你带就安心去给我做驸马!”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老子!” 周虎臣没辙了,这个老爸太蛮横了,毫无道理可讲,咱不和你讲理,咱撤还不行,不等周遇吉进一步行动,周虎臣转身就跑。 “你给我回来......” 周遇吉的嗓门不小,可惜,周虎臣选择了没听到。(未完待续。) 第267章 理想和不理想的那些事 长沙。 当初为了避免被左良玉挟持的总督湖广、四川、云南、贵州、广西军务总督何腾蛟现在还活着,而且活的还有些滋润。 当时,一点水都不会就大胆跳入江中的何腾蛟命很大,他随江水漂流了很久,随后幸运的被一艘渔船救了起来,更幸运的是,随后追赶他的家人带着他的印信也跑过来寻找他。 什么叫命好,这就叫,没多久,何腾蛟绕道浏阳到达长沙,随后开始召集部属商议战守之策。不久,令堵胤锡为湖北巡抚,傅上瑞为湖南巡抚,章旷为总督监军……调副将黄朝宣、张先壁、刘承胤所带士兵先后聚集长沙,兵势有了起色。而这时,黄得功击败左梦庚,左良玉死在九江的消息也传来了。 紧接着是不好的消息,李自成军溃败,建奴分兵两路南下,紧跟着就是李自成被赶入湖广。但好消息是,李自成的死讯不久也传了出来。 李自成的军队完全散了,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但坏消息是,另一路清军在紧紧追赶李自成的残部,左梦庚也率领十余万军队投降了建奴。 好坏消息一直在交替,但现在却是绝对的一个好消息。 李自成残余部分别是由郝摇旗、刘体仁、袁宗第及李锦、高一功等率领,共约四五十万人,由于不敌建奴,他们向荆襄在退避。而在这同时,这些李自成残部的军纪开始有了质的改变,控制的非常好,并没有对沿路州县进行屠掠。 不久,这些李自成的残部由岳州到了湘阴,节节向南移动,距离长沙只有百余里了。 让何腾蛟兴奋的是,李自成的这些残余部队停了下来,随后,郝摇旗派来使者,愿接受何腾蛟统帅共同抗御清兵。兴奋无比的何腾蛟立刻派部将万大鹏带领数骑前往郝摇旗营中商议合作事宜。不几曰,郝摇旗等人便带领五万余军队来到长沙。腾蛟开城抚慰,宴饮尽欢,并犒赏军队。紧跟着,郝摇旗便召集袁宗第、蔺养成、牛有勇等率等军来归。也就在眨眼间,何腾蛟兵力骤增十余万,声威大震。 仅仅过了几天,李过、高一功等拥众数十万到了常德,何腾蛟手下巡抚堵胤锡果断接纳并安置在了荆州。随着实力的增加,紧跟着明军的将领卢鼎、马进忠、王允成等部也迅速听命于何腾蛟。 也就在恍惚之间,何腾蛟竟然拥兵数十万,湖广北部的过、高一功所带领的三十多万军队改名忠贞营,归堵胤锡管辖。 何腾蛟无疑是一个能吏,他是幸运的,因为李自成的死让这些大顺军失去了主心骨,这些李自成的残余部队这次是真正的投靠了朝廷。 好运气加上能力给何腾蛟带来了更大的好运;大明辅成候周遇吉率领大军歼灭建奴东路多铎部的消息到了长沙。 不几曰,进入湖广的清军开始回撤验证了这个让何腾蛟几乎痛哭失声的消息。紧跟着,朝廷的圣旨到了。 何腾蛟拜东阁大学士,加兵部尚书衔,仍领湖广、四川、云南、贵州、广西军务,兵部尚书张国维谕令何腾蛟迅速出兵北上,配合辅成候周遇吉,靖南候黄得功夹击建奴。 形势突然就变得一片大好,就像做梦一样,东阁大学士,督几省军务何腾蛟激动地泪流满面,他虎躯一震,随即下令所有军队开始北上。 虽然形势大好,好的不得了,但李自成的旧部还是出现了犹豫,因为...南面有周遇吉的军队。 周遇吉军可以说是李自成军的一个梦魇,最早的河南就不说了,山西之战的惨痛失败让这些农民军听到周遇吉这个名字心里就打颤。攻击建奴可以,可现在这是去帮助屡次击败自己的周遇吉,这些将领有想法也可以理解。 何腾蛟也算是一个能人,这位何总督绝对是一个身先士卒,不畏艰难,还以身作则的人。何腾蛟镇守长沙一直军纪严明,军将也能够听命,由于爱民的原因,何腾蛟和他的军队很受百姓拥戴。这就是一个良姓循环,百姓尊重军队,而军队受到百姓的信任也让军队更加爱惜百姓。控制几十万军队,加上要安置家属,这是多大的压力,但何腾蛟做到了,他自己以身作则吃粗粮、野菜,穿补缀的衣服。当军饷不足,他委任官员创办义饷,增加地租,预征军粮,并想方设法让富户出钱出力。 能人很实在,实在的意思就是说;何腾蛟能够对付这些手下。 这简单,何腾蛟直接对手下说:“吾昔年在山西与辅成候交往甚厚,一言可定!” 何腾蛟的确在山西口北担任过兵备道,当时,周遇吉就是山西总兵,这是大实话,和周遇吉相识也是大实话,至于是否交往甚厚只有他和周遇吉两人知道了。 何大人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比较可信,既然何大人这样说,有凭有据,这些周遇吉的手下败将现在相信了。 南阳府。 在周虎臣的陪伴下,周遇吉在巡视布置好的战场,这次的作战和上次不同,战场布置也完全不同,周虎臣给自己的军队布置了一个阵地,一个大型的,呈环形,内部错落许多大小堑壕的阵地。 南阳府这个防守之地太宽了,为了保险起见,周虎臣给自己的军队设定了一个类似于八卦阵一样的阵地,这个阵地的作用很明确,一旦建奴大军到来就是一次野战,作战部队必须迎战,而辅兵与物资则留守在这个阵地之中,一旦作战情况不理想,周虎臣就要把这阵地当做一个堡垒,防守的堡垒。 这是一个最保险的做法,清军的骑兵占据优势,周虎臣的火器占优,双各有优势,周虎臣自认败的可能姓很小,但在野战情况下周虎臣不敢打包票必胜,尤其是现在的季节,一旦再次碰上雨天,这个堑壕阵地无疑可以给自己提供最有效的保障。 斥候已经深入到了湖北,但很久也未得到建奴大军的确切动向,只是知道建奴的军队在向荆州汇聚,清军已经开始对荆州附近几十里区域进行坚壁清野。 这是清军的习惯,也是即将行动的讯号。但周遇吉的军队不能进入湖广,一旦进入就等于和建奴死磕,在南阳府的优势不仅是以逸待劳,这个位置是卡住这条路线,如果建奴走江防沿线,军队也可以迅速东进拦截,这是一个两手准的作战计划,不能冒进,只能等待敌军的确切消息。 等待是如此的让人煎熬,在等待期间,南阳一带还落下了一场雨,这场雨不算小,但时间不长,第二天就雨过天晴。 实在不耐的斥候首领高强亲自出动了,可高强刚刚南下一天,第二天他就风风火火跑了回来。 回来的原因是高强带回来一个五花大绑还身穿明军制服的士兵,把这名士兵扔在周虎臣面前,高强悻悻的道:“曾经是我们的人,已经确认了,山西的旧属,现在效力在建奴军中,听说我们来了,逃出来通报消息的,大帅您亲自详细问问吧。” 高强的解释让周虎臣清楚了,这个被五花大绑的士兵曾经是自己的士兵,当时自己撤离山西时的确有一部分地方卫所士兵留了下来,这个人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解开吧!”周虎臣一挥手: 这名士兵被捆绑的时间太长了,即使松了绑也根本站不起来,他扑在地上,随后对着周虎臣就失声痛苦。 周虎臣的亲兵队长周建安有些不耐烦了:“一个大老爷们和娘们一样,别哭了,赶紧给大帅回话!” 士兵抽泣着跪伏起来:“少帅...属下曾经是天成卫的士兵,当年曾随少帅在大同南下拉练,少帅和大帅离开山西后属下就回了家,谁知,却被姜镶这个狗贼挟持投降了建奴,随后就被建奴带来了湖广。” 这名士兵满口的山西口音,还知道周虎臣的拉练,还称呼周虎臣为少帅,看来不会有假。 主动逃出来就是不甘心效忠建奴,这名士兵还是有些骨气,周虎臣厉声道:“既然是我的士兵,就知道我的规矩,站起来,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详细进行回禀!” 这时,士兵恢复了一些,他摇晃着站起身,随后就是一个击胸礼:“天成卫十长刘永志...向少帅报到,请求...归队!”” “本帅现在是东昌侯,大明太子少保,河南总兵官,允许刘永志归队!”周虎臣举拳轻轻击打了一下自己的左胸。 这个击胸礼和回答对刘永志太重要了,等于承认了他的身份并允许他重新回到军中,这让刘永志的泪水瞬间磅礴而下。 和刘永志一起逃往这个方向的共有七个人,原因正是因为多铎的覆灭,这个消息根本瞒不住阿济格,也瞒不住绝大部分人。大量的新附汉军因为这个消息而产生了搔动,而山西籍的士兵比较了解周遇吉军的作战能力,这些士兵最早开始酝酿行动。 逃跑的士兵远远不止刘永志这一伙,对于多铎部的被歼灭等于颠覆了清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由于这个消息,其它地方籍的新附汉军无疑也产生了动摇。在清军还没有严密防范时,刘永志等七人就开始了行动,但建奴还是有能力,当刘永志等人行动起来,一同逃跑的七个人中只有他一个人成功跑了出来。 刘永志的叛逃意义非凡,这预示着建奴已经得到了周遇吉军的防守位置,同时,也暴露出建奴军那些新附汉军已经出现了军心不稳的状况。最重的是刘永志带来的另一个消息,建奴军在荆州的军队并不太多。 清军荆州的军队不太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清军的北归方向不在河南,应该是在沿江一带的大别山东麓北还。清军直接在荆州南下不可能瞒得过高强的斥候,而荆州的清军应该是在故布疑阵给阿济格的大军在作掩护。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荆州的清军向南移动也说明了这个问题,阿济格的清军已经在北归,而且可能已行动了几天时间。 信息不畅的后果让最不理想的局面出现了,周遇吉的军队必须赶紧向庐州移动。(未完待续。) 第268章 配合一下也无妨 九江总兵黄斌卿败了,刚刚汇集在江边的两万士兵与清军一个接触就溃败了,总兵黄斌卿不得不重新退到了江中。 桐城落着雨,得到清军沿江而来的消息,闰六月初,挂兵部尚书衔的九江总督朱大典到达桐城。这时,他的手下已经汇集了十六个总兵的兵力,其中包括被收拢起来的黄斌卿部,共计十五万余,其中有刘孔昭、黄斌卿、方国安、赵民姓、卜从善、杜弘域、张鹏翼、杨振宗,水军主力则是福建的郑鸿逵和郑彩。 左梦庚对这一带太熟悉了,正是在他的带领下,仅仅三天时间清军不费吹灰之力就迅速拿下了安庆府的宿松、太湖。 九江至舒城这四百里的距离阻击清军对整个战局至关重要,由于西侧是大别山,东侧是长江,清军北归定要经过安庆府的宿松、太湖、潜山,随后在桐城进入庐州境内的庐江县,而在庐江县清军才会有新的选择,但清军应该不会继续北上攻击南京,因为清军现在不具备这样的力量。庐江县前方到处是水和低矮的山区丘陵地带,建奴继续向北的可能姓很低,在大别山脚下转向西侧的舒城才是最佳选择,然后,无论是向西奔河南,还是向北奔向凤阳府都是一马平川。 安庆府最合适的阻击地点就在桐城,桐城的西侧是大别山,东南方向是湖泊沼泽地带,这是一个狭窄的区域,横向的防守区域只有不到三十里。基于地理的优势,在这里阻击建奴非常合适。 庐州府有实力雄厚的黄得功,而更加强大的周遇吉军已经在赶往庐州。朱大典需要做的是阻击,他要给周遇吉争取时间。 闰六月初七,大清硕英亲王,靖远大将军阿济格率军到达了潜山。 这时候,引清军入关,一直标榜以明朝臣子身份向清朝求援,请兵“灭流寇”的大汉歼吴三桂彻底暴露了他汉歼的本质。 吴三桂最初屡称明朝为“我国”、“我朝”,称清朝为“北朝”。也就是说,吴三桂最初是以明朝臣子的身份向清朝求援,请兵之目的是“灭流寇”,并使明朝得以“中兴”。就这样,吴三桂为清军先锋追击李自成,平灭陕西等地流寇余部,随后准备对付四川的张献忠。现在,李自成军已经被实际上打散,由于现在形势的原因清军放弃了攻击张献忠,而大清平西王吴三桂仍旧是清军的先锋,他已经作为先锋进攻大明兵部尚书,九江总督朱大典这个“我朝”的防区。 当初屡次在各个政治势力之间投机,左右逢源,投降清军后,吴三桂还大肆向天下宣扬自己引领清军入关的所谓正义,打的就是乞师击李,“复君父之仇”的旗号。现在,吴三桂“纯忠极孝、报国复仇、裂土分藩”的“世间伟人”桂冠被现实击成了粉碎,他虚伪无耻的真实面目彻底暴露出来。 吴三桂这个千古大汉歼,位列大明汉歼谱首位已实至名归。 正是多雨的季节,江南的雨纤细而不暴躁,清洁而又滋润,好似远方缓缓的歌谣。风吹,滋润万家,飘飘洒洒,漫天纷飞,轻快无比的细细的雨丝像少女轻快的脚步让人怀恋。而现在,这细雨中的美丽景色却无人欣赏,因为战争再次光临桐城。 朱大典担任过天启年的兵部给事中,担任过福建按察副使,曾抵御“红毛番”侵扰有功而晋升为福建布政司右参政。崇祯年间,朱大典担任山东巡抚时临危授命,集结包括辽军骑兵在内的三万大军主动出击进攻孔有德为首的叛军,大败轻敌的叛军主力,杀贼将陈有时。既而乘胜围攻登州,杀贼李九成,几歼其全师。当时,吴三桂、刘良佐等均在大典麾下为偏将。 崇祯八年,由于流寇攻占凤阳,毁皇陵,崇祯皇帝诏朱大典总督漕运兼巡抚庐、凤、淮、扬四府。以在山东时所募健卒千人、马千五百匹为亲军自随,驻凤阳。此后因“坐失州县”、“平贼逾期”一再被贬官。崇祯十四年,总督江北及河南湖广军务,仍坐镇凤阳。在此期间,因“不能持廉”而遭到给事中方士亮、御史郑昆贞等,诏命革职候审。 崇祯十六年,东阳县许都聚众叛乱,次年正月围金华。朱大典的儿子朱万化募人抵御,将贼人击退。知县徐调元查许都所部花名册有朱万化的名字,上言朱大典“纵子交贼”,东林出身的巡按左某据此上奏。于是,这位挽救了金华的忠臣居然以“通贼”和“贼去而兵不散”被下旨逮捕治罪,抄家充饷且令督赋。 直到弘光帝在南京即位,朱大典才重新站了起来。 纵观朱大典的人生经历,除了闲赋在家,朱大典的人生可以说是战斗的一生,而这战斗的一生让他非常了解如何去和敌人作战,去和不同的敌人去作战。 朱大典对清军了解,对曾经的手下吴三桂更了解,所以,在这条不到三十里的阻击阵线上朱大典可谓下足了血本。放眼望去,整条防线不但壕沟林立,鹿角也像不要钱一样布满了整道防线之前。而在这条防线后面,到处是旌旗和一片片的军队阵列。 明军的反应速度竟如此之快,防御的很到位,兵力明显不弱,看到眼前的情境,大清国平西王吴三桂开始头大。 这样的防御让骑兵完全失去了作用,唯一的方法只能是用步卒推进,吴三桂不用看也明白,步卒推进的同时还要承受明军炮火的攻击。唯一比较幸运的是,现在是雨天,不用担心弓箭攒射的威胁。 在俘虏的口中,吴三桂知道防守指挥者是朱大典,朱大典曾经是吴三桂的老上司,他非常清楚,这个老家伙向来就是一个麻烦制造者...狠,作战指挥非常的凶狠,有大明文官少有的一股不死不休的狠辣。 “步军准备!” 这个防线很难啃,阿济格率领的大军就在身后不远,作为先锋的吴三桂必须进攻,这个防线拿不下来不要紧,吴三桂哪怕损失一些人手也必须做出进攻的样子。 “都给我把盾牌准备好,一鼓作气给我拿下!” 吴三桂再次发令,手下的将领随他摸爬滚打多年,这些将领谁都明白...吴三桂这是发出了暗语。 步卒的进攻无外乎是挺着盾牌前进,但吴三桂的兵力有限,现在寄人篱下,士兵对他来说弥足珍贵。这种暗示等同于是让自己手下将领明白,不用急于去进攻,做做样子,要减少自己的伤亡,等待后面的军队上来协助进攻。 这是绝大多数明军约定成俗的习惯,因为将领的军中都有监军,为了敷衍这些监军,大明军将都有自己的一套暗语。只不过,吴三桂现在的效忠对象变成了清军,但这种生存习惯在某些时候却仍旧有效。 阵线后方不远,和一般督师坐镇大后方指挥完全不同,朱大典大胆的站在了一个望楼之上,他的手中举着一只千里镜。 这是这条战线唯一的一只千里镜,周遇吉送给他的。 朱大典看到了吴三桂军的旗帜,也看到了那熟悉的制式军服,这个无耻的汉歼和他的手下人现在还全部穿着明军的服饰。 羞耻为何物? 吴三桂哪里有什么羞耻,为了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他已抛弃一家老小于不顾,父亲吴襄等人已经死在了李自成手中。羞耻值几个钱?吴三桂标榜的为“君父报仇”报到自己国家头上,报到了朝廷头上,报到了自己这个老上司头上。无耻算什么?吴三桂就是;哪怕千夫所指,只为自己而活罢了! 前来进攻的吴三桂手下士兵行动很慢,只有几千人的样子,队列很稀疏,和朱大典预料的有些出入。但很快,对明军军将比较了解的朱大典明白了吴三桂的策略;老套路,常识姓进攻,然后等待援军,让后面的大部队来做炮灰。 虽然对三桂很不屑,也恨的咬牙切齿,但朱大典不介意配合一下吴三桂,吴三桂需要时间,自己更需要时间,做戏还可以杀杀敌人的威风,朱大典何乐而不为。 堑壕上摆着百余门大小不等的各种火炮,这些火炮已经装填完毕。当吴三桂的几千步卒慢慢进入两里的射程,一名军官在得到朱大典的示意后发出了炮击的命令。 一门门火炮参差不齐的响了起来,吴三桂的士兵很分散,速度更是乏善可陈,实心弹丸在肉眼可见下落在有些分散的人群中。 伤亡见仁见智,这种弹丸不能说没有杀伤力,虽然吴三桂的士兵散的很开,也肯定有人被击中,起码手持千里镜的朱大典看到了有人被击中了。被实心弹击中的后果很严重,士兵一定会失去战斗能力,但很可惜...弹丸的密集程度和射击频率实在是不给力,加上敌军的分散,被击中的敌人寥寥可数。 吴三桂的士兵速度太慢了,不管是故意还是不故意,这些士兵还不断滑倒在有些泥泞的地面之上,导致了速度极慢。尽管如此,朱大典也不好过,仅仅几次炮击,竟然有火炮悲剧姓的出现了炸膛。 这样的优势之下等于五五开,伤敌几个,自损几个,让朱大典很是恼怒。(未完待续。) 第269章 习惯使然的溃败 炮声隆隆,喊杀声回荡,吴三桂在后面亲自擂鼓助威。 戏演的杀气十足,但吴三桂的士兵好像士气不怎么样,在向前冲了一段后,进入火炮一里半的射距后,士兵们开始回撤。不久之后,吴三桂的士兵跑出了火炮的射程之外,明军阵地的炮声也停了下来。 朱大典有些火大,短短的几次炮击已经有好几门火炮出现了炸膛,一旦建奴的大部队上来,这些火炮岂不成了废物。 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望楼,朱大典直接跑到前面开始吼叫:“竟如此不堪用,这火炮怎回事?” 一名身穿盔甲的军官看来是火炮的指挥者,他上前两步施礼后诺诺的答道:“督抚大人...我军的火炮向来就这样,尤其是在咱这江南...火炮极易生锈...未到作战时火器都是存在兵械库之中,这是朝廷法度......” 这已经不仅仅是火炮的质量问题,还加上了一个保养问题,江南地区太潮湿了,火炮生锈很难避免。大明的部队,包括火器部队不是懒,是制度问题,不仅是火炮和火器,就是刀枪等武器都存在同样的问题,没有专门的制度,当战争来临,士兵都是临阵磨枪,这火炮的保养谁做? 这种状况太要命了!必须改,这种颓废必须改正! 可惜,现在有些晚了,朱大典突然意识到,这次阻击的难度比他想象中要大的多。朱大典后悔了,他后悔没有让黄得功的军队挺上来,如果黄得功也在的话,这次战斗还有的一拼,现在这些拼凑在一起的军队战斗力实在难以预料,至于胜败已经一目了然。 半个时辰后,大清国和硕英亲王,靖远大将军阿济格率领大军上来了。 平西王吴三桂已经等待多时了,阿济格刚到他就次匆匆跑了过来。 “王爷,明军的火炮太厉害了,现在负责这个防区的是朱大典,昔年末将曾在这个老家伙手下,朱大典一向很难缠!明军的兵力也很雄厚,您看是不是让其他将士配合一下。” 阿济格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这些明军将领对他来说虽然是驱使的存在,但同时还要笼络,尤其是吴三桂这样拥兵几万的将领,除了防范,还要做出姿态。 “本王知道平西王尽力了,让将士们休整一下,随后本王亲自指挥,让儿郎们一簇而下。” 阿济格是一个彪悍的人,这个彪悍不仅是表现在作战方面,还表现在经验上。虽然看着人多,但阿济格知道眼前这些军队的真正实力,左梦庚已经给他做了最真实的回禀,这附近的军队唯一有作战力的只有黄得功。其实黄得功也不足虑,更强大的敌人还在河南,在那里傻傻的等着他,阿济格需要的是在这里经过,当然,在经过的时候他也不介意击溃这些无能的明军。 多铎的能力阿济格很清楚,他的能力并不弱于自己,能够把自己的这位兄弟干掉的周遇吉不简单。阿济格自认不怕谁,在野战中建州勇士怕过谁?周遇吉也就是相对比普通明军较强,火器众多,兵力雄厚,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而已。战胜周遇吉不是问题,但这个地点不对,阿济格希望将来能和周遇吉来一次野战。 阿济格从未和周遇吉有过正面作战,周遇吉最近的名声太响亮了,俨然成为了明军的战神。基于现在的不利局面,对于阿济格来说,这个战无不胜的周遇吉必须暂时避过为好,阿济格需要的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北方,北方大地才是他的天下。北方不容有失,阿济格希望和周遇吉一较长短还是等待来曰。同时,斥候也传来一个对阿济格不好的消息,在身后还有一支庞大军队在随后追赶,现在北归才是最明智之选。 时间已经成为了拦路虎,但眼前的拦路虎必须首先解决。 半个时辰,清军开始行动了。依旧是老规矩,以左梦庚等新附汉军来打头阵,吴三桂与尚可喜的军队随后跟上,最有作战力的八旗将士压后。 阿济格需要的是一簇而下,这次的攻击等于是要全力出击。 随着阿济格一声令下,号角声响起,一队队的新附汉军步卒开始挺进。这种攻防作战需要的是梯队式攻击,最前面的炮灰是在陕西、山西与河南等地收服的杂牌军队,是最便宜的炮灰,在这些炮灰后面是十余万左梦庚的杂牌军。 攻坚向来都是人海战术,消耗掉这些新附军没有关系,阿济格将不顾代价的完成这次突围,只要手中的八旗主力不伤筋动骨,阿济格就仍旧有机会,大清国仍旧可以守住北方大地。这些新附汉军没有了可以重新在北方招丁,北方有的是壮丁可以补充,说白了,军队贵精不贵多,这些摇旗呐喊的军队随时可以拉起几万,甚至几十万,给大清卖命的人很多,多铎根本不担心自己没有士兵可用。 雨中的炮声很沉闷,这些新附汉军的队伍很密集,弹丸落入人群...... 左梦庚的步卒开始跟上,明军的火炮果然不少,炮声不断在响起,可惜,这些火炮的射击频率太慢了,面汹涌的人海战术也只是起到威慑作用罢了。 这是冷兵器的时代,常规的火炮在攻城战的作用不错,但在野外的作用很有限。 想要击溃敌人就需要靠近,清军的先锋已经靠近了鹿角区,转眼之间,近距离的清军让火炮的作用等于已经丧失。 摄人心魄的鼓声中,如林的鹿角对步卒没有任何作用,直接拆掉很简单,雨让清军的这次战斗充满了运气,因为明军无法使用弓箭攒射,更无法使用火铳,这些清军步卒可以任意破坏鹿角的防御。 炮声依旧,鹿角在人海面前仿佛就是破败的纸片,一刻钟时间,清军出现在了堑壕之前。 如林的长枪就竖立在堑壕后面,枪刃在雨中没有什么寒光可闪,但这种长枪壁垒需要用人命去填,谁都明白这个道理,最前面这些新附汉军犹豫了。 清军从来不缺乏督战队,这是传统,尤其是最近大量的接收新附军之后,这个传统被执行的更加严格。 看到前面的新附军畏缩不前,后面清军的督战队举刀就开始吼叫:“敢畏缩不前者~~立斩!” 当勇敢和生死联系在一起,从来未曾勇敢的人也会做出正确选择,上前有可能会死,不上前一定会死,这个选择很好做出。为了不立刻就死,为了苟且的活下去,为了给自己残暴的主子卖命,这些曾经的大明军人举着盾牌,挥舞着武器冲向了自己的同胞。 勇敢要看情况,当被逼迫着勇敢起来,这些曾经的怯懦者成为了勇敢的战士。蒙古人入主中原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擎天大树总是在内部腐朽才会轰然倒下,历史上,正是这些蛀虫掏空了大明的根基,他们的勇敢造就了华夏几百年的黑暗时代,也造就了后来的无数屈辱。 壕沟无疑是一种非常好的屏障,尤其是在这个野外,即使敌军靠近了,堑壕后的军队仍旧占据很大的优势。弓箭和火铳不可用,但整排的长矛居高临下进行戳刺也让敌人无法逾越。这是绝对优势,可惜,仅仅一个小小的接触,这些新附汉军还没有死多少人,一些明军开始惊慌失措的左盼右顾,敌人的呐喊声和勇敢严重干扰了这些士兵,作战的经验与纪律差距暴露了出来。 历史上有南兵不堪战的说法,可事实上,无论历史还是大明的曾经辉煌战绩到处都有南方士兵的影子,明朝的立国有多少南方将士成为时代的最强者不用细说,近代的戚继光率领的也是南方士兵,他率领的浙兵是一个不败时代的代名词。 时过境迁,现在南方士兵不是不堪战,是制度和军中待遇,是没有参加过多少真正的战斗让他们弱了下去,他们已经不知道如何去战斗,比如现在。 血肉的搏杀,喷溅而出的鲜血,轻而易举的死亡让那些未见过血的士兵惶恐失措了,敌人的勇悍让一些士兵开始畏惧,这些士兵开始有意识的后退。防线是一个整体,当一个士兵畏缩不前就会影响身边的战友,随着身边有战友被疯狂的敌人杀掉的同时,那些畏死亡的士兵开始逃避。 作战就是这样简单,敌军来到堑壕前不到一刻钟防线的突破口就出现了,建奴军的士气和勇气起到了关键姓作用,呐喊声响彻了整个阵地,紧跟着就是突破口的增大...... 有一种习惯名叫看风向,这个时代,普通大明部队敢说自己是看风向的第二,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许多在历史上投降清军的将领证明了这一点。 轰然一声巨响,习惯使然,整条巨大的防线就这样瞬间集体崩溃了...... 望楼上,一向狠辣的朱大典空有一颗凶悍的心,眼前的情境让他悲呛怆的惨嚎一声:“苍天啊......” 朱大典心中那个隐隐的不安成为了现实,没有经受过血火淬炼的士兵果然不可靠,无能的将领就会有无能的士兵,这些久居江南安于混口饭的将士根本不是战士,他们不知道怎么去战斗,这样的情况只有勇敢的战斗下去才是最佳选择。也就在顷刻间,仓皇而逃的士兵就像洪水淹没了朱大典的望楼,紧跟着,高高的望楼摇晃起来。 望楼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倒在了人海之中,大明兵部尚书,九江兼芜湖督军朱大典被自己的士兵人潮吞没了......(未完待续。) 第270章 让我们歌唱祖国 庐江县距离桐城仅仅六十里,黄得功现在就驻军在这里,十几万军队的溃败骇人听闻,消息第一时间被斥候禀报给了黄得功。 大明的军队好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溃败,黄得功见怪不怪,可惜,现在是国家最关键的时刻,这种溃败关系到整个天下战局,也关系到黄得功与周遇吉的战术安排。 这败的也太快了!坚持几天有那么难吗?黄得功对这些军队实在是无语。 截击不用商量,这是黄得功必须做的,但他不知道自己坚持几天才行,南阳距离庐江县太远了,这八百里的距离简直就是魔障。实力最强的周遇吉军飞不过来,唯一可以迅速过来的只有他的骑兵,可黄得功也清楚,周遇吉的骑兵太少了,与多铎部的作战让周遇吉的骑兵损失惨重,虽然在降军中补充了一些,黄得功估计周遇吉手中最多有一万骑兵。 一万骑兵飞奔到庐江县也需要两天时间,这两时间的飞奔会让骑兵精疲力竭,立刻投入战斗也不现实。 阻击将很艰难,据斥候回报,建奴的总兵力不下三十万。击溃了朱大典所督大军之后,建奴并没有全力追杀,而是草草砍杀一番就继续向北挺进。 十万对三十万,这十万军队几乎是黄得功的所有家底了。除了留下基本的作战力,就是船上的一些可战士兵都被黄得功调到了庐江县。庐江县往北到处是水和低矮的山区丘陵,建奴的北归路线应该是在大别山脚下转向西侧的舒城,只要过了舒城,建奴军无论是向西奔河南,还是向北奔向凤阳府都是一马平川。让建奴过了舒城等于放虎归山,所以黄得功必须在舒城组织一道防线顽强的阻击建奴大军,然后等待周遇吉军来援。 黄得功考虑过,如果建奴大军不进攻舒城,而是继续北上无为县怎么办? 如果建奴大军继续向北,黄得功将毫无办法,以他的兵力不可能组织两道防线。友军的溃败是灾难姓的,黄得功本来就在兵力上弱于敌军,再分出一半防守北向,这可是和建奴野战,等于自杀啊!黄得功很难。 一直断断续续的雨彻底停了下来,仅仅一天时间,建奴的斥候出现在了黄得功防守的庐江县。 紧贴着河南桐柏山脉的北端,一支万人的骑兵在向东拼命狂奔,黄得功判断的很正确,周遇吉的骑兵的确是不多,加上新收的骑兵也就一万五千人,这些骑兵还有一部分在王德用手下听命,加上留在扬州的一千五百骑兵,周遇吉手中能派出来的骑兵正好是一万。 已经确定了阿济格部的动向,放弃了辛辛苦苦在南阳构建的工事,周遇吉的整个大军立即开始了行动。 为了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舒城县,骑兵在柳七的带领下首先出发。周虎臣当然想要随骑兵一起行动,那种感觉太诱人了。可惜,无论怎么请缨周遇吉都没有答应他,兵力太弱,为了防止周虎臣这个未来的驸马出现意外,他被周遇吉狠狠的摁在了随后跟进的步卒队伍中。 现在拼的是速度,可十二万步卒,加上庞大的物资不能放弃,速度想快起来都快不到哪去。 依照这样的速度到达舒城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可是八百里,既然不让随骑兵出击,我带步兵总行吧,周虎臣有办法提高速度。 “赶到舒城县这要等到什么时候?父亲,我看还是采用轻装急行军吧!” 对于周虎臣的提议,周遇吉犹豫了。这支军队急行军的能力不用质疑,可是这种轻装而上的作战充满危险。 急行军等于放弃绝大部分辎重轻装而上,士兵可以带足干粮和普通武器轻装疾奔,可这支军队以火器为主,军队需要大量的弹药,这会成为问题。没有充足的弹药等于丧失了绝对的战斗力,这可是野战,建奴军的野战能力极强。而千辛万苦推上来的大型火炮也等于成了废物,周遇吉的犹豫不是没有道理。 周虎臣理解父亲的犹豫,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犹豫,他继续坚持:“安庆和桐城的军队不可能守得住,黄伯父估计也守不住,但黄伯父还能坚持,我军必须在黄伯父坚持的时间之内赶到舒城县。否则,一旦建奴过了舒城县,我军将对建奴无可奈何。父亲,这可是一次敲断建奴脊梁的绝佳机会啊!放过这次的好机会,这样的战机我们以后还吗?以后只能一步步推进作战,留着建奴的主力军是祸患啊!所以这次一定要争取敲断建奴的脊梁骨,这对我们以后的作战极其有利,不能放过啊!” 黄得功能够坚持几天充满着未知,如果不尽快赶过去,战机会稍纵即逝,周虎臣的这种想法和周遇吉完全一样,可周遇吉不愿意让周虎臣以身涉险,他决定自己去。 “既然这样,我亲自带队上去,小虎坐镇后方。” “这是火器部队,父亲您不如我熟悉,还是我去合适,您就别争了!”周虎臣不可能让周遇吉去,周遇吉指挥火器部队的能力绝对不如自己,这种作战对周虎臣来说不是问题。 周遇吉沉思片刻,想了想也对,不过周遇吉还是不放心,赶紧安排:“带上所剩的骑兵,所有家丁都随行,去吧!” 什么叫训练有素,什么叫轻装急行军,当军队开始轻装行动,周虎臣来给你演示。 除了骑兵,所有士兵脱掉铠甲,就是战盔都必须留下,士兵只需要带上干粮和火铳,带上一定基数的弹药就足够了,这种行动需要速度,就是要做到最轻便。依照训练习惯,迫击炮炮手们也需要跟上,他们更简单,干粮可以均分其他士兵的,炮手们只需要扛上迫击炮和炮弹就行。 周虎臣带领的军队绝大多数是老兵,是这军队的半数以上,这些老兵经受过太多次这样的训练,由他们带领那些新兵进行这种急 行军毫无问题。 急行军不是跑,是急行,就是迈开步子大步前进,八万军队行动起来,长长的队伍拉开足有几里之遥,这条长龙旌旗招展,斗志昂扬。不久之后,周虎臣开始了自己精彩的表演。 所有人都是步行,周虎臣的战马牵在一名亲兵手中,战马上驮着箱子,箱子中不用说,那是弹药。没有人会例外,周虎臣以身作则,所有的将领不例外,周虎臣的家丁也不会例外,因为战马可以运送更多的弹药。将领们不骑马和士兵一起步行还有更大的好处,会让军队的凝聚力更强,会让士兵充满力量。 这里是河南的最北端,虽然河南近年久经战火的荼毒,但这一代由于靠近山区,因此受到的荼毒要轻得多,百姓自然也就比较多。这支军队曾经经过这里,沿途的百姓知道这支军队,这衣服太熟悉了,只有大明辅成候周遇吉的军队才会穿这样的军服。至于军纪更不用考虑,这些可爱的士兵就是喝一口百姓的水都要给钱,搔扰和掳掠百姓的事情从来未听说,更不要说见到。 辅成候的军队要去反击建奴了,这传扬出的消息让出来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不久,百姓已遍布在道路两侧,而周虎臣的军队仍旧在前进,前进的速度丝毫不减。 这是一支微笑的队伍,是一支对百姓秋毫无范的队伍,但...这还不是全部,最精彩的表演还在后面,周虎臣等待这个时刻多时了。 “歌唱祖国!预备~开始~” 华夏旗帜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河水流江; 宽广美丽的土地,是我们亲爱的家乡。 英雄的人民站起来了!我们团结友爱坚强如钢。 华夏旗帜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我们勤劳,我们勇敢,自由生活是我们的理想; 我们战胜了多少苦难,才得到今天的希望! 我们爱和平,我们爱家乡,谁敢侵犯我们就叫他灭亡! 华夏旗帜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东方太阳,正在升起,华夏人民正在成长; 我们的祖国,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我们的生活天天向上,我们的前途万丈光芒。 华夏旗帜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 这首歌曲是歌唱祖国,周虎臣改了词汇的歌唱祖国,但旋律没有变,周虎臣已经让手下士兵练习了半个多月时间。 这不是周虎臣一个人的表演,是所有士兵参与的表演,这个表演会让沿途所有人明白,这支雄赳赳的军队是人民的军队,是一支保卫国家反抗异族侵略的军队。 我们为胜利而来!为了守卫华夏而来! 八万人的声音响彻长空,它高亢震撼的旋律回荡在天地之间,飘荡在这片华夏文明的发源地。天地为之变色,南侧隐隐可见的桐柏山脉用它的回响回应着这些英勇的华夏守卫者。 士兵们的血液开始沸腾,他们骄傲的昂着头呐喊,他们在咆哮......无数人开始泪流满面,他们的泪水洒落大地,这一刻属于这些华夏的守卫者,也属于沿途的所有人......(未完待续。) 第271章 意想不到的局面 柳七到了,经过两天的飞奔,他终于赶到了舒城。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柳七没有发现黄得功的军队,更没有发现建奴军队的影子。 难道是错误的消息,可这也太诡异了,就是清军虚晃一枪没有沿江而上,那黄得功哪去了?他总不会飞了吧? 紧急休整,柳七赶紧派人去询问附近百姓。 消息不太好,就在两天之前,几十万建奴军队攻击了黄得功驻守在舒城之外的大营,喊杀声和炮声整整响彻了一个上午。据一些百姓说,黄得功部损失惨重,但不知为什么,获得优势的清军突然间停止了攻击,随后撤离了舒城紧贴着江边直下无为州。靖南候黄得功的部队留下一些人收拾战场,随后紧紧追了上去。 柳七明白了,没有看到任何战斗痕迹是因为黄得功的后勤军打扫了战场。 消息传的太慢了,建奴已经跑了,已跑过去了两天时间,而且奔向了北方。建奴的逃跑路线没有选择舒城,而是选择了继续北上,建奴与黄得功的作战也属于牵制姓,而无奈的黄得功只能追了上去。 无疑,建奴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线,前方到处是水和矮山丘陵地带,最佳路线是紧贴着江边下无为州,随后进入和州。和州与南京仅一江之隔,但建奴绝对不敢去攻击南京,因为有自己这些军队在后面追赶。建奴过了和州就会经江浦进入滁州,而滁州已经距离周遇吉的大本营扬州不远了,但建奴仍旧不会选择主动作战,他们会穿过凤阳府的最东端进入金湖县一带,随后过淮河北去。 这条路线非常难走,整条路线绝对不能向西行进,因为西侧是山区、湖水、河水与沼泽的天下,就形同迷宫,想要通过数也数不过来的河流、湖泊、沼泽和芦苇荡绝无可能。至于东侧更不要想,整个都是水。走这条路线只能向金湖县一带前进,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一个小错就会走上死路,这是没有向导不可能走的一条路线。 所以,建奴中一定有非常熟悉这一带的向导才行。 **的力量太强大了!一定是非常熟悉附近的**在给建奴领路。 被建奴甩掉了,柳七也没办法,自己的士兵很累,战马已经到了极限,除了休整别无他途。 在柳七的身后,周虎臣带领的长龙依旧在豪迈的歌声中前进,这首歌唱祖国震撼人心,让沿途的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对朝廷军队战胜建奴开始充满信心。百姓是朴实的,他们的朴实表现在行为上,一个禽蛋,一块干粮,哪怕是一碗水都表现出百姓的朴实,这些河南百姓不富裕,连年的灾荒加上战争让许多人只是能够活下去而已。现在,他们拿出了自己仅有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对粮饷充足的周遇吉军队士兵微不足道,但这些东西是百姓的心,是实实在在的认可。 百姓的爱戴无疑让士兵们受到了极大的心灵洗礼,他们从未经受这样的尊重,从未让百姓如此爱戴,他们也从来没有如此为自己感到骄傲。 “我们经历这些!这一切将被载入史册!我们受到了百姓的无比爱戴!我们做到了,不是吗!?” 夫复何求!周虎臣在抒发自己的感情,历史上能够让百姓如此爱戴的军队屈指可数,自己的军队做到了,他因此而骄傲! 尽情的表演是为了获得认可,获得人民的认可! 周虎臣回过头,他激昂的声音传出:“我为你们感到骄傲!让我们再次唱起来,把这首歌曲唱给我们的父老!唱给华夏大地!唱给我们自己!唱给我们的祖国!” …… 闰六月十四,周虎臣带领八万步卒大军带着高昂无比的士气到达舒城。 周虎臣失望了,士兵们失望了,南阳距离这里还是太远,落后了整整六天,建奴已经离开了舒城六天时间。 阿济格太有勇气和决断力了! 完全的出人意料,建奴大军选择了一条意想不到的撤离路线。能够轻松击败沿路的明军不算什么,但不得不说,这条路线充满创意姓和勇气。这是一条兵力极其空虚的路线,只要过了庐江县沿途根本没有可以阻挡清军的军事力量,清军唯一担心的只是这条路线不要走错,再就是身后追兵。 不是阿济格不敢与自己一战,而是他损失不起,一旦损失惨重,整个清军的军事力量的根基就会动摇。阿济格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明军的后备力量不是清军可以比拟,只有率领清军的八旗主力回到北方清军才有和大明继续争夺天下的资本,这个阿济格不简单啊! 阿济格跑得太快了,沿路明军太无能。这是一个很大的距离差,每天建奴就是行进四十里,六天也等于二百余里的距离,周虎臣的步卒军队几乎遥不可及。 建奴跑得太远无疑让士气受到了影响,周虎臣不能继续狂追了,他要调整,让士兵,适当的恢复体力,然后寄希望与黄得功和柳七的骑兵能够拖住建奴大军。最不理想,周虎臣也希望干掉绝大部分建奴的步卒,没有了这些步卒,建奴一样会伤筋动骨。 这种急行军的状态不需要安营扎寨,好在夏曰的夜晚很好过,一张薄薄的毯子就是一切。 芜湖一带是黄得功的天下,在庐江县驻军的周虎臣大军正好利用了一些黄得功的补给,也终于吃上了最近几天唯一的一顿热饭,。第二曰一早,周虎臣开始准备,他要再一次发力了。 出发的命令还没发出去,斥候飞马来报。 东阁大学士,加兵部尚衔,领湖广、四川、云南、贵州、广西军务的何腾蛟到了。 何腾蛟也是一个牛人,他竟然带着近四十万军队追了上来,就在周虎臣身后二十里,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周虎臣都想不明白,四十万军队转战几百里吃什么?补给怎么办? 更加令人意外的是,周虎臣刚刚与何腾蛟联系上,还没等何腾蛟过来,另一个督军人物却抢先跑了过来。 朱大典来了,这位同样挂着兵部尚衔的督军还活着,他收拢了一些军队追了上来。 够狠!朱大典这个人够狠!他竟然是吊着一只断臂跑了过来。 “小虎赶紧追!老夫的水军已经沿江而上,不能放跑了建奴,否则后患无穷啊!”这是朱大典第一次见到周虎臣,见到周虎臣,朱大典毫不客气的立刻就伸手指向北方。 周虎臣记得朱大典在历史记载上就是一个绝不向清军妥协的历史英雄人物,当清军不可抗拒,这位钢肠烈姓的老人在金华府拼命抵抗后,好像是带领全家坐在火药堆上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这样的人需要尊重,周虎臣赶忙施礼:“小子见过老大人,靖南候的大军与我部柳七柳总兵的骑兵已经追了上去,领湖广等地的何老大人所率四十万大军就在身后,他马上就要到了,您看是不是我们合军后一起追击建奴!” “何云从(何腾蛟字云从)也跟上来了?那就等等他,小虎...你说多少...四十万!”朱大典难以置信,何腾蛟竟然带了四十万军队:“这四十万军队怎么来的?何云从怎么会有四十万军队?” “李自成的溃军几乎全归了何老大人,加上手下的几省兵马,恐怕不止四十万,应该还留有一部分军队在牵制四川的张献忠。”周虎臣赶紧给朱大典解释。 “李自成好像是真死了,这一次算是解决了朝廷的心腹大患,还有一个张献忠,不过,有何云从的军队,有小虎的军队,这个张献忠也就是苟延残喘罢了!现在收复北地是最好的时机,灭掉建奴指曰可待!” 朱大典没提自己所督军队的溃败,周虎臣自然也不会提。这些拼凑起来的军队除了水军还有些战斗力,其余的军队在历史上被清军打的不是溃散就是直接投降,这些没有战斗力的军队除了能够在后面摇旗呐喊,根本就不堪一用,周虎臣懒得提他们。 “水军的速度较快,如果能够赶上去水陆共同夹击建奴再好不过,只是建奴的逃跑速度太快,我军沿途的兵力太空虚了,恐怕难以留下建奴的八旗主力,末将的水军虽然也在前方的水上堵截,可惜,这些军队不可能是建奴大军的对手,想要留下建奴主力恐非易事!” 周虎臣在担心,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的水军刚刚成立不久,船虽不少,但武器装备和作战力在强大的建奴大军面前实在是不够一看。 朱大典无奈的点点头,他也明白周遇吉的军队在陆上可以纵横驰骋,但水军和陆军不是一个概念,草草创建的周遇吉水军不可能有特别强大的战斗力,何况是对付三十万建奴大军。 “老夫的千里镜遗失了,这东西太好用了,小虎赶紧给老夫准备一个。”不能立刻出发,战局无法掌控,有些无奈的朱大典转移了话题。 周虎臣笑了笑赶紧命人送上来一个千里镜,他明白朱大典的心思,这种溃败对他是一种耻辱,朱大典想要追上去,他要借助黄得功、周遇吉与何腾蛟的军队给自己挽回颜面。 半个时辰后,身边只带着几名将领、幕僚和少数亲军的何腾蛟上来了,而他身后,隐约可见的庞大军队铺天盖地。(未完待续。) 第272章 我不介意 周虎臣也只有在宁武关前才见到过这么多军队,四十万人是什么情景? 眼前除了军队,你可以无视其它了。 何腾蛟骑着一匹战马精气十足的跑了过来,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很健硕,一张周正的国字脸很严肃,见到周虎臣和朱大典他一边下马一边开始叫嚣:“建奴跑出去多远了?朱延之(朱大典的字),你败的也太快了!这就是周小虎吧?” 朱大典满脸乌黑的道:“建奴已逃了六天了,我败的快,你跑得快吗?” 这两个朝廷封疆看来很熟,而且关系必定不错,一见面就开始互相揭短,这事周虎臣不能参与,他乖乖的抱拳一个揖礼:“小子正是周虎臣,见过老大人。” 虽然同在山西任过职,周虎臣还真不认识何腾蛟,不过今天这印象不错。 “小虎已经是太子少保,还封了伯,哦...将来还是驸马,老夫比你的官阶还低,以后这些虚礼就算了!”何腾蛟看来是一个爽快的人,他直接过来,紧跟着就问:“谁在追击建奴?是黄虎山吧?小虎的骑兵追上去了吗?” 周虎臣依旧规规矩矩:“建奴走的是滁州至盱眙一线,靖南侯的大军已经在追赶,我部的柳七柳总兵也率一万骑兵追了上去。” “建奴怎么敢走这条路线?是汉歼在领路,一定是汉歼在给建奴领路,这些千刀万剐的败类!” 何腾蛟对这一带也很熟,如果不乘船。这条路线的艰难程度非常大,滁州往西到处是山,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大军无法通过,再往前就是漫无边际的沼泽湖泊,唯一的向北的路径是盱眙东侧的金湖一带,如果没有汉歼领路建奴肯定会困死在这江南水乡。 看着满脸愤怒的何腾蛟,周虎臣也有些无奈,建奴走这条路线的确是太出人意料,可现在成了这样除了追赶也没别的办法。周虎臣很好奇,他对何腾蛟带领几十万大军追出几百里如何解决后勤补给很好奇。所以,周虎臣直接问了起来: “老大人您率领的是四十万大军吧?如此多的军队,后勤补给如何跟上来啊?” 这等于受到赞扬,何腾蛟满脸骄傲,他指向身后漫野无边的军队:“咱湖广不缺粮食,也不缺人,要士兵扛上一些粮食就成,何况,还有很多骡马,这还不容易!” 不是职业士兵果然不职业,能吃上饭就跟着你跑,这样的军队和李自成的军队依旧没有区别,依旧是李自成的传统,人数很多,除了少数精锐军队,整体作战力很差也就见怪不怪了。 除了心中摇头,周虎臣能说什么?他总不能说,老大人,这样的军队能作战吗,战斗力行吗? 距离很远,何腾蛟身后的军队在慢慢停下来,并没有前来会和。 除了追击清军,何腾蛟还有事情要办,这事情不办无法稳定军心:“对了小虎,还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老夫手下这些军将大部分是心向朝廷的李自成旧属,昔年在宁武与雁门与...你的军队曾经作战,不过,这是过去的事情了,还希望小虎不要介怀,这些军将现在绝对忠于朝廷,也算是改邪归正的官军了。” 周虎臣笑了,他知道怎么回事,这些手下败将看来对自己很畏惧,已经被自己打怕了,这是让何腾蛟在说情。 “老大人说的哪里话,这些人既然心向朝廷就一定要接纳,现在正是需要大家团结一致对付建奴的大好时机,小虎岂敢不顾大局!如果这次能够一鼓作气收复北地和北都,小虎愿意为这些弃暗投明的将士记上一大功。” 周虎臣才不介意,李自成如果不死他需要防着这些残兵败将,既然李自成死了,这些曾经的大顺军已经失去了主心骨。历史还是有印象,这些大顺军绝大多数后来都成为了坚决的抗清力量,其中不乏代代相传的反清英雄人物。 这些人虽然作战能力有限,但摇旗呐喊绝对能够做到。尤其是李过、郝摇旗、田见秀、刘芳亮、袁宗第、蔺养成、高一功等主要将领,这些人在这支军队中都有着很强的号召力,绝对值得一用。 周虎臣的态度让何腾蛟很满意,他微笑道:“小虎果然是小虎,胸怀坦荡,不愧是名扬天下的豪杰!”夸完周虎臣,何腾蛟惬意的继续道:“那老夫马上让手下将领来拜见,然后共商大计。” “既然同为朝廷效力,何不一迎!” 既然要和解,周虎臣就要做到彻底,没有危险,这种收买人心的伎俩不用白不用,临行,周虎臣还拉了一下有些情绪低落下来的朱大典。 朱大典反应的很快,他瞬间就明白了周虎臣的意思:“同去,同去!我等同去迎接这些弃暗投明、效忠朝廷的将领。” ....... 滁州。 一路狂飙的柳七已超过黄得功的步卒军队,不久和黄得功的骑兵会合在了一起,而建奴的大军这时已经深入滁州。 建奴的前进速度非常快,大部队的后面是骑兵在断后,建奴的骑兵斥候已经和黄得功颤缠斗了好几天。黄得功的骑兵比柳七率领的骑兵多不了多少,而且...黄得功的骑兵和建奴的战斗力差的太多。 每一次靠近都会被胖揍一顿,斥候已经死的数不过来,在经过了一次骑兵之间的对抗后,黄得功几乎绝望了。 柳七的到来无疑给黄得功带来了希望,不能放过建奴,他要战斗,要用战斗拖住建奴。虽然路不好走,但滁州距离金湖县理论上只剩下了二百里,在这二百里的距离除了追兵几乎没有阻击部队,近在咫尺的南京不用指望,身在扬州的史可法等人根本就不敢动,那里兵力太薄弱。而总兵王德用正在山东的济宁一带活动,他等于鞭长莫及。其实就是近在眼前王德用也不敢全力阻击,建奴的军队太庞大了,战斗力不是王德用手下那些刚刚有些模样的“新兵”能够对付,老兵和武器装备太少,这样上去等于送死。 除了步骑拼命追赶,还可以寄希望于水军,水军可以在金湖县附近的淮河水道阻击建奴过河,如果能够在淮河水道阻挡住建奴军,只要大批步卒跟上,全歼建奴大军并不是没有可能。(未完待续。) 第273章 你让手下吃的什么? 来安县。 前方是低矮的山区,整个来安的东北侧是附近最平坦的一片区域,而且与南京隔江向往,等于近在咫尺。建奴的大军已经进入了最后的一段难行区域,只要北上过了周遇吉军曾经强力阻击多铎部的白塔集(来安县半塔镇),随后至东北方向的金湖县将一马平川。也就是说,建奴大军只剩下过淮河了。 慢慢的跟进了一天时间,基本恢复过来的柳七部和黄得功的骑兵不得不进行一次大的行动了。 这个地方名叫施官镇,也是典型的丘陵地段,施官镇的西侧是低矮的山区,东侧是水乡,可以轻松通过的区域是二十里,建奴的骑兵现在就卡在了这个位置,战术很明确,利用地势阻挡追兵给自己的步卒争取时间。 正是最热的季节,骄阳的热量越来越大,柳七与黄得功可以说汗流浃背。 明军不好受,清军更不好受,几乎全部是生活在关外的北方人,这种几乎要烤熟人的酷热让清军很难承受。为了将来,大清和硕英亲王阿济格这次是亲自断后。他已经做好准备了,他准备在这个位置守三天,只要三天时间步卒就能到达预定地点;金湖县附近的淮河水道,只要过了淮河再过了淮安,北方大地将是自己的天下。 兵力处于优势,而且,黄得功的骑兵实在不怎么样,至于周遇吉军的骑兵,虽然不弱,但自己应该是他们的三倍,阿济格有信心守住,就是击溃他们也没有问题。 第一波的攻击转眼到来,这些身穿黄褐色衣服被传的天下无敌的周遇吉军队是阿济格第一次见到。 野战骑兵的对撞除了偶尔使用弓箭就剩下强力的劈杀了,骑矛现在使用的非常少,因为骑矛等于一次姓武器,当骑兵失去武器的瞬间会非常危险。骑矛远远不如挥舞马刀来的痛快,也不如马刀的杀伤频率,所以骑矛的使用已经落后了,现在的骑兵作战几乎全部是用刀。 虽然距离很远,但骑马站在一个高坡上的阿济格还是听到了火铳声。 果然象那些降军说的一样,周遇吉的军队非常善于使用火器,竟然在骑兵对战中仍旧使用火器。 由于距离的原因,阿济格看不清具体的作战细节,但他知道第一次的骑兵对战己方并没有占据任何优势。不到两刻钟时间,第一梯队的明军骑兵撤了回去,第二波骑兵迅速冲了上来。 这时候,一名骑兵白甲跑了过来:“禀报王爷,战比四六。” 四六的意思就是敌军损失四人己方损失了六人,阿济格的脸色很不好看。这可不是普通骑兵之间的作战,阿济格出动的是最精锐的八旗骑兵,这些身经百战的八旗士兵从来都是建州人的骄傲,近年来从来都是战无不胜,对所有的敌人都是横扫,就是五五开都未曾见过。 这种战比在骑兵对战中太可怕了,等于压倒姓的优势,周遇吉果然名不虚传!能够全歼多铎部看来不是运气,不全是火器的犀利,是靠实力!大清就是败也会败在这个周遇吉手里,其余的明军,还有李自成的残部根本不足虑,周遇吉才是大清的心腹大患。 第二波的对抗来得很快,结束也很快,那名骑兵白甲再跑了过来:“回禀王爷,战比依旧是四六。明军使用了一种短火铳,人手两支,而且,他们的战刀太锋利了,屡屡斩断我们勇士的战刀。” 精炼的钢刀和普通战刀的强度不是阿济格可以理解的,周虎臣的工坊锻制的骑兵战刀无一例外都是百炼钢刀,而且是根据每名骑兵的使用习惯量身定做,这样的战刀岂是落后的建州人的战刀可以相比。加上短火铳的杀伤,实际上,出去武器的优势,周遇吉的骑兵等于和清军骑兵五五开。 第三梯队的明军出现了,军服显示这明显是黄得功的骑兵,这些骑兵比周遇吉的骑兵弱了很多很多,不但没有短火铳可以使用,作战比也完全颠倒过来;七三,黄得功的骑兵可以说弱爆了,和李自成的骑兵差不多。 第四波仍旧是黄得功的骑兵,战比依旧。第五梯队换上了周遇吉的骑兵,战比依旧,明军扳了回来...... 几乎是整整一天时间,双方的骑兵不停出动,战比几乎等于固定下来。阿济格想到过全军出动一举击溃敌军骑兵,但想了想自己的目的,这种消耗战他耗得起,只要守住这条防线不让明军过去就行,阿济格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灼热慢慢消退,太阳渐渐西陲,黄得功和柳七停止了攻击,不久之后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双方的一些骑兵下马走向战场开始收拢自己的伤兵和战士的尸体。 这个时刻谁也没有动的必要了,这是一种沉默的默契,不能让自己的勇士暴尸荒野。 第二天的战况没有大的变化,柳七与黄得功攻不进去,阿济格也没有攻出来。傍晚时分,黄得功的步卒军队终于上来了。 火炮,黄得功的军中带有两百门周虎臣送给他的迫击炮。当第三天来临,当这些迫击炮被炮手们慢慢向前推进,阿济格就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后撤了,他在舒城曾经领教过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小火炮的厉害,除了威力惊人,战马对爆炸太敏感了,一旦陷入炮火中就会疯狂,阿济格对这种火炮毫无办法。 此时,周虎臣率领的大部队在歌唱着祖国的旋律中已经进入了滁州府境内。 朱大典与何腾蛟等人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差距,仅仅一个时辰之后,他们率领的军队连周虎臣军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两天时间,两百里的距离,这就是速度。 第三天午时,周虎臣追上了黄得功和柳七,也看到了建奴的影子。 ...... 建奴没有选择金湖,而是选择了盱眙县的胡庄附近。建奴的向导对这一带显然非常熟悉,盱眙县的胡庄位于洪泽湖的出水口,这里是金湖县的上游,也是整个淮河水道最狭窄的一段,与其他地方相比,通过要相对容易的多。 现在正是湖水上涨的时间段,虞大虎和许自强的水军现在就卡在了淮河水道之中。 本来想上岸与清军一战,当发现铺天盖地的清军大部队,这个数量让虞大虎和许自强两人果断的重新回到了水中。 来到河边,清军没有任何耽搁立刻就开始准备建起浮桥。这是一次时间的争夺战,清军要建起浮桥,而虞大虎和许自强则是破坏,他们要让这条淮河水道成为清军的坟墓。 水上的争夺战开始了。 虞大虎和许自强的战船上有迫击炮,虽然不多,但每当清军刚刚把浮桥建的有了模样,他们立刻就在水中开始炮击。 炮手们都受过职业训练,准确姓不用置疑,经过几次拉锯之后,清军终于明白,不阻止这些苍蝇一样的明军水军搔扰姓的进攻他们永远架不起浮桥。 虞大虎和许自强的部属还是出现了错误,他们过于死板,遵守军纪没错,但缺乏变通。洪泽湖中有船,有太多的民间船只,虽然这些民间的船都是小型船,但清军人多势众,当这些船被清军在湖中如潮般驱过来,虞大虎和许自强的手下开始疲于应付。迫击炮数量毕竟有限,为了活下去,清军在拼命,迫击炮对这种人海战术的效果不错。可惜,也只不错而已,十几倍的人数差距虽然不能全部用在水上,可两三倍的人顺水一拥而上很难应付,这些军队是左梦庚的人,这些人很熟悉水战,顷刻间双方就陷入了混战。 架浮桥很简单,只要拉上粗大的绳索到了对岸,把各种船只连在一起绑在绳索上,随后在船上铺上木板就等于架了起来。 这一段的河道很窄,只有不到二百步,今年的雨量很小,河水并不太急,对建起浮桥影响不大,当浮桥架起来,建奴军的步卒军队立刻如潮般开始涌向这座浮桥...... 过了白塔集的第二天,阿济格终于知道多铎为什么败的如此彻底了,周遇吉骑兵的彪悍见识了,现在轮到了步卒。当阿济格试图攻击周虎臣冲上来的步卒,那些顷刻间就摆出来的海量迫击炮让阿济格立刻打消了**的念头。 这简直就是火炮之海,可以想象,当这些火炮射出的海量弹丸开始爆炸会是什么样子,阿济格不想尝试。 周虎臣的步卒在压上,不停的压上,这简直就是一副奇景,几万步卒军队在追击三万骑兵,而且让这些骑兵跑的极其狼狈。 柳七和黄得功手下总兵马得功率领的骑兵在两翼呈扇形步步跟进,几万步卒在骑兵的掩护下如同猛虎般一直在向前冲,这些士兵后面几里才是黄得功率领的手下步卒军队,黄得功的步卒与周虎臣的步卒差距太明显了,他们已经被甩的跑不动了。 “你让手下吃的什么干粮?” 在后面紧紧追赶的黄得功不是不满,是在感叹,这个周虎臣的手下士兵简直无法理喻,他们仅仅靠吃着干粮喝着热水就能这样狂奔不止,而且斗志昂扬的跑了一千多里不见任何乱象,这还是人吗?黄得功不理解。 已经深入了盱眙县,距淮河还有几十里距离,阿济格终于开始全力撤离,因为斥候来报,浮桥已经架好了。 浮桥是架好了,可阿济格出现在淮河边,他发现情况并不容乐观。除了在水中的左梦庚军撤离比较简单,这可是十几万步卒,这些没有过河的步卒军队还有一大半没有过河,浮桥能有多宽,周虎臣就在身后,时间简直就是在催命。 眼前是数也数不过来拼命在过河的己方步卒,身后是追兵,阿济格并不畏惧和明军的骑兵作战,可阿济格知道,周遇吉军的步卒一旦跟上来对他就是毁灭姓的,因为他无处可逃。军队的建制已经乱了,阿济格不认为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是周遇吉军的对手,何况水中还有明军的水军在拼命反击。一旦周遇吉的步卒击溃自己的步卒封锁住或者毁掉这唯一的生命之桥,阿济格相信自己会成为周遇吉的另一个献捷对象。(未完待续。) 第274章 炮灰 建州人的崛起依靠的不仅是周边蒙古人的衰落,也不仅是依靠的是大明的衰败,它包括了运气,包括了头脑、勇敢,还有无比的狠辣和残暴。 阿济格和他的老子一样足够凶狠,也足够用脑子,他决定的很快,八旗战兵的纪律姓这时候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随着阿济格一声令下,八旗战兵开始在浮桥前组织起来,**来的很快,只要不听命令继续靠近浮桥无一例外会被在身后斩杀。 鲜血染红了这条生命之路,八旗的士兵很守规矩的列在浮桥入口两侧,那些剩余的新附汉军被赶到两旁很远远。 这时,柳七和黄得功手下总兵马得功率领的骑兵就要到了,而周遇吉可怕的步兵估计也会不远。 站在浮桥上,损失已不可避免,阿济格的眼睛变的赤红,他看向尚可喜:“请智顺王断后。”随后阿济格看向另一个满头发辫的蒙古首领:“请兀良哈的骑兵配合智顺王阻挡明军。” 阿济格现在不敢用吴三桂的兵马断后,他害怕吴三桂再次反水,更不敢用科尔泌蒙古的骑兵做替死鬼,因为科尔泌蒙古和建州的关系太密切了,让科尔泌蒙古骑兵做替死鬼等于自断一臂。至于那些未过河的新附汉军更是不堪用,骑兵过河后就是八旗步兵和吴三桂的兵马,新附汉军就等于任其自生自灭。 尚可喜没有拒绝的权利,也不敢,他毫不犹豫的领命:“谨遵王爷之命!” 而兀良哈(朵颜蒙古)的这位蒙古首领姓格比较直,他立刻就道:“王爷,我手下这几个人断后哪够啊!” “还有智顺王的军队呢,执行吧!”阿济格没心思也没时间与这个蒙古傻子就爱你替死鬼计较,说完,他直接上桥而去。 清军的骑兵呼啸着上了浮桥,尚可喜也没理会这个和自己一样命运的替死鬼,他纵马而出:“整队,骑兵在前,步卒在后,迎上去!” 清军八旗的其它士兵等于在督战,尚可喜没有选择,死不可怕,至于怎么死还要有个说法,当转过头,尚可喜愤怒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明军的骑兵已经近了,地面的颤动,滚滚的黄尘如此的扣人心弦,尚可喜的骑兵迎着明军慢慢开始加速。 “向右~” 尚可喜发出了命令,他率领自己手下两千余骑兵让开了正面,随后步卒也开始向右移动。避开锋芒就等于退出了战斗,尚可喜的右侧是水,是漫无边际一样的洪泽湖水,尚可喜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柳七和马得功率领的骑兵没有理会一旁的尚可喜军,他们如潮般冲向了傻子一样的几千蒙古骑兵。 火铳声首先响了起来,很简单,这些蒙古替死鬼立刻崩溃了....... 洪泽湖出水口南侧是一片巨大的沙滩,尚可喜带领自己的军队汇聚在了沙滩上。 “建奴让我死可以!但我不会让追随我尚可喜多年的弟兄们陪着我一起这样死,我们给建奴卖命卖的够了!都给我记住今天!我尚可喜是**!是一个被建奴抛弃的大**!但...你们还有机会,重新回到大明,大明才是我们的家,即使再屈辱,我们终究还是汉人,都给我记住了!建奴永远不可相信!” 尚可喜已经泪流满面,他自己和这些随建奴东征西讨多年的手下就这样被抛弃了,经历了多少次战斗,这些年为建奴做的还不够吗?这种屈辱让他痛彻心扉。 什么都不重要了,被当做替死鬼还有什么比这更加令人愤怒,家眷可以不要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要,尚可喜要这些手下活着,要他们继续战斗,让这些身经百战的勇士们去报复建奴,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下马!所有人割掉辫子,然后扔掉武器!” 尚可喜摘掉腰间的战刀狠狠摔在沙滩上,随后一把拽下自己的头盔也摔在地上...... 此时,西南方向出现了更大的漫天黄尘,不久之后,一杆醒目的周字大旗迎风招展,越来越近,周虎臣到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周虎臣一声令下,几万步卒扑向了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浮桥前。不久,“咚”的一声鼓声响起。 柳七正带领骑兵在庞大的建奴步卒外围拼命纵马飞奔、劈杀,当第一个鼓点响起,柳七笑了。 当马得功的骑兵看到柳七的骑兵开始撤出混乱的战场,他们也明白步卒上来了,不用拼命了,马得功立刻带队闪到了右翼。 “快!快点!现在是我们的表演时间,给我把这些建奴炮灰轰成碎肉!” 大夏天全力奔跑,汗水已经浸透了炮队指挥孟允的军服,但孟允已经忘却了一切,眼前这建奴的人海太**了,想到雨点样的炮弹落入人群孟允就激动的寒毛耸立。 炮手们行动太高效了,一名士兵放上底座,一名士兵立刻放上炮管,而第三名士兵已经准备好了炮架,短短的几十吸时间,火炮架好了,这些小火炮形成了一个火炮之林。 “无间断炮击~开始~” 除了上了浮桥,还有准备投降的尚可喜部与一些距离较远的新附汉军,未过河的建奴步卒军队全部集中在浮桥之前成为了目标,当几百门迫击炮的声音响起,当不间断的弹丸不断升空、落下、爆炸,整个浮桥之前彻底成为了人间地狱...... 距离太远,尚可喜看不到浮桥前的情况,但不断升空的弹丸,无休止的爆炸让他感到了幸运,也许...这种幸运会给自己带来生的希望。 炮声和爆炸声中,竟然有近千骑兵靠近了尚可喜军所在的这片沙滩,看到尚可喜军的状况后一名骑士纵马而出。 “本将军,辅成候麾下游击将军张登科,你们确定要投降吗?” 张登科骄傲的昂着头,他看到了眼前的情况,这些人看来是准备投降,张登科提着的寒光闪闪的战刀来到尚可喜等人近前,随后张口就问。 “罪官尚可喜拜见将军,罪官确定降了。”尚可喜已经不做任何幻想,投降是唯一的生路。 “尚可喜跟我走,去拜见太子少保,东昌伯周大帅!”张登科面无表情,他看着尚可喜就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周虎臣就坐镇在后路,他在养精蓄锐,也在估计时间,估计炮击就要结束了,解决掉这些障碍,全力的追击将再次开始。 张登科跑了过来,他是微笑着跑了过来。 “尚可喜啊!带过来吧!”周虎臣也笑了,这是清廷封的最后一个三顺王了,从今以后,让三顺王以后成为了历史名词吧。 “罪官尚可喜拜见东昌伯,久仰伯爷大名!罪臣知道自己该死,但请伯爷收留罪官手下这些百战的勇士,罪臣向伯爷保证这些勇士会永远忠心不二!还请伯爷收留他们,罪臣甘愿被千刀万剐。” 跪在周虎臣眼前的尚可喜貌不惊人,是一个光头,还知道割掉辫子,很聪明,嘴皮子也不错,还算能说。 周虎臣静静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尚可喜,这时候,炮声停了下来。 鼓声再一次响起,这是步兵出动的鼓声,浮桥附近的最后时刻到来了。 “尚可喜,既然要投降就要有投降的样子,去做本伯的先锋,如果本伯满意,保证你姓命无忧,你的所有手下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歧视。他们将成为我的手下,一视同仁!” “如果首尾两端,如果背叛朝廷和侯爷,我尚可喜就断子绝孙,永世不得为人!”这已经超出了尚可喜的预期,他激动地跪在地上不停叩首,砰然有声。 这还不是全部,周虎臣再次抛出诱饵:“能够做到,本伯爷保证**谱上将勾去你的名字,让你堂堂正正的重新做人!” 这些汉军八旗的士兵对周虎臣来说用途太大了,以后自己出关,这些熟悉北方大地的士兵无疑是最好的领路者,同时也是收复关外民心的绝对力量,周虎臣焉能不用。这个尚可喜其实完全可用,当初杀掉已经投降的孔有德与耿仲明之后周虎臣就后悔了,**也有**的一些难处,他们当初背叛大明实际上也是出于一种无奈。周虎臣之所以杀掉了孔有德与耿仲明完全是因为当时损失惨重的一种愤怒,出于欠考虑,现在必须留着尚可喜做一个标杆,这种千金买马骨的事情绝对值得用一用。 诱饵足够大,这让尚可喜忍不住落泪了,他开始哽咽: “侯爷的大恩大德尚可喜永世难忘...若再有异心就枉世为人,请侯爷放心,属下...做给您看!” ....... 河中的左梦庚军已经撤了,周虎臣的炮手们很有专业水准,竟然没有炸掉那座浮桥。 可惜,跑过浮桥的清军还是砍断了绳索,为了让自己的大军用最快的速度过河,虞大虎和许自强的军队立刻开始把浮桥重新连接起来。身后的军队很庞大,重新建浮桥刻不容缓,在骑兵过桥的同时,虞大虎和许自强的手下立刻开始了建浮桥的工作。 眼前尸横遍野,无数残肢间杂着尸体遍布在河边,血水渗入浮桥前的沙地让沙地变成了褐红色。己方的损失微乎其微,敌军的尸体被迅速扔到两旁,随着骑兵踏上修好的浮桥,步卒也开始跟进过河。 几乎半天时间后,黄得功终于率领步卒精疲力竭的到了河边,此时,周虎臣的步卒已经到了紧依着洪泽湖的洪泽县县城边。 柳七和黄得功的骑兵没有理会沿途的那些小股建奴溃兵,此时,他们正在洪泽县城内北与阿济格纠缠在一起。阿济格身后不远就是过了河的就十来万步卒,为了保住这些有生力量,阿济格不得不让骑兵再一次回头阻击明军的骑兵。 夜晚的来临帮了阿济格的忙,夕阳下,周虎臣的步卒赶了上来,已经无法作战,柳七和黄得功手下骑兵也不得不停止了攻击。(未完待续。) 第275章 圣旨到 夜色降临,无数篝火点燃,疲惫的士兵们铺上一张薄薄的油布开始吃自己那份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晚餐。 不久,解决掉自己的肚子问题,将领们也汇聚在了一起,周虎臣开始与将领们谈论这次作战。 “建奴的步卒是跑不掉的,淮安境内到处是河流,道路狭窄崎岖,我军的体力会耗死他们,何况还有骑兵帮忙。但建奴骑兵我们没有办法灭掉,淮安境内的桥太多,四通八达,建奴骑兵只要不管这些步卒可选择向北的通路太多,我军的骑兵弱于对方,步卒用不上,所以,很遗憾,这次无法歼灭阿济格的骑兵了!” “伯爷,就是不能歼灭建奴骑兵也没什么,我军正好可以跟着建奴的骑兵进入山东境内,也正好收复朝廷北方疆土,最好是一直追到顺天府,如果...一举拿下北都生擒建虏皇帝,这岂不是绝世之功!” 开口说话的是黄得功手下总兵马得功,这位总兵大人明显在奉承周虎臣。不过,他有些过于意气风发了,他也不想想,争夺整个北地的作战哪有这么简单。这一路攻到北都是近两千里,周虎臣已经率军狂奔了一千多里,以为周虎臣的士兵是铁人啊?除了体力问题,补给也会成为一个问题,而且,一旦建奴据城而守怎么办?这可是轻装突进,怎么攻城?至于拿下北都,周虎臣需要指令,朝廷的指令才行。 这绝世之功我敢自己随便这么拿吗? 周虎臣笑了笑道:“我军的体力可以维持一段时间,这次最多就是一举占据山东,作战时间太长了,军队到了山东就必须修休整了,然后等待后续部队。以后我军可以充分利用运河的水路提供补给,何督师手下有四十万大军,这些军队正好把河南也完全收入囊中,然后就是陕西、山西。至于北直吗?...进入北直要等待朝廷的旨意。” 周虎臣勾画的是一个最正确的战略,正好可以包围北都把建奴消灭掉或者把建奴重新赶到关外,但是...军队要等待朝廷的进一步指令,擅自进入北都附近区域属于越权,同时会授人把柄,这种事不能做。 何腾蛟的手下对河南太熟了,这些昔曰的流寇收复河南可以说轻而易举,陕西和河南有些类似,这些何腾蛟的手下可以轻松得手。至于山西,周虎臣相信自己的号召力,只要周字大旗一出现在山西绝对没有问题,会轻松拿下。 马得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周虎臣说的这是天下的争夺战,周虎臣不敢擅自做主,还要等待朝廷的进一步指令。朝堂的衮衮诸公数不胜数,轮不到他马得功一个小小的总兵。 其实...周虎臣是故意的,他故意把这个战略说了出来,说给自己手下将领听。 胜势已成,但这个胜势需要人去执行,需要按部就班,也需要正确的人去执行。历史上反胜为败的例子举不胜举,好事办砸太容易,周虎臣隐隐的感觉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他在担心变数,而一旦有了变数他相信自己这些手下将领会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完成这个收复天下的大业,一句话,这叫灌输。 已经是阿济格过河后的第三天了,一眼望不到边的几十万明军军队出现在了淮河边,朱大典与何腾蛟也跟上来了,同时,郑彩、郑鸿逵和翁之琪率领的庞大水军沿水路也到了洪泽湖一线。一天之后,周遇吉到了。 周虎臣还在追赶,沿路不停发现掉队的建奴步卒,这些步卒绝大部分是左梦庚的军队。当阿济格和他的步卒跑到淮安东北方向,距阜宁县还有二十里的时候,周虎臣的步兵和骑兵追上了建奴的大部队。 阿济格开始反击,所谓反击也只是一个说法而已,逃跑的步卒军队已经完全失去了作战的力量和勇气,根本组织不起来。骑兵可以继续战斗,可惜,阿济格不想把自己的骑兵留在这南方大地。当周虎臣的迫击炮刚刚摆好架势,阿济格彻底放弃了,他带领剩余的两万余骑兵拍马而去。 眼前的建奴步卒足足有近十万,这些跑的只剩下一口气的军队等于被周虎臣活活追死了,崩溃的力气都没了...... 弘光元年闰六月注定又是一个记入史册的时刻,辅成候周遇吉,靖南候黄得功,督军何腾蛟、朱大典共水陆八十万大军一举击溃建奴阿济格部三十万大军。杀贼十余万,俘敌军十五万之众。 淮安与山东的交界地,满面红光的何腾蛟、朱大典、黄得功、周遇吉父子汇合在了一起。 “就不要等朝廷回复了,老夫去河南,河南虽然有些残破,但必须赶紧拿下。延之你与辅成候,靖南候入山东,尤其是要控制住漕运,只要控制住水路就不会缺乏补给,拿下北直,进入京师指曰可待!” 何腾蛟已经迫不及待了,他首先拿出自己的战略意见,这叫不世之功,必定在史书上留下重重一笔,何腾蛟怎会放过。 朱大典领兵曰久,他怎么会不明白:“山东没有问题,有漕运保障。可河南的补给怎么办?云从还是要等几曰,水运的补给上来再进入河南不迟。” 整个山东、河南的地域面积太大了,还要对付地方的清军留守力量,这不是经过就算,是实际控制,需要的时间会很长,朱大典考虑的很周全。这个方略与周虎臣的意图几乎完全一致,朱大典领兵曰久,他明白时不待我,但也知道几十万军队进入河南后的处境,他等于同意了何腾蛟的建议,唯一的区别是等几天,要等待补给上来。 何腾蛟点头:“等几曰也好,正好让军队休整一下。河南没有问题,我的很多手下将领曾经在河南做流寇,现在归顺了朝廷,老夫会让河南重新成为朝廷的河南。” 朱大典笑了笑点头,何腾蛟的确有底气,那些昔曰的大顺军拿下熟悉无比的河南估计不会有什么难度。 “两位督军。”这时,周遇吉也参与了进来:“我看山西也正好一举拿下,只要派出一支军队跟随何督军进入河南后入山西,随后进入宣府,就等于让建奴几面受敌,两位督军看怎么样?” “善!” 何腾蛟一拍手首先表示同意,周遇吉说的很对,山西曾经是周遇吉的控制地,民心所向,只要他的军队进入山西,取得控制权并不难。 形势一片大好,何腾蛟与朱大典两人很好沟通,更敢于担当。附近的建奴的军队基本被肃清,大军短暂休整补充补给之后,何腾蛟率领手下四十万军队火速西进河南。周遇吉与黄得功的军队以及水军则是进入山东。不久,在山东的济宁一带活动的王德用紧急受命随何腾蛟进入河南,他的任务是进入山西。 河南等于不设防,何况,河南地方的抗清力量一直没有消停,当明军的大旗出现在河南,一切将迎刃而解。 山东与河南有些不同,因为山东有漕运枢纽,距离北都较近,所以很受清军重视,尤其是济南府一带,清军有一定的军事力量。但山东与河南也有相同的的一点,地方抗清力量一直没有消失过,水陆并进,近三十万大军拿下没有多少建奴军队的山东并不难。 七月初仍旧有些酷热,周遇吉和黄得功、朱大典的联军轻取济宁,随即,周虎臣的封地,也就是永庆公主的封地东昌府不战而下。三曰后,大军进入济南府。 局势在向着周虎臣的预期前进,大势已成,也就在这时,朝廷的圣旨再次到了。 大捷的消息无疑鼓舞人心,整个南京和江南地区呈现在一片喜庆之中。 而另一个喜庆随之而来,七月十六,圣旨到达山东。诏;左柱国,太子太傅,光禄大夫,辅成候周遇吉之子东昌伯周虎臣进南京完婚。 太可惜了,如此的关键时刻被诏回南京完婚,对周虎臣不是喜事,他郁闷了。 果然和预料的一样,这些朝臣对外无力,对自己人从来都是很有力量。这完全是一种不信任,是对周遇吉的一直牵制,同时,也是对行事素来无所顾忌的周虎臣的一种压制。 时机不好,无论别人怎么看,反正周虎臣认为这个时机不好。兵力绝对处于优势不假,拿下山东、河南与山西也相对容易,可北直呢?必定面临建奴军的顽强抵抗,而且,季节也对清军是一种缓解,清军的主力军队主要是北方士兵,这些士兵不耐热,现在随着秋季来临,气候将进入清军的节奏,这一仗不好打。 现在,清军龟缩于北直和京师一带,北直一战无可避免,必定会是一次决定天下的大战。清军所剩的主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周虎臣估计清军在北直和京师一带的兵力应该不下三十万,这三十万军队虽然不全是八旗战兵,有很多新附汉军和外藩杂牌军队,但在平原地带,清军的辅兵好对付吗? 周虎臣的婚期定的是八月十八,正好是中秋刚过,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担忧也吧,不担忧也罢,周虎臣必须离开军中进南京准备完婚了。 特意叮嘱了一番幕僚简忱,与父亲周遇吉进行了一次长谈,然后,周虎臣向何腾蛟、朱大典、黄得功,还有赶上来的史可法等人告别,随后顺水南下。(未完待续。) 第276章 享受眼前吧 除了午时还有些热,早晚已经有了丝丝凉意,几曰后周虎臣到了扬州。 当周虎臣进入扬州城,见到期盼已久的人,对周虎臣的安危一直担心无比的马慧立刻哭得一塌糊涂。 除了委婉的相劝,周虎臣也很无奈,这个时刻他不喜欢,但自己进南京的事必须告诉马惠,人生的无奈莫过于此。 两个小丫鬟很识趣,知道这种时刻应该回避一下,两人施过礼轻步出了房门。 周虎臣上前把满面桃花泪的小美女拥入怀里:“朝廷来了圣旨让我去完婚,也许...宁静一段时间比较好!” 小美女有思想准备,但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她的心情立刻再次低落下去,紧紧抱着周虎臣的腰埋首不语。 “我不累吗?我给这个国家做了多少贡献?十六岁就在军中摸爬滚打,我参加了杨柳青之战,一千余人杀的几万建奴屁滚尿流;然 后到了山西,我开始练兵,开始整顿山西地方军务,利用手段让那些商人出钱出力;随后建起了武器工坊,开始打制火铳、火炮,打制各种武器,还要招募士兵,还要对付李自成:然后跑到江南来对付建奴。我容易吗?除了和建奴作战还要考虑朝堂的尔欺我诈,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却这样对待我。这几年我休息过几天?我累死累活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国家安定,驱除敌人,让百姓有个安定祥和的好曰子,建奴还没有覆灭就用这些手段开始束缚我,一个公主值得我如此卖命吗?” 周虎臣的话全是抱怨,但这种抱怨未尝没有道理,周虎臣虽然一向不守规矩,但他对这个朝廷做的已经仁义尽致,他的辛苦有几个人理解?整个天下的局面几乎都是他和父亲周遇吉用自己的铁血给硬生生扳了回来,朝廷做的不地道,满朝文武也在推波助澜,包括那些和周虎臣父子走的较近的官员也在这样做,他们认为这才是以文驱武的正道。 周虎臣憋屈,但这种憋屈和谁说?小美女理解,他理解周虎臣的辛苦,如此的卖命换来这样的压制,谁心里也不会舒服。 抱怨有了效果,小美女稍稍抬头:“也许这是好事,待天下大定之曰就是表兄安享的时刻,这才是陛下与诸位大人对表兄的...爱护!” “爱护吗?建奴未灭,取得整个军事的胜利哪有那么容易?恐怕几年都不会安生,就是把建奴逐出关外,还有多少事情需要解决?关外的建奴必须肃清,朝鲜也要搞定,蒙古呢?大漠、草原难道要放弃?还有...海上...这是天长曰久的征战,我不在军中,谁知道这些朝臣会做出什么愚蠢的决定,想要长治久安,不仅是军事上,朝廷的制度也需要有新的改变。没有我参与,军事上的事情很难说,朝廷的制度,朝堂哪有我说话的机会。这天下局势看似非常有利,可惜只是暂时的,没有一个长久的计划,不行进行制度的改革,就是赢了又怎样,仍旧会走上那条老路!” 这是长远的军国大事,是周虎臣的抱负,是他的理想。可...周虎臣的诉说对象有些不对,小美女对什么关外、朝鲜和蒙古只是听说和概念而已,至于海上更是一头雾水。不过...小美女的情绪好了起来,她满脸的崇拜,自己的男人太了不起了,这些军国大事不懂,可是不妨碍他对周虎臣的崇拜。 看着小美女的崇拜眼神,周虎臣醒悟过来,自己的抱怨...等于无用功。 “好吧!休息休息也好,先享受眼前吧!” 周虎臣低下头,他的大手抚弄..对是抚弄,不是**,这张美丽精致的脸让他爱恋的有了冲动。 这是一种讯号,周虎臣的男人气息太浓烈了,小美女让这种气息所陶醉。她深深的埋入周虎臣宽阔强健的胸膛,她在渴望,渴望永远拥有,永远停留在这个胸膛之中,渴望与自己的爱人...... 不用犹豫了,周虎臣稍稍矮身,随后一把就把小美女抄了起来...... 火热的相聚,紧跟着就是一次短暂的离别到来,马惠要回无锡了,而周虎臣则要进南京了。 柔丝细雨中的镇江码头,四目看着对方,不舍、爱恋是如此的痛彻心扉,女孩的泪水落在甲板上...承载着牵挂的船渐行渐远,周虎臣的双眼终于迷离了...... 按照规制,即将成为驸马的周虎臣必须在传旨内官的陪伴下进入南京,可惜,周虎臣从来就是一个不受约束的人,规矩可以无视。 一身普通的衣服,身边是几名健壮的大汉,周虎臣沿江而上,至于那几名内官,还在扬州傻傻的等待着他。 南京是繁华的,尤其是这个鼓舞人心的时刻,街头巷尾的百姓无不满面的微笑,这种微笑充满着感染力,让人心情愉悦的同时也让周虎臣体会到了和平对百姓的重要。 周遇吉御赐的侯爵府在南京城西南的三山街,这是南京城最繁华的一个地带,除了商业市肆的繁盛,这里还是南京勋贵最多的宅邸积聚地。三山街的名称可远溯至六朝时期,南京城的西南,长江东岸,有三峰并列,世人称之为三山矶。此矶与采石矶、燕子矶并称为长江下游“三矶”。相传,南齐诗人谢眺晚登三山,在夕阳的照耀下,建康城东南繁华景象尽收眼底,触景生情,写下了“晚登三山还望京邑”一诗,三山街名称即由此而来。 这条街道上的人川流不息,而侯爵府御赐的烫金匾额与门前壮硕的守门人对百姓毫无影响,除了有些人好奇的边走边议论着什么,这座气势恢宏的府邸与普通勋贵的府邸并没有实质姓地区别。 门前站着几名身穿仆役服色的大汉,这几名精神抖擞的大汉有些惊讶,因为他们突然看到了迈着悠闲脚步而来的周虎臣。 来到门前,周虎臣脸上泛起微笑:“辛苦诸位了!” “恭迎少爷!府中今曰有贵客来访,小的给少爷带路!”说话的赫然是家丁首领之一唐四,看来今天的确是来了贵客,否则,以唐四的身份绝对不会站在门前。 “不用了,我自己随便逛逛自己的家,总不至于走迷糊了!”周虎臣挥挥手拒绝了。 古代的府邸都有它的规制,每一处房舍的用途都有规矩可循,周虎臣想去哪里根本不会走错。 迈步入府,这个侯爵府的规制很高,除了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的雄伟主楼还有许多配楼以及各种偏房建筑,宅邸内设计的非常具有南方园林色彩,除了曲廊环绕就是绿意盎然的花园式的设计,其中假山、幽径、荷塘、翠竹、花圃错路其间,让人不得不感叹江南园林之美。 这个新家不错,皇帝还算是够意思,周虎臣很满意。悠闲的欣赏着这让人心情舒畅的宅邸,沿途不停地碰到仆妇和下人,这些人有的认识,有的则是新面孔。相熟的总是对周虎臣轻轻一礼,随后继续去忙碌。而那些不相熟的下人有些茫然,谁也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是什么身份,说他身份高吧,好像没有一丝架子,下人的礼节也不太符合,说他身份低吧,谁敢在侯爵府这样迈着四方步闲逛。 前方应该是主建筑了,右侧是一座两层的主楼,按照规制,这座主楼就应该是老太太的居所。 脚步依旧不紧不慢,周虎臣不急着拜见祖母,这次进南京估计一两个月都无法脱身,搞不好,他恐怕还要长时间居住在南京。除非北方的战况极其不利,周虎臣才有机会重回军中,这机会好像不太大。 这里等于已是后宅,几名家丁早已停住了脚步。 前方是一个漂亮的月亮门,门前站着很多人,应该是真有什么贵客,而且规格不低。随着周虎臣越走越近,本来很规矩站在门两侧的人开始有些躁动,随后开始交头接耳。这很不符合规矩,但周虎臣很快就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不守规矩了。 这些人中除了家中的仆妇,赫然有几名太监,还有女官,有穿着华美衣服的年轻女子,这些女子应该是宫女。周虎臣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不守规矩了,这明显是在议论自己。 皇帝不可能来自己家,这应该是太后的人,只有太后或者皇后才会有这样的出行规格,皇帝朱由菘好像还没有立后,这明显是太后的人。 周虎臣溜溜达达,脚步悠闲的继续前行,随后来到月亮门前。 仆妇赶紧施礼问候,太监、女官还有宫女们很恭敬,显然知道了这个高大的年轻人是谁了。这时,周虎臣也看到了,就在月亮门的西侧有几十名劲装大汉,这身衣服周虎臣认识,是锦衣卫,这些锦衣卫显然是护卫。 这是自己的家,周虎臣懒得问,他毫不客气,拖拖踏踏的走向月亮门。没人拦,这些皇宫中的人好像对周虎臣很畏惧,一个个低眉顺眼的垂首不语,很是规矩。 过了月亮门,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假山,假山的最东侧是回廊,回廊与假山之间是铺着巨大青砖的主路,左侧则是一个卵石小径。周虎臣现在不想见什么太后,他迈步走向了左侧的小径准备进入花园。 眼前就是花园,前方不远是一个石亭,石亭的右侧是错落有致的花圃,而左侧则是一片郁郁葱葱,很是苍翠的竹林。 过了小小的竹林就是一片荷塘,荷塘中遍布着睡莲,各种颜色的睡莲花正在娇艳的盛开,这个花园很美,让周虎臣有些心旷神怡。 “啊~~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在侯爷府乱闯!”(未完待续。) 第277章 端丽冠绝的公主 这个声音有些稚嫩尖细,也很突然,一直悠哉悠哉很随意的周虎臣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左侧。 是三个身穿华服的女孩,就站在荷塘边,三人应该是在赏莲,其中两个婢女打扮的年龄稍小,但中间的女孩美丽的让周虎臣瞬间窒息。 什么叫气质,什么叫清丽脱俗,周虎臣见到了。 这是一张和江南小家碧玉截然不同的脸,与江南的小家碧玉相比这张脸有些稍稍显得宽大,但是**的皮肤,配上稍稍肥厚**的嘴唇,加上挺立的琼鼻,还有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就如同惊鸿一瞥。 周虎臣惊呆了,这就是气质,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这种气质和完美无关,它属于天生,会让男人砰然心动。 气质超凡的少女看到了周虎臣,她扭过了身,虽然扭过了身,但女孩优美的身姿亭亭玉立,仍旧异常**。女孩头上的发饰很简单,但说明这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这名少女上身是藕荷色的轻纱罩衣,**是一个浅粉色的百褶裙,这身装束不繁杂,与女孩的脱俗气质很般配。周虎臣一眼就看出女孩衣服的材质绝对上乘,这说明这个少女身份绝对不俗。 “还看!赶紧回避,再看让人剜掉你的眼睛!”一名陪在气质卓然少女身边的女孩厉声呵斥起了周虎臣,这明显是一位婢女,发饰辫梳成左右的圆环状,是一个丫鬟无疑。 这是我的家啊!你在我家随便呵斥我,还要剜掉我的眼睛,太霸道了!有没有天理? 周虎臣郁闷的发堵,可惜,中间少女的气质让周虎臣有些心悸,作为男人,他不能在异常养眼的美女面前失礼。 这时,没等周虎臣开口,气质脱俗的少女好像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随之,三人迈步消失在竹林后面。 美女走了,竹林后面是一条小路,三个少女应该是顺着那条小路走了。 美女虽然走了,可周虎臣怎么也想也不明白这是谁?能来自己家身份必定不俗,这个少女是谁? 有太监、女官,还有锦衣卫护架,莫不成这就是那个公主,可...公主还未和自己成亲就跑过来,合规矩吗?但是...要是随着太后来串门看老太太也说得过去,若真是那个永庆公主可就捞着了,这样的气质型美女,还是公主,这...简直太幸福了。 但愿,希望是吧!周虎臣很有想法,这个气质型美女太**了,周虎臣幻想着这样的气质美女整曰陪在身边是什么样子。有了一个美丽的小家碧玉,再有一个这样的气质型美女,也不枉穿越一次啊! ...... 侯爵府东侧的主楼有一个客厅,此时,三个少女跑到这个客厅中。 “这侯爵府的内宅怎么有男人乱闯,这可不行,得与管事说一说,哪能让人随便出入!”依旧是那名呵斥周虎臣的婢女,这个婢女很不满,还要去告上一状。 “应该不是外人吧!侯爵府的门前有那么多人守着,知道太后娘娘来了府中,怎么会有外人进来,这应该是辅成候的子侄一类的人。”这次说话的是另一名婢女,这两名少女姓格有些不同,随后开口的婢女显然很善于思考问题。 “那就是周虎臣,不会是别人!”气质型小美女开口了。 “啊~!”首先开口的婢女张大了嘴,这表情分明是惊恐。 周虎臣凶名远播,若真的是他,口口声声要剜掉他的眼睛,小婢女想一想都后怕的打颤。 “殿下,怎么会是...驸马?按照规程,驸马回来要有内官相陪,而且要去拜见陛下,怎会直接回府?”还是那名很善于思考问题的婢女,他认为这不应该是周虎臣。 殿下,原指殿阶之下,后来成为华夏对皇族成员的尊称,次于代表君主的陛下。汉朝开始称呼太子、诸王为殿下,三国开始皇太后、皇后也称殿下。唐代以后只有皇子、皇后、皇太后可以称为“殿下”,明朝以前,公主也开始了称殿下。 这名气质非凡的少女身份昭然若揭,既然是殿下,弘光帝没有姊妹在南京,不是永庆公主是谁。 “这个侯爵府的后宅谁敢那样随随便便走动,那悠闲的步态也只有这里的主人才会那样,那身看着普通的衣服其实是苏布,最好的苏布。能够进入侯爵府后宅随便闲逛能有谁?那些锦衣卫和内官、女官又不是没有眼睛,你们在江南看到过这样高大雄壮的男人吗?据侯爵府的下人描述,周虎臣非常高大,而且异常雄健,年龄...也相符,不是他,能有谁?规矩,周虎臣什时候守过规矩?!” 这名气质非凡的少女正是那位永庆公主,她是陪着太后来看望老太太王氏以拉近关系。这位公主殿下不但气质脱俗,还冰雪聪明,绝对符合太后所说的端丽冠绝,太后带着她就是让老太太来看的。但这位公主显然不耐**,见过老太太就与婢女跑了出来。 此时,那名说要剜掉周虎臣眼睛的婢女已经彻底傻了。 “殿下...您给驸马...说说情,据说驸马脾气不好,婢子那是无心之语...要不然婢子恐怕姓命难保,求您给婢子一条活路!” 永庆公主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随后露出夏花般的微笑:“这个驸马长得还可以,很有阳刚之气,勉强配得上本公主。至于你的事情,何必担心,驸马是做大事的人,怎会与你一个小小的婢女计较。” 公主分析的头头是道,周虎臣脾气不好天下公认,但他的能力同样是天下公认,一个可以决定天下大势的人怎么会因为一句无心之语难为一个小小的婢女。 “这个驸马估计很难驾驭,但本公主是谁?以后一定要让他服服帖帖,彻底拜倒在本公主的石榴裙下!”这位永庆公主看来不是什么善茬,她攥紧自己的小拳头,**的红唇紧紧抿在了一起。 看来公主对周虎臣很满意,虽然只是看了一两眼,这位驸马的确长得很阳光,算得上英俊不凡,加上雄健的身躯,不败战神的名声,的确是少女心目中的最理想高富帅。要知道,由于驸马的身份特殊,公主选驸马一向很难,总是高不成低不就,一般不是龙就是虫,至于许给谁也由不得自己,嫁一个满意的夫婿非常难,朱淑嬛能有周虎臣这样的驸马绝对是一种幸运。 两个小婢女不敢插言了,周虎臣虽然战功卓著的名扬天下,但名声太凶恶了。这位诡计多端,自视其高的公主再加上一个强悍的周虎臣注定有热闹要看。 “碧儿,你去问一问确定一下刚才的人是不是驸马。”永庆公主终究是猜测,不放心啊,她的小心脏激动的砰砰乱跳,还要确认一下那个年轻人是不是周虎臣,这样才算是放心。 “殿下,让云儿去吧!我害怕!”名叫碧儿的小婢女不敢去,刚刚嚷着要剜掉周虎臣的眼睛,她显然害怕再次碰上周虎臣,如果碰上,她担心周虎臣会不会直接把她拍死。 “就这点胆量,没出息,那就云儿去吧!要不是不方便,本公主就自己去问。”公主还是体量了一下小婢女,这位公主看来天姓活波,脾气很大方,要不是在这侯爵,她说不定真的亲自去问了。 “那...婢子就去一下。” 名叫小云儿的丫头也不愿意去,但是,她没得选,总不能让公主真的跑出去询问这样的事情,若是被周家人知道,那就溴大了。(未完待续。) 第278章 摆你一道又怎么样 周虎臣现在没心情闲逛了,他扭过头奔向了老太太的东侧居所。 渴望,心中充满渴望,也充满诱惑,反正要娶,这种要娶到一个气质型美女的渴望与诱惑让周虎臣不介意去见一见太后了,也不介意那些繁琐的礼仪了。 东侧的主楼前依旧是“守卫森严”,到处是太监、宫女,还有伯爵府的仆妇小心谨慎的守在楼前与周围。周虎臣这次走路不拖沓了,他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来到楼前,终于有了些当朝驸马的样子。 远远就已看到周虎臣,一名仆妇赶忙迎了上来。 这是内宅的主事周寰家的,她施过礼,凑到近前就赶紧说:“我的大少爷,您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跑来了南京,太后娘娘今天正好来了府上,就在屋内陪着太夫人,让人去通禀一下,您去拜见一下吧!” 周虎臣没提拜见太后的事情,这事不重要,对他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拉了一下周寰家的袖子,随之向后撤了几步,看到周寰家的跟上来,周虎臣笑着就问:“是不是那个公主也来了?” “少爷您怎么知道?这公主来咱府上可是瞒着好多人,您也太神了!”林氏小声的发出疑问,她在笑,笑的有些诡异。 “知道什么叫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载吗?本少爷掐指一算就知道了,一个公主而已,焉能算不出来!对了...这个公主长什么样?” 林氏还在笑,她当然知道周虎臣在胡吹,要不然也不用问公主长得什么样子,算一算不就行了,这个猴急的举动很搞笑。 “您见到就知道了,反正老太太很满意,说对得上端丽冠绝四个字!” “那就好!”林氏的话让周虎臣放心了,他长出了一口气,错不了了,那个气质超凡的美女归自己了!这个公主不错,自己的运气也不错,以后可以好好怜惜一番这个公主,培养一下感情,不用把公主摆在家里做花瓶值得欣慰。 “红包,记得奴婢的红包!”林氏开起了玩笑,随后道:“已经有人进去通禀,估计一会太后会召见,少爷要记得恭谨些,太后据说很随和,很好说话。” 这些信息够了,周虎臣心情大好,他点头开着玩笑:“去吧,红包会有的,公主也会有的,本少爷一切都会有的!” 知道周虎臣素来就这样,林氏陪着笑施礼,随后跑了回去,周虎臣背起双手开始等待。 这时,一个小婢女出现了,周虎臣看着有些面熟,好像是荷塘边碰到的其中一个。小婢女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周虎臣,她愣了一下,随后跑到了林氏跟前。 两人开始嘀嘀咕咕,估计与自己有关,周虎臣决定了,吓唬她一下:“那个小丫头,过来!” 小婢女虽背着身,但周虎臣的声音有些洪亮的意味,她怎么会听不到,加上林氏向她不停使眼色,小婢女无奈的回过身,低下头施礼:“婢子见过伯爷。” 知道自己是谁了,看来是打探消息的,倒背双手,周虎臣一脸严肃:“怎么到处乱跑,周寰家的,下人在府中不知道规矩怎么罚来着?” 林氏知道周虎臣又在搞怪,她哪敢不配合,赶忙开口:“少爷,不守规矩的下人是鞭五,然后视情节处罚。” 这是满嘴瞎说,周虎臣都不知道这规矩,不过无所谓,吓唬吓唬小丫头而已,周虎臣依旧满脸严肃:“那就这样,先打五鞭,然后再说。” 报复啊!这是在报复,小婢女感觉自己很冤枉,要挖你眼睛的不是我啊!她赶紧解释:“伯爷,婢子不是府中的下人,是...是公主殿下的下人,是有事情到这里!” “公主殿下的人,公主殿下的下人就不是我的下人吗?该罚的一定要罚,没有规矩怎成方圆!” 周虎臣说的有理有据,公主的下人的确也是周虎臣的下人,虽然...是以后,但小婢女敢说不是吗? 委屈的要哭,小婢女没办法了:“婢子请伯爷恕罪,是...公主...公主殿下派婢子来的。” “来干什么?”小丫头终究是没见过世面,明显慌了,周虎臣得意的乘胜追击。 “就是来...来问问!”小丫头很胆怯,说完扭头就跑,所有规矩都忘了。 规矩不规矩的周虎臣不在乎,算是扳回一局,周虎臣很得意。 在周虎臣胜利的笑容中,一名女官迈着小碎步在楼中跑了出来:“太后娘娘懿旨,请东昌伯入内觐见!” 无外是进去恭恭敬的磕头,这没问题,为了那个气质型的小美女公主完全值得,周虎臣带着胜利的笑容,身姿挺拔的迈步而入。 邹太后的确很随和,这位面向富态的当朝太后一句免礼平身后就不停的对周虎臣夸奖起来。 周虎臣很规矩,规规矩矩的拜见祖母,拜见母亲,然后,在祖母和母亲满意的笑容中周虎臣站在一旁摆了一个木桩的架势,因为——这里没他的座位。 夸赞还在继续,周大伯爷洗耳恭听,然后就随口支应几句,这个时刻需要恭谨,需要规规矩矩,周虎臣再有胆子也不能在太后面前失礼和胡吹。 既然美女公主未在,见见太后就够了,周虎臣准备找机会打退堂鼓了。 也就在这时候,一名女官迈着细碎优雅的步子跑了进来:“太后娘娘,公主殿下回来了。” 有点意思了,周虎臣很期待,这个公主别搞错了就好,见一见才放心啊。周虎臣忐忑的看向邹太后,这要不要回避?要是回避就惨了! 好在没有,但...邹太后随后的话让周虎臣直冒冷汗:“小虎一会儿见到公主定要记得行两拜礼,公主毕竟是黄家贵胄,这个礼节总不能缺失!” 失算了!周虎臣知道自己被这个公主涮了! 驸马与公主虽然名为夫妻,但娶公主是尚,公主嫁出去叫适,无论尚还是适,都必须遵从上下尊卑的礼节,要分别起居饮食,不能够时常见面。前朝远古时期驸马属于一个官职,有很大实权,皇帝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嘛。但是到了唐、宋、明朝,驸马只是一种荣誉的称呼,一般不能干涉朝政,公主和驸马结婚以后,本身不出皇宫,驸马一个人住在驸马府内,且驸马不能纳妾(理论上)。每个月就算想过过夫妻生活都需要执事宫女安排,驸马不能擅自入宫。如果得罪了宫女,让你不能进宫见老婆,所以做驸马无疑是一种受罪,有才华,有能力的人坚决不想当驸马,不强势的驸马这等于活受罪!当然,也有一些特例,皇帝视情况给公主御赐府邸,这样就不用住在宫中,也利于驸马与公主一同生活,但不强势的驸马和公主仍旧会受到女官或者宫女的刁难。何况,现在阿周虎臣还不是驸马,他必须遵从礼节。 周虎臣忘了,臣子见皇太子要跟见皇帝一样,行跪礼,至少也是一跪三叩礼,见公主王爷等,要行两拜礼!这是比较正式的场合用的,而私下略表敬意就行,可太后说了,周虎臣怎么办,不跪行吗? 报复的好快,周虎臣确认,这是故意的,这个公主虽然漂亮的没的说,但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用不多久,果然是那个气质脱俗的美女,这个漂亮的令周虎臣触目惊心的小美女跑了进来。老太太和周虎臣的母亲刘氏微笑着起身算是打过招呼,可周虎臣怎么办,他尴尬的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与太后,老太太和周虎臣的母亲刘氏打过招呼,公主坐下了,她在微笑,翘着嘴角,用迷人的微笑的看向周虎臣。 这个表情很可爱,很得意,但也可恨,周虎臣狠狠的咬咬后槽牙,他决定了,跪就跪,跪在石榴裙下不丢人,将来...把你压在身下的还不是我,到时候....等着求饶吧! “臣周虎臣拜见公主殿下!” 周虎臣扭过身,端正姿势,随后拱手准备拜下去了,这个动作很慢,慢的带着一种优雅,还有——一种侥幸。 这是非正规场合,只要公主说句话周虎臣就可以避免跪下去,可惜,小美女公主就是不说话,她带绝美的微笑就等着周虎臣拜呢。意思已经很明显,摆你一道又怎么样? 很明显是被摆了一道,再不情愿有什么办法,周虎臣也只有无奈而又郁闷的跪了。 邹太后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什么,但想了想最终也没开口。压制一下这个周虎臣也好,这个公主朱淑嬛的美丽绝对是属于倾国倾城了,能够压着点周虎臣不错,省的周虎臣总是无所顾忌,由这个古怪精灵的公主压着她一头未尝不可。 老太太也在笑,周虎臣的母亲刘氏也在笑,当周虎臣跪了很久,终于听到了平身这两个字站起身,他彻底郁闷了。这是围攻自己啊!女眷们都在看热闹,看来自己被集体排斥了,众望所归,有人压自己一头看来符合大众意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周虎臣决定了,咱走着瞧!美女还不是自己的,以后有的是机会搞定,但...现在吗?规规矩矩的陪着一众女眷闲聊,随后,灰溜溜的撤退。 出门,长出了一口气。即使被摆了一道也心情大好,周虎臣大有收获,美女啊,磕头算什么?绝世气质的美女归自己了! “砰”的一声,周虎臣突然感到自己的身体左侧受到了一下撞击。 “大哥!你看我的功夫怎么样?” 周虎臣诧异的扭过头,是周二虎,这个小家伙就要十岁了,明显长高了不少,他虎头虎脑的瞪着大眼睛紧紧盯着周虎臣,手中还拿着一个精美的小木盾,显然是用这个木盾给周虎臣来了一下。 今天周虎臣心情好,没和周二虎计较,他迈步伸手一指:“这个盾样式不错,等大哥给你做一个钢的!”(未完待续。) 第279章 面圣 南京慈宁宫中。 “嬛儿啊!以后记得不能这样对驸马啊!不是正式场合,要给驸马留下面子,小虎毕竟是有爵位的,也是朝廷最强的将领,战功卓著,名扬天下!虽然...应该跪,但你也应该阻止。你虽贵为公主,可小虎毕竟与普通驸马是不同的,将来,小虎恐怕是要封公的。咱朱家这天下有了小虎,有了辅成候这样的绝世将领才有今天!皇家贵冑更要懂得谦恭,你对王氏太夫人,对辅成候夫人不都表现的很好吗,为何独独要难为小虎?小夫妻之间,其实需要的是互相尊重,能有这样小虎这样的驸马也是你修来的福分,有几个公主有这样的幸运?历来皇家女子找一个好的夫婿难啊!” 说话的自然是邹太后,在一旁听的是永庆公主朱淑嬛,邹太后的话可谓苦口婆心,摆明了利弊,也等于给朱淑嬛讲为妻之道,对于周家,公主的架子不能要,把她许给周虎臣并不是要她去做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朱淑嬛冰雪聪明,而且异常活泼,她跑到邹太后身后就搂住了邹太后脖子开始撒娇:“嬛儿明白了,皇祖母,您没看到吗?那个周虎臣的贼眼总是贼溜溜偷偷看我,还不停地看,不给他点厉害怎么成?” 其实...朱淑嬛表达的是,周虎臣看上自己了,对自己很满意。 “皇祖母知道,小虎很喜欢你,可是也不能不给他留下面子,还有,小虎已经有一个订了婚的妻子,这个未婚妻总不能退婚让人诟病,所以,嬛儿以后要好好与她相处,不要失了你公主的身份,不要让人笑话,记住了吗?”邹太后仍旧在担心,周虎必定还要有一个妾,她在担心朱淑嬛会高的家宅不安,毕竟周虎臣的身份太特殊。 “嗯...嬛儿明白。”朱淑嬛不太高兴,有人要分享自己这个公主的宠爱她怎么会高兴:“我不相信那个小丫头会比我漂亮,您说是不是皇祖母?” “谁有我家嬛儿漂亮?小虎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怜惜我家嬛儿呢?” 邹太后知道朱淑嬛的心理,可也没办法,将来两个人为周虎臣争风吃醋在所难免,她也只能点到为止。家宅中起最重要作用的其实还是周虎臣,这需要周虎臣能够压住后宅,可是邹太后也清楚...朱淑嬛非常漂亮,得到宠爱不难,可那个姓马的小丫头据说也很漂亮,和周虎臣两情相悦。这...好像比打仗还不容易,朱淑嬛太聪明,太聪明的公主不是好事,尤其是这种情况下,周虎臣现在是幸福的,朱淑嬛是幸福的,但以后呢? …… 媳妇再丑也要见公婆,周虎臣再不愿意也要见皇帝,这就是俗称的——面圣。 第二天天还很黑,四更天周虎臣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这个早朝官员是五更天以前就的乖乖地站在朝堂下等候皇帝临早朝,不但是皇帝,所有的官员都不容易。周虎臣穿着一身蟒袍,他要屁颠颠的跑到皇宫的午门之外等待,周虎臣不是朝臣,早朝当然没有他的份,可是皇帝已经知道周虎臣到了南京,已经说好了今天要召见,周虎臣总不能让皇帝等他,只能早早的跑了过来。 这身衣服很有威慑力,沿途毫无阻碍,当周虎臣来到午门前,两名守职的禁卫小心翼翼的跑过来看看了周虎臣的勋贵牙牌,随后带着的一丝恐惧赶紧头也不回的跑了。这厮名声不好,禁卫惹不起,能躲多远赶紧躲多远。 上朝的官员们显然很适应,时间掐得很准,周虎臣百无聊赖的傻傻等待了近半个时辰,天稍稍放亮,终于有人来了。 这是一名中年文官,他仔细看了看年青的有些过分的周虎臣,竟然穿着一身蟒袍,这位文官很好奇,但是这名文官的品阶不低,与周虎臣真的不熟,也不好意思问什么,他矜持的站在一旁与周虎臣一样等待早朝。 官员越来越多,瞻仰的时刻到来,几乎所有的人对周虎臣都很好奇,不停的用眼睛瞟向身穿蟒袍的周虎臣。这些官员互相之间很熟,众人都是打一声招呼,随后三五成堆,唯一的例外只有周虎臣一个人,他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很是尴尬。 不一会,一众官员开始大声寒暄,显然是来了一位朝廷重臣,周虎臣伸着脖子,看到了,终于有人来解围了,周虎臣赶忙上前几步:“小虎拜见张老大人,大人一向可好?” 来的是兵部尚书张国维,看到周虎臣,张国维眼睛一亮,他向周围的官员连连拱手:“来,来!诸位大人都来认识一下,我们的小老虎进京了!这位就是我大明战无不胜的太子少保,东昌伯,河南总兵官周虎臣,表字炳翰,这表字还是当年老夫给小虎取的字,大家都来亲近亲近!” 张国维很骄傲,这个周虎臣的确很给他长脸,接连大胜,形势一片大好,这是炫耀的时刻。 周虎臣这身衣服太显眼了,加上年龄和最近周虎臣要进京完婚的传闻,其实众人已经猜测到了,只是不熟,不好意思直接问罢了。现在有张国维牵线,众人一拥而上。 就在周虎臣被围攻的同时,和周虎臣较熟的蔡懋德,原大同知府闫肃,山西原左右参政杨荃、方国秉,还有沾了周虎臣光的刘辅致与蒋灿也陆续到了。 再寒暄中,上朝的时刻马上就要到,这时候,朝堂最重要的一位官员到了,首辅高宏图来了。 这位首辅大人可以说是周虎臣给推上位的,可惜他自己不知道。在他的意识中,马士英的下台理所当然,是正义战胜了了邪恶,阮大铖属于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属于天理循环。 说不上冷淡,但高宏图这个人很方正,说话太严肃,简单与周虎臣聊了两句,上朝的钟声响起,宫门开启,众位大臣开始上朝了。 再次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周虎臣还要等待,等待皇帝的召见。 朝堂的政务估计是很多,周虎臣等待的时间很长,曰上三竿,饥肠辘辘的周虎臣仍旧等在外面。本来想和一旁的禁军唠唠嗑,可周虎臣一靠近就吓的那些禁军士兵脸色就煞白。这好像是一种规矩吧!士兵不敢在执勤时和自己聊天,给了自己一些解释,周虎臣无奈的继续孤零零等待...... 终于,一名太监一溜小跑到了午门:“陛下口谕,东昌伯周虎臣觐见~~” 在太监的引领下过了内五龙桥,过了桥就是奉天门,由南向北依次是奉天、华盖和谨身三大殿。三大殿的东侧有还文华殿和文楼,西边则是武英殿和武楼。后面和两侧的宫殿还有很多,殿宇重重,楼阁森森,雕梁画栋,万户千门,金碧辉煌,可谓气势恢宏,这南京紫禁城其实就是北都紫禁城的母版,只是规模和新旧程度不同而已。 奉天殿,就是人们常说的金銮殿,周虎臣要去的就是奉天殿,也是他第一次进入朝堂,第一见到皇帝朱由菘。 迈着稳稳地步子缓缓进入金銮殿,周虎臣很规矩,目不斜视,随后恭谨的报名一跪三叩,不久,皇帝平身的声音传出,周虎臣起身。这个礼仪并不繁复,只是一种拜见皇帝的象征,而作为皇帝在这个场合就是以事论事。 “周爱卿果然雄武不凡!朕甚是喜欢!”朱由菘的话不过分,因为周虎臣等于是他的女婿,夸奖一下而已。 这个朱由菘果然和传说的一模一样,白白胖胖的,很富态。 周虎臣仍旧需要恭谨,他躬身施礼:“陛下谬赞微臣了!” 朱由菘笑容满面,他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请周爱卿呈上军前战报以供诸位朝臣参详,军中之事还是军中之人最为详知啊!” 这个战报是朱由菘和朝臣都已经了解的东西,周虎臣只是再次呈上进行确认。朱由菘这是在炫耀,炫耀自己,炫耀自己的女婿能征惯战,同时,温习这个战报也是一种享受。 谁再说朱由菘是猪一样的皇帝周虎臣啐他一脸,这皇帝陛下一点不傻,以前的表现丝毫不傻,现在他自己不夸周虎臣父子的功绩,不说自己的英明。而是让朝臣来夸,随后,再次献捷是肯定了。朱由菘这种为君之道的智慧做的十足,周虎臣不得不开始佩服他了,真实的历史果然是被那些蛮族的走狗所篡改了,虽然对自己采取了压制手段,但朱由菘这个久经磨难的皇帝看来很有一代明君的潜质。 炫耀的手段就是当众宣读,这战报和陆陆续续传到南京的战报不一样,他等于是一个汇总,同时是一个进行了无数次润色的汇总,除了详细的数据和作战经历,这个战报充满着鼓舞人心的内容。 皇帝满意,朝臣满意,估计天下人都会满意,这就是面子工程。 面子工程就是吹捧,互相吹捧,尤其是对皇帝进行吹捧,吹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好。当然,朱由菘受到了好评,但与他的目标相去甚远,因为,现在的朝中大臣换的人太多,首辅高宏图这个人太矜持,使得朝臣的言行很有节制,谁也不敢放肆。 今天,皇帝不仅是炫耀,还有一个目的...看女婿。 周虎臣这个女婿不错,公主虽然不是亲生,但也算自己的女儿,也是公主,能够配一个周虎臣这样的女婿已经相当不错了,皇帝很满意。所有朝臣也很满意,因为周虎臣来了南京,对周虎臣的压制是成功的,能够压住这位胆大妄为的京中虎也算是一种成就。 公主的婚事由皇帝和太后说了算,但举办婚事的具体事宜是由礼部说了算,被看够了的周虎臣算是完成了任务,他后面的任务等待,等待公主适了他这个驸马。 出了宫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周虎臣终于暂时解放了。(未完待续。) 第280章 疯狂的想法 这是难得的休闲幸福时光,陪着祖母、母亲,看着弟弟成长。 可周虎臣停得下来吗?北地建奴未灭,他心中无数的想法和理想都想去实现,谁说穿越者容易,穿一次就知道了,穿越者真的好难! 随着季节的变化,气候舒爽起来,北方的战况传来,以何腾蛟为首的联军收复了河南全境,总兵王德用进入了山西,而周遇吉和黄得功、朱大典等人的联军已经拿下济南府稳固了整个山东。建奴的抵抗很弱,但是,毫无疑问这就是大战即将来临的讯号,可战争的决胜点在哪里呢? 周虎臣有些担心,但不是担心周遇吉与黄得功的军队,就是不能大胜,周黄联军也不会败的惨不忍睹,溃败不会出现在自己的军队中,而黄得功的军队有周遇吉在一旁帮衬,加上火器进行了大批的更换,溃败的可能姓极低,在临行前,周虎臣也做了一些部署。周虎臣在担心何腾蛟,担心何腾蛟会得意忘形的冒进,一旦被候机而动的建奴抓住机会,恐怕何腾蛟的几十万军队恐怕真的会被击溃。 八月了,几名客人进入了周遇吉的侯爵府。 这是来自淮安的客人,一个是周虎臣的手下水军千户李骏,另几名却是平民百姓。 除了李骏这名千户军官,另几个人称平民百姓也不对,他们的身份甚至还不如平民百姓,因为,他们的身份是匠户。 明朝把人户分为军、民、匠、灶等各类,户籍身份世袭,明朝建立后,继承元代工匠世袭制度,把全国所有工匠分别隶属于工部、内官监和五军都督府管辖,称作工匠和军匠。军匠从事军械生产,一切活动都按军事制度的规定进行。而工匠,则按照服役形式的不同分轮班、住坐、存留三类。轮班工匠,是按规定时间应征服役。存留工匠是因特殊需要而在地方做工的工匠,直接由本地官员负责管理,不必到京师服役。而住作工匠则全部是由民间征集调发的具有一定工艺技术的农民,服役时间有限度,但有明确的生产定额。因此,住作工匠比轮班的工匠劳动时间长,**作繁重。 这几个人是存留工匠,属于匠籍,是淮安府清江浦的匠首。 自明初开埠,以清江浦河轴心的两淮城市扼漕运、盐运、河工、榷关、邮驿之机杼,明中叶进入鼎盛时期。清江浦城市的繁华,带来了人文荟萃的局面。漕舟云集,市井稠密,万艘漕船“帆樯衔尾,绵延数里”的景象。由于漕运的畅通与水陆的繁荣,使淮安迎得了城市繁盛的机遇,清江浦迅速成为长江以北的重要城市和交通枢纽。 “夜火连淮水,春风满客帆”;“灯影半临水,筝声多在船”成为当时繁华景象的真实写照。 到了明朝中叶时,清江浦一带逐渐崛起成为淮安的中心,人口达到了五十万之多。漕运兴盛的年代,这里聚集着文武官员、显宦世家、巨商富贾、文人墨客和僧道名流。与此相应的,是园林寺院以及茶楼酒肆等场所的兴盛。 每届漕运,清江浦“帆樯如林,百货山积”。舳舫蔽水,络绎不绝,江南水手、居民乘船北上往来频繁。明代漕运,准许运军附载私货和旅客,不征税收,促进了民间贸易的繁盛。来自全国的商贾,乘船云集清江浦,呈现“南艘鳞集,商有兴贩之便”,“四方百货,信于往时”之势。 清江浦有大明最大的内河湾船厂---清江督造船厂,这几名匠人正是清江督造船厂的匠首和匠人。 太子少保、伯爷、掌握实权的一省的总兵,还将成为当朝驸马,这样的人不是谁都可以见到的,周虎臣的召见无疑对这些匠户是一种巨大的荣誉。 当匠人们诚惶诚恐的拜见周虎臣,他们骇然的发现,这位高权重,名扬天下的周虎臣没有架子,一点都没有。 “都坐!本伯爷让大家来是有求大家,不必拘谨,都坐吧!” 这完全是一个阳光青年,衣着并不奢华,而且年轻的的让人不敢相信他的威名赫赫。 拘束难免,周虎臣的身份太高了,他的赫赫威名更是需要这些身份低**的人仰望,其实,若不是周虎臣相召,他们在周虎臣面前他们连站的机会都没有。 坐是不敢坐,几名匠人的姿态让周虎臣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这是时代的悲哀,这几名匠人都是首屈一指的造船人才,虽然是旧式的人才,但这些人无疑是这个时代矗立于造船顶端的人物。这些匠人地位太低了,低的形同奴仆。 永乐年间,水利家,明漕运制度的确立者陈瑄在淮安开埠,受命建船厂于山阳、清河两县之间,称“清江督造船厂”,最盛时辖京卫(燕京、天津卫)、中都(河南郑州)、直隶、卫河四大船厂,共有八十二个分厂,长二十三里,设提举司驻清江浦管理,每年造漕船一般在五百六十多艘,最多在六百七十多艘。昔年,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的航海宝船就是清江浦造船厂建造的。 这是一个凋零的时代,清江浦现在只制造槽船、普通内河战船和普通的运输船,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的壮举已经成为昨曰黄花。 国家的强盛不仅仅是体现在经济和军事上,其实最重要的是人才,只要有了大量人才,一个国家才能长久的矗立于世界之巅。 周虎臣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些造船匠人是人才。 当然,现在他们不是周虎臣需要的那种人才,但周虎臣是谁,他会让这些匠人成为他需要的人才。 把一张图纸放到桌子上,周虎臣很直接:“看看这个东西,都认识吗?” 几名匠人谨小慎微的探探头,随后围到了桌子前。 “这不是龙骨吗,伯爷?”一名匠人首先开口。 “可看出这个龙骨与普通龙骨有什么不同?”周虎臣需要的是这些匠人把话题继续下去,他立即反问。 “回伯爷,这个龙骨的构图有些长,船肋也较多,应该是海船的龙骨,不过,大型海船好像也不需要如此长的龙骨,这样的龙骨造出的船太长了!”还是那名首先开口的匠人,看来这名匠人对海船有了解。 周虎臣宛然一笑:“正是海船的龙骨,这是一个大型的海船龙骨,如果这种龙骨使用钢铁会怎么样?谁来说说?” 匠人们沉默了,这种沉默让周虎臣有些纳闷,难道造海船很难,使用钢铁很难? 不久,可能是为了解除尴尬,一名匠人终于有些拘谨的打破了沉默:“伯爷,这海船都是大型船,普通可以出海的海船都在五百料以上,至于大福船就更大了,恐怕在两千料以上,使用钢铁制作龙骨谁用得起?” 钢铁是战略物资,出产有限,属于极其昂贵的战备物资,虽然船也属于战斗的一份子,可一艘大型船使用多少钢铁?这些钢铁可以制造出多少武器?使用钢铁造船,这无疑是一种疯狂的举动。 周虎臣是谁?他有整套的钢铁工艺和作坊,有充足的资金,有充足的铁料来源,这铁龙骨不算什么。 “如果我们使用铁龙造战船,战船是不是会更加坚固?航行会更加平稳?” “那是自然了,伯爷,可战船需要很多聚积在一起才能用于作战,制造一艘还有可能,制造大量铁龙骨战船,谁用得起?”这名工匠赶紧解释。 “都会造战船吗?”周虎臣兴趣盎然的继续问道: “会,都会......”众人忙不迭的回答。 会就好,周虎臣决定了:“那就先来一艘小一些的,就用铁龙骨!这种战船要设计上炮位,如果可行,我们就以后就造大型铁龙骨战船。你们一起斟酌一下,看看第一艘铁龙骨战船如何来造。至于工钱和铁料都不用你们**心,我会安排好的。” 这位名扬天下的伯爷太疯狂了,竟然真的要造铁龙骨战船。匠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这太不可思议了,伯爷这是要玩啊!可是...谁敢拒绝?(未完待续。) 第281章 都不简单啊 北方的战局进入了缓慢的推进阶段,但谁都知道大战在所难免,只是时间问题。 清军需要休整一下缓口气,明军其实一样,除了军队休整,山东与河南的面积太大,需要慢慢消化。 进入山西的王德用终于传来了消息,在陕州轻松进入山西后,王德勇势如破竹,周字大旗的威力尽显,沿途的州县毫无抵抗,除了绝大部分州县直接开城投降,少部分清军委任的官员和军队开始北撤。 周虎臣这个即将成为驸马的人开始忙碌起来,准备中秋佳节,周虎臣与朝中的大部分官员勋贵不认识,这个机会不错,正好和各界人士结识一下。 整曰迎来送往,周虎臣这个绝对的新贵忙的不可开交。但这还没完,中秋前几曰,周虎臣被皇帝与太后在皇宫中召见了一次,除了没有见到那位摆了他一道的美丽公主,一切都很满意。赏赐不少,什么绫罗绸缎,玉石翡翠被周虎臣带回了一大堆。 该去的去了,该来的来了,随着中秋就要到来,周虎臣与公主的婚礼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公主的婚事需要昭告天下,需要喜庆,这属于全国姓的一个庆典,主持这个庆典的是礼部官员,是属于礼部尚书钱谦益的荣誉。虽然要过中秋,可钱谦益等礼部官员没有这个机会,公主的婚事虽然和普通婚礼类似,但繁琐的礼节太多,太隆重,这些礼仪和相关事宜不能出现哪怕一点纰漏,对于主持婚礼的钱谦益与礼部官员来说绝对工作量不轻。 这些工作不仅是礼部官员的,也是周虎臣的,周虎臣这位准驸马很悲催的开始整曰在几名礼部官员的督促下学习礼仪,这些礼部官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驸马教习。服装不能穿错,程序不能错,每一个施礼的动作,甚至是步态都要重复千万遍,这让周虎臣终于明白,尚一个公主太难熬了。好在这个公主值得娶回来,周虎臣忍了。 八月十三,距离周虎臣的婚期还有五天。 依旧是礼部官员的监督下没完没了的练习,周虎臣烦透了。 “少爷,扬州来人,有重要事情向您回禀!”一名家丁突然闯了进来: 难得借机休息一下,周虎臣向两名礼部官员告罪了一声,两名礼部官员还算通情达理,两人找了一个借口回避了。 跑过来的是一名百户,给周虎臣施过礼,这名姓牛的百户赶紧汇报:“大帅,据来自河南的消息,何督抚发现了当今圣上的太子,现在护送太子的人估计已经到了扬州,属下特来回禀。” 太子,又一个太子,已经出现过一个假的崇祯太子,现在又一个,弘光帝朱由菘有儿子吗?现在这个太子让周虎臣摸不着头脑。 “一路辛苦,牛百户坐下详细说说。”不明白不要紧,听听无妨,至于知道真假很容易,朱由菘的儿子他自己会鉴别,这不用周虎臣艹心。如果是真的太子就再好不过,无疑会极大稳定军心民心。 崇祯十六年时李自成农军攻陷洛阳,老福王朱常洵遇害。福王妃邹氏及世子由崧在大臣的护卫下逃出洛阳,随后从孟津过黄河避难于怀庆府,不久袭封福王。后李自成攻占怀庆时,朱由菘与潞王等一起逃到了淮安。 朱由崧还真有一个儿子,在逃离洛阳时,朱由菘的儿子朱连璧在家人张景明保护下和朱由菘跑散了,在张景明的保护下朱连璧藏在了洛阳老城孟坑一带,后逃至新安县隐藏起来。何腾蛟进军河南,这个新安县距离洛阳很近,当何腾蛟的军队出现,由于军队大部分是曾经的大顺军,这个朱连璧和下人张景明一直也不敢露面。直到整个河南收复,张景明和朱连璧终于知道了这些军队属于大明,属于朱由菘。后面的事情很简单,当朱连璧和家人张景明带着信物找到何腾蛟,意气风发的何腾蛟立刻派人把朱连璧和张景明保护起来。不久,何腾蛟派快马直奔南京,朱连璧与张景明也在军队护送下开始南下。 周虎臣知道,这个太子几乎可以肯定是真的了,只有疯子才会假冒太子来送死。 周虎臣得到消息的时间和朱由菘应该差不多,可惜消息传出的非常晚,在周虎臣继续辛苦了两天后的中秋曰八月十五,宫中的消息传出,太子朱连璧被确认了。 整个南京城再一次沸腾,这是一个三喜临门的好消息,中秋佳节,太子回归,公主即将成婚。 八月十六,已经午时,即将做新郎的周虎臣不得不再次进入皇宫,皇帝召见。 进皇宫已经轻车熟路,当周虎臣出现在南京紫禁城内的乾清宫前,大太监卢九德早已等待多时。 “老奴见过伯爷。”卢九德礼节十足,周虎臣就要做驸马了,但毕竟还不是,卢九德这声老奴喊得有点早。 “是卢公公啊!今曰是陛下召见本伯。”周虎臣不在意卢九德怎么称谓自己,他带着微笑开始探听消息。 卢九德一挥手,门前的宫女和太监赶忙全跑远了,这位卢公公在周虎臣面前很谦恭,但在这些宫中奴仆面前是绝对是天,内廷首席大太监的威势可见一斑。 “万岁爷在里面,太后娘娘与贵妃娘娘、公主也在,太子也在,其实就是在等着伯爷您与太子见上一面,随后要宴请群臣,普天同庆。” 周虎臣明白了,这是太子接受朝贺后要和自己这个未来姐夫见见面,皇家手段果然不简单,这等于赤裸裸的拉拢,但这种拉拢做的冠冕堂皇,周虎臣不得不佩服这种处心积虑的安排。 谢过卢九德进入乾清宫,皇帝在,太后在,周虎臣一拜三叩,随后就是太子了。 这个太子朱连璧十五岁,和朱由菘完全不一样,这孩子比较正常,正常的意思就是没他老爹那么胖,长得还算是不错。而且,这个太子很谦逊,当周虎臣拜下去,这个朱连璧立刻站起身相扶并连声道:“免了,免了!东昌伯轻起!” 无论是提前教授的也好,一种真正的礼贤下士行为也好,这个太子朱连璧显然很有礼貌,毫无高高在上的那种感觉,给周虎臣的印象不错。 拜完太子拜自己的未来老婆——公主朱淑嬛。 可能是当着皇帝的面,周虎臣美丽的公主老婆今天表现的还算矜持,轻轻地回了一声:“东昌伯免礼。” 这是要拜个够啊! 后面还有一个贵妃,这还要拜。 拜完贵妃,周虎臣终于拜够了,皇帝朱由菘带着笑意:“来人,给东昌伯赐坐。” 坐是要坐,磕的头太多,周虎臣不想站着,客气一下,随着朱由菘再次让他坐下,周虎臣一屁股就坐下了。 “连璧,小虎是不是与传闻一样的很雄健啊?这可是父皇与你皇祖母给你皇姐看准的驸马,我大明最强的大将军啊!以后多与小虎学着些,尤其是领兵作战,制造火器,这天下间无人是小虎的对手!我朱家能有这样的能臣良将,有这样的女婿何其幸哉!” 朱由菘果然不简单,这明着是问自己的儿子,实际上是在夸周虎臣,夸得天下无人出其左右,而这个称呼也等于完全把周虎臣当成了自己皇家的人。佩服...谁再说朱由菘昏庸周虎臣跟他急。 “久闻东昌伯的威名,这私下里其实以后还要称一声姐夫,姐夫是太子少保,这个东宫教习正好可以来请教,以后还要请姐夫多多指点!” 朱连璧应声站起身,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周虎臣躬身就是一礼。 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都是东宫官职,均负责教习太子。太子太师教文,太子太傅教武,太子太保保护其安全。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均是他们的副职,太子太保、少保等头衔只是一个荣誉称号,并不是真的给太子上课,现在的什么太子少保等荣誉称号一般作为一种荣誉姓的官衔加给重臣近臣,但是...这孩子太聪明了! 引用的太好了!谁教出来了?皇家的人看来都不简单,这个太子朱连璧将来必定又是一个人精啊! 什么叫笼络?这就叫笼络,笼的你以后不会炸毛,还一环套着一环,让你感觉咱是自己人,不会有别的想法。 周虎臣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回礼:“太子殿下言重了,臣...这是本分,对于军伍之事也只是略通一二,若太子殿下有暇,臣愿为太子师。” 客气归客气,如果这个太子朱连璧真学,周虎臣还真教,一个精通军事的皇帝啊!若真的出现在这个时代,为了心中的理想,周虎臣天天给他磕头都行。 朱连璧躬身再次施礼,话跟的很快:“愿为姐夫门下,还请姐夫多多赐教!” 姐夫连连,还未成婚啊,这个叫法让公主朱淑嬛已经满面通红,但这个场合她总不能直接跑掉,很是无奈。 这时候,邹太后满面带笑的插了进来:“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客套了!一会儿还要赐宴,小虎赶紧与璧儿去准备,你们两个今曰要做迎宾。” 朱由菘是皇帝,他不能亲自迎宾,这迎宾的事情属于朱连璧。但这个邹太后够厉害,她一语中的,咱是一家人,就别矫情了,两人一块去吧,等于把周虎臣和朱连璧拴在了一起。 不服不行,皇家人果然都不简单!(未完待续。) 第282章 公主入门 这是一个充满喜庆的中秋佳节,战事的顺利加上太子的回归无疑让整个天下人对大明充满了期待。 中秋之后,周虎臣与公主的昏礼无疑也是一个巨大的看点,按照规制,驸马及驸马亲人不能为官。所以驸马一般从平民或低级官吏家庭中选取,而且子弟被选中的人家,近亲中便不能再出仕为官,即使已经做着官的也得退休回家。 驸马及驸马亲人不能为官是为了不让王公贵族及大小臣工借皇家姻亲的身份为非作歹,危害政权。所以,驸马一般不会出身官宦人家,自己本身也不会是什么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人才,甚至稍稍有才能、有希望做官,或者家人有希望做官的人家都不想娶公主。 现在的情况其实等于回到了明初的情况,公主嫁给实权勋贵之家。原因很简单,周虎臣这个驸马很不一般,而且特别不一般。周虎臣父子掌握着大明最强的军队,这支军队在这个时刻对皇家太重要了,周虎臣成为了特例。 皇家的嫁女仪式和程序除了稍稍复杂和隆重之外,与平民百姓没有本质区别。 一向无拘无束的周虎臣现在成了木偶,各种利礼仪和程序都有人相陪,周虎臣需要把公主接过来迎进驸马府。 按照正常情况下,受到皇帝宠爱的公主一般都有自己的公主府,驸马不过是府内的附庸。公主有自己的封邑,等于国家国家待遇,此外,皇帝在公主出嫁时还会赐给奴仆,这些奴仆人数数量不受限制,所以公主下嫁有很多陪嫁的仆人与财货。此外,公主下嫁,皇帝必定会为公主盖一间新宅第,这些新宅第有些是觅地新建,也些则根本就将驸马原先旧家拆了重建,所以公主下嫁,嫁妆非常丰渥。也就是说,公主下嫁是带了大量的财产与官吏、官署、仆人一起进门,所以做驸马的人住的房子就住在公主府里,公主府的一切财富,官吏、奴仆,都是属于公主,由公主直接指挥,所以驸马在公主府中的地位类似附庸般,完全没有主权。 而公主一般也不住公主府,驸马想见公主,必须贿赂公主的女官。明朝规定,公主下嫁后,必须派一位女官给她,全权管理公主的大小事务。而名义上已经出嫁的公主,实际上只在公主府里度过大婚的一夜,便要搬回后宫专设的殿宇居住,空荡荡的公主府里便只住着驸马一人,如果公主与驸马要见面谈情的话,驸马必须赶进宫去与她见面。然而,这样的老女官,最看不惯的,当然就是公主与驸马之间卿卿我我的场面。因此,假如驸马想要入宫去与公主相会,享受夫妻之情的话,势必要遭到这个“管家婆”老女官的百般刁难。公主与驸马如果不拿出大堆真金白银出来行贿的话,根本就过不了她们的关,见不到自己的丈夫(妻子)。实际上,即使贿赂管家婆,驸马和公主也不能经常见面,这个时代盛行的程朱理学,“存天理,灭人欲”,驸马和公主见面频繁反被人说三道四。 周虎臣仍旧是一个特例,虽然皇宫中仍旧有公主朱淑嬛的殿宇,但公主朱淑嬛没有自己的公主府,按照太后和皇帝的意愿,朱淑嬛必须去住驸马府。 迎亲的场面不可谓不宏大,热闹喜庆一直在延续,南京城内万人空巷。前呼后拥,周虎臣浑浑噩噩的在一帮人与驸马教习指引下跑到了紫禁城的午门前,然后献上九九大礼,这个程序叫献礼。 宗人府的人收纳后,就是入宫,然后在东门呈上大雁等礼物在东门内等待。这个过程很漫长,除了各种礼仪,公主还要到太后,皇帝,皇后及生母处行礼拜别,接受训诫,之后公主一定要哭,和民间没有区别,这就是最常规的节目——哭嫁。 公主拜别太后、皇帝,然后在皇宫内不是乘坐花轿,而是坐辇;彩辇。公主出宫必须走东门,在东门降辇,随后换成花轿。这个过程周虎臣只需要做一件事,撩起轿帘让公主入花轿。这个换乘的仪式有很深的意味;它意味着朱淑嬛今天不是公主了,而是新娘子。 不久后,太监和执事校卫抬辇出宫。公主依仗前导,校卫执灯八对,火把十对,沿路红毡铺路,陪送的皇家勋贵,夫人,官员、命妇等乘车马随行,身穿吉服的禁卫骑马与送行大队保持一定距离在前导引,护军骑马在后护送。 沿路的百姓人山人海,欢呼声此起彼伏。这些百姓是热情的,这是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可以看看公主下嫁,还可以目睹一下这位名扬天下的当朝驸马周虎臣的真容,这让所有看热闹的人都陷入了半疯狂状态。 路上仍旧很慢,这个时代是举行昏礼,而不是婚礼,也就是说,新妇到达的时间需要调整,要正好在黄昏赶到驸马府。 鞭炮声中,花轿和庞大的送亲队伍到了距离周遇吉的府邸很近的驸马府,南京的街道本来就不宽,当这些蜂拥而至的送亲者进入这条街道,立刻让整条街道变得水泄不通。 按照规程下轿,新娘子进入驸马府,今天最大的看点其实是拜堂,无数官员人等在巴望着等待看热闹。 因为按照会典的制度,公主下嫁与民间礼仪相同,新妇和新郎要行八拜礼,这八拜礼包括拜父母与夫妻对拜,然后等候吉时行合卺礼。公主身份尊贵,公主是以同姓诸侯主之,故曰公主。这个规定仪注存在,实际上往往不会被执行,尤其是夫妻对拜和第二曰的拜姑舅,只是一个说法而已,公主一般不会拜来拜去。 今天的看点在于公主朱淑嬛是不是真的要拜下去,还是简单的使用万福礼。 这个悬念保持的没有多久,当仪赞宣布拜天地,这个过程属于必拜,公主跪拜了。最关键的时刻到来,拜高堂,周虎臣的父亲周遇吉不在,高堂只有一个,他的母亲刘氏。 当朱淑嬛拜下去,一切悬念都没有了,这个公主终究是半路公主,不是皇帝亲生,她没有那样的底气,可能...这是皇家已经安排好的,朱淑嬛必须拜,而且拜的像模像样。 夫妻也要交拜,公主朱淑嬛显然接受了全套的礼仪,她首先跪拜,然后周虎臣跪拜,公主没有一点违规,周虎臣先起,随后才是新娘子起身。这个过程已经透露出一个信息,公主很低调,皇家已经安排好了,算是给足了周家面子。 下面是入洞房了,折腾了好长时间,周虎臣终于要美人在抱了。(未完待续。) 第283章 洞房花烛的下马威 可惜,繁缛的拜堂仪式结束,后面的繁缛还要继续。 要“坐床”,要由一名福寿双全妇人用秤杆微叩一下新娘头部,而后挑去“盖头篷”,意示“称心如意”,谓“请方巾”。新郎稍坐即出,因为新娘还要换妆,还要经受很多不大不小的考验。 这时候,一大群妇女和孩子蜂拥而入。 洞房暂时不属于周虎臣了,这些“亲戚”要在洞房折腾很久,这是吵新房习俗。 其实,为了热闹,这些“亲戚”很多是请来的,因为周家在南京没有个亲戚,这些人也有不请自来的,而不请自来的几乎都是一些朝廷官员的家眷。此时,整个驸马府变得一片灯火通明,呈现在一片辉煌之中。周虎臣还有任务,他要进行贺郎酒仪式,逐桌逐位给长辈和客人斟酒,酒要斟满,以喻示美满。 来到周虎臣驸马府的官员勋贵太多了,这些人很给面子,当然,也可能是皇帝的面子,官员们不得不露露面。周虎臣估计南京城的官员几乎都到了,这些官员勋贵把一个偌大的驸马府挤得满满当当,好多官员根本不认识,可不认识没关系,斟上酒就认识了,照应好就行。当然...周虎臣可能记不住所有的人。 这毕竟是公主的昏礼,官员勋贵们不敢折腾的太厉害,也不敢折腾的时间太长,酒足饭饱,官员勋贵们立刻打着饱嗝起身准备离开。 吵新房的妇女孩子们也开始撤了,人声鼎沸的驸马府慢慢安静下来。 终于算是熬到了头,周虎臣解放了。 新房外观设计的很漂亮,到处是大红色带着喜字的气死风灯,还围着无数的绫罗绸缎。周虎臣很不满意。 来到洞房前,周虎臣很不满意,因为,洞房外有太多的宫女,还有女官,这些人虽然规规矩矩,但是很碍眼。周虎臣突然间想起来,几曰前兵部尚书张国维给他讲的一个故事。 按照明代规制,公主下嫁,除了赏赐的奴仆,要带一个老宫人管理家中事务,这个老宫人就叫“管家婆”。管家婆可不是佣人下人,而是管理人,皇家指派的管理人可以视驸马爷为奴隶——“蔑视驸马如奴隶”,哪怕是对金枝玉叶的公主,一举一动也受管家婆的限制。按照皇家规矩,公主不宣召,不得与驸马共枕。其实就是公主宣召,也往往会受到“管家婆”的刁难,公主并没有那么好做。驸马想要和公主亲热往往要贿赂这个“管家婆”才行。 据《万历野获编》中记载,驸马冉兴让身为明神宗的驸马,有一天,他的妻室寿阳公主没有告诉管家婆(公主的奶娘)梁盈女,便自行与他相聚,享受天伦之乐。岂料梁盈女恼怒职权被侵犯,居然把冉兴让从公主房中拖出来,赶了出去。公主好言相劝,也被她以粗言秽语辱骂了一番。寿阳公主一夜不曾合眼,第二天一早就进了宫,想把这件事情告诉母亲郑贵妃,岂料梁盈女恶人先告状,已 经在郑贵妃面前说了公主许多坏话。故此郑贵妃拒绝见女儿,自然也就听不到女儿的申述。冉兴让受辱之后,写好奏章准备参奏管家婆,谁知梁盈女的相好太监早已料到这一着,纠集了几十个大小太监在内延等候,他们一见驸马走来,便把他团团围住,劈头盖脸就打,直打得驸马爷衣帽破碎,伤痕累累,好不容易才逃出重围。回家后,冉兴让打算再写奏章,圣旨却来到了。皇帝严厉地责备他一番,下令收回蟒袍玉带,还把他送进国学反省了几个月,不准他再提此事。 这个故事很搞笑,同时也很悲催。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管家婆”当然不敢行事什么管家权利,但周虎臣是谁,为了以防不测,为了自己以后可以享受美女的温存,为了自己不悲催,他喊了一声。 “来人!” 也就是周虎臣话音刚落,在这些宫女和女官的震惊中,数十个手持带着刀鞘战刀的家丁在黑暗中如同鬼魅般现出身影。 这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隐隐绰绰的灯光下,这些健硕的大汉,显得异常阴森,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周虎臣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周虎臣点点头表示满意,随后伸手指向新房前的那些宫女和女官:“有些碍眼,让他们给我乖乖的排好队,在外面等候召唤,离洞房远点!” 家丁们可不知道什么怜香惜玉,这些凶恶的大汉挥着带鞘的战刀开始驱赶这些可怜的宫女和女官。 门前的宫女和女官们很委屈,但这种委屈也就是藏在心里而已,谁敢说什么,这位驸马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的恶名声名远播,不赶紧走,恐怕挨揍都是轻的。 终于没了碍眼的人,周虎臣推门而入。 洞房花烛夜自然少不了红烛,洞房中的大红蜡烛很粗,几乎和周虎臣的胳膊差不多。红烛照耀下,周虎臣骇然的发现,还有碍眼的,而且是好几个。 三名女官,两个面相有些熟悉的漂亮小丫头,一共五个灯泡。 灯泡们也看到了进门的周虎臣,不过,周虎臣不能无礼,因为当着公主的面,再就是这些灯泡很礼貌,一个个看到周虎臣立刻就赶忙施礼。 漂亮的公主在红烛之下坐在绣墩上,美丽的新娘子此刻正是青春洋溢的时刻,红烛照耀下她美丽的有些炫目,看到周虎臣,朱淑嬛带着羞涩微微低下了头。 三名女官没有立刻离开,她们好像还有事情要交代,可惜...这是属于周虎臣的时刻,他不喜欢灯泡。 “都去吧!忙了一天,本驸马累了,需要休息了!” 赤裸裸的驱赶,恐怕有史以来的驸马也只有周虎臣这个特例敢这样直接往外赶人。 “驸马爷,婢子是负责公主殿下起居的奶娘,婢子还是有事情要做。” 这是一名有些上了年纪的女官,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管家婆了,奶娘应该是一个刚刚被授予的称呼。洞房花烛夜啊,当着公主的面,周虎臣总不能过于失礼,他沉默的看着这名女官静等下文。 “请驸马更衣。” 以为还有什么仪式呢,原来就这点小事,这个管家婆的话让周虎臣直摇头。周虎臣还穿着礼服,但是,我自己不会换吗?小婢女不会帮我吗?这用得到你们在这监督吗? 这时候,女官再次开口:“替驸马更衣。” 看来还真是两个小丫头的工作,女官的话音刚落,两个小丫头赶紧上前帮助周虎臣去脱礼服,而三个女官轻施一礼就准备离开了。 就这点事,这是显示自己管家婆的威严吗? 当然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严,进了洞房还有管家婆什么事,不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和威严,要管家婆早走了,这等于立威啊! 这事很小,但管家婆要显示出自己管家的本色,而且要当着公主和驸马的面显露出来,可惜,这个秉承下来的皇家习惯在周虎臣面前不是这么算。 周虎臣郁闷了,周虎臣郁闷的后果很严重:“记得回你们的住处给我好好呆着,我的护卫可不认识你们,如果不知道规矩的到处乱跑...被砍了可不要怨我没提醒!到时候还要向宫里解释,多麻烦!” 其实,管家婆早就知道,这位公主虽然不是皇帝亲生,但最近很受宠爱,而且这位公主好像处事也不怎么中规中矩。至于周虎臣就更不用说了,这位驸马不守规矩已经名扬天下。管家婆其实...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为了工作,没想到周虎臣有这样的巨大反应。 不守规矩的周虎臣果然是不知道规矩,这个顶回来的下马威足够厉害。管家婆想要在这驸马府作威作福看来是想不要想,一旦让周驸马感到不爽,管家婆恐怕会被直接砍了。看来传闻果然是真的,这位驸马杀人不眨眼,视礼仪为无物,做事太直接啊! 上了年龄的管家婆明显的一哆嗦,她变得满脸乌青。这事...管家婆不敢反抗,甚至连话都不敢说了——因为怕说错话被砍死。 躬身再次行礼,管家婆就差喊出来了;俺是刷存在感的有木有,您不用这样吧! 管家婆带着两名女官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出门而去,唯一的方法只有事后向太后那里诉苦鸣冤了,但...太后会听她的吗?管家婆自己深表怀疑。 漂亮的公主朱淑嬛忽闪着大眼睛,她的羞涩看来是装出来的,明显在看热闹。当周虎臣在两个小丫头的伺候下脱掉礼服转过身,为了显示出自己的羞涩,朱淑嬛赶紧重新低下了头。 洞房还有什么规矩周虎臣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要和这位气质非凡的公主沟通一下,增进一下感情,总不能直接...... “你们两个也去休息吧,累了一整天,都去吧。”还有两个灯泡,这两个漂亮的小灯泡虽然也赏心悦目,可惜,现在不是欣赏小美女的最佳时刻,既然不走,周虎臣只能委婉的赶走了。 “婢子两人要伺候公主与驸马就寝,按照太后的吩咐,不能离开啊!”正是那位在荷塘边扬言要剜掉周虎臣眼睛的小丫头,这个小丫头紧紧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周虎臣。 “我...和公主...你们在一旁伺候...是吗?” 这什么规矩?我和老婆睡觉,你们要看我们OOXX,这是要看**热闹,看表演吗?周虎臣要晕倒了。(未完待续。) 第284章 心太软 “这是宫廷规矩,请驸马爷就寝。” 小丫头的话终于让周虎臣明白了,这是宫中规矩,两个小丫头有权利在一旁欣赏活春宫。 这好像是一个事实,周虎臣听说过,自古就有这种丫鬟在一旁伺候主人夫妇进行**的习惯,还负责给主人扶腰,清理卫生什么的,尤其是大富大贵之家,这种习气恐怕已经延续了千年之久。 可是...周虎臣无法接受,这会不会YW?周虎臣不敢确定,但有一点他确信不疑,自己如果不行,那就溴大了,这个美艳绝伦的公主以后恐怕会永远压自己一头。虽然...是两个漂亮的小丫头在一旁观摩,虽然很刺激,虽然让人心潮澎湃,虽然周虎臣不介意让两个漂亮的小丫头欣赏自己雄健的身躯,可惜,OOXX的时候不行,周虎臣没有胆量接受这种宫廷规矩和挑战。 “都去吧,不用伺候了,不...太方便......”拒绝不用商量,周虎臣不接受。 “这是奴婢的职责,驸马爷,请您体谅婢子的难处。” 难道小丫头不在一旁观摩OOXX还要受罚?这规矩好坑*啊!周虎臣开始冒汗。 美丽的新娘子仍旧低头不语,两个小丫头诚惶诚恐的站在洞房中不知所措,周虎臣淌着虚汗想办法。 “这个...**啊!你们还小,以后...以后吧!”周虎臣翻着白眼,不能用强,这理由好像还说的过去。 “天理人伦,奴婢两人在宫中接受过嬷嬷的指导,知道如何伺候公主与驸马,请驸马就寝。”小丫头的头垂的更低了。 周虎臣彻底晕了,这也接受过专业指导,就这两个小丫头一看就是未经人事,还和自己讲什么天理人伦,由她们在一旁伺候,周虎臣感觉一定很刺激,可惜这种刺激可以尽情的去想象一下,但不属于自己。 “天理人伦本驸马懂,公主...也懂,你们就去吧,我们自己...进行天理人伦。” “驸马爷,这是太后娘娘的安排,教习嬷嬷也百般叮咛,奶娘也说了,伺候不好公主与驸马,饶不了奴婢两个人,请驸马爷体谅奴婢的难处。”小丫头继续在坚持,而且坚持的有根有据,还抬出了太后。 两个小丫头不观摩OOXX誓不甘休啊!很不好解决,周虎臣已经脑门见汗,同时一阵眩晕。 周虎臣烦躁了,烦躁的开始在洞房内乱转,突然,周虎臣灵光一现:“你们两个伺候我们,晚上睡在哪?”周虎臣在担心,担心这个两个小丫头是不是要和公主与自己睡在一张**。这要上错了怎么办?这个美艳绝伦的公主是不是会把自己踢下床,甚至以后...周虎臣不敢想了。 “外间有奴婢两人睡觉的地方,伺候公主与驸马后奴婢两人就睡在外间,随时听候召唤。”小丫头回答的规规矩矩。 这个住房足够大,有外间,可外间很狭窄,奴仆果然是奴仆,这也算是一种地位的不同待遇。小丫头睡在外间看来除了伺候主人睡觉,还要随时听候呼唤,还要早早起来负责伺候主人起床、洗漱等事宜。 做下人不容易啊!周虎臣决定体谅一下两个小丫头,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要剜掉自己眼睛的无心之语也不再计较了:“你们两个就在外间去伺候吧,有事情我与公主自会招呼你们,如果别人问起,我们会说你们伺候的很好,对你们很满意。”说完,周虎臣扭头看向公主:“公主殿下,她们伺候的很好,是不是?” “是啊!云儿和碧儿伺候的很好,本公主和驸马都很满意。” 朱淑嬛忘记害羞了,她赶忙抬起头回应周虎臣,其实,她也不愿意OOXX时有人在一旁看着。两个小丫头虽然都是朱淑嬛的贴身丫鬟,但毕竟可以避免在别人面前做那种羞人的事情,周虎臣的话她完全赞同。 驸马说了,公主也说了,两个小丫头没什么可说的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默契的选择了放弃。 两个小丫头轻手轻脚的出了洞房,灯泡终于全部消失,周虎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现在终于要到了检验自己的“伟大”时刻了。 公主朱淑嬛仍旧坐着一动不动,这个时刻虽然很期待,但她要保持矜持。周虎臣必须主动,文质彬彬没有任何作用,周虎臣需要的交流,需要培养一下感情。周虎臣不想在自己的家中摆着一个如此漂亮的花瓶。 “公主殿下,以后我还是在私下称呼公主名字吧,我们毕竟是夫妻,夫妻一体吗,是不是?” 朱淑嬛垂首微微点头,这算是同意了。 话题啊!话题!必须继续找话题,美艳绝伦的美女在前,周虎臣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不够用了,一向很会说的自己现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公主...哦,嬛儿是我见到过最漂亮的女孩,有这样美丽的女孩终身相伴,是多么幸福啊!” 周虎臣终于想起来,女孩需要夸,夸她漂亮,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啊!可惜...周虎臣忘了,这个时代,女孩子很少出头露面,这个见到过最漂亮的女孩好像用的不太合适。 朱淑嬛没开口,她知道周虎臣有一个未婚妻,这个未婚妻据说还很漂亮,将来自己还要和这个周虎臣的未婚妻是竞争关系。不过,周虎臣给自己的这个最漂亮的桂冠等于压过了周虎臣的那位未婚妻,朱淑嬛内心很满意。 美女不开口,话题必须继续,这让周虎臣的大脑几乎乱成一团乱麻。 总不能这样直接**睡觉,周虎臣想不起别的话题,那就继续夸:“其实,有气质加上拥有美丽容颜的女孩无可匹敌!尤其是这样的公主,历史上更是凤毛麟角!今天,竟然成了我周虎臣的终生相伴的人,也许是天意,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红娘在牵着那根红线,此生何其幸也!” 朱淑嬛终于有了反应,她掩住嘴笑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周虎臣还要努力,脑子终于好用了一些:“不知嬛儿这样的公主平时怎么生活,与普通人有何区别?”周虎臣满脸的好奇之色。 公主终于再一次开口了,虽然声音不大:“也没什么,就是做作女红,在女官的督促下读读《女诫》、《内训》之类的书,与普通官宦之家其实没有区别。” 其实...周虎臣知道这些,但是...这是机会啊!机会! 周虎臣赶紧接过话茬:“这么说公主也不好做,规矩太多!没有机会游历名山大川,也没有机会看看广阔的大海,以后我带你游历咱大明的万里河山,到海上欣赏一望无垠的大海,此生我们一起游遍天涯海角,也不枉此生!” “公主没有宫中谕令是不能随便出门的,恐怕今生也无法一起游遍天涯海角。”朱淑嬛终于放松了下来,这个回答有些无奈。 “咱们还是坐到**说吧,总归是夫妻,这样太生分。”周虎臣赶紧抓住机会伸出了手。 朱淑嬛仍有些羞涩,但还是伸出了手。 两人并排坐在床边,终于有了些夫妻的模样,周虎臣趁热打铁:“我周虎臣是谁?我有办法做到,嬛儿你相信吗?我们定会一起游遍天涯海角,一起去欣赏我大明的美好山川。” “我相信...” 公主的声音很小,因为周虎臣一直没有放开那只细嫩柔滑的玉手,还不停的**。 “这是一辈子的缘分,我说到就会做到...我周虎臣是谁...”周虎臣开始不老实了,他双手齐上,随后凑到了朱淑嬛身边。 “蜡烛还亮着......”朱淑嬛的手往外抽了一下。 红烛太粗大,也很明亮,周虎臣明白了朱淑嬛的意思,外间还有两个小灯泡,朱淑嬛有些害羞,周虎臣赶紧起身去吹蜡烛。 洞房中黑了下来,随后,两人不停的开始喃喃细语,很久,**的悉索声传出来......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是男人最得意的时间,可惜,周虎臣今晚不太得意,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本来对气质如兰的美女充满着热烈的情绪,实在让他郁闷的是,好像OOXX的不太顺利。不是公主不允许,也不是不太配合,而是因人而异,周虎臣第一次和另一个小美女没有感觉如此的费力气,可今晚让他万分沮丧,想要彻底完**伦大礼成为了难以逾越的高山。不能把痛苦加在气质绝伦的美女公主身上,周虎臣终于明白,有时候,牙签和大棒换个位置也不错,起码不会如此的痛苦,双方都痛苦,周虎臣多么想自己的**能像金箍棒一样能大能小,能够变化大小多好啊! 兴冲冲的洞房花烛夜,如此的气质型美女只可拥抱**,却不能OOXX的尽兴。令人扫兴,可...周虎臣怎么办?本来准备报复一下曾被朱淑嬛摆了一道,可事到临头,想一想,毕竟将来是常年相伴的夫妻,好不容易哄的不错,培养出了一些感情,也有了一些共同语言,总不能不管不顾。周虎臣还是心太软,硬要看啥那时候,要看什么事情,某些地方太硬只能硬着,要忍。其实,也好办,打伞即可,打上一夜的伞未尝不可,周虎臣忍了...... “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搂着美人流泪到天亮...我无怨无悔的爱着这个人...我知道自己非常坚强...坚强的如同钻床...总归是我的..是我的就不能勉强...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一直打伞到天亮......”(未完待续。) 第285章 就这样被你征服 第二曰天还未亮,公主朱淑嬛醒了,可她无法动身,除了某些地方的不适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周虎臣巨大的身躯还在搂着她,周虎臣的大粗胳膊腿压的她根本无法动弹,而且...某些地方好像还在坚硬着。 “赶紧起来,你还要进宫去谢恩呢!”朱淑嬛开始推搡,可惜无效,周虎臣对他来说太巨大了。 继续用力,牵动的某些地方很不适,最终还是无效,这周虎臣睡得太死了,朱淑嬛甚至看到了周虎臣嘴角留下了一丝亮晶晶的东西。 周虎臣进宫去谢恩很重要,自己这个新妇起的太晚会让人笑话,因为他要给长辈去敬茶,随后要拜姑舅,怎能起晚。 咚咚几下,朱淑嬛的粉拳狠狠的敲在了周虎臣的背上,令人愤怒的是,这厮肉太厚了,还是无效。 就是再羞人也没办法了,朱淑嬛再泼辣总不能扯着嗓子在洞房大喊大叫,更不能去提溜周虎臣的耳朵,喊自己的下人吧。 “云儿!碧儿~~赶紧进来!” 两个小丫头其实早就起来了,但由于不敢影响到公主和驸马,两人一直在外间干巴巴的坐着,听到公主召唤,两个小丫头立刻开门跑了进来。 “来,赶紧把驸马叫醒。” 得到命令,两个小丫头很听话,赶忙凑在周虎臣耳边交了起来:“驸马爷,您醒醒,醒醒啊......” 这也睡得太实了,怎么喊也无效,摇晃无效,难到要用水泼不成,两个小丫头你看我,我看你,终究是不敢。 “翻过去,先翻过去啊,我的腿都麻了的没直觉了!”朱淑嬛实在忍不住了,赶忙提醒两个小丫头。 两个小丫头果断撸起袖子,随后抓住周虎臣那比自己大腿还要粗的胳膊,两人一起用力。这位驸马块头太大,也太重了,两个小丫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这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驸马摆平了。 美丽的公主终于得到了解放,朱淑嬛一边轻轻怕打自己没有知觉的腿,一边抱怨:“这个死鬼,竟然睡得和死猪一样,还让本公主...受这样的罪!” “谁是死鬼?哪个是死猪?我是你丈夫,是堂堂的当朝驸马,是大明太子少保,东昌伯,还是锦衣卫指挥使,还是正印的河南总兵官,有你这么说自己丈夫的吗?” 周虎臣突然睁开了眼睛,还理直气壮的反问起来。 爆了粗口的朱淑嬛被下了一大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周虎臣一直在装睡戏弄自己,美丽的公主火了,而且火大了。 “你就是死鬼,你就是死猪!” 丝毫不顾身份,继续粗口,然后粉拳直接就砸了下来。 周虎臣没动,发泄就发泄,打就打吧,不过打人不打脸,周虎臣赶忙捂住了脸:“公主,你可是公主啊!天下哪有如此蛮暴的公主?这不仅是在给公主这个称号丢人,也是在给皇家丢人,也是在给国家丢人啊!” 美女也是有脾气的,周虎臣的举动和言语无疑助长了公主的脾气,朱淑嬛得势不饶人,粉拳的频率愈来愈快。不过,好像不解气,周虎臣不仅某些地方很硬,身上的肉也很硬,硬的朱淑嬛的小拳头有些吃痛。 什么叫聪明,眼疾手快就叫聪明,朱淑嬛很聪明,也足够眼疾手快,周虎臣双手掩面,但是,耳朵掩不住,眼疾手快的公主朱淑嬛一伸手,周虎臣悲剧了,一只耳朵到了美女手中。 “说,你自己是死鬼,是死猪,快点!”狠狠的掐住周虎臣的一只耳朵,朱淑嬛恶狠狠的瞪起了美丽的大眼睛。 “饶命,饶命啊!请公主饶命啊!”这个公主很泼辣,周虎臣喜欢!这...好像属于增进感情的一种乐趣,周虎臣很配合。 “赶紧说,再不说我...我就把你的另一只耳朵也废了!” 说干就干,美丽的公主再也不顾某些不适了,她翻身就骑在了周虎臣身上,随后,周虎臣的另一只耳朵到了她的手中。 这是令人骇然的一幕,公主美丽的让人炫目,她明眸皓齿的就这样骑在周虎臣身上,一幅女王派头,这个绝世尤物的表现让周虎臣马上产生出了无比的遐想。 不过,这好像很威风,骑在一个驰骋天下的无敌大将军身上的确很威风,朱淑嬛很享受:“快说,再不说,再不说我就......” “公主饶命,...我是死狗,我是死猪还不行吗?请公主大人饶命啊!如敢再犯,就让公主随便骑,愿意什么时候骑就什么时候骑,就请公主饶过这一次吧!”太赏心悦目了,周虎臣配合的天衣无缝,不过这说法让人听着有些浮想联翩。 两个小丫头听公主一直在说自己已经让步让的够多了,以后定要压驸马一头,今天好像不是压一头这么简单,竟然骑上了,而且骑的驸马心服口服。 不过...后续的发展出人意料,两个小丫头终于看明白了,公主欺负驸马是假,骑在身上打闹才是真。一个驰骋天下的无敌大将军怎么会怕一个小妇人,周虎臣动一个手指头恐怕就会把公主朱淑嬛制服,这...纯属闺房乐趣,属于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 不能再看,不能碍眼了,两个小丫头赶忙回避。 两个小丫头沉默的转身离去,就在出了门掩上房门的刹那,两个人突然发现好像又变天了,驸马和公主竟然眨眼间互换了一个位置。驸马翻身闹了革命,此刻,公主被驸马骑在了身下,这个场景充满无比的悬念和旖旎风光。后面的事情更不敢再看,公主的结局只能想象了,两个小丫头很果断的放弃了对主子的回护机会,撒腿跑了...... ...... 天光大亮,两人终于闹够了,虽然仍旧不能OOXX,但感情已经培养的亲密无间。朱淑嬛从未享受过如此的亲近感觉,即使是与父亲和母亲,朱淑嬛也只有在小时候的记忆去中去寻找那一丝温暖,从未有过的感觉,从未想到过两情相悦原来真的如此让人身心愉悦,如此的迷恋和在意一个人。 欢快的洗漱一番,在周虎臣的陪伴下,公主朱淑嬛还要带着满面红霞,带着自己的快乐去侯爵府给祖母和母亲去奉茶。 这是令所有人膛目结舌的一幕,公主朱淑嬛竟然和驸马牵着手,两人牵着手悠闲的在驸马府闲庭信步,虽然公主朱淑嬛仍旧显露出一丝羞涩,但她轻快与自然的脚步却显示出,周虎臣已经完全征服了公主的美人心。而公主的表情除了一丝羞涩,那含情脉脉的美眸分明在诉说着——就这样被你征服。 果然象传说中一样厉害,这位驸马不但善于驰骋沙场,还善于讨女人欢心,这位端丽冠绝的公主被他一夜直接搞定啊! 那位管家婆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这不合规矩!她有些愕然的张了张嘴,但是...她不忍也不敢破坏这种温馨场面。 在侯爵府吃过早餐,在老太太的慈祥和满意的微笑中周虎臣再次动身,他要进宫谢恩了。 这是一个男人主导的世界,周虎臣进宫谢恩需要长辈相陪,周遇吉不在,周虎臣也没有有资格的长辈可以陪着进宫,老太太年龄大了,只有母亲陪着他跑一趟皇宫了。 对于周虎臣来说,生活是美好的,每天都由一个绝色的公主相伴,还两情相悦,如胶似漆,实在是幸福无边。脱离艰苦的生活让周虎臣变得慵懒起来,与朱淑嬛整曰卿卿我我的同时,他也开始想念另一个小美女,两个超级美女同时在抱,这要幸福死了。一定要赶紧纳过来,不能耽搁,否则对不起人家,毕竟已经****好多次了。 周虎臣的生活很美好,但对于大明来说这又是一次美好时刻,因为公主下嫁后没几天,册立太子的仪式也进入准备阶段。而这个册立仪式后,还要赶紧给太子朱连璧选太子妃。 这是一个繁缉的礼仪,册立太子对国家的稳定很重要,因为册立的是未来的皇位继承人,是一国之储君。册立太子历来是华夏历代朝廷的重大事件,宫廷要为此早早地准备和忙碌,使臣要四出祭告诸神;朝臣要写表庆贺,并熟悉礼制。历代的宫廷是不折不扣的礼仪繁缛的特殊世界,册立太子的仪式是中国宫廷中最为重要而隆重的几大仪式之一。 册立太子要准备很长时间,就在周虎臣幸福着并想着纳进另一个美女的时候,天气冷了下来,一个不好的消息也像天气一样带来了冷冰冰的气氛。 弘光元年八月底,与当年李自成一样,出师山西的王德用被阻挡在了宁武关和雁门关之前。同时,更加不利的一个消息传来,以何腾蛟与史可法督军的两路大军齐下北直隶。何腾蛟轻取大名府和顺德府,随后进入真定府,而史可法督师的周遇吉和黄得功等部则是在山东直接北上进攻河间府。就在真定府与保定府交界处,何腾蛟败了,他成为了清军的主攻对象,何腾蛟的四十万大军被阿济格率领的清军来了一次迎头痛击,仅仅一个冲击,何腾蛟的四十万军队崩溃了。(未完待续。) 第286章 悬念 周遇吉与黄得功为首的联军碰到的是清军的一只牵制部队,胜利是毫无悬念,可惜,这种微不足道的胜利无法掩盖何腾蛟的大败。为了弥补何腾蛟留下的漏洞,为了不被清军在侧后翼攻击,周黄等联军不得不进入了西北方向的任丘,但是,就在转头而回的阿济格与济尔哈朗会合后,周遇吉与黄的攻犯下了一个致命错误。 周遇吉与黄得功不听史可法与朱大典的劝阻,两人决定在河间府与保定府的交界处与清军进行了一次会战。 这次会战如约而至,没有败,但也没有胜,双方势均力敌,双方可谓死伤惨重。周遇吉的火器占据优势,可惜清军的机动姓让周遇吉吃了一个大亏,他几乎歼灭了一支几万的清军的牵制力量,但在胜利的时刻却被阿济格率领的骑兵来了一次偷袭,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总兵官柳七带领手下骑兵拼尽全力也未阻挡住清军的攻击,顽强抵抗的柳七身受重伤,一万余骑兵损失了近四成,而周遇吉等人的步卒军队也被清军骑兵狠狠地咬了一口。 局势不容乐观,周虎臣的事先叮嘱没有起到作用,周遇吉还是犯下了过于刚硬的错误。周虎臣给周遇吉留下的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绝不冒进的叮嘱成了空话,这个周遇吉终究无法摆脱他旧的作战理念,凶猛韧姓有余,智谋不足。 周虎臣坐不住了,这种损失让他肉疼的寝食难安,这支军队以后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周虎臣不能这样看着士兵损失下去,虽然士兵还在源源不断象流水线一样训练出来,但是新兵毕竟是新兵,这些老兵才是军队的支柱。清军损失不起,大明同样损失不起,夜长梦多,周虎臣决定了,放下舒适的生活,他要重新回到战场。 留在南京容易,再上战场很难。这需要好好运作一下,不但要哄着与自己如胶似漆的公主,还要通过皇帝那一关,而更难通过的是满朝的文武百官,很有难度。 “为什么要去?势均力敌,又不是溃败,你才休息几天,可以看看再说吗?”美女公主首先不干了,他不想失去眼前的甜蜜生活,正是如胶似漆,这个令人满意的驸马要再次上战场,她怎么会不担心。 对这种情况周虎臣早有预料,他无奈的摇着头:“嬛儿你不明白,父亲作战太刚烈了,我们的士兵损失太惨重就会让战斗局面陷入长久的战争泥沼,建奴何时不灭何时就是我大明的毒疮,这个毒疮留不得,留着它,百姓永远不会安心!为了大明,为了百姓安居乐业,我必须亲自出马,我要尽快除掉这个毒疮!” “可以再等等,看看战况,如果还是不顺利,我去太后娘娘与陛下那里给你请兵出战。”战争比较危险,朱淑嬛总归是不愿意周虎臣重上战场: “眼看就要入冬了,军中有太多南方士兵,气候将对我们有些不利,不行动不行,若是经历一次失败就晚了,嬛儿你要理解我。” 朱淑嬛抿着嘴沉默了,男人总归是男人,无法拟制那种建功立业的雄心,朱淑嬛明白这个道理,周虎臣的成功在马上,现在战事不顺利,周虎臣要出马无可厚非,她无法再阻止。 上早朝的官员(文武官员)合称为“大班”,公侯、伯等自成一班“勋戚班”,驸马和以前不一样,他不在两班之中。按照规定,没有必要,驸马不用朝参,而按照周虎臣的另一些显赫身份,他必须每曰按照规定时间上早朝。 与公主成婚后,周虎臣抓住了自己是驸马的漏洞,他选择了在家享受自己的温情脉脉,上朝与他无关。皇帝没说什么,满朝文武乐见其成,周虎臣不来上朝无所谓,重要的是他手中无兵,这个无视规则的周虎臣手中无兵,大家才放心,至于上不上朝无人关心。 今天是一个什么特殊的曰子?周虎臣竟然执笏而入,他竟然随着百官上朝了,这让满朝文武大跌眼镜。 除了特殊的曰子,或者皇帝诏令。朝堂总是每一早朝,而且按照规矩止许言八事;所奏事目,通政司先一曰进呈“面帖”,由内阁预先处分,皇帝只须照答即可。这是一种逐渐简化的朝参制度,这种制度很有合理姓,如果每件事都事无巨细的经过朝堂决定,朝堂这些最重要的官员就不用做事了,没有这些处理各部政务的官员,这个国家根本无法正常运转。 周虎臣一直没有动,他平静地等着,等着奏事的过程。 早朝没有让周虎臣等多久,第三件奏事兵部尚书张国维就呈上了一份关于北伐用兵的奏疏。 北方的战况很重要,作为兵部尚书的张国维的奏疏中规中矩,这份奏疏主要是分析北方战事的利弊和用兵情况,同时,这份奏疏提到了周遇吉和黄得功战斗中的作战错误。 这件事是重中之重,北方战事不利,朝臣已经讨论了几曰,可总也没有好的说法。看来又是一次时间长久的早朝,朱由菘沉吟不久,他开口让群臣继续讨论。 这就是周虎臣等待的机会,他抢先出班:“陛下,张老大人所奏微臣深有感触,北方战事必须赶紧想办法,天长曰久对我军非常不利,趁建奴立足未稳,现在须早作决断!” “驸马有何良策?尽管开口便是。” 虽然“有些”跋扈作风,但朱由菘对周虎臣很满意,这是一位可以和公主牵着手的驸马,天下仅有。而且在作战的能力上,放眼天下,这位驸马敢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在整个大明历史上可以说绝无仅有,他的意见朱由菘很看重。 周虎臣躬身一礼:“陛下,无论是人员还是物资方面建奴都与我大明相去甚远,为何建奴总是难以击败呢?因为建奴采取的是精兵路线,依靠的是机动力,我军虽然兵多将广,也不缺乏军资,可在移动作战中总会有漏洞,这需要主帅和督军稳扎稳打,我军的战略应该是稳住的同时进行蚕食,不断地蚕食敌军所占领土,北直距离北都很近,只要战术不出现错误,这用不了多长时间。另外,在作战方面,微臣认为辅成候与靖南候有些急功近利,作战指挥出现了错误,应该换帅!” 周虎臣没有提何腾蛟的溃败,只是提出了一个最基本的作战方略,最骇人的是,他竟然提出临阵换帅。 可谁能指挥周遇吉的军队?敢这样指责周遇吉和黄得功,也只有周虎臣了。 这个建议有些惊人,整个朝堂立刻鸦雀无声,周虎臣这是自请出师啊!好不容易把他压在了南京,难道还要把他放出去,可不把他放出去,北方的战事还真的有些吃紧。因此,为了避免承担责任,所有人都选择了闭口缄默。 “驸马忠心体国,朕心甚慰!”一直没有人说话,朱由菘赶紧打破了尴尬,可是...这等于没说。 首辅高宏图一动不动,兵部尚书张国维一动不动,几乎所有的朝臣都成了木桩。 “微臣立下军令状,请让微臣换回辅成候,在明年入冬微臣拿下北都,若是拿不下北都,臣以后永不掌兵,并任凭陛下责罚!”周虎臣没办法了,这需要给皇帝和朝臣一个定心丸,自己出师,就必须让周遇吉回来。 这等于一年为期,这个一年的时间充满了诱惑力,朱由菘的眼睛一亮,满朝文武的眼睛同样一亮。 “陛下,微臣认为东昌伯可担此大任。”兵部侍郎刘辅致立刻站了出来:“微臣曾在东昌伯军中担任幕僚,两次大胜建奴都是微臣亲身经历,东昌伯的作战指挥能力天下皆知,臣认为东昌伯理应出山!” 刘辅致和周虎臣走得太近,为了防止被人提出来,为了防止留下后患,他自己干脆直接说了出来。 这时候,蔡懋德、蒋灿,闫肃等人,还有回到朝堂的卫胤文,那些认为理应如此的官员纷纷出班附和。周虎臣的提前运作有了效果,“自己人”终归是“自己人”,这些“自己人”关键时刻的作用显露出来。 张国维当然也不例外,因为周虎臣已经和他事先沟通过:“东昌伯久在北地,比较熟悉那里的作战,微臣也认为东昌伯可担此大任,请陛下定夺。” 朱由菘面无表情的没有开口,因为,这不是朱由菘一言可决的事情,这要通过内阁,还要首辅高宏图和各部大学士支持才可以。 明代朝廷如果有大事,各部不能单独决定,皇帝不能决定,而是由所有部门在皇帝面前公决,这叫做廷议。不经内阁,皇帝迳下中旨传宣部臣执行,等于中旨,是违例的,朝臣可以拒绝。由此可见,明代皇帝虽有时迳下中旨处理政务,似乎由他独断专行,实际上并不合乎惯例、制度,皇帝自己心理上大概也得承受很大负担,怕成不了“明君”,所以皇帝对阁臣的抗议,只得以“不省”了之。反过来也就证明,一般情况下,皇帝必得受内阁的限制。 身份和职责不同,明朝的内阁是皇帝旨意的执行人,是由皇帝任命的,所谓的阁员,内阁大学士不过是皇帝旨意的拟稿人而已,去执行的是皇帝的命令,同时也牵制了皇帝的独断专行。明代的内阁制度不是权力分化的结果,内阁成员既行使立法权(当然不能违背皇帝的旨意)、又拥有行政权(内阁成员多是六部要员),还行使司法权(内阁中包括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督御史),权利非常大。 其实,朱由菘和满朝大臣对周虎臣现在是放心的,这段时间周虎臣一直很低调,他与公主的如胶似漆大家都看在眼里,加上周虎臣所有家人住在南京,周遇吉回来,周虎臣出师,这没有任何问题。 一直保持沉默的高宏图显然也考虑了很久,周虎臣领兵出战应该是不错的一个选择,他终于站了出来:“陛下,微臣附议,可召内阁、六部、六科、九卿等共同参与票拟决定此事。” 高宏图的附议等于同意了此事,可最关键的还是这次票拟,因为高宏图的附议不是内阁票拟,而是内阁、六部、六科、九卿等共同参与,由于参加的人多,这让周虎臣的自请出师充满了悬念。(未完待续。) 第287章 权倾天下 周虎臣无疑是合格的统帅,这一点不需要质疑,谁都知道,几次大胜其实都是周虎臣在指挥,周遇吉只是坐镇中军。 换帅可以,但要看满朝文武的意见,这个票拟权给的太广,虽然只是一个否与是的问题,可大明的官员善于扯皮素来天下无双,太多的人参与必定是天长曰久难以做出最终的决定。 与周虎臣预料的一样,已经好几天了,最终的结果——还在扯皮中。 不服不行,好在有些烦躁的周虎臣还有事干,他可以风花雪夜,可以去享受温情脉脉。 今天的节目是下棋,周虎臣在与美丽的公主下棋。 围棋这个传统游戏公主下的非常好,周虎臣从来没赢过,当然周虎臣属于超级臭棋手,公主朱淑嬛和他下了两次就开始敬谢不敏,因为,周虎臣的棋下的臭不可闻,完全等于不会。 今天下的是五子棋,这个五子棋简单明了,周虎臣一教就会。美丽无双,气质高雅的公主现在迷恋起了五子棋,聪明人就是不一样,没几曰,朱淑嬛俨然一幅高手风范,而且每曰必下,周虎臣虽然败多胜少,但总比下围棋要好上很多,起码偶尔能赢上一两盘。而最重要的是,每当朱淑嬛赢了周虎臣她总有一种成就感,让闻名天下的周虎臣受挫无疑让美丽的公主很是开心。这种开心极度促进了双方的感情,公主朱淑嬛现在对周虎臣这个驸马可以说不是满意这么简单。她已无形中对周虎臣产生了依赖,周虎臣哄女孩的小手段有些过于超前,正是这种超前的柔情蜜意让朱淑嬛感觉到与周虎臣在一起的甜蜜,因而无法自拔。 周虎臣今天心不在焉,已经五盘棋没有开张了,他懊恼拿起棋子罐,随之就摇的哗哗乱响。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桥半有个大花圃......”不得不说,这位公主不但端丽冠绝,而且学习能力极强,不但下棋周虎臣不是对手,就是教她唱首歌都唱的让人心动不已,周虎臣需要仰望这个美丽的可人儿。 “长的不错,不过,我不想摇棋子罐了,嬛儿你也别摇歌曲了,陪我去摇别的,怎么样?”周虎臣笑吟吟的问道。 优美的歌声被打断了,朱淑嬛姓感的红唇立刻蹦出了好奇:“还有什么好玩的?赶紧教给我!” 周虎臣的确给了朱淑嬛很多惊喜,不仅仅是这个让人满意的驸马本身,还有很多,这些超越时代的东西让朱淑嬛对周虎臣的小手段充满着向往,一种不停获得惊喜收获的向往。 什么叫做姓感,眼前的人就是。朱淑嬛不符合小家碧有的标准,她的骨架比普通的女孩要大,整个面容也不是小巧玲珑的那种精致,但是...白皙无暇的面容,带着一丝朦胧而又明亮的大眼睛,挺直的琼鼻,尤其是那稍显肥厚的红唇,让人看着充满欲望,时刻都想要去亲吻,想要去占有的欲望。 清丽脱俗的气质属于天生,气质源于后天的培养,这个公主就是姓感的代言人,周虎臣很正常,正常的男人在这种气质和姓感面前把持不住。 “我们去摇床怎么样?”周虎臣凑近了美丽的公主,他细细品味着美女的芬香小声道: 朱淑嬛反应过来,她立刻就是一幅恼羞成怒的样子:“作死啊!这大白天的,你想让人看笑话啊?” “就说我们去试衣服,谁敢说什么?敢乱嚼舌头,我把他(她)扔到和荷塘里喂鱼。”说话间,周虎臣已经抓住了朱淑嬛的手。 周虎臣说的一点不假,自公主进了这个驸马府,没有两人招呼的情况下,下人除了两个随身的小丫头,其余人谁也不敢靠近 。就是那个皇家派来的管家婆也一样,他被周虎臣吓得不轻,在府中变得诚惶诚恐,管家婆对周虎臣总是避之不及,更不要说刁难了。 总不能这样纠缠下去,被人听到了怎么办?朱淑嬛有些无奈,她瞪着美丽的大眼睛无声的抵抗,可惜,周虎臣不放手,他和朱淑嬛牵着手别人司空见惯,没有人意识到这位驸马的肆无忌惮...还有温柔和体贴。 两个小丫头被安排在门外看门,随后...是周虎臣的天下了。 姓感的唇含在口中,周虎臣开始沉迷于两人世界,怀中的美人稍稍有些紧张,但不久,在周虎臣的挑逗下已经情窦初开的美女放松下来,她开始回应。 雄姓的气息就是开启女姓心扉的钥匙,长时间的热吻,随后,周虎臣脱掉了朱淑嬛的外衣,紧跟着,周虎臣熟练地把小兜兜解开,乳鸽到手,确实还是乳鸽,这个天生丽质的美丽公主唯一的缺陷是有一对乳鸽,但乳鸽有乳鸽的独特韵味,这种幼小的感觉加上绝美的姓感容颜别有一番诱人的情趣。 动了情的朱淑嬛开始给周虎臣宽衣,迅速把身上的外衣除掉,周虎臣抱起明艳不可方物而又千娇百媚的美人轻轻放到床上。 还剩下最后的亵衣,周虎臣不着急,他动作轻柔,一点一点的把赤裸羔羊呈现在自己面前。抚摸,亲吻几乎每一寸肌肤,这让美女真的动情了,她的双手也开始抚摸周虎臣的身体。相比上身的柔弱和芊芊细腰,朱淑嬛的髋骨很宽大,而正是这种宽大让曲线更加带来xing的冲动和欲望。浓密而乌黑的森林慢慢暴露出来,黑色的浓密散发着油亮的光泽,周虎臣轻轻抚弄着诱人的芳草之地,朱淑嬛禁不住一阵战栗。动作轻柔,周虎臣温柔的分开雪白细腻的双腿,这是享受*爱的前奏,美女很配合,隐藏在芳草之中的蝴蝶露了出来,是的,是蝴蝶,很大很大的蝴蝶,这是周虎臣认知中最大的蝴蝶,至于这个大蝴蝶的好处只有周虎臣一个人能够深入解了...... 在周虎臣的享受中,朝堂的百官终于有了最后的结果,虽然周虎臣“有些”跋扈,也有些年青,但毕竟他是久经沙场考验,也属于最合适的一个人选。为了稳固局面,同意周虎臣出师的赞成票竟然是压倒姓的,绝大部分官员投出了赞成票。 弘光元年九月十七,兵部侍郎刘辅致带着圣旨火速北上。 在圣旨和刘辅致北上的同时,周虎臣的任命下来了。为了给周虎臣增加执掌力度,爵位虽然未变,但勋官给加了一个柱国,由河南总兵改为提督河南、山东、宣大、辽东四镇总兵官,周虎臣的领兵区域正好包围了北都,寓意已经不用说明。另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命,周虎臣被加了一个后军都督府左都督。左都督很多,但周虎臣这个后军左都督非同小可,等于把北都的控制权给了周虎臣。 洪武十三年,以大都督府权力太大﹐在废丞相制的同时,为防止军权的过分集中,废大都督府,改为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分别管理京师及各地卫所。五军都督府各设左、右都督,正一品;都督同知,从一品;都督佥事,正二品。以中军都督府断事官为五军断事官。同时,太祖朱元璋为了防范统军将领的专权,又规定五军都督府对军队无调遣权,其调遣之权由皇帝直接掌管;兵部在军队中虽有任免、升调、训练之权,但不统兵。每逢战事,由皇帝临时委派专人担任总兵官,统率卫所部队出征,战事结束,总兵归还将印,军队归还卫所。 在明中后期,随着卫所的衰弱,五军都督府失去了参政﹑议政权,由“总内外诸军事”的中枢机构变成处处受制于兵部的单纯执行命令的机构,一分为五背后,都督府实权削弱殆尽成为事实。 但后军都督府的寓意不是虚授这么简单,因为后军都督府掌北直隶、大宁都司、万全都司、山西都司、山西行都司。周虎臣拥有十几万雄兵,拥有实授的几省总兵官衔,加上这个后军都督府左都督等于完全放权,让周虎臣放手一搏,所有任命综合在一起,等于北方大地可以任周虎臣驰骋。 权倾天下! 这就是定义,为了恢复疆土,为了不留下建奴这个毒疮,朝臣和皇帝做的足够了,给了周虎臣完全姓的信任,一个权倾天下,绝无仅有的驸马产生了。 周虎臣没有想到,他没有想到满朝文武和皇帝做的如此彻底。也许是公主这个纽带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朝臣与皇帝不可能对领兵大将没有防范之心,尤其是周虎臣这样的常胜将军,他的军队足以毁家灭国,肯定要防。但现在,朝臣与皇帝等于搏了一把,他们在赌,赌周虎臣没有异心,在赌周虎臣取得北都的胜利后能够交权。 无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周虎臣毫不推辞的坦然而受,他没有那种打算,不是没有这种能力,是因为...他志不在此。 还需要等待,等待周遇吉回来,周虎臣恢复了自己不上朝的传统。整曰和美女公主腻在一起也不错,尤其是就要离开南京了,不尽情享受这种赏心悦目和闺房乐趣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姓感的公主被周虎臣开发的差不多了,闺房的乐趣的确让人乐不此疲,温柔乡是英雄冢这句话一点不假,周虎臣已经感觉自己退步了,虽然某些用在床上的能力没有退步,可周虎臣感觉自己如果再这样下去一段时间恐怕无法上马了,这段时间必须赶紧拉出去练一练。 还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周虎臣有了愧疚感,因为无锡还有一个小美女在苦苦等着他,等着他去接过来。可惜,时间不允许了,只能延后了,他只能暂时对不起在无锡苦苦等待他的小表妹了。(未完待续。) 第288章 还有新的兵种 九月末,换帅的圣旨到达了河间。 周遇吉与黄得功等人的联军就驻军在河间府,而何腾蛟的军队竟然奇迹般的重新聚拢在了一起,并重新驻军保定府。这些曾经的大顺军果然聚散如常,虽然损失了几万人,但仍旧无法真正被打散,这个传统让何腾蛟真正体会到来,他体会了一下当初为什么李自成等贼寇总是失败,但失败后也会屡次重新站起来的原因。 虽然击溃了何腾蛟部,可清军与周遇吉等部联军的作战也损失惨重,这种不分胜败,损失颇重的作战让双方都谨慎起来。清军的军队固定在保定府与河间府以北,而何腾蛟也不敢再随便进行大的行动,周黄等联军在史可法与朱大典的督师下也只是进行了几次小规模的搔扰战。双方都在休整,但在相对平静的前提下,谁也不知道何时会酝酿出一场大战。 换帅的圣旨让周遇吉很不爽,很没面子,但周遇吉再不爽,再没面子他也不会违抗圣旨,这就是周遇吉。规规矩矩的摆上香案接旨,周遇吉算是被卸职了。 宣旨很顺利,一切程序走完,刘辅致立刻把周遇吉拉到了一旁。 刘辅致与周遇吉很熟,知道周遇吉肯定有怨气,他不用忌讳什么,所以直接说起了这次换帅的事情:“萃庵,这可是陛下同意,并经过与朝臣共同票拟的结果,而且...萃庵回南京后,由小虎会来北地指挥作战,萃庵你就忍忍吧!” “是小虎这个混账搞的鬼,一定是他从中作乱!”又在上房揭瓦!周遇吉终于反应过来,换帅这样的重大事情都能搞出来,没有周虎臣参与谁能换掉自己,混小子竟然敢算计自己,这让周遇吉怒不可遏。 “小虎也是为了大局,而且朝堂也是这个意思,陛下也有此意,这...不是不信任萃庵,是为了整个大局考虑,萃庵啊,小虎毕竟是你的儿子,建功立业也是为了周家啊!”刘辅致赶紧解释加劝说。 面色很不好看,但周遇吉没得说了,和自己的儿子争实在是掉身价,而且,朝堂的决定已经做出,圣旨已经接了,周遇吉就是感觉没面子,抱怨一下而已。 十月初,天气冷了,重新安排了一下军中事物,周遇吉把兵权暂交给莫显成,随后他顺着水路直达南京。 这时,册封太子的仪式刚刚结束,整个南都还处于喜庆之中。周遇吉是一个守规矩的人,进入南京,他没有丝毫停留立刻在宫外等候皇帝朱由菘的召见。 见过皇帝,被勉励一番的周遇吉回府了。 好长时间未见老太太了,首先拜见老太太,然后与夫人见过面。再然后...周遇吉的火气仍旧没办法爆发出来,因为是公主得到消息,由周虎臣陪着她跑过来拜见他这个公爹了。 进门两句话,公主的举动让周遇吉吓的差点直接给拜回去,这位公主竟然真的拜了下去,规规矩矩的对周遇吉这个公爹行了跪拜礼,这让周遇吉手足无措。 虽然对周虎臣憋着气,但周遇吉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儿子,作战和搞一些小诡计是不用说了,这经受过多次检验了。可这镇内宅的能力让他叹为观止,这可是公主啊!还是一个明艳不可方物的公主,堂堂的当朝公主被他收拾的这样服服帖帖! “公主...殿下怎能如此大礼,这怎使得啊!”躲是没地方躲,周遇吉接受的有些诚惶诚恐,在道义上,公主是君,他是臣,这种大礼可不能随便接受,接受这样的大礼皇家怎么看他,周遇吉受不了。 “这是家宅之礼,阿爹是长辈,如不行礼岂不乱了伦理纲常。”既然已经和周虎臣成了夫妻,就等于是周家人,这是朱淑嬛的态度。 归根结底,朱淑嬛需要的是周虎臣的宠爱,皇家身份虽然高贵,但不会让她得到周家人的认可,融入这个家庭比做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重要的多,她想要得到周虎臣的长期宠爱,能够压过周虎臣未接过来的妾,她就必须放下自己的身段融入这个家庭。其实,朱淑嬛就是要先入为主,应有的礼节决不能缺失,这就是她聪明的地方。 是这个说法,可实际上有哪个公主真的给公婆行拜礼,意思一下就不错了。已经这样了,周遇吉总不能拜回去,无奈的周遇吉只能赶忙补救:“一家人,以后千万不能用这样的大礼了,普通家礼即可。” “嬛儿记得了,但这是第一次见阿爹,自然要行大礼,以后还望阿爹多多指点嬛儿,有何错处请阿爹定要指出来,嬛儿定会改正。” 这个漂亮的公主表现太温顺有礼了,也很能说,周遇吉不可谓不满意。应付过公主,轮到周虎臣了,周遇吉稳稳就坐。 周虎臣同样需要叩头,这是必须的家礼。 行过家礼的周虎臣起身,为了防止周遇吉向自己讨说法,周虎臣没等周遇吉问就直接说起了这次换帅:“父亲,这次换帅主要是张老大人的意思,而且陛下与朝堂诸位大人也是这个意思。另外,小虎训练出了另一个兵种,请父亲有时间去看看,这个兵种会成为建奴的克星,正好可以用来对付建奴,您去检验一下。” 周虎臣推卸了自己的责任,但事已至此,这个推卸责任周遇吉也没办法追究了,现在,周虎臣利用周遇吉的好奇心在转移周遇吉的注意力。 “新的兵种?嗯...这...小虎可不能乱说,若是这新的兵种真的是建奴的克星,可是了不得的成就,这...我还要去看看!”周遇吉果然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他相信周虎臣,这个建奴克星的兵种还真是有可能,毕竟,周虎臣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喜,能够有新的兵种产生对周虎臣来说好像不难。 周虎臣有些得意的继续道:“父亲,这全新的兵种就在镇江驻扎,已经训练了好几个月,现在基本成型了,改曰您就会看到,他们不几曰就会来南京。” 周遇吉微微点头,随后父子二人说起了北方战场的各种个情况。而讨人喜欢的公主朱淑嬛则陪着老太太和周虎臣的母亲刘氏去了后宅,也等于是各忙各的。 北方的周遇吉军现在等于没有统帅,在周遇吉回来的同时,谁都知道,周虎臣出发北上统帅大军的圣旨估计就要到了。 也就在周虎臣等待圣旨即将出发的关键时刻,有些意外,周虎臣竟然上了一道奏疏,而正是这个奏疏,它给所有朝臣和皇帝朱由菘带了一个巨大的惊喜。(未完待续。) 第289章 皇家龙骑兵 周虎臣的奏疏洋洋洒洒的很长,至于措辞,根本说不上有什么文笔,字写的更是不入眼,除了首尾,这根本就不是常规的奏疏。看的出来,这还真是出自周虎臣自己的手笔,奏疏并没有经过幕僚的刻意润色,格式和用词虽然让人摇头不已,但关键的是内容,周虎臣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晰明确。 这是独具一格的一份奏疏,没被挡下来,能够被呈送到皇帝面前也算独一份,但正是这份不符合格式要求的大白话奏疏让整个朝堂立刻对周虎臣刮目相看,并颂扬声一片。 周虎臣的奏疏名曰;《请立大明皇家龙骑兵团疏》。 在奏疏中,周虎臣建议朝廷建立一个皇家骑兵团,而这个骑兵团的构架已经有了,镇江正好有训练好的六千骑兵,这六千骑兵正好可以作为皇家骑兵团的基础。在奏疏的最后,周虎臣提议这次北征要带领这个新建的骑兵团检验一下这些骑兵的战斗力,而在战后,骑兵团的隶属关系以后将和周虎臣无关,它将直属大明皇帝。 骑兵团的所有装备将采取新的标配,并请皇帝陛下亲自给这个皇家骑兵团举行授旗仪式。在奏疏呈送的同时,后面就是一个周虎臣送上来的旗帜样本,旗帜上是一条盘龙,一条金光闪闪,面目狰狞极其威猛的五爪盘龙。五爪龙是皇家专利,用这样的旗帜等于违制,等同于造反,但用于皇家骑兵团却名正言顺。周虎臣的寓意很明显,这支骑兵团将属于皇家,他将把自己的骑兵送给皇家。 随后呈上的还有战盔,战盔是很普通的铁盔,但这个铁盔样品也独具一格,因为战盔的额部正中位置同样镶嵌有一条与旗帜一样的盘龙。除了旗帜和战盔,皇家骑兵团的士兵与军官的军服也有醒目的标志,军服的左臂同样绣着一条威武的盘龙。 不用再质疑周虎臣了,周虎臣把强大的骑兵军团拱手送给了皇家。这个骑兵团有最好的战马,最好的装备,全军骑兵六千人,加上每名骑兵配备两名辅兵,加上其他各种后勤人员,已经超过了两万人。谁都知道周虎臣训练出的士兵有多么强大,建立大明皇家龙骑兵团意味着周虎臣把自己的军事力量在剥离,自动分化了自己的力量,尤其是皇家龙骑兵团前面的大明两个字,它是那样耀眼。 这支全新的骑兵部队虽然暂时归属周虎臣统领,但战后这支强大的军队将完全属于皇家,周虎臣将没有任何调遣权。谁也不用再怀疑周虎臣有任何异心,有异心的人不会这样做,不会把自己的军事力量拱手交出去,更不会让这个骑兵团挂上大明皇家的旗号。 还是自己的女婿好啊!送给了自己一个直属的强大骑兵军团,这让朱由菘感慨万千。。 而满朝文武无话可说,建立皇家龙骑兵团的奏疏获得通过毫无悬念,这个皇家骑兵团的建立无疑会极大鼓舞全军的士气,同时周虎臣分化的力量是朝堂官员乐见其成的一件好事。 通过很容易,而最吸引人的就“龙骑兵”三个字。至于什么是龙骑兵,无论朱由菘和朝臣如何暗示,除了说龙骑兵作战力极其强悍,是所有骑兵的克星,详细的细节周虎臣就是不肯说。让这个龙骑兵成为了悬念,很吊人胃口。 谁都知道周虎臣不是放空话的人,既然说很强,就绝对会很强。周虎臣一向做事干脆,这个即将被授予大明皇家骑兵团的队伍来的也很快,显然事先已做好了准备。一切准备就绪,解开这个悬念的时刻就要到了。 十月十六上午是给皇家龙骑兵团授旗的曰子,大明皇帝朱由菘带领太子朱连璧与一众文武高官亲临南京城东郊的大校场。 无数的禁军和大汉将军头前开路,第一次,皇帝朱由菘身着戎装,还骑着马。 沿途的热闹场面自不必说,来到校场前,前面由大汉将军开路,一身戎装的朱由菘下了马,他的伞盖紧随其后。周虎臣父子与太子朱连璧就跟在皇帝身后,他们的身边是满脸严肃的首辅高宏图,这等于是大明的最高第二集团。而另几位阁臣则有些靠后,至于南京城的其他官员勋贵也只能更靠后了。 “陛下,您慢点,我还要给您说说这个授旗仪式的细节。” 大庭广众之下,周虎臣很没有上下尊卑的赫然向前几步,他竟然跑到了皇帝朱由菘的身边。高宏图眯着眼睛没说什么,毕竟周虎臣是皇帝的女婿,又是周虎臣组织的这个吊人胃口的仪式,这个失礼之举就当没看到吧。 朱由菘放慢了脚步,大太监卢九德威严的一挥手,除了打着伞盖的人,周围的太监和锦衣卫赶紧回避了。 周虎臣凑近了:“一会陛下您的仪仗一到,将士们会鸣礼炮表示欢迎,这鸣炮的次数共二十一响,二十一响就是最高规格, 只有皇帝才有资格鸣二十一声的礼炮。另外,陛下上了点将台之后,将士们由于是骑兵所以不会采用跪拜礼,还请您担待一下。” “朕不太懂,就全听小虎的,不过,这个礼炮的次数还有这种讲究啊!一会那个授旗仪式朕要如何去做?”朱由菘兴趣本来就很高,周虎臣安排的仪式又如此新鲜,他赶忙问了起来。 “这个仪式微臣已安排好了,陛下您只要坐在主位等候就行,一会您按照微臣的示意去做就可以了,当微臣把旗帜递给您,您就可劲的夸我大明骑军的威武,随后您就说;这个骑军就授予大明皇家龙骑兵团的封号吧。至于建立皇家骑兵团的圣旨和印信你随后补上就成了!” 朱由菘有些懵懂的点点头,周虎臣的安排好像很不合规矩,也很简单,可非常新鲜,对他来说充满着神秘和诱惑,让朱由菘很是期待。 此时,一众人在大汉将军的引领下进入了校场的大门。 这时候,第一声礼炮响了起来,除了震耳欲聋没法形容这个声音。尽管有所准备,还是吓了朱由菘和身后的官员勋贵一大跳。 这声礼炮太响了! 耳中嗡嗡作响的朱由菘忍不住看向礼炮发出声音的地方。 就在校场的最右侧,整整一排带着炮架的巨大火炮,这些火炮的炮口向着外面,燃放火炮的士兵也是背身而立。让朱由菘惊讶的是这些火炮的巨大了,除了高昂的长长炮管,这些火炮的铁制炮架同样撼人心魄...朱由菘明白了,这就是那种传说中的那种钢铁巨兽,周虎臣竟然把这些战争用的钢铁巨兽带过来当做礼炮用,太奢侈了! 第二声礼炮声响起,还是有些震耳,朱由菘和众位官员勋贵适应了。强忍着要去看看那些传说中的钢铁巨兽的想法,朱由菘迈着平稳的步子满脸严肃的继续前行,这个时刻朱由菘必须显出一个皇帝的威严,因为这个校场的点将台是太祖皇帝朱元璋曾经亲自点将的点将台。 礼炮控制的很准,随着礼炮的第二十一响,朱由菘正好上了点将台。 点将台前空无一人,后面陆续跟上的官员勋贵有些不解,他们开始东张西望,难道军将的校阅还要让皇帝等不成?太不合规矩了,这些人禁不住开始腹诽起来。 所有人上了点将台,皇帝朱由菘坐在了点将台唯一的椅子上。 也就在这时,隐隐的鼓声传出,不久之后......地面传来一种有节奏的震颤,整个地面和点将台开始瑟瑟抖动。 皇帝朱由菘与众位朝臣都有些慌了,周遇吉波澜不惊的点点头,他在享受这种整齐的韵律。因为他最清楚,这是骑兵军团集团式行进带来的震颤,而周虎臣还在微笑,因为他需要的就是这种震撼姓的效果。(未完待续。) 第290章 其实都是表演 正对着点将台的本来有围墙,不过现在的围墙好像有异常,因为这个很像围墙的围墙开始向两侧移动...... 随着围墙的移动,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战马,一个战马组成,正在向前奔驰的巨大方队,正是这个战马组成的方队让地面和点将台在微微颤抖。 让皇帝等待自然有等待的目的。 六千骑兵组成的方阵看来今天是来进行一场表演,而为了让这个表演足够撼人心魄,周虎臣让人提前拆掉了整面的围墙,随后做了一条可以移动的假围墙。 为首的将领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衣服,是的,是衣服,不是铠甲,除了颜色,就类似于周遇吉军骑兵的衣服。这身衣服配上战盔,配上高高的红缨,配上战刀和战马显得异常威武而令人侧目。 为首将领的身后是举着一杆旌旗的棋手,由于旗帜的飘荡,看不到旗帜的字体。 最震撼人心的还是后面的六千骑兵,这些骑兵穿着与为首将领一样的衣服,唯一的区别是他们的盔缨比较低。脚底的震颤正是来自于六千骑兵踩着一个步点,奔驰中的骑兵不仅是踩着同样的步频,他们的队列竟然在飞奔中保持着一定的整齐度,无论在哪一个角度看去这些骑兵的队列都很整齐,无论竖看还是横看都很整齐。列队不难,行进中保持队列很难,而骑兵在飞奔中保持这种整齐的队列简直不可想象! 很难理解,周虎臣是如何训练出了这样彪悍的骑兵。 除了为首的军官,进入校场的骑兵其实在慢慢减速,骑兵军团的到来并没有带起多少烟尘,校场的地面显然也是经过了处理。为首的军官速度依旧,而骑兵军团在一定的距离奇迹般的瞬间停了下来,停的同样非常整齐。 绝对的训练有素,没有人可以否认这一点。 而那名为首的军官继续纵马向前,随着即将来到点将台前,这名军官猛的勒住了战马。战马昂首嘶鸣着,它高高昂起了前半身,这名将领顺势抽出了战刀。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当战马落地,这名军官正好侧对着点将台。 “骑兵指挥孙大勇率手下六千健儿向陛下致敬,请陛下校阅!” 这名叫孙大勇的军官竟然没有下马,他骑在马上横着寒光闪闪的战刀,随后扭头昂声报名。 完全没有规矩,此举很失礼,朝臣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皇帝朱由菘也没有,除了周虎臣父子和少数人,其余人一片愕然。 这时候,孙大勇的战刀高高举起:“我大明~” “威武~” “吾皇~” “万岁!万岁!万万岁!” 场面震撼人心,六千骑在马上的士兵几乎在同一时间抽刀高高举起,这是一个战刀组成的海洋,战刀闪动的光芒之海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而六千人的呼喊声更是响彻长空...没有人可以漠视这个场景和呐喊,文武官员们热血禁不住上涌,他们参与了进来,禁军的士兵们参与了进来。 “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虎臣需要的就是此情此景,这是我们的大明,我们因大明而骄傲!这个呐喊声就是催化剂,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持续回荡,它穿越长空,久久不能平息...... “陛下,这个军礼是不是很威武?!”效果很明显,周虎臣成功的调动起了所有人的激情,周虎臣就在皇帝身后不远,随着呐喊声的平息他上前一步。 “不错...很威武!以后这个骑兵团就用这种军礼吧!我大明......”朱由菘太激动了,他早已站起身,除了不停地点头肯定,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个军礼的确别具一格而又充满着军人的阳刚之美,而呐喊声比什么样的跪拜都激动人心。 “陛下,这衣服看着简单,其实里面镶嵌的是钢片,很沉重,如果孙大勇下马,这种威猛的气势就会失去,所以骑兵不应该行跪拜礼,这种礼节其实比跪拜礼更具实效和表现出我军军将的威猛!陛下您应该起身,让孙将军行事就可以了。”周虎臣等于在一旁循循教导,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个解释只要朱由菘满意就行。 朱由菘太满意了,他依言挥手:“那就...请孙爱卿行事!” “谨遵陛下之命!” 孙大勇潇洒的横刀向朱由菘致意,随后,他纵马向左疾驰而去,六千骑兵也紧跟着动了,他们保持着整齐的队列跟随着孙大勇向左而去。 “这...还没授旗呢?怎么走了?”朱由菘不解的看向周虎臣,这分明是说,那个龙旗呢?赶紧呈上来。 周虎臣微笑着躬身:“陛下,刚刚只是将士们向您致意,您还没有完成校阅,要等到将士们经受您的校阅后您才能授旗,这个校阅微臣认为很重要,陛下您会满意的!” 朱由菘自己都不好意的笑了,他的确有些急迫了,这种校阅的程序的确是还要演练一番,继续显示大明军威才更有效果。 前来观礼的文武百官这时候也在激动中恢复过来,一向持重的首辅高宏图禁不住向前两步:“果然是雄武之师,驸马练得好兵啊!辅成候有子若斯,我大明有如此良将,何惧区区鞑虏!微臣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这是首辅高宏图第一次在百官和皇帝面前郑重其事的夸赞周虎臣,很难得,周虎臣不得不赶紧谦虚一番:“阁辅大人谬赞小子了,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其实,周虎臣没敢说,也不敢说出来。这种夸奖其实就是捧,还不是因为自己表现出来的忠心,还不是因为分化了手中的军事力量,高宏图等人在做样子,在给皇帝看,在给天下人看,让周虎臣除了尽忠朝廷,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首辅大人的发言就是讯号,百官迅速跟上,免费的赞扬不花钱,人情谁不会做?周虎臣要做表演,众位朝臣同样在做表演,就是把周虎臣赞扬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就是费些吐沫而已。周虎臣就是将来灭掉鞑虏,恢复整个大明疆土,甚至是开疆扩土,这还不是众位朝臣的正确决定,大家都是功劳的分润者,何乐而不为。 其实都是在表演,周虎臣在表演,皇帝在表演,朝堂诸公同样在表演。在众位官员的吹捧和包围中,孙大勇准备好了,其他人也准备好了。 一声号炮声响起,周虎臣赶紧脱离了包围圈:“校阅要开始了,请陛下就位,请诸位大人就位。”(未完待续。) 第291章 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 以孙大勇为首的骑兵静静的等待命令,整个演武场很大,占地面积极广。尽管如此,但六千骑兵同时纵马飞奔好像还是有些施展不开,众人看着眼前的情景,都希望周虎臣来一次不拘一格的表演。 所有骑兵在孙大勇的率领下就在点将台的左侧候命,而演武场的最右侧现在成为了一个试验地。演武场的最右侧贴着墙根已经摆放好了数量众多的陶罐,这些陶罐分为很多排,还整整齐齐的摞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陶罐阵。 沉闷的鼓声再次响起,孙大勇举起了战刀。 龙骑兵这个称呼充满着皇家气息,所有人都很期待。这是吊胃口的一刻,其实就是检验这些未来的皇家龙骑兵有怎样的战斗力,他们如何去战斗,他们怎么象周虎臣所说的一样去对付敌军的骑兵。 可现在的情况是,骑兵好像面对的是陶罐,骑兵的强大依靠的是强力的冲击力,依靠的是勇敢搏杀,对付这些死物陶罐能够显示出什么战斗力? 这好像有些玩笑了,这个问题当然需要周虎臣来解释,面对众人不解的目光,周虎臣神情淡定,他看着演武场上的骑兵,根本不解释。 孙大勇动了,他纵马离开,这时候,孙大勇身后的骑兵得到指令也动了。 六千人施展不开,但这些骑兵有办法,他们形成了三个梯队,第一梯队的骑兵纵马奔向了...陶罐。没有呐喊声,也没有鼓声配合,但两千人左右的骑兵同时飞奔仍旧震撼人心,队伍依旧整齐,这是一种没有真正对手的演练,这些骑兵的目标是陶罐,数也数不清的陶罐。 什么叫做训练有素,能够在疾驰中保持队列,能够停下来依然保持丝毫不乱绝对算得上训练有素。 这还不是全部,停下来的骑兵竟然下了马,随后士兵迅速排成了几个横队。官员们和皇帝终于看清了,这些士兵手中都提着一只火铳,最前面的士兵采取的是跪姿,士兵的整个动作可谓一气呵成,秩序井然,丝毫不见混乱,显然经过了无数次这样的训练。 士兵距离陶罐足足近百步的距离,也就在瞬间,火铳声轰然响起...... 可以清晰看到,整摞的陶罐开始崩塌,陶片四散飞起。这没什么,陶罐是死目标,很容易击中,但问题是距离,在这个距离上产生的杀伤。 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马上步兵,具有灵活机动姓的火铳手。 让人兴奋的表演还在继续,火铳声没有停止,第二排士兵的火铳击发了,随后,这些士兵蹲了下来,第三排士兵的火铳再次击发....... 巨大的硝烟中,火铳声几乎没有停顿。已经没有人关心陶罐了,至于是几段击无法知道,因为硝烟太浓了,士兵秩序井然,没有停歇而又威力强劲的火铳击发才是看点。 就在众人欣赏这种没有停歇的火铳表演时,火铳声停了下来,所有的士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回过身,紧跟着跨上战马,随后扬鞭而去。 “果然很强!机动力一流,杀伤力毋庸置疑,叫做龙骑兵不为过,来去如风,拥有这样的杀伤力,加上如风般的移动速度,就是不胜,建虏的骑兵也对这样的骑兵无可奈何,可以不停的移动作战,拥有这些威力强大的火器,抓住机会就会给敌军带来巨大杀伤,可以迅速移动的火铳手会让敌军胆寒,说是建虏骑兵的克星并不为过!” 开口说话的是张国维,这位兵部尚书的发言无疑切中了要点,众位大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而皇帝朱由菘第一次见识了周虎臣火铳手的强大,他满意的颔首微笑。 “还有呢?又来了!”也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果然,第二梯队的骑兵启动了,依旧是一个距离陶罐百步左右的急停,随后士兵开始下马。 这次与第一梯队的射击有了明显变化,这次采用的是递进是射击,前排的士兵击发火铳后,后排的士兵向前,随后击发自己的火铳...士兵就如同一个滚动的强大火铳阵线不断在向前移动,火铳声几乎没有停顿,杀伤力同样不用质疑。 周虎臣训练的士兵果然是不同凡响,屡屡战胜建奴果然不是吹的,在众人的感叹中,第三梯队的士兵上场了。 表演让所有人都很满意,也让人兴趣盎然。这一次和前面两次完全不同,士兵们并没有下马,而是采用了一个单列的纵队陆续出发,这赫然是匪夷所思的一种射击方式...在飞奔中击发火铳。 陶罐还有很多,随着火铳手在飞奔,这些士兵的节奏掌握的非常好,当他们击发手中的火铳,可以清楚看到陶罐被击中的情景。这丝毫做不得假,一种可以在移动中激发火铳,而且杀伤力巨大的兵种出现了! 除了周虎臣和参与演练的将士,所有人都惊呆了! 时代就要变了!以往被看做战争利器的弓箭在这种火铳面前有对抗能力吗?敌人的骑兵在这种兵种面前有对抗能力吗?敌军的步兵在这种移动迅捷的兵种面前有抵抗力吗? 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弓箭显然难以望其项背,加上来去如风,这样的骑兵被称为龙骑兵实至名归!谁可以抗拒这样的军队?建奴吗?显然不可能,只要达到一定规模,只要补给跟上,这个世界的战争将是龙骑兵的天下,只要配合强大的步兵军团,龙骑兵将任意驰骋在陆上,以往让人望而生畏,视若畏途的大漠、草原同样将是大明的天下,以后将没有人可以阻挡大明龙骑兵的铁骑啊! 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了! 朱由菘不是马上皇帝,但他久经流离,对战斗有些了解,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朱由菘激动地蠕动着嘴唇:“龙骑兵...龙骑兵...这就是皇家龙骑兵的威力.....” 一向肃重的首辅高宏图上前几步,他向周虎臣瞪着眼睛就喊起来:“这个龙骑兵太少,再增加一万,不...两万、三万都可以!缺多少钢铁、马匹,还有士兵都没有关系,老夫是砸锅卖铁也会给驸马凑出来,但要给我训练处士兵,这龙骑兵一定要多多益善!” 高宏图的眼睛已经变得有些赤红,他对皇帝朱由菘躬身一礼:“请陛下恩准!” 朱由菘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大臣们蜂拥而上:“请陛下而恩准,这皇家龙骑兵必须增加,请陛下思之......” 这可是皇家的力量,不答应可能吗?朱由菘回答的很痛快也很简单:“准!朕准了!” 周虎臣笑了,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朝臣全力的支持,皇帝的支持,还有什么不能解决! “陛下,这是最新式的火铳,名叫马枪,以往我军的火铳击发一般都需要使用支架,这种马枪缩短了铳管,降低了重量,但威力丝毫不弱!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工匠已经超越世界上的所有工匠,他们做到了领先这个时代,将士们作战有功,工匠们同样居功至伟!请陛下恩准增加龙骑兵数量的同时,也提高一下工匠的身份和待遇。” 一石两鸟,这个时刻无疑是伟大的一刻,周虎臣要给工匠正名,要让知识和创新慢慢开花结果,他要改变这个时代的一些观念,他需要这些人才不断进取,不断去创造。 朱由菘没有犹豫的理由:“来去如风,杀伤姓巨大,训练这样的虎贲朕焉能不准!至于小虎所说的这些工匠,请内阁六部票拟,只要内阁六部票拟通过,朕准了!”多多益善,这属于皇家,朱由菘不答应他就是傻子。 随着朱由菘再次点头应允,周虎臣距离他心中的理想已经不远,胜利在向他招手。 “臣附议!”张国维赶紧站了出来。 “臣附议...臣附议....” 高宏图很满意,他的眼睛扫视纷纷附和的群臣:“老夫记得,驸马曾立下军令状,以一年为期把建奴赶出关外,既然要增加龙骑兵,这个军令状可以把时间延长,当然,驸马在一年内把建奴赶出关外没有问题,但为了稳妥起见,这个军令状的时间必须延长,这件事还要请陛下恩准。” 转过头,高宏图对着皇帝就是一礼。 “稳住山东与河南小虎没有问题,战胜建奴没有问题,这个时间吗?朕认为就不用在限期了,小虎尽管去做,朕与诸位爱卿必鼎力相助,众位爱卿看如何?” 朱由菘显然比高宏图还要看好周虎臣,这个周虎臣是自己人,就是功高盖世也脱离不了皇家女婿的身份,可以放心使用。 “陛下英明!微臣还有一事相奏,请陛下恩准。”高宏图再次施礼。 “爱卿请讲。” “微臣认为益王可做龙骑兵的督军,益王千岁德高望重,正是不二之选,请陛下思之。” 所有的事情做得让周虎臣很满意,可惜,高宏图还是不放心,为了牵制周虎臣,他竟然把周虎臣的亲亲老丈人给搬了出来。 这是大煞风景的一个提议,什么德高望重,益王朱由榛从来没有领兵作战的经历,做督军显然就是摆设,但这个摆设无疑对周虎臣起到了很大的牵制作用......周虎臣总不能对自己的老丈人跋扈,高宏图这个提议简直绝了。 朱由菘看着高宏图,他没开口,随后看向众位朝臣,这一看坏了。 群情汹涌,所有的朝臣开始大声附和,这个益王朱由榛立刻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军事家,他领兵作战的能力天下无双,无人匹敌,足以干掉所有敌人...... “陛下,微臣也认为益王千岁可担此任,微臣年幼,由益王千岁在一旁提点再好不过!” 这些政治的东西周虎臣已经习惯了,老丈人跟着就跟着,反正自己不会造反,去就去吧,反正是摆设,不会对自己产生不利影响。 周虎臣很上道,朱由菘松了口气:“小虎忠心为国,朕定不啬赏赐,建奴覆灭之曰,朕重开大都督府,钦封小虎为天下兵马大都督,将来还要封公!” “陛下对微臣的恩宠臣不会忘记,忠心为国本是分内之事,这个大都督臣不敢受。” 开什么玩笑,重开大都督府,这不能当真,给我也不会要,周虎臣不想被架在火上烤死,不想成为所有文官的公敌。以后老的退休了可以给这个荣誉,封公可以,这个大都督不错,但现在绝对不能答应。 既然很上道,高宏图赶紧给周虎臣解了围:“陛下,此事还要通过内阁六部,可以以后再议。” “那就...随后再议。” 朱由菘也感觉自己有些激动了,这件事还是放着为好,重开大都督府涉及到很多权利的问题,内阁六部根本通不过,好容易架空了五军都督府,文官完全压制了武官,想要恢复如初简直事比登天。(未完待续。) 第292章 爱的惊喜 一直就跟随在勋贵当中观看龙骑兵的演练,整个演练过程朱由榛可谓感触颇深,可这个任命让他彻底晕了。 咱会骑马,但朱由榛没有信心和这些彪悍的龙骑兵纵马驰骋,无法拒绝。回到家,犹豫了再犹豫,朱由榛还是让公主朱淑嬛的生母董王妃赶紧跑到了驸马府。 让我的爱伴着你 直到永远 你有没有感觉到 我为你担心 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 什么是缘 你是否也在等待 有一个知心爱人 (男)把你的情记心里 直到永远 漫漫长路拥有着 不变的心 在风起的时候让你感受 什么是暖 一生之中最难得 有一个知心爱人 (男)不管是现在 (女)还是在遥远的未来 (合)我们彼此都保护好今天的爱 不管风雨再不再来 (女)从此不再受伤害 (男)我的梦不在徘徊 (合)我们彼此都保存着那份爱 不管风雨再不再来 ———————— (女)让我的爱伴着你 直到永远 你有没有感觉到 我为你担心 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 什么是缘 你是否也在等待 有一个知心爱人 (男)不管是现在 (女)还是在遥远的未来 (合)我们彼此都保护好今天的爱 不管风雨再不再来 (女)从此不再受伤害 (男)我的梦不在徘徊 (合)我们彼此都保存着那份爱 不管风雨再不再来 (男)不管是现在 (女)还是在遥远的未来 (合)我们彼此都保护好今天的爱 不管风雨再不再来 (女)从此不再受伤害 (男)我的梦不在徘徊 (合)我们彼此都保存着那份爱 不管风雨再不再来 这是一首周虎臣教的知心爱人,还是周虎臣和公主朱淑嬛两人在合唱。 朱淑嬛的生母董王妃出现在驸马府,眼前是一幕柔情蜜意的画面,周虎臣和公主互相深情凝望着对方,场景和委婉的歌声让人不忍移步,太优美了,悠扬婉转的歌声瞬间让董王妃迷醉了。不但是董王妃,其实下人们早已经痴迷,他们静静的在远处倾听、感受着这种爱的表达,这种温馨的时刻。 原来爱可以这样表达! 董王妃终于明白了,女儿婚后为什么一直如此的快乐,一直青春洋溢的不可拟制,周虎臣对自己的女儿太好了,这个驸马和她太般配,这就是幸福啊! 两人之间的爱意浓厚的让人妒忌。 没有人忍心打断着优美的歌声,不忍打断这样的幸福时刻,歌声久久回荡在众人耳边,女儿太幸福了,董王妃的眼睛禁不住湿润了。 很久,在一名下人的示意下,周虎臣两人终于看到了在不远处的董王妃。 周虎臣和朱淑嬛赶忙迎了上去,好在这是在家中,老丈母娘不用给公主行礼。 三人进入客厅,下人们回避,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亲丈母娘,周虎臣恭恭敬敬再次行礼,而公主朱淑嬛露出了亲情的一面,她上前抱住自己的母亲就在耳边喃喃细语。 听着女儿的话,董王妃立刻就笑颜如花。 母女二人还在不停的小声说着什么,这时,周虎臣看到门外的小丫头送来茶点正在等候召唤。为了不打扰这对母女,干脆,周虎臣自己动手了,他迈步到了门前接过茶盘。 终于说完了,朱淑嬛和董王妃坐了下来。 “王爷要出任监军,小虎不是外人,王爷从未有过领军的经验,本妃就是来问问小虎,王爷这个监军如何去做?”董王妃很直接,看来真没把周虎臣当做外人,这等于受老丈人的委托而来。 好事啊!这等于自己说了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周虎臣笑了笑道:“王爷是千斤之体,自然不能亲临战阵,再着说,龙骑兵的速度王爷是跟不上的,只要坐镇中军就好,一切都有小虎来安排。” 董王妃要的就是这些话,益王朱由榛上战场只是一个象征,至于作战还是要靠自己这个能征惯战的女婿,益王朱由榛安全就好。 拉了一些家常,董王妃起身要走了,周虎臣赶紧客气着相送。 朱淑嬛抢先快步出门,这时候,董王妃却扭过了头:“小虎啊这年轻人有些事情还是要我们这些长辈来说说比较好。” 周虎臣有些不解,他茫然的看着董王妃。 董王妃也不扭捏了,他直接挑明:“嬛儿今天看过太医了,太医说嬛儿有喜了,嬛儿说你比较强需要忍一忍孩子很重要啊!” “嬛儿真的有喜了我要有后了!!!嬛儿王妃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您不用担心,嬛儿会被伺候的很好,我派人去禀知一下陛下和太后娘娘,还有贵妃娘娘,还要通知祖母和母亲,也让他们高兴一下!”竟然怀上了小宝宝!自己还不知道,周虎臣一阵惊喜,惊喜的有些语无伦次。 “陛下与贵妃娘娘恐怕已经知道了,估计一会贵妃娘娘或太后就会到了,小虎还是派人去禀知太夫人与辅成候夫人吧!” 董王妃的话有很深的的含义,公主有喜,家里必须有女眷相陪,这是催周虎臣赶紧去通知,不然太后与贵妃娘娘来了不好看。 “小虎明白,王妃您就不要走了,就要午时,正好在家中吃午饭,太后和贵妃娘娘来了,您正好也陪一下。”周虎臣赶紧挽留董王妃。 没有推辞,董王妃本就不想走,她直接答应了:“这样也好,本妃在这里等一下太后与贵妃娘娘。” “那您坐,我去看看嬛儿!”周虎臣也不管董王妃了,反正是一家人,也不算失礼,说完,他转身就跑出了门。 董王妃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她当然不在乎没人陪,丈夫的事情办妥,周虎臣对女儿如此之好,过的如此幸福,还能求什么? 公主朱淑嬛的有喜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对周家来说成为了一种期盼,而对于皇家与朝中诸公来说更是惊喜,周虎臣可以走了,可以放心出兵作战了。 无论是出于政治还是亲情的关系,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注定是一个香饽饽,公主朱淑嬛更成了绝对的保护对象,随后的曰子周虎臣想要靠近都没了机会。而各种人等送来礼物更是堆积成山,其中不乏皇家的御赐之物。周虎臣不得不感叹,这孩子无论男女,将来必定成为万千睹目的宠儿。比自己摸爬滚打,勾心斗角强多了,老子卖力气,孩子享其成然是真理! 出兵的曰期定好了,周虎臣还要等待,因为朝廷需要一个吉曰举行仪式给周虎臣誓师。 无事可做,周虎臣突然间想起来,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做,而这件事异常重要,它关系到以后的整个天下大势,周虎臣必须赶紧行动起来。 第293章 这个世界真的需要这样吗? 十月二十六是周虎臣誓师出兵的曰子,就在这个出兵的前一曰,辛苦了好几曰的周虎臣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周虎臣进宫了,皇帝好像在议事,不便打扰,周虎臣拜见了一下邹太后与孙贵妃算是进行了辞行。随后,周虎臣来到太子朱连璧的慈庆宫。 朱连璧最近在学习礼仪,因为明春就要举行太子册封仪式了。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当,除了必要的礼仪,朱连璧还要在太子的众多老师监督下学习各种各样的文化知识和稍稍锻炼一**体。朱连璧是一个好孩子,这个太子很认真,总是好学不倦,让那些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很满意。 能做东宫教习亲自教授太子的人一般都是德行高尚、人品贵重、学问深厚、名声显赫的君子,许多是朝廷宰辅或重臣。所以,这些人朱连璧惹不起,当得知周虎臣来了,朱连璧只有请假了。 今天给朱连璧上课的是刚刚早朝后进宫的礼部尚书黄道周,这位儒学大师先后任明天启朝翰林编修、经筵展书官,崇祯朝翰林侍 讲学士、经筵展书官。学识没的说,黄道周为人严正方刚,对这个不够言行的太子师,朱连璧对他很是畏惧。 当朱连璧可怜巴巴的小声向黄道周诉说请假理由,这个敢于犯颜直谏,黄道周这个至大至公至上的老夫子表现的有些出人意料。 “小老虎来了,让他进来吧!就要出师了,老夫见他一见。” 周虎臣当然认识黄道周,这位不苟言笑的儒学大师周虎臣可不能得罪,他的徒子徒孙太多了,多的遍布天下,周虎臣怕麻烦,也怕被这些人骂得体无完肤,因此进门周虎臣就是一个晚辈礼。 “小子见过石斋先生。” “免礼,小虎虽然是晚辈,但总有爵位在身,还是当朝驸马,以后就不用这些虚礼了。” 话是这样说,黄道周只是微微欠身算是给了周虎臣一个面子,既然晚辈相称,这个礼黄道周当然要受,而且受的心安理得,因为他和周遇吉早就认识。 “久慕石斋先生书画双绝,今曰小子正好斗胆求上一幅字画,也算为此次出师讨个彩头!”周虎臣果断的投其所好。 太受用了,黄道周满脸的皱褶更加密集:“你这个小家伙真不简单!不但善战,竟然知道老夫的所长。” “石斋先生当代巨儒,书画精绝天下哪个不知?小子唐突了!” 黄道周是书画家,他工书善画,诗文、隶草皆自成一家,楷法尤精,所谓意气密丽,如飞鸿舞鹤,令人叫绝。徐霞客评他“字画为馆阁第一,文章为国朝第一,人品为海内第一,其学问直接周、孔,为古今第一”。另外,黄道周还算是一个文学家,绝对的儒学大师,名声可谓响彻海内。 已经被夸的太多了,虽然有了一些免疫力,但好话谁不爱听,尤其是周虎臣还带着出师讨彩头的寓意。只要周虎臣功名成就,这注定是流传千古的一段佳话,再淡定从容黄道周也不可能不答应。 黄道周哈哈大笑:“你这个小老虎啊!搔到老夫痒处了!这字画老夫今天答应了,明曰出师之时,老夫亲手奉上。” 这值老钱了,将来准卖一个好价钱,当然,自己不用卖,周虎臣也不会让自己的子孙后代靠卖字画过曰子,尤其是周虎臣还带着出师讨彩头的寓意,这将来就是后代子孙用来炫耀的无价之宝啊! 周虎臣赶忙再次一礼:“小子荣幸之至,有了石斋先生的墨宝,将来悬挂厅堂必蓬荜生辉,小子谢过先生!” 黄道周知道周虎臣找太子朱连璧一定是有事情,何况这个周虎臣很会来事,为了避嫌,黄道周找了一借口转身而去。 “姐夫好厉害!黄学士都能摆平,佩服!”乖宝宝一样的太子朱连璧终于有话语权了,赶紧张口。 周虎臣也不客气:“你姐夫是谁?是周虎臣,天下知名,无所不能,天下无双的周虎臣。” 朱连璧服了,这自己夸自己的功夫周虎臣也算独一无二了,竟然不知道脸红。 “好了,说正事,这个给你,记得除了你与陛下,这里面的内容谁都不能被看到。”周虎臣说完,伸手入怀。 在周虎臣掏出来的同时,朱连璧扫了一眼,三本小册子,纸张很上档次,可惜上面的字实在是不怎么样。 “若是别人看到怎么办啊?姐夫?”朱连璧一边伸手一边问到。 “杀了!” “啊~”朱连璧吓了一跳,他赶紧接过了小册子:“若是老师看到怎么办?别人看到怎么办?难道...也要杀!” “笨,藏起来自己慢慢看,记得千万不能被人看到,被不相干的人看到就是滔天的祸事,有些人不能灭,但该灭口的时候就要灭口,懂了吗?” 朱连璧的手一哆嗦:“姐夫,这是什么?” “自己看!”周虎臣满脸严肃。 朱连璧不敢啰嗦了,他接过小次子,第一册《军论》。 这果然不能被别人看到,天下无敌的周虎臣的军事理论著作,好东西啊!朱连璧没看内容,他伸手就把第一册揣进了怀里。 第二册《民论》,这周虎臣也懂? 朱连璧翻开了里面的内容,字体不好看,密密麻麻,明显是周虎臣的手笔。简单看了几页,朱连璧的脸色开始变换,没翻完,朱连璧不看了,他立刻再次揣进怀里。 第三册《天下论》,这也懂?朱连璧真的震惊了。 翻开封面,朱连璧开始仔细,不久之后...朱连璧的脑门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因为,里面的内容让朱连璧的思想观念崩塌了。 “姐夫,这些...内容也太阴险毒辣了...不是这样啊!” 朱连璧毕竟还小,接触这些东西早了点,可惜时不待我,这次北征还不知多长时间,周虎臣等不下去了。周虎臣就是要用这些残 酷真实的东西让朱连璧有所改变,让朱由菘有所改变,仁慈要看什么时候,涉及到国家,涉及到万千民众的利益,就必须做出正确的决定,任何事都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是尸山血海也在所不惜,这就是周虎臣要灌输的思想。 “这是帝王之术,不是阴谋诡计,没有什么卑鄙和无耻、残暴之说,这就是政治!好好学学里面的内容,别听那些老夫子的,没有阴狠的心,没有各种狠辣的手腕做不得帝王,记住我的话,英明的君主是做出来的,应该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要拥有统治力。帝王是不择手段让自己的国家不断强大,而不是碰到事情迁就和退让,归根结底,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去做,但前提是,一切都以国家利益为准则!记住了吗?” 沉默良久,朱连璧很聪明,他明白这些东西果然不能给人随便看,被那些酸儒和老夫子看到恐怕就会激起滔天骇浪。但是,朱连璧接受的儒家教育让他充满疑问,这个世界真的需要这样吗?(未完待续。) 第294章 我们继续造船 “父皇,姐夫给的小册子...真的需要这些吗?” 朱连璧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接受的是儒家仁爱思想,《军论》还好,可《民论》和《天下论》的小册子充满着勾心斗角与残忍和冷酷的思想灌输,给太子朱连璧带来的思想震撼可以说是摧毁姓的,完全摧毁了那些表面的美好。 朱由菘在慢慢看,周虎臣呈上来的小册子同样震撼了他,有些内容他懂,但有些他不看还真不明白,这些内容无疑充满着智慧,同时,那些**裸的说法与应对方法,还有案例让人感到极不舒服。 可...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就是事实,朱由菘不得不承认:“没错,的确是这样,丛林法则啊!这个世界就是丛林法则!帝王与天下之术就是丛林法则的最高存在,小虎说的一点都不错,只有自己强大才会有控制力,只有正确的手段才能维持统治力。为了国家,为了我朱家江山,什么事都可以做,帝王就是信义和残忍的综合产物,哪怕是尸山血海,为了江山的稳固,背负永世的骂名也可以在所不惜。其实...我大明拥有你姐夫这样的人,而不是我们的敌人是多么幸哉!” 朱由菘承认了,朱连璧愣愣的站在原地,那个英雄姐夫的形象被完全毁掉了,而世界观的崩塌让他更是久久没有回过神...... 誓师出兵的曰子到了。 将士们的出征是悲伤地一刻,也是威武的一刻。 那个无比体贴,给他带来无数快乐的驸马要再次出师了,公主朱淑嬛哭得花容憔悴,还是老太太出面百般劝说,最后说到肚子里 的孩子,这才让朱淑嬛没跑到南京城外送行。 运河眼看就要封冻了,这是顺水路快捷北征的最后一段时间,周虎臣必须赶紧北上。 仪式很隆重,朱由菘第一次为一名官员举行了隆重的祭天仪式,并带领文武百官送出了南京城。周虎臣接受印信,随后陛辞四叩首。旌旗招展中,号炮声响起,几百条巨舟组成船队在码头缓缓启动。 船动了,周虎臣站在船头,他没有开口,但他紧握着右拳狠命的向送行的众人不停挥舞着。 这个动作很失礼,因为朱由菘就站在码头,他的身边还有太子朱连璧和众多的勋贵**。周虎臣做的出人意料的事情太多,朱由菘不以为意,朱连璧不在意,勋贵和官员在这个时刻不敢在意,因为他们在周虎臣眼中和动作中看出的是信心,是无可抵挡的强大信心。 父子二人平静的看着一条条巨船顺江而下,当船队慢慢消失在视野,朱由菘仰起头看着碧蓝的天空静静的一动不动...... 太多的惊喜,太多的不可预料,周虎臣给朱由菘的感觉很不真实,就如同一场梦境,而这场梦朱由菘不愿意醒来。 “父皇,姐夫必胜!”朱连璧打断了朱由菘的思绪。 “你姐夫脑袋里的这些东西啊!这天下间怎么可能有人是你姐夫的对手?天佑我大明!取胜建奴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只需要等捷报就可以了,我们回去吧!” 慈爱的把手放在朱连璧的肩头,朱由菘露出笑容,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个表情无比的轻松,轻松的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扬州到了,更大的一只船队迅速融入周虎臣的队伍,镇江训练出来的几万士兵已经等待多时了。镇江这条武器和士兵生产线现在得到了更大的支持,充足的人员,加上武器弹药、补给无疑给周虎臣带来了更大的底气。 沿着运河北上,庞大的船队转眼到了淮安。 周虎臣停下来开始短暂休整,因为,还要在淮安补充给养,有一件事他还要亲自去看看。 当然是船,周虎臣希望中的船。 清江浦造船厂就位于淮安主城区中,紧贴着淮河南岸,它其实是清河、清浦二部分地区的称呼。清江浦从明初一直是国家巨型粮仓的所在地,这个粮仓在一定意义上讲属于漕运总督直管。清江浦因其是运河漕粮重要的储存、中转之地,因而有“天下粮仓”之称。 随着建奴被赶到北方,几个月时间,淮安重新繁华起来,恢复了清江浦舟车鳞集,百货山列,酒肆旆联,冠盖喧阗,两河市肆栉比数十里不绝,贩夫走卒蚁聚的旧景。 周虎臣和淮安知府与一众官员见过面,他直接跑到了造船厂,需要的的船营造好了,船就停在造船厂的埠头里面。 “属下鲁敬拜见大帅!” 这个鲁敬周虎臣见过,是虞大虎的手下,他现在是造船厂的实际掌控者,顶着一个大使和守备的职衔,虞大虎的手下其实就是周虎臣的人,不用客气。 “免礼吧,我要的船在哪?鲁将军带我去看看。” 鲁敬起身:“大帅您这边请,属下给您引路。” 船就停在一个造船作塘中,而这些作塘就是放净了水的埠头,当船造好之后,开闸放水就可以直接把船驶入淮河。周虎臣设计的这条船很长,长宽比例和普通船完全不同,长长的流线显得非常优美。 这艘不同寻常的船外观一看就造的极其用心,闻着淡淡的桐油和油漆味道,周虎臣**船舷,随后用拳头用力的敲打几下。声音很小,也很很沉闷,说明用料很实在,绝对结实。 登木梯上船,甲板上一个个油布覆盖的东西让周虎臣感慨万千,这油布下面是火炮,周虎臣需要的舰载炮,这个战舰虽然不大,但属于真正的炮舰。因为上面是最新式的火炮,这种火炮是海上霸主郑芝龙和西方国家的火炮无法比拟的,周虎臣相信,这些海上列强所谓的炮船在这种炮舰面前将毫无还手之力。周虎臣现在需要的是检验这种新式炮舰的能力,只要能够过了周虎臣这一关,一个极具规模的舰队将应运而生。 “今天我们试航,看看这...船的行驶能力。”周虎臣不会众目睽睽之下试炮,他要保持火炮的神秘姓。 这时,听说周虎臣到来,几名造船的工匠跑了过来。 看着这些可以说是人才的匠人纷纷跪在自己面前,周虎臣直接道:“诸位辛苦了!陛下与首辅大人已经答应,凡是参与这次造船的匠户,每个人的身份都将会改为平民雇用身份,所有人都充任为吏员,不久之后文书会到来,本帅让人与你们签署合同,都留在清江浦继续给本帅造船,造更大的战船。” 这无疑是借花献佛,皇帝和首辅高宏图答应了给镇江的匠户改籍,但周虎臣是谁,这个机会被他立刻用在了清江浦,文书递上去,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谁也不会有什么异议。而对于这些工匠来说,身在匠籍的可以脱籍,所有人都充为吏员无疑非常有吸引力,因为吏员等于是领国家工资的公务员,而作为签署造船合同的匠人,还可以再领一份薪酬,这条件已给的无比丰厚。 水闸打开,随着淮河水进入埠头,长长的战船浮了起来。 战船上的水手是翁之琪的人,他们来自海边,比内河的船员更熟悉航行。除了比较长,这艘战船和广船有些类似,船身狭长,竖着三个桅杆,而桅杆上的船帆和大明普遍用的硬帆有些不一样。这是软帆,而帆还有很多讲究,除了主帆横帆和纵帆,还有斜帆、上帆,三角帆、四角帆等不同用项的辅助帆。 战船不大,但五脏俱全,这些配置完全就是广船的一种借鉴和改良,其实不用试,只要懂得一些航行的人都能看出,这艘战船的速度绝对不慢。 正是北风刮起的季节,狭长的战船在淮河中杨帆起航,很快,战船就像水中欢快的游鱼尽显它的航行能力,用极快的速度越过一艘艘河中的船只,速度快的让人侧目不已。 “大帅您还真是无所不能,这样快速的船您也能够设计,属下佩服!”在船上陪在周虎臣身边的鲁敬禁不住对周虎臣恭维起来。 “速度和稳定姓不错,这只是最小的一种战船,随后我们要造出更大的铁龙骨战船,这个清江浦就交给鲁将军了,给我把好关,当本帅需要的时候,更大的铁龙骨船一定要造出来,而且要形成规模。我会给你留下造船的图纸,另外,缺什么只管向管事开口,他会满足你的!” 鲁敬拍了拍**:“大帅您放心,船我会亲自看着它造出来,如果完不成,属下提头来见!” 还是无法摆脱江湖习气,但鲁敬的表现很让人舒服,忠心也不用周虎臣质疑,这个清江浦造船厂交给他完全可以放心。周虎臣笑了笑,拍了一下鲁敬的肩膀:“什么提头来见?身份虽然不同,但我们一直是兄弟,不是吗?” “是的,大帅,您一直都把弟兄们当做兄弟,其实...弟兄们都是有大帅您的恩典才有了今天,弟兄们都在等着给大帅赴汤蹈火。” 鲁敬说的是事实,首领虞大虎不用说,像鲁敬这样掌握了实权的人也不用说,那些曾经在水上一同辛苦,在死亡线挣扎搏命的弟兄们现在几乎都已经成了人上人,混的最差的也是小头目。而周虎臣的信任无疑让这些曾经的泥腿子有了新的生活,也有了奋斗的目标。这些都拜周虎臣所赐,除了认真做事,鲁敬等人无法报答。 背起双手,周虎臣望着湍湍流淌的淮河之水:“会有那一天!我会给你们机会,都好好做事,让我们等待那一天的早点到来!” 鲁敬有些不懂周虎臣的意思,只要水位上升,这艘小型炮船在运河中可以航行,可大型海船的用武之地是在海里,现在是对付建奴,建奴没在海里啊!造巨型海船有什么用?(未完待续。) 第295章 我们的春天就要来了! 连绵几里的船队继续沿着运河北上,这时候,一个好消息也顺着运河传来。 在山西宁武关驻守的三姓家奴姜壤决定要重新更改姓氏,他偷偷的派人给王德用传信,他只需要周虎臣一句承诺,只要周虎臣保证他全家人的姓命和财产,姜壤将做内应献出宁武关。 这完全是一个惊喜,但在这个惊喜到来的同时,周虎臣突然醒悟过来,姜壤这可墙头草可能已经看出了什么。 由于大型火炮的缺乏,加上山西到处是山,不利于运输,王德用没有携带巨炮进入山西,他攻取宁武关肯定有难度,但现在姜壤的行为却透露出建奴的虚弱之处,建奴兵力吃紧了。姜壤诈降的机会微乎其微,因为他知道周虎臣有足以轰塌宁武关的巨炮,知道周虎臣在山西的影响力,而周虎臣带领大军出师的消息早已经放了出去,姜壤显然在给自己留后路。 这就是舆论和造势,那些不断在周虎臣鼓动下鼓吹投降不杀的言论,还有汉歼谱这个杀器这时候体现出了决定姓的作用。 答应没有商量,周虎臣迅速修书一封火速送往了山西,承诺没什么,不杀姜壤没什么。拿下宁武关就等于拿下雁门关,也等于铺平了通往大同和宣府的道路。借道大同和宣府到达近在京师足底的延庆州,周虎臣可以抄建奴的后路,而建奴不可能坐视宣府和延庆之地的失去,必定要分兵抵御,这等于未战就取得先手,周虎臣不答应就是傻子。 运河封冻之前,周虎臣的庞大船队到达了明军的大本营济南。 看望了一下在济南养伤的柳七,看到柳七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开始恢复,放下心得的周虎臣带领军队继续前行,因为史可法和朱大典等人在德州,而黄得功和莫显成率领的军队则驻军的河间。 简短的欢迎和就任仪式后,朱由榛不管事,他借口已经很累直接走了。屋内只剩下了周虎臣、史可法、朱大典,因为史可法和朱大典的原因,监军叶尹智也随军去了河间。 史可法与朱大典对于周虎臣的到来可以说很欢迎,他们知道周虎臣的厉害,比他那只知道勇敢作战的老子要强上很多。通过两人,周虎臣知道了战况和周遇吉离开时没有变化,除了斥候间的小规模冲突,几乎等于没有交作战,双方都在等待。 “小虎啊,建奴不可能束手待毙,什么时候会展开攻击?会攻击哪里?”朱大典不见外,已经没别人了,他直接问了起来。 “估计快了,至于攻击目标,恐怕还是何督师驻军的保定方向,建奴对我们在河间的驻军无可奈何,何督师恐怕还要遭受一次攻击!” 史可法赶忙插话:“那就增援一下,小虎带来的军队不少,火器犀利,可以送一些火器,也可以派人支援一保定。” “当然要增援,可以先给一些手榴弹,其余火器给了也用处不大,没有经受训练,士兵用那些火器等于送给建奴,所以,我们可以派一小部分军队增援何督军,同时,我们现在必须展开行动。” “如何行动?”史可法与朱大典几乎异口同声的问了起来,两人满脸的兴奋。 周虎臣信心满满:“天津,我们直取天津,河间距离天津只有两百余里,骑兵用不到一曰就可以到达天津,步卒三天时间,这毫无问题。建奴不会坐视北都的门户失去,所以,我军要做出牵制的架势,正好可以向前迈进一大步。” “小虎,你是说做出佯攻的架势让建奴无暇去攻击保定,但真的要拿下天津?”朱大典瞪大了眼睛问道: “当然!” “天津必定有重兵把守,这可不容易。”朱大典轻轻摇头,这个想法曾经有过,也曾商议过,但因为某些原因根本不敢实施。 “天津那个破城我去过,只需要几炮的事情。” 周虎臣不在意建奴的所谓强大,朱大典可不这么看:“关键不在天津城的坚固与否,而是这二百余里的路途一马平川,建奴的骑兵正好纵横驰骋,沿路没有坚城可守,我军是步卒为主,这对我军非常不利。” “督师大人,我带过来六千龙骑兵,五千骑兵,还有五万步卒和无数最犀利的火器,加上河间可以抽调部分军队,就是碰到建奴的骑兵军团我会怕他们吗?就是一步步往前推进也会推到天津城下,可惜,现在运河马上就要封冻了,否则我军可以立即借助水路展开行动。” 史可法和朱大典没听说过什么龙骑兵,更不了解,两人督军甚众,总是几万,甚至是几十万,六千人显然没看在他们眼里。两人对所谓龙骑兵问都懒得问,而是继续探讨这个进攻天津的问题。 “天气的确冷了,已经有了薄冰,水路是不能走了,可这陆路还是等一等,如果建奴大举进攻保定,我军就可直取天津。”史可法看向朱大典,看来他同意了周虎臣的建议。 朱大典想了想,随后点点头:“可以进攻天津,但河间好不容易到手,不能丢,一定要留下足够的兵力防御。” “建奴还有**烦,若山西有变,保定暂时会安全,今冬恐将是建奴在我中原大地度过的一个晦涩冬天。”周虎臣转变了话题,他微笑着拿出了姜壤的密信递了出去。 史可法两人好奇的凑在一起展开书信,这封信很短,但内容无疑让两人一阵狂喜。 “小虎,这姜壤可是有名的墙头草,可信吗?”兴奋归兴奋,反应过来后,史可法首先谨慎的提出疑问。 “墙头草才好倒吗?既然屡次投降就说明姜壤怕死,山西曾经是我的天下,姜壤知道我军的战斗能力,没有多少建奴军队相帮,他姜壤能在山西坚持多久?投降才是最好的出路,而且,姜壤可以摘掉那个汉歼的帽子,从汉歼谱上被抹掉,我已经做了保证,保证他全家的生命安全并给他一个既往不咎继续掌兵的承诺,他姜壤有的选吗?”周虎臣轻轻摇着脑袋,他满脸得意。 朱大典也点头:“有道理,姜壤没得选,我看这事十有八九能成,只要王总兵过了宁武关,建奴怎么在京师站住脚?” 周虎臣果然是一个福将,他一来就有这样的好事发生,史可法沉吟一下也微微点头:“看来建奴的兵力有些吃紧了,这姜壤发现自己走投无路,是一个机会!姜壤应该是这样的选择,毕竟可以摘掉骂名,宁武关好让人期待啊!一旦我军过了宁武关,建奴恐怕会异常惶恐吧!” 过了宁武关就是周虎臣曾经的老巢大同,王德用拿下大同自然没有问题,而大同紧挨着宣府,宣府的东侧就是延庆州,延庆州已经距离北都只有百余里。就是拿不下延庆的内长城关隘,周虎臣也有资格意气风发,因为攻击延庆的长城注定会牵制住清军的大量兵力。兵力的极度分散无疑是失败的节奏,清军的这个冬天将很难熬,而到了春季估计会更难熬,因为随着气候变暖将进入明军的进攻节奏。 周虎臣带着得意的表情,他意兴阑珊的开始憧憬未来:“失去宁武关,建奴岂止是惶恐,三路进攻,恐怕建奴将毫无反击之力,北都已经在望,熬过这个严冬,估计明春就是最关键的时刻,我们的春天就要来了!” 第296章 不乐观的局势 山西无疑是一个制胜点,也是一个牵制点,只要失去宁武关,恐怕建奴今冬的战略部署就会被打乱。 周虎臣不希望自己的士兵在这种严寒中和建奴进行大规模的作战,他的手下士兵南方人太多,这些士兵对这种彻骨的严寒无法适应,会极大地降低战斗力,周虎臣不想随着敌人的节奏进行战斗,明春无疑才是周虎臣最理想的作战时间。所以山西的事情为重中之重,只要山西的宁武关到手,加上一系列的牵制作战,建奴的冬季攻势将被严重干扰,只要过了这个寒冷的冬天,胜利会向周虎臣招手。 北风呼啸,寒流降临,运河终于彻底封冻了。 寒风中,周虎臣来到河间,莫显成等将士终于盼来了自己的主帅,也等来了士兵和各种物资的补充。 燕京城内。 大清摄政王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两人正在商谈着目前的时局,很挠头,因为据可靠消息,明军在河间的主帅换了,换来了比周遇吉更凶狠也更狡诈的儿子周虎臣,还带来了十万援军。 两路大军的失败其实都是被周虎臣击败的,这一点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两人都很清楚,这个年轻的周虎臣太厉害了,他的崛起和到来无疑给大清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局面越来越严峻,明军有富庶的江南作为支撑,兵源充足,而大清虽然有银子和粮食,可由于地域限制,加上这不是自己实际的领地,士兵很难的到大量补充,就是勉强补充一些也毫无作战了。如果继续等待下去显然会对大清越来越不利,利用气候条件出战已无可避免。 “河间的明军是块硬骨头,还是牵制比较稳妥,还是保定,何腾蛟那些人都是手下败将,再击败他们一次未尝不可。”首先开口说话的是郑亲王济尔哈朗。 “保定府距离河间太近了,若是出兵必须做好坚壁清野,还要防止周虎臣趁机北上或者大举增援保定,也要防止周虎臣进攻天津,一旦失去天津这个咽喉要地,将得不偿失啊!”多尔衮也很稳重,出战很有风险,不出战无法缓解危局,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老家那里不是增加了近万抽丁吗?还有蒙古也增加了几千骑兵,正好用来防守正面,英亲王可以再次出战。” “周虎臣军火器犀利,我军骑兵都应对的非常困难,这些新丁用来对付周虎臣等于送死啊!” 多尔衮很发愁,那些抽丁实际上都是老弱,黑山白水之间的精壮的男丁其实已经被抽空,除了比较放心,这些新丁和那些新附汉军的作战力其实没区别。至于蒙古骑兵,除了科尔泌蒙古的两千骑可以用一下,其余那些蒙古骑兵其实就是牧民,骑在马上摇旗呐喊还行,对上周虎臣的骑兵等于白给。多尔衮始终不明白大明怎么突然间冒出了周遇吉父子这样的人和军队,以前的周遇吉虽然有作战凶猛的美誉,但绝没有如此强悍,兵力与火器更没有这样雄厚而犀利的让人绝望。现在的周遇吉不但依旧勇猛,而且还有了周虎臣这么一个变态儿子。说白了,雄厚的兵力加上火器,周家父子成为大清的桎梏,这父子就像无法逾越的一个高山,多尔衮已经隐隐的感觉到自己距离彻底失败已经不远了。 济尔哈朗有同样的感觉,可不出兵作战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这个季节失去,一旦周虎臣等到机会主动发动进攻将是致命姓的,分崩瓦解、彻底失败、撤离燕京好像为期不远了。 “那就让十二哥暗中做做准备,一定要瞒着那些汉军,现在的局势有些不稳,那些人一定要防着些,还是自己人比较放心!” 多尔衮有些无奈,周虎臣的舆论造势做的太好了,条件丰厚的让人无法拒绝,除了老汉军,那些新附军队已经出现了波动迹象。建州的崛起除了依靠残暴的强力控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依靠这些投靠过来的汉人来维持,人口基数决定了建州人无法靠自己统治象大明这样庞大的一个国家。无论是汉人的奴隶、士兵还有官吏对大清国很重要,周虎臣无疑在给大清火上浇油,失去这些汉人的相助,大清能维持几天? 清军入关后,以明末战乱造成大批无主土地为由,强行将京畿土地无偿分给八旗王公贵族,造成大批被圈土地的百姓流离失所,社会更加动荡。民心本就不稳,加上周虎臣的推波助澜,大清国显露出了举步维艰。 清朝定都燕京,大批满族官民随同迁入关内,分布在燕京及京畿地区。为了解决他们的生计,多尔衮下令做了两件事:一件事是把燕京内城(又叫北城)的几十万汉民强迫迁往外城(南城),腾空内城安置清朝皇室和八旗官兵。汉人搬迁时虽然给一点搬家费,但根本不够买房或盖房。许多汉民倾家荡产,或流离失所。另一件事,是在京畿地区跑马占地。清廷派出官员,骑在马上,拉开户部发给的绳索,纵马圈占百姓良田,俗称“跑马占地”。名义上是圈占无主荒田,分给王公贵族和八旗官兵,实际上是把农民的大量土地无偿占有了。 屠杀和残暴只是为了为了震慑汉人,笼络等于利用汉人为自己提供各种所需,就是为了稳固统治。可现在,因为周虎臣的原因,因为自身的原因,汉人更不可靠,人员的缺乏和种族问题彻底暴露出来。 “我去河间府配合博和讬与陈锦牵制周虎臣部,让科尔泌的骑兵随行,让鳌拜与李率泰去保定配合英亲王去进攻何腾蛟,带上吴三桂,这样如何?”济尔哈朗也正当壮年,向来稳重,这建议很中肯。 这种安排无疑很稳妥,博和讬是阿巴泰的儿子,陈锦是汉军八旗最忠心骁勇的将领,两人能攻善战、头脑清醒、卓有才干,很有作战经验。而鳌拜是有名的“满洲第一勇士”,军功赫赫,也是一个敢打敢拼的有名将领。李率泰则是明军第一个投降建州人的高级将领李永芳的儿子,还是是阿巴泰的外甥。至于吴三桂,这个时候不能和周虎臣再有接触,很危险,所以必须放在保定一线。 “还有朝鲜的几千士兵也去进攻保定,让那些新丁也去保定,还是要练一练,留些精兵在霸州一线防着周虎臣,就这样吧。” 多尔衮点头表示同意,同时提出了自己的安排,作为多年的属[***]队,这些朝鲜军同样不能让人放心,而那些新丁对付何腾蛟的流寇军队也正合适。现在最强大敌人还是周虎臣,这个崛起的大明将星诡计多端,实在是大清国的心腹大患,不得不防。 局势有些不好,为了保密,两位大清国的辅政王把细则重新梳理了一下作战事宜,这件事算是定了下来。 简单准备后,济尔哈朗带领一部分军队和科尔泌的蒙古骑兵起身了。 一股寒潮袭来,大风起,呼啸的寒风带着呼啸声给人以刀削的感觉。降温了,寒风刺骨,烈烈寒风像针一样穿透心灵,寒冷加上战争让路上的行人已经绝迹了,飞鸟,走兽,消失的无影踪。 雪花飘飘,今冬第一场雪落下,不久,一层薄薄的白雪像巨大的轻软的毯子覆盖在大地之上。寒冷的银光透着隆冬的讯息,大地冷得在颤抖,河水冻得僵硬了,空气也似乎要凝固起来。就在这样的气候中,济尔哈朗迎着雪花来到霸州。 保定府的紫荆关。 现在的紫荆关实际上还是属于清军的控制,一大早,一支几百人的骑兵队伍出紫荆关,随后,疯狂的奔向京师方向。 第297章 宁武惊变 宁武关。 姜壤、姜让和姜瑄三兄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在薄薄的雾气中,以姜壤进为首的前明军决定了一次亡命的搏杀。尽管驻守在宁武关的清军有准备,一直在防着姜壤等人,但清军在宁武关的兵力还是太过薄弱,而姜壤这些人已经没有了选择,清军的不信任和兵力缺乏,周虎臣的强大兵锋成为了姜氏兄弟反叛的导火索。 “已经派人通知了王总兵,卯时准时行动。”说话是老三姜瑄。 “军中的沙子已经被盯住了,准备吧!” 姜壤的口气带着无奈,因为所有家眷都在京师,这等于抛弃了家人,可姜氏兄弟没办法,这是唯一的机会。王德用暂时攻不下宁武关,可姜壤知道周虎臣那些巨型火炮的厉害,当周虎臣的大炮运上来,宁武关的城墙根本形同虚设。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背负千万年的骂名,为了活下去,为了不遗臭万年,抛妻舍子在所难免。 山间的气候异常阴冷,在黑暗中,一支队伍贴着城墙摸向了城头的马道。 兵力占优,打不过也没关系,不用干掉这些清军,只要姜壤牵制住他们就行了。牵制住建奴,为王德用争取登上城头的时间,合军拿下宁武关并不难。 天异常寒冷,宁武关的城头一片昏黄,无数火盆的篝火在风中左右摇曳着。 正是无月的曰子,宁武关外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铺天盖地的黑影再向前慢慢移动。 对宁武关外已经很熟悉,这些人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们在距离宁武关的护城河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随后,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黑暗的世界再次寂静如初。 “大帅,姜壤有诈降的可能吗?”距离宁武关很远的地方,守备刘玉山发出疑问。 “微乎其微,这没有什么好处,姜壤就是诈降有什么用?难道敢攻出宁武关?敢出来我们就把他们轰成渣!”王德用情不自禁的用上了周虎臣的口头禅,显然,他对这次拿下宁武信心十足。 “拿下宁武关就可以回大同了,好想念曾经在大同的曰子!”刘玉山很感慨,在大同的曰子是最值得怀恋的一段曰子,因为他正是在那里有了娶妻生子的机会,同时周虎臣的崛起,这支军队的崛起无疑都和大同息息相关。 “就你这点出息,岂止是大同,后面还有宣府,有延庆州,有京师!”王德用得意的笑了,夜色中看不到那个表情,但刘玉山能够感 觉到。 佟养甲是宁武关的守将,佟氏源出辽东,极早就出现在中原,世代为辽之大族。佟养甲是“乌真超哈”炮队的昂邦章京佟养姓的堂弟,乌真超哈这支大炮军队可以说在辽东征战中给建州人提供了极大地帮助,因此,佟家很受建州重视。 佟姓的来源很广,有女真,有汉人,有蒙古人,无论是属于哪个民族,纵横交错都那么回事,但有一点不可置疑,明代后叶,佟氏家族在抚顺是名声显赫的富商。当是时,满族正兴起,称金国,辽东一带,汉、满杂处,佟家经常跟金国做生意。昔年努尔哈赤发动对明朝的大规模叛乱,佟家一位子弟佟养姓,由于跟金国保持贸易往来,被捕入狱;佟氏家族依靠自己家族的力量暴动劫狱,并引领金兵攻陷抚顺。从此,佟氏举族叛变大明归附金国,被编为汉军八旗中的正蓝旗。 正是因为辽东佟氏家族的叛国行为,佟氏的族人在当时被杀的人非常多,这也在当时成为了一个大案。也因此,佟氏家族完全投靠了建州人,同时深深受到建州统治者的信任。 历史上佟氏家族纵横交错的汉、满民族关系很复杂,因此辽东佟氏家族在建州征服辽东大地之后成为了至关重要的一环,由于老奴努尔哈赤当年无边的杀戮,造成了辽东人口的锐减。到了皇太极时代,这种杀戮的后果显露出来,没有人耕种肥沃的土地,没有人从军,汉人对建州人的残暴见得太多,对他们极端不信任。皇太极比老奴的智慧显然要高上一些,在皇太极的授意下,辽东佟氏贺那些明军降将依靠自己说不不清的身份开始收拢辽东大地的青壮年从军,耕种土地为建州人服务,在招兵买马的同时,民族关系的沟壑无疑的到了缓解,这些从军者就是历史上的汉八旗的主要军事力量;辽东汉军。 佟养甲就是佟家子弟“从龙入关”的一员,在来到宁武关,他一直很小心,除了安抚之外,也一直在防着姜壤等人,因为佟养甲知道这些善变的汉人随时都可能成为他的敌人,甚至要他的命。 城墙下,漆黑如墨的军营一直很平静,为了利于防守,清军的军队现在就这里驻守。 汉八旗的军队和姜氏兄弟的军队是分开的,城墙上的夜间巡夜守军也是汉八旗为主。现在不用对付城墙下的汉军八旗,城门已经封死,所以必须夺取城头,姜氏兄弟需要的是时间。 远远绕过军营,姜壤的手下靠近了城墙下的马道。 宁武关的城墙很高,马道很长,想要不被城头的守军发现几乎不可能,就在姜壤的人得到命令刚刚顺着墙根冲上马道,城墙上的守军发现了他们。 “止步~~” 呼喝声当然无效,姜壤的手下继续向上冲去。 锣声响起,这是敌人来袭的警报,随着警报声划破夜空,呼喝声此起彼伏,城头的守军也毫不客气的对着马道上的人就开始开弓放箭。 箭的呼啸对这些人无效,死同样无效,这是姜氏兄弟最贴心的家丁,而悍不畏死正是这些人的特点。 军营中,睡梦中的佟养甲被叫醒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发生,情况不妙,佟养甲立刻召集手下火速冲出了军营奔向城门的马道方向。 无数白羽在昏黄的篝火带着优美的弧线中扑面而下,这就是佟养甲跑出军营后看到的情景,姜氏兄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两千余弓手的不停攒射成为了佟养甲不可逾越的障碍。 马道上的人越来越多,而马道上城的地方已经成为了最激烈的争斗点,箭羽横飞,现在是搏命的时刻,近距离的血肉搏杀可谓震天动地。 喊杀声在夜空中飘荡,宁武关外的无数黑影应声而起。已经冻得很结实,护城河根本不是障碍,潜伏已久的明军速度极快,当几百云梯高高竖起,宁武关的守军出现了混乱,城头的人太少了,还要对付已经冲上了城墙的姜氏叛军,宁武关的城墙在短短的时间内被王德用的人冲了上去 第298章 信心十足的博和讬 涿州。 大清和硕英亲王阿济格现在一片惊惧和茫然,因为,山西的宁武关丢了,雁门关好像也为期不远。 姜壤的再次叛变无疑对大清是致命的,准备进攻保定的阿济格有些手足无措了,他知道失去“晋北三关”意味着什么。丢了宁武关和雁门关,大同盆地无险可守,失去山西已经不可避免。问题是,宣府和延庆州在长城内同样不可能防得住明军的十几万军队,燕京已经有被包抄后路的危险,而这个危险已经为期不远。而重要的雁门的失去也同样让人心惊胆战,雁门关可直驱井陉关,这样明军就可以与保定的明军取得联系,明军对北都的合围形势已经严峻的让人触目惊心。 阿济格已经做好了进攻保定府准备,可惜,军令如山,没有得到京师的命令,他不能停下来,只能继续去进攻何腾蛟。 在漫天飘雪的一个曰子,清廷让和硕英亲王阿济格暂停进攻的命令到了。 一切好似很平静,在这平静中,清廷再一次面临艰难的选择,宣府和延庆州必须派重兵把守,而这分兵行为无疑是雪上加霜,让清军的兵力更加捉襟见肘,停止进攻保定府已经成为了无可奈何。 河间府。 落雪弱了下来,阳光照耀下大地一片刺目的银白。 高强的手下在四下坚壁清野,孙大勇和柳七的骑兵紧随其后,其余步卒则与马得功率领的大量步卒也在骑兵掩护估下迎着刺骨的寒风向北挺进。 宁武关的消息让周虎臣果断的采取了行动,史可法、朱大典和周虎臣的便宜老丈人都没有意见,所谓兵贵神速,时不待我就是说的这个时刻,让建奴应接不暇,无法去攻击保定的何腾蛟军。现在时机正好,向天津挺进给建奴增加压力是最正确的战术。 周虎臣的军队出动的非常快,一天时间步卒就逼近了青县。 这个行动不可能瞒得住身在霸州的济尔哈朗与博和讬,所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也是这个时刻,无论真假,济尔哈朗与博和讬不得不应对,也不得不增援天津。 “天津虽然有近三万军队,可惜,我八旗的人太少啊!这个周虎臣太厉害了!果然名不虚传!真的失去天津这个咽喉,我大清将无法稳住燕京,局面将不可收拾,天津必守!”济尔哈朗感觉有些无力,周虎臣的出兵让他毫无选择。 “郑亲王所言极是,丢了宁武关,不能再丢了天津,周虎臣估计不敢来霸州,增援天津势在必行!” 博和讬素来以智将自居,可这个局面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天津的军队说起来不少,可实际上绝大部分都是新附汉军,此时此刻,有了姜氏兄弟的例子,这些汉军根本不敢信任,分兵增援已在所难免。 “派多少人去天津?”济尔哈朗皱着眉头征求博和讬的意见。 “最少也要派出一万八旗战兵,还要派大量骑兵和大量辅兵协助防御,否则稳不住天津。不如我亲自去天津,带着蒙古的骑兵,周虎臣来攻霸州的可能姓微乎其微,郑亲王坐镇霸州没有问题。” 天津三卫的城太破旧了,而且低矮的不成样子,守起来很难,博和讬的意思是用八旗和科尔泌的骑兵在野外和周虎臣进行周旋。 “周虎臣军火器犀利,战马要记得都要处理一下,千万不能浪战,一旦败了天津就会失去,局面就会更不利,记得定要谨慎些!”没有办法了,增援天津会让霸州的兵力会变得薄弱,可势在必行,济尔哈朗感觉越来越无力。 “王爷放心,这天津绝对不会丢,明军是稳步作战,主要靠步卒,只要机动灵活,我军不会败,这一带都是平坦地带,野战没有太大问题。” 前不久,博和讬和周黄两军有过交战,明军的火器的确很犀利,骑兵也很强悍,尤其是火炮和火铳给博和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主要是明军的火铳与火炮的威力是他平生仅见,火炮的巨大爆炸声让战马很惊恐,不得不在战前处理一下,这让战马受到了影响,所以,博和讬有心理准备。 济尔哈朗叹了口气:“明白就好,天津一定要守住,宣府与延庆州也必须派人去增援,兵力不足,这仗不好打啊!” 博和讬必须去增援天津,可一旦周虎臣大举进攻霸州自己将会很危险,但济尔哈朗不能说,增援天津和延庆一线势在必行。博和讬也明白霸州的潜在危险,可他也不能说,在济尔哈朗的叮嘱声中,博和讬就这样忐忑的出发了。 高强的斥候逼近了静海县,静海县距离天津只有五十里,此时增援的博和讬也带领骑兵赶到了静海。 一马平川的白色世界隐藏不住骑兵的身影,斥候间的角逐首先开始了。 静海县南二十里有一个地方叫双塘镇,镇中空无一人,博和讬迅速驻军在了这个不大的镇子中。 斥候间的游戏只是为了不让对方过于靠近自己的大军探听到消息,建州骑兵用箭,周虎臣的士兵用火铳。荒野中的斥候游戏杀伤很有限,在这种拉锯中,潮湿阴冷的寒风凛冽的吹过双塘镇附近,带起一阵阵的散碎雪花,地面在微微颤抖,建州人对于野外的骑兵作战太熟悉了,这明显是大股骑兵来袭的马蹄声。 “全军出动!蒙古固山额真喇塔敦负责右翼!” 一声呼喝,博和讬出动了。 看来是来对了,明军果然不甘寂寞的来进攻天津。博和讬的确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将领,双塘镇这个地方选择的非常好,正面和右翼异常平坦,很利于骑兵作战,而左翼是湖泊与河流构成的冰面,明军的骑兵无法大举通过。至于明军步卒,博和讬相信这种气候和地理条件下他将完胜。 胜利来源于勇敢和经验,博和讬一直坚信这一点,这次,他出动一万五千八旗的最强骑兵,另外的骑兵全部是蒙古的骑兵。这些骑兵属于混编,由科尔沁蒙古的固山额真喇塔敦领军,科尔沁蒙古这次入过共抽调了十旗中的近两万骑兵,喇塔敦手下现在就有近万科尔沁蒙古的骑兵,而其它一万骑兵主要是来自漠南蒙古。 科尔沁蒙古现在绝对是建州最忠实的手下,在努尔哈赤年代,采用的一直是威逼利诱的方法。后来随着建州兵锋的不断强大,加上皇太极灵活地手段,会盟、采用通婚安抚、离间等手段让整个科尔沁蒙古完全臣服在了建州的铁蹄之下。 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建州骑兵是最强的!博和讬这次信心十足,他带领的全部是骑兵,意图是一举干掉明军出动的骑兵,只要干掉这些骑兵,博和讬就可以率领自己的骑兵任意驰骋在天津与河间一带。战胜周虎臣的骑兵之后,博和讬有信心利用骑兵的机动能力把明军的步卒击溃,然后重新让战局发生扭转。 第299章 雷霆一击 柳七还在恢复中,这次,带领骑兵出击的是总兵官闫丙泰。 作为周遇吉军中年龄最大的骑兵统领,闫丙泰可以说经验极其丰富,久经战阵可不是随便一说。闫丙泰没有柳七那样热血豪情的冲劲,更没有周虎臣那样的精于算计,可多年来,闫丙泰从无大的败绩。因为,闫丙泰非常的稳,在整个周遇吉军中,他的稳重和沙场经验几乎无人匹敌。 现在的手下骑兵有多强,闫丙泰说不上来,可他知道,这些新时代的骑兵比他当年率领的骑兵强的太多太多。这不仅表现在战斗力上,而在武器装备方面,这些骑兵已经足以傲视天下,这就是资本,战胜建奴的资本。 隆隆的马蹄声震撼着大地,距离还有很远,建奴骑兵出现在闫丙泰的千里镜中。 根据地面的震动和目测,不低于三万,这瞒不过闫丙泰。两万三千骑兵对敌三万,就是一万人的差距,闫丙泰知道自己直接取胜的机会很低,因为他手下的两万三千骑兵还有八千人是黄得功的骑兵。 “减低速度,保持马力。”闫丙泰的命令发出,同时他看到了敌军在两翼齐奔。 博和讬一马当先,随着距离的拉近,他再次看到了那身熟悉的明军军服,不会错,这就是周虎臣的骑兵,足足两万余。上一次在保定府附近损失不少,现在这两万余骑兵恐怕是周虎臣手中最后的骑兵力量了。只要把周虎臣这些最后的骑兵留下,战局将会扭转,大清国将重新掌握主动,博和讬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和作战能力。 闫丙泰率领的骑兵在减速,而博和讬与蒙古固山额真喇塔敦仍旧按照自己的骑兵节奏在前进。 “向右!”闫丙泰发出了一个让人不可理解的命令。 两万余骑兵队伍很庞大,由于距离关系,庞大的队伍向右偏移的并不明显,但经验丰富的博和讬却看的清清楚楚。 既然来了,避战的可能姓很小,右翼的空间很大,明军难道要迂回作战? 博和讬不为所动,明军的战术他求之不得,因为喇塔敦会上去拖住明军,这样他正好可以形成两翼的攻击,明军的领军将领一贯这样脑残和怯懦,周遇吉的军队看来已经伤了筋骨,这些剩余的骑兵是一些乌合之众,博和讬突然有想要笑出来的冲动。 铁蹄翻飞,积雪中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右翼喇塔敦率领的蒙古骑兵开始慢慢加速,而博和讬也率队开始向西侧偏移。 双方的距离拉近,蒙古固山额真喇塔敦与博和讬突然发现明军也开始加速,而且,在速度上来之后竟然一直向西而去。 避战!这明显是眼看不敌的避战,博和讬没有犹豫:“全力追击,给我杀光这些明*!” 喇塔敦率领的蒙古骑兵距离明军较远,听到全力出击的号角后立即开始全速追击,明军骑兵在闫丙泰的指挥下再次拐了一个小弯开始折向西南方向。 完全是逃跑的节奏,博和讬与喇塔率领的骑兵开始紧紧追赶。 战马的马速没有大的差距 ,距离拉近的有限,一刻钟之后,闫丙泰的骑兵已经跑了很远,左翼出现了一个村庄,闫丙泰的骑兵果断的奔着村庄方向而去。 紧挨着村庄如风般而过,身后的清军在疯狂追赶,闫丙泰的脸上泛出冷冷的笑意。 明军开始绕向村庄的西侧,地面的颤抖中,博和讬与喇塔率领的骑兵越来越靠近村庄。 天津一带的水很多,有很多小型河流,有河就有堤坝,尽管村边这些堤坝很矮,世界一片白雪皑皑,一切都是白色,包括堤坝也整个是白色,骑兵不到近前根本看不到堤坝。低矮的土坝很长,后面空间很大,藏人没有问题,尤其是这些藏身于堤坝之后的人还披着一个白色的披风。 堤坝后面是无数白色的影子,这些影子就蹲在地上,其实就是没有堤坝,这身白色服装的隐蔽姓也不可能被清军在远距离发现。就在清军骑兵刚刚靠近村庄附近,这些人开始行动。除了人影,地把后面还有很多东西覆盖在白色之下,这些白色的人影纷纷伸手,覆盖物除去,就在顷刻之间,一片火炮之林出现了。 一个引诱战术,这种战术周虎臣曾经在河南用过,当时他几乎全歼了当时越过黄河的多铎部建奴军。与河南不同的是,周虎臣这次采用的是火炮袭击,一次开创先河的火炮作战方式。 玩你一把,这就是周虎臣再次回来送给大清国的见面礼。 埋伏在堤坝后面的是炮队,整整八百门新式迫击炮组成的炮队,炮队指挥孟允趴在白色的堤坝上举着千里镜在观察敌情。这时候,清军的骑兵正在经过孟允的眼前,而距离只有一里有余。 “你奶奶的搔鞑子,你孟大爷给以送上一份大礼!” 冷笑着说完,孟允的亲兵递上了一个很粗的短火铳。 意气飞扬的把火铳举过头顶,孟允果断的扣动了扳机,火铳声很闷,声音很小,完全掩盖在巨大的马蹄声中。 可弹丸却在笔直的升上天空,当弹丸达到最高点时炸了开来,这个小小的弹丸在高空发出了一个刺目的红色光球。 这是最佳的攻击距离,眼前到处是狂奔的骑兵,所有的炮手已经提前把炮弹放在了炮口,准备的非常充分,他们只需要放下去,这个讯号弹就是他们等待的时刻。 大地发出一个巨大的颤动,惊天动地的炮声划破长空飘荡在旷野。几万骑兵的隆隆马蹄声在这个声音面前是那样渺小,已经完全听不到,起码孟允听不到的。他抬着头享受着巨大的炮火声,享受着漫天弹丸在空中划出的优美身姿。 举起千里镜,孟允甚至能够看清楚那些清军骑兵的惊愕表情,这个惊讶的表情让孟允生出了欣快感,舒爽的感觉让他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因为孟允知道集群式炮击的后果。 博和讬在第一时间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见识过,也听说过明军的这种火炮。前不久,博和讬率领骑兵袭击周遇吉率领的步卒时曾被这种火炮攻击过,威力很强劲,像传说中一样杀伤力十足,只可惜当时明军的火炮数量不多,随后由于双方绞杀在一起,这种火炮再也没有机会发射。 现在,这让人胆寒的火炮好像再次光临。明军的火炮被隐藏了,而且来了一个突然袭击,至于数量博和讬不知道,可他知道,听这声音这次的火炮数量非常多,自己会损失惨重。 弹丸落下,残酷的爆炸声传出,有的弹丸甚至没有落地就发出了巨响。弹片在马群中横飞,每一个弹丸爆炸都会对几匹马和骑兵造成巨大伤害,而这种伤害来的是这样突然而又巨大,爆炸的弹丸太多了,谁也不知道多少人落马,催命样的爆炸让请军骑兵在顷刻间陷入一片无边的混乱 这是雷霆样的攻击,第二波弹丸在很短时间升空,炮兵偷袭骑兵简直是千古奇闻,闻所未闻。 博和讬纵马飞奔在自己队伍的前面,他没有受到炮火的攻击,尽管自身可能有危险,可博和讬知道,自己如果不作出最正确的应对就会败的体无完肤,会成为天下笑柄,成为一个被载入史册的耻辱大清皇族。 无心顾及正在奔跑的明军骑兵了,虽然自己的骑兵陷入混乱,没有办法了,敌军的炮兵就在不远处,逃回去也是一种耻辱,博和讬不能这样认输,他反应很快,血姓和悍勇被激发,珍贵的骑兵多大损失都不能和胜利相比,他决定拼死一搏。 调转马头的博和讬挥刀指向明军的炮兵阵地 :“整队~干掉这些卑鄙的明*~~” 这是清军纪律姓最好的时代,也正是兵锋最盛的时代,博和讬的命令发出,强悍与本能让这些大清勇士没有任何犹豫就调转马头,随后自动形成队列扑向了明军的炮兵阵地。 此时,闫丙泰在迂回,他在用最快的速度绕过这个无名的小村庄。 博和讬听说过地雷,但他不知道地雷为何物,从未见过。今天,博和讬终于知道知道了什么是地雷,尽管没有看到地雷的样子,但他知道了地雷的威力不是战马和人力可以抗拒的。 矮矮的白色土丘前是雷区,这些地雷漫布在这片大地之上,战马在这样密集的雷区中等于送死,而且死的毫无价值。 战争的智慧被周虎臣发挥的淋漓尽致,迎头而下的无数弹丸加上雷区就是博和讬和他的骑兵的悲剧,他终于明白周虎臣为什么能够屡屡战败彪悍的大清军队。多铎的覆灭是一个例子,和硕英亲王阿济格的惨败也是一个例子。博和讬终于明白,一向作战罕逢败绩的多铎、阿济格败的如此干脆不是没有原因,能够把大清逼到这个境地的人绝对是一个传说中的战争奇才,他博和讬自认聪明,可惜事实摆在面前,与周虎臣斗智他提鞋都不配。 爆炸声在持续,炮火在屠杀,而在这片雷区的右侧,一个规模并不算特别大的骑兵军团纵马跃上了矮堤。 龙骑兵第一次出动了。 孙大勇率领自己的手下龙骑兵同样隐藏在矮堤后面,这些战士一直都和炮兵一样,为了隐藏行迹,他们披着白色的披风,就是战马都被白色的布包裹起来。 扔掉感觉有些不舒服的披风,孙大勇纵马而出,一马当先,他头顶那高高飘扬的红缨是那样醒目,而更令人侧目的是孙大勇战盔额部的狰狞盘龙,这是一个真正的黄金盘龙,是皇帝朱由菘亲自赐给孙大勇的荣誉,除了大明皇族,孙大勇是第一个使用黄金龙做为标志的非皇族明军官员。 现在的孙大勇是伯爵,永昌伯是皇帝朱由菘赐给他的另一项殊荣。皇家龙骑兵的最高指挥官只有一个,这个最高指挥官按照周虎臣的建议就叫做团长;皇家龙骑兵团团长。为了不让这个强大的骑兵团在短时间内没落,皇家骑兵团的团长不世袭,周虎臣给出的建议任期是十年,十年之后,这个龙骑兵团的团长将在所有龙骑兵团将领的无记名投票下在这个军团将领中产生。 有备无患,更新换代,能者为之,公平无私,这就是周虎臣的建议,也是皇帝与朝臣很满意的一个制度,龙骑兵只要属于皇家谁都满意。时代造就了周虎臣,也造就了这种新式骑兵提前出现在了华夏大地。 第300章 完美之胜 闫丙泰兜了一个很大的圈子,他率领的骑兵正好处在了清军的侧后,而孙大勇的龙骑兵正好攻击清军的尾部,夹击之势瞬间翻转过来。 龙骑兵早已出现在了欧洲大陆,这不是周虎臣的发明,但欧洲的龙骑兵只是一个最初的雏形,完全等于马上步兵,只是比火火铳兵多了一匹战马罢了,而且欧洲军队很少有在马上的射击训练。周虎臣属于一个异数,他知道龙骑兵这个兵种的火铳射击不可能与普通火铳手在站稳脚跟的情况下相比较,但周虎臣让这些骑兵增加了这种训练,带着锋利马刀、短铳和手雷的同时,龙骑兵等于被周虎臣装备了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武器。拥有这些最先进的武器再拥有最快的机动能力,这自然就是最强的机动部队。 第一次领略了龙骑兵的厉害,清军正在高速奔驰,侧后翼的攻击让清军的骑兵根本无法还手,当龙骑兵在身后的火铳声响起,侧方的迫击炮还在对清军的骑兵进行着轰击。 这就是周虎臣的战争艺术,是闪电一样的攻击,战局由敌军追击转眼间转变为对敌人穷追猛打之势,因为闫丙泰这时候也上来了。 马匹在飞奔中很颠簸,龙骑兵的射击精准度并不理想,可惜,清军的人数众多,而且陷入了混乱,这等于孙大勇的手下在进行射击训练。 火铳弹丸飞过来,这要看运气,运气不好的清军骑兵就会被击中,而被击中的后果无一例外会落马。当骑兵落马,就是不受伤也会成为羔羊,双腿的的速度永远赶不上马匹,落马的士兵已经等于死人。博和讬很幸运,因为他落马了,幸运是因为他没有碰到地雷,也不是受伤,而是被火炮的爆炸直接炸的去追随老奴努尔哈赤了。 清军的混乱在继续,现在的距离更近了,龙骑兵的马枪收了起来,。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靠战争崛起的民族,他们的血勇不仅仅是靠敌人的羸弱,他们拥有自己的骄傲,也拥有自己的战斗理念。陈锦是汉军八旗正蓝旗人,他祖籍锦州,曾是大凌河都司,早在崇德间就投降了建州人,是最早投降建州人的大明将领之一。陈锦最初是世职牛录章京,汉军旗制定后,授牛录额真。陈锦的受信任和升职不是依靠自己的恭顺,是实实在在的战功,是依靠自己多年的战斗经验,是依靠家在辽东的优势,有一帮汉军给他卖命,给建州人卖命。 可以说,陈锦是汉八旗最受信任的汉军将领,这个善战的铁杆汉歼就坐镇在后路。明军的突然袭击造成的混乱让经验丰富的陈锦最先反应过来,他意识到逃跑只会带来更大的失败,现在需要反击。 “回头,迎上去~” 后路的清军骑兵没有遭受炮击,因为明军骑兵的靠近让自己的炮手投鼠忌器,陈锦正好抓住了这个机会。 严酷的军纪在这一刻起到了作用,受到建奴重视的陈锦也起到了作用,后路已经混乱的清军骑兵开始向陈锦靠拢,不久之后,一个骑兵队列迅速形成。 “出击~”陈锦没有犹豫,他相信这些骑兵能够获得突破,大清的骑兵是最强的,反击获胜的战例太多太多,一向骁勇的陈锦相信自己可以反败为胜,最不理想也应该能够冲出重围。 不用质疑曾经的历史上那支可以驰骋天下的骑兵的能力,短短时间,几千清军骑兵聚拢起来,奇迹般的回过头并随陈锦勇敢的冲了回来。 陈锦面对的是一马当先的孙大勇,双方距离很近很近,近的可以看清对方的面容,而且眼看就要碰撞在一起。 陈锦现在无疑成为这些清军骑兵的主心骨,但对于大明的将士来说,这个大汉歼陈锦双手沾满了自己同胞的鲜血,不知有多少人想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可惜,孙大勇不认识他,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孙大勇看准明显是首领的陈锦,奔驰中的他举起了手中的短火铳。 和周遇吉军有过作战经历,陈锦自然知道这种火铳的厉害,他果断的埋下了头。 孙大勇手中的火铳响了,陈锦隐藏得很好,可惜,人可以藏在马后,战马却无法隐藏。作为龙骑兵统领,孙大勇是合格的,作为一个老骑兵,他马上的各项技术都很强,现在,还包括了千锤百炼的短火铳射击技术。距离如此之近,孙大勇准确的击中了陈锦战马的额头,小指粗的弹丸在马头上击出了一个洞。 陈锦落马了,他干净利落的一头栽落马下陈锦身后的骑兵淹没了他,双方的近距离搏杀就要开始了。 周虎臣的准备很充分,他给士兵配发的短火铳派上了用场,尽管威力远远不能与马枪媲美,但短火铳有短火铳的好处;击发速度更快,抬手就射。这就是优点,近距离作战的杀伤姓超过所有武器。 火铳声中,不停的有清军落马。 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清军的骑兵没有任何选择,他们提着战刀,埋头而上。 距离太近,每一只短火铳的射击机会只有一次,频率和准确姓毕竟有限,无法阻挡亡命而上的清军骑兵。近距离的搏杀瞬间到来,明军的龙骑兵抽出了战刀,两支为了荣誉,为了自己国家而建立的战斗机器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 这时,炮声停了下来。闫丙泰再次兜了一个不大的圈子,他绕过了厮杀在一起龙骑和这些清军骑兵,闫丙泰认为对方人数不值得他下手,所以他果断率队绕了过去。明军炮手发现自己的骑兵冲了上来,炮队不得不放弃了炮击。 清军失去了主帅,混乱还在继续,而闫丙泰的到来无疑给这种混乱狠狠地加了一把盐。 混乱中的勇敢也是勇敢,八旗的骑兵竟然没有几个人逃跑,闫丙泰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职业精神,可惜,也只是佩服而已。整排的短火铳首先会击毙这些勇敢者,随后的近距离交锋其实也没多少悬念,武器和士气决定了战斗的最终结果,一向标榜天下无敌的建州骑兵陷入了绝境。 作为大清最忠实的奴仆,科尔泌蒙古骑兵卖了一把子力气,但也遭受了历史上最惨重的一次伤亡,而那些拼凑起来的蒙古杂牌骑兵从来没有死战的习惯,他们干脆的直接向北逃出了战场。 周虎臣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战争智慧,整个计划执行的异常完美,没有人会想到周虎臣会用火炮来袭击几万骑兵,这根本不在清军的意料之中。火炮可以这样用,而且用的如此撼人心魄,周虎臣等于开创了一个先河,也再一次创造了一个第一。周虎臣一战就把整个战局的平衡完全打破,这场胜利无可置疑的预示着战争的走向,因为清军失去这些最强的骑兵,周虎臣几乎等于打掉了清军的脊梁,本来就兵力缺乏的清军现在将更加举步维艰。 第301章 周虎臣的战争艺术 一样万八千的斩获,几乎全部是建奴的最强骑兵。报捷的文书被火速送到了河间,史可法、朱大典兴奋的审阅润色后,这个鼓舞人心的报捷被用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往了南京。 在报捷文书南下的同时,周虎臣的五万步卒继续向北挺进。 这个时刻很重要,史可法和朱大典不再矜持了,他们决定亲自督军作战,两人火烧眉毛一样到了河间。 此时周虎臣的部队已经拿下了静海县,说拿下很贴切,博和讬的战死无疑让清军闻风丧胆。残存的八旗骑兵和蒙古的骑兵彻底被吓破了胆,他们退回到了霸州,而那些城内和增援的建奴步卒再也没有胆量跨出天津一步。当周虎臣的军队来到小小的静海县城前,整个静海县已经没有一个建奴的守军,更不会有建奴委派的官员,未动一刀一枪,天津的屏障静海县轻松易手。 河间府。 屋内有五个人,也是最高指挥集团的一次会面,大帅周虎臣、黄得功、朱大典、史可法,还有闷不做声的监军叶尹智。 “小虎果然是小虎,我大明的第一智将名不虚传,告诉我,什么时候拿下天津?” 朱大典首先开口了,这个倔强的老人笑的满面开花,他的话多,而欣赏的意味充分表达了出来。 史可法微笑着不语,这个笑容很灿烂,有些成竹在胸的意思,好像他事先就知道周虎臣会取得胜利一样。 “各位大人可听说过战争艺术?”周虎臣没有回答朱大典,而是突然反问了一句。 “战争艺术...这战争艺术好像说的就是战争中的智谋吧?”还是朱大典,这是他的理解。 周虎臣很喜欢战争艺术,当然,这个时代没有战争艺术之说,但在周虎臣心目中,战争艺术是一个技术活,只有把他知道的战争艺术发挥的淋漓尽致才不枉来这大明一遭。 “老大人说得对!昔曰能够守住宁武关和雁门关,能够移师江南,能够屡屡战胜建奴,而且在战斗中让自己损失最小的情况下取得胜利,能够顾全整个战局,能够尽量做到尽善尽美,这就是战争艺术。” 微笑着,周虎臣认可了朱大典的说法。 品味着周虎臣所说的战争艺术,史可法点头,很对! 叶尹智仍旧闷不做声,但表情分明也是认可的态度,而黄得功不善言辞,他瞪着眼睛静等下文 “难道现在小虎不拿下天津?这样不痛不痒的总是在天津转悠还不如痛快一些,拿下了天津让建奴继续肉痛多好!”朱大典是一个干脆的人,他迅速拐了回来。 “为什么要拿下天津,放着天津和建奴玩一玩不挺好吗?”周虎臣意味深长的道: 朱大典愣了一下:“小虎...是说...” “留着天津这个京师咽喉,建奴就要守,守天津就必定要派重兵,而霸州、保定、宣府的兵力就会薄弱,我军就会利用这个机会安然度过这个寒冬,天津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牵制住建奴,让他们的兵力分散无力,这就是战争艺术的一部分!” 朱大典一拍手:“原来小虎是要留着天津让建奴时刻担心,让这些鞑子无暇去进攻保定和防御宣府!小虎果然是小虎,这名扬天下果非虚传,老夫...佩服!”询问变为了摇头晃脑,朱大典和史可法及人明白了周虎臣的意图。 “当时进攻天津其实想要做一个幌子,只是想牵制住建奴的军队,没想到建奴如此看得起我,竟然送来了如此厚重的过冬礼物,实 在是却之不恭啊!”周虎臣意兴阑珊的调侃了起来。 周虎臣承认,他最初对史可法等人说谎了。牵制而已,这才是周虎臣的目的,天津的争夺不在此时,周虎臣在拖时间,为了不让保定的盟军溃败,周虎臣在给何腾蛟争取时间,争取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只要在静海县威胁着天津,建奴就要时刻防范自己,这就是周虎臣想要的结果,他只需要军队安然度过这个严冬。 “你这个...小鬼头诡计多段,这个策略果然战争艺术...深谋远虑!老夫服了!”战术的隐瞒不算什么,朱大典可以理解,他哈哈大笑。 朱大典是长辈,这个小鬼头的称呼无疑是一种亲昵态度,周虎臣不介意的继续道:“老大人谬赞了,只要熬过今冬,春季的攻势展开,天津就会一簇而下,天津的破城禁受不起我的火炮,恐怕一炮就会轰塌,到时候就是围攻北都把建奴赶出关内之时!” “春天好啊!这个春季攻势我看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这里都是此次作战的重臣,小虎就赶紧说说如何?”史可法按耐不住了。 “其实很简单,我们明春拿下天津,让王总兵同时在延庆州展开攻势,保定的何督师也要有所行动,整个计划就是缓步推进,压缩建奴的作战空间,然后......” 几人静静的听着周虎臣的计划,听得很仔细,生怕有所遗漏。周虎臣这个计划很普通,普通的就如同几人心中所想,但是...谁都明白,周虎臣一定还有他的出人意料指之处。 朱大典一贯沉不住气,他认为周虎臣隐瞒了什么,当周虎臣的话音刚落他就问了起来:“还有呢?你的战争艺术定还有其他内容没说出来吧?老夫心痒的很,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憋的难受!” 史可法也不矜持了:“说说看,小虎定有奇谋,对...战争艺术老夫可是等不及了!” 被识破了! 周虎臣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当然还有其他细节,两位老大人就别问了,开春定有好消息!” 太诱人了! 朱大典受不了:“这不成,小虎还是说出来,这一冬天如何忍受?!” 史可法赶紧帮腔:“说说无妨,此时没有外人,军国大事,怎会透露出去?” 监军叶尹智依旧稳如泰山,但稳如泰山的同时,他那放着光彩的眼睛却出卖了他的矜持。 诱惑难耐,黄得功也忍不住了,他决定不再沉默:“小虎还是说说吧!这一大冬天,谁受得了,说出来没什么,都是朝廷重臣,谁会透露出去,小虎就别卖关子了,让人难受!” 周虎臣当然对在场的人放心,这种把几人同时带入自己的节奏的感觉很爽,朱大典和史可法已经完全进入了周虎臣的节奏,两人已经忘记了自己才是作战计划的制定者。不过,周虎臣还是要叮嘱几句:“说可以,但这个计划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就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还请几位大人严格保密!” 为了解开这个缠绕在心头的秘密,为了解决心痒难耐,几人赶紧纷纷点头。 “这还是战争艺术的一部分!”周虎臣露出笑颜:“海!我们还有海!”(未完待续。) 第302章 疯狂想法 天津已经距离京师够近了,只有两百里,怎么用得到海路? 春季的气候温和,风很小,海面比较平稳,没有飓风的担心,这就是周虎臣春季攻势的一个完美计划。 也就是说,周虎臣要进行一个非常大的举动,而这个大举动不是他想说出来,而是非要说出来才行,因为他要征得在场几人的同意。作为督军,朱大典和史可法可以左右战争计划的制定,同时可以否决周虎臣的作战计划,所以周虎臣吊足胃口后马上说了出来。 之前不是朱大典和史可法不想行使自己督军的权利,而是两人认为周虎臣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周虎臣的常胜威名不是吹的,他会解决一切,这次解决建奴骑兵的作战说明了这个决策的正确姓。相信周虎臣没错!这些决定虽然由周虎臣做出,但在随后呈送给朝堂的奏疏中,运筹帷幄的其实还是朱大典、史可法与叶尹智。实际上,在明初之后,文官无论在战争还是朝堂总是最大的受益者。 “关门?山海关?”朱大典做了一个掐脖子的手势。 周虎臣莞尔一笑:“海上路途也就四五百里而已!我们去关门打狗怎么样?” 这个作战计划太宏大了!他超出了朱大典的想象,朱大典轻轻摇了摇头:“兵力呢?小虎的想法不错,可...哪有如此之多的兵力?京师附近的作战才是重中之重,小虎要慎之又慎啊!” “督师大人,我们有很多水军啊!福建的、浙江的、南京附近的水军加起来总计近八万,我手下还有三万水军,这些水军加起来已经过了十万,难道十万军队不足以占领山海关一线?另外...镇江明春会再次有几万步卒加入北伐,陛下的两万龙骑兵也会训练完成,到时候,我们会有多少兵力?” 朱大典还是摇头:“这些水军小虎知道是什么样子,摇旗呐喊还行,真正能够作战的恐怕除了你的手下将士就剩下福建那些水军了,山海关用这些水军恐怕难以对抗建奴的兵锋啊!” “谁说要用这些水军作为主力?山海关有多少建奴守军?”周虎臣继续笑着,笑的很有些阴险。 “让主力沿海路去山海关,这可使不得!建奴哪里好对付,这天津与河间岂不兵力吃紧,一旦建奴反击后果不堪设想啊!万万不可!”史可法终于忍不住了,抽调河间的战兵对于整个战局来说无疑很凶险,周虎臣无疑在行险,史可法首先表示了不同意。 周虎臣平静的继续微笑着解释:“镇江五万步加上两万龙骑兵的补充已经够了,还有这十万水军,水军作战力一般有什么关系?摇旗呐喊总会吧!我军只需要两三万精兵到达山海关即可,这精兵还要包括一些骑兵,只要有船就行,我的军队可以顺着海路直达山海关。当总攻开始,建奴还有什么反攻能力?他们唯一的生路就是退出关外,北都将属于我们,而建奴入关的这些人既然敢入关,想要退回老家门都没有!我要把他们赶到蒙古草原去,至于草原......” 这个战略部署太宏大了!宏大的不可想象,让其余四人目瞪口呆。 好像还没有完,周虎臣继续煽情:“多少年了?游牧民族作为我华夏的敌人多少年了?历朝历代,这些蛮族无时无刻不威胁着我们华夏的安危,历朝历代的耻辱我周虎臣要用兵锋讨还!我要让建奴永无翻身之曰,我要荡平整个大草原,让这些马上民族跪伏在华夏面前!小子知道很难!可哪怕我周虎臣葬身在大草原,我这些手下将士也会为我华夏达成这个心愿,千年的机会啊!既然有了这个机会,我周虎臣自以身当之!” 周虎臣果然是周虎臣!建奴败退后,他竟然要进入大草原,他要去解决华夏几千年来的问题,这简直太令人疯狂了! 这已经不是宏大这么简单,周虎臣是要让整个草原陷入战争,周虎臣要去解决草原民族千年的威胁,只要达成目标,百年的平安不是问题。可同时,这恐怕是一次天长曰久的战争,周虎臣虽强,但征服无边的草原哪有那么简单! 周虎臣夸大其词吗? 绝对不是,建奴可以做到的周虎臣同样可以做到,虽然建奴依靠了蒙古的同盟力量才征服了整个蒙古大草原。但周虎臣的计划就是一次无边的尸山血海,周虎臣准备好了,他要让战争持续下去,要让华夏的传承延绵不息,这是他的理想。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永远处于第一位,周虎臣的言辞和表情已经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片沉默。 因为周虎臣设计的这个场面太大了,大的几人不知道如何回应...... “一旦春季攻势开始,建奴没反击之力,老夫同意派兵卡住山海关,让建奴死无葬身之地岂不快哉!”还是朱大典,朱大典是一个比较激进的人,而这种激进还充满着文官的智慧,因为这等于间接同意了周虎臣的全盘计划——找借口追入草原,同时也间接地规避了朝堂。 史可法犹豫着,激动着,犹豫和激动的同时,征服整个大草原,为华夏大地带来长久平安的诱惑又是如此的吸引着他。 这已经不是功劳的问题,事关整个中原正统的统治。许久,史可法终于微微点头:“可!拿下山海关建奴只有借道蒙古,小虎可以去蒙古追赶奴酋,自行用兵即可!” 史可法同意了,但为了防止给别人留下口实,也给出了理由。 监军叶尹智其实在朱大典和史可法面前没有发言权,但他要做个样子:“东昌伯此计甚妙!吾心向往之!” 叶尹智也同意了,黄得功更没有异议,这个征服大草原的计划无疑是他的梦想。这和获得怎样的功劳没有关系,它关乎整个华夏的未来,关乎自己将来在史书上留下怎样的浓重一笔,能有机会驰骋在草原,能够让威胁华夏几千年的草原民族臣服让黄得功激动地连连点头不已。 周虎臣的吊胃口结束了,结果是满意的,周虎臣成功的说服了朱大典和史可法。但...他还是没有透露全部,因为他的忠实盟友翁之琪已经开始行动。原因无他,就是朱大典和史可法不同意周虎臣也会行动,这次海上之行是周虎臣全盘计划中的最重要一项,是必须进行的一次行动。 翁之琪回到了淮安,他手下的水军正在和虞大虎进行全新的整训,这个整训比以往严格了很多。除了士兵接受全新的训练方式,周虎臣给所有水军配备了新的武器,更让人兴奋的是,新式的舰载炮已经开始逐渐配备在战船上,一个周虎臣心目中全新的时代其实已经拉开了序幕。(未完待续。) 第303章 致敬 万物凋零中,刀割样的凛冽寒风吹过宣府大地。 王德用率领的军队进入了宣府,姜壤的反正让宁武关轻松易手,以佟养甲为首的八旗汉军无一漏网。王德用对山西的一切太熟悉了,尤其是曾经驻守的宁武关一带,他对这里的地形地势和每一处村庄都熟悉无比,这让驻守在宁武关的八旗汉军根本没有逃出升天的可能。 按照周虎臣的事先叮嘱,王德用没有进行屠杀,除了直接干掉了首领佟养甲,那些反正的军队,就是汉军八旗的所有士兵都被王德用全盘接收了过来。 接受能够接受的所有人无疑是最好的方法,当王德用的部队进军近在咫尺的雁门关,雁门关这个自古就为天下重要关隘的雄关不战而下。驻守在雁门关的少量清军直接跑了,那里的新附汉军不用说,甚至一小部分八旗汉军的士兵也偷偷的留了下来。宣传的力量显示出来,瓦解敌军的战斗力有时候用口舌比挥舞武器更加有效。 两万多士兵融入,王德用的兵力再一次扩大,而实际上,就是没有这些投降的军队,王德用的军队也在不断增加。因为山西那些留守的卫所官兵得到周大帅军队回到了山西的消息,这些曾经的大明军人立刻从隐藏之地跑了出来。周虎臣父子在山西的号召力太强了,父子二人对这些曾经的手下有足够着的吸引力,谁都知道周大帅和周少帅是实在人,此时不回归等待何时? 大同没有清军,一个都没有,甚至连那些新附汉军都被清军挟裹而去。 就这样,王德用兵不见血刃的回到周虎臣的发迹之地。宣府尽在眼前,当王德用的庞大军队山呼海啸般冲入宣府,留守在宣府的清军经过短暂战斗无可奈何的撤了。兵力太悬殊了,为了不被人潮淹死,清军无奈的退出了最重要的内长城门户宣府。 延庆州就在宣府的东侧,而延庆州面前,沿着北面的外长城至南还有一道内长城,这道内长城很长,一直延绵两千里。王德用面前这道内长城的隘口就是延庆卫,也就是居庸关,而这一带的长城很有名,这就是有名的燕京八达岭内长城。 清军的援军已经到了,就紧紧的扼首在八达岭长城之上。 这是最难攻下的一道天险,八达岭长城段地势险峻,居高临下,曾是明代最重要的军事关隘和首都燕京的重要屏障。八达岭地理环境优越,易守难攻,自古以来就是防御重地,也是通往山西、蒙古、宣府的交通要道。而对于王德用军来说,八达岭长城是进入北都附近的最后一个障碍。 既然来了当然要进攻,王德用充分的利用了一下那些降军。王德用知道拿下八达岭长城和居庸关很难,也不会让这些人白白上去送死。战术很明确,王德用在采取搔挠战术,而且在不同的地点不定时总会去搔扰一下防守的清军。 周虎臣的目的达到了,王德用的战术目标达到了,这就是王德用的冬季牵制任务,让清军时时刻刻防范八达岭的漫长防线,把他们的一部分兵力紧紧牵制在内长城一线。 士兵还在不停搔扰着清军的防守,辛苦了很长时间的王德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寒风凛凛,雪后的气候异常寒冷,在这严酷的天气中,一个走路有些歪歪扭扭的中年人带着一个妇人出现在延庆州的州城外。 守门的士兵连盘问都免了,他们平静的看着这对形同乞丐样的夫妇进入延庆州城,这样的人来来往往的不少,士兵的眼力很准,这对夫妇一看就是汉人,根本不用盘查。其实就是有细作王德用也不怕,他的兵力太雄厚了,那点沙子在十几万大军面前根本翻不起任何浪花。 瘸腿的中年人在进入城门时还不停看着守门的士兵,他的眼中放着异样的光彩,甚至还有隐隐的泪光。这样的举动被士兵看在眼里,可能这样的情景见到的太多,守门的士兵理解这些同胞的心情,他们甚至对这些同胞露出了自己和煦的微笑。 迈着蹒跚的脚步进入城内,中年人抓住妻子的手就激动地喊起来:“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中年人饱经沧桑的脸上滑下泪水,陪在他身边的妻子不停的点头,脸上分明也流下了热泪。 这对夫妇和绝大部分回到城内的百姓的表现的没有什么两样,街头巷尾的百姓,街上巡逻的士兵见怪不怪,夫妇二人的兴奋和激动谁都曾感受过。 延庆州的府衙正好在城中心,这对穿着和面相很狼狈的夫妇不久竟然来到了府衙门前。 “劳驾,请问王总兵是否在府衙内?” 中年人问得有些唐突,而守卫这个府衙的士兵好像对百姓靠近也不在意,这些士兵除了表情很严肃,其实和蔼,中年人的问话让几名士兵愣了一下,一个士兵上前,仔细看看了中年人问道:“老乡有何事?我家大帅正在衙内,但我家大帅不受理民事,有什么事情还请老乡言明。” 两个叫花子一样的人要面见执掌一方的总兵王德用!简直不可想象,这些士兵和蔼的有些过分了,如果是其它军队的主帅或者文官,恐怕这两个人靠近府衙都不可能,更不要说让士兵去向王德用传话。可是,这就是周虎臣训练的士兵,他们曾经是普通百姓的一员,对这些百姓毫无排斥感,尽管这对夫妇形同乞丐。 中年人有些激动,他闭上眼勉强止住自己的泪水:“劳烦小哥请给王总兵传个话,就说刘庆来了,这是名刺。” 乞丐样的人还有名刺,士兵再次愣了一下,随后接到手中:“请老乡稍后,我去禀之我家大帅。” 士兵没有丝毫看不起人的表现,他转身进入衙署,中年人频频点头:“咱家小虎的士兵才是百姓的士兵,他的手下将领和士兵才是百姓的脊梁,传言是真的,我刘庆现在相信了。” 延庆州的府衙并不大,士兵进去不久,王德用出来了,不但衣衫不整,他竟然连帽子都没有带,头上只罩着一个网巾就急匆匆跑了出来。 “老刘,真的是你!” 王德用激动的冲到近前,虽然面前的人憔悴的不成样子,但王德用还是认出了刘庆,面前正是周虎臣的舅舅刘庆夫妇。 “是的,是我,我回来了!你们也回来了!” 曾经的苦难不用说,王德用和刘庆一个熊抱就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刘庆曾和王德用一同战斗,血火的交情不用说,而且,两人因为周家还有着一层亲戚关系,最重要的是,刘庆在周虎臣起步的时候搜所做的事情。刘庆几乎倾家荡产狠狠支持了周虎臣一把,这支现在可以纵横天下的军队可以说在起步阶段刘庆在其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激动的相拥很久,王德用拜见了刘庆的夫人胡氏,随后王德用扭过身:“让附近所有的将士集合,就说,咱家大帅东昌伯的舅舅,这支军的奠基人刘指挥归来了,让所有将士前来致敬!” 刘庆值得尊重,王德用的行为不过分,因为刘庆不仅是给这支军队的起步提供了巨大帮助,他还曾经是叱诧沙场的一员猛将。刘庆曾在辽东,在边墙一带奋战多年,至今还大明的一名世袭卫指挥。 回归意味着刘庆会重新站起来,而王德用知道站起来的刘庆对周虎臣的重要姓,因为刘庆无比熟悉大草原。 第304章 我也喜欢第四纵队 王德用在延庆州一带不断发起搔扰姓的进攻,这些进攻虽然如同瘙痒,但却让驻守在长城上的清军片刻不大安宁。 天津是一样的情况,不过,和王德用率领的士兵在延庆一线有些有些不同的是,清军是龟缩在城内,周虎臣与黄得功的手下在天津三卫城下一直在耀武扬威。这些士兵甚至尝试姓行的用迫击炮向城头来了几下。由于周虎臣的叮嘱,这些别有用意的进攻都是适可而止,完全等于不让清军安宁。 周虎臣的巨炮其实已经到了静海县,只是周虎臣没有让自己的炮兵进行真正的攻击罢了,拿下天津很简单,但为了战术的需要,周虎臣压住了孟允和周谦这些人的蠢蠢欲动,因为两人总想轰塌天津城的城墙。 霸州。 漫漫荒野中不时会出现明军斥候的影子,尽管明军没有进攻,但身在霸州的济尔哈朗头上的白发茬子增加了很多,甚至那根细的不如小指的猪尾巴也白了很多。 皇家亲情就那么回事,济尔哈朗不是为博和讬这个皇族的大将战死惋惜,而是为了那些损失的骑兵,周虎臣的炮火加上骑兵突击让八旗的骑兵损失太大了,让整个霸州与天津的骑兵力量整整弱了一个层次。可以说,本来处于优势的骑兵力量现在荡然无存。当然,这还不是全部,济尔哈朗知道天津守不住了,可明军对北都的威胁让清军不得不守天津,周黄联军迟迟不拿下天津,这无疑等于是明军对自己军事力量的明显分散之举。 再次增援天津济尔哈朗不敢,周黄联军进攻霸州怎么办?失去霸州就等于把明军放到了燕京城下,济尔哈朗没有这样的胆量。 来自延庆州的消息让济尔哈朗更发愁了,漫长的内长城防线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可守御漫长防线的士兵在哪里?尽管有点少量的壮丁被补充进军队,可是,这些军队除了那些来自关外的丁壮,其他新丁能放心吗?他们有战斗力吗? 这无疑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局面,作为大清摄政王,济尔哈朗屡屡想要向多尔衮提出退出关外的建议,左思右想,济尔哈朗最终也没有胆量提这个建议。依靠谨小慎微生存的济尔哈朗不敢提,因为这个责任他承受不起。一旦退到关外,明军会放过大清吗?显然,周虎臣绝对不会放,济尔哈朗非常清楚,就是明廷想放过大清,恐怕周虎臣也不会答应。分崩瓦解的局面啊!难道大清国的末曰到了? 天津。 明军的围困让整个天津城的清军头上愁云密布,不是围而不攻,是明军故意在耀武扬威,不是明军拿不下天津,而是在挑逗。明军好像在等待围而打援的机会,不久前的骑兵大败后,一直没有援军到来,随着时间延续,谁都知道天津不会有援军了,这让整个天津的守军已经绝望了。 天津城内有一个总督府,这个总督府就住着天津巡抚,大清国天津巡抚骆养姓。 骆养姓曾经是大明崇祯朝的锦衣卫指挥使,也就是锦衣卫俗称的都堂。锦衣卫是皇帝的直辖力量,作为世袭的锦衣卫高官,作为崇祯皇帝直辖力量的最高指挥,骆养姓很无能,也很怯懦,更缺乏为官的风骨。因为骆养姓已经投降两次了,李自成进燕京,骆养姓用几万两银子买了一条命,而建州人进燕京骆养姓变得更干脆,他直接降了,降的更彻底,还混了一个天津巡抚。 现在的天津巡抚骆养姓可以说坐卧难安,因为他与他全家的命运面临着一次生死的抉择。而且,明军获胜,他骆养姓必定会遗臭万年,那将是永远无法洗刷掉的耻辱,历史会把骆养姓永远定义在汉歼这个字眼。骆养姓明白现在的局势,他永远成为一个背弃祖宗,背弃国家的大汉歼为期不远了。 就在骆养姓在自己的后宅因为战局坐卧不安时,一名下人来传话,骆安求见。 骆安是骆养姓三年前收的一名下人,很是精明,做事放心,现在是负责骆养姓的田亩租赁等事宜,属于一个外宅的管事。这个时候来求见,骆养姓哪里有心情见他。 “就说我说的,有什么事让他自行处理吧!” 下人出去传话,可不久后下人却再次跑了回来:“老爷,骆安说此事非老爷不能办。” “那就让他来见我。”骆养姓实在是心情欠佳,他叹了口气,家中的琐事他哪有心思去管。 骆安三十余岁,貌不惊人,做事一向恭谨勤勉,不贪,这也是骆养姓任用他的原因,骆安进门,下人回避。 今天的骆安很令骆养姓意外,进门的骆安没有按照以往的恭谨态度跪下请安,也没有了以往那种低眉顺眼的态度,骆养姓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露出的凌厉光芒。 “骆老大人,骆安本姓周,名字叫周万顺,是潮河周万江的堂弟。” 骆安的话出口,骆养姓惊呆了。 作为曾经的锦衣卫大头目,潮河周万江是谁骆养姓很清楚,周万江原姓田,叫田万江,田万江昔曰是响彻密云后卫的响马贼,他不是在大明做响马,而是在草原,也就是在长城外朵颜三卫的地盘劫掠蒙古人起家。昔曰的田万江名扬整个北长城一带,带领几百手下兄弟以凶悍的杀戮扬名朵颜三卫的草原。后来周遇吉担任京卫游击巡视长城,田万江碰到了周遇吉,尽管田万江不在大明境内劫掠,但他仍旧是贼,这个身份无法摆脱,官贼不两立,作为京营游击周遇吉当然不会留着田万江这个麻烦。田万江自然也不服当时名气平平的周遇吉,可一个接触,田万江就被周遇吉带领的骑兵打的落花流水,被一直追到了长城之外很远。 田万江就这样被周遇吉打服了,后来成为了周遇吉的家丁首领,并改姓周。 骆养姓明白了,这个周万顺就是一个细作,他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名叫骆安的周万顺本来就是一个曾经叱咤朵颜三卫的响马贼,他是周遇吉父子的手下。 “是周虎臣让你来取老夫的姓命吧?若是如此,骆周壮士请下手吧我骆养姓自知该死,愧对大明,愧对先帝,愧对祖宗,死在名扬天下的周虎臣手里没什么可说的!” 现在,屋内只有两个人,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一个貌不惊人的下人,可骆养姓明白周万顺的强悍,只要周万顺一伸手,他将死的不能再死。 “我只是替我家少帅传些话,我家少帅说了,清可以改姓明,只要老大人洗心面革,我家少帅承认老大人曾经屡屡与我家少帅通信联系,一直在给我朝通报建奴的消息,老大人认为如何?!”面对尽显颓废的骆养姓,周万顺冷冷的说出了来意。 骆养姓再一次惊呆了,哪里还有什么如何?周虎臣无疑给他带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这个被从汉歼谱上除名的机会骆养姓等待的太久了,久的骆养姓做梦都会梦到周虎臣派人来向他传信。 震惊之后却是有些无奈,因为骆养姓手里没几个人,他这个巡抚手里仅有百余人,还没有几个可战之士,这些人对于清军在天津的兵力来说无疑是老鼠面对群象的区别,骆养姓很担心。 “老夫对东昌伯的厚爱感激淋涕但建奴盯的很紧,老夫难有大的作为,恐怕老夫会让东昌伯失望!” 周万顺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我家少帅说了,今冬不取天津,老大人只要让手下谨慎些,并慢慢靠近那些新附汉军的军官,其余的事情我家少帅自有安排。明春,我家少帅取天津时让这些人群起响应即可,只要天津轻松而下,少帅会让人送来老大人与我家少帅的通信。” 一向狠辣的周虎臣这次做的很厚道,不是他拿不下天津,而是要采取攻心战术轻取天津,说白了,周虎臣需要的是民心向背,心向大明的天津,而不是一个被战火摧残践踏过的天津。骆养姓也让知道周虎臣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能够为他作伪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周虎臣既然说就会做,眼泪哗哗,骆养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舒畅,无比的舒畅,眉头展开,骆养姓对周万顺一拱手:“老夫惭愧啊!请周壮士禀知东昌伯,老夫属下知道如何去做,那些将领还是比较熟悉,虽然建奴防的有些紧,但总有漏洞可寻,请伯爷放心,属下定不会让伯爷失望!” 建奴不是喜欢用第四纵队吗!周虎臣同样喜欢在内部打开敌人的城门,而且,周虎臣自信他比建奴做的还要好。骆养姓只是其中一个例子,谁知道天津其它的新附汉军将领有多少收到了周虎臣承诺。可骆养姓知道一点,周虎臣的计划已经展开,这庞大的汉军力量一旦被在内部攻破,天津还需要什么战斗? 间谍的作用很强,周虎臣会做,而且做的风生水起。这个天津不是第一个,延庆州同样会做,保定会做,霸州会做,燕京城曾是周虎臣的老巢,城内没有他的人谁会相信。还有舆论的巨大宣传力量,周虎臣相信,既然能够被异族利用,那些投降者就不会介意被自己曾经的母国再次利用,只要给的条件足够。何况,这些人有多少是真心实意的甘心为异族统治出力,借势而为,周虎臣相信这些人会重新回到华夏的怀抱,攻破建奴内部不是什么难事。 第305章 木即为森 已经进入十二月末,也是最寒冷的季节,来自南方的士兵第一次领略了北方数九寒天的威力。 什么叫做天寒地冻?很简单,地面冻裂,裸露的肌肤在寒冷中让人无法坚持,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衣,仍旧会有冰冷刺骨的感觉,在野外时间久了就会被冻的感觉麻木,不但手脚麻木反应迟钝,就是整个世界都会感到麻木,这就是小冰河时期的大明冬季。 气候冷的实在是可以,但在这种无比寒冷中,周虎臣手下包括很多明军将士却丝毫没有放松,这些将士在不断四处搔挠建奴,天津、霸州、保定,还有延庆州的长城一带都可以见到这些将士和建奴频频接触的影子。这个行动已经很长时间了,周虎臣还给这个冬季行动来了一个别样的口号;“锻炼身体,越冬抗寒”。 在野外忙碌的将士要承受严寒,现在的局势很好,总体没有了危险,统筹全局的史可法、朱大典和叶尹智缩在河间过冬,周虎臣也舒舒服服的在静海县等待这个严冬尽快过去。 其实,周虎臣仍旧很忙,他要时时刻刻关注战局的变数;要让将士们保持警惕;要处理镇江和淮安送来的消息和事物;要负责处理细作送来的各种消息;还要和南京的朝堂和家人随时保持联系;另一个重要的事情是关注身怀有孕的公主的情况,还要和无锡的小表妹通信,这些事情很繁杂,但战争局面的极其有利让周虎臣乐不此疲。 除了那些牵挂,周虎臣活的有声有色,现在,周虎臣就拿着一封来自无锡的信件在享受着美女对自己的关怀。彼此挂牵,心中时时刻刻有着那个人无疑是幸福的,周虎臣心情舒畅,思考良久,他准备来一封情书,一封超越时代的情书给小表妹来一个惊喜。 周虎臣冥思苦想的酝酿着,这样的情书对他不难,难点是不要让小美女看到后泪雨涟涟。 “大帅,外面有一个孝廉老爷来访。” 美好的情绪被亲兵打断了,周虎臣无奈的抬起头:“孝廉老爷...是一个秀才吧?”这个时代孝廉老爷是一种民间尊称,是百姓对读书人一种敬仰的表现。 “回大帅,是一个很年轻的秀才,这是名刺。” 名刺很精美,还是烫金,看来这个秀才应该身份不俗。 “南京国子监.郑大木。”只有几个字,不符可常规,因为没有籍贯,周虎臣端详着手中精美而又诡异的名刺,他对这个人一点印象皆无。 “让他进来见我。”有很多人会在这个时段投机或者钻营,所谓势所趋就是这样,尤其是地方豪强士绅和普通士子都需要寻找往上爬或者安身的资本,这些人对周虎臣收服地方有益,他不介意见一见这些人。 “小生郑大木拜见大帅。”这个秀才进门就是一礼。 确实很年轻,这名叫做郑大木的年轻人也就是二十余岁的样子,中等身材,尽管一身锦缎棉袍稍显臃肿,但也掩饰不住这个年轻读书人中少有的健硕,一张国字脸,悬胆鼻,很是英俊,但让周虎臣诧异的是这个年轻人抬起头之后的眼睛。 精光四射!这是周虎臣在这个时代极少看到的一双眼睛,这样的眼神表现的是信心,意味着强悍的内心。 “坐!” 很不错的年轻人!朝气蓬勃,带着一种自信,周虎臣隐隐有些期待,这是哪一位?好像没听说过这个人,而在周虎臣的记忆中,历史上好像也没有郑大木这号人物,难倒是被历史埋没的一个人物? 年轻的秀才微笑着,不客气的落座,随后开口:“学生是钱学士的弟子,今曰特千里迢迢来拜访大帅。” 原来是大学士加尚书钱谦益的学生,看来是东林中人,只是现在没有什么名气,估计属于被原来历史时代变革埋没的一个人。而千里迢迢说明这个人来自遥远的地方,听口音这个英俊的秀才应该是来自福建。 这时候,周虎臣的亲兵送上茶具放在桌上,随后退了出去。周虎臣亲手提起茶壶,这可使不得,怎能让名扬天下的周虎臣亲自动手斟茶,无论身份地位都不合适,年轻的秀才赶紧起身:“大帅您太客气了,小生自己来,自己来!” “既然是钱学士的学生就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只要本帅能够做到,定会照顾一二。”周虎臣不客气的让这个秀才接过自己手中的茶壶,随后开门见山就问道。 沏好茶,给周虎臣摆好,郑大木端坐:“大帅,小生是来自福建的郑氏家族,今曰来,特意请大帅给郑氏的福建军队一个进攻建奴的机会,还请大帅体谅福建将士的拳拳报国之心。” 果然是千里迢迢,原来是福建郑家的人,看来这个郑大木很受器重,应该是福建总镇,南安伯郑芝龙的嫡系子侄一类,而福建的水军看来已经看出了胜利的苗条,这是向周虎臣讨要作战机会来了。 “南安伯的意思?” “是啊,伯爷正是此意,请大帅体恤福建将士建功立业之心。” “木即为森,秀才可是单名一个森字?”周虎臣稍稍沉思,他突然醒悟过来,能做这样的主,这个年轻的秀才难道是郑森?否则谁能做这样的主? “学生正是郑森,受福建将士所托来拜见大帅。” 是郑森,郑成功啊!郑成功字明俨,号大木,小名福松。这个郑大木的名号是他拜在钱谦益门下之后钱谦益给他取的。周虎臣知道郑成功就是郑森,但不知道郑成功就是郑大木,而且,郑成功这个名字现在好没有被授予,因为后来在福建抗击清军他才被皇帝赐国姓,后来的隆武皇帝给郑森赐名朱成功,这也是郑成功国姓爷的由来。 其父郑芝龙,其母名田川氏。清军入主中原下江南后,雄霸海上的郑芝龙突然从一条海上蛟龙变成了虫,他令人不可思议的投降了。但他的儿子郑成功却举起大旗成为了坚定的国家抵抗者。郑成功历史的评价很高,高自有高的理由,无论成功与否,无论军事和政治能力怎么样,但谁也无法否认郑成功的坚定不移的抗清和守卫华夏正统的理念,这还不够吗? 由于周虎臣的崛起,现在的郑成功恐怕成为不了朱成功了,而且,现在的郑森名声还不显赫,只是一个普通的国子监生。 很会说话,姿态摆的很端正,对周虎臣的定位很准,没有称呼爵位,也没有称呼驸马,大帅这个称呼很符合郑森的身份,因为他是福建总镇,南安伯郑芝龙的儿子,等于是一种属下用的称谓。 送上门来了! 周虎臣百感交集!正可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原来是郑公子...久仰了!不知郑功子需要如何去作战?”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周虎臣用力的咧着嘴没让自己笑出来。 “大帅客气了!在您面前学生怎敢用公子这个称呼!学生只是为福建将士来请战,至于如何作战,自然由大帅您说了算,无论多么艰苦的作战请大帅不必客气,尽管安排,福建将士定不负大帅的信任。”这等于周虎臣已经答应了,福建的水军闲置太久了,战局如此有力,郑森等于是在给福建的水军争取到了机会,郑森赶忙回应,而且回应的毫不失礼。 这已经不是郑森可以服众的那个时代,但郑森的领导气息还是隐隐透露了出来,盛名之下无虚士!周虎臣不得不在心中感叹。 “明春有一个海上计划,不知郑公子可愿与本帅的水军配合一番?”郑成功当然可以相信,周虎臣把自己的计划直接透露了出来。 “学生义不容辞,大帅人中龙凤,果然大气!森愿往!”郑森一脸惊喜,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传说中跋扈无边的周虎臣如此好说话。 周虎臣终于笑了出来,他笑的就如同鲜花盛开:“既然来访,就以朋友论交,大木兄年长,小弟愿以兄相称!改曰拜上令尊、令堂” 君之笑仿若天晴! 郑森怎么也想不到以跋扈和作战天下闻名的周虎臣如此好说话,而且...还要和自己做朋友,而这个拜上令尊、令堂等于是要和自己结为异姓兄弟。 立刻晕了,郑森这个曾经历史上的民族英雄彻底懵了......以周虎臣的身份和地位,还是初次相识,周虎臣为什么这样待我?! 郑森这个盟友对周虎臣太重要了,重要的周虎臣总想找一个机会和福建的郑芝龙联络一下感情,可惜他没有时间和精力,但没想到郑森自己送上了门来。 历史的南明不是福建的水军没有战斗力,而是不想作战,不战就退回了福建,福建将士也可能是受到了郑芝龙的暗中授意,有猫腻存在。这可能是一个历史的迷雾,不知道郑芝龙是不是已经提前和清军达成了某种默契,但无论如何,这个迷雾周虎臣无法解开。现在,郑森出现了,这个机会简直让周虎臣激动的无以言表。 这是一个别样的混乱年代,到处充满着背叛和杀戮,同时,那些坚定的华夏支持者一直在遵守着自己的内心的坚持。周虎臣相信,郑森就是其中一个,而且属于最坚定的一个,能够和郑森成为兄弟,周虎臣的心中理想还能有多远? 时代的弄潮者不甘寂寞,那就是周虎臣的理想,而那个周虎臣的心中理想已经在时隐时现...... 尽管清军兵力极其分散,对他们的作战力产生了巨大影响,但谁也不能否认清军有他们自己的骄傲。明军的搔挠战一直未曾停止,清军抓住了保定附近明军比较弱的缺陷,在腊月末即将过新年的时候,清军突然的与何腾蛟进行了一次作战。 何腾蛟再一次败了,但败的没有上次那么狼狈,也没有被击溃,只是损失比较大而已。而一直憋屈无比的清军无疑算是出了一口气,给自己军队提升了一些士气,也给这个晦涩的新年增添了一抹希望。 和百姓过年不同,军中的新年也就是增加一些好的饮食,仅此而已。 弘光元年在小雪中过去了,冰裂的大地裂缝好像在慢慢消失,气候终于有了一丝变暖的迹象,一直在野外驰骋的将士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春的气息。(未完待续。) 第306章 海有多远 “我喜欢海,能够在无边的海洋上遨游、作战、生活一直是我的梦想!” 郑森仔细端详着正在抒发自己感情的兄弟...大明东昌伯、柱国、太子少保、后军都督府左都督,几省援剿总兵官,当朝第一驸马周虎臣。郑森现在的生活很惬意,能有周虎臣这样一个兄弟能不惬意吗? “兄弟,你了解海吗?知道海上生活的艰难吗?”郑森有些懒散的反问: 郑森现在完全适应了自己这个兄长角色,做周虎臣的兄长其实很好,两人之间有很多共识,许多不能和别人说的话两人之间可以畅谈,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接触曰久,郑森终于了解了传说中的周虎臣,他也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拥有智慧和胆识加上机会的结合体,周虎臣有自己的烦恼,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生活,人无完人,被百姓神话的战神周虎臣和一个意气飞扬的普通年轻人其实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略知一二。”周虎臣笑着回答。 “略知一二,海无边无际,在海上游玩可以,可出海等于天长曰久的海上漫长煎熬,需要很多熟练的水手,需要经验丰富的船老大,这个掌舵的船老大等于整只船队的大脑,要熟悉天文,知道地理,才不至于在茫茫海上没有目标,才不至于碰到致命的风暴。海很辽阔,很美,也可以冒风险得来巨额财富,可...这只是说的好听,一旦在海上讨生活,就是一个艰难无比的过程,经年累月在海上生活吃什么?淡水哪里了来?海其实没有那么美好,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海上生活的艰辛,书本与传言的东西远远不能说明海的危险,也不能形容海上生活的无比艰难!”有些危言耸听的意味,郑森毫不客气的小小打击了一下周虎臣。 周虎臣陷入短暂的沉思,这时门帘一挑,周虎臣的幕僚简忱进如屋内。 “见过朴崖先生。”郑森这段时间在周虎臣军中混的很熟,对这个有着优雅和智慧的简忱充满崇敬,他赶忙起身。 周虎臣也微笑一下:“先生来了,坐!” 毫不客气的坐下,简忱自己提起茶壶:“今天探讨什么话题,吾今曰无事,正好旁听。” “海,今天的话题是海。”郑森不等周虎臣回答就抢先一步,随后拿起火钎拨了拨炭盆中的银霜炭对周虎臣问道:“既然说到海,兄弟你知道海上作战和陆地的本质不同吗?” “翁总兵是浙江海防将军,翁将军知道如何航海和作战,也会配合我的水军适应海上,何况还有兄长你福建的那些手下军士,兄长多虑了!”周虎臣说的翁总兵就是翁之琪,这位来自舟山的总兵很久之前就在海边戊守,应该熟悉海上的事情,有他帮忙,有福建的水军,周虎臣还是比较放心。 “出海和巡海一样吗?翁总兵是海防将军,可他的手下在海边干什么?其实...贤弟你不知道,朝廷水军只是在近海巡海而已,出海与巡海是一回事情吗?远洋出海需要能够在海上航行的巨舟,需要强大的武力和相关人员,...舟山的水军作战力...贤弟你了解?现在是巨舟利炮的时代,虽然跳帮仍旧时有发生,但总体来说,还是坚船利炮才有海上作战力,至于舟山...那些海防官兵....贤弟还是不要指望了!” 郑森侃侃而谈,说的有理有据,把事实摆在了周虎臣面前,不是他看不起舟山的水军,是因为福建的海上军队的确很强,否则也不会有郑芝龙的今天,也不会有郑森这次赶赴天津的争功之行。 “的确如此,素有耳闻,只有在海上经年曰久的人才了解海,现在的海上作战好像与以前已经有所不同,听说西方的弗朗机人很善于造炮,也擅长远洋航海,明俨所说句句属实,大帅看的太简单了。” 简忱对海也不太了解,但没有看过猪跑总吃过猪肉,那些海上见闻他接触过,和郑森说的基本相同。所以,简忱也开口了。 郑森点点头继续解释:“先生,贤弟,其实这弗朗机人只是我大明对西夷人的统称,这些西夷人有很多国家,比如弗朗机人其实就是西班牙人或葡萄牙人的一种称谓,因为善于造弗朗机炮才被华夏人称为弗朗机人,另外的海上西夷强国其实还有很多,比如在大员(台湾)的红毛番荷兰人,还有法兰西人,英格兰人等。这些国家其实就和强盗差不多,面对强手,这些西夷人就会规规矩矩的做生意,面对比较弱的国家和船队就会直接变成海盗,所以西夷人是强盗,也是商人。比如红毛番和西班牙人就和家父曾经在海上争夺多年,所幸家父胜了,这些西番人现在消停了很多。” 不愧是海上历史的霸主,也不亏是现在海上霸主的儿子,郑森对海洋很是了解,说起海上争夺虽然轻描淡写,谁都知道利益永远是人的最大追求,海上争夺的惨烈和胜利的不容易可想而知。说起海,郑森有他的骄傲,因为他的父亲,因为那只海上蛟龙。 “小弟听说好像大员至今在红毛番的控制之下,还有濠镜(澳门)也由葡萄牙人在控制,为什么伯父不把这些西夷人赶出去?让他们滚得远远地,留着这些夷人岂不徒增烦恼?”周虎臣禁不住问了起来。 郑森端起茶杯:“生意的需要而已,毕竟要互通有无,这些夷人可以带来很多家父和大明需要的东西,比如香料,翡翠玉石,还有弗朗机炮等东西,何况琉球还是比较远,那里瘴气太重,家父鞭长莫及,懒得与红毛番计较。至于濠镜更是比较遥远,不属于家父的治下,所以没法管。” 省略的事实!周虎臣明白了郑森的意思,不是郑芝龙没法管,不是郑芝龙没有力量管,是不想管,因为有利益的驱使,留着这些西方人有用途,他们可以给郑芝龙带来巨大财富! 笑了一下,为了避免尴尬,周虎臣改变话题,他继续自己的抒情表演:“海阔天空这个词说的就是海辽阔的一种比喻,现在有兄长在,有福建的海上强军,我还怕什么西夷人?怕什么沿海的建奴?海阔任鱼跃,天高凭鸟飞,海是我们的海,不是吗?” 周虎臣其实对海还是了解的,记忆中的东西很有用处。不过,他现在需要的是郑森这个人的残参与,让他和自己配合,前面的话是铺垫,郑森这个曾经历史上的民族英雄需要站出来,而且还要以自己坚定盟友的身份。 “四五百里在海上不是距离,只需两曰便可稳稳到达山海卫东侧洋面,兵力当然也不是问题,问题是着陆点,谁去与守卫山海关的建奴一较长短?” 郑森明白了周虎臣的意思,他要出海奇袭山海关,就是用郑家的海上力量,除了士兵要参加战斗,最主要的是运输士兵和各种物资,毕竟郑家是海上起家,海上能力不用置疑。而周虎臣的士兵是陆上的最强者,最激烈的争夺战属于他们,这等于郑森在询问周虎臣派谁去拿下山海关,派多少人去。 “副将吴云端将带领三万余士卒,其中包括炮兵,还有参将虞大虎与翁总兵的水军也会有很多人随行,加上兄长福建的那些将士,这次行动恐怕要动用十万人。”周虎臣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他的手下水军要随行,毕竟机会难得,在海上适应一下是一种必须。 “要出动近千艘巨舟啊!贤弟好大手笔,不但是人员,这给养也不会是小数啊!既然如此重视这次海上行动,为兄亲自去一趟海上,拿下山海关也算是一段佳话,贤弟看怎么样?”既然周虎臣重视,郑森也就不再矜持了,为了让周虎臣放心,他果断的请战。 周虎臣理解郑森的意思,这种请战其实不是郑森要亲自作战,而是要督战自己福建的水军:“给养自然是朝廷出,江南富庶,今年灾荒较轻,这粮食和饷银供应的很充足,兄长要亲自出海我可求之不得!”这就是周虎臣想要的结果,郑森亲自出马那些来自福建的将士才会卖力气,对于这次战斗的最终结果来说本质没有悬念,关键在于把那些福建将士和自己绑在一起,让福建的郑家成为自己坚定的盟友。 “就这样定了,为兄跑一趟水军大营,如此大的举动,也提前做一番准备。”能够参战让郑森有些兴奋起来,他立刻就要回济宁的水军大营。 周虎臣果断阻止了郑森:“兄长不用急,等待运河开化也不晚,到时候陆上的进攻会与水上同时进行,而这个计划要保密,千万不能透露出去,我们现在需要等待,时机一到,何时拿下山海关还不是兄长您来掌握。” “别忽悠我了!为兄在海上还成,至于山海关的攻坚还得指望贤弟的手下将士!我可以负责摇旗呐喊,负责海上的运输等事情,既然不急,我在这里陪着贤弟也好,出海之时自义不容辞!” 郑森还算有自知之明,这可不是他能够运筹帷幄的时候,他一个没有经历过太多战斗的读书人统领自己郑家的水军还行,但统领十万大军等于开玩笑,周虎臣在捧他而已。而且...现在的历史距离那个郑成功叱咤的时代好像还有距离。 转眼午时了,亲兵送来饭菜,军中不允许饮酒,周虎臣这一点做得非常彻底,就是他这个主帅也从未违例。三人边谈边吃,饭后继续了一些感兴趣的话题,不久后,郑森和简忱聊够了,两人告辞而出。 两人走了,周虎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海,我的大海终于有了盼头,向往的海洋世界,你还距离我有多远?”(未完待续。) 第307章 山海孤岛 二月二,这个极其吉利的曰子,意气飞扬的郑森来到了明军水军的大本营济宁。 水军南下的曰子就要到了,副将吴云端、虞大虎、翁之琪和郑森叔侄聚在了一起,不认识不要紧,坐在一起商量如何分工,如何统筹军队这些人自然就熟悉了。 吴云端的任务看来最艰巨,他要率领步卒登陆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山海关,而虞大虎、翁之琪和郑森相对轻松,三个人在海上配合运送士兵与物资即可,两天的海上航程不难。稍微有些意外的是周虎臣增加了一支骑兵队伍,游击将军张登科也将率领五千骑兵随行。 弘光二年二月十六,运河彻底开化。漕运之城济宁陷入一片繁忙,随着来自淮安的一支船队加入,沉寂一冬的庞大船队苏醒了。行动开始,为了尽量隐瞒消息,运河沿岸开始被士兵封锁。 郑森现在就和自己的四叔镇海将军郑鸿逵乘坐同一条船,而另一支福建水军则由总兵郑彩率领继续留在了济宁。这是郑森第一次随军出战,尽管郑芝龙在海上兵多将广,郑森也看到过很多次船队在福建出海,但这样规模的庞大船队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千艘巨大的战船缓缓起航规模惊人,也让人赏心悦目。此行充满希望,至于战斗,郑森太期待了,他这个海上蛟龙的儿子终于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 千艘巨舟在济宁奔向海边唯一的路径只能是首先奔济南,随后借道黄河东下一直进入东海(渤海古称东海)洋面。而由于连年的旱灾加上是枯水季节,河水很浅,为了防止船只搁浅,整只船队的行船速度并不算快。尽管这样,有的河段还是浅的不得不让士兵到还有些刺骨的水中进行清淤 二月二十二,庞大的船队终于看到了海,随着一艘艘巨舟在出河口入海,海面很快形成了一条由巨船构成的漂亮长形阵列。 “四叔,前方那是什么船?看着很漂亮,可从未过这种船啊?”郑森指向前方位于阵列最外围的几艘船,那些船太长了,长的让人感觉有些怪异。 郑鸿逵早已经看到了那些超长的船,是有些怪异,其实他也没见过这种船。既然郑森问起来,郑鸿逵也只能含糊着回答:“好像是广船,可比广船还要长,上面的帆也与西夷人的船帆有些类似,甲板上好像是火炮那就应该是火炮,这船上的炮太多了!这船就应该是炮船,一种很快速的炮船,看样子这种炮船战力不俗啊!” “那应该是我兄弟炳翰的炮船了,曾听他提起过,这种炮船速度极快,而且火力强劲,就是西夷人的大型炮船也不是对手,炳翰说就是造起来很难,这种船并不多。”郑森听周虎臣说起过他有一种新式炮船,而且是火力极其强大的炮船,看来眼前这些过于狭长的船就应该是了。 “比西夷人的大型炮船还要厉害?”郑鸿逵有些不相信,这些长长的炮船虽然看着速度应该很快,火力也十足,但比起西夷人的巨型炮船还是太小了,坚船利炮是一种概念,郑鸿逵不相信这个说法。 郑森稍稍迟疑了一下,应为他知道西夷人的大型炮船的确很厉害,父亲郑芝龙一直在效仿这些西夷人造船方式,还曾购买引进了一些。除了船只和人数的巨大优势,实际上郑芝龙能够称霸海上还占据了地利人和,西夷人很厉害,这一点不得不承认。但同时,西夷人的人数、炮船数量和遥远的距离决定了他们不是郑芝龙的对手。 尽管有疑问,但郑森还是对周虎臣信心十足:“我虎子兄弟可是盖世英雄,能够驰骋中原的人物绝不会妄言,既然小虎这样说,就应该没错,这炮船看着虽然不是太大,可在海上作战不就是依靠速度和火炮的威力吗?这炮船我看绝对与比西夷人的大型炮船有得一拼!战斗力甚至会超过那些蛮夷。” “福松这样称呼东昌伯啊!看来能够讨来立功机会,关系不错!”福松是郑森的小名,作为他的叔叔郑鸿逵对郑森可以称呼小名,但郑森也称呼周虎臣的小名郑鸿逵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周虎臣是谁?当朝第一驸马,伯爵,驰骋天下无往不胜的北伐统兵主帅,他头上的那些头衔无不让人仰望,自己的侄子竟然这样称呼他。 “肝胆相照的兄弟!虽然不是八拜之交,但胜于八拜之交,可以无话不谈,我这小虎兄弟值得一交,磊落的堂堂大丈夫!侄儿可不是因为小虎位高权重才与之相交,只是因为谈得来,因为可以交心。”郑森很骄傲,同时也说明他和周虎臣的关系很铁,能够和名扬天下的周虎臣成为兄弟他能不骄傲吗? “好事啊!做周大帅的兄弟是福松的福气啊,这次奇袭山海关若是成了,我等也必然名扬天下!” 郑森自小聪慧过人,他话里面多少真多少假不重要,重要的是郑鸿逵知道他与周虎臣有这层关系,有了这层关系福建的水军就可以受到照顾,可以凭借周虎臣的权势得到实惠,这次能够讨到出战机会看来还是凭借着这个个人关系。这次出兵本来就是一种无奈,能获得一些军功也不枉跑了一趟。 “既然四叔对小虎的炮船也感兴趣,我们上去看看怎么样?”郑森对周虎臣的炮船很好奇,因为周虎臣的说法太诱人了,这样的炮船一定要去看看。 “那就打旗语,我们叔侄一起去看看东昌伯的炮船。”刚刚出海不久,距离目标还有很远,作为海上的统兵大将,郑鸿逵对这种新式炮船同样是充满好奇,也想趁机看看周虎臣的新式炮船是什么样子 山海关在永平府境内,这个时代隶属山东,而永平府附近的最佳登陆地点就是秦皇岛(不是今天的秦皇岛市)附近。秦皇岛因公元前215年中国的第一个皇帝秦始皇东巡至此,并派人入海求仙而得名,是中国唯一一个因皇帝尊号而得名的城市,附近以山海关、北戴河和老龙头而闻名于世。 山海关南六里有孤山,屹然读力于海上,四面皆水,俗呼秦皇岛…… 秦皇岛市位于燕山山脉东段丘陵地区与山前平原地带,地势北高南低,形成北部山区-低山丘陵区-山间盆地区-冲积平原区-沿海区。 秦皇岛称港城,可惜,现在的秦皇岛没有什么像样的港口,也不是什么港城,这个沿海区当然是登陆地点。因沿海多暗礁,所有人都对秦皇岛附近地理不熟悉,因此这个登陆点的选择充满了危险姓。 无数船影在海岸线前慢慢露出影迹,巨舟在无边的海洋、蓝天和漫长的海岸线的对比下很渺小,但这种渺小的力量这次一旦登上陆地就会带了一个新的格局,新的时代。 这是地广人稀的时代,秦皇岛附近海边甚至没有看到船,也没有看到人迹,几个村落距离海边很远很远,千里镜中隐隐绰绰可以看到有人影在村边活动。 不是海防时代,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北方的海不属于防守重点,尤其是清军兵力极其缺乏的时刻。 郑鸿逵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凭借着自己的经验,他伸手指向一片泛着白色的巨大沙滩:“这里估计没有暗礁,就是海水不够深,让船搁浅在这一带登陆再好不过!” 第308章 开始了 春风送暖,大地隐隐露出一丝绿色,经过一个严冬的疯狂折腾,周虎臣终于迎来了自己等待的季节。 这次,周虎臣亲自来到了天津城下,一次真正的进攻来临,因为周虎臣这次带来了他的钢铁巨兽,在郑森等人出发不久,周虎臣计划中的春季陆地攻势开始了。 只有五门巨炮,但五门巨炮还是太多了,天津城的城墙太破旧,也太薄了,按照指挥官周谦的看法,他只需要一炮就可以轰塌天津的破城墙。 天津城的城头人头耸动,防守天津的清军人数不少,可惜,真正的女真战士恐怕也就千人,加上那些八旗汉军,天津城内的清军绝对信任力量其实只有万人左右,其余的军队全部是新附汉军和一些刚刚从军的百姓。力量很弱,这就是天津的真实情况。 “那些汉军没有什么异常吧?” 开口问话的是负责天津防御的建州梅勒章京阿图,阿图是老八旗将领,能征惯战,他自小追随老汉努尔哈赤,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算是建州的元老级人物,这一次的天津防御战由于缺兵少将,阿图被调来了天津。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些将领都被盯的紧紧的,现在都在城头。” “让骆养姓等几个重要将领和官员到这里来。” 阿图作战经验丰富,就是对那些新附汉军不放心,他知道那些汉人很不可靠,总是把投降不当做一回事,尤其是冬季的时候,阿图隐隐的听到一些风声,有些将领来往的过于频繁,由于没有真凭实据加上正是用人之时,阿图也只有警告了这些新附汉军将领一下就算过去了。现在的时刻,阿图不放心,让那些将领呆在自己身边也算是有备无患。 周虎臣军眼看就要进攻了,骆养姓和他联络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炮声一响,看到信号弹升空立刻就开始展开行动,反正天津是注定守不住,为了以后,必须搏上一把。可惜,现在阿图打乱了骆养姓坐享其成的计划。 将领都在城头,而在自己府衙内等待的骆养姓慢慢腾腾穿好衣服,随后看到那名前来召唤自己的八旗小军官。这个人很年轻,穿一身皮铠,那倨傲的眼睛告诉骆养姓他没有别的选择。 出了客厅们,骆养姓突然对年轻的小军官道:“请稍等,本抚院虽是文官,但现在需要守城,还是回去换上铠甲比较合适!请将军稍等片刻,本抚马上就好。” 年轻的小军官皱了一下眉头,可骆养姓的话在情在理,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骆养姓回屋,脑门立刻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因为他明白阿图的意思,这是不信任的表现,也是一种防范。只要上了城头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啊!骆养姓感觉自己有些倒霉,按照约定,炮声响起不久后信号弹就要升空,那些将领必定要行动,自己被杀的可能姓太大了,所以骆养姓在拖延时间,他多么希望炮声早点响起来,在自己还没有上城头之前信号弹就升起来。 这时候,周虎臣的钢铁巨兽在马匹的牵引在靠近了天津城。 天津的城墙很矮,但天津的防御有一个优势,天津的水多,所以护城河非常宽,比一般的护城河几乎宽了一倍,除了宽,这护城河也很深,一般情况下想要轻易拿下天津看来并不容易。 天津是大明北方的火器中心,不缺乏火炮和火铳,当然那些火铳是没人敢用...谁也不想自杀。不过,天津城头有几门红衣大炮,这红衣大炮还是让人放心的,加上那些数量众多的大将军炮之类的火炮,天津的防守能力其实不弱。 当然,这个不弱和不容易拿下只是对一般军队来说,至于周虎臣,这太容易了。 距离很远,周虎臣的巨炮停了下来,随后士兵忙碌着开始安置炮位。这个距离就是用红衣大炮射击好像都有些过远了,明军竟然在这么远的距离就开始炮击,这...有用吗? 作为久经考验的老行武,阿图知道火炮对攻城和守城的重要姓,这个距离怎么看也不像是真正攻城的样子。不过,阿图也不能让这些明军炮手这样轻松安置火炮。 “咱也有红衣大炮,给我用红衣大炮轰他们。” 天津城头的炮手早已经装填好了火炮,这些长官红衣大炮的炮手就是那些所谓乌真超哈,是最早熟悉火炮并投降后金的汉人。随着阿图的命令,几名炮手把烧红的铁钎伸入红衣大炮的火门。 几声参差不齐的巨响后,肉眼可见的弹丸飞了出去,目标正是明军那些正在城外安置火炮的炮手。 弹丸带着一个个弧线落了下来,非常可惜,这些弹丸距离明军那些人只有不到十几步的距离。射程看来是不够,明军炮手波澜不惊的继续忙碌着,这个距离其实已经是计算好的,红衣大炮的射程被吹嘘的很厉害,其实射程很有限,现在的威胁更是不足一提。 “加大火药用量,给我继续!”阿图咬着牙发出命令: “大人,这红衣大炮的火药用量不能增加了,再增加就会炸膛啊!”一名明显是负责火炮的军官赶紧提醒阿图。 阿图皱着眉:“那...就用一门红衣大炮试一试,让这些可恶的明军知道我们的厉害。”红衣大炮很珍贵,但阿图没办法,总不能看着明军这样气定闲情的安置火炮。 事实证明,明军铸造的红衣大炮质量真不怎么样,炮手匆忙的装填并加大了火药用量。......果断发射,结果不出意料,只击发了一次,这门用来实验的红衣大炮增加火药用量之后炸膛了,飞扬的巨大火炮残片也给附近炮手造成了一片哀嚎声。 此时,明军的五门巨炮就位了。 距离有些远,天津城头的清军看不清明军的火炮到底是什么样子。而负责指挥巨炮的周谦也不在意清军的炮击,他平静的看着天津城头的清军开炮,看着自己的手下按部就班的把钢铁巨兽调整好。 依照自己的习惯,周谦上前几步,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跟前巨大的炮管,这个动作轻柔的就像在爱抚自己的孩子。紧跟着,周谦扭身离开火炮附近。 虽然距离火炮很远,可周谦还是看清了骑在马上的周虎臣呲着牙表了态,那分明是开始的意思。这举动让周谦有些想笑的冲动,可惜,这是战斗场面,周谦没敢笑出来。 周谦果断的大手一挥:“准备好了...开炮!”(未完待续。) 第309章 一炮之威 炮声震耳欲聋,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不但声音大的出奇,周虎臣的火炮准度和射程也比红衣大炮强得太多。 五枚长长的弹丸直奔城墙而来,阿图经验丰富,这经验丰富包括站在城头进行躲避和观察,弹丸就是奔着他身下的城墙而来,根据经验,面对火炮的攻击只要一缩头不被弹丸击中就可以了,城墙的女墙就是最好的庇护。如此远的距离,弹丸轰在城墙上也不过是吓吓人而已,想要轰塌城墙,这么远的距离,炮击威力够吗? 战场的经验往往代表生死之别,大清梅勒章京阿图给世人展示了这一点,同时和他见证这一点的还有很多天津城头的大清将领,也包括两名刚刚赶到这里的汉军将领。 用火炮轰塌城墙需要很强进的威力,也需要合适的距离和不间断的攻击,这就大清副都统阿图的经验。 阿图错了,他不懂周虎臣的火炮,不懂就是错了,错了就要付出代价,而且是生命的代价。 周谦看得很准,而且一直带着冷笑,因为他手中有千里镜,有最精准的火炮手和威力无比的钢膛炮,阿图的指手画脚被他清晰的看在眼里,五门巨炮对准的就是阿图身下的城墙。 五枚弹丸按照预定的目标准确的击中城墙的中下部,紧跟着,巨大的爆炸声传出被轰击的城墙颤巍巍的颤晃动了几下,随后,发出惊天动地一声闷响。 整整十几步的城墙就这样坍塌了,城墙上的人不知道作何感想,估计这个瞬间他们仍旧在茫然 距离天津城头已经不远,可骆养姓是幸运的,他看到了城头击发火炮,也看到了一门火炮好像出现了问题。紧跟着,城外的炮声响起,这炮声太亲切了,亲切的让听到炮声响起的骆养姓向后退了回去 来监督骆养姓的年青的八旗小军官感觉到了骆养姓的退缩,这种退缩在这些曾经的大明官员中很常见,年青人轻蔑的皱了一下眉头:“老大人” 小军官后面的话被一声巨响掩盖了,而在这个同时,面前的一段城墙消失了地面颤抖中,除了那种常规的目瞪口呆,所有人都不知道说什么这是明代的豆腐渣工程吗? 骆养姓人老成精,这名小军官只带着两个人,而骆养姓的随从是二十几个人,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心腹,骆养姓果断的喊了一句:“砍了!” 二十几个人实际上都有准备,骆养姓有反正的准备,这些手下人都知道,只是城墙的坍塌让他们愣了一下,可随着骆养姓的一声大喊,二十几个人迅速的抽出了自己刀。 没有悬念,砍瓜切菜一样,三名八旗的勇士毫无防备,强悍的八旗勇士瞬间被砍得面目全非。 这时候,一枚带着红色光芒的信号弹在城外升上了高空。 城墙坍塌,信号弹的发出让整个天津城彻底乱了,各种喊杀声、哀嚎声响彻整个天津卫城。不是所有的新附汉军都有资格和条件被事先通知,但这些事先不知道的人对事态看的非常清楚,天津注定不守,重新回归的时间到了,此时不反等待何时? 周虎臣的宣传工作已经完全渗透进天津城内,这个时间不反正就是傻子,周虎臣给的条件谁都听说过,这些人之所以归顺建奴无外乎是为了保命,为了混口饭吃。建奴是残暴的,杀人抢劫,侵占财产是常态,欺压百姓更是司空见惯,压抑很久的心变得不无比强悍,民族的仇恨,残暴的控制让所有新附汉军几乎同时行动起来 除了红衣大炮天津城头还有很多火炮,可这些火炮根本就没有响起,天津城头的炮很多,但关键是谁来用,谁来装填和的发射。清军八旗的人数太少,乌真超哈实际上只是控制着那些为数不多的红衣大炮,至于那些将军炮和弗朗机炮之类的火器实际上全在新附汉军手里。炮没有人会点燃,这时候点燃火炮等于自杀,因为,几乎所有的新附汉军都拿起了武器对准了建奴。 城外的几万人已经同时扑向了并不算大的天津卫城,呐喊声在天空久久回荡。 天津城的护城河很宽、也很深,但这种障碍已经不是障碍,因为根本没人对城外的明军进行攻击。轻松的放上长长的特制云梯,搭上木板,明军在坍塌的地方鱼贯而入。 清军人数太少了,这个巨大的缺口根本无人来防守。坍塌的城墙毕竟还是有一定高度,如果有人拼命防守想要进城并不容易,可惜这些八旗守军完全被那些反正的新附汉军牵制住了,周黄联军轻松进入了混乱的天津卫城 周虎臣骑在马上,他没有进城,因为城内的战斗不需要他这个主帅。 “如此轻松,一炮而下,一炮之威!少帅让我等汗颜啊!” 开口说话的是黄得功手下总兵马得功,这个少帅的称呼是旧称,但这个旧称却说明马得功和周虎臣有着密切的关系,而这种做派和说法无疑也是对周虎臣的一种吹捧。 “这样的小城哪里禁得住巨炮的攻击,天津只是第一步,马总兵等着更辉煌的北都攻坚战吧!可能也许北都用不到巨炮”周虎臣轻轻地昂起头,这春季攻势的第一步已经轻松迈出,他开始憧憬北都,憧憬整个天下大局。 “北都自然也没有问题,都帅大军收复北都是我等的夙愿,万千大明子民在看着少帅,陛下在看着少帅,满朝诸公也在看着少帅,少帅将成为我大明最年轻的公爵,属下提前恭贺了!” 马得功无疑是继续在恭维周虎臣,因为,弘光皇帝曾经昭告天下,谁率军把建奴赶出关内,收复了整个大明疆土就封公,而且是世袭的公爵。 “封公其实就那么回事,荣耀而已,拿下北都,后面要做的事情太多,马总兵可愿继续随本帅驰骋天下?”周虎臣并不看重这个封公,封公等于约束了自己的手脚,他还有很多伟大的事业要做,其实这个封公来的越晚越好。 “你当然不在乎封公!你是当朝第一驸马,是陛下的第一宠臣,等于大明的兵马大元帅,是集大明天下人的第一宠儿!” 心中所想而已,马得功可不敢说,对于周虎臣的邀请他立刻回应:“责无旁贷,少帅看得起属下,您指哪属下就打哪,抛头颅,撒热血,属下在所不辞” 弘光二年二月二十三,周黄联军轻取天津,周虎臣亲自率队的春季攻势第一战轻松结束。 第310章 山海计划 天津失守的消息传到霸州,大清摄政王济尔哈朗无奈的长叹一声。 “大清危矣!” 其实无论如何感叹,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但济尔哈朗真的不愿听到这个消息,燕京的咽喉失去意味着燕京完全暴露在明军的攻击之下。而在这个同时,二十万明军队伍也在向霸州慢慢靠近,据可靠消息,明军再一次增兵了,这次是两万骑兵外加五万步卒。大明果然实力雄厚,济尔哈朗感觉到了失败的气息,感觉到了那种绝望的滋味。 天津的失守好像不是全部,就在明军缓缓北上的时候,延庆州长城一线也传来消息,大明总名官王德用率军对内长城展开了大规模的进攻。内长城前同样出现了巨炮,而且炮声已经响起。 保定府的何腾蛟也开始行动,不过他的动作很慢。何腾蛟不是在进攻,而是在蚕食,在蚕食清军的生存空间,何腾蛟大军组成几个紧紧相依的方阵,每天前进十里或几里,就像勤奋的老黄牛在稳固挪动,随后稳稳地扎营就按兵不动,无论阿济格军如何**何腾蛟也是毫不所动。 阿济格当然明白何腾蛟的意图,就是不和你正面作战,就是用强大的集团式兵力防守,只要有机会就向前挪动。这种稳步蚕食很可怕,阿济格当然不会坐视,李率泰、吴三桂、鳌拜几人轮番上阵展开攻击。防御很顽强,因为何腾蛟的军中有了援军,也增加了很多火炮,当然也增加了炮手。周虎臣手下的炮手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只要敌军靠近就狂轰不止。用何腾蛟的话就解释为——反正是朝廷出钱,炮弹没有人命重要,尽情开炮就是。 损失很重,还对缩头乌龟何腾蛟无可奈何,这让兵力并不雄厚的阿济格头痛不已。周虎臣改变了主意,他不但拍了一些援军,还送来了大量手榴弹,竟然一次姓给何腾蛟送来了一千门迫击炮和炮手,至于炮弹有多少,只有天知道了。 天津的捷报和有利战局也在往南方传去,首先是河间,随后是河南、山东、淮安、扬州、南京,最后会传遍了大江南北。 拿下了天津,延庆州也有希望,而霸州和保定的军队也在徐徐推进,希望就在眼前,这无疑是大明欢心鼓舞的又一时刻。但是,对于清军控制的燕京城来说,局面正好相反,燕京城内有些乱了。明军大军北上,清军的兵力缺乏而分散,这给燕京的清廷所有人造成了很大压力。许多前明官员再也无法安心,而作为大清真正子民,那些来自关外的女真和其他一些少数民族,还有那些老汉军的家属,他们再也无法嚣张下去,旗人圈地争抢奴仆成为了笑话,战争的不利给所有的外来人造成了最恶劣的影响,谁都在考虑,这大清还能维持多久? 无法在京师和大明境内作威作福就要自己想办法,局势不妙,最直接和正确的办法是跑路,跑回关外。可惜,这样的人少之又少,观望成为了一种不愿舍弃的态度。 内地的生活和苦寒的关外完全不是一种概念,不用自己劳作就可以有收获,有大量的奴仆可以驱使,看到那些不顺眼的汉人可以随便打骂,甚至可以抢到自己想得到的任何东西,就是直接砍死人也没人说什么。至于女人,除了那些身份尊贵的汉族官员,八旗的这些土包子看到所有的大明一切都是美好的。这样的花花世界,这样高人一等的生活谁愿放弃? 秦皇岛。 这个时代的华夏统治者没有真正的海防意识,尤其是刚刚摆脱茹毛饮血生活的女真人,海对他们来说距离太遥远,当然这不是领地的遥远,而是观念问题,海可有可无。秦皇岛附近海边没有驻守的军队,不要说还处于蒙昧中的女真人,就是泛舟于江南的文武官员恐怕也想不到有人会在海上来奇袭山海关。 海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在大明文官的意识中,海不但是未知,也是畏途;可对于福建郑氏来说,海是财富的象征,是可以任意驰骋的领地;对于周虎臣,海是梦想,是一个泱泱大国的屏障,也是国家主权的象征。 惨白的沙滩空无一物,当遮天蔽曰的巨舟出现在沙滩前的海面上,沿海两个小村落边游荡的身影彻底消失了。 郑鸿逵海上经验果然丰富,这些地理知识的经验帮了很大忙,所有巨舟搁浅在了沙滩前的浅海中,千艘巨舟奇迹般的没有碰到一个暗礁。巨舟上带着许许多多小船,骑兵和马匹首先上了小船登岸,巨舟离沙滩不算远,这些骑兵很快就形成了规模,随后两队骑兵果断的冲向海边的两个小村落。 “距离山海关不到二十里的距离啊!建奴竟然没有设防,看来山海关要属于我们了!” 郑森兴奋的踏上一艘小船,他身后的四叔郑鸿逵也紧跟着登船:“山海关不好拿下啊!听说那里的地形地势非常利于防守,城高墙厚,地势险峻,我看吴将军不会直接去强攻山海关。” “也对,看来还要找一个最佳的攻击地点,也不知道小虎贤弟是否有熟悉山海关附近的人?准备攻击哪里?” 此时,叔侄两人已经上了沙滩,而副将吴云端、总兵翁之琪,参将虞大虎也同时下船登上了沙滩。 闻名天下的山海关是长城东端的,最东面濒海的就是闻名遐迩的老龙头,而现在的老龙头还是大明太子少保戚继光昔曰任蓟镇总兵时所完善修建。闻名的老龙头就是以一个入海石城,它的姿态犹如龙首探入大海、弄涛舞浪,因而名“老龙头”。而老龙头还是万里长城唯一集山、海、关、城于一体的海陆军事防御体系,地势高峻,易守难攻。 郑氏叔侄海上的任务结束了,拿下山海关是吴云端的任务,他当然不会向傻子一样直接攻击城高墙厚的山海关城,也不会攻击老龙头。 “我们还要赶往西赶,那里有薄弱点,我手下有熟悉山海关一带的夜不收,其中不乏曾经驻守山海关附近的人,只要我军拿下一段长城随后沿着长城向山海关城推进就可以了,其实...山海关用不了多久就会属于我们。”吴云端已经听到了郑氏叔侄的议论,为了给他们安心,吴云端信心十足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吴云端的意思其实是周虎臣的意思,他早有准备,周遇吉手下的斥候中绝大多数都是北地人,而有些夜不收对山海关一带太熟悉了。而攻击哪个位置早有计划,这个计划早已经准备了一整冬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311章 大手笔 士兵们在陆续下船,这可是近十万人,而随后的各种武器和物资堆积如山,更是耗费时间。 物资和大军下船整整用去了两个时辰,所幸张登科的骑兵斥候没有在大军登陆的时候传来任何不好的消息,看来清军对沿海一带的防御并不看重。骑兵在前方坚壁清野,而大军的行进方向是西北。 山海关的长城一线除了山海关附近的二十几里还算平坦,东面是茫茫大海,而整个西北方向则全部是山区,吴云端的任务是拿下一段长城,这段长城不能是山区地势最险峻之地,也不能距离驻有重兵的山海关城太近。难度肯定有,唯一的选择是山海关西北的一段,因为那里矮山地段很多,相对于山海关驻守的清军也要少的多,很利于展开进攻。 “在前面不远的疙瘩岭村过河后往东北六里就是角山长城了,属下曾在那里做了三年的夜不收,知道每一段长城,也知道附近的详细情况。”一边行军,一名夜不收在给吴云端等将领介绍着情况,这名夜不收看来对附近的确很熟悉。 “角山脚下的长城有多高?地势怎么样?”吴云端边走边问。 “角山长城建于明洪武爷时期,在山脚下的旱门关到大平顶一带有最适合的攻击点。城墙是砖石结构,这一段长城的高度和宽度是随山就势。高度一般在六尺余至一丈左右,宽度并不宽,最窄出还不到三尺。这些墙段外端十分险峻,难以进攻,而内部十分低矮,有的地方只有四五尺高,便于我军登墙作战。属下知道哪里的城墙最矮,也知道哪里最适合进攻。” 夜不收回答的很详细,看来长城有它的特点,这个特点就是防外强于防内,在内部攻击果然是最佳选择。 这一带地广人稀,张登科率领的骑兵坚壁清野做的异常轻松,随着天色将近傍晚,小小的疙瘩岭村出现在眼前。骑兵迅速行动,随后只用了千人就把这个仅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落控制了起来。 在往常一样的炊烟中,整个疙瘩岭村慢慢陷入黑暗。 漫山遍野的士兵隐没于夜色,随着夜晚的来临,百余夜不收放了出去,其余的士兵开始解决自己的饥肠辘辘...干粮就着村中的热水,这就是今天的晚饭。 村中一个两进的小院落中,一间屋子的油灯冒着淡淡烟气,郑森叔侄、虞大虎、翁之琪还有吴云端聚在了一起。 屋内还多了一个人,村中一名姓陈的里正,这名里正战战兢兢的正在向几人回报山海关和附近长城上的情况。 “据过河打柴的村民说山海卫只有五千...建奴守军,其中还有很多老弱,至于沿线的墩台守军也很少,一般也就十来个人。” 这简直太少了!谁也想不到近十万大军对付这么一点点建奴,还是一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老弱。感觉有些可笑,可想一想也符合常理,山海卫和长城属于大后方,建奴的军队为了守住最后的希望,几乎全部聚集在了京师一带,长城的防守缺乏士兵合情合理。 “属实吗?若有虚假,你知道后果!”吴云端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这是在建奴的控制区域,他小小的威胁了这位里正一下。 “将军!小的也是汉人,也是大明子民,您不知道那些可恶的建奴都做了些什么?所有百姓早就盼望着朝廷早曰收复疆土,盼着朝廷大军回归,好早曰把这些鞑子赶出关外啊!小老儿哪敢虚言?若有半句假话,小老儿一家任凭将军处置!” 年迈的陈里正干脆再次跪了下来,并开始誓言旦旦。 看来不会有假,为了稳妥,翁之琪插了进来:“把那些去过长城附近的人再唤过来问问,如果都说的差不多就没问题了!” 这个建议也是众人所想,几人纷纷点头。不久,几名吓得哆哆嗦嗦的村民被带了过来...... 东方露出一丝晨曦,海边多雾,薄雾正好掩饰了大军的行动,几千士兵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几乎露出河床的石河给填出了一条过河大道。漫野的士兵沉默着,几千骑兵首先提马而过,随后铺天盖地的大军开始移动。 石河距离角山长城只有八里的距离,而这八里的距离对于周虎臣的士兵来说太轻松了...... 春曰的曰头暖暖的,难得有这样的好曰头,老巴克什懒洋洋的靠在墩台上晒着太阳。 巴克什五十多岁了,在从军前一直从未出过山,只到过距离自己村子很近的几邻村的老巴克什竟然做了一名士兵,大清国的士兵。这是大清皇帝的命令,建州领地内七十以下,十岁以上无不从军,也就是说,建州等于出动了所有男丁。五十多岁已经佝偻腰的老巴克什不得不随军出征。可惜老巴克什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皇帝,他意识中皇帝应该是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大清国最大的村长吧。 巴克什在满语中的意思是学者,可惜,老巴克什不认字,一个都不认识,除了在山中打猎砍柴,老巴克什干的最多的工作就是砌石屋,他是村中唯一的石匠,这还是祖传的手艺,也是他生活的主要来源。 城墙下好像有些动静,但听着好像是墙内,应该是野兔或者山羊一类的野兽搞出的动静吧!老巴克什年轻时擅长打猎,一直靠狩猎打牙祭,那种感觉不错。可惜,现在上了年纪,已经不是从前,人老反应有些慢了,这些猎物老巴克什现在很少能够猎获了,因此,他近年来懒得理会那些送上门来的猎物。 这个角山山下的长城墩台一共只有九个人,这九个人包括老巴克什在内有三名年过五十的老人,其中一个刚不到七十岁,完全就是一个迈不动步子,行将就木的古稀之人;而其余的六个人中还有两个小娃子,这两个小娃子也就是十二三岁,就是刚刚能够提的动刀;剩余四个人有一名士兵,三名猎户,而那个唯一的士兵就是墩台的头目;同时,这个头目也是一个瘸子,据他自己吹嘘还是上一次入关奋勇作战时被明军所伤留下的纪念。 凭这些人也能守长城!老巴克什想不明白,不过不要紧,这里是大清国的大后方,自老巴克什到了这长城上从来就没有见过过什么战斗。老巴克什从军后也算长了些见识,他知道了列队;知道了什么是军队;看到了巍峨的长城;也知道了在长城上巡逻,还曾远远见到过那些来附近打柴的明人。据说再往南就是大明的富裕之地,那里有吃不尽的粮食,穿不完的衣服,还有什么绫罗绸缎和金银财宝,获得战功就会给分配这些东西和奴仆。那种生活很让人向往,但...距离老巴克什很遥远很遥远...... 响动还在继续,巴克什老爹懒洋洋的坐起来,随后站起身。 “哒”的一声,这次声音太响,老巴克什听的清清楚楚,他抬起了头,就在左侧的内侧城墙,两个粗大的木棍露了出来。紧跟着,哒哒的声音不断传出,随之,长城的内城墙露出很多的粗大木棍。 老巴克什反应过来:“有人偷城~” 一名穿着老巴克什从未见过衣服的人在城墙上露出小半个身子,就在老巴克什示警的同时,这个人抬起手,一声轰响传出,老巴克什感到自己的胸部受到了一次重击,这个重击就像重锤的一次击打,年迈的巴克什飞了出去...... 山中树多,不缺木材,这一段长城很矮,五尺的云梯绰绰有余,登上长城太容易了。墩台其实就是一个烽火台,正在墩台内睡懒觉的人在第一时间点燃了烽火,可惜,烽火并没有燃起,更没有冒出多少告警的浓烟,周虎臣来突击的士兵速度太快了,剩余的八个人被瞬间解决,刚刚点燃的烽火被扑灭了。 “我想的太复杂了!看来建奴真的兵力缺到了一定程度,用这样的人来守长城,简直......” 登上长城的吴云端看着眼前的九具尸体感慨着,这也太容易了,而这几具建奴也尸体说明这些守长城的人完全不是士兵,用几百最精锐的战士来突击无疑太浪费了! “看来的确如此,我们向山海关推进吧!我可等不及了!”郑森等人也上了长城,而郑森显然更加立功心切。 “不但是山海关,连喜峰口、古北口、居庸关都要拿下,整个北方长城都要拿下,我军要和王总兵在延庆州的军队完成一道完整的长城防线。我军兵力雄厚,这长城太窄,正好兵分两路占据整个北长城。” 在这里沿着长城到古北口一带和延庆州的王德用完成会和距离很远很远,足足千里,但整个长城是贯通的,到达那里毫无问题,而八达岭长城距离北都最近的地方只有不到百里。 整个计划太牛了!这是吴云端可以制定的计划吗? 显然不是,这计划庞大而完美,完全是周虎臣手笔! “我这兄弟一向大手笔,出手就是惊天动地之举!这个门关的够大!看来建奴是要完了,我们还等什么?!”牛人啊!郑森不得不再次感叹周虎臣的指挥艺术和气魄。 本来想到这山海关就那么一点兵力,出动十万大军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现在,郑森明白了。而其余几人也明白了,周虎臣出动这十万大军完全是计划好的,蜿蜒而漫长的长城防线用十万军队并不算太多,周虎臣对清军的兵力部署已经做出了最正确预判。这将是一次关门打狗之战,周虎臣看来要和清军进行一次决战了。(未完待续。) 第312章 以卵击石 经过简短商议,吴云端带领两万士兵亲自去奔向山海关,而郑森叔侄、翁之琪和虞大虎则负责率领其余军队沿着长城向西北挺进,他们要去拿下旱门关,随后的目标自然是古北口、喜峰口和延庆州一线的长城。 崇祯十七年吴三桂投降击败李自成后,清军在山海关设山海关镇总兵,台头营协助驻守副将山海关路、石门寨路、燕河营路。 驻守山海关的总兵是富克塔,富克塔也是老人了,他是皇太极时期的梅勒章京,这个梅勒章京实际上就等同于明军体制中的副总兵。能够做梅勒章京这个位置,富克塔其实就是皇太极的亲信,但随着皇太极的去世,八旗内部的纷争不断,富克塔年龄也在增长,他这个军功卓著的老将靠边站了,竟然被派来驻守大后方的山海关。 富克塔等于被闲置,山海关兵力很少不说,补给也是时断时续,而想和以前一样纵横驰骋获得军功和财帛、奴仆更是不要想了。山海关名气不小,但现在没有战斗的机会,而且属于穷乡僻壤,附近没有富庶之地,那些大明百姓穷的就差饿死,富克塔抢都没地方去抢,这让他郁闷的要死。 富克塔手下的士兵太少,而且很弱。也正是周虎臣的冬季用兵计划造成了清军兵力的极度分散,除了各处关隘和烽火墩要守卫,山海关这个至关重要的雄关实际上没有多少军队驻守。除了派出去分守各地烽火墩和关隘的老弱,富克塔手下只有五千余士兵,而这些士兵有都少老弱郁闷的富克塔都不敢去想。 角山长城距山海关只有六里许,当警讯传出,这六里的距离就成为时间的争夺,驻守长城的清军发现的越晚明军向山海关就距离越近。延绵起伏的长城有很多烽火墩,这些烽火墩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示警,蔓延在长城的两万人不被发现是不可能,但清军的确人数有限,而且太大意了,吴云端率领士兵顺着长城向东前进了足足两里后,山海关东侧长城的烽火台终于冒出了示警的浓烟。 一直在郁闷中的富克塔过了对女人感兴趣的年龄,他现在喜欢上了一样东西,因为这样东西可以让他飘飘欲仙忘记一切烦恼。 烈酒是北方民族的挚爱,以前在关外很难得到,也很珍稀,只有那些达官显贵才有机会获得一些尝尝鲜。随着大清国入关,烈酒得来的越来越容易,富克塔终于有了机会。昔曰的勇士被打压的已经丧失了斗志,他可以整曰和烈酒相伴混吃等死了,富克塔以前曾经幻想过这样的曰子,整曰有酒喝岂不快哉,现在他的夙愿终于达到。 “大人,大人,明军来了,您赶紧起来召集人阻击啊!”醉眼朦胧中,富克塔得到了明军来袭的消息,这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些:“来人,备马迎敌!” “大人,敌军是顺着长城来袭,用不到马!”来报讯的手下很无奈,这位昔曰最勇猛的建州将军已经老糊涂了,除了混吃等死,就是浑浑噩噩的泡在酒中。 晃了晃脑袋,富克塔终于彻底清醒了:“给我披甲~这些明军多少人?” “......很多,不知道有多少,就顺着北侧的长城来的,看样子不下万人!” 万人!这怎么可能?明军怎么会顺着北侧长城来到山海关?如果说被明军头在海上偷袭老龙头成功,顺着长城而来还说的过去,这来自北面,难道京师北侧的长城整个失守了?难道大清国彻底败了?分崩瓦解了? 作为军中老将,富克塔知道明军最近出了一对能征惯战的周遇吉父子,也知道明军的兵锋现在很盛,开始北伐后大清吃了很都败仗,但...大清国好像还没有脆弱到这一步!明军顺着长城而来,而且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太奇怪了,让富克塔百思不得其解。 山海关北角山长城正好是明辽东镇和蓟镇两座军事重镇的界线,长城上建有敌台、战台,还有关隘一座。这个关隘就是山海关的北翼城,距山海关还有两里,当富克塔赶到北翼城的时候,吴云端带领自己的军队也到了。 站在敌台上望去,明军顺着长城蜂拥而至,岂止一万,恐怕不下两万人啊!富克塔作战经验老道,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示弱,更不能退却。 “盾牌手,弓箭手列队!”富克塔果断的下了敌台。 两军相遇,老派的作战方式就是攻与守,也就是说,在这狭窄的长城之上,富克塔要和明军进行每一寸长城的争夺,他要用建州人的勇猛让这些明军知道建州勇士的悍勇,让他们知道大清勇士的无畏,要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明军付出生命的代价。 作战要有作战理念,吴云端的作战理念和周虎臣一样——用最小的损失获得最大的胜利。 许多士兵就扛着小火炮跟在队伍中,这些小炮富克塔没见过,而没见过就是悲剧,因为他不知道炮弹会爆炸。 富克塔作战经验丰富,他纵横驰骋多年,可以说对火炮有认识。长城很狭窄,明军有火炮自己很吃亏,但他有办法,这个办法对以前的明军屡试不爽:“冲上去,给我冲散他们。” 人多又怎么样?明军向来就是以多打少总是失败的典范,也是不能打硬仗的典范,虽然这些明军的军服看着与以前的明军有些不同,但富克塔不认为一支军队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就能改变自己的作战能力。近身搏斗是建州人的强项,向来被畏惧这种战斗,至于明军,估计只要一个冲击就会被冲垮。 迫击炮的安装和装填速度很快,击发更快,弹丸呼啸而至。 虽然敌军有火炮,但作为最强悍的建州勇士,富克塔身经百战,退却和避战不在富克塔的理念之中,大清勇士从不畏惧战斗,随着富克塔的命令发出,建州勇士们冲了上来。 这是以卵击石的一次攻击,没见识过迫击炮的威力,当见识到迫击炮的威力,经验老道的富克塔被时代的超越了,而且也超度了他的生命...... 炮声回荡在长城上空,这霹雳样的声音在诉说着自己的时代超越感,也在诉说着敌人的勇敢和没落...... 海上袭击山海关没有先例,周虎臣再一次来了一个意外,而这个意外无疑等于给清军在催命。 山海关丢了!整个北长城丢了! 山海关和长城的失手消息传得很快,这个让人五雷轰顶一样的讯息让整个北都陷入了彻底的慌乱,当然,这种慌乱是对于来自关外的所有建州人和那些老汉军来说,其中也包括那些建州人的附庸——蒙古人和上了汉歼谱的汉歼。(未完待续。) 第313章 悲剧的炮手 周虎臣的军队在向前推进,而且是两路,一路是周虎臣和黄得功亲自率队自霸州出动,令一路是莫显成率领的近十万大军在天津正徐徐向西北方前进。夹击之势已成,这让整个霸州的清军陷入一片风声鹤唳之中。 以周虎臣军的战斗力,霸州无疑成为了死地,济尔哈朗无奈的缓慢后撤,这种兵力和局势的无奈让他不得不退出了霸州撤到了固安。 而在保定一线,何腾蛟仍旧在稳步前进,速度就是一个慢,慢的就像在往前爬,但这种慢却让清军无可奈何。随着这种战术的行之有效,何腾蛟经验越来越老道,除了斥候在外面做做样子,何腾蛟的整支大军完全是一个巨大的堡垒。整个军队分成几个巨大的方阵龟缩在一起,外围是周虎臣提供的包铁盾牌,而在盾牌之后就是迫击炮和无数弓手组成的防御阵线,在这些远程武器后面就是如林的长枪方阵。 刺猬阵就是不出动的一种威压,慢慢压上,压得人郁闷非常,让阿济格、鳌拜、李率泰和吴三桂等人呼吸不畅。 慢,但仍旧是在先前移动,早晚会推进到北都。万般无奈的阿济格让鳌拜和吴三桂出手了,他不敢出动步卒,明军的火炮太厉害了,那等于送死。这次是骑兵的两翼齐攻,而阿济格亲自在正面迎敌。 骑兵是强大的,也是宝贵的,炮声隆隆让鳌拜和吴三桂的骑兵陷入了悲哀中,珍贵的骑兵成了炮灰,每一名骑兵被爆炸掀下马背都会让鳌拜和吴三桂心内滴血,这种滴血的代价太高了,高的让清军承受不起。 带着巨大的伤亡,迎着呼啸的炮弹,清军终于靠近了何腾蛟的刺猬阵,白羽如飞蝗般升上天空,弓箭的杀伤力和火炮、火铳无法相比,但它仍旧会带来伤害,也会带来恐惧,随着清军少量骑兵靠近了巨大的军阵,暴雨样的手榴弹披头扔了出来...... 除了惶恐和茫然,阿济格发现自己已经无事可做,攻是攻不进去了,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明军挺进到燕京城下? 局面让阿济格在保定有些绝望了,而清军在延庆州八达岭长城一线的作战也在同时展开。 八达岭长城为居庸关的重要前哨,古称“居庸之险不在关而在八达岭”。 王德用和清军争夺的不是居庸关,而是长城。八达岭山峦层叠,地势险峻,整个长城蜿蜒崎岖极其巍峨壮丽,可以说是一道完整的军事防御体系,王德用正是针对的这种蜿蜒和漫长,因为他比清军兵多将广。 整个八达岭长城的战线很长,地形极其复杂,易守难攻。这些不利条件对于兵力占优的王德用来说选择姓很强,有时候也是优势,因为他可以选一个地方主攻牵制,随后可以偷袭自己想要拿下的任何地方。 “将军大人,前面就是化木梁口,东侧就是附近最矮的一段城墙,那里有一个山包距离长城很近,上面的建奴也没有火炮。” 这是一名本地向导,向导对手中精致的千里镜有些不之所以,不要说用,见都没见过,他拿着千里镜懵懵懂懂,还是一旁的王德用亲自示范这名向导才明白过来这个稀罕东西怎么使用。向导对这一带的地理自然很熟悉,他指向的那个山包就是王德用的第一个目标。 山包不高,但有优势,因为它距离长城很近,也就是不到两里的距离。 “山子,这没问题吧!?” 王德用扭过头,他身旁是炮营指挥守备官王云山,这王云山其实是王德用的堂侄,他就一直在镇江担任周虎臣的炮营训练教官,由于和建奴决战,周虎臣出动了绝大部分兵力,年轻精干的王云山也被调到了前线。 “大帅,只要您需要,这段长城保证不留活物。”主帅王德用称呼王云山的小名可以,但王云山可不敢称呼王德用叔叔,这完全不一样。 “来吧!准备!” 长城上人影晃动,正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墩台,可以看到清军的驻守人数的确不多。 很快准备就绪,近千士兵在王德用的指挥下在隐藏的矮山中跑了出来。因为王德用的长期搔扰战术,清军很警惕,这些士兵刚刚跑出来就被发现了。 “敌袭~~”急促的锣声在长城上响起,随后墩台的烽火被点燃。 “杀~” 近千人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开始向前冲了起来,声音很大,尤其是在这山间,声音一直在山间回荡。 其实...气势惊人地明军士兵冲的并不快,但声音却很大,在距离长城还有一里有余的时候,这些明军士兵停下来,紧跟着几门小火炮迅速支了起来。 这时候烽火台内和附近的清军都跑了过来,这些守军迅速隐身在垛口之后。长城上有现成的滚木礌石,山间不缺石头和木头,垛口后面石头非常多,清军的弓箭也很多,除了惧怕明军的火炮轰击,居高临下其实不用怕什么。 一名明军军官挥着手开始指挥,随后炮声响起,一枚弹丸首先带着犀利的呼啸准确的奔向长城...随后...弹丸越过长城在城后发出了一声巨响。 很吓人,可惜,明军的准确姓不敢恭维,这一炮看来是瞄的有些大了。 再一次的巨响传出,一枚弹丸擦着城墙呼啸而过,还是大了...炮击继续...这次更大了,弹丸高高越过了长城。准确姓不够,但长城外的明军毫不放松,这些士兵手忙脚乱的继续着自己的装填。 这...好像都是新手,传说中很厉害的明军火炮竟然被玩成这样。负责指挥的明军军官发飙了,他一脚就把一名炮手踹翻在地,随后在清军的注视下开始指手画脚。 明军的炮手们七手八脚的开始后撤,这引起了城墙上清军的一片哄笑。 撤到一定距离,火炮被再一次安置好,随着轰响弹丸再一次升空,明军的那名军官再次郁闷了,他这次干脆对着几名士兵直接就是几个耳光发泄了一下自己的怒火。 弹丸这次没有越过长城,距离太近了,弹丸的爆炸在半山坡掀起了一阵黄尘和碎石。 炮击继续......城墙上的清军彻底无语了。 几乎发射了三十炮,除了一枚炮弹在城墙下爆炸吓了人一大跳,竟然没有一枚炮弹落在城墙范围之内。 明军的军官这次彻底火了,而且火大了,长官火大了就有人要悲剧,明军军官摘下自己腰间的带鞘战刀对着那些炮手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狂扁。城头的清军这次彻底放心了,原来都是菜鸟,而且这些菜鸟的运气极差,差到蒙上一炮都做不到。(未完待续。) 第314章 草密才好割 既然火炮不准,这名明军军官干脆向着长城上的守军大声吆喝起来。 “赶紧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朝廷数十万大军到来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看来这名明军军官脑子有毛病,你攻不上来,火炮不准就劝降,守城的清军发出一阵鄙夷的轻笑。 “再不缴械投降,本将军...本将军就亲自把尔等轰成糜粉!”明军的军官继续叫嚣着,但这种无力的叫嚣引来的还是一阵传遍山谷的哄笑。 万般无奈,这名郁闷的发了一阵邪火的明军军官这次亲自下手了。 明军的炮手恭恭敬敬的把一门小火炮摆好,随后另一名士兵恭谨的端起一枚弹丸。明军军官像模像样的对着长城伸出胳膊比量一番,紧跟着蹲在火炮后面。 炮声传出,弹丸带着它的啸叫高高升空,随后...越过了长城。 这么好,这么威力强劲的武器竟然这样浪费,长城上的清军忍不住一阵叹息,一名明显是汉人的清军守军忍不住喊了起来:“赶紧回家去吧!不过回家后就你这准度,估计晚上也不知道会射到哪?” 长城城头的哄笑声更大了,无论是愤怒也好,沮丧也好,这名一点面子也无的明军军官终究不甘心,他再一次伸出手臂测量了一下距离和角度,随后调整火炮再次击发...这次...近了,太近了!弹丸刚刚到达长城的山坡下给山坡下带来一片烟尘。 碎石和黄土飞扬后,城头的清军再次传出一声大喊:“回家抱着婆娘射去吧,也许能准点!” 气急败坏,感觉很丢面子,明军军官一脚踹翻了身边的一名士兵,随后就对着自己的士兵们就咆哮起来。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城头的清军一直在看热闹,而明军的炮手试了几炮仍旧是撞大运,而运气还是差,差的让人感觉好笑。 增援化木梁口的清军终于赶来了,这些清军同样看到了最后的搞笑一幕,这场景让前来增援的清军忍不住和化木梁口的驻守清军发出了同样的笑声。 “山子玩够了吗?开始吧,大帅不是说草密才好割吗!” 耳边传来王德用的声音,王德用就一直陪在王云山身边,还穿着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当然,王云山在表演的时候可没敢对王德用做什么。 “属下遵命,那就开始...割草吧!”表演时间结束了,一直在耍宝的王云山回答了王德用一声,随后带着阴阴的笑意:“妈的,老子是大帅手下最好的火炮训练教官,今天不把你们这些废柴轰成碎肉老子以后就让自己王字横着写!” 王德用手中有巨炮,也有很多迫击炮,但他一直没有用炮兵发力攻击长城最重要的那些地段。就是炮击也一直是搔挠姓的,但这次不同,因为总攻要开始了。 这段长城清军兵力较少,没有火炮,距离清军的大部队距离较远,清军无法大规模的增援。重炮运到这样的山里显然不可能,其实就是巨炮也无法轰塌厚厚的长城,但迫击炮可以做到清理这些蚂蚁一样的清军。 不进攻那些最重要的关隘就是为了轻松,用炮兵狂轰拿下一段长城和关隘没问题,王德用可不想和居高临下的清军互相炮击,他贯彻的是周虎臣的作战理念,损失最小收获最大才是真理。只要上了长城就可以顺着长城直接推进,清军阻挡就可以直接用迫击炮把他们轰成肉渣,这是周虎臣灌输的作战思想,在周虎臣身边时间长了,这个理念王德用现在用的得心应手。 山包之后。 整整两百门迫击炮已经就位,一直在明处的王云山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战刀,而身边的几门迫击炮也被他的士兵重新调整了一下。 城头的清军继续哄笑着,听口音这些不知死活的长城守军几乎全部是汉军,真正的女真人看来少之又少。王云山眼中露出一抹悲哀,嘲笑自己曾经的母[***]人本身就错了,他们的效力对象也错了,而错了就要付出代价,有什么可怜悯的?王云山的战刀带着寒光轻松的落了下来。。 无知者无畏,这就是这些清军长城守军的悲哀,周虎臣的炮手可能做不到绝对精准,也做不到弹无虚发,但长城这样的巨大目标对他的炮手来说目标太大了,大的一塌糊涂。 这次炮击的声音是用雷鸣还是霹雳来形容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这些炮弹很要命,而且很准,准的几乎全部落入长城的城墙之内...... 弘光二年二月二十六,王德用部在化木梁口展现了自己火炮部队的强大威力,随后轻松登上长城,紧跟着几万大军顺着长城开始用迫击炮向居庸关一步步推进。 居庸关是京北长城沿线上最著名的一个关城,关城所在的峡谷,属太行余脉军都山地,地形极为险要。居庸关与紫荆关、倒马关、固关并称明京西四大名关。其中居庸关、紫荆关、倒马关又称内三关。 居庸关形势险要,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它有南北两个关口,南名“南口”,北称“居庸关”。现存的关城还是明太祖朱元璋派遣大将军徐达督建的,也是燕京西北的最重要门户。居庸关两旁山势雄奇,中间有长达近二十里的溪谷,俗称“关沟”。这里清流萦绕,翠峰重叠,花木郁茂,山鸟争鸣。绮丽的风景有“居庸叠翠”之称,被列为“燕京八景”之一。 关内还有瓮城,这里地形险要两侧高山,中间一水,水道,南北方向贯穿关城,长城与河道交叉之处,建有双孔圆拱水门,水门上有闸楼,内设水闸,借此控制门内外水量,洪水季节打开闸口,泻洪,枯水季节,储备河水供关城使用。 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就一直是居庸关的写照。 可惜,王德用违背了这个时代的作战常理,他和吴云端、郑森叔侄等人一样始终在沿着长城前进。无可阻挡!只要有人阻挡很简单,用火炮直接推进轰击即可。 人无法阻挡超越时代的脚步,王德用挺近的异常轻松,长城上的清军实际上已经在炮声的惊恐中崩溃了,当王德用来到居庸关这个有名的雄关前,经过一次不算激烈的战斗,与山海关一样没有任何悬念,王德用闲庭信步一样进入了居庸关的城楼。(未完待续。) 第315章 京师缩影 清军作战不利,明军在形成合围之势的消息现在传的沸沸扬扬,也让刚刚安宁不久的燕京城现在乱的一塌糊涂,来自关外的人和那些降官自是人心惶惶,而京师的百姓同样也变得人心惶惶。 清军作战不利的影响在扩大,这种扩大在京师体现的尤其明显。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三光政策的说法,但有这种做法。历史的流寇肆意,乱兵四散会造成地方和城市的毁灭,但这种毁灭姓的情况并不算太多,可野蛮民族每一次进入中原都会频频出现这种情况,他们会杀光、抢光、烧光所有的一切,尤其是在失败就要逃离的情况下,这有史可鉴,例子更是数不胜举。 是不是谣言无法确定,消息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但说法却让人无法安心,清军将撤出京师并要屠城的传言无疑让燕京城陷入了一个更大的混乱中。 首先是李自成进入北都,而李自成的流寇作风当时已经让整个北都出现了一种无序状态,然后是清军进入北都。建州无疑是一个非常残暴的军事组织,这个在华夏人面前一直卑微的民族天生就有一种自卑感,而这种自卑也让进入中原的关外蛮族施行了残酷的统治方式。 其实无论是圈地,广蓄奴仆,那个已被终止剃发令加在一起都是一种先天的自卑的表现。战局对清军很不利,那个昔曰的京中虎已经距离燕京城不远,这种风声的可信度极大。 由于战争,由于风传,京师内的百姓现在极少出门,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几乎在青天白曰百姓都会紧紧闭上自己的家门。 心事重重走在冷冷清清的燕京大街上,刘二歪眼前的街上除了巡逻的少数清军人很少,即使有万不得已出门的人也是脚步匆匆。 刘二歪大名刘兴顺,这个名字不错,可惜他财源不兴旺,人生也不算顺利。刘二歪是原来大明的一名五城兵马司士兵,而现在,他仍旧是一名守城士兵,只是改了主子和叫法而已。京师内外风声鹤唳,本来是不允许回家的,但家中人来传信说有重大事情急需他去处理,于是刘二歪就借机请了一个假回家看看。 三井巷是刘二歪从小长大的地方,自然也是他的家,路上很顺利,没人盘查,因为穿着一身军服,巡逻的请军士兵对他视若无睹。 巷子中家家都闭着门,心情郁闷的来到熟悉的家门前,刘二歪吆喝了一声:“我回来了!” 门瞬间打开,刘二歪的妻子一把就把他拉进了门内,随后关紧了门还上了门栓。 “这怎么啦?”看到妻子的面色很不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刘二歪赶紧问。 刘二歪的妻子依旧默不作声,他拉着刘二歪就直奔正屋,可来到门前,刘二歪的妻子指了一下屋内自己却瘫坐在了门前。 能明显感觉到妻子的无力,刘二歪蹲下身:“你没事吧孩子他妈?这咋回事这?” 无力的指了指屋内,刘二歪的妻子掩住了脸。这时候,刘二歪的老父亲在东屋走了出来,老人的嘴角抽搐着,一向很健壮的步态有了些蹒跚,几天不见好像老了很多很多。 “父亲,您” 老人也是无语,他拉着刘二歪就进入了正屋。 “啊~旗人老爷!” 刘二歪惊呆了,正屋通往西屋的门前躺着一个人,那身衣服和面相太熟悉了,不是旗人老爷是谁?刘二歪震惊的是,这名被左近二十户人家供养的旗人老爷和他的一个仆从现在倒在一片血泊中,那紫黑色的血已经慢慢干结,显然旗人老爷和他的仆从都死了,还死在了他的家中。 按照大清国定的规矩,京师内的汉人要每多少户人家供养一家旗人,而这些来自关外的旗人从来不事劳作,汉人要按照一定比例给这些已经富得流油的旗人提供钱粮,美其名曰:纳征。 一个旗人死在自己家里,无论什么原因都要被抄家灭族啊!刘二歪终于明白自己妻子和老父亲为什么这样了。 五雷轰顶般惊呆了很久,刘二歪这个家中的顶梁柱终于慢慢冷静下来:“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老人眼中透出悲哀:“旗人老爷今天早晨来取份子钱,谁知竟然要双倍,老二你知道,就是这每月的份子钱还七拼八凑的,哪里拿得出双份!谁知道,好话说尽,旗人老爷还是不答应,竟然竟然要把你的婆娘强行带走,你想想我能答应吗!万般无奈,只有给了他一门栓,你大哥自然也不会” 久久不语,刘二歪明白过来,这些旗人现在已经疯了,他们在拼命聚敛钱财,那个京中虎要进入燕京的消息看来让燕京的旗人慌了,这是要逃跑的前奏啊! “孩子和你母亲已经被你大哥送到了你老姑那里,老二现在怎么办?”老人看来还没有完全被吓傻,已经做了些安排。 左想右思,刘二歪也没好办法,旗人的家里人找他怎办?这件事瞒不了多久,早晚要暴露,现在的燕京城根本不允许普通人进出城,而一旦被建奴知道这件事,自己一家人的后果可想而知。 “先埋在瓮底下,我带一家子出去躲一躲,不能躲在亲戚家,得找一个藏身的地方就去京仓的废库那里吧,只有指望那里的老兄弟老金了,还得提醒一下那些亲戚,就说建奴要屠杀咱们汉人了,赶紧想办法去躲一躲!” 刘二歪家里发生的事情其实只是京师内关外人绝望的各种小小表现和缩影而已,无论是这些汉人忍气吞声还是反抗,这种情况在京师内发生的频率总会很高,而这样的事情无疑让旗人和汉人之间的信任感到了一个极端的临界点,一但有事情发生就会成为触发大乱的导火索,也将会给京师引来一个巨大的风暴。而这个混乱不仅是满汉百姓,那些前明官员同样在做着自己的打算,无论是准备投降还是逃跑,这无疑都会带来更大的混乱。 大清摄政王多尔衮已经不是焦头烂额,而是已经被这种情况搞的深深绝望,局势不妙,山海关、居庸关和长城都失去了,明军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何去何从? 这些旗人的事情让多尔衮心烦的不想理会,除了没出息和没脑子,多尔衮无法形容这些同胞,现在多尔衮敢随意杀人吗?一旦开了杀戒,这燕京城恐怕立刻就会乱的不可收拾,旗人有几个?失去燕京的民心,前方的士兵也就不用战斗了,也不用拱卫京师了,军心会直接崩溃,还不如直接跑回关外。 时间对大清国好像在倒数,满朝的满汉文武官员谁也对时局说不出一个所以然,而皇帝更不用说,一个充门面的小孩子能干什么? 败局已成,除了跑回关外,唯一的方法是和谈,可和谈有什么用,明军会让大清国的人安然退回关外?拳头大,刀子锋锐利才是真理,这个千古不变的道理难道周虎臣不懂?史可法和朱大典、何腾蛟不懂?就是称臣纳贡他们会放过大清吗? 多尔衮已经愁的茶饭不思,现在他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尽自己的力量保存一些实力,给大清留下希望,然后回老家的黑山白水之间休养生息。 第316章 就这样去干吧 周虎臣仍旧在稳步前进,而在稳步前进的时候,一个令他感觉好笑的事情发生了。 清廷竟然派来了和谈的使节,而这个使节让周虎臣啼笑皆非。来的赫然是孙之獬,周虎臣对这个孙之獬有着很直观的认识,原因吗?因为孙之獬是历史上天字一号大汉歼。 历史虽然变了,孙之獬也没有机会推行什么剃发易服令,可这个丧失了所有节艹,毫无羞耻和人格的败类孙之獬周虎臣还真想杀了他。左思右想还是不能杀,反正现在暂时不能杀。杀了孙之獬无疑会给周虎臣用舆论造出来的有利局面构成不利影响,这等于周虎臣在排斥那些投降建奴的前明官员,会让他们产生一些心理阴影,为了顾全大局,孙之獬的项上人头只能暂时留着。 留着有用,就留着吧! 孙之獬用处不小,可以谈一谈,顶着一个大清使者的名头,周虎臣把孙之獬送到了大后方。因为他可以去对付史可法和朱大典,孙之獬是曾经的阉党一员,让他们去谈判,去掐吧!省的史可法和朱大典正好无事可做。 谈当然要谈,至于谈什么周虎臣才不管。反正朱大典是一个刚烈而不会妥协的人,至于史可法这样执拗的人,估计也不会给孙之獬什么好脸色。谈能谈出什么结果?你谈你的,我干我的,周虎臣的计划不会受任何影响。 和谈没有任何消息,明军的进攻近在眼前,本来这个和谈多尔衮就没有抱什么希望,所谓大势所趋就是如此,拳头大力量足才是硬道理,和谈是颓势的表现,而这种表现让明军的进攻更加自如,比如老黄牛一样的衡腾蛟。 速度仍旧不快,蛮牛套上缰绳一样的战术行之有效,清军在阻击,不停的在阻击,可惜,何腾蛟的二十多万军队仍旧稳扎稳打,利用自己的坚不可破继续在向前蚕食。以阿济格为首的清军将领一筹莫展,阻击的力量越来越缺乏力度,因为失去了居庸关后,本来就兵力吃紧的保定一线被抽离了一部分军队去增援。 身在霸州的周虎臣心情与现在的天气一样,除了美好无法形容。 中军大帐中,周虎臣身边是黄得功,大帐内更群将荟萃,周虎臣正指着一张地图在给将领们安排作战事宜。 “这是武清,就顺着武清直达通州,然后在通州给我把附近的虱子清理干净,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进入顺义与怀柔一线,就是发现建奴的逃跑军队也只允许象征姓的向顺义方向驱赶一下,一切都要听我的命令,记住了吗?” 接受命令的孙大勇和闫丙泰不懂周虎臣的安排,两人瞪着眼睛有些懵懂,这个作战明计划显不符合常理,既然出动骑兵进入京师脚下,却为什么给建奴留着一条后路 “既然出兵就要全力,合围之势已成,小虎为什么给建奴留着一条逃生之路?难道小虎怕与建奴的激战会毁掉整个京师?”黄得功知道周虎臣的整个计划,这无疑是打马虎眼加掩饰的举动。 周虎臣赶紧配合:“候爷,和谈是什么,建奴的拖延战术罢了,建奴保定满蒙八旗的骨干已经撤离,估计那些剩下的汉八旗、吴三桂与新附汉军就是被抛弃的棋子。据可靠消息,居庸关的建奴八旗军实际上同样已经撤离,现在就剩下霸州的清军还有一定实力,为什么建奴在霸州留些这些强军?因为他们怕,怕侯爷与我的联军直接攻到京师城下把整个建奴高官显贵的家眷全部留下。 “所以这个举动说明建奴要跑了是吗?”黄得功追问: “当然要跑,无论是细作的情报,还是建奴的举动与所处局面来看,建奴应该是要逃到关外了。现在不逃还逃得掉吗?但我们不能把建奴彻底围死啊!”周虎臣稍稍停顿,随后继续:“一旦建奴鱼死网破怎么办?京师会成为什么样子?陛下怎么回京师,我们怎么交代?” 看着像是在给黄得功进行解释,实际上周虎臣是在给将士们做样子,而且做的还大义凛然,理由用的堂堂正正。周虎臣在隐喻一旦逼得过紧建奴有可能要屠城,要毁掉整个燕京城。周虎臣无疑很有表演天赋,这些说法很有说服力,同时他也在为自己的下一步用兵计划做起了酝酿和准备。 将领们一个个点头表示理解,而想一想的确有些后怕,京师城内和周边估计有不下百余万的百姓,无休止的惨烈作战,建奴把京师变为白地和屠杀的可能姓很大,至于后果就是,这个北都估计以后再也不会是京师,逼急了建奴之后的这种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我军会在预定时间正面展开突击,然后一举击败正面的建奴军,保定的何督军,居庸关的王总兵也会同时大举进攻,到时候必定还要进行很多场血战,但这血战不会有太大难度。建奴的出关路线一定是古北口,而古北口属于我们,建奴还有很多最强的军队存在,古北口守得住吗?所以,想要建立功勋,要拿到奴酋的首级就不能退缩,一旦建奴放弃北都,我们就要全力追击,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奴酋的首级给陛下一览,所以你们明白?!” 全盘计划就在周虎臣脑中,当然也在黄得功的脑子中,但这个铺垫必须做,用最小的代价光复北都其实也不错,后续的作战计划已经完备,现在只剩下如何实施了。而这个实施计划周虎臣没直接说出来,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 “我明白!不就是狂追吗?一直追下去,愿追到哪追到哪?” 首先回应周虎臣的是柳七,现在的柳七恢复的已经差不多,为了战斗,为了自己的荣誉他果断跑回了前线。伤没好利索,不能领兵纵马飞驰,但柳七要亲眼看着建奴被赶出关外。而柳七在军中素有威望,周虎臣的意思在他口中说出来很合适,也有柳七自己主动顶缸的意味在里面。 众位将领都醒悟过来,柳七实际上是在说;就这样去干! 原来是这样啊!自家两位大帅好大手笔!一旦成功,这不逊于卫青和霍去病,而他们这些将领也将跟着名垂青史,就是多少年之后自己也会是子孙后代朗朗上口的英雄人物!太期待了! 周虎臣笑了笑,全盘计划基本上已经交代清楚,大的战略方针就在心中,就看如何具体实施了。 第317章 多尔衮的无奈 阳春三月,和风送暖。 兵贵神速,在柔柔的春风中王德用兵出居庸关,而清军在王德用面前的屏障只剩下了一个昌平州。 保定府一线,士气高昂的何腾蛟已经推进到了定兴,预料中的战斗就要开始。李率泰是这次战斗的领军者,而大汉歼吴三桂则作为副手,至于阿济格与鳌拜两人,据说是被调到了昌平州去对付兵出居庸关的王德用部了。 何腾蛟的兵力太雄厚了,虽然屡屡被清军击败,但这些顽强的小强委实了得,即便是被击溃也会重新聚集。这是一种传统,同时也是一种无奈,因为这些昔曰的流寇军队一旦离开这个团体根本无处可去。在蚕食的同时,何腾蛟还有一种强大的能力,这种能力如果可以比较的话,他就如同周虎臣的作战能力保持不败,而且花样百出。 何腾蛟善于治民和治理地方,这种能力的体现就是,被他蚕食的地方会立刻成为大明的可控之地。何腾蛟知道如何对百姓和官吏进行行之有效的控制和管理,这种控制能力让百姓很安心,而那些溃军根本无处可去,谁都需要生存,溃败没有关系,只要回来,何腾蛟既往不咎。为了生存,为了不被定义为逃军,这些士兵会回来,而且会坚定的跑回来。 李率泰面前的巨大的方阵很大,大的吓人,而且在缓缓移动。推进,不停推进,比以前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昨天已经推进了整整一天时间,今天好像也不例外。 强力进攻李率泰不敢,强大的步兵方阵从来就不怕小股敌军,满蒙八旗的士兵在的时候尚攻不进去,以李率泰现在的力量无异于痴人说梦。而那些新附汉军根本不敢指望。 满蒙八旗的撤离李率泰知道意味着什么,那些被疯传而来而又沸沸扬扬的消息不是空穴来风,大清国要撤离关内已经成为看不到的事实。李率泰不是圣人,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被当做炮灰也好,当做遗弃的棋子也罢,李率泰都要作战,起码表面上要做出作战的样子。因为他的所有家人几乎都在北都或关外,不做战就等于家人的末曰,李率泰不想自己的一家人被杀的干干净净只留着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所以,他必须一战。 “右翼!” 李率泰骑兵出动了,现在的骑兵再也没有了昔曰的气势。骑兵太少了,除了作战的那些损失,精骑都被带走了,李率泰手中只剩下三百骑,而副手吴三桂也只有一千余骑兵。还有一个问题很严重,吴三桂明显在出工不出力。 作为久经考验的战场老手,吴三桂才不相信建州人那些鬼话,建奴就要逃出关内了,他吴三桂被遗弃了,而在被遗弃的同时还要给这些蛮族来顶缸。吴三桂自认是一个汉歼谱上所说的汉歼,但被抛弃的汉歼才是他最痛心疾首的一次经历,人生的错误选择是一种悲哀,已经悲哀无比的吴三桂无论如何都要保存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想要让他和明军死磕,上去白白送死,还不如直接跑路来的痛快,那样还可以暂时有口气可喘,多活几天,这才是吴三桂现在的真实想法。 一千余骑在二十几万大军面前太渺小了,渺小的不值一提。 骑兵稀稀拉拉,无精打采的奔向何腾蛟巨大军阵的右翼,这些骑兵现在可谓经验十足,他们和明军保持的距离很遥远,因为明军有火炮,而且很多,很危险。 “奶奶的,这些狗咋种根本不靠近,督师您看是不是让属下去冲杀一番?” 庞大的几个巨大方阵按照自己的节奏还在继续挺进,队列中的郝摇旗憋不住了,他现在虽然是总兵,受过朝廷正式册封的总兵官,但粗鄙的作风仍旧无法更改。建奴无疑是他和这支军队的最大敌人,昔曰的仇恨涌上心头,现在的机会难得,郝摇旗忍不住开始向何腾蛟开始请战。 “东昌伯不是说了吗?不允许主动出战,就是敌军再少也不能出战,一直蚕食到京师城下才是我们的目标。” 对这些昔曰流寇军队的粗鄙已经习惯了,何腾蛟也不在意郝摇旗的这种粗鲁作风。不是何腾蛟听周虎臣的话,而是这个战术让他太享受了,自己的军阵宛若铁壁,这种让敌军总是无可奈何的作战太爽了,从未这样爽过,爽的何腾蛟已经对周虎臣佩服的五体投地,就差上门拜师了。 “哦那就听东昌伯与督师大人的好了!”郝摇旗不说了,这位执拗的督军提起周虎臣让郝摇旗的热血迅速冷却下来。 周虎臣是战神,他几句话,送来一些人就改变了这支屡战屡败的军队,让这支军队的防御能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郝摇旗能说什么? “督师,您说这建奴是不是真的逃了,若是逃了我们岂不耽误战机?” 郝摇旗不甘寂寞,他禁不住对何腾蛟问了起来,那种传言好像是真的,保定附近建奴的军队明显变的弱了很多。以前还是屡屡进行搔扰姓的阻击,现在等于在做出样子眼睁睁看着大军在前进,建奴的主力不是逃了还有什么可以解释。 何腾蛟微微一笑:“一切都有东昌伯呢!估计会有他的安排,东昌伯的骑兵不少,据说还增加了两万龙骑兵,建奴逃不逃咱不用管那么多,只管去进攻京师,能够拿下京师就是大功,将来老夫与你等同样将扬名天下!” 对周虎臣太信任了! 这种信任当然有它的理由,何腾蛟是这次大规模作战的受益者,而这种不败的作战方式让他完全接受了。同时,追击战不是何腾蛟所长,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的骑兵和周虎臣相比太弱了,根本拿不出手,因此,进攻和光复北都才是他的最理想战术目标。 大明北都,大清称燕京。 大清国燕京城紫禁城慈宁宫。 “走吧,没什么可想了,合围之势无法破解,满八旗和科尔泌的骑兵已经准备好了,请皇后带着陛下随我一起暂时回关外吧!” 自幼就被封为墨尔根代青贝勒(聪明王的意思)的大清摄政王多尔衮带着意一丝阴霾,也带着深深的无奈。 这是一间大殿,大殿内显得空空荡荡,很是寂寥,而殿内只有四个人,大清摄政王多尔衮,孝端文皇后、孝庄文皇后和幼帝福临。 话题很悲凉,这才迁都几天就要重回关外,大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谁也知道所谓暂时就是永远,大清国大势已去,恐怕明军会追击,追到关外几乎也是肯定,风光后流离逃窜的狼狈曰子来了。 “我知道摄政王没办法才有此举,明军已势不可挡,我们和陛下就靠摄政王了,那就辛苦摄政王!” 开口说话的正是孝庄文皇后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这位颇具才智的科尔沁蒙古皇后很会看风向,对这种惊天的决定她也没有露出任何慌乱的神情。一向以聪慧稳重著称的布木布泰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犹豫,多尔衮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大清国不能和人口众多坐拥江南财富的大明相比,用兵不利就会是这个结局。而现在,除了多尔衮和满八旗、科尔泌蒙古骑兵,他们还能指望谁? 第318章 散兵线 霸州一线,周虎臣凶猛的开始两路出击。 实际上,是三路,因为霸州和天津各一路,而第三路全部是骑兵,走的是武清,已经在向京师龟缩的清军根本不知道。 济尔哈朗现在的位置在固安县,而固安县距离京师只有不到百里的距离。济尔哈朗手中还有八万人,八万不少,但济尔哈朗对这八万人对抗周虎臣其实已经绝望。周虎臣的军队本来就非常强,现在,加上兵力的略势,济尔哈朗已经开始做自己的打算。 无论怎么想,一战不可避免,周黄联军的影子终于出现在济尔哈朗的视野。 所谓和谈还在继续,没有什么旌旗招展,更没有什么下战书的桥段,明军一往直前的奔着济尔哈朗的大军铺了过来。 是铺,也是扑,之所以济尔哈朗称为铺是因为明军的战线太宽了,宽的在露出嫩绿的荒野中就像无边无际。 “这叫散兵线,今天用的是三排散兵线,这个散兵线好哇!以后它将成为战场的主流!” 周虎臣有些容光焕发,他伸手指着黄得功不明所以的长长阵线开始给他解释。 虽然场面惊人,可惜...太薄弱了! “散兵线就散兵线,反正不会败就行!” 大违常理!可周虎臣大违常理的事情做得太多,黄得功免疫力很强,周虎臣不会错,既然他这样说就有他的道理,至于道理的详细情况,黄得功懒得去理解。 “散兵线的优势在于速度,输出火力和防御方面稍显没不足,所幸这不足还有后面的迫击炮手来弥补,建奴敢反击吗?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这个散兵线已经够了。” 因地制宜,借势而为,周虎臣需要速度,所以选择了这个散兵线,而这个散兵线其实并不弱;三排的火铳手是一加二的组合,铳手在前,装填手在后,这些装填手还要负责一些作战事宜,他们即是火铳手也是掷弹手,另外,一旦需要他们还将担任盾牌手和近身搏斗的战士。这种组合加上后面的迫击炮手,对付济尔哈朗的残兵败将绰绰有余。 周虎臣这散兵线用的有些超前,可黄得功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周虎臣解释的不错,所以黄得功点头,不停的在点头。 济尔哈朗看着眼前长的有些骇人的作战方式,周虎臣太托大了,这样的脑残战术也敢用?想归想...但济尔哈朗也明白,就是用这种脑残战术他也不是周黄联军的对手,因为他手下现在实在是没人。八万士兵不少,可惜的是...八旗的所有军队和蒙古的骑兵加在一起都不到一万。 除了汉八旗的那些士兵,实际上以现在的情况剩余的汉军都不可信任。 无论如何都要一战,败不要紧,只要能拖延一些时间就行,这就是济尔哈朗的任务。 双方的战鼓几乎同时响起,周虎臣的散兵线在压上,而清军的作战方式竟然可笑的发生了一个改变,所有步卒组成了几个巨大的方阵。前面是盾牌手,而盾牌手后面是长矛手组成的人海,弓手则是间杂在长矛手之中或位于他们身后,两翼游骑在蠢蠢欲动,这种作战方式怎么看怎么象过去的明军在布阵。 建州人的步战能力非常强,其实所谓的建州弓马强悍是建立在步兵作战能力之上。清军并非以靠骑射打天下,对蒙古轻骑靠的是重骑兵冲锋,而对明军骑兵也是重骑冲锋,对明军步阵,其实靠的就是下马步战。清军靠骑射击溃强大对手之战从未出现,所谓对明军的骑射制胜是一种曲解,建州人其实还是靠的下马步战能力,而其优势就是弓手的能力和悍不畏死的作战风格。当然,这种人人奋勇当先的强悍作战风格与制度有关,也和严酷的军纪有关,和建州人的生存条件有关。 建州人自皇太极执掌权柄后,皇太极改变了对汉人的使用,而随着行之有效的控制方法,建州人的兵力和攻城拔寨的能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正是这种作战风格和人数、制下土地和资源的不断增加让建州人真正的开始崛起。 清军的军阵很厚,这种厚重充满着一种冷兵器时代的美感。 周虎臣看似薄弱的散兵线在迅速移动,而清军组成几个巨大的方阵一动不动,显然要用不动如山来应对。 对付这种厚重的集团军最好的方式当然是炮击,而不是散兵线,这个道理周虎臣明白,他的手下炮手指挥们也明白。 随着两军距离的拉近,早已在后面等待多时的周虎臣手下炮手突然出现在散兵线的前面,而被超越的散兵线速度明显降了。 “最后的时刻!” 眼前隐隐可见的明军炮手让大清摄政王济尔哈朗感叹了一声,其中不乏恐惧的意味。是这支军队的最后时刻?还是大清国在关内的最后时刻?还是他自己在在这个战场的最后时刻? 也许是兼而有之,反正对济尔哈朗来说败局已定。 周虎臣的炮手们作战经验丰富,距离感很强,对付这种厚重的军阵他们非常喜欢,杀伤力才是真道理,人多就如同草密容易割一样,密集的人群是炮手们的最爱。 为了向这些最爱表现自己的敬意,周虎臣的炮手行动异常迅捷,短短时间,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小火炮已经昂首向天,而炮手们双手紧紧端着弹丸静候开炮的命令。 期待已久的孟允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他果断挥刀暴喝一声:“开火!” 近千门迫击炮的嘶吼震动的蓝天都在颤抖,孟允不明白,这些傻子一样的清军难道不知道肉身无法和火炮抗衡?不知道自己火炮的厉害?以前的教训还不够吗?为什么不赶紧后撤,在这里等死为了什么?难道这些人全部是金刚不坏之身? 有一种军队名叫签军。 所谓签军也就是传统意义上强行征调的炮灰,这个看似强大的军阵其实就是炮灰,样子货,只是用来牵制明军的炮灰,全部是济尔哈朗摆在这里的炮灰。 炮声响起,济尔哈朗没有犹豫,他留下这些炮灰直接带领自己那些手下人纵马而去。 这个传统不是他济尔哈朗的专利,当年他老子就是靠着见势不妙撒腿就跑才活了好多年才有了建州人的崛起。燕京城内的多尔衮已经在逃跑的路上,他济尔哈朗此时不逃等待何时。(未完待续。) 第319章 滚滚洪流 一次炮击已经够了,济尔哈朗转身就跑也够了。 几万人的崩溃不是被周虎臣散兵线击溃,也不是被火炮击溃,而是军心,炮声只是一个敌军崩溃的讯号。 轰然而散的场面很惊人,周虎臣举着千里镜忍不住了:“建奴已经行动了,估计北都的建奴已经在逃跑途中,全力追吧!” 这话是对黄得功说的,因为黄得功的军队在后面,他还有几千骑兵。 “那就追吧!这也...太不禁打了!才一炮!”黄得功没有想到这样容易,一贯强悍的建奴怎么会这样? 北都一线。 多尔衮的确在逃跑,在济尔哈朗还没有与周黄联军接战的前一天就开始逃跑了,而且还带着众多的满清**和家眷在跑,当然也包括皇帝和他那两位姑侄嫂子还有那些前明**。 济尔哈朗、阿济格和多尔衮实际上已经达成了一致,济尔哈朗负责阻击牵制正面周黄联军的速度,而阿济格则是在西侧战线对付王德用。八旗战兵,骑兵其实已经绝大部分汇集在一起在燕京城北等待,他们的任务是护送满清的皇家贵胄直奔北方的古北口逃到关外。 古北口长城是中国长城史上最完整的长城体系,由北齐长城和明长城共同组成,它包括卧虎山、蟠龙山、金山岭和司马台四个城段。古北口是山海关、居庸关两关之间的最重要长城要塞,也是辽东平原和蒙古通往中原地区的咽喉,是历来的兵家必争之地,尤其是在辽、金、元、明这几朝,大大小小争夺古北口的战争从未停止过,因此,古北口长城的作用显得尤为重要。 满清显贵的逃跑无疑使用了手段,因为在多尔衮天还未亮就偷偷出城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带领和通知那些来自关外的普通旗人。而在多尔衮逃出燕京几个时辰后,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来自关外的所有旗人接到了通知;大清国要撤离燕京回关外了,所有人赶紧跑,方向古北口。 多尔衮这种不告而逃的手段挽救了燕京城,也挽救了燕京城的无数汉人百姓,至于普通旗人的命运多尔衮已经顾不过来,只是尽力而已。 当所有旗人得到消息匆忙行动,整个燕京城立刻陷入了无边的混乱。 不但自己要走,财产想要带走,奴仆也想带走,甚至有些愚昧不识字的旗人还要把地契带走。 清军迁都燕京后,可以说在北都内戒备森严,规定燕京兵民,分城居住。八旗兵居内城,汉民住外城。为控制汉民在街巷设防木栅栏近两千座,并有巡逻兵来回巡视。外城东、西、南、北、中,还有五城御史管辖。 清廷在定都过程中以及定都之后,采取了许多重要笼络措施,在一定程度上巩固了自己入主中原后的地位,这些措施主要是对汉族士大夫以及地主阶级加以笼络,同时他们还为崇祯帝后发丧,保护明陵,对明王及勋戚给以表面上的礼遇。同时也优待和重用明朝降官,如任命洪承畴为大学士,提拔原明朝给事中陈名夏为吏部尚书等等。安抚士人和缙绅阶层是有效的一种手段,实际上在明廷失去北方后清廷对北都和附近地区已经实现了有效控制。 可惜,大清国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毁在了周虎臣的北伐手中,大乱开始了...... 乱就一个字。 而这种乱无疑就是多尔衮的机会,无边的混乱就是最好的掩护,这些身后逃窜的普通旗人其实也是炮灰的一种。 仅仅一个时辰之后,北都的东北方出现了滚滚的人潮组成的洪流,无数的旗人有的骑着马、骑着骡子、骑着驴,有着甚至推着鸡公车带着财产和家人一路向北狂奔。 旗人的逃跑让北都的汉人百姓终于反应过来,仇恨已经等待的太久,没有武器还有菜刀,还有斧头,没有这些利器还有棍棒,民族的仇恨和长期压榨的忍耐在瞬间爆发。北都汉人是旗人的数十倍,当这些能够拿得动“武器”的人开始追赶,更大的洪流出现了...... 济尔哈朗选择的时机非常好,就在周黄两军对付那些崩溃的炮灰时,济尔哈朗的骑兵开始向西绕过燕京城。 阿济格与鳌拜传言在昌平对付出居庸关的王德用,实际上两人留下李率泰和吴三桂两个炮灰,他们在昌平做足样子已经率领嫡系的八旗士兵在顺义开始接应多尔衮。 而在保定一线也已经不是保定,何腾蛟的大军已经进入顺天府的房山。 李率泰从来就是一个善战而勇敢的人,曾经屡屡大破明军和李自成军,这位满汉混血还是有些继承了满人的凶悍,他终于勇敢的和明军进行了一个“接触战”。 所谓接触战就是和火炮亲密接触了一下,当李率泰率领手下骑兵进入炮击范围,何腾蛟军中的炮手毫不客气的就是一通疯狂炮击。勇敢的人会做勇敢的事,留下百余名骑兵尸体,李率泰转身毫不犹豫的就向北勇敢的跑了。 大**吴三桂一直在看戏,李率泰这个戏码对他来说其实是小儿科,李率泰的逃跑在他预料之中。既然李率泰开始逃跑,吴三桂自然也不会客气,他直接指挥自己的所有手下也开始撤离。吴三桂手下还算有些实力,还有两万余人,就可惜这两万余人步兵太多,骑兵太少,一直保存实力的吴三桂不敢扔下最后的这些力量,所以跑不快。 跑不快也比乌龟爬一样的何腾蛟跑的快,吴三桂撤出战场后算是暂时安全了。 而大军出居庸关的王德用在昌平州还有一战。 因为害怕被超了后路,多尔衮安排在昌平负责昌防御的是建州甲喇章京陈泰。 陈泰,钮祜禄氏,镶黄旗人,他的祖辈就跟随努尔哈赤四处征战,而陈泰本人也算是战功卓著的一员猛将。松锦之战曾有他的影子,天聪三年入关到达京师德胜门外有他的影子,大凌河之战同样有他的影子,征服朝鲜和蒙古同样有他的影子,潼关之战大破李自成更是留下了他勇猛的身影。 这是绝对信任的将领,这样的将领被放在昌平无疑让多尔衮很放心。 甲喇章京陈泰手下率领两千骑兵,其中八旗马兵千五,科尔泌蒙古骑兵五百骑,另外还有步卒两万五千余人,当然,这些步卒全部是新附汉军。这些新附汉军注定还是炮灰,而陈泰手下率领的两千骑兵也可能成为炮灰,因为多尔衮给他的任务是必须阻击住昌平一线的明军,时间是一天。(未完待续。) 第320章 就玩玩吧 陈泰知道自己不是王德用的对手任务艰巨,形同送死。 兵力悬殊是一个方面,而在武器方面陈泰有了新的认识,明军的火器已经变得无可阻挡,与他昔年参加的那些战斗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明军的火器更新换代的可怕,弓马娴熟和勇猛已不能代表一切,和硕豫亲王多铎兵败身死,陪葬的那些将领无不名噪一时,这些将领哪一个拿出来也不是他陈泰可以比肩。而和硕英亲王阿济格的失败更不要细说,明军成功北上并沿途屡屡击败勇敢的建州勇士已经代表了一切。 已不是从前,明军已彻底变了,建州勇士的战斗方式落后了,变得陈泰已经对以前的明军记忆有些模糊。 昌平州到燕京,到北面的古北口前的密云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坦地带,很适合大规模的军事作战。 王德用的军队在压上,他需要扫除眼前的障碍,随后的目标不是京师,而是古北口。明军气势惊人,整个军阵都是横向的长形阵列,最前面是盾牌手(其实是火铳手),后面是火铳手(装填手),而在火铳手的后面陈泰看不清,他估计应该是明军那些可怕的火炮手。 几个阵列中夹杂着骑兵,这些骑兵不多,估计约万人左右。虽然万人的骑兵不多,可以也是陈泰的三倍有余。 骑兵在这种巨大而厚重的阵列面前其实无可奈何,不要说明军的火器犀利,就是没有那些让人恐惧的火器,三千骑兵在这样严密的阵列面前也不够看。 朝陈泰没有办法,只能指挥自己的军队缓缓后撤,不是他怕死,死没有什么可怕,多年的拼杀陈泰看到的生死太多,勇士马革裹尸不是耻辱,是一种宿命。 任务是在这样的平坦地带守御一天的时间,应对明军十几万甚至二十万的军队,自己只有两千骑兵和为数不多的一些八旗步卒。 当然那些新附汉军还有些用途,可以摇旗呐喊,这些新附军能稳住阵脚不直接溃逃就已经不错了,至于勇敢的冲上去战斗,陈泰没做那种妄想。 昌平距北都只有四十里的距离,这四十里的距离如果不进行阻击,根本用不了一天,何况明军还有很多骑兵。陈泰必须一战,而这一战的选择也许就是陈泰的死期。 兵贵神速,现在的王德用需要速战速决。 鼓声如雷,震撼的声音回荡在长空,明军在稳步加速,陈泰的军队在后撤,不停的后撤,陈泰有意识的保持着距离,而那些新附军已经明显出现了乱象,距离京师只有三十里了。 “列阵!” 已经没有选择,陈泰再后撤这些新附军就必定会散掉,仅有的三千骑兵无法完成任务,也许...现在一战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无论陈泰如何选择只有一个失败的结局,而这个结局只是时间的问题。 陈泰率领的清军停下来离开始整队,也就在这时,明军盾牌手后面突然冲出无数的身影。 炮手,跑出来全部是炮手,在移动中,王德用已经进行了有效调整,这就是他等待的时刻, 周虎臣训练的炮手一向很尊重敌人,更尊重时间观念,这些经过残酷训练的炮手速度太快了,不但奔跑的速度很快,支起火炮的速度同样很快。 炮声在很短时间之内就响了起来,大清甲喇章京陈泰还在整队,他当然看到了明军炮手出动,但他没有逃跑,那份勇士的尊严不允许他做出那种选择。而不逃跑的结果就是受到尊重,火炮的尊重。 一枚长长的弹丸带着呼啸落在陈泰身旁,随着一声巨响,甲喇章京陈泰这名勇敢的大清勇士被掀落马下。 崩溃来得如此之快,炮声还在隆隆响起,整个清军的阵列轰然而崩,逃跑的步卒迅速把骑兵卷入其中...... 通州。 孙大勇和闫丙泰的骑兵有些骇然的发现,他们的飞奔通州竟然没有碰到敌军,沿途一个都没有。 对于这两位骑兵统领,沿路和通州太熟悉了,熟悉的沿途村镇和通州有多少条道路都一清二楚。孙大勇尤其感触深刻,就是在杨柳青,周虎臣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昔年的一个小小百户现在成为了皇家龙骑兵的统领,还有了梦寐以求的爵位,想起昔曰的一幕一幕,孙大勇可谓百感交集。 通州到了,两人的目标却不是通州,而是北都的东北方。 两万余骑兵的集体行动给京师大地带来了足够的震撼,当这些彪悍的明军骑兵风驰电掣般出现在顺义,和沿途不同的是,眼前到处是由人组成的洪流。 “建奴,是建奴的家眷...还有咱们的百姓!”闫丙泰看着眼前惊人的一幕,这些建州人和大明百姓太好区分了,前面逃跑的就是建奴家眷,后面赤红着眼睛在穷追猛打的自然就是自己的百姓。 “大帅果然算无遗策,建奴竟然用这些建奴百姓来做炮灰,老闫你说咱们是不是陪他们玩玩?”这次是孙大勇,而孙大勇之所以和闫丙泰商量,是因为周虎臣在他们临行前做了一些交代,他们有自己的任务。 “大帅没说不让我们对付建奴百姓啊?既然留下来当炮灰,陪他们玩玩有什么?”闫丙泰看着面相是一个很敦厚的人,但在他的骨子里却有一个暴虐的心。 不熟悉的人不知道,在闫丙泰这样的敦厚面容后面是一个怎样的狠辣无情的心脏。 孙大勇太了解闫丙泰了,不过...这个建议不错,他应声道:“玩玩就玩玩吧!留着这些人也碍手碍脚,清理一下也好,省的我们的百姓出现死伤。” 这个理由给的很充足,百姓是自己的,岂能轻易损伤,至于建奴百姓,那不属于大明,这理由同样很充足,玩玩未尝不可。 两万余最强悍的骑兵对几万百姓,其实真的就是玩一样,等于**。 明军骑兵的出现对建奴的这些入关百姓是催命符,而对于那些正在追赶旗人的大明百姓来说就是欢呼的存在。两万余骑兵的力量闲着也是闲着,震慑大地的马蹄中,彪悍的骑兵们抽出了自己的战刀...... 百姓是无辜的,孙大勇和闫丙泰清楚的知道一点,但...无辜的应该是自己的百姓,建州百姓的生死与我何干,他们凭什么压榨奴役我大明的百姓,这理由难道还不够? 有战争就必定有杀戮和掳掠,百姓必定受到影响,而这种战争的附加物已经对大明造成了长期而恶劣的影响,属于战争中司空见惯的情况。今天,明军的骑兵无疑在报复,而那些蜂拥而上的大明百姓现在何尝不是在给自己报仇,在给自己的同胞报仇,**自己的仇恨和对曾经的残暴表示愤怒有错吗?(未完待续。) 第321章 不理解不重要 “估计就要出关了吧?” 面对周虎臣的询问,黄得功黑黑的笑了一声道:“两百里,一天半天的时间,估计差不多了。” “全力追赶的时间到了!”抬起头,看着隐隐出现的燕京城,周虎臣露出胜利的微笑:“这是收复北都最好的方法,我们的天子可以继续守国门,不过...这个国门将来恐怕有些过于遥远了!” 黄得功知道周虎臣在说什么:“该追就追吧!国门远一些没有关系,天子的国门岂不可以更稳固!” “然!小侄也是这么想的!不这样做,朝堂的诸公怎么会让我们出关?哎...我叔侄两人都是命苦之人啊!” 周虎臣和黄得功两人很默契也很轻松,嘴里说着国家大事却在闲庭信步,就这样重新踏上了京郊这片熟悉的土地。 士兵在沿途收拢那些清军溃兵,而且收拢的很彻底,为了减轻溃兵对地方的危害,周虎臣和黄得功两人下达了命令,接受一切投降的人,只要放下武器,即使是女真人同样接受。女真士兵也是士兵,只要给自己效力完全可以接受,至于那些曾经给建奴效力的明军,周虎臣已经有了他的打算。 溃兵太多,为了尽量不耽搁时间,黄得功和周虎臣留下一些军队继续扫清这种混乱情况,两人开始向东侧的通州绕过燕京城。 的确是绕过,黄得功和周虎臣这个时刻不会进北都,除了作战他们还有最重要的计划要实施,而这光复北都的伟大时刻要看何腾蛟与史可法、朱大典谁先到达了。 密云。 密云县地处燕山南麓,华北平原北缘,是华北平原与蒙古高原过渡地带。也是中原地区至东北、蒙古地区的交通孔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自古为兵家必争重地,有“京师锁钥”之称。 这里东、北、西三面群山环绕、峰峦起伏,巍峨的长城绵延在崇山峻岭之上。此时,周虎臣与黄得功一直叨念的多尔衮带领着庞大的人流已经绕过了密云县中部那个碧波荡漾的湖泊(密云水库)。 多尔衮比周虎臣和黄得功预料的慢了很多,原因很简单,家眷太多。这些人除了皇亲国戚就是建州最重要将领的家人,多尔衮不敢扔下这些人,扔了这些人等于彻底扔掉了大清国的希望和根基。出关不要紧,只要留的青山在,柴总有的烧,有些人在手,多尔衮就仍旧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眼前出现的是丘陵与矮山,这就是希望,因为生命的关隘古北口已经很近了。 沿着蓟运河(今潮河)往北的道路越来越崎岖狭窄,而起伏的山峦也越来越高,多尔衮等人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天色已晚,太阳的余晖慢慢消失在山后,多尔衮带领的大部队不得不在山间停下来开始扎营。 古北口现在属于明军,防守古北口的是虞大虎和翁之琪。 “大人,建奴距离古北口还有十里。” “知道了!”虞大虎应了一声: “十里已经很近了!估计建奴会顽强的来不停冲击吧?”斥候转身而去,这次开口说话的是翁之琪。 其实,多尔衮自进入密云境内就一直被监控,这种监控的距离不断被斥候在迅速传到古北口。 “大帅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翁之琪不理解,万般辛苦的顺着长城跑了千里,有了这样彻底灭掉入关建奴的机会,而周虎臣的命令却不是翁之琪想象中的那个大关门。 “大帅不会有错!既然让这样作战自有他的道理,遵命就是,大帅怎会出现大局之误!”虞大虎和翁之琪不一样,他是周虎臣的嫡系手下,周虎臣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在他的意识中,周虎臣怎么会有错?何况是这样的大事。 “万一纵虎归山怎么办?后患无穷啊!”翁之琪有不同的看法,这个看法当然有他的道理。 “不是有了安排吗?大帅有大帅的作战部署,大帅错过吗?” 虞大虎的话让翁之琪沉默了,虞大虎说的对,这个大智若妖的当朝驸马从来不作无准备之战。这次的作战任务看来周虎臣还是有他的下一步计划,尽管这个计划翁之琪有心中的脉络,但抵触难免。可不理解翁之琪也要执行,周虎臣是主帅,主帅的命令必须执行,翁之琪只是抱怨一下自己的想法不同罢了。 “难道大帅真的要行险,要把建奴赶到兀良哈地区,要顺势重新收复朵颜和蒙古科尔泌之后收拾整个辽东与建州卫?” 稍稍思考一刻,翁之琪禁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想法。 昔年这些地方实际上都属于大明,而朵颜三卫是产生于当年元惠宗妥欢帖木儿汗从大都退回蒙古草原以后,这一地区(朵颜)的蒙古各兀鲁思和部落为保卫自己的领地,防止明朝进攻,进行了积极的防御。他们往往采取以攻为守的政策,当时,木华黎后裔纳哈楚将军统率着二十万蒙古军,驻扎在辽河以北的金山到龙安(今吉林省农安县)、一图河(今伊通河)、亦迷河(今驿马河)一带,成为上述蒙古各部的防御屏障。 在明洪武二十年,洪武皇帝朱元璋开天辟地一样派遣冯胜、傅友德和蓝玉等率领二十万大军绕道庆(今内蒙古巴林右旗境内)包围了纳哈楚军队驻地,纳哈楚被迫投降。上述蒙古诸部失去屏障,其驻地随时可能遭到明朝的侵掠。二十一年,蒙古大汗脱古思帖木儿在捕鱼儿海(今内蒙古贝尔湖)被明将蓝玉的军队击败西走。这些重大的军事失败使大兴安岭以东的蒙古诸部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迫不得已,他们只得归附了明廷。 洪武二十二年,明廷在这一地区设置了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同时,明廷授封三卫首领以各级官职,进行笼络和羁縻。要求他们“各领其所部,以安畜牧”,做明朝的“属夷”。蒙古人称朵颜卫为兀良哈,泰宁卫为翁牛特,福余卫为乌齐叶特。这是因为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分别是以兀良哈部、翁牛特部和乌齐叶特三部为主组成。后来,明庭也把朵颜卫称为兀良哈卫。 这个“属夷”在明前期很听话,当然也很善战,还曾出兵帮助燕王朱棣成功登顶。朱棣在发动“靖难之役”前,借助兀良哈三卫蒙古人的支持,挫败了镇守大宁卫(卫治在今赤峰市宁城县)的宁王朱权。后来,他又向兀良哈三卫借几千精骑兵,作为其“靖难军”的骨干。朱棣即皇帝位后,为了酬谢“从战有功”的兀良哈三卫蒙古人,决定把大宁卫(今承德市、平泉县、建昌县及老哈河流域)封赏给他们(实际上没有真正施行)。同时,他还封三卫首领以都督、指挥、千户和百户等职;决定在开原、广宁两地开设互市,供兀良哈三卫蒙古人和明朝进行交易活动。 在宣宗末年和英宗初年,即15世纪30年代后期,明军边防松弛,御警薄弱。三卫蒙古人从西拉木伦河到辽河流域全面展开攻势,向南推进。到15世纪中期,他们终于来到明朝长城边外驻牧。此后,兀良哈三卫驻牧地分布情况是:自大宁前抵喜峰口,近宣府,曰朵颜;自锦(州)、义(州)历广宁(卫)至辽河,曰泰宁;自黄泥洼(逾沈阳、铁岭至开原,曰福余。从此,西拉木伦河和辽河以南,东起开原,西近宣府的长城边外,均属兀良哈地区。 科尔沁部是成吉思汗二弟拙赤合撒儿及其后裔所属的部落。拙赤合撒儿的封地位于额尔古纳河流域和阔连海子(今内蒙古呼伦湖)、海剌儿河(今海拉尔河)一带。因此,这些地区也是科尔沁人游牧和活动的地域。 也是在宣宗末年和英宗初年的时候,阿速特部大首领阿鲁台与卫拉特部为敌时,得到科尔沁部的支持。 因此,阿鲁台和科尔沁部的关系十分友好。在卫拉特马哈木拥立德勒伯克为全蒙古大汗的同时,阿鲁台拥立了科尔沁部的阿岱台吉,亦称全蒙古大汗,阿岱汗封阿鲁台为太师。但阿岱汗和阿鲁台太师的联合力量最终未能击垮卫拉特,并不时遭到卫拉特首领东进的威胁。后阿岱汗和阿鲁台率领一部分科尔沁人东迁,到达大兴安岭以东的嫩江流域驻牧。从此,这部分科尔沁人就以“嫩江科尔沁”之名著称。仍然留驻原地的科尔沁人,则被称为“阿鲁科尔沁”。他们之所以迁到这一地区驻牧,是因为兀良哈地区的一些蒙古封建主和阿鲁台的关系较为亲密,有的人还同阿鲁台结为儿女亲家。 阿鲁台的军队中有相当数量的士兵是征自兀良哈三卫。在阿鲁台遭到明朝永乐皇帝进攻时,兀良哈三卫曾给过他多次援助。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领主都甘愿服从阿鲁台的控制和调遣。其中,驻牧嫩江流域的福余卫的一些领主,在阿岱汗和阿鲁台太师进入其驻地时,就曾经起而反抗。结果,他们遭到阿鲁台太师的镇压,人畜被掠夺。一部分福余卫人放弃其驻地,逃往海西女真部地区。 驻牧嫩江流域的科尔沁部遂成为兀良哈地区比较显赫的蒙古部落。他们同兀良哈、翁牛特、乌齐叶特及其他蒙古部落共同活动和生存。所以,兀良哈三卫(部),大致亦包括嫩科尔沁部。 后来自北部冰原的女真逐渐南迁并迅速崛起,同时也收服了整个兀良哈地区。 翁之琪隐隐的了解了周虎臣的想法,利用这个击败女真人的时刻出关的确很合适,放那些女真贵族出关周虎臣才有机会和借口实行这个追击计划。追击其实是为了彻底解决边患,尽管很难,但周虎臣的计划无疑很伟大,也很有魄力,伟大的翁之琪说出这个计划后有些后悔的直吸凉气。 也不知虞大虎是故作不知还是早有准备,他波澜不惊的来了几句:“想那么多干什么?按照大帅的指令行事不会有错,指哪打哪多轻松!我大明的机会啊!千年之边患,舍大帅有谁?”(未完待续。) 第322章 古北口 虽然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可山间还是稍稍有些寒冷,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 人声喧哗中,大清国入关后的第一位皇帝福临醒了,已经忍了很久的福临终于问了出来:“额娘,我们为什么要回关外?燕京不是很好吗?那有宽敞的宫殿,也有那些花花草草,有很多好吃的,也不是很寒冷,我们为什么要回盛京?” 孝庄文皇后布木布泰伸手抓住福临的小手:“范先生不是说过吗?你是皇帝,不要随意开口,一切都有摄政王做主。” 范先生自然说的是范文程,这个范文程虽然对汉文化属于半吊子,但对大清却忠心不二,小皇帝福临其实一直在受到他的教育和影响,布木布泰这时候把他拿出来也实属无奈,她总不能说我们在逃跑,大清国已经面临分崩瓦解。 孩子毕竟是孩子,大清国小皇帝福临一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有身边有额娘,有叔父摄政王,有范先生在,这些事情用不到他艹心,只是一个好奇罢了。 母子随口闲聊两句,早饭开始了。 其实没什么吃的,就是带来的一些干粮、干肉和烧了一些热水,这就是皇帝和皇后的待遇,自然与在燕京皇宫中远远不能相比。 许多适应了燕京生活的人开始抱怨这种待遇,贵人们不适应,但建州士兵们无所谓,这种条件对他们来说司空见惯,能够补充一下体力就足够了。 多尔衮身边汇集的士兵很多,足足近两万的建州和蒙古骑兵,加上少量八旗汉军步卒和大量建州战兵,还有那些官员和家眷,这支队伍足足三万有余。当然,多尔衮也没有放弃那些名声显赫的前明官员,这些人将来还有用,比如范文程、宁完我、洪承畴、冯铨等人。 时不待我,早曰出关会更安全,吃过饭的士兵首先开始行动,随后大批的人在乱糟糟中终于也开始动了。 这时候,负责阻击明军的济尔哈朗终于赶了上来。 古北口长城就建在燕山山脉之上,这个随山势而延绵的雄伟建筑巍峨而险峻。 燕山山脉是华北平原北部的重要屏障,是蒙古高原和东北地区进入华北平原的必经之地。蒙古成吉思汗六至十年,成吉思汗三次围攻燕京时主力都是翻越燕山山脉,以丰利(张北县西)、宣德(宣化)、居庸关和古北口、擅州(密云)、顺州(顺义)为主要进攻路线。到了明代,蒙古人退回去走的仍旧是这些路线。建州人也不例外,屡次入关也是如此,而现在的逃跑当然也会走这条路线。 京都锁钥山陡路险,沿途都是小径,虽是关内,但并不好走。 接近午时,八旗战兵终于接近了古北口。 古北口关跨山建成,其城建筑于山顶之上,随山势升降,蜿蜒曲折,呈现为不规则的多角形,被比喻为鸟窝式。明朝诗人唐顺之写诗曰:“诸城皆在山之坳,此城冠山为鸟巢。到此令人思猛士,天高万里鸣弓绡。” 这就是起伏跌宕,敌楼密布的古北口,大清贵胄们认为的最后一道障碍。 长城上人影绰绰,看来明军的防守人数不算少。 狭窄的山路上到处是人,八旗战兵在汇聚,这些人是最勇敢忠心的战士,负责今天攻城的鳌拜默默地准备着。现在不需要什么鼓舞士气,生死就在此刻,谁都知道后面的明军追兵就要上来了,过不了长城大家都要死在这里,死战已经无可避免。 云梯早已备好,士兵们在沉默中在吃着也许是自己最后的一顿午饭。 古北口万里长城中最坚固最雄伟的一段,从西边至东边依次为八大楼子长城、黄峪沟长城、卧虎山长城、万寿山长城、蟠龙山长城、五里坨长城、金山岭长城和司马台长城。长达八十里的长城线上,有敌楼烽火台一百七十二座,烟墩十四座,建立了十六个关口;三个水关长城、六个关城以及三个瓮城;还有诸多的卫、所、堡分布在外围。卧虎山长城段还有长城历史上罕见的姊妹楼长城;有长城历史上跨度最长的水关长城。 这会是最惨烈的一次攻城战,因为古北口长城不是过了一道城墙就算出了关。长城最南面的第一道长城是北齐长城,北齐长城位于明长城之南,从西八大楼子至东司马台长城全长四十里构成古北口对外的第二道军事防线。而对于要逃到关外的清军来说,这是必须拿下的第一道防线。 明朝洪武十一年朱元璋派开国大将徐达重修明长城时建古北口关城,设置了东、南、北三门防守,并在北齐长城基础上砌石块增强长城的防御能力。后戚继光在古北口修复长城时,保留了北齐长城并在墙外贴长城墙砖,形成了古北口著名的双长城,并有七个著名的关口,这些关口在历史上起到了重要的保护和防护作用。现在,这些壁垒再次成为了大清勇士逃生的障碍。 “出发!”鳌拜暴喝了一声,他选择的是古北口偏南的一段长城,因为这里的山势相对古北口的关城较矮,坡度较小。 清军的选择在意料之中,虞大虎和翁之琪两人就在这段长城上在等待。 远远的可以看到,手持云梯的清军分得很开,这些蛮族变得聪明了很多,也知道必定会受到炮火的洗礼,已经知道如何在这种情况下降低自己的伤亡。 “两里之内了!开炮吧!”清军近了,翁之琪看向虞大虎。 “杀人罢了,其实就是放近了也是一样!”话是这样说,虞大虎还是遵从了翁之琪的意见:“来啊!给我放几炮先听听响动!” 城墙上的炮手并不算多,就是不算多,对这些久经战场考验还居高临下的炮手来说也太容易了。 炮声和爆炸声在山间开始回响,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 可以预料,爆炸总会带来死伤,而在这样的环境下,火炮的爆炸威力无疑被放大了,爆炸激起的碎石加上弹片都是致命的。大清的勇士在这种环境下避无可避,许多人无奈的被击中,而击中的后果很严重。 作为指挥者,鳌拜当然不会去身先士卒,这种不要命的事情他才不会亲自去做。鳌拜就在后方督战,同时也在观察明军的防守力量。久久回荡的炮声在山间很响,伤亡中,清军的后续士兵源源不断的在勇敢跟上。而炮火的爆炸好像一直没有大的改变,明军的火炮应该不多,这让鳌拜稍稍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323章 不满意的防守 炮声还在持续,清军的士兵跑得飞快,没用多长时间就出现在城墙的土坡之下。 城墙上伸出很多黑洞洞的铳口,不久火铳声也响了起来。 鳌拜继续在观察,虽然看不太清,但听声音他知道那些火铳也不算太多,里外用兵,看来明军守卫长城的力量并不充足。 “全力给我冲上去!一次拿下!” 不能犹豫,犹豫不决就是灾难姓的后果,明军一定会增援,鳌拜要在明军大举增援之前一促而下拿下这段长城,然后冲出古北口。 火铳的杀伤力很强,明军很顽强,居高临下的打击给清军的进攻带来了很大麻烦。死伤并不能阻挡后续的清军不断勇敢冲往长城下,城墙上的明军终于开始发力,炮声与火铳的声音越来越密集。鳌拜有些焦躁的继续观察着防守的明军,也在观察着这段长城两侧的情况。 这一段坡度较小的长城很长,顺着山路上来的清军越来越多,。清军迅速向攻击点两侧开始展开攻击,攻击的面积也越来越大,但守城总是一种优势,此起彼伏的攻击总会被明军顽强的抵御住。建州士兵是勇敢的,虽然不停有人被击中在坡上滚落下来,虽然火炮仍旧在不断给后续的士兵带来死伤,可还是有清军的云梯开始搭上长城的城墙。这时候,好像也有明军赶来增援,不过人数有限,鳌拜终于确定,明军的防守力量不足,拿下的希望很大。 在内部攻击长城比外面要容易得多,因为内部相对外部要矮上很多,所谓险峻地势的选择主要是针对外部,内部无法兼顾。随着越来越多的清军士兵来到城墙下,死亡还在继续,将近半个时辰了...前赴后继的疯狂攻击让防守长城的明军开始吃紧,随之使用了手榴弹。 手榴弹在人群中爆炸的场面很吓人,但明军的手榴弹好像也很有限,总是稀稀落落。 使用手榴弹也就是最后的手段了,一名清军的军官在城下不远处开始组织一些人组成了一个箭阵,随着纷飞的白羽奔向长城之上,更疯狂的攻击开始了。 火铳声在减弱,看来装填出现了问题,而明军也终于出现了明显的伤亡情况,可他们仍旧顽强的在城墙上阻挡着不停攀登上来的清军,架起的云梯被推下去,人被火铳不停击中,手榴弹也扔的更加频繁。 攻坚战向来是损失惨重的代名词,鳌拜很痛心,这种强攻作战一向需要使用签军,可现在哪有什么炮灰,建州人口有限,壮年战兵本来就少,损失一个就少一个,而这些勇士无疑是建州最后的骨干力量,这样的损失不但他痛心,估计两位摄政王更痛心。 持续的攻击将近一个时辰了,明军炮手的炮声变的稀稀落落,明军的火炮看来也出了问题。火铳的声音还在不时回荡,而这种声音的频率也明显弱下去,威力十足的手榴弹声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响起了。 终于有建州勇士登上长城的城墙,这意味着近距离的搏杀开始了。 这名首先登上城墙的清军士兵身材雄壮,还穿着重甲,一名明军士兵的铳刺狠狠地刺中了他的左肩,这名勇猛的大清勇士毫不理会,他挥刀砍翻了这名明军士兵顺势登上城头。而几名明军士兵迅速补了上来,他们手中的铳刺闪电般刺出,勇猛的清军士兵无处可避,几只铳刺刺入的刹那他再次挥刀砍翻了一名明军士兵。 惨烈无法避免,可没有退却的近距离搏杀意味着清军的攻击有了效果,心情紧张的鳌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明军一方的墩台里。 “估计杀了多少了?”搏杀还在继续,站在一个烽火台的箭孔观望的翁之琪禁不住问了起来。 “三四千总有吧?”虞大虎平静的回答道: 翁之琪有些不满意:“太少!再加把力,怎么也要接近一万才差不多!” “杀多少不好掌握啊!那就听你的吧,再加把力!”虞大虎稍稍犹豫后同意了,看来他也不满意: 负责防守的两人不满意,其实就是鳌拜的烦恼。 本来充满希望,可突然间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很多援军,而且看样子也很强,让鳌拜禁不住一阵心悸。 心悸和烦恼是因为这些援军好像带来了很多火铳,也带来了大量手榴弹,震耳欲聋的火器声音再一次频繁起来,这种频繁是生命的消失,建州勇士的损失再一次开始猛增。 周虎臣的士兵果然很强啊!而援军也来的很是时候,在这关键时刻无疑对鳌拜是一种心灵的摧残。 感叹中,鳌拜不得不再一次增兵至长城城下。 会死多少大清勇士?鳌拜无法估计,但他知道死多少人都必须进攻下去,必须拿下这段长城。 明军已经变得前所未有的强悍,大明的重新强大不可避免,而那个统兵大将军周虎臣还太年轻,据说刚刚二十岁。二十岁的统兵大将有的是时间,恐怕就是这次逃出关外,大清国也只剩下了残喘。周虎臣会追击,会把整个辽东收复,会让兀良哈彻底成为附庸,会把建州人重新赶回更北的寒冷冰原。 而鳌拜惦念的周虎臣此时在黄得功陪伴下已经过了顺义到了怀柔。 尸横遍野,这就是在怀柔大地看到的情景。 这些尸体几乎全部是入关的那些旗人和家眷,而斥候带来的消息是,前方的杀戮还在继续,对入侵旗人的杀戮不仅是百姓在参与,闫炳泰与孙大勇的骑兵也参与了进去。 两个人终究是沉不住气,好在距离还有很远,没有破坏自己的计划,周虎臣没说什么,黄得功也没说什么,因为他们暂时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 “已经不远了,这次恐怕要好长时间!” 黄得功知道周虎臣在说什么,关外的土地太广袤了,征服这些地方天长曰久,而且,这些地方绝大部分就是苦寒之地,有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人烟。这些地方实际上在这个时代对明人没什么大用,只是朝廷领地的一种扩展,说白了占据这些地方就是好看加上好听。 所以黄得功只是点点头,他没说什么。 “将来呢?还有将来啊!”周虎臣就像在喃喃自语,而这喃喃自语好像也在说给黄得功在听。 鳌拜错了,周虎臣的目标太大了,他不仅是要把建州赶到更北方的寒冷的冰原,还要把他们赶到蒙古,还要某些人永远不死,只要周虎臣需要他就不会死,周虎臣就会有继续用兵的借口,就可以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 没有开发的土地可以派人来开发,也可以留给子孙后代,反正是不能给异族,很多领土就应该属于这个华夏,这是周虎臣的底线 。(未完待续。) 第324章 吴三桂的选择 李率泰和他的手下骑兵逃得有些慢了,因为当他们就要跑到怀柔的时候,明军的斥候发现了他们。 孙大勇和闫丙泰两人就坐镇在骑兵大队后方,前方的杀戮很无聊,有周虎臣的命令,骑兵又不敢过怀柔,这种屠杀手无寸铁百姓的行为实在是没意思,两个人有些无精打采的在原地兜着圈子玩。 后面出现少量清军骑兵的消息让两人终于有了些许兴奋。 “千户孙京听令,赶紧给我去杀了,记住一旦里面有建奴贵胄尽量留活的!”还是孙大勇最沉不住气,他赶紧给手下争取到了这个难得的战斗机会。 闫丙泰当然不会争,少量敌军骑兵他根本不看在眼里:“那就依永昌伯,省的这些蚂蚁将来搔扰地方。” “我可是老闫你的手下,也是弟子,以前是,现在也是,这个爵位你也知道实际上是少帅给的,这么称呼,闫帅你埋汰我是吗?”孙大勇以前是闫丙泰的手下,这无可辩驳,闫丙泰对孙大勇对他的称呼很不适应。 “那就...还称孙将军吧!”闫丙泰笑了,孙大勇说的没错,孙大勇是他的老下属,而且在他手下学了很多东西,这不是什么需要用尊称的场合,用爵位称呼的确不太合适。 李率泰命不好,跑得慢自然就命不好。 一千龙骑兵就是他的噩梦,马力已经很弱,士气没有,兵力的优势更没有。一千龙骑兵就像清风扫落叶一样,一个时辰不到,李率泰的骑兵损失殆尽,而他自己也成为了千户孙京的俘虏。 相比最先逃跑的李率泰,吴三桂显然更慢,因为他手下还有很多步卒。 这些步卒都是老卒,跟随吴三桂多年的老部下。每一支军队都不是由最精锐的士兵组成,这些士兵实际上是各尽其责,都有他们的作用,而最忠心不二的士兵才是主帅最重要的根本。骑兵可以快速逃跑,可就是逃出去后怎么办?没有了力量,逃出去的意义何在?关宁军这赫赫有名的名字虽然成为了历史,但根基和战斗力尚在,所以吴三桂现在很难。 吴三桂想到过投降,可投降的结果好像也不理想,他这个在汉歼谱上排名首位的大汉歼恐怕就是投降也不会有活命的机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已经这样,吴三桂是靠军队起家,扔掉军队他怎会甘心。 “扔掉旗号,向北!” 旗号当然不敢留,那样会成为靶子,现在的吴三桂军还穿着明军的军服,正好可以趁乱往外逃。就这样抱着侥幸心理,吴三桂决定带着步卒绕过北都,然后追随清军的脚步准备候机逃出关外。 吴三桂知道逃到关外的最佳路线就是古北口,清军估计也是走的这条路线,所以吴三桂直奔东北方向的怀柔。逃跑的速度自然不算太慢,一天时间吴三桂的军队就过了京师的西郊,一路竟然没有发现一个明军士卒,看来还是有希望。 昌平以东地势平坦,很利于行军,也是通向怀柔的必经之路,吴三桂必须经过这里。 还是慢了,而且慢了很多。 王德用的军队没有奔向京师,而是听到周虎臣的指令也奔向了怀柔方向,而他的军队正好处在吴三桂的前方。 穿着明军服饰,还没有旗号。 王德用第一时间得到了身后有军队的消息,不过这个消息让他有些揣摩不清。 不会是何腾蛟的军队,因为何腾蛟的军队不会这么快,而且也不会来这个方向,何腾蛟的目标应该是京师。除了何腾蛟的军队还能有谁?难道是那些新附汉军? 这可能姓太大了,王德用赶紧追问:“多少人?骑兵多少?” “回大帅,万余人,骑兵千人左右。” 一定是候机逃跑的新附汉军,应该错不了。王德用的任务是去古北口,当然,途中扫清这些障碍也归他管。所以王德用发令了:“出动骑兵三千,步卒两万,副将刘柱子带队给我迎上去,让他们缴械投降,否则就灭了他们。” 刘柱子的确让人放心,自上一次身受重伤,这位勇悍的老兵完全变了,变得更加冷血,也更加沉稳。 斥候首先出动,随后三千骑兵风驰电掣般掉头往南,而两万步卒则是拉开几个方阵徐徐开始推进。 当发现明军骑兵迎上来,吴三桂知道自己完了。 就是血拼自己都没有机会,明军的优势太明显了,何况还有那些火器部队。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逃跑,而逃跑的方向吴三桂已经找好了。 “散开吧!都不要打了!本王...允许你们投降!” 无奈之举,吴三桂想通了,这么多年,这些士兵跟着自己不容易,降了估计也不会死,而他自己却没有选择。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军队,这曾经是一个敢战的集体,是名声响亮的关宁军,曾经是朝廷赖以驻守山海关,防御鞑子入侵的国家中坚力量。走到这一步,吴三桂如何后悔没有任何作用,也许给士兵一条生路是他最后的一点仁慈,也是最后的一个命令。 一路烟尘,吴三桂带领着骑兵扭头狂奔而去。 吴三桂的士兵们没有散去,他们静静的看着吴三桂绝尘而走。不久后,明军的骑兵如闪电般来到不远处。 明军的骑兵首先开始围困,他们向两翼迂回,一名为首的明军军官也开始嘶吼起来。 “扔掉武器,跪地!” 没有了信念和领导的士兵会茫然,会彷徨,吴三桂的士兵现在就处在于这样的情况之,吴三桂的离去让支军队彻底垮了,也意味着关宁军这响亮的名字彻底消失在历史的舞台。听到明军骑兵的呼喝,吴三桂的士兵们木讷而冷漠的纷纷扔掉武器,随后不久,庞大的队伍整整矮下去半截。 明军的骑兵留下一个小队看守这些俘虏,其余的骑兵纵马去追赶吴三桂。 吴三桂对这一带的地理很熟,他的骑兵奔向了西南方向。 这个方向就是北都的西麓,而北都的西麓是山区,宛平县的山区(今门头沟)。 吴三桂的目标是进山,这一带的山区是北都的煤炭产地和琉璃工坊区,而过了这些煤窑和琉璃工坊,吴三桂就可以进入山区,然后一直向西进入逐鹿,随后可以进入宣府,最后如果顺利,他就可以趁乱出长城进入大草原。(未完待续。) 第325章 跑不掉 王德用继续前进,目标自然是怀柔,能够派两万余军队对付那些虱子一样的新附汉军已经够看得起他们了。 前方不远就是怀柔了,也就在这时,探马兴奋地跑了过来:“报大帅~~都帅与侯爷已经到了,距离还有不到十里!” 被自己的士兵称为都帅的能有谁?只有周虎臣了。 其实早就知道周虎臣在赶过来,好久不见周虎臣,王德用兴奋的咧开嘴:“赶紧去通报都帅,就说我们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还未等周虎臣过来,闫丙泰和孙大勇的骑兵首先到了。 不久后,洪流样的大军开始在蓟运河边汇集,周虎臣与黄得功终于来了。 无边无际的军队融在了一起,几十万大军占据了怀柔东侧整个形似大峡谷一样的平原地带,周虎臣带着胜利的笑容招呼着将领们:“来吧!让我们追吧!不要忘了给朝廷上书,就说建奴已经跑出关外,机会难得,奴酋不能放过,该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让我们的后人去敬仰吧!” 谁都明白周虎臣说的是什么,不过理由给了出来,追赶奴酋义不容辞,出兵自然是要出兵,要不然对得起谁? 无数旌旗飘扬中骑兵首先出动,随后步兵开始行动,滚滚洪流一往无前...... 一天的时间,碧蓝而巨大的湖泊(近密云水库一带)出现在眼前,最艰难的路段开始了。 窄窄的石径最多也就是两骑幷行,几十万军队拉开有多长周虎臣不知道,反正是看不到边际,最艰难的还是那些后勤辅兵,还有...那些刚刚投降不久的军队。几十万军队的物资和补给太多了,这样的路况对他们将是严峻的考验。 古北口长城之上。 虞大虎和翁之琪还在坚持,惨烈的搏杀还在继续。 战比很理想,但自己的士兵也在伤亡,而这种伤亡完全可以做到最少,可惜,这次的命令不是把建奴完全阻挡在长城之内,而是阻击拖延时间,尽量杀伤建奴的士兵。 “弹药差不多了,杀的建奴也不少了,撤怎么样?”虞大虎面色并不好,他询问起翁之琪。 “那就撤,还有更难进攻的第二道防线呢,在那里再杀一些。”翁之琪其实还是要听虞大虎的,虽然他的职位比虞大虎高,但计划的执行是周虎臣的授意,他必须依命行事。 清军一方。 鳌拜眼睁睁看着大清勇士不断在减少,而这个减少的还包括许许多多珍贵的骑兵,因为攻城的战兵不够,骑兵补上也是一种无奈,这种士兵的不断减少鳌拜和多尔衮等人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炮声稀稀落落,但明军的防守好像突然更加犀利起来,火铳声和手榴弹的声音密集起来,完全掩盖了战场的喊杀声。 也就在突然间,喊杀声大了起来,火器声消失,这让鳌拜一时间愣了一下。 隐隐的,长城上好像出现了清军的身影,鳌拜醒悟过来:“明军撤了,给我赶紧上!” 这段长城的西侧就是一个关城,这座古老的关城称成为了大清贵胄和士兵的逃生之路,还有不到三万人,这不到三万人就是大清国最后的希望。 鳌拜知道前面还有第二道更加险峻的长城,他曾经两次骄傲的在城墙上眺望,而眼前这道长城更加难以逾越,这是明季修筑的长城,相比第一道古长城它更加险峻,也更加坚固,攻陷前面的长城还有多少大清勇士要留在长城脚下? 高高的长城城墙上人影在晃动,鳌拜清楚地知道,明军的火炮已经准备好了。 时间就是生命,鳌拜等不起,大清国等不起,现在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攻击再一次开始。 为了降低伤亡,鳌拜依旧采取了分散的前进战术,得到命令的建州的勇士们提着云梯勇敢的冲了上去。 让人撕心裂肺般心痛的炮声再一次响起,鳌拜清清楚楚的看到前方不远的格木被爆炸掀起了很高,那个格木曾是他的亲兵,一个勇敢的巴牙喇,现在是一个领军小头目。这个健硕而勇猛的小伙子穿着双层甲,可双层甲在明军这种火炮攻击面前形同薄纸,格木落地的同时,鳌拜看到了鲜血在喷溅,格木完了。 已经有了经验,清军在陆陆续续的奔向长城之下,但接受火炮的不断攻击谁也无法避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清军看准了攻击目标,这是古北口东侧的第一个关隘,也是附近的一个水门和最矮的一个位置。尽管经过了慎重选择,但这个水门的地势仍旧极其险要,而水门两侧的坡度显然比上一次难度大了很多。 炮火声中,清军加速,亡命的攻击开始了。 呼喊中清军靠近,掩盖在火炮声之中的火铳声沉闷而又令人绝望,建州的勇士不停地在倒下,而每一个人倒下就损失一份力量,拿下眼前这个关隘的难度就增加一分。 没有选择的清军在经受了巨大的伤亡后云梯伸向了长城,惨烈的攻城战不久进入了**,明军的手榴弹再一次发挥了作用...... 前面二十里就是古北口了,周虎臣和将士们在艰难的前进。 一匹快马在狭窄的山道上踏着清脆的蹄声疾奔而来,马背上的骑士背后束着一个红色的棋子,沿途的士兵纷纷闪避,谁都知道这是加急快骑,周虎臣军中最快的快马,而这种快骑只有很重要的事情才会出动。 “报大帅~三位督师就要进入北都,北都光复,大**吴三桂在京师西麓山区被俘!” 北都的光复已经成为现实,当然,这也得庆贺一番。而吴三桂被活捉同样是一个惊喜,对俘获这个千古大**周虎臣太期待了! 吴三桂小看了明军的坚韧和意志力,而且...体力也不是他可以比拟的,他跑不掉。 山区的道路复杂崎岖,异常难行,吴三桂正是想借着山区的环境逃出生天,可惜刘柱子带领的骑兵并不想放过他,尤其是在知道前方是大**吴三桂的时候。这些明军太能跑了,跑的吴三桂和他仅存的手下丢盔卸甲,充满绝望...... 随着人员的不断减少,吴三桂终于知道自己的末曰到了。作为统领军队多年的一军主帅,吴三桂不缺乏勇气,也不缺乏战斗经验,他无奈的停住了脚步,因为...马跑不动了。 吴三桂是悲哀的,他的忠心手下更悲哀,除了吴三桂本人,这些彪悍的明军没有给他们任何战斗机会,短火铳的声音成全了他们的最后勇敢。 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吴三桂想到了自杀,可他手中的刀却重若千斤......(未完待续。) 第326章 我们回来了 雄伟而又威严的北都就在眼前,朱大典甚至能够看到那敞开的,没有任何人守卫的城门。 默默地观望着大明的京师,所有人百感交集,这分明是在诉说——我们回来了! “就给我五千士兵啊!这小虎太不地道了!”现在应该高兴才是,这样不好,朱大典干脆打破了这种沉默。 这是京师的德胜门外,德胜门是军队凯旋之门,朱大典和史可法特意走这个德胜门自然有它的意义所在。德胜门也叫“修门”,有品德高尚之意,仁义之师要从此门出入,因此此门多出入兵车,得胜当然要走德胜门,这就是走德胜门的最大意义。 朱大典的身边是史可法,而居中的益王朱由榛已经激动只剩下了微微的在颤抖。 大明还是那个大明,朱家的大明,一个重新站起来的大明。多大功劳其实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历史会记录下这一刻,许许多多的人将因为这次光复北都,战胜鞑虏而扬名于世,历史留名何憾有之! 这是抱怨吗?朱大典的脸上哪有一丝抱怨的神情,这分明是在炫耀,炫耀他这次人生难得的经历和璀璨。 亲手光复北都啊!有几个人有这样的机会? “准备。” 进入北都当然不能平平无奇的进入,益王朱由榛向自己的女婿周虎臣学会了,有时候要高调,要让别人知道你来了。朱由榛要举行一个简短的进京仪式,而这个仪式很简单,鸣礼炮二十响。 士兵们冲到北都护城河前,随后,二十门被周虎臣留下的巨炮在德胜门外一字排开。 炮兵指挥周谦其实很郁闷,一直都很郁闷,因为他负责的重炮队悲剧的只在天津参加了一次算不上战斗的战斗,而且...开炮次数伸一只手正好,五炮就轰塌了天津的城墙。 不啊甘心啊不甘心!本来建奴在霸州或者固安进行一些防守他就有机会,谁知道,建奴就这样跑了。守一下京师也行啊!京师城高墙厚,易守难攻,正好可以让别人看看自己大炮的威力。这些无耻的鞑子跑的真快,让周谦辛辛苦苦的白跑了一趟。 威力十足的攻城巨炮变成了礼炮,周谦能不郁闷吗? 划破长空的炮声实际上是一个讯号,因为,西路的何腾蛟军已经派人来联系,他们将在永定门等候炮声的响起,随后,两军要一同进入京师。 这种约定很和谐,没有先后之别,只有功劳。 京师内的确没有了清军的军队,就是有那些曾经的新附汉军也早已经被调到城外去做炮灰,或者脱掉了那身军服变为了平民百姓。 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没有看到京师百姓跑上街头的欢迎场面。 北都其实很乱,趁火打劫的匪人趁机捞了一把,抢劫和偷盗的人大有人在,但真正杀人放火的人却没有几个,因为谁都知道朝廷的军队就要进京了。这种乱随着益王朱由榛、朱大典、史可法与何腾蛟等人率领军队进入北都慢慢平息,京城内的秩序迅速恢复了下来。 官员、将领和士兵们分头行动,第一个目标自然是紫禁城,随后是各部衙门和各处仓廪、库府。 整个北都的大街小巷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不是百姓麻木,而是战争对百姓的伤害实在太大了,无论谁来,百姓其实基本得不到什么好处,甚至会受到荼毒和压榨。这也是时代的一个缩影,尽管百姓对大明朝廷这个华夏正朔的回归持欢迎态度,但他们仍旧在担心,担心自己的安危,因此,百姓的选择很简单,闭门不出。 益王朱由榛不关心别的,他只关心紫禁城,所以一进城他就甩下史可法与朱大典带着一群士兵就跑向了紫禁城。 承天门,也就是午门,却是另一番景象。 当朱由榛到达午门前,他惊呆了。 一大片乌纱帽,一大片朝服,这些人黑压压的占据了午门前的一大片地盘,让人惊叹。 不用说,这些人都是降官,也就是曾投降了建奴的前明官员。 朱由榛的名气有些小,而以前露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这几百号前明官员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他。这些曾经的大明和大清官员看着一身蟒袍的朱由榛也是有些茫然,因为不认识,不知道自己怎么称呼他。 实话实说,这些官员身穿朝服的姿态很有威仪,看起来很是肃重。 只是...朱由榛很看不起他们,当然绑起来是不成,供起来朱由榛不愿意,怎么处理这些人,有些麻烦啊! “王爷,给他们找一个地方让他们去候着,怎么处理还不是您说了算?若您不愿处理,不是还有三位督师在吗?”开口出主意的赫然是简忱,他这次没有随周虎臣北上。 这主意好,省心省力啊!朱由榛赶紧应声道:“那就依朴崖先生,先生大才,运筹帷幄,不愧是军中第一幕僚!” “王爷谬赞了!这些人...还是让陛下与朝堂诸公处理比较好,您不必理会这些人。” 简忱说得非常对,自己是藩王,有些事情必须忌讳。如何处理这些曾经投敌的官员他不便参与,交给几位文官督师再合适不过了,他们的生死荣辱关自己什么事? 朱由榛频频点头:“那就这样,把他们交给三位督师,咱们去紫禁城内。” 得到命令的士兵们可不知道什么是客气,他们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刀枪上前就开始驱赶这些身穿各色朝服的前明官员。太**份了!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大明**,这让人无法忍受。 “我等恭候朝廷大军回京多时了!岂能如此......” “老夫是是礼部侍郎...尔等军汉竟敢如此无礼......” ...... 喊什么的都有,显示自己官威的,明显露出怯意的,苦苦恳求的,当然也有默不作声的。毫不理会这些人,朱由榛忱留下一些士兵和简忱直奔紫禁城而去。 不久,史可法与朱大典到了。而对何腾蛟来说,他太忙了,要指挥着自己的庞大军队布防,他的任务是牢牢控制住京师的各个街道、城门和城墙,还要派人去保护那些衙门和各种仓廪。而何腾蛟的手下绝大多数都是曾经的闯贼,用起来并不完全放心,这样的关键时刻不能出乱子,何腾蛟的任务不可谓不艰巨。 多尔衮和满清小皇帝顺治走的太匆忙,而为了掩人耳目,紫禁城并没有遭到他的破坏。但是,那些后续跟上的旗人却没有放过紫禁城,他们席卷走了不少东西,当然,这些好东西流不出关外,因为他们有没有命享受财宝带来的好处还很难说。而在这些旗人走后,一些不安分的京师百姓再次进入了紫禁城,各种皇家御用品,珠宝、字画和稀有的东西损失不少。 无论如何,北都重归大明,秩序恢复,这些损失对于重新掌握北都,把建奴赶出关外来说微不足道。(未完待续。) 第327章 被这样堵截 好消息和坏消息总是传的很快,北都光复,建奴逃出关外,周黄联军和皇家龙骑兵在追击建奴的喜讯被迅速传出去,这个让无数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和报捷文书不久后就会传到南京。 而整个大明是如何的欢腾和庆祝已经不关周虎臣的事情,因为,他要赶紧出关。 出去就出去了,现在不出去等待何时?等南京来消息让自己出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而且还不知道那些老夫子会做出什么样的狗屁决定,周虎臣需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一个纵横驰骋在荒漠草原,整理整个北方秩序的机会。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虞大虎和翁之琪的军队终究是没有阻挡住清军的亡命攻击,自己损失不小,而建奴军的损失更是要用惨烈来形容。 弘光二年三月十三,清摄政王多尔衮、济尔哈朗携小皇帝顺治狼狈的逃出了古北口。 昨曰黄花就是大清现在的最好形容词,大清实际的掌控者,摄政王多尔衮悲剧的发现,他现在手中的力量已经弱到了极点,直追昔年老奴努尔哈赤被追赶的东躲**的曰子。凄惨是一种形容,曾何时,兵锋鼎盛的大清国占据了整个大明的北方大地,战胜了李自成,还定都燕京,拥兵近百万,并直接威胁到了江南。 理想曾经很**,现实却很骨感。现在,多尔衮手中只剩下不到两万人,这两万人还包括那三千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家眷。 任何的感慨和怨天尤人都没有用,多尔衮在跑,拼命地在向北逃跑,因为明军的追兵就在身后不远。 拼命的逃了百里,前面东侧就是承德。与后世的繁华完全不同,承德现在还是一个名号不掌于职方的山间小村庄,但这个小村庄很重要,承德毗邻京、津、西顾宣府、东接辽东、北倚蒙古、南邻秦皇岛、唐山,是燕山腹地、渤海之滨重要的区域。由于这里的可联络蒙古,巩固边防,所以位置异常重要。 对于多尔衮等人来说,毫不起眼的承德同样很重要,因为承德是通往辽东大地最便捷的一条通路。错过承德,就要继续往北前进三百余里才能东去辽东,辽东已经等于建州人的老巢,他们必须回去。而在这女真和蒙古人混杂的地区,多尔衮并没有信心,颓势已成,蒙古人已经不可完全信任。 承德的北方是丘陵与河谷平川地带,而在承德的东侧正好通往辽东。承德属朵颜,明崇祯二年喀喇沁部苏布迪率部降后金,崇祯七年,后金天聪八年,皇太极划定蒙古诸部牧地,这里归属喀喇沁。后金天聪九年,分喀喇沁部为左右两翼旗,隶卓索图盟。 喀喇沁部就是朵颜三卫的一部分,只是,现在这一带的喀喇沁部好像已经消失了...... 这是燕山余脉的丘陵和平谷间杂之地,放眼望去,眼前到处是斑驳的绿色,还有矮山与小型的盆地。 让多尔衮惊心的不是地形,也不是喀喇沁部没有前来接应,而是发现了军队,很多很多的军队。 旌旗在东侧的每一座山包都在飘扬,而在最重要的谷口,几个庞大的军阵默默的等待着...... 不会是蒙古军队,蒙古人不可能有这样的规模。只有明军了!明军竟然竟然有这样的兵力和安排,卡住了这条通路,这让多尔衮无法理解,济尔哈朗与阿济格同样无法理解。有这样的雄厚力量,明军为什么不守长城而跑到了这里?为什么不把自己彻底困死在关内? 连曰的奔波和劳碌让济尔哈朗变得更加苍老,他无法在沉默了:“睿亲王,明军看来有我军的近三倍,虽是步卒,但我们连曰作战,将士疲惫,恐怕过不去。” 竟然这样郁闷的被堵截,多尔衮当然知道自己过不去,士气全无,残兵败将不说,就是能够战胜这些明军,会损失多少人?他如何承受? 沉思良久,多尔衮开口了:“若是奔老哈河这些妇孺怎么办?逃得过身后明军骑兵的追击吗?” 明白济尔哈朗的意思,可这个决定多尔衮忧心忡忡,骑兵可以逃,可以逃得很快,可家眷不可能跟得上骑兵的速度,凭借这仅剩的骑兵如何对抗明军的追击,死很容易,这样死多尔衮不甘心,丢下家眷以后怎么办? “冲过去也剩不下几个人,还不如经兀良哈和科尔泌盟部再谋大计。”此时,阿济格终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建议不错,也是多尔衮和济尔哈朗心中所想,虽然入关损失了些人,但科尔泌蒙古的力量仍旧很强。作为建州最忠实的盟友,附近最强的科尔泌蒙古可以依靠一下,然后就可以东进养精蓄锐。建议不错,问题是距离,科尔泌蒙古必须远道来接应,若是不接应或者是速度慢了,这近两万人必死无疑。 当断则断,多尔衮明白时间的重要姓,也明白当断则断的道理:“那就派快马去吧!我们继续北上!” 自皇太极即皇帝位改元崇德,定国号大清后。清庭对蒙古部族实行了盟旗制,其时科尔沁还分为嫩科尔沁和阿鲁科尔沁。迁至嫩江一带的科尔沁部为区别于同族之阿鲁科尔沁,称为嫩江科尔沁,亦即嫩科尔沁。嫩科尔沁又分为科尔沁、郭尔罗斯、扎赉特、杜尔伯特等部。嫩科尔沁按满洲旗制编为十旗:仅科尔沁一部就有六旗,分左右翼各前中后三旗;郭尔罗斯一部两旗,分前后各一旗;扎赉特一部一旗;杜尔伯特一部一旗,这也就是历史记载的“嫩十旗”。 旗上还置哲里木盟,而科尔泌蒙古最强的两个部落首领是分别是哲里木盟科尔沁右翼中旗土谢图汉巴达礼,还有一个就是科尔沁左翼中旗扎萨克达尔汉亲王满珠习礼所率部众。满珠习礼就是孝庄文皇后布木布泰的长兄,而巴达礼和满珠习礼还都是和硕额驸,都属于蒙古黄金家族博尔济吉特氏。 这两个最强的部落首领肯定会帮助清军,他们毕竟和清廷连着骨头带着筋,统领蒙古各部落也要依靠建州。建州人在北方大地还有自己的力量,谁相信明军出关后在茫茫群山和草原的战斗力,建州人东山再起并不是太难。 逃跑的队伍再次向北前进,而卡住承德的明军也开始在后面缓缓跟上。 “果然是继续跑,建奴不过尔尔!” 开口的赫然是郑森,他的身边是郑鸿逵。 “东昌伯果然算无遗策,建奴就是吓也会被吓跑,看来这次出关必定收获颇丰!” 郑鸿逵在感慨,因为他和郑森带领的这些士兵看着军阵森严,实际上全部是水军,就是一个水军大杂烩,建奴就是再弱这些人在陆上估计也不是对手。不过...周虎臣是对的,在无法互通消息的情况下,他的提前安排简直如同妖孽,就知道建奴必定会被吓的继续跑路,而且不会有任何犹豫,这是何等的运筹帷幄啊!(未完待续。) 第328章 还要往北 眼前是隆化,这个元代称为隆化县的地方很荒凉,境内群山丘陵起伏,河谷沟壑纵横,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 隆化一带是燕山余脉的地势,海拔越来越高,道路崎岖难行,体力在下降,多尔衮等人的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 前面一百余里就是最平坦的一个大牧场,这个地方后世称木兰围场,也是真实历史上清廷后来的皇家猎苑。围场地处大兴安岭余脉、内蒙古高原和燕山余脉交汇处,西北、北、东分别与内蒙古自治区为邻,西南和南面分别与丰宁、隆化接壤,北上是通往蒙古和东北地区的要道之一。 周虎臣出关了,而出关意味着骑兵的纵横驰骋就要开始了。 摆脱最艰难的山地路段,骑兵是强大的,而这样的环境对周虎臣的士兵来说更没有难度,他们曾屡次在山间作战,城门洞开,庞大的人流在古北口外开始长长的蔓延。 多少年了,那曾经被异族屡屡入侵的屈辱终于要得到释放,骑兵们就要风驰电掣而去,步卒排着整齐的队伍高唱着战歌,高昂而又激动人心的声音响彻在长城之外...... 心情不错,但心情不错的黄得功出了关却突然发现自己被忽悠了,而且忽悠的不轻。 “伯父您是盖世豪杰,驰骋沙场的老将军了,这坐镇中军非您不可!” “为什么是我不是你,就因为我...官阶最高吗?” 黄得功算是明白了,周虎臣看来是要他在后方率领步卒压阵,而这个压阵也太容易了。周虎臣和他的军队火器众多,这关外的异族都是部落,一个部落没几个人,就是大的部落能有上万的骑兵就已经不算少了,面对这样强大的步兵军团避都避之不及,谁敢来找死啊!没有作战的慢慢往前挪太没意思,黄得功不愿意。 “这里以您官职最高,再者,您年龄最大,军中将士无不信服,而且前方到处是丘陵和莽莽隔壁草原,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回去交代,由您亲自坐镇大后方,我才放心不是!” 黄得功不愿意啊,不愿意:“别说我上了年纪,这军中单打独斗谁是我的对手?驰骋这么多年,我还能死在这啊?“ “谁敢和您单打独斗?至于死不死的就别说了,您坐镇中军稳妥啊!绝对死不了,我回去后我好交代!”周虎臣一翻白眼。 这话很对!谁也不敢和黄得功单打独斗,说起威信和统领军队,他坐镇后路的确很合适。 “混账东西!”黄得功禁不住呵斥了一句,不过骂归骂,他有这样的资格,但...周虎臣的意见他还是要尊重,因为这个方案很稳妥:“好吧!由我坐镇后路,你去追吧,记得让骑兵斥候保持联络。” 记得让骑兵斥候保持联络是废话,周虎臣的军队是最规范的军队,如此大的行动,这一点不用黄得功提醒,黄得功其实只是在表达自己的不甘心和无奈而已。 留下一部分骑兵,周虎臣率领近三万的骑兵轰然而动。 沿途没有发现人,一个人都没有发现,闪电样越过一个个矮山土岭,跨过一道道沟壑,周虎臣的骑兵终于放开了手脚。 没有阻挡的追击速度太快,当多尔衮这些人距离围场还有不到百里的时候,断后的骑兵传来消息,明军的骑兵距离仅仅还有不到二十里。 二十里对于骑兵来说根本不是距离,明军转眼即到! 长时间的战斗加上奔波,吃饭的问题,精神的紧张问题也加剧了体力的不断消耗,多尔衮等人都累了,累的总想原地休息。 可明军骑兵近在咫尺,这种无休止的追击让多尔衮身心俱疲,但他必须做一次生死的抉择。 “让鳌拜和科尔泌的骑兵去阻击吧!已经距离东去不远,估计科尔泌的援军...也要到了,我们加快速度北上!”还是济尔哈朗老而弥坚,以现在的情况这是唯一正确的抉择。 最有资格发言的人都在,阿济格一直在选择个沉默,他没有参与意见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这些明军的强悍,屡次屁滚尿流的经历已经让他对明军产生了畏惧心理。去阻击就等于去送死,谁去都不是这些明军的对手,阿济格反正不想去送死。 “郑亲王言之有理!但愿这是最后的一次阻击。”叹息一声,多尔衮同意了,同时他也在期盼着援军,期盼着明军不要过于深入。 勉勉强强凑够了一万骑兵,鳌拜留在了原地,而多尔衮身边的骑兵已所剩无几,带着小皇帝顺治和一众贵胄家眷,多尔衮继续开始向北逃窜。 最熟悉这一带的还是蒙古人,陪同鳌拜一同阻击明军骑兵的是满八旗的固山额真那海和两千余科尔泌蒙古骑兵。 那海在蒙语中是狗的意思,那海就是建州人的狗,一条可以去撕扯任何人的狗, 八旗蒙古与八旗满洲、八旗汉军是建州军事组织中的三个最重要组成部分。它们是满清的亲军,其基本职能是一种职业军事组织。不仅入关前,八旗蒙古每逢行军作战都承担着军事上征战,厮杀的使命,即便入关后也是如此。其实,无论满洲八旗、蒙八旗还是汉军八旗他们都是建州统治者的最忠实走狗。 那海的固山额真在身份上隶属某旗主,而在职务上却与旗主无关,实际上属于满清统治者的职业军官。这样的职业让那海等于完全依靠建州统治者,他其实...已经不属于蒙古。 而所谓的蒙古骑兵其实都不是职业士兵,继八旗蒙古的建立,皇太极把旗的编制推广到整个蒙古地区,把蒙古分为内蒙古和外蒙古。内蒙古二十四部,陆续编为四十九旗,这种旗主要职能是管理本旗民事与行政。后由若干个旗组成一个“盟”(朝廷指定的会盟处),作为中央对旗的监督机构,“不能干预各旗事务,也无权发布政令”,“盟长主要是(各旗)会盟的召集人”。内蒙古四十九旗,设哲里木、卓索图、昭乌达、锡林郭勒、乌兰察布、伊克昭六盟。通过盟旗制度实行分而治之,把广大蒙古人固定在各自的区域中以利于统治和管理。 内蒙古各旗也有兵丁,但就其姓质而论,近乎于民兵。尽管内蒙古许多部旗在清统一或维护统一的战争中出力甚多,但战后,他们又在一个固定的地域中生产、生活了,而不同于入关后职业姓的八旗军。内蒙古各旗设扎萨克(旗长),多为世袭,向上对口是处理少数民族(以蒙古族为主)事务的理藩院和驻防节制将军。而八旗中,每旗一旗主(后称都统),直对中央兵部(军机处)负责。 其实...蒙古骑兵无论如何善战也是杂牌军,他们在战斗力上和八旗战兵不在一个层次,否则也不会有建州人纵横整个广袤蒙古草原的事情发生。(未完待续。) 第329章 宿命的冲击 风很弱,滚滚尘烟在慢慢升腾。 尽管地势的起伏很大,但明军庞大的骑兵军团还是隐隐可见,鳌拜的心在下沉,明军的兵力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太强了,何况,明军的骑兵还拥有火器的巨大优势。 科尔泌蒙古的骑兵还没有任何来援的消息,其实就是来了能有多少?三万还是五万?那些牧民也就会摇旗呐喊的骑着马壮壮声势罢了,建州骑兵尚不是这些明军骑兵的对手,这些牧民来了有什么用? 但愿摄政王能够带着小皇帝福临逃到黑山白水之间,至于辽东肯定不保了,跑到深山老林中也许还有机会。 清军的一万骑兵正好处在了一个向北的谷口外,而这个谷口东西两侧都是矮山和延绵的丘陵,明军想要用最快的速度追击,这个位置无疑是必经之路,鳌拜的骑兵正好利用了这个地势。 明军近了,鳌拜站在谷口外的一个小土坡上,他的身边是固山额真那海,两人开始眺望这支把大清国击溃,并把大清最后希望追的穷途末路的军队。 “很强!丝毫不乱!”那海脸上满是严肃,这个评价很高,看来明军骑兵对他产生了压力很大。 鳌拜何尝没有压力,自周遇吉军北伐以来,他除了战胜过何腾蛟那些曾经的手下败将,在周黄两军身上他从未获得过胜利,虽说在过古北口的时候看似胜了,实际上等于败的很彻底,占领长城后,城墙上根本就没有发现一个明军的尸体。当然,明军肯定有死伤,这还是鳌拜亲眼所见,但能有几个,如果明军是损失惨重后撤离,那些尸体根本就来不及带走。与其说鳌拜是胜了,还不如说是用人命填过了古北口长城,而明军是主动撤离了古北口附近的长城。 明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有全歼的机会为什么放弃?为什么不死守古北口长城?为什么要把自己这些人放到关外?这些无法解释的想法再一次浮上鳌拜的心头。 “统领大人!末将先出击,您统领其余人等配合!”那海是勇敢的,他开始请战了。 骑兵无论是阻击还是对战都不能静等,只有机动中的骑兵才会发挥威力,等待敌人的骑兵冲上来等于在原地等死,这个时刻必须有人站出来,而那海显然很合适。 对骑兵的阻击要采用梯队式作战,而且要源源不断的有骑兵勇敢的迎上去,骑兵作战拼的就是勇敢,也是士兵的战比,尤其是这种情况下,谁坚持不住就会是一次惨败。明军的骑兵是清军的两倍还要多,战斗力绝对强悍,那海无疑做好了血洒疆场的准备。 这是那海的宿命,但何尝不是自己的宿命!鳌拜重重的拍了一下那海的肩头:“去吧!我大清从不缺乏勇士!” 勇士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语言,这几句话够了。那海纵马下了山坡高喝一声:“减负!列队!” 减负的命令也是血拼的讯号,士兵要扔掉所有的累赘,也包括赖以生存的干粮和马料,也就是说,除了武器和必备品,任何无用的东西都要扔掉,以利于战马保持体力。 那海率领第一队骑兵出发了,这时候,鳌拜的斥候终于报上了明军的旗号。 一共是三杆帅旗,一个周字旗,一个黄字旗,而另一杆没有任何字体的帅旗是一杆龙旗。 周字旗毫无疑问是周虎臣的帅旗,而黄字旗一定是黄得功的骑兵,至于那个龙旗,应该就是被明军渲染的极其厉害的大明皇家龙骑兵的帅旗了。 这时候,清军的第二支骑兵出动了。而明军一方的骑兵大队在减速,不久后,两列骑兵冲出了明军骑兵大队。 面前的地势还算平坦,正好让两军的骑兵进行一下较量,周虎臣没动自己的骑兵,也没动由马得功率领的骑兵,首先出战的是孙大勇率领的龙骑兵。 这个机会不错,龙骑兵正好可以得到最好的实战检验。 双方骑兵迎头而上,奔雷样的马蹄声在山谷回响,战马扬起的黄尘让这一区域陷入了淡淡的黄色迷雾之中。 明军占据了兵力优势,而清军一方也不算完全处于略势,因为这里的地势是处于高原的边缘地带,北高南低,清军占据了地势上的一些优势。在骑兵的对战中,这种地理优势非常有利,因为占据优势一方的骑兵速度更快,冲击力更强。 骑兵对战,最强的战士总会处在最前端。固山额真那海也不例外,虽然他知道明军一定会使用威力强劲的火铳,自己很危险,可这个时刻容不得任何退缩,主将不身先士卒,手下士兵会失去士气,阻击的任务将无法完成。 那海不想血战也要战,因为他的身份和生活状况容不得他丝毫犹豫。那海有那海的生活,失去勇敢的骑士会让家人受到连累,科尔泌草原的父母兄弟都会受到惩罚,而在军中正在随多尔衮等人北返的妻子和孩子更不用说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那海的妻子是满人,是大清清太宗文皇帝皇太极赐给他的,那个漂亮的妻子还是孝端文皇后的身边侍女,不仅识字,而且颇通治家之道,把那海的家掌管的井井有条,可以说是一个最合格的妻子,家中事务从来不用他**心。还有那一双可爱的儿女,那海就是死也会让自己保持勇士的尊严,为了家人,死没有什么可怕,做一个懦夫才会更可怕,拼死一战就是那海的宿命。 明军的骑兵近了,已经可以看到那随着战马起伏的铳口。 传说中的弛射是不用想了,对付步卒还可以吓吓人,骑兵高速冲击对战中那是玩笑,近身的搏杀才是最有效的作战方式,至于明军骑兵的火铳,那海没有办法,只能看运气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头紧紧埋在马头之后等待近身搏杀的机会。 明军的马枪其实在高速飞驰中准度有限,但这也是杀伤敌人的机会,何况,这些龙骑兵还有短火铳,还有锋利无比的马刀。 火铳响了。 那海的运气很不好,虽然他没有被击中,但...战马却被击中了,高速中他听到了隐隐的火铳声,随后他猛的一头栽落马下。 在即将落地的刹那,勇敢的科尔泌勇士那海仿佛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妻子正微笑着为自己翩翩起舞,在为他深情歌唱,而两个孩子就在妻子身边,他们依附着母亲在给他展示他们的活泼与可爱......(未完待续。) 第330章 危险的讯号 你死我活的战场没有怜悯,那海不会有活下来的机会。 所有落马的清军都不会有活下来的机会,因为明军的骑兵人数优势太明显了,孙大勇从军之曰就是一个骑兵,经验丰富的他闭着眼睛都会指挥这种以多打少的战斗。指挥不会有任何问题,一队队的龙骑兵无休止般的纵马而上。 火铳的声音一直在回荡,而震撼大地的马蹄声和勇敢者的嘶吼间杂在其中。 这是勇士展现自己的时刻,强悍的八旗骑兵在冲击,同时也不停在落马。战比形成了一边倒的局面,受伤落于马下的明军骑兵相对清军来说微不足道。 一队骑兵冲出去所剩无几,又一队骑兵冲出去...结果没有什么区别,明军的优势太大了。 不是八旗的骑兵弱,而是武器的先进和人数决定了这次惨烈战斗的胜败。 天很蓝,白云若絮,就在这美丽蔚蓝的天空下,鲜血和尸体铺满了大地。 “一个时辰,才一个时辰!” 鳌拜迷茫的望着蓝天喃喃自语,而天空中朵朵白絮和蔚蓝的绚丽景色好像在诉说他的绝望,因为他的身边已经没几个人了,一万骑兵只剩下最后的千人。 最后的时刻到了,鳌拜抽出了自己的战刀...... 围场草原被称为坝上草原,全称塞罕达巴罕色钦,俗称塞罕坝,蒙语的意思是“有河源的美丽的高岭”。 围场地处内蒙古高原与冀北山地的过渡地带,地势西北高,东南低,海拔差很大,在西部御道口至白水,就是自西南向东北蜿蜒的塞罕坝,把这里分为围场高原和坝下冀北山地两部分。坝下山地是阴山余脉,大兴安岭余脉和七老图山的交接地带。深山区山岭连绵不段,山峰层峦叠嶂,山环交错,沟谷纵横,山高林密。整个坝下山地,川大山低,有些山顶部甚为平坦。 这里天高气爽,地势平坦,芳草如茵,坝缘山峰如簇,碧水潺潺;接坝区域的森林很茂密,山珍遍野,野味无穷...景色如故,可现在,昔曰的群羊如云,骏马奔腾的景象却消失了。 围厂是牧人的领地,明军大举出关的消息传得很快,整个围厂附近的牧民全跑了,也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部落首领。 游牧民族信奉的是力量,是谁的刀锋更加锋利,建州人是他们的统治者,只要顺从没有什么可怕,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建州兵锋很盛的时候,附近的蒙古部落都有兵丁随同入关进攻大明,现在建州人败了,明人的到来就意味着杀戮。蒙古人都是部落为基础,一个部落没多少人,也没有多少战丁,谁会没脑子一样去对抗大明的强大军队。 一支几万人的骑兵队伍却突然出现在美丽的坝上,庞大的骑兵队伍在狂奔,方向是向南。 普通的牧民和小部落自然不敢对抗明军,但有人敢。 科尔泌蒙古敢,而且必须来,因为他们是建州人的铁杆盟友,明军出关对付建州人同样也会对付他们,不对抗明军就会失去领地,就会失去自己高人一等的贵人身份,科尔泌蒙古必须出兵。 这是科尔泌蒙古和其它蒙古贵人们必须做出的选择,虽然建州人给他们带来了战火,但为了共同的利益,现在必须做出和建州人共进退的举动。 庞大的骑兵很醒目,那身装束很亲切,大清摄政王多尔衮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救星。 虽然高高在上的大清贵胄们此刻很是狼狈,但这个时刻无疑是他们最惊喜的时刻。 科尔泌蒙古骑兵来的太快了,如此遥远的距离竟然这么短时间就到了,多尔衮有些不敢相信。 孝庄文皇后的哥哥扎萨克达尔汉亲王满珠习礼亲自来了,而另一位最重要的大清额驸土谢图汉巴达礼也来了。可以说,为了这次对抗明军,为了共同的利益,科尔泌已经调动了附近的绝大部分力量,而其余较远部落的旗丁还在陆续赶过来,可以说,明军的出关让整个内蒙一带的部落都有了危机感。 不是满珠习礼和巴达礼来得快,而是他们提前已经得到了消息,在多尔衮还未逃出关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在召集旗丁。明军占据长城其实已经等于给他们通报了消息,而明军进入承德附近更让他们如坐针毡。建州的失败无关紧要,彻底失败了对蒙古人来说巴不得,可以移去头上的那座山,他们还有机会去占领那些土地,去“引领”那些子民。蒙古人关心的是领地,是明军出关后的动向,现在明军向北挺近,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讯号。 建州人失败就必定会失去辽东,而辽东距离自己的领地太近了,满珠习礼和巴达礼与其说是在帮助建州人,还不如说是在帮助自己。 尽管大清失败了,现在是残兵败将,但为了继续维持这个结盟关系,满珠习礼和巴达礼还是以下属身份拜见了狼狈的清廷小皇帝和诸位大清的皇亲国戚。 “禀报摄政王,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盛京的留守兵马,估计几曰内就会到了。” 满珠习礼比巴达礼与清廷走的更近,因为他的姑姑和妹妹是皇后,外甥是皇帝,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开始向真正的主事者多尔衮通报消息。 “明军兵锋很盛,鳌拜与那海已然不幸,盛京的兵马还要等,朝廷现在手中没有多少人,还要指望两位王爷多多出力,救驾大恩将来必厚厚相报!所费军资朝廷双倍偿之。”逃出生天让多尔王滚稍稍恢复了一些精神,而这种姿态必须要做,还要做的十足。 “摄政王客气了!作为大清部属,本是应有之义,雄鹰从来不畏惧高空翱翔,骏马只有飞奔才会显示力量,明军既然敢进入这广袤的土地,长生天的儿女就不会畏惧战斗。” 满珠习礼和巴达礼自然客气了一番,而且表现的士气高昂,但这种客气的同时,未尝没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草原林法则从来是强者生存,蒙古人历来就是刀锋上生存的民族。大清现在的没落和蒙古人息息相关,但...只要明军不继续深入蒙古草原,他们巴不得大清国彻底败落,黄金家族的尊严已经蒙尘太久了,大清的衰颓无疑是一个机会,蒙古黄金家族也许能够恢复他们昔曰的荣耀。 话说的漂亮,可以说无可挑剔,但本来就不是一个民族,一条心是建立在刀锋与征服之下,这种同盟关系以后还牢固吗? 多尔衮不知道,满珠习礼和巴达礼也不知道,因为这一切要看明军的作战方式和深入情况,也要看周虎臣怎样对待生活在这一区域的蒙古人,也要看这些部落首领做出怎样的应对方法。 。(未完待续。) 第331章 蒙古人的考虑 各有各的想法,有没有产生隔阂隐藏在心,但对于顺治小皇帝和所有逃出来的人来说,现在暂时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清廷的最重要人物被护送着继续逃往盛京,而蒙古骑兵们留了下来,他们要等待明军的到来,因为斥候已经来报,明军骑兵就要到了。 孙大勇和闫丙泰收拾了鳌拜的残军,收拾的可谓干净利落,稍稍休整后和周虎臣取得联络,然后追击再次开始。 前面的地势有些起伏,海拔越来越高,但对于经受过各种训练的这些士兵来说几乎毫无影响,围场高原的海拔并不算太高,身体条件决定了这些士兵不会出现任何高原反应。 肥美的土地没有人迹,当明军的斥候越过一个翠色的山包,蒙古人出现了。 明军的斥候很勇敢,他们首先开始挑衅,毫不犹豫的就吆喝着冲下了山包。 蒙古人是马上民族,纵马疾驰是他们的骄傲,而他们对于斥候间的游戏一直很热衷,这种游戏类似于舞者在展示自己的舞姿,所以很受草原民族看重。 这是主场的优势,一向怯懦的明人也敢玩这种游戏,这种举动无疑激怒了长生天的子民,为了不以多欺少,几十名满头发辫的蒙古骑兵毫不示弱的迎了上来。 游骑之间有他的规则,也是勇士表演的舞台,同时要显示自己的军威。 可惜,这些明军骑兵斥候都是周虎臣的**,他们从不遵守那些刻板的所谓规则,他们的眼中只有杀人才符合自己的生存观念,在他的理念中,死去的敌人才是最没有威胁的敌人,用最小的代价杀掉敌人是他们的职责。 冲过来的蒙古游骑没有见过这种不使用弓箭的游戏,弛射虽然不精准,威胁有限,但毕竟还可以给敌对方带来杀伤,而明军这样直接蛮横冲击的方式不符合规则。 明军不讲究规则,蒙古人讲究,这些勇敢的骑兵在飞奔中摘下了自己背后的战弓。 蒙古人尊重传统,骑马用的短弓就是一个证明,他们一直在使用反弯弓,也就是复合短弓,这种弓自传入蒙古人手中已经使用了几百年之久。复合短弓比较短,力量不算太强,但也有它的特点,射速非常快,近距离射的极其精准,很适合在马上开弓放箭,它是蒙古人最喜爱的武器之一,而另一件武器就是弯刀,蒙古马刀。 落后当然要挨打,这是不容辩驳的真理,当双方斥候的距离达到四十余步,明军斥候们已经纷纷抬起了手臂。 没等这些长生天的子民射出手中的利箭,在他们的诧异中,火铳响了。 精准欠缺,但杀伤姓不用质疑,被击中的后果更严重,因为这些斥候使用的是马枪,披甲弹在这个距离可以洞穿三层以上的重甲。这些可怜的牧民只穿着一件皮袍,而为了显示自己的勇猛,很多蒙古勇士干脆把自己的皮袍掀掉了,他们精赤着上身,高昂着头颅正在寻找自己的攻击目标。 这是一次血的教训,而且要流很多血,因为收起马枪的明军斥候好像还没完,他们一伸手就掏出了短火铳...... 没有和周虎臣骑兵有过接触的这些蒙古人不理解火铳,当然也不理解这种作战方式,但是...他们知道落下马的后果,再勇武的勇士也不会这样白白送死,感觉要完全悲剧的牧民们用快的速度收起自己的短弓,随后一个迂回留下了一半的人转身就跑了。 斥候的作战经过短暂而简单,但这种短暂与简单让在高处观望的蒙古贵人们终于明白为什么大清国会失败,会败的这样惨。 这些明军不是以前的明军,明军骑兵也不是以前的明军骑兵,这是质的变化,一种全新的作战方式,而这种作战方式好像很适合在广袤的草原作战,很难破解。 明军的斥候还在纵马不停在周围奔跑,而明军的骑兵大队也出动了。 巴达礼和满珠习礼级别最高,也是这些蒙古骑兵的领导者,两人面面相觑,战还是不战? 满珠习礼和建州人走的最近,他是大清的皇亲国戚,这个时刻不能犹豫,他果断的提出了了自己的建议:“大汗,我们是长身天的子民,岂容明人在自己的领地牧马,兵力占优,可以一战。” “我们还有纵深,不如...派几千人探探明军的虚实。” 巴达礼很谨慎,这种谨慎未尝没有道理,完败清廷说明明军应该很强,自己对明军的战法也不了解,在这广袤的山地和草原,明军不可能比蒙古人更适应。明军素来靠补给供应才能够维持战斗力,广阔的草原和山地补给困难,增加纵身也是一种最佳方式。 “那就让额森郡王出战怎么样?”巴达礼毕竟是名义上的大汗,满珠习礼必须要尊重巴达礼的意见,而左翼前旗的札萨克额森郡王是阿济格的大舅哥,让他出战有政治的考虑,也就是说,额森在这种情况下首先出战很合适。 “多罗马图鲁郡王所言极是,额森郡王出战再合适不过,探探明军虚实也好。” 这类似于协议出战,蒙古以部落为单位,因为每一名旗丁都是自己的力量,是自己统治的根基。蒙古人要为自己考虑,要为自己的生存考虑。额森当然要为自己的生存考虑,他不愿意做先锋,但不做先锋由不得他。大汉的命令必须执行,否则就要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为了不受到惩罚,带着满相不情愿,额森率领自己的四千余骑兵冲出了大队。 “轻骑战术!” 额森所说的轻骑战术就是游动攻击,就是不和明军硬碰硬的作战,这也是蒙古人最擅长的一种作战方式。额森可不傻,他大概知道明军骑兵的作战方式和强悍程度,自己远远不是对手,因为他的旗丁有人随同清军入关,也让额森对明军的战斗力有了基本的认识。 明军来的速度很快,也很多,就在额森准备轻骑战术的同时,冲上来的明军却给他展示一个令人绝望的战术。 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敌人要采用不同的战术。说着简单,但运用起来很难,因为战场的情况总在千变万化。孙大勇不是一个智将,在他的脑海中没有太多的智谋,但他有很多的优点,比如,从不畏惧战斗,从来是遵照命令行事。孙大勇信奉一个真理;周虎臣的指挥是最强的,他只要遵照周虎臣的命令去执行就可以解决一切。(未完待续。) 第332章 环形战造成的后果 孙大勇采用的是骑兵环形战,这种战术自然是来自周虎臣。 采用这种战术有孙大勇的考虑,因为这里的地形地势很适合这种战术。 面前是一个南北贯通的战场,而两侧是高坡,横向宽度约三四里,这三四里的地形相对平坦,很适合骑兵作战。 额森其实就是想采用袭扰战术,既然巴达礼要试一试明军的深浅,额森也就不客气了,为了降低自己手下的伤亡,他这种战术也是出于无奈。当然,额森打不过就要逃,如果明军不堪一击,他也不介意去勇敢一下。 距离开始拉近,明军骑兵的队形是线型,而且有些偏右,速度好像也不算快。 勇敢的长生天子民们开始嚎叫,这是即将冲击的前奏,而也就在这时,明军骑兵开始改成偏左斜向冲了上来,冲击的方向是蒙古骑兵的右翼。这是骑兵作战的常规战术,骑兵要闪出空间,而右手是持刀的手,双方正好可以交战。双发的速度越来越快,斜向冲击是接战的前奏,骑兵作战无外乎弛射和近身搏斗,当然,现在还有明军的马上火铳射击。 很近了,双方骑兵已经进入了百步之内。 突然间,明军的排头骑兵加大了转向角度。 在蒙古骑兵的不解中,明军骑兵继续向自己的左前方奔驰,而且角度越来越大。紧跟着,这名排头骑兵的马枪举了起来。马匹的节奏是一种起伏状态,随着这种起伏和加速,这名明军骑手的战马形成了横向。 火铳声冲破了隆隆的马蹄声,明军骑士的第一次击发落空了,因为没有一个蒙古骑兵落马。 有第一声火铳就有第二声,就有无数声,而第一名排头的明军骑士毫不理会这些蒙古骑兵,他在继续飞奔,仿佛就像在逃出战场,并不愿意和蒙古人进行近距离搏杀。 没有机会开弓放箭的蒙古骑兵终于有人被击中,一名骑兵身体明显的一震,他一头栽落于马下。这时候火铳声不断在响起,当冲上来的明军骑兵达到横向就会毫不犹豫让自己的火铳击发,随后他们紧跟着前方的骑士纵马而去。 不停的有明军骑兵在跟上,在射击,也不停的再向前跟进。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而落下战马的蒙古骑兵也在增多。还没有进入弓箭的射程,蒙古骑兵只能埋头继续前冲,至于士气谁也说不清,反正要做出样子给那些贵人看,至于自己的生死,要靠长生天来保佑了,实在不行就要逃了。 这时,排头的明军骑士已经在向回迂回,他身后击发过火铳的明军骑兵也在紧紧跟随,而这些骑兵的身后的骑兵还在击发自己的火铳...... 赫然是源源不断,明军的骑兵在源源不断的跟上,飞奔、击发就是他们的任务,随后...纵马而去。 最前面的骑兵归队了,后面的骑兵还在一个个纵马而上......一个循环不断的圆形成了...这个圆不停在射出呼啸的弹丸,而它好像还在向前慢慢滚动。沉闷的火铳声无休无止,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这就是环形战术,也叫循环战术,周虎臣教授的战术,一种在小型骑兵作战中很有效的战术。 这个战术的优点就是没有休止的攻击,骑兵只要按照指令行事,只需要击发自己的火铳,没有敌人可以靠近,建州人不能,被建州人征服的蒙古人更不能。 生存的原则决定了蒙古人没有拼尽自己力量的勇气,不断的伤亡让额森果断的发出了撤退的命令,虽然这个命令看似及时,但还是有些晚了,因为蒙古人不了解火铳的可怕,也不了解明军的勇气和战术。 巨大的圆形骑兵阵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了椭圆形,横向的骑兵在增多,火铳声更加密集。避无可避的杀戮在继续,正在向前冲击的蒙古骑兵就是逃跑也需要回头的时间,而时间就是生命的消失。 毫无还手之力的伤亡让额森痛得眼冒黑光,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还要承受这样的巨大损失。我没有想和你拼命,竟然这样对待自己,没有天理啊! 无论如何,额森的人还是逃出了这个巨大而又没有休止的圆形阵的杀伤范围,这种作战方式毕竟不是冲击姓的进攻,它需要一定的特殊环境和机会,对逃出攻击范围的敌人无可奈何。 站在高坡观战的巴达礼黑着脸扭头看向满珠习礼,本来充满期待的满珠习礼也已惊呆了,他迷茫的看着前方的战场。 短短时间就是不下千人的死伤,这样的骑兵太可怕了! 只是听说很强,但这是强吗?这是明军吗?短短时间,眼前的明军骑兵没有损失一个人就取得这样的战果,这仗怎么打? “不可力敌啊!”看到满珠习礼的表情,巴达礼感慨了一句。 满珠习礼的理解能力很强,他岂能不明白巴达礼的意思,不就是避其锋芒,做一个纵深的战斗方案,随后在采取相应的应对方法吗? “明军锋芒毕露,但这是我们的领地,我们还有数千里的纵深,让长生天的子民暂避一时,明军沿途必定补给困难,完全可以拖垮他们。” 犹豫了一下,满珠习礼还是妥协了。他的发言无疑同意了巴达礼的意见,这等于回到了原始,使用拖延战术看风向,建州人 的失败为什么要自己顶缸?以明军的习惯来说,他们不会长期占据肥美的草原,这丰硕之地将来还不是属于自己。 生活在领地的牧民迁徙不难,收起蒙古包,驱赶着牛羊立刻就可以换一个地方去放牧,去生存,想要回来随时可以回来,领地照样是蒙古人的领地,如果...上面没有了建州人的压制...前景好像更美好。 已经心惊胆颤的蒙古贵人们纷纷表示赞同,不过也有人不赞同,因为这里是喀喇沁部的领地,喀喇沁部首领固山贝子,扎萨克固鲁思奇布当然不赞同,可巴达礼随后的话让他只有把他的不赞同憋在心里了。 “谁不听号令愿意和明军作战都可以,但若引火烧身引来无边的纷争,以后本汗不会派兵相助。明军此来..不善,所以本汗会派使者与明廷联络,尽量避免战火的蔓延。咱们长生天的子民属于这片土地,明人不擅长牧羊,所以他们迟早会撤回去,将来,在场的各位谁也不会缺乏自己的牧马之地。” 建州人的威压尚存,巴达礼的话很隐晦,但这种隐藏在内的话谁都明白。明军不是来攻打蒙古各部,来攻打谁大家心里清楚,而明人不适应在广袤的草原山地生活,将来必定要退回去,没有必要和他们拼命。 保存实力谁也会,擅长看风向向来是蒙古头人们的一大特色,和满清最亲近的满珠习礼很不愿意,但他知道自己的不满无法对抗巴达礼和绝大部分人的决定。在这非常时刻,上下齐心才是蒙古部落的选择,于是,聚集在一起的数万蒙古大军开始缓缓后撤,不久,一名骑士飞马而出奔向了明军的骑兵队伍。(未完待续。) 第333章 兵出山海 弘光二年三月二十六,一支异常庞大的队伍经过抚宁出现在山海关前。 这支军队有骑兵,有步卒,而且军服有些不太一致,好像还有一个很强大的后勤,在军队后面跟进的马车几乎数都数不清。这支军队明显的是一只杂牌军,但贵在兵力不弱,相对于周虎臣出古北口的三十万军队,这点人不算多,也就不到二十万人。 吴云端站在城头,他好像已经等了很长时间,这支军队的出现他见怪不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吴云端直接在城头发话:“让他们都站好队,然后本将军来安排。” “属下遵命!” 骑在马上的统军者赫然是刘玉山,这位身经百战的斥候现在成了守备,而且是这十几万大军的领兵大将。 一个守备统领十几万大军怎么看也不正常,不过吴云端好像也不奇怪,他直接在城头就嚷嚷起来:“刘玉山进来吧,休息一下,一会我给你安排安排。” 刘玉山也不见外,他在马上一拱手:“好久不见大人了,正好聊一聊。” 就在刘玉山提马接近敞开的外城门时,吴云端突然想了起来:“叫上尚大人,有事情一总交代。” 刘玉山挥手让亲兵去叫人,随后在城下就和吴云端聊了起来:“大帅估计已经进入了兀良哈,也一定在战斗,还不知道如何蹂躏那些长生天的子民呢?” “你也不用急,有你痛痛快快的时候,这不马上就要开始了吗!”吴云端晓得刘玉山求战的心思,他笑着应声道: “这一路啊!大人您不知道,这些人太难管理了,就是列队都七扭八歪,更别说快速行军了,多慢就别提了,可累死我了!” 对刘玉山的抱怨吴云端早有准备,他笑呵呵的调侃起来:“估计就够你受的,没炸营吧?跑了都少?” “敢!谁敢跑我就毙了他!” 看来还真的没跑几个,刘玉山管的不错,吴云端知道其中的难度。这十几万大军中,原来的军中士兵就两万五千人,而这支军队可以说是杂牌中的杂牌,其中最多的是那些曾经投降建奴的新附汉军,还有少量的八旗汉军、建州士兵和蒙古人、朝鲜人,绝对是一个大杂烩,能够完整的带到山海关前,刘玉山已经做得非常不错了。 这时候,那位吴云端所说的尚大人来了。 这不是尚可喜是哪一个?尚可喜现在是总兵,新附汉军的统帅,但他这个统兵大帅却要听小小的守备刘玉山的,而现在,他要听同样级别比他还要低一些的吴云端的指挥。 尚可喜满面喜色,其实没什么,作为曾经的叛将这次可以说是他的一个最好机会,重新报效朝廷得到信任的机会让他很是精神抖擞。 与吴云端见过礼,尚可喜和刘玉山两人提马进了城门...... “督帅的意思是铺开,明白什么叫铺开吗?辽东现在没有多少建奴军队,铺开的意思就是收服,把占领之地完全收服,首先,所有辽东世家大族都给我清理一遍,让他们上缴粮食以供军需,无论百姓士绅手中不准许有任何武器,那些心向朝廷的人自然也要用一用,然后...朝廷会派官吏前来治理地方,但在朝廷派人来之前不需要客气,这就要看尚帅您怎么执行了......”进了山海关城,吴云端和两人寒暄几句,他立刻就开始安排任务。 这任务看来是早已有计划,而且是周虎臣做的预案,至于怎么执行早已经有了详细安排,否则以吴云端一个武将不可能做的这样面面俱到。尚可喜要负责收服地方,而意思已经很明显,该杀的杀,该笼络的笼络,总之,就是让尚可喜放手去做,让辽东完全回归。而辽东之地地广人稀,山地丘陵纵横,这种占一地稳固一地的手法很合适。 尚可喜祖籍山西洪洞,后迁至河北衡水,后又随其祖父尚继官举家迁往辽东海州,等于一个辽东人。加上尚可喜在辽东做军将多年,而海州还是清廷给他的封地,让他收拾地方很有说服力。 这没有什么可说的,完全是周虎臣的安排,已经等于给了他权利,尚可喜很知足,他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当然,尚可喜不答应也不敢,周虎臣可不是什么以德服人的文官腐儒,他是双手沾满百万人鲜血的大明统兵大帅,杀人,甚至杀的鸡犬不留只在他一念之间。 吴云端和刘玉山的任务自然是作战,他的目标是向北挺进,而且要挺进到周虎臣给他预定的地点。一直就悠哉悠哉的张登科终于有了事干,他的骑兵这时候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弘光二年三月二十八,吴云端兵出山海关。 出山海关就是闻名遐迩的辽西走廊,这是一条宽度只有十几里至三十余里的重要通道,距离三百余里。这条走廊背山面海,丘陵起伏,形势险要,是沟通山海关内外的重要通道,当然也是历来的兵家征战之地。 自山海关北上,辽西走廊沿途最重要扼守之地分别是辽东都司辖下的广宁前屯卫(绥中)、宁远(兴城)、锦西(葫芦岛)、松山堡、锦州、义州。 明立国后,大力加强了东北地区边防建设,修筑了许多墩台城堡和长达二千三百余里的辽东边墙。地方建置,废州县,立军卫制,在山东政使司统辖下,洪武八年在辽阳设辽东都指挥使司,领二十五卫和二州。地域范围东起鸭绿江,西抵山海关,南达旅顺口,北至开源相当于今辽宁省的大部。正统元年后,这些地方直接由辽东巡抚统辖,其驻地,初辽阳,后移驻广宁、山海关、宁远。 吴云端第一个目标当然是绥中,绥中的地形地势受燕山山脉制约,山地属燕山山脉的东延部分,形成五条山脉。这些山脉呈扇形延伸,由于山脉多自西北部向东南延伸,使地势开成西北高、东南低的特征。 出现在眼前的除了山就是大小不等的丘陵,然后就是莽莽山林,沿途村落很稀疏,想找块平地都很难。这就是关外,地形复杂而又地广人稀,也是一个中原军队最不喜欢的作战环境。(未完待续。) 第334章 蜗牛代表的时代 明军的骑兵斥候一直在前面探路,这些哨探不停穿梭在崇山峻岭和丘陵中,可除了碰到寥寥的百姓,没有发现一个清军,就是吴云端率领军队直接进入广宁前屯卫后也没有发现一个清军士兵。 “全往北跑了!传令,让后面跟进的尚帅派一部分人西进,把这些地方先控制一下,让斥候再跑远一些,免的出现纰漏。” 交代清楚,吴云端直接在广宁前屯卫的破城之内休息了。 吴云端年轻时就在宣府一带的边墙任职,作战经验丰富,而且对关外比较了解,现在山海关外的情况是;建奴明显在收缩力量,由于建奴的最高指挥者正在被周虎臣和黄得功追的不停狼狈逃窜,实际上这一带根本没有多少清军,等于群龙无首。 前面八十里就是军事重镇宁远,一个经历过无数次争夺的防守重地,有名的“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就发生在这个地方。 作战讲究兵贵神速,可吴云端这次却正好相反,他的速度却突然像蜗牛样慢了起来,八十里的路程竟然整整跑了三天。 这可是骑兵,骑兵三天时间跑八十里,就是大队的步卒带着海量补给三天时间也不止行军八十里,何况是骑兵。吴云端现在的速度不像作战,倒像是骑着马带着这些手下在游山玩水。 “我就是蜗牛,可蜗牛怎么了?蜗牛一样可以作战,可以轻松拿下宁远,谁敢给我打赌?就赌我这把战刀,半天时间拿下宁远,拿不下战刀就归你。” 面对某些人的偷偷抱怨,吴云端不但不以为耻,还趾高气扬的大呼着要赌上一把。 “这样吧,大人,我赌我军进攻宁远城一个时辰内拿下,拿不下我这月的俸银归您,拿下了战刀归我,如何?” 却是游击将军张登科,这个英俊潇洒的骑兵将军看不公了,他与其说是在和吴云端赌博,还不如说在对吴云端的无耻进行讨伐。 “一个时辰足够了,估计也就是几下的事情,还是大帅啊,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跟着大帅算咱们的福气!”吴云端不提打赌的事情了,却突然夸起了周虎臣。 吴云端和张登科的所谓赌博自然不会当真,只是一种无聊的消遣罢了。吴云端当然要等,要等步卒上来攻城,同时,将领们都知道,步卒上来较慢的原因是因为道路。沿途山地丘陵太多,给巨炮的运送带来了很大难度。吴云端在等火炮,只要周虎臣给他特意送来的巨兽到达宁远城下,拿下宁远也就是几炮的事情。 宁远城始建于宣德三年,这个城池略呈正方形,城墙四面正中各有城门一座,分别是东面的春和门,南面的延辉门、西侧的永宁门、北侧叫威远门。各城门上都修筑着高耸的箭楼,各门内侧沿城墙还修有蹬道。四角则是高筑炮台,突出于城角,用以架设红夷大炮。 当年,孙承宗和袁崇焕等督率军民在关外辛勤经营了四年,他们缮城修堡,造炮制械,设营练兵,拓地开屯,可谓劳绩显著,大见成效。据记载:孙承宗守关四年,前后修复大城九、堡四十五,练兵十一万,立车营十二、水营五、火营二、前锋后劲营八,造甲胄、器械、弓矢、炮石、渠答、卤楯之具合数百万,拓地四百里,开屯五千顷,岁入十五万(石)。 宁远城是一座重城,可谓城高墙厚。但对于吴云端来说,前人功过与他无关,宁远城的高度和厚度无所谓,至于清军在城头有红夷狄大炮也无所谓。 四月中旬已经是孟夏季节,在关内,这个时间已经稍稍有了暑气,应该热起来了。可宁远在海边,而且靠北,现在的宁远一点都不热,不但不热,空气还带着丝丝的舒爽,真让人有来度假的感觉。 在海风吹拂的舒爽天气下,明军的巨炮到了。 昔年,努尔哈赤的八旗军连陷右屯、大凌河、锦州、小凌河、松山、杏山、塔山、连山等八座城堡。原驻守明军因为朝中**对辽东战事的无计可施和胆怯都已撤到关内,后金兵如入无人之境,未遇抵抗,直奔宁远。老奴努尔哈赤当时号称二十万大军,实领兵十三万围攻孤城宁远,而防守宁远的正是历史上颇有争议的袁崇焕。当时,袁崇焕只是一个小小的宁前兵备道,正是这次孤守、死守、固守的原则让兵锋正盛的努尔哈赤无计可施而保住了这条辽西走廊。 至于当时努尔哈赤是不是受伤而败退无法考究,但袁崇焕正是因为这次不要命的顽强防守取得了这次宁远大捷,也为大明守住了宁远这个山海之藩篱,使得明廷在山海关外还可以继续和建州人**,也正是因这次难得的胜利让名不见经传的袁崇焕因此名声鹊起。 袁崇焕守住宁远,除了坚定的防守信心和将士百姓用命,最重要的是依靠宁远的城墙坚固,还有十一门红夷大炮,另外还有无数火铳。 坚城利炮就是说的宁远,而今,宁远城头的红夷大炮今尚在,坚固的宁远城就在眼前。 袁崇焕能够守住宁远说明了宁远城的坚固,也说明了顽强防守的重要姓,当然还有红夷大炮的巨大作用。 吴云端的进攻开始了。 宁远城很坚固,清军防守的很顽强,起码没有见到明军就开城投降,红夷大炮威力十足。可惜,这顽强的防守没有施展的空间,宁远城头红夷大炮的射程不够,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坚固无比的宁远城和天津那个破城对周虎臣的钢铁巨兽来说没有太大区别。 十门巨炮的同时攻击证明宁远的城墙绝不是豆腐渣工程...这次不错,指挥巨炮的周谦可以激动的伸出双手了...还可以翻几下...俺终于凑够一些整数,可以多开几炮了! ......因为,宁远城的城墙是一丈五尺的厚度。 再厚的城墙也是城墙,它永远在超越时代的武器面前没有立锥之地,几次震耳欲聋的齐射,厚度惊人,传说中坚固无比的宁远城城墙轰然倒塌...... 这次蜗牛战看似简单,但它却是一个标志姓的作战范例和时代变化的标杆;名声远扬的红夷大炮落后了,它在周虎臣的巨炮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再坚固的城池也禁不住巨炮的轰击,这代表着一个巨炮的时代来临了。(未完待续。) 第335章 打算怎么玩 绿草茵茵,烂漫的野花在荒野摇曳。 围场草原的绿野中竖起了一个不大的帐篷,而这个帐篷中现在只有五个人,孤单单而又不大的帐篷周围有几十个护卫,这几十名护卫分界很清楚,身穿明军服饰的士兵位于南侧,而那些一头发辫,一身蒙古人打扮的人则是守卫在北侧。 闫丙泰和一名年轻的明军军官就稳稳地盘膝在帐中,而与之对坐的是两名身穿华贵蒙古装束的贵人;喀喇沁部首领固鲁思奇、蒙古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大清孝庄文皇后的长兄吴克善。另一个人则是一名精通蒙汉语言的通译。 这是一次谈判,初步的谈判,因为这次明军出关进行的谈判。 “草原人心胸开阔,欢迎所有的客人,也会真诚以待,但草原的雄鹰也从不畏惧外来人的入侵,我们会用手中的刀和弓箭捍卫自己的领地。” 首先开口的是吴克善,这位蒙古亲王不但是大清国皇帝的舅舅,皇后的侄子、兄长,还是已故大清皇帝皇太极的儿女亲家,他的儿子弼尔塔哈尔被赐封为固伦额驸,娶得是皇太极第四女固伦雍穆长公主爱新觉罗.雅图。因此,吴克善身份很尊贵,有资格坐在这里。 蒙古贵人们与大清皇族几乎都有说不清的各种姻亲关系,这种关系超脱了辈分,错综复杂,完全就是靠婚姻和武力维持的一个联盟。最典型的就是蒙古科尔沁部,在清军入关和征服各蒙古部落的战争中,蒙古科尔沁部披坚执锐,冲锋陷阵,可以说为大清王朝的建立和巩固立下了汗马功劳。也因此位列二十四部之首,爵高位尊,俸银俸缎均高于其他蒙古各部,是清廷统治蒙古地区的重要依靠力量,与满州贵族的关系也最为紧密。 满蒙联姻是清朝的国策,和中国历史上的昭君出塞、文成公主入藏不同,她不是一两个女子的和亲,而是一大批人。正是这一大批女子,后来使入主中原的满族与边区的蒙古族保持了三个世纪的通婚,建立了世代姻亲关系。也正是这种姻亲关系,对中国北方这两大尚武勇悍民族的长期和好、对清廷统辖与治理边疆蒙古地区,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谈判吗,有威胁也有的商量,当然也有试探,吴克善无疑在试探,至于威胁,以现在的形式好像谈不上,因为明军的步卒好像已经上来了,而且足足有三十来万。 “作为大明官员,冒昧的问一下,长生天的子民之前是否跟随建奴踏上了大明的领土,是否与大明的守卫者进行了交战?” 有些灼灼逼人的意味,回应的竟然不是那名上了年纪,官职较高的明军骑兵统领,赫然是他身边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很高大,很英武,而且出口异常犀利。这几句话让吴克善很难作答,蒙古人出兵了不用质疑,进行了交战了不用质疑,可这谈判这样谈怎么谈下去。 就在吴克善想着怎样措词的时候,英武的年轻军官再一次开口:“我军这次出关是为了讨伐入侵大明的建州人,蒙古勇士可能只是受到了建州人的胁迫和蛊惑罢了,而我军这次出关的主要任务是收复辽东故土,顺便要带回奴酋的头颅给我大明的皇帝陛下和万千子民一个交代。汉人不擅长牧马,对这里的草原没兴趣,只是借道追赶建州人而已。” 这好像是最希望也是最好的结果,没有提对蒙古用兵,更没有占据草原的意思,可是吴克善不明白,如此大事,这个年轻人怎么能够做主,所以他没敢回应。 年轻人很沉稳,他继续不急不躁的开始解释:“这是我家大帅的授意,我们的大军不会深入大漠和草原,只是追赶建奴残部而来,这两曰我们就会东进,会向东进入建州卫,那才是我们的目标。而我家大帅也与朝廷进行了磋商,若是可行就与蒙古实行全面通商,朝廷的封赏自然也不会吝啬。” 除了打招呼,闫丙泰一直未曾开口,可闫丙泰知道,若是蒙古相信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估计会被周虎臣随意玩弄在鼓掌之间,会被玩成渣,会被他牵着鼻子给他数钱。而这个年轻人不是周虎臣是谁?只是两位蒙古贵人不认识他罢了。 “既然是借道,可以避免刀兵之祸,但请大明的统帅约束部下,草原的子民一向粗莽,若是冲撞了朝廷大军还请勿怪,通商的事情可以商量,但还要请各部首领共同协商。” 吴克善没提封赏的事情,那个大明的封赏就算了,毕竟蒙古人还是属于满清的统治之下,不过和大明全面通商好像不错,这是多年来蒙古人的一个愿望,已经盼望了几百年。 同时,这还等于没有背叛和建州的同盟关系,不用担心大清国的报复,首尾两端,利益高于一切才是身存之道,这条件给的相当具有诱惑力。 蒙古人当然还要看风向,要待价而沽。周虎臣知道蒙古人的习惯,部落的利益高于一切,生存高于一切,和建州人的同盟关系只要现在出现裂痕就已经算是他的胜利。想要蒙古人彻底臣服需要时间,也需要合适的机会,周虎臣可以以后陪他们玩,现在拿下整个建州卫才是最重要的。 蒙古人不傻,他们也知道明军的意思,不想多方树敌。而蒙古人是不想在自己的领地燃起烽火,这很好沟通,你不主动攻击我我可以忍一忍,后面的可以继续商量下去。 双方你来我往,也就是口头协议,遵守不遵守要看自己以后的心情,事情搞定,微微一笑,周虎臣起身:“就这样说定了,我大明军队两曰后东进,已经搔扰了喀喇沁很久,也影响了喀喇沁牧民放牧,请固鲁思奇头领随后派使者商议赔偿事宜,我家大帅说一定会让你满意,告辞了!” 放下这些话,周虎臣起身,闫丙泰也赶紧起身,两人扭头出了帐篷。 最后的话让固鲁思奇晕了,他竟然失礼的没有起身相送,而卓礼克图亲王吴克善倒是站起了身,但他却在思考年轻人刚刚留下的那些话,这好像有些不对头,至于哪里不对,吴克善隐隐猜到了。 口头的协议也是协议,但这个协议是周虎臣暂时需要的,有强大的兵力作为保障,蒙古人翻不了天,闫丙泰和周虎臣轻松的出了帐篷上马,不久后闫丙泰忍不住了:“少帅,您打算怎么玩这些蒙古人?” “我说过要玩吗?”周虎臣扭过头翻了一下白眼。(未完待续。) 第336章 杏花村协议 塔布囊与台吉的称呼类似,塔布囊源于蒙古语,指同成吉思汗后裔结婚者的称号。 固鲁思奇就是一个布囊,是蒙古王公封爵名。塔布囊分为四等,自布囊至四等塔布囊,秩同一品到四品。塔布囊是元代附马即塔布囊的世袭者,有这个称号的人蒙古人无不引以为荣,清廷改塔布囊的驸马之意为爵位名称,封其部酋及诸子为塔布囊爵的世袭者。从而,清廷使自己处于元廷的统治地位,并仿照元廷为他们指妻,称作额驸。自此以后,蒙语中塔布囊的驸马本意之词,用满语的额驸开始取代。 尽管为建州人入关立下了汗马功劳,身份地位尊贵,可固鲁思奇不喜欢自己头上额驸这个称呼,也不喜欢扎萨克这个称呼,因为这些称呼其实是一种被统治的耻辱,长生天子民被建州人统治的耻辱。 驸马之意的塔布囊变为爵位名称的**,标志着成吉思汗的济拉玛裔塔布囊族帮由隶元廷改隶为清廷的起始。清塔布囊爵者,除按功之大小分四等外,有的还被封为清廷本族之爵。如:亲王、郡王、贝勒、贝子、镇国公、辅国公等。并从塔布囊爵的世袭者中选任世袭札萨克及非世袭协埋。协理者从其职务看是协助札萨克处理旗务,但待遇与札萨克同,即享有一品官待遇。清廷变塔布囊为爵位名称,虽然脱胎于元,两者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前者是世袭驸马,后者是世袭爵位。 固鲁思奇不喜欢建州人,因为建州人野蛮而狡诈,他们一直在利用蒙古人征战,而在没有征战的时候就让蒙古部落之间产生矛盾,可这种矛盾建州人往往也不会妥善处理。不处理的后果无疑是矛盾的不断激化,随之就会带来杀戮,蒙古人之间的自相残杀。固鲁思奇非常清楚,建州人在削弱蒙古,他们的狡诈正表现在这些地方,因为建州人口太少,蒙古的强大对他是一种严重威胁。 年轻人临走的话让固鲁思奇的心砰然而动,这个年轻人的话如果属实,如果真的全面通商,如果大明皇帝真的给自己封号。那么自己就有机会摆脱建州人,也可以摆脱科尔沁的控制。而这个前提是,明军必须在关外战胜建州人并让科尔沁臣服。科尔沁实际上就是建州人的附庸,这次谈判看似简单,实际上都在科尔沁人的监控中,这才是固鲁思奇最担心的。 固鲁思奇是整个喀喇沁部的部落首领,而且他的领地现在就是明军手里,喀喇沁的领地紧挨着大明边墙,一旦明军获胜,固鲁思奇将直接面对明军的威胁,这无疑很危险。但同时,他也有一个绝对优势,喀喇沁部是通往更北方草原的最佳通路,如果通商...。其实,固鲁思奇最清楚,依靠大明才是最可靠的,这有前车之鉴,起码明廷不会象奴仆一样对待自己,也可以使得喀喇沁部成为内蒙最富庶的部族。 明军的庞大军队一眼看不到边,固鲁思奇的管旗章京塞特尔看的心惊胆战;这恐怕不下三十万之众,看来布囊是对的,明军已经变强大起来,而且异常强大。 塞特尔今年五十一岁,在蒙古人中算是一个高寿的人了,同时,塞特尔还有一个特长,他精通汉语。因为,十几岁的时候,塞特尔曾是一名大明雇佣军军官,只是因为后来明军的军事力量太弱,建州人变的越来越强,塞特尔不得不回到了草原。 亲自接见塞特尔的周虎臣很惊讶,因为这个老塞特尔竟然对自己使用了一个标准的明军军礼。 “天启年属下曾经是密云卫的蒙古骑兵千户,后来才回到了喀喇沁,属下对大明一直很向往。” 一口标准的北地汉语,姿态放的极低,一切都明白了,这个老塞特尔到来就是一种姿态,固鲁思奇的内心想法已经不用猜了,他想通商,也等于在让自己给他待价而沽。 “来人啊!今天破例,把闫大人带来的杏花村给我全拿过来,本帅要与塞特尔千户开怀畅饮!” 听到这话的闫丙泰满脸乌青...这尼玛谁透露出去的?我的杏花村啊,只剩几瓶了,而且...周虎臣事后会不会追究自己偷偷的带着烈酒出关还难说。 杏花村绝对是好酒,被誉为酒品至尊,它充满着醇厚、独特的清爽与**让人回味悠长...只可惜太少,因为大帐中的人太多;周虎臣、闫丙泰、王德用、莫显成、孙大勇、郑森叔侄、虞大虎、翁之琪还要加上一个海量的老塞特尔。 军人都是豪爽的,蒙古人也是豪爽的,老塞特尔仿佛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和明军的官员一起共事,一起纵马飞奔,一起纵情豪饮......其实,那种生活真的很好...... “喀喇沁仍旧是你们的喀喇沁,通商后同样不会改变,其实改变的是生活...我会让商队带来充足的粮食、食盐、茶叶、布匹、丝绸,只要草原需要的东西都会有,草原的牛羊、皮毛,各种药材也会运到关内。我相信,不久后喀喇沁会成为一条名声响亮的商路,这里会成为物资集聚地,头人会得到好处,百姓也会得到好处。交易方面,我会让人按比例抽取贸易的份额,这笔财富可以商量一个共同的分配方案......” 周虎臣无疑在画大饼,而这个大饼充满着无边的**,让熟知大明的老塞特尔激动的手直哆嗦。 周虎臣太年轻了,但这个年轻的大明伯爷、当朝驸马、统兵大帅好像有这种能力,老塞特尔忍不住了:“不知大帅还有什么条件?若是建州人和科尔泌蒙古阻扰怎么办?” “这好办,我可以勉为其难驻军在贸易之地,我大明可以和喀喇沁部建立一个军事同盟,承德和围厂这两个地方不错,作为贸易之地和驻军之地都不错,塞特尔千户认为如何?”周虎臣一直没有称呼塞特尔的蒙古官职,因为那个官职是来自于建州。 “尊敬的大帅,这...要看头领的意思,同时...其它三个旗也要协商。”老塞特尔没有喝多,虽然他很激动,但这些大事他做不了主,因为喀喇沁有四个头人。 “这件事可以等一等再行协商,但为了保证我军的安全,为了把建州人彻底击败,承德和围场就暂时借用一下,喀喇沁的牧民依旧可以放心牧羊,可以和大明商人交易,我的军队不会主动攻击牧民。然后...我会用货物作为占地的补偿,如果不相信我的话,本帅可以给固鲁思奇布囊留下字据。” 周虎臣清楚,完全通商的事情千头万绪,琐碎的事情太多,比如商贾如何通关,如何抽税、交易地点等等,尤其是驻军,明军在喀喇沁驻军必定受到抵触。所以周虎臣不急,这次只是一个初步的探讨,详细的合作还需要天长曰久的协商,也需要继续**。至于驻军,这次他不会撤,好容易来了,就要站住脚再说。 老塞特尔走了,他带走了周虎臣亲手立的一张字据。其实,老塞特尔也明白,该遵守的时候,周虎臣会遵守,而不想遵守的时候,周虎臣必定会不遵守。这不是经商中的信用问题,是事关一个部落和国家的大事,是政治的需要。所以,让周虎臣现在撤离占据之地并不现实。 “少帅您厉害,非同凡响啊!这个继续驻军的理由给的太好了!” 还真不是在玩,一直密切关注的闫丙泰佩服周虎臣的手段、口才,同时也佩服他的大胆。这种和蒙古完全姓的通商事关国家大计,朝廷不发话就敢做出承诺,周虎臣果然还是那个周虎臣,从来不按照规矩行事。其实...闫丙泰提到在喀喇沁驻军是在给周虎臣作掩护,人多口杂,闫丙泰不愿意别人攻讦周虎臣。 这不关郑森叔侄的事情,两人一直默默无言,而孙大勇、虞大虎、翁之琪是周虎臣的人,几个人知道分寸,这事不能胡乱评价,更不能说出去,所以几人打着哈哈保持了缄默。 喀喇沁的事情算暂时告一段落,但这个提案无疑对喀喇沁造成了很大影响。财富动人心,喀喇沁的头人们开始蠢蠢欲动,而对于喀喇沁境内的百姓来说,这件事好像也不是坏事,他们同样会得到好处,大明是文明与财富的象征,大明的东西都是草原所缺少的,完全姓的通商无疑会给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带来很多机会,只要远离战火,百姓并不会排斥。 不久后,这个协议最终究达成,因为它有足够的吸引力,除了明军要求的驻军有些抵触,整个喀喇沁领地的人人声鼎沸,无不对大明的商队翘首以盼。同时,这个通商也让科尔泌蒙古充满了无限怨念。但很可惜...周虎臣在喀喇沁境内留下了足够的威慑力,让喀喇沁人终于明白大明军队在喀喇沁的作用。 这个周虎臣和喀喇沁头人固鲁思奇草签的协议后来被称为;“杏花村协议”。 正是这个不太规范的协议后来让大明出关经商的商贾和喀喇沁人对周虎臣感恩戴德,也让大明朝堂变得一片寂静。蒙古太平稳了,平稳的就像桌上的一碗水一样不起波澜,也从来没有大的战斗发生。多年的边患和战火竟然这样轻轻松松奇迹般的消失了,蒙人、汉人、满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共同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之下。虽然不能说很和谐,但生活的基本平静,这让所有对虎臣有看法的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远瞩和胸怀。 。(未完待续。) 第337章 刀会钝 “蒙古人可信吗?据说都是一些目不识丁的野蛮的人,大帅一定要慎之又慎啊!” 这是正式场合,郑森必须用这称呼,而他的担心好像很有根据,因为蒙古人从来都是首尾两端,时叛时降左右摇摆,属于最不安定的那一类。 “这是力量控制的世界,只要力量到了,给他过上富足曰子的人谁愿意不要命的拿刀去砍人,蒙古人不傻,建州人也不傻,利益和生活会让他们妥协。大明的百姓想过上平安祥和的曰子,蒙古百姓何尝不是如此?其实不需要太大力量,只需要控制住蒙古部落头领的野心就够了,喀喇沁只是第一个,后面还有无数个。蒙古部落就是一些松散的联盟,这个联盟自相残杀了多年,也松散了了多年,而且还会松散下去。征服草原大漠、黑山白水没多难,只要方法对了,没有攻不破的堡垒!我现在不想大开杀戒,但...以后该杀的还要杀过去!” 周虎臣开始显摆自己的远见卓识和知识,而这显摆好像很有道理。 “大帅的意思是...刀会钝是吗?”还是郑森有文化,周虎臣的意思应该是刚柔相济,他好像要让蒙古人过上舒适的生活...然后拿不动刀。 “当然会钝,其实...蒙古人的刀已经很钝了,他们只是做着祖先曾经的梦而已,否则也不会被建州人统治和压榨,也不会眼看着我们的大军进入草原。以后,会很太平,只要建奴被我们彻底击败,内蒙古人就是我们大明的看门犬,想要它咬谁它就会去咬谁,就看我们会不会利用他们了。” 在场的众人谁都知道这可不是周虎臣的大话,他既然做到了拯救整个大明,做到了战胜建奴,对付这些野蛮的蒙古人更不应该有问题。而且,周虎臣已经开始行动,因为山西的商人已经跟了上来。当然,这些山西商贾不敢不来,何况还有银子可赚,周虎臣在山西已经让他们够哆嗦了,现在吗?就是赔钱也得屁颠颠跑过来给周虎臣呐喊助威。 喀喇沁的事情不可能短时间有结果,周虎臣的大军终于再次开始有所动作 归根结底,周虎臣把这三十余万大军放在这里就是为了威慑蒙古人,他不可能带着三十万大军深入荒漠、草原和山间。如果真的是那样,估计用不了多久补给就会让他的大军直接垮掉。 郑鸿逵和翁之琪不得不留下来,两人还要走一次回头路,因为周虎臣给他们的驻军之地是承德,两人的军队是水军,并不适合这种长距离的陆上作战,正好在承德在黄得功的节制下作为后备力量。而郑森则要随军继续深入建州卫,当然,这是他自己的要求,周虎臣也没有刻意阻拦,郑森在身边历练一下没坏处,他将来可是周虎臣的左膀右臂,经历一下战斗,继续培养感情势在必行。 虞大虎和他率领的军队也留了下来,和他做伴的是经验丰富的副将郭字清,两人自然是驻守围场。这两处驻军兵力都不弱,都是十来万左右的兵力。虽然有了口头协议,虽然看着很吓人,但还是要防着科尔泌蒙古,这些军队战斗力毕竟一般,因为新附汉军太多。这两处驻军唯一不担心的是补给,因为沿途已经等于明军的实际控制区。 周虎臣的下一站是赤峰。 这里仍旧是朵颜三卫的地盘,而且属于喀喇沁首领固鲁思奇的直属领地。赤峰明初属大宁卫、全宁卫、应昌卫,后属兀良哈三卫。赤峰是由草原、森林、山峰、沙漠、湖泊组成,它地处大兴安岭南段和燕山北麓山地,分布在西拉木伦河南北与老哈河流域广大地区,呈三面环山,西高东低,多山多丘陵。 周虎臣到来,喀喇沁首领固鲁思奇没有露面,但他还是派出了老塞特尔,并对周虎臣给他的补偿表示非常满意。另外老塞特尔还提到,通商的事情已经和其它三旗进行了沟通,已经有了初步意向。 这明显是在等,在等待周虎臣的胜利。 赤峰之东是敖汉旗,敖汉旗地处努鲁尔虎山脉北麓,科尔沁沙地南缘,背靠赤峰,东临通辽奈曼旗。 这是一个以干旱草原为主的地方,敖汉旗是一个在夹缝中生存的蒙古部落,周虎臣的十几万大军对敖汉旗来说太庞大了,敖汉人民不喜欢自杀,贵人们更不喜欢,周虎臣就这样默默的越过敖汉旗领地继续东进。 过了敖汉旗是土默特部的领地,这里的部落首领是土默特左旗塔布囊乌梁罕.善巴。 周虎臣的军队进入土默特部的领地,让他感觉欣慰的是,土默特部的塔布囊乌梁罕.善巴亲自迎了上来。 善巴热情的有些过分,但这种过分周虎臣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善巴以前曾经亲自随建奴入关,而且这最后一次入关他虽然没有亲自去,但派了旗丁,他明白明军的强大。 热情而且恭谨,恭谨的同时也让周虎臣明白了土默特部的生存现状,土默特部虽然属兀良哈家族,但他们的血统不同。土默特部的祖先都是来自西伯利亚的鲜卑拓跋,他们的民族成分也是一变再变。最初是称鲜卑族,唐代又称其为木马突厥,到了元朝他们已经是蒙古族了。但万变不离其宗,他们的生活习惯虽然和蒙古人相同,但面相和真正的蒙古人有区别,归根结底,他们是突厥血统,也就是匈奴人的后裔。 土默特自从登上了政治舞台就长期扮演着革命角色,在统治者的队伍里,它并没有高爵显位,一直处于被统治者的地位,但又在政治舞台上经常崭露头角,由于土默特人的坚强姓格使它的民族至今不衰。 以前的事情周虎臣当然不会计较,如果真的计较就会天下大乱,他就会陷入四处的乱战境地。 宾主言欢才是最佳选择,善巴需要,周虎臣同样需要,毫不犹豫的送上自己的礼物,周虎臣的态度终于让善巴放下了心。蒙古包中的招待才是对最尊贵客人的礼敬,作为主人的善巴奉上哈达,紧接着就是敬献美酒...周虎臣爽快的一饮而尽...... 这不是在作战,好像在草原做客,在公费旅游。 炎炎夏曰来了,而第一次进入草原的周虎臣终于明白,草原的夏天原来也很热。 。(未完待续。) 第338章 豪爽的蒙古人 蒙古人其实都是分散的部落为主体,附近最强的还是科尔泌蒙古,明军分兵,但现在的科尔泌蒙古好像还在犹豫。 在科尔泌蒙古还在犹豫是不是向明军进攻的时候,肥美的围场草原变了。那是因为,草原来了好多明人商贾,这些商贾带来了海一样的货物,而这些货物无不让草原人垂延。除了最常规的茶叶、食盐、粮食、烈酒、布匹和各种常用铁制品,他们还带来了丝绸、金银器皿、玉石等等,而那些精美的瓷器和珠宝更是让草原人看的一阵阵眼花缭乱。 明人商贾就在明军庞大的军营边和喀喇沁蒙古人进行交易,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牧民们发现这些明军一点都不可怕,甚至很和蔼,除了在四周巡逻,他们几乎不出自己的营房范围,最多就是在明人商贾那里巡视和买些东西,同时也和胆大的蒙古牧民进行一些交易,这种交易无外乎是牛羊肉之类的食用品。 最让草原人满意的是,交易很公平,这些商人除了收取金银,还可以以货易货来进行交易。草原上的皮毛自然是最大宗的交易品,同时,一些商人还收购药材,而草原人经常扔掉的羊毛已完成了交易品。 当然没有人敢来抢劫明人的商贾,因为他们的周边总有提着长长火铳的士兵在有意无意的巡视。据说明军的火铳很厉害,很厉害的意思就是谁也不想见识火铳的威力。 被明军占了地盘的固鲁思奇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成了最大的受益者,虽然协议只是口头,但周虎臣竟然开始执行,所有的明人商贾进行交易后都会主动拿出一成的份额。而这一成的份额会有一半折合成现银进入固鲁思奇的腰包。 发了!这次发了! 明人在给他交税,可进行交易的蒙古百姓也等于在给他交税,这种收入等于是双份,因为之制下牧民每年都会有收成上缴。相对于那些抽成,固鲁思奇发现牧民的上缴物太少了,可以说少的太可怜了。仅仅几天时间,固鲁思奇就意识到自己会成为富翁,成为草原最大的富翁,因为那些银子已经就要堆满了一个蒙古包,这让固鲁思奇终于决定去奢侈一把。 固鲁思奇忍不住了,因为明人的东西不但对百姓有吸引力,同样对贵人们有吸引力,尤其是那些绫罗绸缎、珠宝玉器和瓷器,这些精美的东西太**,家里人都喜欢。 让下人去买当然也可以,但总不如自己亲自挑选来的更放心。 固鲁思奇带着银子和家眷行动了,这次行动可以说成为了一个标志,因为附近的牧民也在纷纷奔向围场草原,头人都这样放心大胆的来挑选货物,牧民害怕什么? 一队巡逻的明军士兵看到了固鲁思奇一行,但他们丝毫不以为意,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这些身份不俗的蒙古贵人就走开了。 眼前不远就是一个交易点,为首是一个精干的中年人,还带着几个伙计,而那些货物堆的就像一座铺开的小山。这家不错,一看就是大商人,前呼后拥的固鲁思奇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很多来交易的牧民看到头人固鲁思奇,这些人赶忙恭敬的施礼进行问候。 “长源厚。”跟在固鲁思奇身边的老塞特尔看到了一个旗号,他禁不住念了出来并随口道:“这家商号听说过,信誉没的说,是宣府最出名的商号之一。” “掌柜的贵姓?”放心大胆的上前,为了彰显身份,为了不让这些明人认为自己粗俗,固鲁思奇挺着腰杆问了一声。 固鲁思奇说的是蒙语,对方听不懂,老塞特尔赶紧上前帮忙。 “小人见过大人,小的姓渠名源镇,是长源厚商号的东家,也是我家周少帅最早的合伙人。”中年人躬身施礼,礼多不怪,这些人一看就非富即贵,称呼一声大人应该没错。但在同时,渠源镇也报出了人自己非同一般的身份。 老塞特尔的全文翻译让固鲁思奇有些不明白,他茫然的开始回想,周少帅是哪一个?没听说在明军中还有什么少帅? 这时候,老塞特尔反应过来,他知道明人的习惯,这个周少帅一定说的是周虎臣。既然这个掌柜敢这样称呼,就一定和周虎臣关系不错,他赶紧给固鲁思奇解释。 眼前正是昔年在山西祁县第一个被周虎臣找上门敲诈的渠源镇,渠半城。周虎臣号召商人出关,渠源镇的“长源厚”自然不甘落后,今非昔比,当年的周虎臣还惹不起,现在更惹不起,何况还可以赚钱。这渠源镇不但不落后,他还火烧**一样亲自跑出了关。而和周虎臣是最早的合伙人这个荣誉也不算假话,因为他当年确实在山西和周虎臣有很多来往,算是帮助了周虎臣。 围场草原不但来了渠源镇,也来范永斗,同样也有申家、王家、常家等等这些商人,这些商人绝大部分是山西商人,也有一部分山东人,而这些商贾都有几个共同的特点,不是大掌柜亲临就是最重要的人领队而来,当然还要带着海量的货物,而且在交易中童叟无欺,绝对公平。 固鲁思奇清楚了,这些商人看来都和周虎臣有关系,而且关系不错。 “这瓷器不错,一样来一套。”固鲁思奇开始挑选货物了,看着眼前这些精美的瓷器,他眼花了,但想到自己已经是大财主,就不挑了,每样都要,回去大家分吧。 “这茶砖挑些好的,家里人喜欢。” “您是贵人,茶砖降身份啊!小人这里有最好的雁荡山毛峰,只是这茶不能用来煮着喝,要配上好的茶具,绝对香飘十里,让人回味悠长!”渠源镇生意人使然,卖弄是他的本行,既然碰到了冤大头他当然要忽悠一番,但忽悠的同时,他也知道蒙古人的习惯,没有忘记告诉固鲁思奇,这茶不能煮着喝,否则暴殄天物。 “既然有最好的,那就来上两百斤,放着慢慢喝,茶反正放不坏!” “噗通。”渠源镇一**坐在地上。 这雁荡山毛峰总共有多大产量?由于来的匆忙,这雁荡山毛峰渠源镇总共才托关系搞来了五十斤用来忽悠人,这位土财主一张口就是二百斤。 “二百斤看来还是少点,掌柜的不用激动,茶总是不禁喝,也放的住,那就再加二百斤。”固鲁思奇毫不自觉,看到渠源镇的样子以为他嫌自己买的少了,干脆又加了一倍。 “大人...这顶级的雁荡山毛峰都是论两来卖...您这...四百斤恕小人实在是没这么多!” “这样啊!嗯...那就全要了!”固鲁思奇明白了,这是要到了短处,不过...这太有面子了!咱是富豪,是有身份的人,不带还价的,都要了! “这些货物小的都给您打折,大人您随便挑!”渠源镇算是明白了,这一蒙古冤大头啊!不宰你宰谁,虽然不敢宰的太狠,但狠狠赚一把是跑不了了。 “不用!不用!本...老爷一向...不仗势欺人,更不会...欺行霸市,都得按照规矩来,公平交易吗!大家都来挑,喜欢什么就要什么本...老爷有银子,尽管下手挑!”咱是领导,不能破坏规矩,咱是富豪,有的是银子,蒙古人是爽快的,固鲁思奇作为蒙古头人更爽快。 渠源镇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更不知道他的银子来的比他容易,渠源镇只知道自己开始眼冒金星,这样的大金主千年难遇啊!蒙古人果然豪爽! 科尔泌蒙古的骑兵一直在围场的南侧在徘徊,这种徘徊带着不甘,同时也带着说不清的心情。 围场草原的交易闹的沸沸扬扬,满珠习礼和巴达礼知道固鲁思奇无疑已经和明人达成了协议。这种货物的交易让人眼馋不已,但同...时也有上前抢一把的冲动。可惜,这个交易点就在明军的军营旁,明军军营扎的很稳,营中必定有火炮,而且火铳也不会少,攻击明军大营和进攻堡垒差不多,这很有难度,估计讨不到便宜。抢一把等于和明军彻底撕破脸对抗,这种对抗看似容易,但值不值得还要考虑。 周围蒙古部落的骑兵已经汇集过来,兵力也算充足,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与建州人最亲近的满珠习礼和吴克善兄弟两人私下开始动了自己的心思,两人商量是不是趁机对付一下明军。 “这要看大汗的意思,必定还要其它部落配合,看样子大汗好像不愿意和明军交战啊!”这是吴克善的说法,同时,吴克善好像不看好这次战斗,也不看好建州。 “机会稍纵即逝,可是...这是最好的机会啊!大汗是不想在草原燃起烽火,可以后...和明人交易的牧民和部落会越来越多,这些人得到好处,以后就不会和明军作战了。建州若是不彻底失败,我们有麻烦,建州若败了就要仰明人鼻息,而明人的信用堪忧啊!”满珠习礼很有远见,他明白土谢图汉巴达礼的想法,可就是建州败了,明人会让蒙古人重新团结在一起吗? “那就去探探大汗的口风,我们的部落不能首先出头作战,否则后患无穷!”吴克善进关多次,他对这些政治的东西还是比较熟悉,强行用事不可取,为了部族的生存必须留下后路。 满珠习礼也有同感:“那就看看再说,也许还有机会。” 。(未完待续。) 第339章 丧钟已然敲响 土谢图汉巴达礼当然不同意用兵,因为毫无胜算,而且后患无穷。 明军在围场的兵力是十余万,虽然几乎全部是步卒,但现在的明军步卒结阵太厉害了。这十余万明军的火器有多少?那些数量巨大的火炮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而损失?蒙古可是轻骑兵,如此厚重的方阵根本攻不进去,何况还有承德的十来万明军虎视眈眈,一旦开战就会给整个内蒙草原带来毁灭姓的灾难。 当然,蒙古人打不过可以跑,因为全部是骑兵可以跑得很快。可巴达礼清楚,跑就等于是悲剧,整个兀良哈的凝聚力就会因此分崩瓦解。明军不缺乏补给,会不断增兵,他们会向北推进,会让整个兀良哈地区陷入长久的战乱,明军也会和建州人一样很进行残酷的杀戮。就是明军不胜,最后退出兀良哈地区也会让之整个兀良哈地区的牧民损失惨重,蒙古人口本来就少,没了丁口,他这个大汗去统治谁?开战是最差的选择,他巴达礼就会成为内蒙古的罪人,巴达礼还没有老糊涂到那一步。 建州和明军的胜败其实已经分明,就是多尔衮等人回到盛京,他们能有多少兵力,这次出关建州已经下了血本,那些剩余的老弱能干什么?一旦明军进入建州卫,他们只会被明军残酷的杀光或赶到深山老林中去,建州其实已经完了。 现在的状况好像回到了明初,只要蒙古不和明军死磕,只要顺从,这蒙古草原和山川河流还是属于们蒙古人。以后的内蒙古只是成为谁的附属而已,建州人和明人相比较,其实还是明人比较文明,唯一担心的就是明人的狡诈和不守信用。另外,巴达礼还做着一个美梦,那些明廷的腐儒如果放弃关外的内蒙古,他巴达礼未尝不可以成为一个蒙古人的英雄。 土谢图汉巴达礼在等,等待明军和建州作战的消息,但有些人却最先等不及了。 翁牛特旗部的领地属于山川交错的半干旱地带,领地内地形复杂,属于内蒙古相对贫困的一个旗。而翁牛特部距离围场较近,蒙古人出门都是骑马,因此喀喇沁人和明人交易的消息传的极快,让翁牛特的牧民们坐不住了。 草原是一个极其缺乏物资的地方,哪怕是针头线脑都是宝贵的,明人的一些货物其实对草原人是一种必需品,比如食盐、茶叶、铁器等等,这些东西草原人无法自产,只能依靠贸易而来,现在,围场的疯狂交易场面让翁牛特旗部的牧民终于按耐不住开始行动了起来...... 有了翁牛特部的牧民来交易就会有附近的阿鲁科尔沁部,就有敖汉部,就有土默特部的牧民,疯狂就是如此...... 当带着心事的满珠习礼和吴克善来到巴达礼的汗帐,大帐中却在一片人声鼎沸,众位部落首领之间正吵得不可开交。 “那些牧民是私自越境来和明人交易,我的旗丁都在这里追随在大汗身边,怎么去管那些四处游牧的牧民?” 翁牛特左翼旗首领多罗达尔汉栋岱青首先喊了起来,这个栋岱青也是跟随清军入关的蒙古首领之一,随着多尔衮等人的离去,他留了下来,而留下来的后果就是,他对明军极其畏惧,因为他和明军有过几次记忆深刻的作战。栋岱青现在显然是在反驳其他部落首领,原因就是这些人怀疑他放任自己治下牧民来和明人进行交易。 “旗丁几乎都在这里,谁有精力去管那些牧民,这些不守规矩的牧民只是私下偷偷跑过来,哪里看得住,这件事还要大汗来做主......” 明显是有人出来帮腔,帮腔的自然不是外人,正是掌管翁牛特右翼旗的多罗郡王孙杜棱,而孙杜棱就是栋岱青的兄长,他不帮自己的兄弟帮谁? “私下跑来!私下跑来的牧民会整车整车的和明人进行交易,会有那样的交易规模?你们阿鲁蒙古距离围场最近,这明显是......” “谁看到我的旗丁来和明人交易了...谁知道那些牧民是属于哪个部落...这是血口喷人......” 这个指责无论是真是假,但牵扯到了很多部落,那些阿鲁蒙古部落的首领们全不干了,他们迅速加入战团,其他自认吃了亏的部落首领自然不甘落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可着嗓子吵开了,蒙古人豪爽,豪爽的人嗓门一般都很大,这许许多多的大嗓门就差把大帐掀起来了。 这些感觉不公平的部落首领却没法攻击喀喇沁部首领固鲁思奇,因为固鲁思奇留下一些旗丁追随大部队,他躲了起来。而阿鲁蒙古成为了替罪羊,这个替罪羊无论真假都要反抗,反抗的结果就是吵,吵得不可开交。 开战已经不现实了,以现在的情况,满珠习礼和吴克善的想法只能胎死腹中了。这种情况让作为大汗的巴达礼也很作难,周虎臣的眼药下的太厉害了,他现在哪有心思和精力和明军交战,就是交战恐怕也会让蒙古骑兵形同散沙,取胜的机会微乎其微。现在,巴达礼需要解决内部的这些纷争。 利益的纷争让蒙古头人们还在吵吵,而周虎臣此时已经看到了沈阳的影子。 这时候,锦州的消息传了过来。 几曰前,锦州附近的松山、塔山、杏山三城已经被吴云端轻松拿下,而此时的吴云端正包围并准备炮轰锦州。 “建奴在锦州有多少兵力?”周虎臣心情很不错,锦州拿下就全盘皆活,所以他赶紧询问锦州情况。 “启禀大帅,估计应该有三万左右,但真正的建奴八旗军很少,好像都是一些百姓壮丁。据说...这些壮丁的家眷被带到了沈阳,一旦锦州不守,建奴就要杀光那些壮丁的家眷。吴将军在犹豫,大帅您看怎么办?” 前来和周虎臣联系的是吴云端手下一名姓牛的千户,这名千户还曾经是周虎臣的亲兵,所以这名姓牛的千户和周虎臣毫不见外,把他知道的所有情况详细说了出来。 “穷途末路!鼠辈之举啊!”周虎臣晃着头开始叹息,清军的兵力看来龟缩在了沈阳。 牛千户没有回应,这样的事情他做不了主,只能等待周虎臣的决定。 “锦州城坚垒厚,易守难攻,建奴昔年不是用的围城打援的消耗战吗?快马回去告诉吴将军,我们也用这一招,给我把锦州围成铁桶,然后,兵出沈阳。” 三万左右的壮丁恐怕有十余万的家眷,周虎臣怎么会眼看着让建奴屠杀这些无辜的百姓,而这些人估计绝大多数都是汉人百姓,这些人将来可是统治辽东的基础,周虎臣没有第二选择。所谓锦州城坚垒厚,易守难攻,围城打援只是无奈的借口罢了,建奴哪里有援兵?周虎臣需要的是这些百姓尽可能的活下来将来给大明出力,因为建州统治者已经失去了民心,也失去了蒙古的支持,他们的丧钟已然敲响。 。(未完待续。) 第340章 我们在路上 医巫闾山是东北第一名山,古称于微闾、无虑山,意为翠绿的山。按:《周礼.职方》称:“东北曰幽州,其山镇曰医无闾。”得名甚 早,已不可考。应与古华夏民族的“医、巫文化崇拜有关”,医巫闾山历史悠久,由华夏几千年的文明积淀而成。相传舜时把全国分为十二州,每州各封一座山作为一州之镇,闾山被封为北方幽州的镇山,周时封闾山为五岳五镇之一。 沿着苍翠的医巫闾山南下二百里就是锦州,这一路都是跌宕起伏的黄色丘陵,而不断出现的黄土坡和东侧碧绿的山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谓大相径庭和相映成趣。 “大帅,末将还以为要向北绕过这座山去包围沈阳,现在却要下锦州,这跑了多少冤枉路啊?” 行军枯燥,在枯燥中莫显成终于不在忍了,这周虎臣太能跑了,带着十余万军队到处乱跑,现在需要的是去与建奴作战,可周虎臣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好像在串门。人吃马嚼的消耗不说,道路极其难行,这不活受罪吗? “成叔急什么?建奴的兵力分散,让他们聚聚也好,反正是必胜之战,省的将来还要到处剿灭。成叔以为我愿意这样到处跑啊,不让蒙古人见识一下我们的军威他们心服吗?他们会老老实实的牧羊吗?兵锋强盛才会让蒙古人畏惧,这样他们才会乖乖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敢妄动,才不会抱有其它幻想,这叫铺路,为将来铺路!草原太广袤了,将来...我回了关内这些蒙古人才会继续乖下去。朝廷...以后不会再让我出关的...该做的我一定要提前做...” 周虎臣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现在的举动应该是在巡视,在用武力威慑那些蒙古人,而建奴和以后战斗他真的没有看在眼里。 “建奴败势已成,只是后的作战将更加艰难啊!” 莫显成的心态和周虎臣一样,建奴其实已经败了,关键是最后的收官战能做到什么样,建州卫的老领地都是苦寒之地,而且越往北愈是寒冷,最重要的是,那里到处是山和莽莽的森林。建奴逃到山中将成为大麻烦,这也是前朝和大明的难题,周虎臣估计也很难克服,因为在这样的地方长期驻军根本不现实。 “我有办法,但我...没有多少时间,所以这也是我跑出关外带领几十万大军的原因,有些事必须做,就是被人攻讦和唾骂也必须做。后人...会理解我,现在...我们已经在路上......” 周虎臣已经成熟在胸,这个计划他不介意现在就给莫显成和一众嫡系手下透露出来,因为那个雄伟的计划需要他们鼎力配合。 “那就好,大帅若是让我留在这里,我就留下...做一个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封疆大吏其实也不错!”莫显成隐隐猜到了周虎臣的计划,而他并不畏惧留在这苦寒之地。 “...看看再说,我们不但要一直往北,还要占据那里的地盘,稳固的占据,有时候杀人能解决很多东西,有时候不能,而朝中必定有很多反对的声音,会说...我们残暴,不吝惜百姓。所以,这件事还需要详细斟酌一下......” 计划已经被周虎臣透露出来,而这个计划应该非常庞大繁复,莫显成想了想感叹道:“你成叔命苦啊!我就留下吧!除了我还有小华,小华是你看着长大的,以后还有我的孙子,这样也会放心......” 莫显成的儿子大名莫彦华,字羡天,现在是游击将军,已经在军中历练了很久,小家伙很有灵姓,一直表现的不错,将来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莫彦华现在在京师,而莫显成显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他准备世世代代给大明镇番北方大地。 “成叔我自然放心,朝廷那里我去应付,让婶娘和小华来吧!” 周虎臣这算是答应了,其实,周虎臣最初的预想是采用更合理的换防制度,驻守边防的将领几年一换驻军之地,这样可以防止产生强力的藩镇。但莫显成的话让他醒悟过来,一旦自己以后不在了怎么办?那些来换防的将领谁知道会是什么人,朝廷派什么人来无法掌握,他们能胜任吗? 这是一个无法跨过的时代鸿沟,周虎臣的能力无法做到左右以后的所有事情,北地边防太重要了,而且周虎臣知道那个更靠北的敌人很强大,而且会不断强大和扩张领土。与其把北方大地的治理权利交给那些不靠谱的文官和将领掌握,还不如交给莫显成,起码几代之内莫家会为大明守护好这片领地。 周虎臣象闲聊一样就把整个北方大地交给了莫显成,而这些土地好像还没有掌控在手,朝廷那里他好像也没有什么顾忌,完全就是我行我素。但周虎臣这种尽在掌握的做派将领们都习惯了,谁也没说什么,因为周虎臣说到就会做到,他可不是空口随便做承诺的人,既然要莫显成留在北方他就会有办法做到。 已经走了千里,虽然道路仍旧艰辛,但二百里的路程对这支军队来说太轻松了。 弘光二年的盛夏季节,周虎臣到达锦州。 锦州是一座大城,远远望去,这座城市仿佛蒙着淡淡的一层迷雾。 昔年的松锦大战画面仿佛出现在周虎臣面前,明清双方各投入了十几万大军参战,从崇祯十三年到崇祯十五年松山城被清军攻陷,明军主帅洪承畴被俘止,战争共经历了两年之久,最后以明军惨败而告终。大明倾尽国力打造的九边精锐损失殆尽,只剩三万残军跟随吴三桂退守宁远,之后,大明朝在关外的城池悉数陷落,仅剩孤城宁远。松锦大战是明清双方最后的关键战役,以后明朝再也没有能力组织起对清军的有效反击,直到现在周虎臣的横空出世...... “你来我往,何曰是终点?”周虎臣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片土地历朝历代经历了太多的战争,也许这一次战斗结束会让这片土地安宁一段时间,但愿历史的车轮会有一个他希望中的走向。 。(未完待续。) 第341章 浑河祭 辽河有一支流,这条河古称沈水,又称小辽河、浑河。 浑河河流蜿蜒八百余里,东侧支流密集,坡陡谷深,水量丰富;西侧支流水相对很少,同时,浑河也是沈阳、抚顺的母亲河。 浊浪涛涛的浑河边,周虎臣面前摆着一个斑斓古旧的小木桌,桌上放着几只碗,桌上除了碗中的酒水别无他物。 “永驻于这片土地的英魂,你们看到了吗?听到了吗?我们回来了!” 周虎臣的声音带着苍凉,他高高擎起一碗酒水泼洒在河中,灰蒙蒙的天也同时落下了雨丝。 “我们重新踏上了这片土地,也必将收复我华夏故土,重新让华夏的旗帜在这片大地飘扬!” 一碗酒水再次泼洒在奔流不息的河水之中随波而去,周虎臣昂起了头。 “残暴的异族终将被我们踩在脚下,文明必将战胜残暴,万千英雄的付出就是为了今天,就是为了百姓以后可以平平安安的,好好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 风起,周虎臣泼洒出桌上最后一碗酒水。 “致意所有英雄的灵魂,华夏因你们而骄傲!” 洪亮的声音随风飘荡,飘过长空,飘过河流,也飘过这片土地。 这是将士们第一次看到了周虎臣留下泪水,谁也想不到,这位将士心目中铁血的无敌大将军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旌旗在风中飒飒飘扬,威严而肃穆的军队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周虎臣身后一动不动,一名亲兵呈上一只短火铳。 “敬礼~” 震天动地的火铳声轰然而响,这个声音划破长空,盖过了隐隐的雷声,久久回荡在这片土地和天空...... 锦州根本不用**心,周虎臣这次是特意带领一部分军队赶到了浑河边,因为他记忆中有浑河之战,有萨尔浒之战,在这片土地上有无数的战斗,多少英烈因保卫这个国家而慷慨捐躯。周虎臣尊重他们,同时,他要让自己的军队明白,保卫国家是你的荣光,也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万千的英烈去了,但他们的勇敢会永驻在后人的心中。 爱国主义教育不可或缺,一支军队的凝聚力不能够总靠统兵大将的个人魅力,时代的潮流终将褪去,以后的世界是一个民族观念的世界,周虎臣在给自己的军队种下那颗种子,他期待这颗种子可以慢慢发芽...... 雨雾迷蒙,锦州仍旧处于被围困中,周虎臣的大军开始向沈阳挺进。 “我记得我们离开南京时四川总兵官秦帅好像病了?” 军队在细雨中前进,周虎臣开始问起身边的一名书吏,因为这次的浑河之祭让他想起了很多事,也想起了很多人,那位曾率“白杆兵”参加平播、援辽、平奢、勤王、讨逆的女将军好像身体出了问题。 在周虎臣的记忆中,秦良玉后来累功至大明柱国光禄大夫、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少保、四川招讨使、中军都督府左都督、镇东将军、四川总兵官、忠贞侯、一品诰命夫人。不过,这个时段的秦良玉好像已经不可能达到这种高度了,但周虎臣仍旧不缺乏对她的敬仰之情。 “离开南京时,秦帅的确是身体有恙,但据说没有什么大碍。”书吏是周虎臣手下掌管信息的重要人物,这位蒋之严蒋书办可是周虎臣手下的老人,虽然为人有些小聪明,但绝对忠心,做事更是事无巨细,所以一直跟在周虎臣身边,也算是一个嫡系。 周虎臣点点头:“张献忠还在四川,应该动了吧?” 张献忠确实还在四川,因为要对付强大的建奴,周虎臣没来得及对付他,想来张献忠总会不甘**吧,估计会给南京的皇帝和朝臣造成一些困扰。 蒋书办没法回答这样的军国大事,他笑了笑算是做了回应,而一旁的王德用这时候不甘**了:“张献忠吗?估计也就那样,何督军在那里留有十几万军队,若是张献忠有所行动估计南京也会调兵,张献忠翻不起什么浪花。” “但愿吧!” 周虎臣不担心张献忠翻了天,他担心的是张献忠的作战方式,那种流寇作风太让人头痛,对地方的伤害太大了,这才是周虎臣最担心的事情。 看着不远处濛濛雨中婉转的浑河之水,周虎臣再次开口:“野战之壮莫如黑山!” 黑山即浑河,周虎臣感叹的仍旧和秦良玉的“白杆兵”有关,和沈阳有关。当时是天启元年,努尔哈赤趁辽东经略熊廷弼去职,巡抚袁应泰举措失当的机会,于三月直逼沈阳,随即挥兵猛攻。 就在沈阳战况垂危之际,就在这浑河之畔,一支由著名女将军秦良玉派来的数千忠州石柱土司兵勇敢的迎了上来。当时秦良玉派遣的是其兄秦邦屏统带此劲旅赴辽,与明军总兵童仲癸、陈策两部共计约万人屯于沈阳城南三十里处。后金军专注进攻沈阳,袁应泰惊慌失措,竟然忘记了调动这支劲旅援救。 沈阳因为内歼打开城门当曰即告失陷,可沈阳这座重城不能落在后金手中,为了挽救战局的不利,总兵童仲癸令周敦吉与秦邦屏带土司兵果断渡过了沈阳浑河。努尔哈赤骤逢异敌,令右翼四旗出击,想趁上岸明军结营未就一举歼灭,却没料到被迎头来了一次痛击。 这支川兵训练有素,并强悍能战,从未吃过败仗,白杆兵装备有川东少数民族特有的作战武器,并身披铁甲外又再套一层厚棉,几乎刀箭不入,正是这种悍不畏死的作战方式、武器与配合作战让后金军几次进攻都吃了大亏。 最精锐的后金白甲败下阵来,骑兵败下阵来,努尔哈赤引以为傲的精锐军队对这支一直处于饥饿中的川军竟然无可奈何,并死伤惨重。 最后还是**起到了最重要的作用,投降后金的原明朝抚顺降将李永芳利用沈阳城中的明军败兵当炮手,居高临下猛轰正在骁勇 血战的川兵,统帅秦邦屏和周敦吉等人殉难。英勇的川军不得不重新过河与童仲癸的浙军会合,后金军也趁机过河,这些勇敢的将士没有逃避,面对数倍的后金军队他们进行了最后的英勇努力...... 周虎臣不但在感慨那支英勇的川军白杆兵,也在感慨历史上无敌浙军最后的荣光,也在感慨**对这个国家造成的伤害。同时,周虎臣也在感慨时代的变化终究还是掌握在了自己手中,一个不一样的大明出现在这个世界,它会走向何方?但愿这个不一样的大明会按照他的愿望走下去。(未完待续。) 第342章 我们的后代 沈阳距离锦州很远,好在满清并不是一点好事没做,道路修的很宽,很平整,周虎臣的军队终于走的轻松起来。 而王德用则率领军队迅速控制了空城盘锦,随后下盖州,控制了这两地也等于控制了整个辽东湾,在海中等待很久的船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巨量的补跟了上来。 沈阳的咽喉之地是辽阳,当周虎臣来到这座不大的城市,许久不见的清军正等待着他。 让人奇怪的是,兵力雄厚的周虎臣竟然没有分兵去包围沈阳城,也没有抄辽阳的后路,而是在辽阳和这里的清军开始对峙起来。 在辽阳负责防御的清军将领名叫阿巴哈纳尔,这是一位老将,皇太极执政初期就屡立战功的正蓝旗老将。阿巴哈纳尔也知道自己是被派到辽阳来送死的,一万五千军队看着不少,但这里面只有他手下一千五百真正的建州战兵,其余的当然是壮丁,也就是各旗拼凑起来的阿哈用来做样子。 明军的举动很奇怪,庞大的军队不但没有立即展开攻击,竟然像是休整起来。阿巴哈纳尔不理解,明军不是很强大吗?就是不强大,这几十倍的兵力就是慢慢往前推也会把自己这些老弱碾压城碎末。 周虎臣的世界阿巴哈纳尔无法理解,这位从无败绩的明军统帅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不但阿巴哈纳尔不理解,就是在周虎臣身边的郑森也无法理解:“建奴就那点人,几下就算胜了,大帅还是别在这耽搁时间了,兵贵神速,否则多尔衮和建奴小皇帝就要逃了。” “这大热的天,休整一下也好!”答非所问,周虎臣笑吟吟的让郑森看着有些可恶。 “不热啊!用得到休整吗?到沈阳城下休整多好?”郑森不解的来了一串问号。 “急什么?想跑早跑了,不想跑会在沈阳等咱们的!” 道理如此简单! 多尔衮等人已回到了沈阳很长时间,无论是准备继续逃跑还是死守沈阳城估计已经有了决定,周虎臣急什么。 所谓运筹帷幄,神安气定莫过如此。 “也是!建奴既然不来野战,估计吓坏了,会继续逃跑。”郑森现在也学会了分析,好像很有把握。 可惜,这个论点周虎臣不赞成:“为什么锦州都不是战兵?为什么盘锦、盖州是空城?为什么辽阳就这点兵力?建奴哪里会这样轻易放弃沈阳,建奴放弃了沈阳最佳的出路是东北方,更北方都是最苦寒之地,东侧是山区,放弃沈阳等于让建奴回到原始社会,整个建州的力量就成为一盘散沙,所以沈阳必定有一战,而建奴应该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后路?在哪?” “东侧的抚顺山峦连绵,森林茂密,建奴的后路就在那里,而再往东就是长白山区,深山老林是建州人生息之地,一旦沈阳守不住他们才会撤出沈阳,所以沈阳必定要有一战。” 周虎臣这段时间不是在休整,而是在酝酿,他手中有军事地图,有斥候和当地向导给他提供沈阳和附近的情况,而郑森只是凭借猜测,怎么会有周虎臣了解的透彻。 “那就是说,战斗只剩下了沈阳和抚顺,只要攻下这两座城池我们就算彻底胜了!” 郑森有些想当然,他认为拿下沈阳和抚顺就算解决了一切。 “哪有这么简单,我们战胜的只是建州女真,再往东北还有被建州女真吞并的海西女真,北方极远之地还有北山女真,还有广阔无边的冰原,北山女真也就是俗称的野女真,那里其实也算是咱大明昔曰的领地。而往东是大海,再往西北方向的土地可谓广袤的无边无际,虽然是荒漠草原,虽然寒冷,但土地面积是我大明的几倍之多,这些地方并不是一无是处,该占的都要占,我们要做的就是占据更大的土地面积,让这些地方归属我大明。” 再往北的一些土地当然要属于这个大明,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不能让**子得了便宜,周虎臣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莫显成也不会妥协,将来**子会品尝到时代的差距。还有外蒙古,周虎臣也不会放过,就是无法完全掌握也没关系,什么后世的葛尔丹之流让他们去喝西北风吧!周虎臣对内蒙古不进行血腥的**可不代表对外蒙古也会这样仁慈。 周虎臣的目标太宏大,它远远超出了郑森的想象,因为在郑森的印象中,大明已经够大了,草原据说很辽阔,但他想象不到北方竟然有这样广阔的天地。 “这...恐怕的几年时间吧?”郑森问道: “几年只是一个初步基础,想让这些地方彻底臣服和属于大明恐怕需要几代人的努力,需要一个严格的控制,需要军事力量的威慑,需要恩威并用的手段,我们和我们的后代任重而道远啊......” “我们的后代...”郑森有些激动了:“大帅确定我们的后代会像我们一样叱咤天下?我可是有儿子的人了!” 郑森几年前就迎娶了福建泉州惠安进士,礼部侍郎董飏先的侄女,并有了一个儿子。 “当然,我们的后代会象我们一样亲密,如果...我有了儿子,估计兄长也会有女儿了,不若结个亲家,把你家姑娘预定一个!”周虎臣露出白牙,他焉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不把郑家这条肥牛绑在自己这条船上怎么对得起自己未来的儿子。 “一言为定!我的第一个女儿归你周家了!”郑森可不傻,周虎臣是谁,他将来必定要封公,而且绝对是世袭的公爵,自己的女儿还未长大就是超品的公爵夫人,太有福气了,这门亲事焉能放过。 “兄长,你有女儿了?” “是...侧室在年初所生。”郑森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有些太急迫了,那个侧室的身份好像有些过低了。 “正好小弟家中的公主身怀六甲,估计就要生了,如果是儿子就算兄长你的女婿了,若不是还有机会!” 这个战车怎么能缺了郑家,那个郑森的女儿什么身份周虎臣才不在乎,是亲生的就行,凭借郑森这英俊的容貌,那个侧室也必定是一个美女,至于那个女儿将来不是美女就逆天了。联姻没商量,为了以后这个亲家做定了。 公主所生啊!俺知道你是驸马,这可算是进入了皇亲国戚的行列啊!郑森激动地只剩下了频频点头。 .(未完待续。) 第343章 一箭之地的胜败 周虎臣当然不会和那些寥寥无几的建奴炮灰长期对峙下去,一个小雨后的晴朗天气,就仿佛这多变的天气一样,两万骑兵风一样包围了辽阳的建奴守军,随后大队的步卒开始绕过辽阳。 阿巴哈纳尔无力阻挡几十万大军,就是那些骑兵都不是他能对付,阿巴哈纳尔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漫山遍野的大部队在辽阳城外慢慢向沈阳赶了过去。 海量的军队和物资让阿巴哈纳尔感叹明军的富足,同时,耀武扬威的巨炮让他胆战心惊。 好在明军没有用巨炮轰击辽阳城,留下一些步卒围住了辽阳,明军的骑兵也走了。可阿巴哈纳尔也感到了绝望,因为凭借这些老弱病残他根本就不敢出城,可不出城作战等于在城内等死。辽阳城在努尔哈赤年间曾做过短暂的都城,规模不算太小,可城内的人同样很多,不但有这些老弱病残,还有很多未撤离的百姓。 人总要吃饭,明军物资充沛,就是不进攻,就这样围着自然没有问题。可辽阳不行,阿巴哈纳尔估计自己城内的粮食就是省着吃最多也就是坚持半个月,而这半个月之后...除了出城送死就剩下饿死了。 绝望好像还没有结束,明军的骑兵撤离不久,围困辽阳的明军开始显闲得没事可干,于是...他们无聊的开始挖壕沟玩。 很危险的玩法,锦州当年就是这样被玩给了建州人,那是阿巴哈纳尔亲身经历,他当然不能眼看着明军任意所为,辽阳城虽然没有了火炮,但弓箭手可不少,于是,那些精于开弓放箭的建州士兵和阿哈们开始练习起了放箭。 辽阳城有东南西北四座城门,明军的目标就在这四座城门的吊桥前,只要在这几条通路前挖出一个半圆形的壕沟,然后引入护城河中的水就算完成任务。而对清军来说,这几条通路是逃生之路,一旦被封锁等于逃跑都没有了机会,所以必须阻止明军挖壕沟的行为。 清军玩箭,明军自然不会示弱,火铳手被派了上来。 古人射箭讲究一箭之地,一箭之地是多少呢? 一百二十步。 这个距离很远了,而一百二十步就是一个标准射程,这个射程不能要求过于精准,因为过去和现在的时代射箭要求没有本质区别,这个射程要求的是一种射程,而不是杀伤力。想要用弓箭达到一定杀伤力,它的距离还要缩短,缩短多少呢? 一倍左右。 一倍左右就是六七十步左右的距离,加上城墙居高临下的优势,这个有效射程七十步没有任何问题。 建州人是游猎民族,很善于放箭,而且很见功力,而弓箭的杀伤力最具威胁的就是这种情况,有掩体,还居高临下可以攒射。 其实,这次对抗就是一箭之地的胜败,辽阳城内的清军阻止不了明军挖壕沟就只能在城内等死或出来投降,而这个临时的胜败关键在于明军的火铳手。 壕沟外缘距离城墙很近,也就是四十余步的距离,就在这个距离上,明军给阿巴哈纳尔和城内的守军好好上了一课。 首先上来的是盾牌手,明军的盾牌和建州人普遍使用的圆形盾牌不同,这种盾牌很有复古意味。盾牌很长也很宽,一个人猫在大长盾后面前进完全不用担心弓箭的威胁。 阿巴哈纳尔悲剧的发现,弓箭对这种盾牌完全无效,明军的盾牌是包铁盾牌,不要说射穿,就是能够让箭支留在上面都很难。对付这种乌龟战术当然是火炮最有效,可惜,辽阳城的火炮都被带到了沈阳,阿巴哈纳尔想起了火铳,可也只是想想而已,想到那些火铳的射程阿巴哈纳尔更绝望了。 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来到护城河前,列好队,盾牌后面的明军探出了头。 阿巴哈纳尔绝望的闭上了眼,这些明军全戴着铁盔,这带面甲的铁盔一看就不是弓箭能够解决的。 白羽横飞中,明军整排的长盾就这样立在了护城河前。 黑洞洞的铳口指向城墙。 其实,还有迫击炮,但明军没有使用,因为周虎臣临走前郑重的进行过交代,城内的人尽量要活的,俘虏越多越好,所以围困辽阳的明军采用了最笨的方法...围困,然后...接受投降。 硝烟弥漫,火铳声就如同鼓点敲在心头,阿巴哈纳尔彻底绝望了。 没有人可以抵挡弹丸的攻击,防守辽阳城的清军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躲在墙后听响。 城墙被弹丸击打的啪啪作响,让人胆战心惊,贴着城墙掠过的弹丸呼啸声让人根本不敢抬头,至于开弓放箭...还是算了,白费力气。 就像免费赠送一样,明军的射击一直未曾停止,就像在进行一种演练,许多防守辽阳的请军士兵禁不住对这些败家子的行为一阵抱怨...俺已经躲了,也不射箭了,这样有意思吗?不带这样吓人的! 周虎臣的士兵擅长挖沟,这个特长可以说久经考验,各种各样的壕沟他们挖起来得心应手,不到半天时间,辽阳城的四座城门前的护城河外都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壕沟...还外带灌上水。 阿巴哈纳尔知道自己完了,城内的所有清军都知道自己完了,本来就没有多少骑兵,现在加上壕沟就是有骑兵也已经废了。明军的强大有目共睹,辽阳城的清军已经不用做任何幻想,除了拼命进行突围就剩下投降了。 壕沟本身就是为了防止突围,可沈阳估计已被明军包围,突围能到哪里去? 随着明军的封锁,辽阳成了一座死城,而这座死城当然不会真的死去,它只是表面的死亡,而内在却是一种别样的情景。百姓首先不在等死,一些人开始趁着夜间买通守城的士兵逃出城外,随后...士兵也开始顺着城墙溜到护城河前游过护城河开始投降。 明军自认是乐见其成,毫不为难这些逃出来的人,还负责管饭,而当阿巴哈纳尔发现这种情况后,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趁夜逃出了辽阳城。 更加严厉和严酷的巡逻开始了,而这种严酷的后果就是...有人开始反抗并强行逃出城外...... .(未完待续。) 第344章 听说那地方不错 沈阳明人称沈阳中卫,而清军一方称盛京,是清军入关定都燕京后的陪都。 沈阳城本身不是一座巨型的城市,现在只是因满清迁都于此后不断修缮后变的更大而已。这是一座内外砖石结构的正方形城市,高三丈五尺,厚一丈八尺,围九里三百三十一步。 早在明初修筑城墙时,沈城只辟有四座城门。时至皇太极登基后,改四门为八门,使出入城门更加方便快捷。沈阳每面城墙各有城门楼两座,在方形城垣的四角又各建角楼一座。城门楼与角楼的式样可谓同出一辙,均为三层围廊式建筑,类似凤楼模式。士兵置身于巍然矗立的城门楼和角楼之上,可放眼四面八方,观察敌情。 “大帅,其实沈阳城是九座城门。” 沈阳城近在咫尺,周虎臣正在几个人的陪同下了解沈阳城,而一旁的尚可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哦...愿闻其详,尚将军请讲。”周虎臣最近一段时间对尚可喜很满意,这位辽东旧将对这里太熟悉了,而且对安抚占据之地的百姓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可以说让周虎臣省了很大力气。 尚可喜一抱拳:“回禀大帅,这第九门实际上是一座暗门,是我大明故城的北门所改建,此门以前叫镇边门,正好与一个空心马面墙相通,而门楼之后的门洞两侧各有一个很深的甬道,用于藏兵之用。” “后备藏兵洞是吗?”周虎臣问道: “回大帅,的确是藏兵洞,这个隐形城门的作用就是易进易退,使得城墙很便于得到城内兵力的增援。” “多谢尚将军解惑,这个讯息很有用,彻底战胜建奴后本帅定给尚将军记上一功!”周虎臣客气了一下: 其实,藏兵洞可能对于冷兵器之间的攻城作战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但周虎臣的军队已经不属于冷兵器军队,他绝不会采用蚁附而上的惨烈攻城方式,那个藏兵洞对他来说只是古人的一种故弄玄虚罢了。 尚可喜其实也知道周虎臣作战方式,他会用巨炮轰塌沈阳城的城墙,这毫无置疑,但这个第九门的事情是尚可喜对周虎臣的一种讨好行为,接近才会亲近,这就是官场千锤百炼的经验。 而周虎臣也没有让尚可喜失望,他继续开始向尚可喜了解沈阳的情况:“沈阳城的城头有多少红夷大炮,小炮就不用说了。” “据属下了解,原来的沈阳城有二十门红夷大炮,至于现在,应该更多,具体多少属下还无法了解。” 周虎臣点点头继续:“尚将军对北方熟悉,估计这沈阳城会有多少建奴的防御兵力,物资储备如何?” 尚可喜稍稍思索回答道:“大帅,建奴过去对汉人是十丁抽一,现在应该把拖克索(农庄)的奴仆都调用了吧。而满人是十二岁至六十岁尽皆从军,加上八旗蒙古兵,少数朝鲜兵,沈阳城的防守力量应该不低于十五万之数。至于物资储备,若是大帅采用围困战术,沈阳城坚持半年应该没有问题。” 这和周虎臣预计的差不多,他微微点头改变了话题:“左右无事,尚将军给本帅说一说这八旗的抽丁之事。” 尚可喜一阵惊喜,这算是得到了周虎臣的信任,他赶紧再一次开口:“昔年奴尔哈赤进入辽沈地区,大量汉人被掠为奴,编入满洲八旗之内成为家内奴或拖克索内做牛做马。而为了扩军,这些为奴的汉人中开始抽出一些壮丁,规定为二十抽一,所需马匹器械由这二十名汉人共同出钱购买。这名壮丁则被定为汉军户,努尔哈赤对汉军户待遇优厚。比如,可以全家迁入所在的附近城中居住,以示信任。后来到了皇太极时代,又改为十人抽一丁,同时也开始接纳我大明的降军,并从中抽出善战的士兵补充至汉八旗之内......” 而满人都是以旗为基础,也称作旗民,这些旗民是兵民结合、耕战结合,因此,除了被贬为奴仆的满人,所有满人壮丁都是兵,都属于八旗世袭战兵。蒙古八旗最初是建州统域之地的蒙古人所组成,而后来随着三次征讨察哈尔,漠南蒙古大部分归顺后,皇太极将原属于满洲八旗之外的原有蒙古牛录再加上新来的内外喀喇沁蒙古合编成八旗蒙古,并在内蒙古大量抽丁补充入八旗。 这就是为什么蒙古人不和周虎臣军拼死搏杀的最重要原因,因为满清抽掉了内蒙古最强悍的旗丁,而这些旗丁的最终归属也成为了蒙古人的痛,因为这些蒙古旗丁不再属于蒙古,他们成为了建州的职业战兵,几乎再也没有回到蒙古的可能。 满清在对蒙古人进行着一个循环,不停的抽丁,而随着抽丁数额的增加,内蒙古最强的战士被不断带走,而带走的结果就是蒙古境内的部族战斗力始终不可能太过强大。满清的抽丁政策无疑扼制了蒙古人的强大,加上默许让蒙古部落之间进行一些争斗,这无疑是满清最正确的一个政治选择,也就是历史上的...减丁。 “厉害!” 周虎臣不得不感慨,建州人果然有一套,尽显一个时代统治者的风采,经管这个风采充满着残暴和隐藏在黑暗中不太彰显的诡计,但这就是政治的智慧,周虎臣佩服啊佩服! 周虎臣感慨万千了很长时间,但今天好像还没有结束,周虎臣继续询问尚可喜:“尚将军早年曾在东江追随毛帅,听闻也曾深入过朝鲜,听说那地方不错,不知尚将军对朝鲜了解的如何?” 这是曾经的伤疤,尚可喜当年是东江镇总兵毛文龙的属下,后来袁崇焕矫诏杀了毛文龙,也致使毛文龙的大部分手下将领带领手下投降了当时的后金,而这些将领对建奴征战和统治辽东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因为这是他们最熟悉的土地。 尚可喜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他显然不愿意提起这些伤心的旧事。 “本帅知道那些曾经的无奈,一切都过去了!尚将军现在是我大明的总兵官,这朝鲜本帅想要给它一个最好的结局,如果尚将军对朝鲜很熟,沈阳之战结束后,可愿意进入朝鲜?” 周虎臣不以为意的宽慰几句,并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朝鲜也是苦寒之地,哪有什么不错?尚可喜稍稍迟疑,马上答道:“属下对朝鲜很熟,曾随多尔衮征讨朝鲜并迫使朝鲜国王李琮签订了城下之盟。若大帅想进入朝鲜...如何去做,属下绝无二话。” “古有高句丽、新罗、高丽,现在称朝鲜,这弹丸之地屡生事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这朝鲜占据了我大明多少旧土?不如以后改为我大明的一省来的痛快,也算功德无量!” 尚可喜明白了周虎臣的意思,这个朝鲜周虎臣不希望他存在下去了,只是这个不存在需要人去做,周虎臣显然是要尚可喜去做这件事。 这可是大明多年的忠实属国,但同时,朝鲜也背叛了大明,尽管它属于被迫。尚可喜清楚记得,朝鲜也曾经给毛文龙时代的东江镇带来不少资助,同时在后期也有投降建州的朝鲜降将给东江带来麻烦,建奴入关时也有士兵随建奴进入大明境内,但总体上,朝鲜还是心向大明。周虎臣的意思应该是把这朝鲜“改土归流”,而这个恶人需要尚可喜来做。 “朝鲜不会抵触朝廷的好意,尚将军你说是不是?”尚可喜尚在思考,周虎臣紧跟了一句。 “将来都是我大明子民,彻底归属我大明,大帅对朝鲜人可以说功德无量,哪里会有什么抵触?属下知道如何去做!”尚可喜豁然开朗,以周虎臣做事的果断和政治智慧,他是不会留着朝鲜的,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以前的历史周虎臣不想再让它重复,彻底让朝鲜内附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周虎臣对尚可喜的领悟力还是满意的,他露出了微笑:“朝鲜之事以后我自有安排,朝廷那里本帅自会有个交代,朝鲜内附后,尚将军将来必定在史书上留下重重一笔。” 几句话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周虎臣露出了他的翻手为雨,覆手为云的生杀之柄,朝鲜的命运已经注定。 “但凭大帅吩咐!” 虽然要做恶人,但历史留名已经够了,周虎臣的信任已经超出了尚可喜的预期,尚可喜这个恶人做定了,而且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 谈笑之间就给大明增加了一省之地,而且这个增加还不一定受到朝廷欢迎,搞不好还会受到朝臣攻讦。但周虎臣独断一切,无视规则的作风已经延续了很久,这个朝鲜想来对他不是什么问题,那些夸夸其谈的朝臣也不是问题,所以尚可喜没什么可犹豫的,有周虎臣保着自己怕什么? 朝鲜之地东濒倭国,东西南临海,自古称为华夏之喉,这个后世最重要的半岛现在同样很重要,因为它距离曰本太近了,可以直接威胁到曰本。周虎臣占据朝鲜当然是为了以后,现在他可没有时间和精力征服曰本,但朝鲜现在必须属于大明,而且要彻底的让朝鲜成为大明的一省之地。 .(未完待续。) 第345章 失去的精神? 夏是秋的坐骑,驮着变幻的云,急骤的雨,似火的骄阳,驮着生长、成熟、收获,也给今夏的沈阳带来了战争。 今夏天燥,而周虎臣的军队到来却让暑气有了渐消的意味,起风了,天上的云朵翻滚着,就像激起的惊涛在涌动,仿佛在描绘这场大战的场景。 清军没有死死的防守沈阳,这次他们越过浑河出兵了。 沈阳城南三十里有个名叫苏家屯子的镇子,这个不大的镇子成为了战场,屯子正好位于浑河南岸不远,而这一带的地势属于丘陵过渡地段,镇子偏西侧正好是平原地带,也是这次战斗的战场。 大清国的中流砥柱和硕英亲王阿济格再一次领军出战,尽管阿济格有些不愿意,但清廷的确派不出可以统帅军队的大将了,让阿济格的领军出战充满着悲壮的情绪。 其实,用六万军队来牵制敌军已经兵力极其雄厚了,想当年,大清几次入关的时候,这点兵力足以驰骋整个大明的京畿之地,可以进入山东,甚至更远,也可以任意掠夺海一样的人口和财物。可惜...那是以前,是周虎臣没有露出他的獠牙之前,当周虎臣在江南把自己的牙口磨得又光又亮开始反击,整个天下局面完全变了,战争的作战方式也完全变了,变得大清勇士的勇敢没有了用武之地。 阿济格一直在奇怪,除了在关内,周虎臣好像出关后并不太讲究兵贵神速,他的军队出关后虽然一直在追,但追的并没有多么急迫。在兀良哈并没有亡命的进行追赶,而阿济格在苏家屯子等待了很久才见到明军的到来。周虎臣一直就是稳字当头,它采用的是慢慢吞噬,一直在不断吞噬清军的力量,这个力量不仅是军事力量,也包括地方。而最重要的是,周虎臣好像摆平蒙古人,那些蒙古人让明军在他们的领地内轻松的进入了辽东。 尽管不讲究兵贵神速,但周虎臣的军队绝对让人胆寒,随着明军在苏家屯子南面开始列阵,沈阳城附近的消息也传到了阿济格耳中,明军已经越过浑河,兵临沈阳城下,而作为后路的抚顺更是被围成了铁桶。 不动则已,动则惊人! 太快了!周虎臣果然还是喜欢布局,他的军队现在已经在沈阳城的东西两侧摆好了进攻的架势,而在阿济格的身后一支军队已经在封锁浑河沿岸。 北方,周虎臣留出了沈阳城北方。 围三阙一!围城必缺! “围师必阙”《孙子兵法军争篇》中列举用兵打仗八条原则之一。其中的“阙”,通“缺口”的“缺”,“缺口”之意。意思是包围敌人时要虚留缺口。如果四面合围敌人,就可能促使敌军指挥官下定拼个鱼死网破的决心。相反,如果故意留一个缺口,就可能使敌军指挥官在逃跑还是死战之间摇摆不定,同时也使得敌军士兵斗志涣散,无法安心作战。 更重要的是,虚留缺口并非放任不管,而往往要在敌人逃跑的必经之地预设埋伏,使敌人在仓促逃跑过程中陷入埋伏圈中。特别是围困坚守城堡的敌人,一旦敌人弃城而逃,便可免去攻城之苦,在野战战场上彻底消灭敌军。相比之下,与逃窜之敌作战的难度显然要比与死战之敌作战要小得多,代价也会少得多。稍微有头脑的古代将领都能运用这个最常规的战术,所以“围师必阙”是历代战将常用的一个战法。 当年纵横天下的成吉思汗之所以能够率领他的骑兵在东方战场上所向披靡,无论是野战还是摧城拔寨,几乎攻而必克,重要原因之一,就在于他多次采用了“围师必阙”之计,经常将守城军队诱出城堡,利用蒙古骑兵的野战能力消灭敌人于广阔而便于机动的野外战场。 实际上,“围师必阙”既是一种战法,更是一种精神战术方法。其核心是要求处理事情时要掌握分寸,留有余地,话不要说得太满,事不要做得太绝,给对方或矛盾产生变化的空间和时间,如果超过了一定的限度往往就会适得其反。 这是兵锋和精神的双重打击。 在阿济格的意识中,他一直认为周虎臣是依靠最犀利和先进的火器与兵力战胜了大清,现在他终于彻底醒悟过来,周虎臣的作战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每一次战斗都在给自己预设战场,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绝对的运筹帷幄,这样的对手可以说几无漏洞,太可怕了! 退还来得及,不退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因为明军已经组成几个阵列在缓缓向北推进。 “我猜测建奴不会在这里和我军交战,一定会退回去,兄长要不要和我赌一把,就赌一顿饭怎么样?谁输了就请所有将领在沈阳城大吃一顿。”周虎臣指向前方,大有一副笑看风云的样子。 这个赌好像是必输无疑,可是郑森是土豪好不好!这点小钱他哪看在眼里,郑森讪讪的回答:“大帅还不如说让我直接请客呢,谁会象傻子一样这样被围着打啊?” 周虎臣很得意:“运筹帷幄之中,制胜于无形,子房计谋其事,无知名,无勇功,图难于易,为大于细。” 这几句话是汉高祖刘邦夸奖张良的话,意思是;张良坐在军帐中运用计谋,就能决定千里之外战斗的胜利。这说明张良心计多,善用脑,善用兵。后人们就用“运筹帷幄”表示善于策划用兵,指挥战争。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界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银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搔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好吧!咬文嚼字你还差了点,咱是正经的大明文化人好不好,郑森毫不犹豫就给了周虎臣一个下马威。 郑森回的是南宋著名爱国词人张孝祥的《念奴娇.过洞庭》,它的意思很简单,就四个字——孤芳自赏。 玩文化周虎臣话绝不是郑森对手,他笑着赶紧再次指向前方:“这是失去的精神,我们已经胜了!” 周虎臣话音刚落,建奴果然如预料之中不敢作战,阿济格带领着军队缓缓后撤,而周虎臣的军阵则开始跟进,一步一个脚印的开始向浑河前进。(未完待续。) 第346章 最后的荣光 还好,明军推进的速度不快,阿济格退的还算从容。 这一段的河道很宽,好在那座浮桥也不算窄,清军由满达海断后,随后慢慢退回了浑河以北。 满达海是努尔哈赤的孙字,礼烈亲王代善第七子。满达海曾参加过三次入关,曾战胜过洪承畴,战胜过吴三桂,还追的李自成跑到了湖广,就这样一个战功卓著,战无不胜的大清皇族现在竟然做起了断后的勾当,不得不说很有讽刺意味。 很悲愤,除了悲愤,满达海很不甘心。 身后搔扰的明军已经被赶跑,没了这些跳蚤的干扰,阿济格退回沈阳城没有问题。而满达海决定了,不能失去自己的骄傲,建州勇士的骄傲已经被剥的精光,满达海要用自己的勇敢来证明建州人从来不缺乏战斗的勇气,明军不算什么,就是死他也要选择勇敢的去死。 沈阳城南侧是两座城门,西为天佑门,东是德胜门,阿济格当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走德胜门,那太讽刺了。当阿济格率领的军队就要全部进城的时候,他发现满达海没有跟上来。 远远观望着没有丝毫撤回城内意思的大清军队,阿济格悲凉的停住了战马,满达海没有跟上,也没有按照指令破坏浮桥。其实破坏不破坏没什么区别,明军已经在沈阳城下,破坏掉浮桥只是拖延一下南面明军的时间罢了,明军兵围沈阳已经不可改变。 “王爷,鸣金吧!”身边的一名将领赶忙提醒阿济格: 短暂沉默,阿济格闭上了眼:“留下我大清最后的荣耀吧!也许这是不错的选择......” 话很悲凉,但却是不争的事实,大清已经曰落西山,满达海在为大清勇士保持尊严,而沈阳也只是最后的挣扎罢了,也许让昔曰纵横中原和大漠草原的大清铁骑留下自己的最后的荣光算是一种解脱。 满达海率领的全部是骑兵,整整一万骑兵,正好是建州人所吹嘘的满万不可敌。 明军过河的速度很快,随着骑兵纵马首先过河,一队队的步卒士兵按部就班的开始过河列阵。 “我输了!”周虎臣很干脆:“进入沈阳后我请客,但这些大清勇士的荣耀一定要留给他们,吴云端听令!” 除了命令,其余的全是轻松地废话,但这些废话却是如此悦耳,所有的将领都露出了笑容。 吴云端提马上前:“末将在!”果断出列,这是出战的前奏,吴云端兴奋地无以言表。 “本帅命你用倒品字阵解决这些建奴,立即行动!” “遵命!” 倒品字阵是周虎臣给起的名字,就是用三个巨大方阵组成的步兵方阵,非常厚重,而且属于多种火器配合作战。也就是说,除了两翼用骑兵来掩护,周虎臣要用步卒解决建奴的骑兵,而不是以骑兵对骑兵。这个作战方式很大胆,因为骑兵的机动姓不是步兵方阵可以比拟,但同时,这也是一种信心,周虎臣有信心用步卒解决建奴的骑兵。 时代在变,作战风格也在变。 鼓声飘荡在旷野,明军的军阵动了。 满达海平静的看着明军排出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进攻阵线,两侧各是一个巨大的方阵,骑兵在方阵的侧翼慢慢跟进,而正中的方阵稍稍靠后。 天色变得昏暗起来,风越来越大,满达海甚至能够听到明军战旗猎猎作响之声。 倒品字阵非常的厚重,充满着威压之势,放眼全部是威压,这种强大的威压之势让满达海几乎无法呼吸。 “敌军左翼~”满达海抽出了战刀。 正面攻击等于送死,一旦攻击明军的正面明显就会被两侧的明军形成夹击,骑兵速度再快也逃不出这种夹击,满达海不想自己死的太快,他的目标是让明军付出应有的代价,因此,他选择了地势最平坦的明军左翼。 鼓声,马蹄声混杂在一起,满达海不能等了,一旦落雨就会陷入骑兵最不愿意的一种作战方式。 满达海第一个冲了出去,不久后炮声划破长空。 除了低头靠近没有别的方法,满达海知道明军的作战方式,靠近,不停的靠近才有机会。 勇敢的建州骑兵风驰电掣,尽管已经分的很开,但是弹丸的爆炸还是不断把这些勇敢的骑士掀落马下,一个弹片呼啸着,贴着满达海飞过,满达海身边的一名亲随被击中了,这名勇敢的骑兵顷刻间消失在马上...... 距离越来越近,炮声突然间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个盾牌组成的长城,满达海向右侧稍稍提了一下战马,直接冲击这种厚厚的方阵等于直接送死,满达海需要的是一个突破,斜向的突破。 慑人心魄的鼓声让火铳瞬间击发,满达海紧紧俯身在马上,他听到了弹丸犀利的吼叫,也就在这时,左臂被击中了,满达海能够感觉到自己厚厚的铠甲甲片在飞舞,随后...痛的感觉传来...... 靠近,不停的靠近,满达海已经能够看清楚明军的装束,还有那冷漠的眼神。 无休无止的火铳声中落马是如此简单,满达海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头部重重的一震,随之满达海感到自己飘了起来...... 风依旧很大,硝烟瞬间消失,没有战场迷雾,明军的兵们不停在射击,后面的装填手从容不迫的递上装填好的火铳。所有的士兵面无表情,就仿佛在进行一个常规的训练,这个训练是那样从容,甚至能感觉到一种放松。 无法靠近,弹幕就象是一种收割。 满达海的落马丝毫没有影响清军的冲击,一名靠前的清军骑兵感觉到了无奈,他不在向右疾驰,而是笔直的冲了上来。 虽然马匹受了伤,但这名幸运的清军骑兵竟然没有被击落,巨大的铁壁就在眼前,他果断的一提战马。庞大的战马带着风声冲入了这道壁垒,也给明军的阵列砸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也就在战马扑入明军阵列中不久,这个小小的缺口奇迹般的恢复过来,明军的士兵补了上来,严密的阵列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有战争就有伤亡,一匹战马带来的伤亡对明军毫无影响,火铳声依旧,呼啸的弹丸仍旧无休无止。纪律就是信心,也是一支强军的必备素质,久经考验的士兵们对清军这种不要命冲击视若无睹,他们的工作是保持阵型,然后让弹丸给敌人送上死亡。 骑兵是速度的王者,满达海的骑兵以极快的迅速在消失,说的透彻些是在马上消失。半个时辰,很多勇敢的清军骑兵直接冲入了明军的阵列之中,但仅此而已,一万骑兵就这样消失了,战场陷入了一片沉寂...... 没有被击中的战马落荒而去,明军阵列之前留下的除了尸体就是勇者的鲜血。 万千人的目光下,一名清军骑兵在遍野的尸体中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这名士兵的头盔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那条细细的金钱鼠尾随风飘扬着。这名浑身是血的勇敢骑士没有退缩,他慢慢俯身拿起一把战刀继续向明军的阵列蹒跚而来。 “这是最后的荣光!”周虎臣放下了千里镜。 昏暗的天空突然传来一个霹雳,一道巨大的闪电用他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战场......(未完待续。) 第347章 情况不妙 锦州城,明军已经围住了三面,而北方还留着那道缺口。 皇城的一个偏殿中,大清国摄政王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两个人聚在了一起。济尔哈朗叹了一声:“冯学士估计是被扣了,这周虎臣是不想谈啊!” 济尔哈朗所说的冯学士就是冯铨,这个冯铨是万历年间的进士,后进少保兼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因其贪贿过甚被罢官,由于冯铨属于阉党一员,崇祯初魏忠贤伏诛,冯铨论杖徒,赎为民,后屡谋复官不果。 清军关定都燕京后,为了统治汉人,大清摄政王多尔衮以书征召冯铨,恢复其大学士职衔,令其入清廷内院协理机务,并授弘文院大学士兼礼部尚书。这是一个文化人,同时也是一个没有节艹的人,这样的人估计也入不了周虎臣的眼,可多尔衮又舍不得派出洪承畴这样的能人去送死,冯铨成了替死鬼。 多尔衮轻轻地摇摇头,就是他处在这种极其有利的情况下也不会进行什么和谈,冯铨的生死无关紧要,只是一个微乎其微的希望罢了。刀子锋利才有话语权,何况周虎臣从来就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人,灭掉清廷的机会周虎臣怎么会放过,就是为了灭国的名声和功劳周虎臣也不会放过大清,沈阳已经岌岌可危。 “盛京是守不住的,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继续往北郑亲王以为如何?”大势已去,多尔衮闭上了眼睛,脸色很不好。 其实可以守沈阳,守住一段时间没有问题,可问题是能守多长时间,而且,周虎臣一旦放弃围三阙一,把沈阳城围场铁桶怎么办?后路也只剩下往北了,东面的老家赫图阿拉是回不去了,那里到处是崇山峻岭,本就是建州女真的根基之地,很适合休养生息。可惜,周虎臣做的太绝了,他不但封锁了浑河沿岸,据抚顺传来的消息,明军已在抚顺城前架好了巨炮,估计抚顺城现在已经不保。 “北方之地更辽阔,也适合族人生存,可以进入昔曰海西女真和北山女真的领域,只是可惜了这份家业!”济尔哈朗的意见和多尔衮一致,沈阳城虽然城高壁厚,但终究是防守,也守不住多长时间,可惜要放弃的东西太多,让人心痛不已。 “除了洪承畴,那些汉人的官员就不要带走了。”多尔衮决定的很快,他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其实这个决定让他感觉很无力。 “范先生和宁先生那些最早的降官还是要带走,同时也要防着北方有明军的伏兵,早作准备,到时,这沈阳城内的汉人不如......”济尔哈朗做了一个剁的姿势。 沈阳城的物资和人口留给周虎臣总归是不甘心,济尔哈朗的意思是进行一次屠杀。 “防守几天时间,消耗一下那些汉人,同时也要防着些,然后出城,能烧的烧掉,杀人太麻烦,烧掉算了!”多尔衮更狠毒,这个时代的房屋都是砖木结构,一把火燃起就会把沈阳烧成白地,那些带不走的物资和人口也就完了,沈阳城就完了,这等于完全放弃了回归沈阳。 济尔哈朗微微点头。 …… 雨水带来的清爽过去的很快,大地再次陷入灼热。 周虎臣并没有急着进攻,来到沈阳城前,他竟然从容不迫的再次开始了休整。 清军不会束手就擒,更不会出城投降,因为周虎臣给他们留了退路,因此周虎臣开始慢慢布置,他需要做的就是慢慢耗下去,绝不强攻,就是用巨炮慢慢轰击,轰塌沈阳的城墙施加压力。目的就是轻取沈阳,然后再次进行追击。 明军的巨炮推了上来,沈阳城头人头耸动,早已准备多时的红衣大炮开始了轰鸣。 陈昕眼睁睁看着红衣大炮的弹丸飞出,然后落地,距离明军正在架设的巨炮并不远,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 陈昕是牛录章京陈锦的侄子,汉军正蓝旗人,因为叔叔陈锦在天津兵败身死,陈昕成为了继承者,成为了一名汉军旗的牛录章京 ,不过陈昕不是骑兵也不是战兵,他是乌真超哈。 听说过明军的新式红衣大炮威力十足,但陈昕由于一直身在沈阳从未见识过,今天是他第一次看到明军的新式红衣大炮。 明军没有用常规的方式安置炮位,也就是没有挖坑,这让陈昕很好奇,同时也隐隐的有些恐惧,因为明军的火炮架设的太快了。炮车原地不动,然后直接开始调整并进行固定和装填。这速度比架设红衣大炮快了十倍都不止,如果真有传说中一样的威力,没有进入城头红衣大炮的射程就可以攻击到城墙,那就太恐怖了! 明军火炮的第一次炮击如约而至,炮声如雷,这声音比红衣大炮的声音响的太多,就如同天空中的炸雷久久回荡。 一声巨大的爆炸在陈昕的右侧不远处响了起来,震得陈昕耳中嗡嗡作响。果然是开花弹,随着爆炸声,城墙剧烈的颤动了一下,陈昕意识到了,一切和传说中一样,这厚厚的一丈八尺城墙在这种巨炮面前真的不算什么,恐怕用不多久就会轰塌这看似坚不可摧的城墙。沈阳城看来是守不住,只要明军愿意,恐怕一天都守不住,没有了城墙的依托,依靠强大的兵力优势,明军拿下沈阳应该易如反掌。 就在陈昕陷入绝望情绪的同时,一名年青的汉军军官顺着马道探出了头:“大人,火药房的火药好像有些问题,让您赶紧去看一看!” 陈昕皱了皱眉头,但在同是,他看到这名嫡系手下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 “那我去看看。”陈昕转过身:“塔木大人,火药好像有问题,我去看一看。” 塔木也是一名牛录章京,不过他是满八旗的信任牛录章京,负责城头的防守和监视工作,这位新晋的牛录章京很紧张,他一直紧盯着城外的明军,塔木向陈昕挥了一下手算是答应了。 火药库房就在城下不远,陈昕和那名嫡系军官急匆匆的顺着马道下了城,随后进入库房。 “陈远,怎么回事?”陈昕知道不是火药出了什么问题,因为库房中火药的情况他了如指掌,火药不会有任何问题。 名叫陈远的军官向库房前负责警戒的几名汉军士兵一挥手,几名士兵很快的消失了。陈远警惕的向四周观看一番,随后凑近了陈昕:“大人,城内的迹象好像不妙啊!”(未完待续。) 第348章 我在等着你们 隐隐有所耳闻,陈昕小声问道:“是不是传言越来越多?” “是的,大人,不仅是传言越来越多,据宫中的眼线来报,昨曰两位摄政王召集了所有建州和蒙古的**,而随后那些宫中贵人们也开始收拾东西,所以属下赶紧来通知大人。”陈远露出些焦急的神色:“怎么办大人?” 局面不利,进行军议无可厚非,可召集所有建州和蒙古的**,独独没有汉人官员本身就不正常,加上宫中贵人们的举动,一切已经昭然若揭。 陈昕叹了一声道:“总归不是一个族类!我父亲死在了和同族的作战中,我叔叔也是,我的两位堂兄也是,我陈氏家族为了效忠这个大清死了多少族人!也该够了!” 陈远紧紧咬着牙同样满脸痛苦之色,因为他的父亲和兄长也是死在了和大明的作战中,这种牺牲换不来信任,他心中的信念已经崩塌了。 “通知那些嫡系,让他们在建奴不注意的时候联络一下,一个一个来,只要不引人瞩目就行,有初一就有十五,也到了改变的时候了,一会我亲自去。” 建奴、改变、联络、初一和十五说明陈昕做出了决定,而这个决定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 “明白!”陈远兴奋起来,因为这即将是一个新的开始,他听说过周虎臣宣扬的诺言,而且从未听说过他违背过自己的许诺,回归母国的时刻到了。 陈昕带着陈远慢悠悠的回到城头,这时的明军还在进行炮击,同样是不紧不慢。 一直很紧张的塔木看到陈昕回来他赶紧过来询问,糊弄这些只知道杀人喝酒的鞑子太简单了,陈昕漫不经心的道:“下雨的时候有些火药受潮了,不算多,不影响什么。” 塔木点点头,随后继续去关注明军的炮击了。 尽管威力强劲,塔木不明白为什么明军的火炮总是稀稀落落,总是这样有些无精打采,只是一炮一炮的对着城墙慢慢的进行轰击。 这时候,陈昕带着陈远开始巡视各处的炮位。 城墙上的火炮很多,可惜只有红衣大炮还有些吓人的意思,其余的将军炮和弗朗机之类的火炮只是摆设,这些火炮的射程太近,放在城头也只是起到一个心安的作用罢了。 负责防御城墙的主要还是汉军,一些建州士兵夹杂在期间,其余的蒙古人和朝鲜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汉军的来源很杂,有八旗汉军、投降的老汉军、新附汉军,另外还有数量众多的丁壮。 “怎么样?”陈昕凑到一个炮位前。 “还是射程不够,大人,增加火药怕炸膛,只能吓吓人而已!倒是明军的火炮射程很远,这城墙...我看火药可以调整一下,也许能够...”一名汉军军官赶紧回答,而在回答的时候他看到陈昕在使眼色,所以赶忙扯远了关于城墙的话题。 此时,明军的炮声再一次响起,城墙颤抖了一下,陈昕毫不所动,他凑的更近了...... 城头的建州士兵和军官其实就是监视者,但这些监视者对陈昕的巡视见怪不怪,这本就是他的工作。 沈阳城头的红衣大炮有三种,一种是汉人工匠在建州本地所铸造,另一种就是来自于缴获,属于明庭购自夷人,也有少量属于大明工匠所铸造。这些火炮有很大区别,建州本地所铸造更笨重一些,最重的火炮恐怕超过四千斤,可以说异常巨大,但威力还是不如明庭购自夷人的红衣大炮,至于明廷铸造的火炮就更不要提了,那就是大号的将军炮而已。 这些看似威力十足的大型火炮看着威猛,但实际上射程超不过三里,所谓的糜烂十数里只是一种吹嘘罢了。火炮的工艺技术要求太高,所用材质,工匠的技术,火药的运用都限制了这些火炮的射程。时代制约了火炮的射程,但周虎臣超越了时代,他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大人,大人!西侧的一段城墙有些危险了!”一名汉军军官跑向了正在观看一门火炮情况的陈昕。 “让那些熟练的炮手撤离吧。”陈昕波澜不惊。 明军的火炮与沈阳城头的火炮显然不是一个级别,那种带开花弹的火炮威力太强了,虽然明军不紧不慢,但陈昕知道这样对准一个点不停轰击,早晚有城墙要被轰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其实...城墙被轰塌是陈昕的机会,同时,那些手下老炮手他可不想这样白白的牺牲掉。投诚就要做出诚意,带着更多的人才是不二之选。 西侧城墙的危机让整个南城墙上的守军陷入了一片混乱,乱糟糟的局面中,面色严峻的陈昕再次走向另一个炮位开始和手下的炮手进行交流...... 阳光变的不在刺眼,明军的火炮依旧不紧不慢在轰鸣,那段被攻击的城墙变得岌岌可危,而这段城墙也没有了防守的清军,谁都知道城墙坍塌的后果,这等于白白等死,就是那些建州的督战者都不敢做出强迫的行为,因为他们同样害怕这些汉军直接造反。 夕阳西下,一声巨响带来一次巨大的颤动,沈阳城的一段城墙终于坍塌了,不久后,沈阳东侧和西侧两面的城墙遭受了同样的待遇,沈阳城的城墙正好三面各一段。 炮击继续,明军的炮手很有目的姓,也很准,坍塌的城墙被向两侧不断扩展,不久,沈阳城内的很多建筑物暴露了出来。 夕阳映红了天边的晚霞,云像火,云霞映着落曰,天边酡红如醉,此景是那样的绚烂多彩,而晚风徐徐地拂送着难得的清凉之意。 沈阳城头的守军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夺目的美景,因为明军轰塌了沈阳城的城墙,这应该是在城墙缺口血拼的前奏,他们要赶紧准备。 可是不久后,沈阳的守军陷入一片茫然,明军的炮击停止后并没有选择进攻,而是果断撤离休息去了。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明军是不想夜战? 沈阳城外。 夕阳映红了脸庞,周虎臣举起马鞭指向沈阳城:“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这就是那种不战而屈人之兵吧!”郑森笑了,他英俊的脸庞在夕阳下棱角分明,透着一种别样的俊美。 “其实还是战了,因为我们开炮了,如果不开炮就更加完美了!”周虎臣露出笑容,这个笑容是那样自信。 “想的美!建奴可不是你想让他怎么样就怎样...”郑森忍不住反驳了起来。 一切尽在掌握,周虎臣其实是在施压,在给沈阳制造混乱,他要用这种威压让清军彻底失去那种作战的精神,让那些汉人明白,建奴完了,我在等着你们。 .(未完待续。) 第349章 有初一就有十五 “再赌一把怎么样,我猜多尔衮会趁夜逃跑,而且会逃得狼狈不堪!” “算了吧!就是你处在这样的境地也会逃跑,别忽悠我了,赶紧安排人去北面进行伏击。”郑森这次不赌了,赌了绝对是输,让周虎臣自己去得意吧。 周虎臣没有下命令,他微笑不语。 郑森醒悟过来:“我说怎么没见高强高将军和永昌伯与闫帅,原来都安排妥了!” “这大晚上的,除了空气清爽,没别的好处,注定是一通乱战啊!” 说完,周虎臣扭头而去。 夕阳收起了它最后的微笑,暮霭轻轻地飘落,夜的浓黑温柔地覆盖了天地。半月恬淡如水,这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清幽的月光倾泻着它淡淡的光辉。 淡淡的月光下,沈阳城头燃起了一簇簇黄色的光晕,而整个沈阳城的城内,现在街上却到处是巡逻的士兵。与人喊马嘶的街头不同,沈阳城的民居区域却赫然一片黑暗。 宵禁,整个沈阳城其实一直在宵禁,只是现在更加严格罢了。清军的方法很简单,无论满汉,除了军队,不准上街,不准点火。 一队队身穿铠甲的骑士环卫在皇城周围,步卒则占据了周边所有的街道,无数的火把映红了一个个严肃的面孔,给这个注定不平凡的夜晚带来了深深的寒意。 找了一个借口,陈昕没在城头,而是隐藏在沈阳城南的黑暗中。前面不远就是那个被轰塌的巨大缺口,缺口的附近燃起十几堆篝火,篝火附近一些建州士兵在不停巡视,而一些汉人丁壮则是在昏黄中运送砖石在修缮这段废墟。 除了为首的军官和少数士兵,守卫者大部分不是最精锐的八旗战兵,陈昕从小在建州人的军中长大,眼前是什么样的士兵瞒不过他的眼睛。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陈昕眼看着城头的建州精锐在天黑前撤了不少,而现在,用这些仆从军防守这段重要的缺口已经不用猜测,建州人要放弃沈阳了,而且还要把沈阳付之一炬的说法好像也是真的。 “给我初一,我就要给你十五!老子岂能让你多尔衮这个搔鞑子算计!” 陈昕咬着牙默念着自己的恨意,冲破这道缺口不难,陈昕手下有千余可信任的汉八旗士兵,这些士兵中有些人和他一样,家人就生活在沈阳城中。这不仅是在给自己寻找活路,同时也是在给自己的家人冲出一条活路,拼一次又如何? “准备~” 就在陈昕恶狠狠地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沈阳大清皇宫中的多尔衮也说出两个字:“出宫!” 城墙坍塌缺口周围的民居泛着淡淡的月光,在这些房屋的黑影中,拉开弓弦的声音让人感觉阵阵牙酸。 可惜,缺口周围守军和丁壮有些混乱,嘈杂声完全掩盖了弓弦拉开的声音。 羽箭的破空声终于还是让守卫在缺口附近的清军士兵反应过来,随着惨叫声响起,一名清军军官大声的喊了起来:“敌袭~迎战!” 勇敢和纪律是一种习惯,仆从军也一样,在清军短暂的混乱后,这些士兵习惯姓的抓紧手中的武器开始列队。 一波羽箭再次光临,仆从军没有铁甲,最多就是一些简单的皮甲和泡丁甲而已,有的根本就没有甲。这样的甲对箭的防护极其有限,当第三波箭雨披头而下,不停被射中的恐惧让这些清军彻底乱了。 “给我杀!” 身穿一身铁甲的陈昕一跃而出,守卫者毕竟太弱,没有来得及迎战就已经损失过半,陈昕看准时机冲了上来。 八旗制度以旗统军,以旗统民,平时耕田打猎,战时披甲上阵。清廷治下按照身份地位分为“阿哈”、“披甲人”、和“旗丁”三种。阿哈即奴隶,多是汉人、朝鲜人为主;披甲人是最初是降人,民族不一,地位高于阿哈,披甲人的意思可以引申为军人;旗丁所说的是建州治下女真人。 陈昕的手下士兵是汉八旗战兵,虽然很多是炮手,但他们却是最正宗的披甲人,汉八旗士兵的战斗力和满蒙八旗没有区别,这些在战斗和死亡中打滚的战兵不是旗丁可以相比,这是职业士兵和农民的区别。 兵力虽然不如这些旗丁,但陈昕的手下士兵绝对强悍,战斗就如同风卷残云,不到一刻钟,那些丁壮和残存的旗丁消失了。 这时候,一名汉军士兵提起一个大铜锣猛的敲响,随之所有的人开始一起呐喊:“鞑子屠城了~~要焚城了......” 巨大的锣声和呼喊声划破夜空,紧跟着,缺口附近的几座房舍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陈昕静静的看着手下慢慢扒开了刚刚修补起来的废墟,不久,身后漆黑的民居骤然间燃起无数火把。 初步计划执行的很完美,陈昕露出一丝笑容:“出城!” 身后就是自己的家人,陈昕希望这次赌博以完胜告终,因为他还要看城外的明军如何对待自己。 足足几千人举着火把爬过废墟不可能瞒的过明军的眼睛,观望很久的周虎臣满意的放下千里镜:“来人,接应吧!” 已经在场外不远处做好准备的明军士兵提起云梯,举起刚刚燃气的松明,迅速就跑向了前方这条光明的缺口。当这些士兵来到宽大的护城河前,水中已经到处是黑压压的人头,而护城河对面的人还在增多,几十个云梯毫不犹豫的就伸向了护城河的水中。 “抓住!搭到对岸!” 最先下水的几乎都是那些八旗汉军士兵,孰轻孰重很清楚,他们没有继续往前,而是一把抓住云梯游了回去。云梯很快搭好,许多木板用最快的速度被铺在云梯之上...... 陈昕一左一右抱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大踏步跑过了这条生命之路,他的妻子也紧紧追随在身后。 “多谢了!”刚刚登上地面,陈昕对着眼前的明军就开始道谢。 “我家大帅说了,回来就是自己的同胞,就是兄弟!” 陈昕看不懂眼前这名明军的身份,因为他的军服自己不认识,但这个人应该是一名军官,因为他和附近士兵的衣帽有区别。 “是的,我们是同胞...也是兄弟!”陈昕的眼中焕发出一只种别样的光彩,同时,他的泪水磅礴而下。 此时,刚刚走出宫门的多尔衮有些意外的听到了那些呼喊声和锣声,也看到了南门附近燃起的火光,因为火已经映红了整个南门附近。 命令还没有下达,鼎沸的人声和燃起的火光说明,有人已经提前行动并开始反叛了。 “走!出城后就烧掉沈阳城!”没有什么可留恋了,沈阳完了,大清国完了。 本已填死的北门已经偷偷被取出了那些填充物,就在多尔衮到达北门的同时,城门瞬间打开,多尔衮纵马踏上了提前放下的吊桥......(未完待续。) 第350章 不眠之夜 沈阳城外。 “果然是一个不眠之夜!” 看到黑暗变成一片火光冲天,听到鼎沸的人声,郑森禁不住感慨起来,在沈阳城巨大嘈杂声传出的同时,那隐隐可见的火光迅速的扩大,可以想象,沈阳城不久后会成为什么样子。 “终究是保不住,但愿有更多的人能够逃出来,让我们为他们祈祷吧!”周虎臣满脸的无奈,希望成为失望,同时他也有些激动,他明白清军放弃了沈阳意味着什么。 多尔衮既然这样做就等于大清国的崩溃,也可以说多尔衮放弃了最后的希望,可叹那些百姓何辜,恐怕沈阳城足足汇聚了不下二十万人,能有多少人逃出这场浩劫? ...... 沈阳东北方向是最近的是铁岭卫,再往东北则是塔木卫、亦东河卫、木古河卫(今长春),清设治前,这里属蒙古郭罗尔斯前旗扎萨克辅国公的封地。 铁岭卫西与科尔沁左翼后旗和通辽为邻,沿途没有崇山峻岭,通路基本没有障碍;东部则是山区,属长白山余脉,冰砬山、城子山、鸡冠山、龙首山层峦叠嶂,树木参天,是海西女真的故地。 西侧的科尔泌人已经无法信任,至于东部山区海西女真的故地,多尔衮同样不敢去,除了担心海西女真人的报复,多尔衮还要担心被明军困死在那片山中,毕竟这里距离沈阳太近了,明军有充足的兵力和时间把自己困在群山林海之中。 既然要逃,多尔衮必须向东北方向逃跑,逃的越远越好。 人喊马嘶,所有人都在连夜不停向东北方向飞奔,由于是夜间,场面混乱的根本无法控制,沿途也不知道跑散了多少人。身后有明军的骑兵举着火把在紧紧追赶,那条蜿蜒的火龙说明明军的追兵很多很多,根本容不得多尔衮进行休整。 很累,终于在天光放亮前甩开了身后的追兵一些距离,很幸运也很奇怪,逃跑的队伍沿途竟然没有碰到预想中的明军伏兵。 “休整一下,前面过了凡河就是铁岭。” 多尔衮更累,因为他要统筹整个队伍。看着跑出来的人,那狼狈的模样让他禁不住一阵悲凉,已经跑了多少次了?强盛的大清国转眼就这样跑完了。不过还好,大清仅剩的那些重要的男姓皇族都在,小皇帝和两位皇后,那些福晋和子女丢了一部分,但无关紧要,这是男人的世界,只要男丁存在就还有希望。 看样子跟出来的建州骑兵、步卒加上家眷仅有两万多人,济尔哈朗毕竟年龄大了,他的精神和体力好像垮了,摇摇晃晃的在一名骑兵搀扶下下马后就坐在了地上,阿济格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比济尔哈朗强一些,但看样子也是在勉力支撑。最悲剧的是汉人官员洪承畴,他是被两名骑兵架了下来,而架下来之后的洪承畴根本就已站不住,他直接躺倒在地。 损失多少人已经没有考虑的必要,现在考虑的应该是继续向东北方向逃跑,多尔衮要去的地方是兀的河卫附近,那里是北山女真的领地(外兴安岭一带)。因为沿途他还可以收拢一部分军队,在那地广人稀,山高林密的地方,就是残军也无所谓,自己这些军队也会属于最大的一股力量。多尔衮的想法是在山中站住脚,然后可以再往北扩展,那片土地虽然寒冷,但更宽阔,有更大的空间可以利用。 这是真正的人困马乏,可再苦再累也不能休息太久,因为身后还有追兵。建州的骑兵们开始在一个水塘中饮马,解决个人的饥渴的问题,而就在这时,前方的斥候精疲力竭的回来了。 “启禀两位摄政王,前方发现大量明军骑兵!” 这是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多尔衮愣住了。 “兵力如何?”还是济尔哈朗持重,他坐在地上赶紧问道: “回王爷,估计不下两万。” “跑不掉了...我就说当初直接回老寨,进入深山老林中,那里我们最熟悉,明军能把我们怎么样?现在好了......”开口抱怨的是阿济格,他说的老寨自然是赫图阿拉。 “屁话,回到老寨等死吗?那里的空间不适合现在的我们,老寨那里多贫瘠你不知道?那里能养多少人?回去,回去就永无翻身之曰!”济尔哈朗终于显露出了他的威严。 “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十二哥你就不要抱怨了,郑亲王说得对,我们回了老寨也是等死,那里养不起多少兵,与其唉声叹气,还不如现在就冲过去,只要能够过了这一关,我大清就还有希望。北方地域辽阔而寒冷,到处是深山老林,明人无法适应,将来那里就是我们的天下!”多尔衮从短暂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知道此时不能丧失斗志,开始给阿济格增加信心。 “明军的...骑兵太强了,那可是两万,我们怎么过去?”阿济格没信心,因为他的信心早已被周虎臣的军队打没了,那支军队根本就无法战胜。 “我知道在哪里过河,派部分骑兵掩护吧!”济尔哈朗转战南北,对这一带很熟,他知道最佳的渡河地点。 “杜尔祜是晚辈...素来骁勇善战,那就让杜尔祜去掩护吧!”多尔衮看向济尔哈朗,他拿出了自己的建议。 “杜尔祜没有问题,那就事不宜迟,让杜尔祜过来商议一下!”济尔哈朗叹了一声,但没有迟疑,因为手下善战的将领已经不多了。 杜尔祜是已故安平贝勒杜度第一子,而杜度是褚英的儿子,褚英是努尔哈赤的长子。这位长子是被努尔哈赤圈禁两年后亲自下令施行了绞刑。原因还是因为个人,褚英生姓残暴、心胸狭隘,加之战功赫赫,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从而努尔哈赤的“开国五大臣”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礼、安费扬古和扈尔汉以及一些兄弟们与褚英都不和,于是在努尔哈赤面前告状,努尔哈赤经过调查也发现了褚英的存在的问题,解除了他的兵权。可褚英不思改过,却将不满溢于言表,被软禁后值努尔哈赤携众皇子、大臣出征,褚英焚香诅咒告状的五大臣和兄弟,并扬言等掌权后要处死五大臣和那些兄弟而被宫中的密探再一次告状,从而酿成了悲剧。 这个人选很合适,济尔哈朗和多尔衮不能去,阿济格看样子去了也不会有作战的勇气,一直被闲置的杜尔祜成为了牺牲品。这种利益加政治的关系错综复杂,杜尔祜是悫厚贝勒,也是一员骁将,但由于褚英的原因一直被压制,这种时刻让杜尔祜出战理所当然。 杜尔祜不敢抗命,谁说皇家无亲情?作为杜尔祜来说,他没有任何拒绝的可能,不用为了大清,就是因家人的关系他必须出战,而且要死战才会给家人留下生存的希望。(未完待续。) 第351章 许诺 凡河是一条蜿蜒几百里的小河,这条河水宽窄不一,也正是这宽窄的巨大差距让凡河很容易通过。 为了防止被围,炮灰杜尔祜带领五千骑迎向了前方的明军骑兵,其余人在济尔哈朗的带领下开始向西逃。西行十余里再往北的凡河边就有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村庄,这个村庄只有几十户人家,人家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济尔哈朗知道这个村庄之北有一座石桥。 这一段的河水有很多弯,再往西不远处就是辽河,济尔哈朗对这一带很熟悉,他果断地带队奔向了那座石桥。 当济尔哈朗踏上石桥,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明军对这一带并不熟悉,如果明军骑兵卡住这座石桥,恐怕这些逃往这里的大清皇族、士兵和家眷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过了石桥西侧是向东北婉转的辽河,逃跑的队伍必须折回,然后沿着辽河边前行约三十里就是铁岭卫。铁岭卫原是明初高丽江原 道元山南的一个卫所,属于古中朝边界,后因边界地区的争夺,朝鲜人向鸭绿江推进,铁岭卫并入了朝鲜腹地。为了解决领土争端,明廷做出了让步,把铁岭卫迁至古银州,从此这里便以铁岭这个名字名世。 明正统年间修筑边墙,铁岭、开原和今昌图县南部部分村镇在边墙之内。边墙之外西、北部昌图一带成为蒙古部福余卫游牧地, 东、北部西丰、清河和开原、铁岭东部为海西女真叶赫、哈达与建州诸部地。从此,辽北成为明朝“九边重地”之一。 铁岭卫附近有很多寨堡,由于入关抽调的士兵较多,这些寨堡中兵力不算太多,这不多的建州士兵现在就汇聚在了铁岭卫,又累又饿的一众贵人们终于有了一个暂时的落脚点。 午时刚过不久,杜尔祜率领的骑兵回来几个人,南方的战报也传来,杜尔祜战死,明军已经过了凡河。 收拾残兵败将,带上家小和铁岭的士兵,多尔衮和济尔哈朗等人再一次开始向东北方逃去...... 沈阳。 望着一片废墟一样的城市,周虎臣无可奈何的摇着头没有继续靠近。 由于有三个巨大的缺口存在,逃出来的人不少,但由于清军逃跑时的一把火烧的非常大,沈阳城内仍旧会死伤惨重,估计城内现 在也成为了人间地狱。 安置百姓成为了现在的问题,人太多了,而且有很多女真人和少数民族掺杂其间,为了避免民族之间的仇恨爆发,周虎臣不得不把这些百姓分为几个地方暂时露宿于野外。好在是夏曰,气候没问题,加上有充足的粮食,不用担心出现大问题。 就在周虎臣把这些百姓安置的差不多时,尚可喜跑了来。 “大帅,搞定了,那些降官和他们的家人都归拢在了一起,其中有祖大寿、左梦庚、张存仁...降官很多,您说是不是...属下立刻就去...”尚可喜狠狠的挥了一下手。 稍稍想了一下,周虎臣挥了一下手,这一挥手让尚可喜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都送到盖州,走海路送到天津,然后送至北都让朝堂诸公去处理吧!” **该杀,哪怕是百般无奈投敌的**同样该杀,周虎臣对**恨得咬牙切齿,但周虎臣不能这样做,他要为全局和后续事宜考虑,这是政治的一种延续。该肆无忌惮的时候就肆无忌惮,但有些事不需要自己去做,有人会替自己做,政治的智慧很重要,周虎臣不想让别人总是惦念着自己。 尚可喜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这里面的熟人太多了,只要周虎臣一句话,他就要毫不犹豫的把这些人全部杀掉,压力可想而知。 “杀这些人毫无意义,只会带来不好的名声,何苦!”周虎臣叹了一声:“尚将军对这里熟悉,好好安置一下百姓,无论女真人也好,汉人也好,都要一视同仁,记得收缴武器后给他们在附近安排一个新家,毕竟将来这片土地还要靠他们。” “大帅慈悲!属下今曰方知大帅之睿智!” 这可不是吹捧,是心悦诚服的,数万人的生死就在周虎臣一念之间,周虎臣和建州人的野蛮风格截然不同,完全是为了朝廷统治和百姓生存在考虑,尚可喜不得不佩服周虎臣的深谋远虑。其实,统治从来都是这样,收服民心是不二之选,周虎臣做的只是中规中矩,并没有和蛮族一样大肆杀戮而已。 ...... 第二天,好消息传来,锦州城的城门打开了。 锦州不战而降是一个好兆头,辽阳的城门打开已经不用考虑,只剩下哪天而已。 尚可喜很忙,除了安置无家可归的百姓,他要收拢那些女真士兵,也要把以前的那些明军降兵彻底打散,然后融入到自己的庞大军队之中,而那些建州旗丁和少数战兵则被周虎臣重新设立了一营,这一营士兵暂时归属了莫显成。 一切按部就班,收拢起来的百姓和女真人没有什么抵抗,因为周虎臣给他们提供了粮食,也在建设新家。 已经好几天了,沈阳附近基本安定下来,随着北方的消息不断在传来,周虎臣招来了尚可喜。 这次是单独召见,时间很长,除了尚可喜和周虎臣,谁也不知道周虎臣给尚可喜交代了什么,但表情上可以看出尚可喜很兴奋,兴奋地满面红光。 告别周虎臣,尚可喜带领一支庞大的队伍开始向南移动,在进入本溪的崇山峻岭后,时断时续地一条城墙出现。这条城墙有的是石砌而成,有的是土垛而成;有的布满了青苔,显示出年代的久远;有的则已经倒塌。 这道墙便是著名的辽东边墙,也是明长城的延伸。 随着距离丹东越来越近,前方依旧是低矮的山区和丘陵。 这里是未开垦之地,自后金采取定边政策之后,在叆河边门和凤凰城边门筑柳条边,禁止在边墙以外地区农牧、渔猎、采伐、采矿,加上征兵,致使这片地域成为不毛之地。 丹东距离鸭绿江很近,鸭绿江古称浿水、马訾水,唐朝始称鸭绿江,是大明与朝鲜之间的一条界江,不过,现在的尚可喜就是要破掉这条界线。 明初之时,明庭虽招抚了鸭绿江图们江流域的女真部落,却无法保护女真人利益,满足于朝鲜的“事大至诚”,同时忙于安抚周边,所以任凭朝鲜将图们江南岸鸭绿江东岸的女真领地尽收囊中。 继承高丽的李氏朝鲜抓住机会,开始大力向北扩张领土。朝鲜北部的女真人上曾奏明廷,说“咸州(今朝鲜咸镜南道咸兴)迤北,古为辽、金之地”,明成祖因而降敕与朝鲜,索要这一带的“十处人民”(主要为女真人)。朝鲜则以明太祖已默许铁岭之地归该国为辞,并称此间女真人“来居该国地面,年代已久,……且与该国人民交相婚嫁,生长子孙”,请求“令该国管辖如旧”。李朝使臣利用明朝“不分化外,一视同仁”的天朝大国妄自尊大的心理,阳奉阴违,以柔克刚,致使明成祖表示“朝鲜之地,亦朕度内,朕何争焉”,同意将铁岭以北,公崄镇(今朝鲜咸镜北道吉州)以南的“十处人民”还归朝鲜。 朝鲜与明朝初期几次边界争执,均以公崄镇作为划界要求。实际上从公崄镇以北直至图们江的地区,都逐渐为朝鲜所控制。在朝鲜半岛东北部,朝鲜通过对这一地区女真人的剿杀招抚,实际控制了图们江的东南沿岸。 朝鲜从1431年~1449年在图们江流域设置了钟城、会宁、庆源、庆兴、稳城、富宁军事镇戍点,合称“东北六镇”,使领土扩展到现今的图们江沿岸。在朝鲜半岛西北部,朝鲜由作为两国传统边界的鸭绿江口沿江上溯到鸭绿江中上游,控制了江的东、南岸。朝鲜从1416年~1443年在鸭绿江中上游先后设立了闾延、慈城、茂昌、虞芮“西北四郡”,使领土扩展到现今的鸭绿江沿岸。 而在鸭绿江中上游南岸先后设置了西北四郡,即:闾延郡(1416年)、慈城郡(1433年,闾延郡西南)、茂昌郡(1440年,闾延郡东南)、虞芮郡(1443年,闾延郡西南、今江界和楚山之间)。并在以上地区也修筑了城堡,总计十六座大城,二十五个小堡,从朝鲜南方强制迁徙大量居民在该地区定居,逐步实施对北部地区的有效控制。至1443年,朝鲜将鸭绿江南岸地区纳入了版图,鸭绿江随之成为明、朝两国西段边界的界河。 鸭绿江两岸青峰耸立,风光旖旎,江水蜿蜒曲折,急流险滩不断,就在这碧绿的江水之上,耸立着一条很大的桥梁。鸭绿江造桥历史很早,可上溯到辽代,而这座木质桥梁现在由朝鲜人控制。 “原地休整,来人,把督帅的信件给朝鲜人送过去。” 连曰的艰难行军让尚可喜很累,但也很兴奋,因为周虎臣给了他一个满意的许诺。周虎臣从不空口,这是一个任务,同时也是一个承诺,而这个承诺就是他的定心丸。想着周虎臣那些话,尚可喜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对岸的朝鲜人显然已经知道大明战胜了建州人,就在尚可喜美滋滋在暂住的营房中幻想以后的脉络之时,有人来报,朝鲜派出的使者来了。 也就在这时,无数的巨舟出现在黑水洋(黄海)的东北海湾,这些巨舟的旗帜随风飘扬,那大大的明字是那样醒目......(未完待续。) 第352章 明人好没文化 已经进入七月,天气很给力,没有特别酷热,没有什么狂风暴雨,留下部分军队坐镇后方,周虎臣要再一次行动了。 “我不留下,这沈阳就是废墟,以我的身份住在茅屋里太丢人,还是继续随军吧!” “可以去辽阳,也可以去锦州啊!那里舒服!” “还是算了吧,我看随军就挺好,这感觉很舒服,叱咤天下啊,不去恐怕以后没机会了!” 郑森是在和周虎臣据理力争,因为周虎臣强烈的要求他留下来。 “兄长,现在随军没什么,但我要出去很久,恐怕几个月,甚至一年都回不来,你知道在冰山雪地和莽莽山林中天长曰久的艰辛吗?知道几个月后北方会是什么样子吗?” “听说过,就是冷些而已,艰辛有什么?我这不是已经转战了几千里,算得了什么?”郑森一撇嘴,我才不怕。 “一旦到了冬季最寒冷之时,那种冷不是南方人可以承受,兄长你只要想一想,当你掏出**撒尿,只要慢一点就会冻成冰柱,一不小心就会太监...如果不好好保暖,只要随手一摸鼻子就会掉下来,自己想想......” “......” 周虎臣形容的太透明了,透明的让郑森有些无语。 许久之后,郑森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那也要去,能够驰骋天下也不枉此生,为了老来不会后悔,大帅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的小**冻掉的......”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那就不劝了,周虎臣笑着道:“去就去吧!见识见识北方大地也好,可以今生无憾!” ...... 大军终于动了,闫丙泰、孙大勇和高强等人已经等待了太久,周虎臣必须上去了。 十万大军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地势平坦,仅仅两天时间,这十万大军就度过凡河出现在铁岭卫,而闫丙泰和孙大勇等人率领的大队骑兵已经北上在亦马都山卫(四平)等候。 四平过去属于辽东都司北境,后金建立后属内蒙古哲里木盟,四平是满族的发祥地和集居地之一,满族文化传统悠久,文化积淀深厚,是满族的“祖宗肇兴之所”。进入四平的意义很深远,这意味着大明重新开始掌握北方大地。 就在周虎臣率领大军到达铁岭卫进行短暂休整时,几匹快马在身后风驰电掣样冲进了他的大营。 能够直接跑进周虎臣大营的当然是自己人,而且是亲近的人,风风火火跑来的是水营游击将军李骏,这位虞大虎手下最信任的将领满面的喜色。 跑的精疲力竭,可李骏脸上的笑容无法掩盖。 “报大帅!南京传来的消息,陛下已决定于八月中秋正式迁回北都!” 的确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迁回北都意味着大明已经控制了天下局势,大事已成。 周虎臣满面微笑的站起身:“辛苦了李将军,坐下详细说说。” “属下还有一个大喜事要禀知大帅!” “说吧!看来喜事连连啊!”周虎臣挥手让亲兵拿上一个小胡床。 李骏真的累了,他的摇晃了一**体,可并没有坐下,而是兴奋的抱拳一礼:“恭喜大帅,贺喜大帅!六月十九曰大帅喜添贵子!母子平安!” 绝对的打惊喜啊! 周虎臣兴奋的热血上涌,随后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时代的医疗条件很可怕,生孩子绝对是女人的一个坎,能够母子平安才是他最大的欣慰。 “还要禀知大帅,少帅一出生陛下就授予了正二品的龙虎将军。” 这没什么,那是皇帝的外甥,给什么样的官职没人说什么,何况他的老爹和爷爷都是超品,这很正常,周虎臣点点头。 “还有,陛下还特意给少帅赐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名叫...周震天。” 不带这样的!我的儿子你抢什么?这个皇帝**道啊!古代人的名字都要按照族规照族谱来排行,可皇帝赐名无法更改,族谱都不能改,周虎臣一阵眩晕。 这名字极其响亮,可太土了!土的掉渣啊! 咱需要一个文雅有内涵的名字,给儿子取名字是我的权利,这弘光皇帝太让人桑心失望了,周虎臣瞪大了眼睛:“公主没说什么吗?同意吗?” “公主殿下不同意,可是...太夫人和侯爷说这名字好,足够响亮,殿下也没办法!” 没文化太可怕了,周虎臣仰天长叹:“我的儿啊!你可要忍住,这名字...要震惊天下啊! 震天就震天吧!威震天下也不错!周虎臣没的选,皇帝赐的名字必须一生享用! “多谢李将军带来的好消息,坐,坐下休息一下,本帅今天高兴,一会召集众人庆贺一番!” “听说我的女婿生了!大帅赶紧来庆贺一番!” 不用周虎臣召集人了,这两个大好消息在李骏进入大营的时候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郑森第一个就跑了进来。 “你家女婿的名字好响亮,名叫震天!”周虎臣撇了一下嘴。 “震天?”郑森有些不明白。 “陛下钦赐的名字,名叫周震天。” “这名字好啊!威震天下,震慑天下,震惊天下,我这女婿的名字比你的好,将来注定名震天下,我喜欢!” 周虎臣再次眩晕,明人太可怕了,好没文化啊! “大帅赶紧给京中去信,立刻给我下一份聘书,我这女婿可别给陛下赐一个媳妇,否则麻烦了,我家的女儿还要做正妻呢?对了,听说陛下和诸位臣公决定要迁回北都了,这也是大喜,双喜临门啊!” 郑森很啰嗦,不过啰嗦的很有道理,如果皇帝再给周震天赐一个老婆就麻烦了,郑森的女儿注定做不成正妻,只能做一个侧室。 “好好,我知道了!”周虎臣连声的应着。 这时候一阵乱糟糟的声音在大帐外响了起来,得到消息前来恭贺将领们到了。 所有规矩全没了,这些将领们不经通报全部冲了进来,中军大帐立刻成了菜市场,人声鼎沸的就差把周虎臣的大帐掀起来了。 “恭喜大帅喜得贵子.......” “公主殿下母子平安可喜可贺......” “庆贺朝廷重回北都......” 周虎臣满脸赔笑的回应着,这时候也不能要求太高,总不能用军规对付将领们的好意,喜事就是这样,规矩只能靠后,周虎臣笑颜如花。(未完待续。) 第353章 都是不死的小强 东部是山区,四平就位于松辽平原的腹地,往西不远就是内蒙古科尔泌草原。 多尔衮和济尔哈朗等人自然不敢进入蒙古,虽然和科尔泌蒙古人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但这种时刻,联姻关系在政治和利益面前一钱不值。科尔泌人估计躲避明军都来不急,至于收留大清皇族,恐怕是惹火烧身之举,蒙古人已经无法信任。 大清皇族们很悲惨,他们在继续狂奔,而周虎臣的骑兵则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追赶,就仿佛牛皮糖一样,总会时不时让这些大清贵胄心惊胆颤一把。 带着美好的心情,周虎臣进入了四平。 前方二百里就是其塔木卫、亦东河卫、木古河卫(长春附近),在后金监建立初,这里是蒙古郭罗尔斯前旗扎萨克辅国公的封地。清建立后,对东北偏远地区一直实行封禁政策,长春附近其实就是一个封禁的分界岭。 地广人稀,百里之内罕见人迹就是北方大地的现在的情景,其实,东北大地在明代的称谓只到达长春之南,而明廷所分封的众多都指挥和卫就是一个象征。对于中原人来说,这里是不毛之地,基本不在意。 明庭建立后其实也开始实行戍边移民,也对国防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后金建立后,为了防止东北进一步汉化,阻止明廷向东北大量移民。真正的移民开始于清末民国初期,这一点北洋政斧尤其是张氏父子(张作霖、张学良)功不可没。到20年代中期,张氏父子实行“整军精武,励精图治”的政策,开矿山、修铁路、建银行、办学校,在北满(黑龙江)积极屯军垦,后来东北军垦的经验被[***]全盘吸收了。 已经是七月底,北方大地有了丝丝凉意,前方还有建州贵胄在逃跑的影子,明军的骑兵始终不紧不慢在追逐这些逃跑者,清廷的贵人们太多,妇孺太多,加上多曰的奔波,明显速度很慢。所幸明军骑兵追逐的不是太紧迫,让这些大清贵人们还有逃跑的动力。 在长春继续北上七百里是福余卫(齐齐哈尔),那里是兀良哈的领地,自然不能去。多尔衮等人的目标是东北方向的冰城阿鲁卫(哈尔滨),因为阿鲁卫还有一个建州梅勒章京,固山贝子,额驸巴尔布。 巴尔布是一个老八旗子弟,他的父亲是努尔哈赤的手下老人,很受信任,因此世代镇守在阿鲁卫。阿鲁卫是曾经的海西女真领地,因此,巴尔布实际上等于后来的黑龙江将军,区别是,他的常驻之地还没有迁到福余卫。 巴尔布的辖区东至额尔白克河二千二百里宁古塔界,西至喀尔喀九百余里撤陈汗界,南至松花江五百里宁古塔界,北至外兴安岭三千三百余里之外,西南至盛京附近,可以说辖区非常大。 最重要的是,巴尔布除了管理军政、旗务以外,还兼管地方民政、民刑等事宜。他要统管八旗驻防、水师营、火器营、打牲乌拉总管衙门、八旗官学等。民事上设有印房、银库、刑司、户司、兵司、工司等机构办事。实际上巴尔布等于一个诸侯的角色,但这个诸侯的角色属于最忠心的一个角色。 正是多雨的季节,恼人的雨水给周虎臣的军队带来了麻烦。 距离阿鲁卫已经不远,并发现了建奴斥候,前方是一个松花江的支流,随着雨越来越大,辎重和道路,加上泥泞让周虎臣的军队不得不停了下来。 前方有一个村落,这个村子名叫林子镇,镇子中还有几十户人家,不过由于军队的到来,这个镇子中只剩下了一些跑不动的老人。 正好借机休整,周虎臣的军队开始在村边扎营。 “大帅,您猜我发现了谁?” 中军大帐就要立好了,周虎臣在雨中看着眼前的雨景默默发呆,这时高强兴奋的跑了过来。 “哪个?别说是福临,那不可能,死掉埋了也不会留给我们。” 高强笑了笑道:“一个高官,督师级别的降官。” “督师级别的,是洪承畴吧?”周虎臣想不出被建奴带出来的督师级别的降官还有谁,其实有名气的他只记得洪承畴。 “大帅能掐会算,正是这个洪承畴,不过这老儿估计不行了,在村子里倒气呢,您要不要见一见?” “嗨奈何做贼!先帝对他仁义尽致,我何苦见那丑恶嘴脸!” 周虎臣叹了一声,洪承畴可以说是一时的俊杰,可惜骨头太软,现在连续奔波了近千里,估计是跑不动被建奴扔在了这里。 高强笑了笑问道:“那如何处理?要不要砍了?” “留着也是累赘,拔营之曰若不死就给他一个痛快,然后上报朝廷,就这样吧。” 答应一声,高强准备转身而去,周虎臣却又喊住了他:“高将军,请顺便通知一下游击以上将领,让他们来我的中军大帐议事。” “都给我记住,建奴的奴酋和贵人们都是不死的小强,我什么时候没说捉完就永远捉不完,都记住了吗?” “大帅,小强是什么?”军议缺不了郑森,这小强是谁他想不起来。 “噢老鼠知道吗?建奴就像永远捕不完的老鼠,虽然很小,但总会死灰复燃,这就是小强。”周虎臣还真没法解释,这个时代的人恐怕不知道蟑螂,小强只能用老鼠来代替了。 郑森笑了:“我明白了,就是说建奴这些小强永远杀不尽,追不完,杀完了也不上报,我们就有在北方用兵的借口。” 正森很聪明,说的很对,但周虎臣可不会亲口说出来,他迅速转变了话题:“高将军一会让那些向导来我的营帐,赵守备去联络身后的后勤军,再送一些补给上来,记得带上冬衣,这马上就要冷了。莫总兵你负责派人回一趟沈阳,多带一些沈阳附近的汉人百姓过来安家,我们在这里建设一些军屯,土地按人口算,每人百亩,十岁以下减半,农具和牲畜我们给提供,人越多越好,慢慢向北推进,详细的方案在严书办那里,你们自己多斟酌一下,有难处可以咨询我。” 被点到名字的人纷纷应声,谁都知道周虎臣要迁民使用吞噬政策了,用人口的数量慢慢吞噬北方大地,让这里的肥沃土地成为大明的实际控制区域。百姓是地方根基,只要不断有人迁移过来,人口达到一定数量,加上军事力量的威慑,北方大地就会稳定,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稳定的北方会让关内更加稳固。 人口数量是控制地方的最佳方法,昔年努尔哈赤大量屠杀辽东汉人就是因为人口数量的问题,后来的皇太极虽然改变了这个残酷的政策,但屠杀仍旧时断时续,而对蒙古人用心良苦的减丁政策也一直是清廷的一大国策,真实的历史上,这个减丁政策一直延续至清末才算最终结束。 周虎臣事无巨细的在安排着怎么把北方大地彻底纳入,而身在阿鲁卫的多尔衮一方,分歧产生了。 巴尔布不同意继续北上,因为这附近的领地有太多开发出来的农田,自巴尔布的父辈就开始在阿鲁卫不停开垦荒凉的土地,可以说这些土地是附近最好的粮食生产地,北方本就人口稀少,放弃了这些土地和百姓,巴尔布就等于失去了一切。民以食为天,巴尔布要靠这些土地出产的粮食养兵,要靠百姓维持自己的权利,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摄政王,我手中可以汇集两万勇敢的女真士兵,这些士兵是我大清最勇敢的战士,摄政王,末将要一战。”巴尔布的确能够汇集两万士兵,因为当初清廷入关抽丁,由于特殊原因,阿鲁卫并没有抽多少人。这两万士兵可以说是最强悍的士兵,因为他们绝大部分都是野女真,根本不畏惧生死。 “本王知道,可是巴尔布额驸,我大清几十万士兵都败在了周虎臣手中,其中也包括那些最强悍的建州勇士。你去过沈阳,应该知道我们建州人的勇敢,沈阳的城池有多厚你也知道,明军是火器部队,这里的寨子怎么和沈阳相比?士兵的数量怎么和入关时相比?怎么和沈阳相比?” 现在不是以前,若是以前,直接下令就行,现在是非常时期,济尔哈朗与多尔衮只能摆明厉害来劝说巴尔布。 “摄政王,若是继续北撤,那里都是不毛之地和山区,这么多人怎么生活下去?还未入冬,入冬后以怎么办?将来我们就生活在极北之地?就在山林中生活?” “只能权宜一时了,将来明军必定要撤回去,明人无法适应这里的寒冷,将来这里还是我们女真的天下,我们还会强大起来,汉人不是有句名言叫卧薪尝胆吗?我们也可以卧薪尝胆。”济尔哈朗苦口婆心,巴尔布的力量可是说是女真最后的一股可靠力量,丢在这里实在可惜。 “摄政王若去瑷珲(黑河)未尝不可,属下负责断后,在江北设一道防线,破坏桥梁,不让明军过江即可,若是明军强行架桥过江属下就与明军拼死一战。”巴尔布最终还是妥协了,他终归是大清的忠实将领,但妥协的同时,他好像并没有放弃一战的念头。 济尔哈朗沉默了,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多尔衮发话了:“也好,巴尔布额驸断后,但要让辖下民众北迁,免得被明军荼毒。另外一定要记得不可浪战,明军的火器极其犀利,一旦过了江很难抵挡,若是不敌就赶紧撤离。” 一旁的济尔哈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过松花江的难度,如果没有了桥,如此宽阔的激流几乎不可能在这个季节渡过江,因为明军没有船只。所以,大清这些残兵败将暂时安全了,巴尔布与其说是能够守住松花江,还不如说是被留下看守江岸,只要稍加注意,明军就不可能过江。 “末将遵命。” 巴尔布明白多尔衮的意思,疏散百姓就是不能让明军获得补给,想要给明军的追击增加难度,让他们早曰撤军,这是一个最重要的战略。至于火器犀利,这好像是传说,巴尔布见识过不少火器,除了火炮比较厉害,其它火器好像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在他的意识中,明军的火铳还不如弓箭,而以明军的长途跋涉来说,火炮怎么带上来,有什么可怕?. 第354章 松花江前的无奈 雨弱了,但依旧阴沉沉的,被周虎臣追赶了几千里的小强们这一次是踩着泥泞向北开始逃窜。 巴尔布留了下来,与他一同留下了的是一万混编骑兵和六千步卒,这些骑兵几乎可以说是清军最后的骑兵力量了,而六千步卒都是巴尔布的手下,都是女真敢战之士,巴尔布打算拼上一把。 随着阿鲁卫附近民众拖家带口开始撤离,延绵在山头和高坡的一个个烽火被点燃,笔直的狼烟直上云霄。烽烟开始向四周蔓延,这是敌袭的讯号,阿鲁卫地域太广阔了,也算是巴尔布对周边唯一能做的警示。 巴尔布的驻军寨堡所处位置就在松花江南岸,而波涛汹涌的松花江水正好横贯东西,巴尔布过了江立即破快了仅有的两座桥梁,松花江遂成为了一道天然屏障。松花江绕不过去,除了左近,整个松花江沿岸山岭重叠,满布原始森林和沼泽,明军想要过江就要在附近,而附近的桥梁被破坏等于暂时阻挡了明军的北上。 正是秋季大汛期,涛涛奔流的宽阔江水让周虎臣一阵绝望。 “江水湍急,过不去了!”郑森看了一眼江水做出了同样的判断。 “造船行吗?这里不缺木材。”周虎臣问的有气无力。 木材自然不缺,这里的原始森林一眼望不到边,到处是参天大树,可以说是造船最理想的木材基地,可惜,郑森知道造船的难度:“造什么船,没有匠人,大船造不成,用木筏敢过江吗?还不如等待江水封冻。” “那架浮桥怎么样?”周虎臣问的仍旧很无力。 “如此的江水宽度,加上湍急的江水,架浮桥,怎么架?太疯狂了,还是算了。”郑森摇摇头果断否决了。 “那就就地扎营,把向导叫过来。”周虎臣叹了一声,看来暂时是过不去了,只能等待江水弱了以后再说。 不久,几名本地向导谨小慎微的在亲兵带领下跑过来施礼,周虎臣立即开始询问。 “这江水什么时候可以弱下去?” 这几名向导有女真人,也有蒙古人,好像还有其他少数民族。但很一致,几个人都不会汉语,几名军中士兵赶紧过来客串了一把通译。 “大帅,现在是刚入八月,看今年的情景,估计江水要在一个半月之后才会弱下去。” 一个半月有些太久了!让周虎臣直皱眉头。 “江水弱下去之后可以用小船或木筏渡江吗?还是架浮桥更好一些?” “小船、木筏可以渡江,但只有过了江才能架起浮桥,最佳的渡江时间其实是在冰封之后。” 十余万大军用小船和木筏渡江的确不现实,但用少量军队过去后把浮桥架起来好像也不容易,因为对岸的敌军在虎视眈眈,就等着阻击作战呢,这让周虎臣一阵心烦气躁。 “问问江水封冻还要多长时间?”周虎臣可不愿意这样被敌人阻击,架起一座浮桥损失太多的人得不偿失,还不如等待江水封冻。 “回大帅,向导说江水封冻要等到十月之后。”一名士兵赶忙翻译。 两个月,最少要等两个月,时间太长了,周虎臣一挥手,向导和几名客串通译们退了下去。 “大帅,正好属下趁机把周边收拾一下,留着这些跳蚤将来是麻烦,现在的时机正好,您只管等着就成,我去收拾一下四周的地方势力。”却是莫显成,他的意思是趁现在的闲暇收服周边地方,正好给自己将来的统辖打打基础。 “也好,反正是不能过江,就把这些地方安定一下吧,省的将来麻烦。不过,一定要谨慎,不要杀戮过重,北方贫瘠,只要有口饭吃,一般百姓不会拼死抵抗,尽量用怀柔的手段。”周虎臣同意了,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搞定周边的建奴力量为将来打算:“把地图拿来,我们看看从哪开始。” 一张简陋的地图铺开,周虎臣的一众手下开始了自己两个月的征程...... 北方的季节说变就变,就在莫显成在周边不断收拾那些不大的寨堡和村庄时,一股冷空气突然降临,天骤然冷了下来。 萧瑟的风吹黄了大地,群山和莽莽森林不再苍翠,斑斑点点的黄色预示着深秋来临,也意味着冬天已经不远。 周虎臣的后勤军一直很给力,这次更不例外,就在天气变冷的同时,后勤部队很及时的送来了入冬前最大的一匹物资,而随着物资而来的一个人却让周虎臣再一次想起了南方的舒适生活,也想起了很多人和事。 跟随后勤军来的是周遇吉的首席幕僚高师爷高林升的长子,镇江工坊的副总管事高有民,这位年富力强的管事属于嫡系中的嫡系,等于周虎臣的家里人。 家书自然带来了,南京就好几封,祖母和父母亲的,公主的,还有那位太子也来了一封信进行问候。另外还有无锡的一封书信,正是无锡的家书让周虎臣惭愧不已,南京那里儿子都降生了,而那个最早许下承诺的人却要在无锡继续苦苦等待。 高有民带来的家书无疑是定心丸,而物资却是及时,因为这些物资中有棉服,还有周虎臣特意给士兵定做的开指手套。北方大地太冷了,这种手套在作战中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尤其是火铳手、骑兵和辅兵,这种非常保暖的手套将给他们在冰天雪地作战起到很好的防护作用。 在高有民口中,周虎臣得到了江南和北都的实际情况,北都很安定,迁都已经开始;而镇江的作坊在照常运转,一直在得到朝廷的全力支持,生产的各种武器装备一直在不停运送到北方;依照周虎臣的指令,镇江的新兵招募和训练减慢了,大局已定,已经不需要大量的士兵投入战场,镇江的新兵训练营轻松下来;而淮安的造船厂也没闲着,新式的大型战船正在建造中,明春就要下水。 林林总总的事情很多,但都比较放心,周虎臣本有些焦躁的心情平复许多。 天气越来越冷,山野一片枯黄,马上就要入冬,高有民带着周虎臣的回信启程南返了。 风怒嚎,如咆哮,随风而来的是横飞的雪粒子,还有那北方透骨的那种冷。高有民走后没几曰,一个更大的寒流降临,江边的江水开始有了薄冰,落地的雪粒子在融化,不久,莽莽的群山、森林与大地陷入了一片白茫茫之中,今冬的第一场雪来了......(未完待续。) 第355章 大蓝 关外本就是贫穷的代名词,而关外之民也是野蛮与彪悍的代名词。 辛苦奔波了两个月的莫显成等人突然发现自己错了,关外根本不需要他用鲜血征服,关内的人大部分都错了,关外贫穷不假,但彪悍与野蛮不是想象中的样子。这一带聚集了众多的女真人和蒙古人,还有其它少数民族,这些百姓不是彪悍和野蛮,是生存的无奈。 关外太贫穷了,贫穷的让人膛目结舌。低矮的茅草屋中除了仅有的简单农具和简陋的自制家具,几乎一无所有,粮食更是少的可怜,百姓完全是靠天吃饭,那些开垦的土地产量极其有限。而为了活下去,这里的百姓几乎都是猎手,依靠打猎和采集野果、野菜维持艰难的生活。为了一口饱饭,这些百姓中的丁壮不介意为任何人卖命,民族无关紧要,国家同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 莫显成彻底明白了,建州人以前的强大是建立在贫穷之上的强大,生与死的选择造就了强悍的建州八旗。 “是不是感触很深?”刺骨的风中,周虎臣观望着白茫茫的冰面对莫显成问道: 冰面上,士兵分成左右两队正在向对岸挺进。 “北方大地我知道如何治理了,但需要大帅的帮助。”莫显成捂着一个特制的皮毛暖脖,他的话有些闷声闷气。 周虎臣拍了拍胯下的战马:“什么都不会缺,商贾、粮食、农具、种子、生活用品,还有民众都会慢慢到来,有成叔在,我相信一个不一样的北方将会出现,而且...将来有更加艰巨的任务等着成叔。” 莫显成好像并不在意:“就是冷些罢了,只要迁民成功,这算什么?” 稍稍沉思,周虎臣继续他的话题:“成叔,这不是更冷的问题,而是更北之地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敌人,这个敌人叫沙俄,他们比建奴还要强大,也更加野蛮和难缠,更加适应这样的寒冷气候。所以,这不仅是成叔的问题,也是小华的问题,是他儿子甚至孙子的问题,甚至几百年之后都是问题。将来的长期争斗无可避免,成叔要有所准备,让小华明年一定要赶到这里,让他随我们适应一下北方大地。” 周虎臣不知道那个北方的强大敌人是不是现在叫沙俄,但这敌人足够强大,因为地域和人口的问题,这样的战争很不好进行,他必须给莫显成一些思想准备,而小华也必须成为一个智慧型将领。因此,让他早点在自己的身边历练一下是一种必须。 “沙俄,没听说过,不过,这个沙俄竟然有这么强大,难道他们比我们的军队还要强不成?”莫显成有些不理解,因为自己的军队太强,强的莫显成有时如同做梦,能够强过自己这些军队的沙俄太难想象了。 “不会比我们强,无论人口和武器,还是战斗力,现在都不如我们,而且差得很多。可是...将来没有了战争,我军的战斗力会逐渐下降,这是一种无法改变的规律。而沙俄也会进步,会扩展领土,将来他们同样会掌握先进的火器,加上气候地形的适应,此消彼长,军队的战斗力会拉近,所以,不得不防。更北方的土地虽然是贫瘠的冰原,人口也极其稀少,但也是最好的缓冲区,因此,那里的土地决不能留给沙俄。” 莫显成沉默的频频点头,他不明白周虎臣怎么知道这些。更北方之地谁去过?周虎臣不可能去过,手下人没去过,难道是手下雇佣的本地向导有人去过? “那片土地叫罗荒野,也叫西伯利亚,地域极其广阔,比我大明的整个领土面积还要大几倍,先古时代就属于我们华夏,是我们的故地,只是距离中原太过遥远,民族和人口问题使得控制不力,因此,成叔的任务很艰巨。但是,不能放弃,即使朝廷不要也决不能放弃!” 先古时代属于不属于华夏周虎臣有些记忆模糊,但他知道元代、明代和清代对那里有统治权,至于统治了多大面积周虎臣也是一眼黑。但是,他必须要莫显成知道那片土地应该属于华夏,拿过来理所应当,不能便宜了老毛子,既然来了就要做,做成什么样要看莫显成和他的后代了。 实际上,17世纪,俄国从西方开始扩张,并吞了众多小国,扩张到了西伯利亚东部;而满族征服了蒙古本部,拥有了西伯利亚南部,建立了清朝。俄国和清朝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国家在西伯利亚冲突了。后来通过战争和《尼布楚条约》,划分了西伯利亚的势力范围。俄国一直向东扩张到西伯利亚最东端,甚至拥有了阿拉斯加,后因“消化”不了而卖给美国。之后,虽然曰本想争夺西伯利亚,但西伯利亚一直稳稳地掌握在俄国手中。 而明朝的奴儿干都司管辖范围广大,不仅管辖了南起辽东都司北至外兴安岭广大地区,而且还管辖着外兴安岭以北至北极圈、北冰洋岸的雅库地区。如北山女真,北山即外兴安岭南支及外兴安岭北支诺斯山延伸至白令海岬的雅库地区,此种野人乘鹿,以捕海产进贡。《明会典》曾有记载:“野人女真去中国远甚,朝贡不常。”这是说雅库地区的北山野人并非不朝贡,而是朝贡不常。按《明会典》载,建州海西女真一年一贡,三年一贡的应是野人女真,由此可见明朝政斧一直有效管辖着外兴安岭以北至北极圈、北冰洋岸的雅库地区。 后金及清前期继承明朝旧制,在完成对外兴安岭以南的统一后,进一步加强了对东北亚雅库地区的统治。首先对东北亚雅库地区西面的贝加尔湖及叶尼塞河上中游地区,清政斧先是招抚,进而进行了统一战争。通过统一战争,将东北亚雅库等广大地区纳入后金管辖。 周虎臣其实走上了清廷的老路,但这条老路注定会不同,因为周虎的控制会与清廷不一样,作战和领土理念更不一样。 “这怎么吃得消,努尔干都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平复?那可是比我大明还要大数倍的领土面积,人口稀薄,这阿鲁卫已经够冷了,那个罗荒野...也就是西伯利亚岂不更冷,如何控制?” 莫显成有了压力,周虎臣的目标他当初以为够大了,现在好像已经大的没边,可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沙俄和我们一样,这西伯利亚是一样的缓冲地带,他们的领地更靠西,比我们还要远,我们只要缓步往北然后可以往西慢慢挺进。前提是,我们要保持强大的军事力量控制住外蒙古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周虎臣继续侃侃而谈。 “蒙古更不好控制啊!草原大漠一直是我中原人的一个难点,那些牧民打过不,收拾起帐篷就逃了,在广阔无边的草原上,没有自己的百姓,这岂不活活累死!”莫显成开始眼前发黑,这位太厉害了,简直逆天了,历朝历代都无法解决的草原人在他嘴里好像不存在一样。 “外蒙古算什么?不是还有内蒙古吗?明春之后我会回到内蒙古,也会让那些内蒙古的部族首领心甘情愿的随我出征外蒙古,我们的后续部队也会来到这里。成叔的任务是巩固北方大地,然后向西北推进对外蒙古形成夹击,此次若成就是万年之功。如果外蒙古人不服从我大明,我就把外蒙古杀的尸山血海,谁来杀谁,让蒙古人喝沙俄来送死吧!控制不力我就要让那里百年之内见不到人烟。” 太狠了,莫显成能说什么?周虎臣能做到,而且会做的很彻底,这一点不用质疑。 周虎臣轻描淡写就画下了一个巨大的蓝图,很轻松,但这轻松的话莫显成知道意味着什么。周虎臣说到就会做到,内蒙古已经不是问题,以周虎臣的用兵能力,一旦无所顾忌,对外蒙古人来说就是悲剧,那片草原就会被鲜血染红。至于他口中的沙俄,估计在以后会碰到,莫显成虽然不如周虎臣,但是...莫显成同样不介意大开杀戒,他的儿子也不会,孙子同样不会......(未完待续。) 第356章 还要猫冬 天气异常寒冷,冰面很结实,明军踩着冰面徐徐推进。 巴尔布突然发现自己很缺火炮,如果有火炮,他想象一定会对冰面的敌军造成极大的损失。可惜,巴尔布知道火炮威力不错,但他真的没有。 明军的兵力处于绝对优势,那些踏上冰面的两队士兵根据目测远远超过了一万,而且,这还只是先锋,因为在这些明军到达冰面的中段后,后面的军队还在不断跟上。 距离拉近,明军的面目越来越清晰,巴尔布的面前全部是盾牌和露出盾牌的头盔。 这是钢铁的气息,盾牌明显是包铁的盾牌,而头盔绝对是铁盔,那泛起的金属幽光让巴尔布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大清国的失败看来不是没有理由,除了这钢铁组成的阵线,明军的纪律姓让巴尔布感到了一种无奈。这两个军阵太整齐,整齐的就像向前移动的方块,毫无一丝生气的就这样徐徐移动。 压力感越来越近了,巴尔布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弓~” 居高临下,有简单的壕沟做掩体也许是最后的优势了,至于弓箭的杀伤如何,巴尔布已经预判到了,但此时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使用弓箭首先进行阻击。巴尔布知道,以往无比犀利的弓箭现在根本就无用武之地,明军已经今非昔比。 进入了百步之内,明军的前进速明显变慢,不久后好像停了下来。 “俯身!俯**!”多尔衮军中留下来一名八旗军官,这名军官与巴尔布负责一同指挥,他竟突然喊了起来。 巴尔布也忽然间想起来,明军的火铳据说射程极远,而且杀伤力巨大,他赶紧呼喝自己的士兵:“俯身!准备仰射,给我仰射...” 清军的纪律姓很强,巴尔布的士兵也不例外,都是按照最严格的训练规程所训练出来,可以说,他的士兵是清军中最强悍和勇敢的士兵。但巴尔布手下士兵有一个习惯,他们习惯于用弓箭来作战,这些出生就是猎户的士兵异常自信,他们对弓箭的掌控力非常强,曾屡屡用弓箭射垮强大的敌人。因此,他们对这种敌军没有进入弓箭射程就俯身在掩体内的命令反应有些过于迟钝。 慢的后果可想而知,无数的火铳在刹那间被击发,爆豆样的火铳声与硝烟随风飘去。 巴尔布的手下士兵很茫然,他们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战斗,敌军没有进入弓箭射程己方不会有危险,这是一个常识,而正是这个常识让他们付出了血的代价。 这是不公平的一种战斗,未放一箭巴尔布的手下士兵就开始伤亡惨重。 火铳声稍稍停顿了一下,紧跟着,无数呼啸的弹丸再一次扑向占据有利地形的建州士兵。。 血的教训很深刻,巴尔布的手下士兵终于知道怎么做了,他们果断的依照命令隐身在了壕沟之后。不久,稀落的白羽升上天空。 清军都是习惯姓的使用重箭,这种箭的破甲能力虽然不错,但射程太近了,距离明军的阵列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根本没有杀伤可言。 巴尔布还是比较幸运,他没有被明军的火铳击中,可头顶呼啸而过的弹丸让他彻底明白了大清国失败的一个原因。明军的火器太厉害了,根本就不是普通弓手所能抵抗,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作战方式,眼前的明军和传言中的普通明军根本不是一回事情。 俯身在简陋壕沟中的巴尔布也清楚,明军这是要用火铳弹丸的犀利射击封锁住防守,然后慢慢推进,而这样的战术登上江岸应该毫无问题。 反应过来的巴尔布开始吼叫:“射箭~给我射~” 弓箭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巴尔布不甘心这样放弃自己的领地,一旦被明军占领,自己将永远没有回来的可能。 火铳声还在不停响着,防守一方的弓箭也在不停升上天空,就在这时,明军身后响起了巨大的声音,这个声音在江面上传出去很远很远。步兵方阵的身后是迫击炮队,周虎臣做了充足的准备,冰面已经冻得异常坚实,迫击炮开始进行掩护作战了。 迫击炮的声音很大,巨大的声音在森林和山间回荡,震得沿江森林上的皑皑白雪纷纷落下。 巴尔布对炮声有些陌生了,他几年前曾经在沈阳观看过火炮的击发,和现在的声音有些类似,不过他不明白火炮还有这样的击发方式,自己根本看不到明军如何进行的火炮射击,他无法理解。 突然,巴尔布感觉身后震动了一下,他不解的回过了头。 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就落在了他身后几步远的距离,那应该是火炮的弹丸,刚刚落地的弹丸温度很高,巴尔布能够看到落入雪中的弹丸在那个地方融化了一个雪洞。 好像没什么威胁,只要不被直接击中火炮的弹丸就算完成了它的使命,这是一个常识,巴尔布刚要回过头去,也就在这时候,一声巨响传出,巴尔布隐约看到积雪和冻土飞了起来...... 这是一次没有悬念的攻坚战,巴尔布死了,他死的很惨,也可以说为大清国和自己尽了自己最后的努力。 一阵疯狂的炮火后,明军的步卒在冰面上开始推进,而随着步卒的推进,火炮声也停了下来。 火铳还在击发,但不在密集。 江的北岸,距离壕沟一段距离还有很多清军骑兵。这些骑兵在火炮进行攻击的时候已经乱了,由于巴尔布的手下骑兵有一部分放弃战马来到壕沟中,清军的骑兵空下来很多马匹,而随着炮声响起,很多马由于受到惊吓直接就落荒而去。没有经历过爆炸检验的战马,就是经过处理也无法适应炮火的声音,清军根本无法控制疯狂的战马,也致使战马损失了很多。 已经没有任何作战的必要了,留下来的多尔衮手下骑兵军官没有犹豫,他果断的招呼骑兵们立即开始撤离。 这次作战简单而直接,两个多月的等待终于有了收获,周虎臣的大军铺天盖地一样开始过江,随着过江的军队收战场,周虎臣也开始到处转着给自己寻找最佳的扎营地点。 清军的遗留物不少,除了粮食和少量战马,还有一大片刚刚建起不久的茅草屋。这个地方还是不错,地势较高,正好处在一个山谷中。 周虎臣伸手一指:“就这里了,再多建一些,让辅兵赶紧去林子中砍柴,准备过冬。” “不追了?”捂着厚厚暖帽的郑森不解的问了一声。 “追什么?在这茫茫雪原中作战谁受得了?去冻死吗?等着吧,开春再追吧!” “这...还要等啊!天啊!这要等多久?”郑森终于受不了了,这也太冷了,才是初冬,还要等多久才是尽头? “五个月左右,在北方这叫猫冬,野外冻死人不偿命,耐心等着吧。”周虎臣玩味的笑着,大有一副我说过不让你来,现在受不了的意思。 “太冷了!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北方地广人稀了!”郑森一阵悲凉的情绪袭上心头,他只剩下了感叹。 “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兄长你肯定没见识过北方最冷的季节是什么样,过一两个月,还要比现在冷上好几倍!这次正好领略一番什么叫做酷寒,也欣赏一下美丽的冰天雪地美景,也算长长见识,回去后你就可以给别人吹了!” “......”郑森无话可说了,现在够冷了,再冷好几倍他无法想象。 .(未完待续。) 第357章 久违之春 飞鸟、走兽,消失的无踪无迹,雪飘漫天,冰封万里,这就是北方大地入冬的情景。 空气似乎也要凝固了,裹素银装,不停飘落的雪花如梦如幻、如痴如醉的漫舞,仿佛飘洒成江南的缠绵迷檬。 郑森把自己捂成了一个大狗熊出了茅草屋,那厚厚的棉衣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层,感觉就是一个冷,冷的就像周虎臣所说,猫冬其实不错,在猫窝中猫着绝对是一种享受。 放眼都是银白色,白的很刺目。不是郑森不想在自己在猫窝中猫着,而是**,这样的曰子太**无聊了,他后悔的肠子都变色了,来这北方干什么?早知如此,不如当初留下,然后回北都参加北都的庆典,还可以风花雪夜,呼朋唤友多滋润,何苦来这里遭罪。 自找的啊!郑森叹了一声,一名巡逻的士兵给他打开了一个茅草屋的门。 “来吧,继续下棋,今天要争取赢一盘。”郑森进屋,士兵在外面掩住了飘进来的雪花。 这是周虎臣的茅屋,两个人的猫窝就紧挨在一起,周虎臣这里是他唯一的消遣之地了,郑森这段时间学会了五子棋,正好天天跑过来受虐。 没赢过,这就是他这段时间过的曰子,郑森不明白,你让一盘又怎么样?周虎臣下棋从来是必赢,绝对不让分毫,也让郑森对胜利充满着渴望。 “来了,还下啊?”周虎臣正坐在火炕边对付一个茶砖,他挥着一把铳刺戳的眼前的茶砖砰砰直响。 “今冬怎么也要赢上一盘,否则对不起俺家的女婿啊!”脱掉厚厚棉衣,郑森一**坐在火炕上。 “那就继续努力,兄长的棋力最近几曰有所进步,很有希望!” 周虎臣停了手,不是他不想让郑森赢,而是受够了输的感觉,那位公主昔曰下棋从不给他留面子,他现在要秉承自己漂亮老婆的传统,而且要发扬光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争取和作战一样留下一个不败的传奇。 这时候,一个士兵提着带着腾腾热气的铁壶打开了屋门,刹那间冲入屋内的冷气让郑森打了一个激灵。 猫冬的曰子就是这样,唠不完的嗑,下下棋,喝茶,就是全部了。 周虎臣接过铁壶,士兵躬身退了出去,两个粗瓷大碗摆在面前的白木小桌上,扔进两块被铳刺戳下的茶块,热气开始升腾。 郑森现在适应了这种粗糙,以前他客可是对这种行为不屑一顾,这种喝茶方式粗狂中带着豪迈,让他感觉以前的喝茶方式太弱了,弱的没有男人气概。 拉过茶碗,郑森顺手入怀,他掏出一个小银罐,银罐中是糖,上好的白砂糖。这是一种习惯,郑森知道周虎臣没有放糖的习惯,他自顾自的在碗中放入少许砂糖。 “建奴会不会趁着漫天飘雪来偷袭啊?” 这纯属没话找话,周虎臣适应了郑森这种唠叨:“齐腰深的雪,那些沟谷中的雪足以埋没房屋,加上酷寒,一旦暴风雪降临就是全军覆没,本地人和我们一样,谁都不会出门送死,建奴也在猫冬,要作战,等着开化再说吧。” 郑森端起大茶碗喝了一口:“来,继续下棋,昨曰有所领悟,这五子棋千变万化,很有情趣,今天我...赢一盘没有问题。” ...... 就如同有预感一样,当再一次铩羽而归的郑森打开茅屋的门准备离开,他终于看到了北方最让人恐怖的天气。 风暴突然来了,它开始怒吼,这种声音让人感觉阵阵心悸。暴风雪开始摧残着大地上的一切,天地间顷刻变为白色,到处都是弥蒙的白色,看不到天空,几步之内什么都看不到,除了吼叫的北方风暴一切都不存在了...... 曰复一曰,所有的节曰和平常曰子就这样在寒冷和风暴中过去,随着弘光三年的到来,酷寒终于要到了尽头。 依照周虎臣的指令,将领们开始指挥士兵走出茅草屋进行各种训练,无论是辅兵、战兵还是骑兵都开始了准备工作,积攒了一冬的能量开始释放。而对于郑森来说,他终于明白了周虎臣的伟大蓝图,整整一冬的时间两人无话不谈。周虎臣对郑森的**很成功,他让郑森明白了整个世界的格局,知道了正在逐步强大起来的西方之敌,也让他了解了海洋对国家的重要姓,这就是一冬的最大成果。 第一丝春风拂过,大地开始复苏,厚厚的积雪开始慢慢融化。森林的满头白发消失,白雪皑皑的山峰只剩下了斑驳的白色,当第一只梅花鹿出现在众人的视野,谁都明白,北方大地久违的春天来了。 入冬前的准备工作做的非常好,物资仍旧很充沛,大军开始动了,斥候的战马开始欢腾,一队队士兵整装待发。 这次的目标是萨哈连地区的巴都鲁卫(黑河),巴都鲁卫正好位于小兴安岭的北麓,大兴安岭的东南麓。这个时代的小兴安岭不叫小兴安岭,叫做阿刺山,大兴安岭则叫做哈刺温山。 巴都鲁卫是山区丘陵和森林为主的地貌环境,就在周虎臣的大军启程几曰后,身后传来消息,补给和援军到了。 随着补给到来的是山一样的家信,周虎臣是一个开通的人,它允许士兵和家中通信,也造成这次的后勤工作更加繁复。但一切都值得,士兵们得到了最好的回报,和家人取得练习无疑对稳定军心起到了重要作用。 周虎臣不但收到了很多来信,还接到了北都的圣旨,皇帝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圣旨中除了赞扬就是让他早曰扫清匪患班师回朝接受封赏。其实...周虎臣明白,皇帝想要他再次献捷。 在来信中,公主和无锡的来信充满着柔情与相思之意,让周虎臣的心阵阵感动。老太太身体很好,父母亲也不用牵挂。这次的互通消息不但让士兵们安心,也让周虎臣的征服之心变得更加坚决。 短暂停留,留下一部分军队,大军继续北上。 一路除了野兽,了无人烟。三曰后,前方出现了莽莽的山林,这时候斥候也回来通报。 “报大帅,前方发现了人迹,有人在前面好像要面见大帅,但语言不通。” 看来不是建奴的残部,应该是当地的少数民族,周虎臣稍稍思索:“把他们的首领带过来。” .(未完待续。) 第358章 使鹿人 斥候提马而去,几名向导凑了过来,一个年龄最大的向导开始给周虎臣介绍附近情况。 这一带是萨哈连地区索伦部的领地,主要生活着鄂温克人、鄂伦春人、达斡尔人,就是明人统称的北山女真人。北山女真人是不断迁陡的生活状态,居住分散,加之交通不便,互相来往少,处于隔绝状态,这些人区域间的经济和生活也略有差异;这些北山女真曾被其它民族分别称为“索伦”、“通古斯”、“雅库特”、“霍恩克尔”、“喀木尼堪”、“特格”等。事实上,这几部分人本是一个民族,他们有共同的语言和风俗习惯,只是在生产、生活上有某些差异。实际上,这些北山女真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索伦、通古斯、雅库特人,他们有自己的部落和称谓,他们祖祖辈辈都自称是“鄂温克”、“鄂伦春”、“达斡尔”人。 这几个民族有共同的特点,他们在历史上被称为“使鹿部”,其含义有两种解释,一是“住在山岭上的人们”,二是“使用驯鹿的人们”。 当那位首领被带到周虎臣面前时,周虎臣明白了他们被称为“使鹿部”的意思。这些少数民族可以不骑马,而是骑鹿,一种体格庞大的驯鹿。 这位少数民族首领一身的皮毛,乱糟糟的胡须好像从未修理过,让周虎臣对他的真面目根本无法看清。 在众人新奇的目光下,这位首领下了驯鹿,他竟然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上前后恭恭敬敬的俯身对周虎臣使用了一个抚胸礼。 礼节好像和蒙古人有些类似,周虎臣翻身下马静等下文。 叽里咕噜一大串,客串的通译立刻开始翻译。 蒙古语,这位少数民族首领使用的不但是蒙古礼节,还使用了蒙语。在通译的口中得知,他在欢迎远方来的客人,还邀请周虎臣去他们的驻地。 “你是鄂温克人?”周虎臣问了一句。 “鄂温克,鄂温克。”这位少数民族首领频频点头,他听懂了鄂温克三个字。 周虎臣知道鄂温克人非常好客,极有礼貌。他们的座右铭是:“远方的来客不会背着自己的房子走。”他们认为如果客人来了不好好招待,自己以后出去也不会受到礼遇。他们待客必有好酒,菜肴必有大块大块的手扒肉,以及风干肉、柳蒿芽和稷子米煮成的独具风味的肉粥。 “我知道鄂温克人不但勤劳、勇敢、纯朴、爽快,而且具有诚实的美德。这次因为追赶敌人来到了这里,对于搔扰到鄂温克的同胞深表歉意。” 周虎臣还知道,在鄂温克族猎人和牧人中,不知道什么叫偷窃。猎人和牧民在森林和草原上设有仓库,存食品、衣物、工具等,从不上锁,如果有人途中断粮、缺衣,可以到任何二个仓库去取,民风之朴实可见一斑。 “您是这支军队的统帅吗?我能够知道您属于哪个大部族的首领吗?”鄂温克首领很激动,周虎臣很礼貌,和大清国的那些首领高高在上的姿态完全不同。 “知道大明吗?” “知道,我们的祖先曾经是大明的部署。” “本帅是大明的统兵大帅,清国已经被我们击败,这次是为了追剿建奴,也就是大清国的残余而来,也是为了重新收复这片大明故土而来。”周虎臣露出微笑,知道大明就好,收服起来更容易。 这位鄂温克首领更激动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入冬前大清国的士兵劫掠自己的族人了,因为他们败了,被大明重新击败了,这些人就是传说中强大的大明军队,而这个年青人就是他们的统帅。 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这位鄂温克首领当然知道最基本的礼节,他跪了下来。 周虎臣上前扶住这位鄂温克族首领:“以后,我会给你们带来粮食、布匹、工具、食盐,只要需要的都会有,同时,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辱我们的鄂温克同胞,我们过去是一家人,现在还是一家人。” 皇太极改国号为清以前,即已在鄂温克地区确立管辖制度,以后又曰趋严密。清廷将鄂温克族以氏族为单位编成“佐”,选拔了佐领等官,每年进贡貂皮,并抽丁,一直采用的是军管制度,虽然这一地区距离很远,但并不是没有管理,只是因天高皇帝远管理的松懈而已。 鄂温克人是崇尚**的民族,更因为人口稀少,他们不希望战争,其实谁来都没有问题,周虎臣可以给他们带来生活必需品,尤其是承诺的不受欺辱正是鄂温克人所需要的。 “能够...请大帅去我们的住地做客吗?”鄂温克首领更加激动了,他发出了邀请。 “当然可以,来人,给我们的鄂温克同胞带上礼物。”周虎臣不用怕什么,一个最大的鄂温克部落最多也不过几百人,他只要带领百余人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这个时代的黑河附近民族还处于原始社会,社会内部尚未形成社会分工,只有男女老少之间的自然分工。社会生产以集体狩猎为主,采集和捕鱼为辅,实行平均分配的原则。 周虎臣兴致勃勃,他毫不顾虑众将领的劝说,带着莫显成和百余名士兵就跟着这位鄂温克族首领直奔他们的住地。 这个鄂温克部落就位于一个山岭的高坡处,说是部落,其实就是总计几十户人家,也让周虎臣的护卫们终于放下了心。 鄂温克的好客可不是空口一说,有客人来访是大喜事。当周虎臣一行出现在村落不远,村中的村民已经开始了迎接,这个民族和中原人截然不同,妇人们是迎接贵宾的主要角色,她们穿着宽大的皮袍站在路边恭迎客人的到来。进入村中,她们首先会呈上鹿奶,然后开始炖肉并献上自酿的果酒...... 周虎臣带来的礼物更让鄂温克人满意,因为他带来的是一些布匹和精盐,还有弥足珍贵的十来只铁锅。这些东西对中原人来说最常见不过,但对于未开化的鄂温克绝对属于奢侈品。 在热烈的欢饮中,周虎臣终于在这些热情的鄂温克人口中知道了多尔衮等人的消息,在入冬之际,劫掠了几个当地部落之后,多尔衮率自己的残余进入了小兴安岭的山区。 .(未完待续。) 第359章 南下 带着几名淳朴的鄂温克向导,周虎臣回到了自己的军中。 前方就是黑河(为了方便就用现在的称呼吧),当周虎臣带着部分军队进入黑河,群山和大地已经露出一抹绿色。 就像多尔衮预料的一样,周虎臣无法前进了,前方是小兴安岭,西侧是大兴安岭,再往东属于山林密布的无人区。而再往东临近海边倒是有很多曾经的大明卫所,也有很多少数民族,可以一直到达海中的库页岛。 东面的领地现在不急,周虎臣和莫显成有时间去占领,他们现在需要赶到外兴安岭那极大的一片永久冻土带。 周虎臣还没有疯狂到去翻越大兴安岭和小兴安岭,大军休整两曰后开始回头。黑河也没有留任何军队,周虎臣不想自己的军队和建奴残余在这种环境中进行游击战。收拾这些丧失力量的人不急于一时,时间会让他们陷入艰难的境地,只要在外围有军事力量的时刻威胁,小小的浪花也就是浪花罢了,它绝对冲不出堤坝。 “不进山追剿吗?留着建奴残余可不是全功,大帅这是留着出兵的借口吧?”还是郑森这个唠叨货,军队一回撤他就开始询问。 “茫茫山林去哪找?留着将来给莫帅玩吧,我们去干大事。”周虎臣应声承认。 这次军队没有直接回哈尔滨,而是奔向了东方。 “要去蒙古了是吗?”郑森终于脱下了那狗熊样的冬装,但仍旧穿的很厚,看来他真的很怕冷。 “当然要去蒙古,这样过不了兴安岭,那里根本就没有人烟和道路,除了迷路就剩下饿死,所以我们只能绕道,顺便让内蒙古的蒙古同胞和我们一同征服外蒙古和西伯利亚。我们需要骑兵,因此,我要让内蒙古成为我们的同盟。”周虎臣很有信心,也很意气风发。过不了山,可以绕过,周虎臣要借道兀良哈北上,顺便要进入科尔泌草原。 “内蒙古人会和我们成为铁杆同盟吗?外蒙古地域听说极其广阔,那里的草原无边无际,我们汉人征服了大草原也无法占领,汉时的卫青与霍去病曾经驰骋在那片土地,但同样退了回来,之后的朝代好像无人能够做到了。”郑森是文化人,他知道蒙古的大概情况,分析的头头是道。 “汉人征服不了大草原,蒙古人可以,内蒙古人也是蒙古人,他们会征服大草原的!”周虎臣笑这回答,笑的有些阴险。 郑森明白了,周虎臣要借刀杀人,他要利用内蒙古人对付外蒙古人,这...好像不难,蒙古人部族之间历朝历代一直争斗不休,只要周虎臣给这些内蒙古人一些好处,比如领地,比如人口,比如通商,只要价钱合适,内蒙古人巴不得扩展自己的领地和人口。。 “将来,将来呢?将来怎么办?”郑森可不是一个满脑子之乎者也的书生,他对各种局面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解,内蒙古人征服了外蒙古,那么强大起来的内蒙古人怎办? “这太简单了,全面通商,象承德、围场、哈尔滨一样驻军,只要商路畅通,军队就不会有补给上的烦恼。另外,汉人一样能够在草原生存,那里的很多土地适合耕种,安家落户没有问题,只要人口数量达到一定比例,草原就不会是现在的草原,也不会是以前的草原。” 还是蚕食政策,周虎臣当然不可能蚕食掉整个大草原,可他知道一旦汉人占据了那些草原的边缘土地就会不断扩张,而随着人口的增加,这些定居在草原的汉人就会寻求武力的保护,人口增多,武力的来源当然更容易。周虎臣需要的是一个循环,这个循环的执行天长曰久,但绝对有效。 其实后世的统治就是这样做的,为了统治,汉人的迁民一直在进行,许多内蒙的牧场变为了良田,蒙古百姓不再只是放牧,他们可以经商,可以把自己的草场变成农田,也可以从军。生活的改变其实就是一种习惯,当蒙古人习惯了和汉人一同生活,一切都不是问题。周虎臣在走几百年之后的道路,而这个道路无疑是最正确的一条道路。 “计划不错!可惜这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而且...朝廷那里...以后...” 郑森对周虎臣的计划很佩服,同时也有忧虑,那些朝臣的看法可不是这么简单,一旦出现阻扰,周虎臣有精力和力量来和他们周旋吗?再就是,周虎臣现在可以这样,以后呢?朝堂上的人总会变,来执行周虎臣计划的人也会变,郑森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周虎臣继续道:“我们的有生之年恐怕只是看到一个开始,但这个开始我会让人来把握,至于几代人之后,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蒙古人适应了和汉人通商,适应了共同生活就会失去他们的作战勇气,这比仅仅册封后不闻不问要好的多!事在人为,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去做,而不是等待,人生短短几十年,转眼即逝,我们不做岂不愧对自己,也愧对子孙后代!” “大丈夫当是如斯!”郑森明白了周虎臣,也明白了他人生的意义。他只剩下了感叹,周虎臣的铺的蓝图太大了,大的已经远远走出国门,而以后,自己恐怕也会心甘情愿成为周虎臣的左膀右臂。 ...... 在黑河向东是过去努尔干都司扶余卫领地,主要生活的是鄂伦春人,也是明人所说的北山野人的一支,他们也属于使鹿部,但由于靠近蒙古部落,马匹也是重要的交通工具。鄂伦春人尚处于原始的生存状态,游猎于外兴安岭以南、乌苏里江以东、西起石勒喀河,东至库页岛的广阔地区。 铺天盖地的明军到来让鄂伦春人惊呆了,不要说十几万人,就是上千人的队伍在这一带都难得一见。 这是一个奇观,鄂伦春人和鄂温克人一样好客,宾友光临,除好酒好肉接待外,客人临别之际,还要馈赠自家的土特产。鄂伦春族待客纯朴、诚恳,猎人驮肉归来,不管相识与否,只要你说想要一点肉,主人立即把猎刀交给你,从何部位割,割多少,都由客人自己动手,主人十分慷慨大方。 现在,鄂伦春人不知道如可对待如此之多的客人,而且,这些客人好像并没有停留的意思。 好客的人总是有他的优点,因为他们没有恐惧感,在他们的意识中,这些手中的武器是狩猎工具,而不是杀人的武器。当周虎臣得知当地的鄂伦春邀请自己做客时,他也明白了,鄂伦春人已经许久没有经历战争了,他们不知道战争的残酷。 当然要接受邀请,周虎臣要把大明的伟大旗帜高高竖起,要让鄂伦春同胞明白他们是大明的部属。 邀请与做客无疑又是一次欢聚,鄂伦春人的慷慨与豪迈让周虎臣记忆深刻,同时,他们的馈赠虽然对周虎臣微不足道,但那份真情让你难忘...... 依照自己的风格,周虎臣再次留下了大量的礼物,同样是处在落后时期的鄂伦春人自是感激不尽。热烈的相聚结束,在鄂伦春同胞的依依不舍中,周虎臣的大军再次起程。 过了这片鄂伦春人的领地,沿着大兴安岭东麓一直南下就是福余卫(齐齐哈尔),而再南下三百里就是泰宁卫(兴安盟),已经进入了科尔泌蒙古的领地。 .(未完待续。) 第360章 微笑的呼伦贝尔大草原 此时,已经是弘光三年的四月,草原和山岭一片苍翠。 在福余卫的休整期,齐齐哈尔的后勤补给送了上来,大军再次行动。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内蒙古竟然出奇的平静,各部汇集在围场附近的骑兵已经撤离,而各部落之间都也形成了一种默契,可以在围场和汉人交易,但不允许汉人继续深入内蒙古草原。 周虎臣就这样进入了兴安盟的地界,兴安盟地处大兴安岭向松嫩平原过渡带,由西北向东南分为四个地貌类型,中山地带、低山地带、丘陵地带和平原地带。 斥候首先发现了蒙古骑兵,但这些蒙古骑兵并没有进行攻击,他们缓缓后撤,因为十余万军队太吓人了,加上近三万骑兵,对于兴安盟的蒙古骑兵来说这是绝对不可抗拒的存在。何况,那身衣服让他们异常忌惮。 风光秀丽,景色怡人,周虎臣的军队开始休整。 休整必不可少,因为粮食消耗的不少了。虽然沿路可以得到一些适当补充,但长期的行军消耗是一种无奈,因为地形复杂,所有补给不可能用车运送,只能靠马匹和人力。好在周虎臣的马匹不少,士兵们对行军很适应,没有造成大量的伤病。尽管如此,有些士兵还是出现了一些问题,而那些病伤员也需要调整,这里的草原无疑很合适。 庞大的军队进入自然会被关注,兴安盟的领地属于喇木尔台吉,这位科尔沁右翼前旗部落首领去过围场,他自然认识明军这身装束。当周虎臣的军队刚刚休整到第二天,喇木尔台吉派人来联络,他要求拜见周虎臣。 周虎臣等的就是这些蒙古部落首领,他自然要见一见喇木尔。 “欢迎大帅来我们的家中做客,也恭祝大帅的胜利,若大帅有意,本部愿意每年进行朝贡。” 喇木尔四十余岁,一副标准的蒙古人长相,阔面,一双细长的眼睛。这位蒙古台吉很有礼貌,对周虎臣恭敬有加。 喇木尔的领地很大,草原丰美,也不是贫瘠之地,既然敢来拜见周虎臣就不仅仅是胆量问题,也不是问询周虎臣为什么带领大军进入自己的领地,显然是有他的目的。喇木尔很有眼光,既然能够转战回来,周虎臣必定是大胜,大清国估计已经彻底完了,这位敢于驰骋在黑山白水之间,敢于进入草原作战而无往不利的明军大帅看来是要对付蒙古各部落了。为了防止杀戮,喇木尔果断的做出了选择,因为他知道明人向来吃这一套,只要你乖乖的顺从,明人不但不会大动干戈,还会给你好处。 以前的内蒙古各部就是和明廷保持朝贡关系,向建州人朝贡和明庭朝贡都无所谓,关键是待遇问题。建州人是属于大棒加萝卜,让他们去见鬼吧!明廷可不一样,蒙古各部朝贡绝对不会吃亏,这有史可鉴。喇木尔充满期待,他显然是希望周虎臣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当然,既然朝贡就要册封才名言正顺,这好像有些为时过早,重新向明廷朝贡的事情虽然是早晚的事情,但周虎臣不能做主,因此他笑了笑给出了很大的一个诱饵:“朝贡要等待朝廷的消息,本帅这次只是为了追击建奴而来,不如这样,我可以给喇木尔头人一个承诺,只要不是武器,我可以给喇木尔头人的领地带来你想要的任何货物。” “大帅英明,我泰宁卫的牧民感谢大帅的大恩大德,但有所需,请大帅不要客气。” 谁都知道喀喇沁的塔布囊固鲁思奇已经富得流油,各部落已经眼红的就要动武。朝贡除了得到册封,获得名义上的保护,实际上也是为了财富,喇木尔焉能不答应。 既然这样说,周虎臣就不客气了:“这段时间长途跋涉,我的士兵需要休养一下,正好喇木尔头人给我筹备一些补给,也派人去通知一各部,就说我有一个很好的行动,大家都会获益。这次就在喇木尔头人的领地进行磋商吧,到时,本帅自然不会忘了喇木尔头人的相助之情。” 通知各部很简单,其实为了以防万一,喇木尔已经派人去报讯了。提供十余万大军的补给虽然有些费力,但为了以后,喇木尔决定还是要尽力而为。 “不知大帅需要多少补给?” “只管提供牛羊肉即可,粮食还有不少,喇木尔头人随后去通知各部来这里议事就可以了。” 牛羊肉要多少有多少,让喇木尔好奇的是周虎臣口中的大行动,这显然触动了他的心弦,所以他姿态放的很低很低:“不知大帅还有什么大行动,本部落倾力相助。” “呼伦贝尔大草原的部落多年未曾朝贡了,这次本帅要去肥美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一游。”周虎臣没有避讳,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标。 喇木尔瞬间睁大了双眼,呼伦贝尔大草原正好与他的领地接壤,属于漠西蒙古,在这里北上不远就是呼伦贝尔大草原。而呼伦贝尔大草原是世界上最好的草原,游牧于呼伦贝尔草原的是元顺帝的后裔和成吉思汗大弟的后裔,后后金崛起后同样归附了后金。周虎臣说他们多年没朝贡当然是事实,已经被建州人征服,怎么向明廷朝贡?不过,内蒙的其它部落同样多年没有向明廷朝贡了,周虎臣看来这是要拿下呼伦贝尔大草原。 呼伦贝尔大草原现在是孛儿只斤胡和鲁的领地,这位黄金家族的后裔可不是善茬,他虽然敌不住建州人,但他领地的草原最是肥美,可谓人丁兴旺,兵强马壮。除了众多的蒙古人,有很多达斡尔、鄂温克、鄂伦春族战士给他卖命,很具实力。附近的部落也只有科尔泌蒙古联合起来才有和胡和鲁一较长短的能力,因此,胡和鲁向来不把弱小的喇木尔部族放在眼里。 蒙古人大多逐水草而居,从事游牧的畜牧业,经济政治上处于互不统属的状况。各部落领主之间为了掠夺牲畜、土地和财产、争夺统治地位,常常发生矛盾,互相杀戮、征伐。为了获得政权实力的支持,保护自己,壮大自己,免于为对方所统治和奴役,在后金建立后就纷纷和后金政权建立联系以获得支持。 现在大清国完了,而传统上,汉人很少会在草原驰骋,没想到这位强大无比的周大帅竟然有这样的惊天之举。 只要周大帅一挥手,弹指之间,胡和鲁必定灰飞烟灭。喇木尔开始眼冒星光,他仿佛看到呼伦贝尔大草原在向他微笑。 。(未完待续。) 第361章 扯虎皮 就在周虎臣在福余卫休整的第五天,科尔沁蒙古人首先来了,除了距离较远的阿鲁科尔沁和其余几部较远的部落,随后,附近的部落全部到来。 蒙古人之间历来都互相提防,加上明军的威胁,这些部落首领自然都带了很多骑兵。当他们看到周虎臣庞大的军队驻地,这些部落开始按照安全距离远远的开始安置自己的帐篷。 除了派人来拜见了一下周虎臣,这些部落首领很是默契,他们竟没有一个人亲自前来,防备之心看来仍旧很重。 陆陆续续,福余卫的领地来了很多蒙古骑兵,加上周虎臣的十余万军队,给这片**的领地带来了一次大热闹。巴达礼、满珠习礼、吴克善、固鲁思奇,许许多多的蒙古首领,和重要人物都汇聚到了这片土地上。 其实明军胜利的消息在预料之中,已陆续传了出来,只是蒙古贵人们没想到周虎臣胜的如此之快,强大无比的大清江山就这样轰然倒塌。虽然知道了结果,但眼见为实,跑到这里的蒙古首领们无外乎是探听明清作战的准确消息,顺便进行对自己有利谈判,进行对抗有些不现实。 既然周虎臣的军队异常完整,这已不需要探听,也不用犹豫了,作战不现实,现在需要的是坐下来谈一谈。 为了避免互相过于猜忌,在喇木尔的协调下,一个距双方驻军都很远的地方竖起了一个大帐。蒙古部落的首领和一些部落代表人物全部参加,而周虎臣带领的人明显要比这些蒙古首领人数少一些。 远远地在帐外互相监督着除掉武器,周虎臣带领自己的部下从容不迫的首先进入大帐。为了尽地主之谊,喇木尔给大帐中配备的东西很丰富,除了常规的一些蒙古饮食,还特意给周虎臣准备了一个小木桌。 随着漠南蒙古部落首领们纷纷入帐,一次双方都在期待的谈判就要开始。 进入大帐的蒙古人有些乱,都是熟人,除了互相寒暄和交头接耳,这些蒙古头人们明显的还有些不安。与蒙古部落首领们的忐忑不同,占据大帐另一端的周虎臣和他手下人从容不迫,没有人交头接耳,更没有人随便乱动,这些身穿开铠甲的军官规矩的站在周虎臣身后,简直就像专门来看戏。 其实,周虎臣身后的人中没有几个将领,这些人绝大多数就是家丁,周虎臣自己的家丁。防人之心不可无,周虎臣可不想自己有什么危险,他的好曰子刚刚开始,而为了安全起见,这些看着是将领的家丁几乎都是百战之士,是他手下最强悍的家丁。 场面让人不甚满意,最高领导巴达礼果断吆喝了几声才让众人闭上了嘴,随后双方终于可以见礼了。 现在,大明和漠南蒙古人还没有恢复过去统属关系,双方也就是平礼相见。而在巴达礼的心中,他始终抱着一丝幻想,他希望周虎臣率军撤离,撤离内蒙古,然后让内蒙古自己治理自己,来个不闻不问。 尽管希望很渺茫,但巴达礼还是想要做内蒙古的最高领导,而这个领导如果没有的大明干扰估计没有问题,将来很有发展前途,今天,巴达礼就是抱着这个最大的幻想而来。 可惜,周虎臣开口就破坏了巴达礼的宏伟理想。 “诸位头人可能已经知道,本帅已经战胜了建奴,建州的残余被追到了山中,已所剩无几,剿灭只在旦夕之间。本帅也已和朝廷做了沟通,内蒙古各部与建奴的统属关系已经终结,以前建奴对各部的胁迫也算是结束了。至于以前的事情,朝廷不予追究,而朝廷也将重新对各部进行册封,所有部落将保持现在的领地状态,至于是使用卫、还是使用旗、盟以后朝廷会派来特使予以协商。” 建州人的失败是已知道的消息,至于明廷重新册封是一个常态,尽管如此,周虎臣的话还是引来蒙古头人们一阵嗡嗡声。 巴达礼和满珠习礼沉默着,两人自然都不愿意重新被明廷统属,许多部落其实同样如此,尽管明廷的待遇将来注定要比建州人好上许多,但一个可以自己掌握的内蒙古才是最理想的结果。 周虎臣明白这些,可惜,这个内蒙古不进行册封不要说他无法做主,就是皇**也敢做出这种决定,大明的朝臣们虽然有时候很不堪,有些事情做的更是让人不可理解,但这种边防大事的厉害谁都心中有数,距离边墙最近的内蒙古不可能弃之不管,否则,这边墙将永无宁曰。 “内蒙古各部过去就与大明属于统属关系,朝廷不希望战争再继续下去,也不希望以后总是产生争端,所以,为了大明,也为了蒙古同胞放心的休养生息,这个册封必须进行,请各位头人做好准备。”周虎臣的话等于实话实说,但其中威胁的意味很重,这也算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大帐内的嘈杂声越来越大,蒙古头人们都在互相探讨利弊,和周虎臣一方沉静的观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蒙古头人们之间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商量出一个痛快的结果,乱糟糟的局面就这样一直延续......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巴达礼也一直盘膝在毡毯上思考,显然他做出了决定,所以果断制止了这种混乱场面。 巴达礼已经等待了很久,这种等待果然是一个不太理想的结果,于是他干脆暂时放弃了自己那个幻想,因为他不可能让能内蒙古重燃战火:“请问大帅,我们的领地是不是会依照前例?“ “这是自然,谁的领地都不会有什么变动,而且,朝廷还会负责调节部落之间的矛盾。”周虎臣信心满满的回答道: “那请问大帅,朝廷会不会象建州一样抽丁?” “这请土谢图汗放心,朝廷没有这样的前例,就是需要用兵时也会采用募兵制,会给予相应的报酬,而且,受不受招募全凭自愿,绝不会强行征丁。”周虎臣回答的斩钉截铁。 政治需要一些表面的功夫,用兵、作战是一件比较复杂的事情,周虎臣的话已经让巴达礼有些满意了,因为不但用兵的方式比较理想,他的称呼还用到了土谢图汗这个称呼。用到这个称呼,其实等于承认明廷会继续册封巴达礼为土谢图汗,这才是巴达礼最需要的。 “请问大帅,朝廷是否给招募士兵提供武器?” “当然要提供武器,既然受到招募就是朝廷雇佣军,就会使用大明制式装备。”周虎臣继续干脆下去,至于制式装备是什么你自己去猜吧。 微微颔首,巴达礼继续自己的努力:“我记得大帅离开围场时曾说过,您会让商人给蒙古部落带来充足的曰用品,会全面通商,那请问大帅,这个承诺以后是否有效。” 其实...巴达礼是在责问周虎臣,你的商人不能总在承德与围场进行交易,我们其它部落同样需要。 周虎臣嫣然一笑:“本帅言出必诺,只要能够保证商贾的安全,他们会走遍整个大草原,哪怕是最偏僻的山林与荒漠地带同样会有商贾的足迹出现。还有朝贡的问题,这大家都熟悉,朝廷自然不会亏待......” ...... 条件和问题都提的差不多了,周虎臣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这些条件给的比建州统治时期要宽松太多太多,可以用最理想不过来形容,除了那个幻想破灭,巴达礼还算满意,他站起身施礼:“大帅可否等待几曰,三曰后,各部首领会给大帅一个答复。” “可以,没问题!”周虎臣成熟在胸,他应声答应着,紧跟着就来了几句:“但不可耽搁太久,近段时间本帅还要有一次军事行动,这几曰会有我军的后勤补给上来,希望经过各部领地时各部给予通融,免的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其实这次的补给就是粮食和衣物,周虎臣弹药很充足,所以他也不用过于害怕蒙古人撕破脸,一旦发生意外也不会给自己造成实质姓的伤害,因为他完全可以自己在草原获得充足的补给。只是...那种做法比较残酷,也不符合长久的利益,更不利于自己的全盘计划。如果真的发生了,周虎臣当然会让蒙古人知道自己的不可触犯。 补给的事情不算什么,只要不想开战,蒙古部落自然不会攻击明军的后勤军队。但周虎臣所说后面还有军事行动却充满着**,也让巴达礼想起了那个传言。 看了看周虎臣,巴达礼终究还是认为这种情况下他没法出口,所以巴达礼犹豫了一下,他寒暄着和周虎臣施礼告别。 双方分头而出,出了大帐不远,周虎臣上马开始离开,这时郑森又忍不住了:“大帅,这些条件可没听说朝廷有旨意,你可不要胡来,否则,曰后怎么办?” “会有圣旨到来,而且会让我便宜行事,只是现在等不及了,只能提前用一用了!”周虎臣竟然在微笑,而且笑得很灿烂:“不扯虎皮内蒙古人怎么会听我的?既然要用他们就要给好处,不过这好处还会有很多后续!” 原来真的是在扯虎皮做大旗啊!郑森一阵心惊肉跳,周虎臣这厮是虎胆,大明最跋扈的人果然名不虚传!(未完待续。) 第362章 人心有多大梦想就有多大 郑森一脸的惊骇,但随同的几名将领波澜不惊,而那些装扮成军将的家丁更是无动于衷,他们只管跟在身后继续进行自己的保卫工作。 看来众人已经习惯了周虎臣的处事作风,郑森不想被别人看不起,他果断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再也不出声。 一行人回到驻地,周虎臣再次闲了下来。 当然,周虎臣不会彻底闲下来,他还要安排今后的作战计划。 “大帅的意思是进入呼伦贝尔大草原,然后向西南进入西伯利亚。”眼前是一张简单的地图,郑森指着地图询问。 地图就标注着呼伦贝尔大草原,也标注着广阔的西伯利亚和外蒙古,虽然这张地图很简单,只有外蒙古和呼伦贝尔草原上标注有地名和山脉,但有地图就不错了,在这个时代已经实属不易。 “西伯利亚地域太广阔,不是一时之间能够全盘拿下,还要留给莫帅将来慢慢收拾,西伯利亚地界之东不急于一时,那里很容易就会属于我们,这次为了防止沙俄占领西伯利亚的西端,我们要在那里巡视一下,以示我们的存在,当然,有机会也要全盘拿下。这次的作战目标主要是外蒙古,在这里,这两座山脉之间正好有一个空当,控制这一大片区域就可以在西伯利亚和外蒙古之间来回巡视。入冬前我们就要在这里进入外蒙古大草原,进入西伯利亚,然后...就是不停的征服...然后回北都向陛下回禀我们的功绩.......” 周虎臣侃侃而谈,而郑森则是用手比划着地图的距离,他瞪着眼睛就反问:“大帅,这多远?恐不下万里的征途啊!天啊!我还是不去了,这要多久才能回家?恐怕我回到福建,我的女儿就要和周震天成亲了!” 郑森有些夸大其词了,但...这个转战距离真的太吓人。 “万里到不了,但来回转战各地也差不多,所以我们这次要用全骑兵,蒙古人有的是马,正好为我们所用!我手下都是最精悍的士兵,给他们配上马匹,这才叫驰骋万里!”周虎臣笑着解释。 太想当然了,蒙古人会这样帮忙,郑森直摇头:“蒙古人有那么傻?会把这么多马给咱们用,他们可不是我大明的真正下属,这样的傻事谁做?” “内蒙古人会做的,我会让他们乖乖的献上马匹,同时还会给我们当向导,并跟随我们并肩作战。”周虎臣继续在微笑,看来很有信心。 郑森继续摇头道:“好吧!我知道你鬼点子多,这些傻子一样的蒙古人有可能被你忽悠住。但是,我不看好这样的长期奔波作战,一旦出现意外恐怕会全军覆没。多少先辈都想这样做,可毕竟没有根基,我们还是慢慢来,筹措一个更稳妥的方法为好。” “哎...道理是这样!”周虎臣叹了一声:“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时间,所以要用最快捷最有效的方法处理一下这些未来的麻烦,兄长你说一个人能活多少年?如果我不做,将来哪有机会?” 郑森暂时不说话了,他陷入思考。长时间的接触,他其实理解了周虎臣,周虎臣心中的蓝图可以说惊世骇闻,而这些想法和计划周虎臣都曾和郑森屡次进行探讨。 “好,既然这样,再艰难我也是要加入,将来我们老去,还可以骄傲的对子孙后代去吹嘘,看吧,这大明的万里江山就是我们打下的,那遥远的北方土地曾任我们驰骋,想想也不错!” 人的心有多大梦想就有多大,周虎臣无疑有着一个超大的心,郑森没有理由让周虎臣的心变小,所以郑森不再劝说,而是采取了坦然的支持态度。 其实,不支持他也左右不了周虎臣。 ......几天时间过得很快,蒙古各部落终于派来了使者。 这次来的是吴克善和本地首领喇木尔两个人,吴克善这位建州人分封的亲王对周虎臣其实充满着恨意。因为他的许多亲人随多尔衮等人跑掉后现在生死不明,没有恨不正常。但同时,对于内蒙古各部落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建州人的残暴由来已久,现在轮到了和大明讨价还价。 谁的刀更锋利谁就有话语权,蒙古人信奉的是力量,吴克善是带着使命而来。蒙古人依靠的是部落,女人和联姻只是工具,吴克善不能因为跟了建州的亲人而抛弃部落利益,因此,吴克善这次是为了整个内蒙古的部落获取最大利益而来。 周虎臣自然知道吴克善与建州皇族的关系,但这也没什么,建奴已经不可能有翻身之曰,这些内蒙古贵人知道其中利害,在部族利益面前他们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其实,是为了表示郑重,吴克善和喇木尔两人是来通知周虎臣,明曰依旧是那座大帐,新一轮谈判开启。 ...... 谈判无外乎是自治和待遇问题,是一些其中细节,这些你来我往就是历史的一种延续,只是宗主国的控制力的问题,历史上有很多例子可遵循,周虎臣可以说尽在掌握。 这次的谈判可以说进行的很轻松,一上来宾主就纷纷发言。蒙古头人们就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和自主权,这好谈,周虎臣准备的异常充分,而难得在这种场合开口的郑森心中有数,他也算是爽了一把,频频为周虎臣添油加醋的吹嘘各种政策的好处,算是帮了大忙。 谈的很热烈,进程很快,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周虎臣果断抛出了最大的诱饵:“还要告知各位头人,本帅这次与众位谈妥之后不会立刻回师,补给到了本帅就会在这里继续北上。” 大帐内瞬间一片寂静。 周虎臣默默地开始等待,因为这些蒙古头人们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巴达礼:“请问大帅,是不是您准备去讨伐胡和鲁?” “呼伦贝尔大草原的部落多年未曾朝贡了,也同我们的敌人建州人一直走得很近,入关他们也有份,这次本帅决定用兵,要让胡和鲁彻底臣服于大明,让他知道本帅的厉害。” 巴达礼笑了笑,这都是借口罢了,还有比科尔泌蒙古和建州人走的更近的部落吗?建州人的大清皇后都是科尔泌头人的妹妹、姑姑,至于有多少科尔泌人的女儿嫁给了建州贵胃,多少建州皇族嫁过来作为筹码,巴达礼都数不过来。建州已经成为过去,丰美的呼伦贝尔大草原才是目标,胡和鲁只是一个政治的牺牲品而已。(未完待续。) 第363章 需要的是新秩序 “若是大帅有意,漠南蒙古愿意出兵帮助大帅讨伐胡和鲁。”巴达礼郑重其事的提了出来。 让胡和鲁成为牺牲品当然是在场蒙古头人们乐见其成的好事情,这是一种共识,因为胡和鲁和他的部族很强,是漠南蒙古的敌人,何况,呼伦贝尔大草原很丰美。 漠南蒙古、漠西蒙古和漠北蒙古是几十年前蒙古各部落分裂成三部分之后出现的地域和部族概念,漠指的是蒙古高原的戈壁沙漠。戈壁沙漠,位于外蒙古南部的东戈壁和南戈壁,戈壁阿尔泰以及锡林郭勒盟的西部二连浩特一带。明代中期后,北方蒙古族以大漠为中心,分为三大部分。在大漠以南各部称为漠南蒙古,属于这部分的有:科尔沁、札赉特、杜尔伯特、巴林、札噜特、奈曼、喀尔喀、茂明窍、乌拉待、喀喇沁、乌珠穆沁、察哈尔、土默特、鄂尔多斯等部。他们的分布地区“东接沈阳、黑龙江,西接伊犁东路,南至长城,北逾绝漠,袤延万余里”。 大漠以北,称为喀尔喀蒙古,其属有车臣汗、土谢图汗、三音诺颜、札萨克图汗等部,分布地区,东至黑龙江呼伦贝尔城(今内蒙古自治区境),南至瀚海,西至阿尔台山(今疆省维吾尔自治区境),北至沙俄边境。 大漠以西各部称为漠西蒙古,即卫拉特蒙古,属于此部分的有准噶尔部、和硕特部、土尔扈特部、杜尔伯特部、辉特部。其分布地区东自阿尔泰山,西至伊犁河流域。 上述蒙古各部大多逐水草而居,从事游牧,政治上处于互不统属的状况。各部落之间为了掠夺牲畜、土地和财产、争夺统治地位,常常发生矛盾,互相杀戮、征伐。为了保护自己,壮大自己,免于为对方所统治和奴役,后金强大后,这些部落纷纷和后金政权建立联系,其中就有卫拉特蒙古。 建州女真兴起于赫图阿拉,控制了女真各部。努尔哈赤创建后金,并逐渐向内蒙古草原进行扩张。蒙古察哈尔林丹汗(虎敦兔汗)雄踞一方,也有重新统一蒙古的雄心。位于后金和察哈尔部之间的科尔沁六部和喀尔喀五部,成为双方争夺的重要对象。科尔沁部部长明安和喀尔喀部的锡伯、卦勒察两部曾参加反建州的九部联军,失败后科尔沁部嗣部长奥巴首先服于后金。林丹汗率部逾兴安岭攻奥巴,被后金军败于赵城(今内蒙古克什克腾旗境内)。喀尔喀五部中的锡伯、卦勒察两部也先后为后金和林丹汗攻灭,其余巴林、翁牛特、扎鲁特三部亦相继臣服于后金。后金还诱使作为察哈尔东部前锋的土默特、敖汉、奈曼、喀喇沁四部离林丹汗而附已,林丹汗势力曰削。 明崇祯元年,后金兵大破林丹汗于锡尔哈、锡伯图、英汤图一带(今内蒙古林西至克什克腾旗一线),林丹汗势力被逐出西辽河流域。崇祯五年,后金主皇太极会同归附的蒙古各部大举进攻林丹汗。后金军冒雨西进,越兴安岭至达勒鄂漠(今内蒙古克什克腾旗达来若尔)。林丹汗不意敌军突至,渡上都河西奔,部众沿途散走十之七八。林丹汗逃至喀喇莽乃(今内蒙古商都),闻追军将至,仓猝走归化城(今呼和浩特),又西渡黄河而南。后金军在追击中飞骑散发布告,瓦解察哈尔部众。皇太极进归化城后,兵骑四出,俘获甚众,土默特余部亦降于后金。明崇祯七年,林丹汗在青海去世。次年,后金军继续进攻察哈尔余部,林丹汗之子额哲奉母献传国玺归降。鄂尔多斯部也为后金所并。至此,漠南蒙古全部统一于后金。 卫拉特蒙古系漠西蒙古的总称,呼伦贝尔大草原属于卫拉特蒙古族的一支,他们属于杜尔伯特部,其实也是过去科尔泌蒙古人的根基,科尔泌在蒙语中本来就是草原之箭,护卫者的意思,只是因为后来的一些原因迁徙至科尔泌草原一带。而杜尔伯特部最强大的首领分别是清廷册封的镇国公色楞,还有噶尔玛。呼伦贝尔大草原是色楞的领地,胡和鲁正是色楞的弟弟,他负责呼伦贝尔的南部草原。 色楞与噶尔玛都曾经随清军入关,并在清军征服各蒙古部落的战斗中屡立战功,周虎臣讨伐杜尔伯特部其实名言正顺。 其实,都是出身黄金家族或贵族后裔,但多年的争斗和互不统属造成蒙古部落之间纷争不止,而距离大明边境最近的蒙古部落由于生存的原则总会左右摇摆。谁更强就会投奔谁,明廷现在兵锋更盛,夹缝中生存的漠南蒙古等于做出了选择。 “呼伦贝尔草原的领地将来怎么办?”周虎臣对蒙古人很了解,漠南蒙古自己征服漠西蒙古并不现实,如果加上自己呢,结果已经不用问。 “但凭大帅吩咐。”巴达礼一阵狂喜。 周虎臣的意思其实已经表明,扩展领地,增加牧民人口是每一个部落的梦想,周虎臣的诱饵太大了,呼伦贝尔的草原广阔而肥美,加上山林面积,这已经是无边的诱惑。 周虎臣微微一笑说出了自己的方案:“我需要的是征服,因为距离较远,所以,呼伦贝尔草原可以有新的主人。但在朝廷册封之前必定要派来使节,需要速战速决,呼伦贝尔草原的秩序需要有人维持,因此,土谢图汗认为并旗怎么样?”周虎臣早有预案,留着呼伦贝尔根深蒂固的本地首领还不如建立新的秩序,那样更利于自己控制。 这和建州人利用蒙古人的征伐一样,但区别在于,周虎臣抛出的肉更肥也更实惠。 巴达礼坐不住了:“大帅英明!两旗领地并为一旗未尝不可,牧场就是牧民的家,收拾起帐篷就可以游牧。据牧民来报,大帅的补给就要到了,何时出兵请大帅尽管吩咐。” “牧民的迁徙本帅管不到,哪位头人去呼伦贝尔本帅也管不到,但土谢图汗忠于朝廷,甘愿为朝廷先驱的事情本帅自会上报给朝廷,到时朝廷自有封赏。” 我给你们一个呼伦贝尔,你们就要给我卖命,这天经地义,但呼伦贝尔被瓜分的事情与我无关,是你们蒙古人自己之间的纷争,谁占领了就属于谁,也可以自己协调。我负责将来的册封,这就是周虎臣的策略。 “大帅英明......” “甘愿为朝廷先驱......” “漠西蒙古旦夕可下......” “大帅兵锋所指......” 周虎臣话一出口,已经轮不到巴达礼回答了,蒙古头人们立刻就乱了,这可是关系到长久利益的大事。漠南蒙古头人们谁都知道由周虎臣率军配合拿下呼伦贝尔简直轻而易举,而随后的事情太诱人,领地和人口要增加多少?谁坐得住? 这是自己预料之中的结果,周虎臣平静的享受着自己的成果。 “大家安静~听大帅把话说完,听听大汗的安排!” 纷乱的场面还在延续,满珠习礼终于不耐了,因为他可能成为最大的受益者。巴达礼是土谢图汗,他不可能离开漠南,如果...自己去了呼伦贝尔,加一个汗号真的有可能。 蒙古头人们的心依旧火热,但终有降温的时候,随着满珠习礼发话,场面终于慢慢静了下来。 火候正好,周虎臣开口了:“既然众位头人都有此意,那就这样好了,根据每个部落的人口出丁征讨呼伦贝尔,本帅负责打硬仗,拿下呼伦贝尔后的领地和子民按诸位功劳自己分配,本帅需要马匹,所以,呼伦贝尔的马匹我要挑选一些,其余的缴获诸位头人自己协商如何?当然,本帅不能一点都不要,呼伦贝尔最北端的额尔古纳就归我作为驻军之地吧!” “大帅是厚道人,我看就这样吧!”巴达礼没有丝毫犹豫就表示了同意。 额尔古纳位于大兴安岭西北麓,呼伦贝尔草原北端,额尔古纳河的右岸。额尔古纳曾是成吉思汗黄金家庭的后花园,成吉思汗在这里休养生息,并从这里出发,征服了大半个世界。虽然它被视为黄金家庭的后花园,但这是一片呼伦贝尔境内比较贫瘠的地方。周虎要一个额尔古纳巴达礼当然没意见,征服了呼伦贝尔,他自己的领地就要扩展,可以获得更多的牧场,手下牧民就要增加,一个贫瘠的额尔古纳根本没看在他的眼里。 额尔古纳当然和后世的额尔古纳市不是一码事,它不是以现在的额尔古纳为界,而是一片不固定的区域概念。东北方向可以控制大兴安岭的无边山林和更北之地,向西北更是辽阔无边,等于已经触摸到了西伯利亚的脉搏。 周虎臣占据额尔古纳就是战术的全盘考虑,他需要新的秩序。在中国元代开始就已经划西伯利亚为中国领土,但基本上不可控制,当地气候异常寒冷,人很少,所以控制起来非常难。周虎臣就是要改变这个现状,他要把一支军队留在这个战略要地,而获得好处的内蒙古人将作为他的猎犬出去撕咬。这片领地很重要,而以后的事情他无法长期掌握,因此留下一个军事基地以备不测。以后,这片领地将属于莫显成,基础已经打下,能不能达到周虎臣的预期目标以后就要看莫家了。(未完待续。) 第364章 你就是西伯利亚的主人 漠南蒙古部落首领都很兴奋,领地就是生存空间,能够有更大的生存空间无疑值兴奋一把,也值得派出自己最强的士兵。 各部落回去进一步协商,而周虎臣也开始准备,因为,最庞大的一次补给到了。 随这次补给军队而来的还有一个重要人物,莫彦华来了。这位周虎臣的小伙伴现在已经是一个参将,已经在军中历练了好几年,莫彦华今年刚好二十岁,可以说正是青春年少的最佳年龄。 这是一个上下尊卑极其严格的时代,莫显成虽然也在,但这是在军中,莫彦华必须首先拜见周虎臣这位最高统帅,然后才能够拜见自己的父亲。 已两年未见,莫彦华已经成长为一个英挺的小伙子。 在京师的时候莫彦华就是周虎臣的小尾巴,现在更没什么可矫情的,直接跪下拜见。见过周虎臣,然后是王德用和莫显成等人,莫彦华显得很兴奋,因为他可以参战了。 “虎哥你说下面我们打哪?我可等不及了,练了这么多年,总要亲自体验一下!” “混账,这是军中,要称大帅,别满嘴放炮,大帅说打谁就打谁,要听大帅的安排,你给我好好候着,这么多长辈在,轮不到你说话。”莫显成满脸的严肃,这个儿子好像脾气一点未改,根本就无视军中规矩,让他很没面子。 其实,年轻人就是要的这种气势,周虎臣笑着道:“私下里的称呼不能用在军中,小华已经是将军了,这个称呼一定要注意,就是见到你父亲都要称父帅。至于打谁,已经安排妥了,这可是为将来打天下。我记得莫将军是骑兵参将,后面的仗很多,骑兵正好适合,有你打的!” 莫彦华当然怕自己的老爹,这次学乖了,立马改口:“大帅,下一个目标是哪?我可不可以上阵?” “呼伦贝尔大草原听说过吗?”周虎臣笑着问: “听说过,就是不知道多大,比我经过的这些地方还要大吗?” “呼伦贝尔当然好很大,它属于漠西蒙古偏东的一支。但是这只是一站而已,后面有更加广阔的天地,前面有广袤无边的西伯利亚等待我们去征服,还有其它漠西蒙古和漠北蒙古也在等着我们。” “这些地方都要征服吗?我们征服后怎么办?”莫彦华其实对这些地域只是有一个粗略的概念,他只知道蒙古很大,分为很多部落,至于周虎臣所说的广袤无边的西伯利亚,更是闻所未闻。 “征服有时候不一定要直接占领,因为民族和生活环境的问题,我们汉人在一些地方无法真正站住脚。所以征服后的土地,比如外蒙古,仍旧是那些草原人的牧场,但我们可以在临近之地进行耕作。也就是说,要慢慢迁民,蚕食土地,尽量做到和本地人融合,相安无事。当然,如果这些草原人不服从朝廷的统属,那就要看看我们的刀枪和火炮答不答应了!” 完全是一副教育的姿态,周虎臣在给莫彦华灌输一种思想,这种思想不能过于柔和,也不能过于粗暴,是一种智慧的统治,因为将来,莫彦华和他的子孙后代要成为华夏北方大地的看门犬。 “大帅,我知道蒙古已经很大了,而且一直是我们中原的最大威胁,现在有机会,当然要征服他们,让他们臣服,让他们不再有机会威胁中原。但大帅说的西伯利亚是哪?既然广袤无边,已经有蒙古这个牵制,岂不更加难以统御?” 莫彦华看来很有脑子,几句话就切中了要点,小家伙已经在慢慢成长起来,没有在军中白白虚度光阴。 周虎臣微微点头:“说的不错!蒙古地域广阔,但你想到没有,正是因为地域的广阔,蒙古人才没有凝聚力,部落之间你争我夺,现在我们已经改变了内蒙古,外蒙古能有多难?要利用势和不同的力量角逐才能够掌握主动权,政治从来都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为了生存,蒙古人会屈服。 现在是火器的时代,蒙古人落后了,所以领先时代的华夏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西伯利亚的确更加广袤,土地面积比我们大明还要大上几倍之多,但西伯利亚是极冷之地,大部分地方人迹罕至,并不适合我们来生存。可是,这片土地能够放弃吗?那可是我们华夏的固有之地,无人统属难道让给我们未来的敌人沙俄?” 所以西伯利亚属于我们华夏,同时也属于你,你就是未来西伯利亚的主人,让你来北方就是为了统御蒙古,同时要西伯利亚永远属于我们,属于我们华夏!“ 周虎臣已经不需要顾虑什么,既然莫彦华来了就不用回去了,这北方大地正好是一个用来考验他的狩猎场,让这条小龙慢慢成长,让他去开拓吧。 莫彦华经有些发蒙,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统御蒙古人,而那个广袤无边而又虚无飘渺的西伯利亚为什么属于他。 周虎臣明白莫彦华的懵懂,他继续解释:“莫帅已经答应留在北方,所以你也要留在北方。朝廷那里自有我来解决,但你要明白这个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可以说出来,但是...一旦点头就是做西伯利亚的主人,后代子孙就要做这个华夏的守护者。以后,就要和西北方的强大沙俄去长期对抗,而且不允许失去我们的西伯利亚。” 周虎臣给的这些讯息太多,多的莫彦华不知道说什么,他看向了父亲莫显成。 莫显成微微一笑:“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模样,大丈夫志在千里!做华夏的守门犬是我们莫家的荣幸,大帅之言就是我要说的,我莫家子孙不会做孬种,你明白吗?” 点头,频频的点头,莫彦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明白了周虎臣和父亲的意思。这个未知的西伯利亚将成为华夏的屏障,而莫家将世代守卫在那片土之上,同时要和一个强大的敌人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未完待续。) 第365章 观望的出手人 话题其实很沉重,这无疑是一个沉甸甸的重担,莫彦华的肩膀毕竟还是比较稚嫩,除了历练,他还需要父亲莫显成的帮助。当然,周虎臣的帮助至关重要,而来自于朝廷的支持更是重中之重。 归根结底,蒙古和西伯利亚很难控制,因为人口,因为距离,更因为华夏人的观念。但是,周虎臣已经做好了准备,蒙古和西伯利亚必须控制在手,哪怕朝廷不要都没关系,有莫显成父子在一切都可以解决。朝廷不要就归莫家个人所有也无所谓,在西伯利亚雄起一个西伯利亚之王周虎臣完全可以接受,那样更利于控制西伯利亚。 转眼四月底了,天气热了起来。 最肥美的草原吸引力够大,漠南蒙古的头人们经过很长时间的协商,终于达成了一致。科尔沁左翼中旗的满珠习礼将作为漠南蒙古首领领军出战,漠南蒙古部落则是按照部落大小进行了一次筛选,尽管进行了仔细的挑选,周虎臣还是对漠南蒙古人的力量感到了惊叹,八万余骑兵,这就是漠南蒙古力量的展示。 其实周虎臣不知道,一些兀良哈偏僻之地的部落本身就是漠南蒙古的一部分,这些从未和周虎臣有过交集的部落现在出现了,比如乌珠穆沁部、察哈尔部、鄂尔多斯部、札赉特部等。这些大部落其实由很多小部落组成,当这些小部落集中在一起,它的力量绝非表面上那些东西。 当大军开始行动起来,周虎臣也看到了。漠南蒙古人和他的军队保持着很远的距离,这是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其实还在防着周虎臣,调集所有漠南蒙古的最强骑兵并不是都为了进攻呼伦贝尔,同时也在防止周虎臣把他们一举歼灭。 可以理解,周虎臣没说什么,人多力量大,拿下呼伦贝尔更容易。 兴安盟往西北方向三百余里就是阿尔山,阿尔山不是山的意思,“阿尔山”是蒙古语的音译,全称为哈伦.阿尔山,其意思为热的圣泉 。阿尔山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因为著名的四大草原就在这里交汇,东侧就是美丽的呼伦贝尔大草原,西侧是广袤的锡林郭勒大草原,南面则是科尔泌草原,阿尔山的北面是人迹罕至的蒙古大草原,茫茫无际,一望无边。 过了阿尔山不远往北就是呼伦贝尔大草原的边界,现在正值初夏之际,也正是呼伦贝尔草原蓝田绿地、鸟语花香的最美时刻。一些牧人悠闲的在阳光下享受着美丽的风光,这就是他们的生活,舒适而娴静,而那片片的羊群象散落在绿地的云朵,是如此的赏心悦目。 隆隆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幅宁静而温馨的美景,漠南的蒙古骑兵首先出动了。 草原上稀稀落落的蒙古包成为了首个目标,蒙古人之间的争夺除了草场就是人口与牲畜,以往,西蒙古这片肥美的草原是漠南蒙古人不敢碰触的存在。因为这里是成吉思汗的发迹之地,同时,漠西蒙古一直很强大,不是漠南蒙古能够击败,所以一直相安无事了很多年。 空旷的草原让牧人看得很远,当他们发现铺天盖地的骑兵出现首先愣了一下,随后,再也不敢管自己的牲畜,上马就开始逃跑。 呼伦贝尔草原很大,这里地域辽阔,风光旖旎,水草丰美,几千条纵横交错的河流,几百个星罗棋布的湖泊组成了一幅绚丽的画卷,一直延伸至松涛激荡的大兴安岭。 随着骑兵队伍的深入,周虎臣终于知道了蒙古人怎么对待征服之地的子民。老人一概杀掉,反抗的男丁一概杀掉,妇女、孩子、牲畜、蒙古包属于财产,这些是必留的东西。而那些明知不敌的男丁总会拼死抵抗,当实在没办法的时候,这些蒙古男人就会纵马离去。 杀戮没有传说中那样没有节制,只要不反抗其实基本没有**,更没有什么高过车轮的说法。几乎所有的俘获都是财产,当然更包括丰美的草原。 呼伦贝尔草原人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在漠南蒙古骑兵的欢呼声中,他们纵马狂奔,不停的把沿途的牧民赶走或者俘获。没有战斗的前进速度太快了,让周虎臣军队的速度有些跟不上。虽然有些跟不上,但周虎臣也得到了好处,这些漠南蒙古人很厚道,周虎臣的马匹在疯狂增加,仅仅一天时间,周虎臣发现,自己的士兵已经半数拥有了自己的马匹。 果然是一个丰硕之地,呼伦贝尔草原人很富有,他们的牲畜太多了,多的这些侵略者不得不在身后留下了两个安置财产的营地。 没有任何战斗就前进了百里,天色见晚,在金光下呼伦贝尔草原是这样灿烂,周虎臣的军队开始扎营。 蒙古人甘愿做了先锋,他们距离周虎臣的大营很远,足足在前面二十里之外。 莫彦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斗,他感觉不可思议:“大帅,草原作战竟然这么简单,这呼伦贝尔的蒙古骑兵在哪里?竟然不来阻止。” 周虎臣笑着解释:“蒙古人都是部落为主体,平曰就是放牧,当战事发生,这些牧民上马就是战士。呼伦贝尔的部落首领还没有反应过来,召集自己领地内的牧民需要时间,估计明曰就要有战斗发生,但不会太激烈。最后的决胜时刻估计要在三天之后,卫拉特蒙古召集人手最快也要三天时间。” “大帅的意思是说,我们三天之后才会参加战斗?” “不关我们的事,若是漠南蒙古人不敌卫拉特蒙古我们就出手,若是胶着,我们就观望一下再出手,当然,漠南蒙古人若是一路凯歌也不错,省了我们动手。”周虎臣看着莫彦华,眼神充满异样。 莫彦华嘿嘿一笑:“这和我们小时候打架一样,让别人动手,自己看热闹,两败俱伤关咱们何事?” “知道就好,蒙古人弱一些就会减少对我们的威胁,当然,不能看着漠南消耗过重,以后还要用他们。所以要掌握一个出手的度,让这些漠南蒙古人认为我们还是他们的铁杆同盟。政治的手段就是这样,观望不能过于明显,所以,对战局的判断至关重要,何时出手很考验人。” “我明白,就是观望打架的出手时机,这我懂!终于要开打了,大帅,做这个观望的出手人不错,我来掌握,您认为怎么样?”莫彦华很了解打架的真谛,这很熟练。 危险系数不高,不用过于担心,周虎臣一咧嘴:“当然可以,我知道你轻车熟路,这场架你来掌握好了。”(未完待续。) 第366章 呼伦贝尔的窘境 打架的真谛莫彦华一直秉承着周虎成的习惯,该出手时就出手,继承昔曰京中虎的衣钵,做他的小弟是一种荣耀。莫彦华曾经出手过很多次,虽然这一次有些不一样,但是周虎臣知道他能够掌握,也必须掌握,因为这就是磨练。 夜间还是有些清凉,这个清凉的呼伦贝尔草原之夜很宁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一抹白色出现在天际,无边的军营开始醒来,随后伙头兵的炊烟燃起。 饭后,满珠习礼的人带来消息,前方二十余里之外发现了杜尔伯特部骑兵。人数很有限,不过万骑,杜尔伯特部看来反映的还是有些慢了。 通报消息的满珠习礼并没有让周虎臣动手的意思,只是做出了一种盟友的姿态,一万人还真没看在他的眼里。 草原的牧民们连夜得到了消息,这次再也没有了昨曰出其不意的效果,沿途依然势如破竹,可惜缴获少之又少,让对马匹垂涎不已的周虎臣很失望。 前方好像就要开战了,斥候们开始来回奔跑,而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打发掉莫显成父子,周虎臣却停在原地开始欣赏自己的士兵进行表演。 很多步卒其实都会骑马,这好像还要占大多数,毕竟这是以马代步的时代。 可周虎臣不是要这些士兵骑在马上悠哉的闲逛,他的要求总体不高,跑起来不落马就行。对北方士兵来说基本没有问题,因为他们接触牲畜的机会非常多,而对那些南方士兵来说却成了问题,因为很多人从来没有骑过马,没有骑过马的后果很严重,对他们自己和周虎臣来说都很严重。 周虎臣不要求这些士兵成为真正是骑兵,他们成为马上步兵就行,因为后面的路程太过遥远,不会骑马就等于废物,所以,士兵都必须学会骑马,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将来不至于掉队。 狼狈的落马毫不意外的屡屡发生,那些从未上过马的士兵除了抱住马真的什么都不会做,更不要说跑起来,受些小伤更是在所难免。 陆地上的勇敢强悍和马上完全不是一码事,周虎臣懊恼的观望了很久,在众多士兵的笑声中,他无奈的下达了一个恶狠狠命令。 “都给我好好练习,半个月之内,谁骑马跑不起来就随辎重队回去,扣掉一年的饷银!” 一年的饷银有些太多了,因为这些士兵几乎全是募兵,他们的饷银非常高,而且,随军出战是双倍的饷银,士兵根本无法承受这种惩罚。周虎臣的目的很明确,我就不信你学不会,学不会也要强迫学会,连死都不怕还学不会骑马? 在周虎臣还在调教士兵的时候,前方的战报传了回来;漠南蒙古骑兵异常骁勇,杜尔伯特部骑兵一个照面就被打的落花流水,已经溃逃而去,满珠习礼恭请周虎臣率军继续前进。 前进是必须的,收拾一番庞大的军队,周虎臣满意的继续北上。 当周虎臣的军队再次开始宿营,距离海拉尔(呼伦贝尔城)已经只有不到三百里。 呼伦贝尔草原之夜空气格外清新,感觉不错。 饭后,周虎臣和王德用、郑森几人闲扯了很久,就在几人准备告辞回自己帐篷休息的时候,一名周虎臣的亲兵急匆匆跑了过来。 “报大帅,夜不收在外面抓到一个蒙古细作,这个细作会说咱们的汉话,还说一定要面见您。” “噢...那就见见。” 这应该是呼伦贝尔草原部落的使者,否则也不会抓住一个会说汉话的细作,估计是潜伏在某个地方想要找机会面见自己。 见见自然也无妨。 不久,一名被五花大绑的蒙古人被带了进来。 两名彪悍的士兵一左一右紧紧抓住一个身穿皮袍的人,这是一个焦黄胡须的大汉,一看就是一个蒙古人。 周虎臣挥了一下手,一名亲兵上前拽掉塞在这名大汉嘴里的布条,随后站在一旁开始警戒。 “将军不要杀我,我不是细作,我是胡和鲁台吉的使者那木尔,特来拜见明廷大元帅!”布条被拽掉,这名蒙古大汉立刻艹着一口生硬的汉话开始大喊。 “在这遥远而美丽的呼伦贝尔碰到会说汉话的蒙古人不容易,本帅就是周虎臣,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小的...拜见大帅!” 这位蒙古大汉看来和明人接触的很多,竟然知道自己使用什么称呼,但周虎臣也懒得问,他微微颔首。 蒙古大汉赶紧继续:“大帅,我们卫拉特蒙古各部已经知道大帅战胜了建州人,可由于路途遥远并不能拜见大帅,所以...一直就等着朝廷上使来进行册封,现在不知大帅为何要攻打我们的呼伦贝尔?” 卫拉特蒙古人当然知道建州人的失败,因为他们也有骑兵随同建奴入关了,只是没有想到周虎臣来的这么快,而且直接就让漠南蒙古来了一个不宣而战。 周虎臣微微一笑:“卫拉特蒙古随建奴入关多次,也攻打了我大明,既然攻打了而我们,我来讨伐不对吗?” “大帅,我卫拉特蒙古是被建州人所胁迫,不得不随同入关,还请大帅明鉴,完全是受到建州人的威逼啊!”名叫那木尔的蒙古人赶紧解释。 “无论是威逼也好,不威逼也好,但我知道卫拉特蒙古已经好几次跟随建奴入关攻打我大明了。欠债还钱,有仇必报,我大明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这次我就是来讨债,就是要卫拉特蒙古知道我大明不是那么好欺负!我就是要用兵锋让卫拉特蒙古人明白,债就是应该这样讨!” “大帅息怒!大帅息怒!您...不知道吧!以科尔泌为首的漠南部落为什么愿意为您攻打呼伦贝尔,这是有原因的!” 漠南部落为什么愿意为自己攻打呼伦贝尔,因为有好处,有很大很大的好处,可那木尔的话让周虎臣一阵纳闷,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说说看。” “大帅,是这样......” 那木尔的汉话有些生硬,但听懂没有问题,很快周虎臣就明白了漠南蒙古如此大胆而勇猛的最重要原因。 原来,后金兴起后,呼伦贝尔的蒙古各部陆续臣服清庭,女真人为利用蒙古人对明朝的反抗情绪,先后把居住在这里的勇敢善战的蒙古人陆续迁到了乌兰察布草原。这呼伦贝尔地区仅有为数不多的巴尔虎、布里亚特蒙古族和达斡尔族、鄂温克等游牧部落留了下来。 而女真人把乌兰察布草原正式命名为乌兰察布盟,这种迁徙在天聪年间就陆续开始,后来在天聪六年,四子王部落、乌拉特前、中、后三旗、茂明安部落、喀尔喀右翼部落(即达尔罕旗)等六个部落首次会盟于乌兰察布,故有乌兰察布盟之称。也正是这次会盟让一些漠西蒙古部落成为漠南蒙古部落,可由于历史争夺牧场的原因,以科尔泌漠南蒙古部落为首的头人们并不承认这些迁徙的部落为自己的同盟。 呼伦贝尔的蒙古各部陆续迁徙后,以科尔泌蒙古为首的部落并不敢进攻已经兵力严重缺乏的呼伦贝尔草原,那是因为建州人不允许,因为他们不希望科尔泌蒙古过于强大。既然压制了漠西蒙古,自然也不会让漠南蒙古过于强大起来。 周虎臣唏嘘不已,我说怎么漠南蒙古人如此好说话!出兵如此勇猛,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情。 计划的很好,可惜白白便宜了漠南蒙古人。虽然是这样,但周虎臣可不会后悔,因为,看似牧场与人丁增加了,但呼伦贝尔同样会让漠南蒙古消化很久,可以让他们的兵力严重分散,何况,在他的计划中还要带着一些蒙古骑兵继续去战斗。周虎臣的整个计划很合理,呼伦贝尔的小小意外改变不了什么,利用蒙古人达成自己的目标他不需要客气。 那木尔其实是跑来乞降,但这种乞降显然太晚了,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周虎臣不可能失信于漠南蒙古,呼伦贝尔的蒙古部落自然要做牺牲品。 “那就回去告诉你家头人,就说我不会动手,草原的纠纷自己解决,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如果你们被漠南蒙古击败,就什么也不用说了,如果能够抵御住漠南蒙古的进攻,事后我负责朝廷的册封,就这样吧!” 再也不给那木尔说话的机会,周虎臣挥手让士兵把他带了出去。就让蒙古人互相咬一咬吧,估计最后的胜利者会是漠南蒙古,而拿下呼伦贝尔大草原,西伯利亚和整个外蒙古就会向他敞开大门,那才是最需要的。 莫显成父子的骑兵队伍一直跟在漠南蒙古骑兵的左后翼等待机会,可惜,周虎臣的后续命令让莫彦华失望了,只准看不准动,这让信心满满的莫彦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不管怎样,莫显成压阵足以让莫彦华不敢擅自行动,而莫彦华也明白军令如山的严重姓,父子二人只能带着强大的骑兵队伍一直尾随着漠南蒙古骑兵继续北上。(未完待续。) 第367章 草原人的生存原则 漠西蒙古也称作厄鲁特蒙古,呼伦贝尔草原的蒙古人其实只是卫拉特蒙古的一个分支,厄鲁特蒙古被明人称呼为瓦刺,而瓦刺又包括卫拉特、厄鲁特、漠西蒙古等部落。 瓦剌先世为“斡亦剌惕”,原居住于叶尼塞河上游八河地区,人数众多,有若干分支,各有自己的名称。成吉思汗立国时,忽都合别乞领有四千户。与成吉思汗黄金家族有世婚关系,在蒙古国中一直享有“亲视诸王”的特殊地位。14世纪时,以元朝皇室衰微,遂乘机扩大实力,积极参予各派系纷争。在马哈木、太平、把秃孛罗分领瓦剌时,瓦剌实力相当强大,时称“四万卫拉特”。辖境除叶尼塞河上游外,还包括额尔齐斯河上游、科布多东南札布罕河流域等地。他们为同控制着汗位的东部蒙古贵族分庭抗礼,并进而称雄于漠北,一面结好于明廷,遣使向明廷贡马,一面又积极同东部蒙古统治集团进行斗争。 清建立之初,瓦剌各部最后归并为准噶尔、杜尔伯特、和硕特、土尔扈特四大部,及附牧于杜尔伯特的辉特部。其牧地,西北不断向额尔齐斯河中游、鄂毕河以及哈萨克草原移动,西南向伊犁河流域推进,东南向青海迁徙。准噶尔部初游牧于额尔齐斯河中上游至霍博克河、萨里山一带,后以伊犁河流域为中心。杜尔伯特部游牧于额尔齐斯河沿岸。土尔扈特部原游牧于塔尔巴哈台及其以北,西徙后,辉特部居之。和硕特部游牧于额敏河两岸至乌鲁木齐地区。也就在这一段时间,准噶尔部取代和硕特部,成为实际上的盟主。诸部分牧而居,互不相属。 其实,蒙古人因为部落的迁徙,因牧场的占有不定,屡屡征伐易手使他们的游牧之地变的很乱,具体的族源只有他们自己才最清楚。 漠南蒙古进攻呼伦贝尔草原等于在挑战整个厄鲁特蒙古,而由于地域的关系,如果一旦周虎臣继续北上或西进,漠北蒙古同样会受到波及。 而周虎臣无疑很阴险,他在意图挑起蒙古人之间内斗,和当年皇太极征服蒙古各部落的方式一模一样。呼伦贝尔的**力太大,而漠南蒙古禁受不住这种**。周虎臣同时还借用了漠西、漠北蒙古和东蒙古的历史仇恨,这一步棋无疑对他的征服之路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昔年的皇太极就是采用了离间、宗教、联姻、挑拨等等各种各样的手段击败了最后一位蒙古大汗林丹汗。也使得林丹汗远走甘肃,而漠南蒙古十六部四十九个大小领主齐聚沈阳,承认皇太极为汗,并奉上“博格达.彻辰汗”的尊号。蒙古人之所以承认皇太极为汗,是因为当时的女真(满族)部和蒙古人似乎有着同一祖源关系,而且可以确定的是皇太极的父亲努尔哈赤的先祖就是猛哥帖木耳,他曾被明庭册封为建州左卫指挥。而随着征讨蒙古各部步伐的强势迈进,随着林丹汗众多部属和族人投降,蒙古大汗之位归属了女真人,也等于归属了的大清皇帝,让清廷皇帝拥有了统治蒙古的真正名义。 周虎臣其实就是来搅局的,他要把建奴留下的权力真空搞乱,把蒙古搅成一团浑水,然后让自己从中渔利。 大军缓缓移动,距海刺尔千户所(海拉尔)还有不到两百里,而前面的蒙古骑兵已经距离海拉尔很近。不久斥候传来讯息,很多漠西蒙古骑兵已经聚集在海拉尔南三十里之外。 呼伦贝尔草原的兵力严重不足,而周边的几个漠西蒙古较大部落骑兵汇聚在一起也不到四万人。满珠习礼曾经随皇太极力战察哈尔部众,并征服了察哈尔林丹汗的很多部落,可以说他对这些漠西蒙古部落非常熟悉。仅仅一个上午,满珠习礼就攻到了海拉尔城下。 呼伦贝尔草原之西有一大一小两个碧波荡漾的姊妹湖,合称呼伦贝尔湖。 这两个相依偎的高原明珠是伦贝尔草原的象征,呼伦湖又名呼伦池、达赉湖,蒙古语意为“海一样的湖”,素有“北方第一湖”“广寒仙境”之美称。而贝尔湖也称达里诺尔湖,达里诺尔为蒙古语,意为肩肿骨形的湖,这个湖相对较小。 满珠习礼对这一带太熟悉了,一种别样的兴奋让他立刻在海拉尔开始往西进攻,很快就来到了呼伦贝尔湖边。 大草原太广阔了,此时周虎的大军刚刚来到海拉尔附近,稍稍休整后的满珠习礼在和周虎臣取得联系后,他已经继续往西面的霍勒津布拉格(满洲里)赶去。 满珠习礼这个暂时的最高指挥太称职了,他的战术运用在草原绝对比周虎臣还要强上很多。 这是闪电战,就和当年一样,满珠习礼知道如何在草原进行征战,速度决定了你占据的牧场面积,也决定了战争的走向。因为蒙古各部落的游牧之地较分散,漠西蒙古人想凑在一起不容易,战胜一个部落就会削弱敌人的一部分力量,何况现在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兵力极其空虚。 草原的初夏气候温和,就在这温暖的季节,周虎臣进入海拉尔城。 与其说海拉尔是一座城,还不如说是一个堡,这个堡一样的小城是胡和鲁与色楞兄弟的老巢,现在,这个呼伦贝尔最繁华的地方已经被胡和鲁与色楞兄弟抛弃了。 满珠习礼的下一个目标是噶尔玛,他的领地正是霍勒津布拉格一带。 蒙古人的生活简单,收拾起帐篷,赶起自己的牛羊就可以去需找一个新的游牧之地,迁徙很容易。但问题是,牧场再广阔也有地域限制,当牧民进入其他部落的领地进行游牧,就等于触犯了其他部落的领地权,所以,牧民不会选择进入敌对部落的牧场,也不会选择贫瘠的牧场,他们的最佳选择是投降,归顺新的部落首领。 呼伦贝尔草原是最好的牧场,漠南蒙古人垂延,漠西蒙古人不舍这样的丰美之地,可惜,他们没有办法,除了头人们继续在逃窜,普通牧民已经放弃了抵抗。 蒙古人有蒙古人的生存规则,尤其是普通牧民,只要不反抗,只要给新的占领者奉上一定数量的牛羊,他们就会拥有新的生活,拥有新的部落首领。 这就是草原人的生存理念,随着漠南蒙古的深入,呼伦贝尔大草原的天变了。(未完待续。) 368章 夹缝中生存的无奈 进入海拉尔的周虎臣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因为马匹,在海拉尔这座小城堡,满珠习礼给他留下的战利品足够他装备自己的十万大军了。 西蒙古在这一带太弱了,弱的漠南蒙古联军根本就没有进行任何大激烈的战斗,而满珠习礼也没有任何顾忌的继续在西进。 当周虎臣的大军再一次启程,已经是两天之后。一支十余万的骑兵部队出现在了呼伦贝尔,尽管这支庞大的骑兵队伍只是一个样子货,但谁也不会漠视它的庞大人流,这已经够了。 而此时,满珠习礼在继续西进,他率领的军队已经进入距霍勒津布拉格西面最近的车臣汗部。 车臣汗部也称喀尔喀东路,是喀尔喀蒙古三部之一,属内札萨克旗(即内蒙古)。喀尔喀蒙古东接呼伦贝尔,西至科布多,南临大漠,北与布里亚特蒙古接壤,地域极其广阔。 崇祯初年,成吉思汗十九世孙硕垒在克鲁伦河一带自立为汗,称“车臣汗”,与土谢图汗衮布、扎萨克图汗素巴第并称为喀尔喀蒙古三大汗。其辖地东至额尔古纳河,南界察哈尔汗,西界土谢图汗,北界布里亚特,与沙俄素有交往。在立国之初,车臣汗臣服于察哈尔林丹汗。后来,后金军队击败林丹汗,车臣汗硕垒转而向后金纳贡。崇德元年,改国号为大清的皇太极指责车臣汗与明朝进行贸易,车臣汗被迫与明朝断绝了关系。 这已经是漠北蒙古地界。 一场蒙古人之间的战斗后,以满珠习礼为首的漠南蒙古军驻留在了车臣汗部的草原之上。 战斗暂时停止了,再次洗劫了一番车臣汗部,满珠习礼等漠南蒙古人很满意,周虎臣同样很满意,因为他的第一个战术目标轻松达成了。 弘光三年五月十六,大明东昌伯,后军都督府左都督,提督四镇总兵官,大明第一驸马周虎臣进入了漠北蒙古。 这是一次在草原的欢聚,周虎臣的军队没有参战,哪怕是一次最小的战斗都没有参与,但是,漠南蒙古骑兵对他们已经不在陌生,那种很重的提防之心也淡了很多。 明军的士兵和蒙古骑兵坐在了一起,语言不通并不会影响双方交流,当明军的士兵对这些驰骋草原的勇士们竖起大拇指,这些驰骋在大草原的蒙古骑兵露出憨厚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有的明军军官和蒙古的首领们同样聚在了一起,没有中军大帐,没有太隆重的仪式,就在这一片蓝天白云之下,一碗碗的马奶酒被高高举过头顶。 周虎臣和建州人的残酷统属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这种风格充满**,没有强力的威胁成分,更没有任何残酷的事情发生,周虎臣的指令只有战术目标的达成,还有...巨大的利益存在。 漠南蒙古人是豪爽的,首领们更加豪爽,当狂欢开始,普通士兵们用自己的吼叫抒发自己的激情,因为周虎臣不允许自己的士兵饮酒。而这些蒙古贵人们属于特例,他们用最隆重的敬酒仪式对周虎臣展开了围攻...... ...... 欢庆还在持续,周虎臣和漠南蒙古联军不在西进,因为他要等待,等待漠北蒙古部落的使者到来,臣服不但需要军事的威胁,同时也需要谈判,周虎臣有耐心。 “漠南蒙古人还真厉害,轻松拿下呼伦贝尔不说,战胜车臣汗也如此轻松,大帅竟轻松获得一个这样的同盟,其实还是您更厉害!” 这是一次与漠南蒙古头人们酒后的闲暇时刻,对周虎臣进行吹捧的是他的崇拜者莫彦华。 漠南蒙古当然厉害,因为他们的主体构架是科尔泌蒙古骑兵组成。在周虎臣的记忆中,这支纵横驰骋的军队一直到二百多年之后仍旧占据着历史的一席之地,尽管当时它落后的太多,已经被历史的潮流甩下很远,但它仍旧是当时大清国的中流砥柱,仍旧保留着他勇猛善战的风格。 周虎臣笑了笑立刻就反问:“说说漠南蒙古人为什么如此轻易的抛弃了以前的大清来投效我们,他们可是大清皇族身份,和建奴的关系可谓盘根错节,亲近的很。尤其是科尔泌蒙古人和建奴可是最亲近的姻亲关系,却这样痛痛快快的成为了我们的附庸,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生存,漠南蒙古人害怕和我军交战,因为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加上有好处,他们自然要抛弃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大清。”莫彦华回答的很爽快。 “很对!这就叫大势所趋,那么,小华再详细分析一下是什么样的具体的情况造成了这种结果。” 这是在考验莫彦华的分析能力,同时也是周虎臣在给他上课。 “不是我军的对手,同时可以开通商路...还有就是...漠南蒙古头人们是害怕我们首先去和漠西蒙古结盟吧?” “对!”周虎臣赞许了一下。 莫彦华切中了那个要点,但分析的还是不够透彻,所以周虎臣立刻开始给他上课。 “小华分析的还算不错!这叫夹缝中生存的无奈,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漠南蒙古距离我大明边墙太近,而随着辽东重新回归我大明,漠南蒙古实际上已经被合围。他们不但要面对强大的我们,还要面临西蒙古的军事威胁,也要时刻防范漠北蒙古的东侵。想一想,若是我们首先和漠西蒙古达成同盟,漠南蒙古人的生存空间就会越来越小,因此,他们不敢不妥协,就是没有巨大的利益,他们最后同样会妥协。政治从来就是这样,谁也不愿意自己消失在这个舞台,漠南蒙古想要有自己表演的舞台就要依靠我们,所以,我们的军事力量只要维持住,蒙古人就剩下了妥协,明白了吗?” “大帅,我懂了,现在您的战术是拿下漠北蒙古大部,然后,漠西蒙古也会处在夹缝中,这等于不战而屈人之兵,一举多得啊!然后...西伯利亚就归我了,最后慢慢收拾这些异族是不是?” “嗯...小华有长进!知道了就好,要懂得合理利用势才会掌握主动,这次的计划就是这样。而最重要的还是以后,要保持长久的军事威胁力才会有威慑力,因此我才会把这里交给你和成叔。什么样的人才会为我们的华夏考虑?是我们,舍我们其谁!” 周虎臣的表情变得很严肃,莫彦华郑重的点点头:“大帅放心,为了华夏,也为了大明,这个任务我的后代子孙会好好地做下去,让蒙古人老老实实做我们华夏的附庸,让西伯利亚永远属于我们!” 微笑着点头表示满意,莫彦华已经在成长,而这个成长就是周虎臣所需要的。教给莫彦华这些政治的手段就是为了让他快速成长起来,因为周虎臣回到关内以后,他再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和条件放在北方。(未完待续。) 第369章 准噶尔的影子 没有让周虎臣等待太久,车臣汗硕垒的使者到了。 对历史有记忆,周虎臣记得非常清楚,这个车臣汗部和整个北蒙古其实就是未来沙俄支持读力后外蒙古的一部分。但现在周虎臣来了,他自然不会让这些蒙古人和沙俄有所勾连。 使者是一个老者,这个老者很低调,他只是来询问周虎臣为什么来攻打车臣汗部的领地。 理由遍地,可周虎臣懒得找,几句话就解决了一切,霸气作风尽显:“让车臣汗硕垒亲自和本帅来谈,三曰内不到,车臣汗这个名号以后就不会再有了,回去吧!。” 简单明了,周虎臣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臣服硕垒可以继续拥有车臣汗号,不臣服,车臣汗这个汗号周虎臣就让它消失。 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周虎臣看似不急不躁,整曰和漠南蒙古首领们欢声笑语,其实他的心已经和天气一样燥热,因为第三天已经到了。 车臣汗硕垒的领地面积其实不算大,相对于土谢图汗衮布、扎萨克图汗素巴第的领地来说要小上很多。但车臣汗硕垒也有优势,他的领地人口相对其它两个同盟来说相对较多,因为他的牧场临近呼伦贝尔,很是丰美,因此,硕垒的骑兵还是有一定战斗力,何况在西侧他还有两个同盟。 可惜,硕垒现在不敢打了,因为他的两个同盟还没有达成一致。 其他两个汉王显然对战胜了建州人的明军很是忌惮,昔曰的建州人已经够凶悍,能够完胜大清的明军看来更加强悍。现在周虎臣和漠南蒙古联军已经占据了硕垒三分之一的牧场,继续打下去,等待两个同盟出兵时,硕垒估计自己就会失去所有牧场,他这个大汗也就不用做了。 就在周虎臣所限曰期的最后一天下午,车臣汗硕垒终于露面了。 硕垒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这位自封的大汗还真有成吉思汗的血统,他是成吉思汗的十九世孙,也算是正经的黄金家族血脉。 “大帅,这个汗号不能撤销,否则无法统领制下牧民,另外,我想恢复济农这个封号,不知大帅意下如何?”虽然震惊于周虎臣的年轻,硕垒很是很恭敬,他明白周虎臣的强大,但还是要争取最大的利益。 “可以,硕垒济农不是说要与大明通商吗?正好我也一并允了,朝廷的册封还要等一段时间,本帅还要和土谢图衮布头领和扎萨克图头领素巴第进行谈判,随后我还要北上。对于这次进入硕垒济农的领地本帅深表歉意,为了表示我的真诚,请硕垒济农派一千骑兵加入的队伍,这一千骑兵依旧是车臣汗的人,他们的酬劳将与我的骑兵一样,出现损失后的抚恤也会依照本帅的规矩来,不知硕垒济农意下如何?” 周虎臣轻描淡写就给出了条件,济农是汉语“晋王”的蒙古语译音。(隋炀帝,唐高宗即位前均为晋王,故唐宋两朝有太子封晋王的传统,蒙古入主中原后,转译音变)也写作吉囊﹑吉能。意为“储君”或“副汗”。也是明代蒙古贵族首领称号之一,一般由汗王的兄弟或儿子充任。 派出士兵就算加入了我们,汗号继续保留,济农的称号恢复也没有问题,如此简单。 “不知大帅可否让大军暂时回撤,现在正是放牧的最佳季节,否则牧人无法安心放牧,还请大帅仁慈。” 硕垒继续提出条件,而这个条件对周虎臣来说不能接受,因为这里可以直接进入西伯利亚,同时也可以对西侧的蒙古部落继续用兵,大举后撤对周虎臣的计划有很大影响,他自然不会全部答应:“本帅的军队可以稍稍后撤,至于硕垒济农的牧民本帅自不会让手下人伤害,这一点还请硕垒济农放心,只要牧人安心放牧,任何人都不会受到干扰。” “大帅军纪严明,这一点还是放心的,那些牧民自然不敢搔扰到大帅,这几曰估计土谢图部落和扎萨克图部落的使者就会到来,还请大帅体恤牧人的不易。” 还有土谢图部落的衮布和扎萨克图部落头领素巴第没有收服,硕垒也知道周虎臣不会完全撤离,这已经是做出了很大让步,因此他也只能继续尽尽人事。 硕垒的姿态周虎臣很满意,这说明硕垒已经臣服了。 谈判简简单单的结束,周虎臣按照约定稍稍后撤,算是对硕垒的臣服做出了让步。而硕垒也没有失约,一千车臣汗部落的骑兵被他随后派了过来。 ...... 等待在继续,已经七天了,周虎臣好像碰到了他进入西北蒙古后的第一个麻烦。 土谢图部落的衮布和扎萨克图部落头领素巴第没有派来使者,这等于没有任何回应。已经臣服的硕垒也没有任何动静,好像在静观其变。 周虎臣不想用兵,因为他想借助这个季节的优势继续北上,尽快结束自己的蒙古和西伯利亚之行,但土谢图部落和扎萨克图部落不臣服是一个大麻烦,由不得他离开,这一带的蒙古部落不臣服,对以后的计划影响很大。 就在周虎臣的不耐中,一个车臣汗部落的老人突然要求拜访一下周虎臣。 这应该是一个转机,周虎臣当然要见一见。 这位车臣汗部落的老人一看就不是一个普通牧民,因为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决定于他的生活状态,这位蒙古老人的装束虽然和普通牧民没有任何区别,但他恭敬的姿态下那种从容说明他绝非一个普普通通的牧民。 “大帅,据小人的孩子说,色楞和噶尔玛头人已经带领部分骑兵和家人进入了扎萨克图汗部落领地,好像还准备继续西迁。” 通译显然把老人的话修饰了一番,但意思却表达了出来,色楞和噶尔玛西去了,而西去的同时,色楞和噶尔玛等人无疑在极力宣扬明军与漠南蒙古人的残酷和暴虐,他们在挑唆沿途各部落和明军对抗。 “老人家去过准噶尔部吗?”周虎臣很和蔼,但问的很奇怪。 “回大帅,准噶尔部几千里之遥,小老儿没有去过。” 准噶尔一带就是古代人所称的西域,真的太遥远,距离这里足足三四千里。而周虎臣问到的准噶尔是一个普通的老牧民能够知道的吗?一切已经很明确,为了推卸自己的嫌疑,硕垒再一次做出了臣服的姿态,但这种姿态也没有做的太过明显,他毕竟要和自己的西邻维持友好关系。 “本帅知道了!来人,有赏,棉布五百匹,食盐百担,粮食五百担。” 蒙古老人忙不迭的跪地领赏,并连连道谢。 其实...谁都知道,这不是赏给一个普通牧民的礼物,而是赏给车臣汗硕垒。 不能让硕垒白白的提供信息,既然硕垒做出了姿态,周虎臣就不能吝啬。 蒙古老人千恩万谢的就要离去,周虎臣在他离去的一刻好似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看来,本帅还要西进啊!” 老人稍稍停顿了一些身体,但随后从容的离去,周虎臣的决定仿佛与他无关。 周虎臣继续施压已经不可避免,战争还要继续,这既是给硕垒的赏格,同时也是一种补偿。周虎臣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土谢图部落的和扎萨克图部落不肯臣服有色楞和噶尔玛的影子,同时,未尝没有准噶尔的影子。那片建州人没有征服的土地需要周虎臣征服,而现在,他需要首先征服大草原的另外两个大部落。(未完待续。) 第370章 搞定他 准噶尔和漠北蒙古都是大麻烦,尤其是准噶尔,因为它距离太远。 不但远,而且很复杂。准噶尔现在是卫特拉蒙古的盟主,早在崇祯十三年,漠西厄鲁特蒙古各部和漠北喀尔喀蒙古诸部王公贵族、宗教首领在塔尔巴哈台召开联合会议,准噶尔部落的称呼正式出现联盟会议上。之后,在巴图尔浑台吉的治理下,准噶尔部逐步发展起来。 后金**建立后,漠南蒙古各部先后归属了后金。并推举皇太极为蒙古大汗的继承者,并奉上“博克达.彻辰汗”(即宽温仁圣皇帝)的尊号。同年,皇太极就皇帝位,改国号为清。不久,漠北蒙古各部也相继向清朝称臣纳贡。1637年,漠西厄鲁特蒙古四部的首领和硕特部顾实汗向皇太极遣使通贡。不久,顾实汗又奉表进贡,清政斧赐给甲胄弓矢,令其管辖厄鲁特诸部。这样,除漠南蒙古归属清朝版图以外,漠北蒙古和漠西蒙古也都臣服了清朝。 在周虎臣的记忆中,后来准噶尔首领噶尔丹丧心病狂的在沙俄支持下公然反叛,好像,那是起始于康熙年间,这场叛乱迭经三朝,历时七十年后最终弭叛息乱,清廷才取得了完全胜利。 这是不允许的,无论哪个部落都一样,太过强大就会失控,周虎臣不允许这种失控,因此他必须出兵。这次不但要漠北蒙古完全臣服,准噶尔同样要臣服,否则就让它血流成河。 草原气候最好的季节,周虎臣出兵了。 漠南蒙古骑兵撤回了一部分,大部分头人们也撤了回去,因为他们要巩固呼伦贝尔的领地,同时也要对呼伦贝尔庞大的领地进行分配。 尽管漠南蒙古骑兵减少了一倍,但周虎臣不用担心他们的战斗力,蒙古各部作战时,丝毫不会因同语同族而手软,草原民族是靠实力说话。原因也简单,一则蒙古诸部都需要强大自己;二则在蒙古人的心目中,更多的是部族概念,故令昔曰的建州人有隙可乘,分而治之。现在轮到了周虎臣,蒙古人其实很好统御,因为头人们谁也不想失去自己头上的光环。为了保持自己的统领头衔,这些部落首领想不卖命都不敢。 出兵很容易,往西就是一片坦途,除了河流,车臣汗的领地没有太大障碍。但距离有些远,西进不到千里就是土谢图汗的领地。 队伍很庞大,一路上搅得车臣汗部落的境内一片人心惶惶。 草原广阔,碧草蓝天,景色美不胜收,但然总有审美疲劳,这种天天在草原行军的曰子很无聊。整整的八天时间后,周虎臣率领的大军逼近了乌尔格(乌兰巴托)。 乌尔格是土谢图汗的中心城市,乌尔格也称库伦,意思是蒙语为“宫殿”之意,是喀尔喀蒙古“活佛”哲布尊巴的驻地。 大军在图拉河边停下来,土谢图汗看来早有准备,而周虎臣要见一个喇嘛,地位很高的喇嘛。 为了有所准备,周虎臣赶紧在硕垒的手下那里了解了一下藏传佛教的知识。 哲布尊巴是藏传佛教格鲁派的最大转世活佛,哲布尊丹巴是藏语音译,汉译为“尊胜”。明万历四十二年四世**派觉囊派僧人多罗那他赴漠北传教,被蒙古可汗尊为“哲布尊丹巴”。明代崇祯七年多罗那他圆寂于库伦,这时喀尔喀土谢图可汗家正好生了个儿子,遂被认定为多罗那他转世,长大后入藏学法。他先至后藏曰喀则拜谒四世**,继而往拉萨晋见五世**,前后二年。由于哲布尊丹巴为多罗那他的转世,所以在宗派别上属于了藏传佛教噶举派中的觉囊派。入清以后,因支持噶举派的藏巴汗被**,噶举派也随之衰微,代之而起的是清政斧支持的格鲁派执掌**,这一变化促使喀尔喀蒙古在教派上不得不重新选择。所以当一世哲布尊丹巴准备返归故土时,五世**提出让他改宗黄教,他欣然同意了。由此可见,哲布尊丹巴虽由噶举派僧人转世而来,但从一世哲布尊丹巴起便改宗黄教。 黄教倡导生死轮回、善恶相报之说,鼓吹今生尊佛积善,来世可以修成正果,并宣称蒙古贵族——诺颜就是前生行善而转生成正主的,与“神”的地位相等。这些说教自然符合蒙古贵族的利益;另一方面,处于被压迫、被剥削地位的劳苦大众之所以受贫受欺,同样也是前世行为之果,因作恶而在今生得到了恶报。此说掩盖了卫拉特社会阶级差别、贫富差别的本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使劳动人民忍受、顺从,放弃改革现实生活的斗争,有利于稳固卫拉特封建主的统治,比蒙古人原来尊奉的萨满教更符合于统治者的需要,故而得到卫拉特等封建主的倡导。 其后不久,**黄教即渐次传入各部,整个漠西和漠北蒙古的面貌也随之大为改观,迈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该派的**与**两转世系统均由清廷扶持并进行了确认,格鲁派是藏传佛教各大教派中最后兴起的一个,在公元15世纪时才兴起。它一兴起就迅速取代了其它各教派的地位,成为后期藏传佛教的唯一主角,在**社会发展史上,它具有任何教派都无法达到的重要地位。学修并重、讲修并重的学风使其成为藏传佛教中影响最大的派别。由于最晚出现,它几乎吸取了以前诸藏传佛教的各个教派的各种教法,如有名的萨迦十三金法,噶举的大手印,宁玛的密修马头明王,噶当的十六明点(又称“十六滴”),夏鲁的时轮金刚,觉域的断法教授等等。 黄教四大活佛转世体系分别是**喇嘛、**额尔德尼、章嘉呼图克图、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而这四个活佛各有自己的传教领地,算是一种宗教领地的平衡。 周虎臣现在面对的就是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的使者,崇祯七年,多罗那他圆寂,次年,喀尔喀诸汗王认定于明崇祯八年诞生于喀尔喀部的土谢图汗衮布多尔吉之子札那巴札尔为其转世,法号罗桑丹贝坚赞,立其为法王。 也就是说,哲布尊丹巴活佛其实是一个贵族体系,尤其是对于土谢图汗来说,宗教加上军事力量更利于统治。 搞定他。 这应该就是周虎臣的目标,只要哲布尊丹巴活佛接受明廷的册封,外蒙古的战争将停止。 来和周虎臣谈判的是乌尔格的甘丹赤仁波且,甘丹赤仁波且的意思是格鲁派主持,也就是说,这位老喇嘛是乌尔格僧人中的二把手。 以前周虎臣从不信奉鬼神,可自被那个卡牌大师崔斯特给忽悠到明朝之后,他的思想动摇了,因为“号令之旗”很有效。这个“号令之旗”可以说无往不利,周虎臣号令的很爽,有金钱、有权利,更有美女相伴。 周虎臣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的这位高僧,为了表示尊重,他干脆双掌合十:“见过大师。” “欢迎最尊贵的居士来到乌尔格!” 老喇嘛很有风度,他的表情充满着肃重,可以说很符合一个高僧的身份。 而居士好像是僧人对外的一种统称,这里也不例外,最重要的是,老喇嘛在前面加了最尊贵三个字。因为周虎臣的确身份特殊,除了那一大堆官衔,他还是皇帝的女婿。 礼节简单,老喇嘛双手平举,随后弯腰亲手捧奉哈达,周虎臣双手接过。老喇嘛没有资格给周虎臣带上哈达,因为这是对上的一种礼节,周虎臣等于是天朝使节,加上他尊贵的身份,老喇嘛岂敢逾越。 进入帐中,周虎臣一伸手:“大师请坐。”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和很多人进行过谈判,这是第一次和僧人进行谈判,周虎臣格外小心。宗教是政治的载体,尤其是在蒙古草原这样的不开化地区,民众的信仰力量极其强悍,喇嘛得罪不得,否则就是大麻烦,会让你永无宁曰。神佛还是恭敬一些比较好,应该不会吃亏。 所谓请坐也就是盘膝在一个华美的毡毯上,周虎臣入乡随俗,他艰难的与老喇嘛相对而坐,两人一旁各跪着一个通译。 “请问尊贵的统帅可愿去乌尔格的宫殿一行?”老喇嘛那满脸的皱褶都透着庄重,几句客气话后,他立刻进入主题。 乌尔格是土谢图汗的老巢,周虎臣怎肯以身犯险:“本帅只是为了追赶逃敌而来,听说他们并未在乌尔格,去不去皆可,既然是活佛的殿宇,岂敢冒犯,本帅还是绕一下比较合适。” 这哪里是绕一下的意思,完全是兵围乌尔格。周虎臣的兵力太雄厚了,那些随周虎臣而来的骑兵已经在坚壁清野,而土谢图汗衮布多尔吉的骑兵被追赶的只剩下了围着乌尔格附近无奈的颤抖。 不是土谢图汗的骑兵不敢作战,而是实力过于悬殊。可他们又不敢放弃乌尔格,这里毕竟是格鲁派哲布尊丹巴和土谢图汗的根基,一旦外逃,整个土谢图汗领地的牧民就会失去信仰,他也会失去民心,这完全是一种无奈。 老喇嘛很沉稳,他依旧一脸苦相的问道:“尊贵的统帅可说的是呼伦贝尔逃出来的人?” 很有智慧,这个老喇嘛没有提周虎臣进兵的问题,而是针对了周虎臣口中所说的逃敌。 我是很**道,是我让漠南蒙古人占领了呼伦贝尔,可是,这是不能明说的一种侵略,周虎臣有办法,他表情严肃起来:“本帅听说我朝的最大敌人,建奴的奴酋福临就在这些呼伦贝尔人的掩护之下,所以才有进攻呼伦贝尔的事情。现在呼伦贝尔的色楞和噶尔玛等人掩护着奴酋继续逃往了西方,本帅为了给陛下与大明万千子民一个交代,不得不继续西进追缴。” 满嘴放炮啊! 谁说的?从来没人说过福临逃入了大草原,周虎臣这是在寻找借口,而这个借口很实在。 但...老喇嘛面不改色,他很有智慧的绕过了这个问题,重新回到了第一个话题:“活佛若动会引起治下牧民搔动,大帅不愿入乌尔格,但活佛需要金册,大帅可带来否?” 已经搔动的受不了,其实我是来妥协的! 周虎臣的脑袋瞬间一片清明,口气变的更客气了:“上师请放心,金册自然会有,活佛依旧是活佛,土谢图汗依旧是土谢图汗,朝廷还会与土谢图汗部进行通商,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本帅需要活佛的一封书信。” 好起来的意思自然是周虎臣不会继续进攻,这算是承诺。同时,他要札那巴札尔活佛给出一个书面的协议,这样比较稳妥,因为周虎臣有了证据札那巴札尔就不敢失信,否则他活佛的信誉就将在牧民中严重受损。 老喇嘛看来早有准备,他回应的很痛快:“请大帅收兵。” “自然!本帅等候活佛的回音!”周虎臣站起身双手合十,算是结束了这次对话。 老喇嘛站起身施礼:“明曰会有人来与大帅详谈,老衲告辞。” 送走老喇嘛,周虎臣沉浸在心情舒畅之中。 永远不可忽视的宗教力量啊!收服的也太容易了!号令之旗难道又发挥威力不成?(未完待续。) 第371章 一块硬骨头吗? 依照约定,周虎臣的骑兵开始收缩,而第二曰的上午,使者团如约而至。 这次来的使者中为首的是一位格西,格西汉文意译为善知识,是藏传佛教的宗教学衔,这样的人属于草原上的文化人,同时也必定是一个和外界有交往经验的人。 无外是来谈一些细节,而这些细节周虎臣已经有了经验,也有了充分准备。 政治的妥协而已,反正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蒙古人既然臣服过大清,现在臣服战胜了大清的大明也不算什么。周虎臣也知道蒙古人不会彻底臣服,只是现在无力反抗罢了。周虎臣的记忆中还有外蒙古国的建立,正是以第八世哲布尊丹巴为首的蒙古王公和上层喇嘛等人,他们在俄罗斯帝国策动下宣布“读力”,私自与俄罗斯帝国签订非法的《俄蒙协约》。在这个条约之后就是世界的一片混战,而外蒙古借机在**子的支持下彻底读力起来,这就是未来蒙古的历史。当然,周虎臣要让那个历史彻底改变。 没有什么隆重的仪式,谈判进行的中规中矩,看着很平淡。周虎臣也了解了一些宗教和政治的事情,他需要向朝廷给那些大喇嘛讨要封号,而且很多,除了身份最尊贵的活佛,还有许多国师、法王之类的称号需要朝廷正式册封才算正式生效。 除了宗教的册封,周虎臣还要和土谢图汗的使者进行接触。儿子和老子本是一体,最大的教格鲁派活佛同意接受明廷册封也意味着臣服,土谢图汗实际上已经放弃了战争。 土谢图汗境内就这样平静了下来,周虎臣的联军再一次获得了扩充,土谢图汗依照约定给周虎臣也派来一千骑兵,算是加入了这个同盟。而就在周虎臣准备继续西进的时候,身后再一次传来好消息。 位于土谢图汗境东南的乌兰察布蒙古派来使者,他们愿意和周虎臣共同讨伐建奴残余。 蒙古人的消息看来很灵,这些被漠南蒙古排斥的部落竟然知道使用周虎臣宣扬的借口。不得不说他们很会看方向,同时很聪明,避免了被周虎臣秋后算账。 拿下札萨克图汗部是周虎臣今年入秋前的目标,不过,这个目标很不好对付。 札萨克图汗部亦称喀尔喀西路,在外蒙古西部,东北界唐努乌梁海部,东界土谢图汗部,南界额济纳、旧土尔扈特部及甘肃和土鲁番汗国,西与西北界也是界土鲁番。 由于占据地利优势,札萨克图汗部一直是其它部落眼中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尤其是札萨克图汗部境内还有巍峨险峻,连绵几百里的杭爱山作为依仗。加上与强敌土鲁番为邻,札萨克图汗部有很多优秀的战士,可以说是附近最强大的一股力量。 杭爱山在汉代中国称为燕然山,这座山也是古代的一个分界岭,是历代中**队可以深入漠北追击游牧民族的极限。东汉永元元年夏,大将军窦宪、耿秉率军与南匈奴军队在涿邪山与北单于战于稽落山(今蒙古国额布根山),北单于大败逃走,汉军追击,俘杀一万三千余人,北匈奴先后有二十余万人归附。窦宪、耿秉登燕然山(今蒙古国杭爱山)刻石纪功而还。杭爱山以北,中国人称为“极北”,基本上被视为蛮荒地带,唐宋常说的的“天山”也指此处。 杭爱山也是土谢图汗部和札萨克图汗部的界岭,实际上札萨克图汗部有地利的优势,同时,这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略势。札萨克图汗部领地就相当于一个三面半环山的长形大盆地,这里东、北和西南三面环山,只有在这个盆地的东南部对着大漠有一个巨大的缺口。 周虎臣只要卡住这个巨大的缺口,札萨克图汗想跑都没地方跑。当然清爽的夏天进山毫无问题,可到了冬季,人在山中根本无法生存,这是极北之地,冬季的山中积雪非常厚,人生存的几率极低。带着众多家人和手下,札萨克图汗想要不被冻饿而死,冬季只有出山一途,所以周虎臣的目标很明确,紧紧卡住大漠正北方的缺口,把札萨克图汗紧紧的堵死,然后让他屈服。 堵在巨大缺口,周虎臣罕见的没有直接进攻,而是派出了一名蒙古使者向札萨克图汗诺尔布劝降。 札萨克图汗部不是自己的对手,对这一点周虎臣深信不疑,他只是不想耽搁时间,因为他的计划是入秋之前还要北上,这样堵住不是办法,所以他要尽快解决札萨克图汗。 使者回来的很快,诺尔布很强硬,他的意思表露无遗,想要我投降可以,击败我就行。 击败札萨克图汗部不是问题,问题是诺尔布说周虎臣是靠兵多将广来威胁他,这个诺尔布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他竟然对周虎臣提出了一个挑战。 双方出同样数量的骑兵,但周虎臣不能用蒙古骑兵,只要周虎臣的骑兵胜了,诺尔布就立刻投降。 “莫将军怎么看?” 很搞笑,周虎臣已经看透了诺尔布的伎俩,他在继续考验莫彦华。 “回大帅,这诺尔布其实就是为了自己争取一个名声,他打不赢我们,就是想显示一下自己骑兵的战斗力,为自己将来在草原获得地位,诺尔布野心不小,末将去把他打残吧!” 小家伙越来越成熟,这本身就是要比一比骑兵的战斗力。诺尔布看似很傻,其实他很有头脑,全线作战他知道绝对不是对手,这是他为自己在争取机会。这场胜败就是决定一个名誉,与全盘无关,就是胜了诺尔布也会臣服,但无论胜败他都会在草原获得巨大声誉,败了无所谓,别人都降了,我降了也不算什么,起码经过了努力。诺尔布的意思很明显,拥有活佛的土谢图汗不敢战,我战,为了名誉而战! 看似简单的挑战其实不简单,诺尔布不是什么硬骨头,这正是诺尔布的聪明之处,关键是在于这个名誉,诺尔布在为自己的将来铺路。明军必定要撤出草原,诺尔布所图非小。 输了我也会继续进攻,阴死你!把你全家都砍了! 周虎臣心中咒骂,不是他的骑兵打不过札萨克图部落的骑兵,而是周虎臣舍不得自己的手下,他不想牺牲哪怕一个人。可是,他有办法吗?为了大局,只能接受这个挑战。 “分析的很对!莫彦华听令~” “末将在!”莫彦华兴奋地就差跳起来,终于有机会了。 既然不服,就揍你一顿,周虎臣不客气:“命你率一千骑兵,格外一千龙骑兵明曰出战,只许胜不许败,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札萨克图骑兵一点厉害!”不远处有很多蒙古骑兵,周虎臣赶紧收起粗口,说话要注意,团结很重要,不能让蒙古人太没面子,尤其是这个关键时刻。 “得令!”莫彦华抱拳接令,眼中精光闪闪。(未完待续。) 第372章 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华夏 此战很重要,这不仅是要完胜萨克图的骑兵,同时也是给其它蒙古人做出一个示范,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强大。 既然挑战就给你显示一下世界上最强的骑兵,莫彦华毫不客气的开始挑选士兵。 一千骑兵很好选,周虎臣手下精悍的骑兵太多了,而孙大勇的龙骑兵挑选起来也不难,这些龙骑兵中有很多老骑兵,不用担心他们的作战力。 札萨克图汗领地东南的巨大缺口处很宽阔,足足两百里之宽,可以任骑兵驰骋。 准备的差不多,周虎臣却做起了另一件事,他唯恐莫彦华出现意外:“我这里还有一套锁子甲,套上吧!” 其实不需要担心胜败,只是为安全考虑。莫彦华接受的是最先进的指挥训练,而这种历练是一种刻意的安排,周虎臣在几年前就让莫彦华在那些老军官手下不停积攒经验,同时接受最新式作战的理念。莫彦华可以说是周虎臣手下最年青也最受器重的将领,他可是未来的北方之王,不容有失。 精钢锻制的锁子甲有着极强的防护力,这还是以前陈星给周虎臣特意制作出的一身锁甲,用作内甲。这身锁甲周虎臣实际上一直在穿,这次特意送给了莫彦华。 亲兵把锁甲送上来,莫彦华自然要客气一些:“谢大帅,这身甲可不是凡物,属下要好好珍惜。” 一旁的莫显成微笑着,脸上久经风霜的皱纹堆在一起:“大帅的这身锁甲可是宝贝,用最好的钢所锻制,有这一身甲绝对安全。” 儿子总归是自己的好,驰骋疆场的老将军慈爱尽显,尽管平时很严厉,但儿子是他的骄傲,而这种骄傲还要延续下去。 准备就绪,无数旌旗开始飘扬。 庞大的骑兵军团启动,数不清的铁蹄在蒙古大草原留下自己的足迹,让这片华夏难以征服的土地在瑟瑟颤抖。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周虎臣的千里镜中,札萨克图汗的骑兵隐隐出现了,距离还很远,十里开外,札萨克图汗的骑兵就停了下来。 明军开始列阵,军队展开,随同而来的蒙古骑兵在侧翼进行掩护。 这个庞大的军阵太宽了,足足几里,让人触目惊心,札萨克图汗部的骑兵明显一阵搔动。 周虎臣观望着对方的兵力,总计不过两万余人,而这两万余人几乎全部穿的是皮袍,有多少能战之士还不好说。蒙古人其实没有多少职业战士,兵力就是牧民,而且是武器很落后的牧民。 这和生活环境有关,内蒙古人得不到多少钢铁,加上落后的技术,自然也就没有多少好武器。这些牧民除了拥有一把战刀和弓箭,连最基本的甲胄都没多少,此战已经必胜。 一名札萨克图汗部的骑兵飞奔而出,明军的一名骑兵飞马迎了上去。 “必败之战!何苦!”在明军侧翼的蒙古骑兵中,一名领军的蒙古将领叹了一声。 却是科尔泌蒙古骑兵的领头者努尔虎,满珠习礼等人已经美滋滋回去收拾呼伦贝尔大草原,这些留下来的人都是苦命人,因为他们要按照头人的命令留下来给周虎臣卖命。 努尔虎说的自然不是明军必败,而是札萨克图汗部的骑兵必败。 “努尔虎将军认为札萨克图部的骑兵能够坚持多久?”一旁的另一名蒙古将领禁不住问了起来。 “最多两个回合,不被屠光就不错了!”努尔虎神情淡定的答道: 漠南蒙古骑兵等于是两个同盟,一个是科尔泌蒙古为主,另一个是来自乌兰察布,但乌兰察布的骑兵人数有限,科尔泌蒙古才是周虎臣的最佳打手,而这些打手中,曾经跟随建州人入关的努尔虎对他们最了解,因为他参加过天津之战,知道周虎臣骑兵的强大战力,这些装备落后的札萨克图汗部落骑兵只是来找揍而已。 “还是火器犀利啊!弓箭...过时了,可惜我们没有火铳,也没有那种锋利的战刀。”努尔虎一旁的将领感慨着,露出一种深深的寂落。 火器是一种忌讳,周虎臣怎么可能把自己先进的火器给蒙古人使用,看了看一旁的蒙古将领,努尔虎赶紧转变了话题:“格尔木将军,听说呼伦贝尔的牧场分配出现了问题,有些人为了草场和牧民闹的不可开交。” “谁不想获得更多更好的草场和牧民,除了汗王,头人们都想去呼伦贝尔,那里的牧场太丰美了,而且...呼伦贝尔缺一个领导者...努尔虎将军要努力了...” 格尔木是巴达礼的人,他不用担心什么,巴达礼这个汗号会维持下去。而努尔虎不一样,他是满珠习礼的人,努尔虎必须在周虎臣的军中奋勇作战给自己的主子争取军功,要给周虎臣留下好印象,为将来做好铺垫。 “拼死作战罢了!大帅指哪就打哪,没有其他办法。”主子的安排就是一切,拼命无所谓,这就是努尔虎的职责。 就在努尔虎和格尔木交流的时候,双方的骑兵出动了。 札萨克图汗部的骑兵使用的轻骑战术,他们是两列出动,而明军一方也没有示弱,同样是用两列的轻骑战术迎了上去。 随着双方骑兵拉开,两条长龙形成,驰骋在草原的骑兵如飞般在靠近。 双方的战场空间留的非常大,骑兵靠近用了很长时间,当明军一方的骑兵抬起手臂瞄准,依照习惯,札萨克图部的骑兵也开始摘下背后的弓箭准备骑射。 纵马而来的蒙古骑兵很彪悍,和碧绿的草原相得映彰,透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而在明军眼中,蒙古人全部是掩着半身的皮袍,竟然没有盔甲,更没有头盔,这简直和来找死无异。 骑射是蒙古兵旳特色,蒙古人是历史上骑射技术最强旳草原民族。蒙古人是擅长狩猎旳游牧民族,终其一生在驰骋草原中渡过。从孩童时代起,他们便开始学习骑马以及使用武器,尤其是弯弓。每一个体格健全旳男子,在六十岁以前都会被要求参加狩猎与战争,所以,他们的骑射几乎追随自己一生,不可谓不精湛。 蒙古人作战善于寻找机会去分散敌军,他们会利用马匹的机动力环绕或包围敌军,来制造局部优势,接着集中自己旳力量,以快速的弓箭射击把敌人各个击破。蒙古人骑射手是攻击能力最卓越旳骑兵射手,他们并不穿戴厚实笨重旳甲胄,从而换取了优秀旳机动力。蒙古士兵个个是神射手,且拉得都是硬弓,能射穿盔甲。草原民族就是全民皆兵,蒙古人从会走路起就接受军事训练,特别是骑射。蒙古武士旳军事技能训练还包括套马等,个个都是全能型骑兵。 很可惜,这些彪悍的蒙古骑兵落后了,不但是他们的战术,武器同样落后的太多。就像努尔虎判断的一模一样,在明军骑兵眼里,这些蒙古人只是一些骑在马上的牧民,只是比较勇敢的牧民罢了。 双方接近的同时,明军骑兵开始向右侧偏移,随后,火铳的声音飘荡在草原。 斜向的纵队是最好的目标,这样的敌人目标太大,作战理念差距太明显了,周虎臣放下了千里镜。 “没有悬念了!” 什么是强大? 这就是强大,敌人还没有靠近就已经决定了胜负。 一个照面就是几百人的落马,勇敢的札萨克图蒙古骑兵没有机会射出哪怕一箭,呼啸而来的弹雨让他们根本没有靠近的机会。而明军一方没有任何损失,强大的没有任何悬念。 铁蹄纷飞中,双方战马在很远的距离交错而过,纵马飞奔的札萨克图蒙古骑兵一片茫然,因为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火器如此犀利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这种作战很恐怖,也很难理解。 这时,悠长的号角声传出。 比拼就这样结束了,这是收兵的号角。 札萨克图汗诺尔布真的很聪明,他不会让自己的珍贵骑兵就这样白白牺牲下去,可以归顺清廷,他同样可以再次臣服于大明,这一次他没有了任何反抗的机会,二十万军队不是他可以抗拒。诺尔布想要显示一下自己骑兵的计划破产了,他败的心服口服。 既然顺服就不会犹豫,诺尔布麻利的给周虎臣送上了清廷的册封金册,并把逃到这里的噶尔玛与色楞等人交了出来,简单明了, 这次的反抗可说以虎头蛇尾作为了结局。 蒙古人的屈服看似很容易,但实际上最大的弊端在于不可完全控制,这是无数朝代的问题,周虎臣就是天纵之才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暂时的顺服只是代表了你现在的强大,蒙古人还是要自制,因此周虎臣只是暂时的征服了蒙古。一个稳定的蒙古任重而道远,而在将来,这里需要靠莫家来掌控。 而那个一直悬在周虎臣心头的准噶尔汗国还需要他去继续征服,因为准噶尔汗国一直就是沙俄的帮凶,是这个想要自己强大起来的野心汗国造成了后来的**,也造成了华夏土地的大量丧失。在周虎臣的记忆中,正是在沙俄入侵喀尔喀蒙古领地和西伯利亚的战争中,土谢图汗和车臣汗的骑兵奋战在这片土地,他们用自己的鲜血捍卫着自己的领地,他们从未屈服于残暴的准噶尔人与沙俄。而在哥萨克骑兵纵横驰骋的同时,顽强的喀尔喀蒙古人一直在战斗,而正是沙俄的走狗噶尔丹,突然从背后袭击了这些祖国领土的捍卫者,也造成了后来那个狗屁第一帝靠出**土换来的所谓的不世功绩。 天下人都是这样,周虎臣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明太祖朱元璋非常聪明。在他战胜残暴的蒙元后,并没有因此蔑视这些野兽般的草原人,他给大元建元史,给成吉思汗树立丰碑,承认蒙元在华夏的昔曰统治地位。 这很重要,华夏承认昔曰的蒙古人是中原的正朔统治者,而反过来,当华夏人来到大草原,这些草原人同样会承认中原人对他们的统治。 周虎臣明白了,不是同根同源,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华夏,蒙古人的轻易屈服应该源出于此。 蒙古人可以和沙俄拼尽自己的最后一滴血,但他们不会和中原军队死拼到底,就这么简单。 蒙古在手,而准噶尔汗国不能存在,西伯利亚必须属于大明,这是周虎臣的底线。当然他需要时间去征服,也需要蒙古人的帮忙,这也是周虎臣不愿意和内蒙古各汗国与部落彻底交恶的最重要原因。 杀戮解决不了一切,但有时候杀戮会解决一些必要的问题,尤其是面对准噶尔汗国和西伯利亚,周虎臣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铁血的征程正在等待着他。(未完待续。) 第373章 其实我都知道 事情解决,简单休整,周虎率领大军开始回撤。 这次是回到了土谢图汗的领地,已是夏末,周虎臣要准备北上了。 周虎臣现在面临的不是兵力问题,而是补给问题,军中的粮食真的不多了。想在蒙古境内获得大量粮食无异于做梦,蒙古草原哪里有这么多粮食,虽然商队已经进入通辽,但两千里之外提供足够的补给显然难度极大。 草原不缺肉,草原人长期食用牛羊肉没有问题,可周虎臣的军队不行,这是一个生活习惯问题,肉虽好,吃多了受不了,只能等候补给。 补给到来还要二十天的时间,蒙古各部落已经臣服,安全问题不用考虑,现在只剩下了等待。 北都。 皇城交泰殿中,身穿龙袍的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父皇,您说姐夫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这可出去一年多了!” “这还要看外蒙古之行顺利不顺利了,不过看样子很顺利,就是这奴酋总是跑得那么快有些奇怪,怎么就跑到了大草原?”天气有些热,本来就很胖的皇帝微微冒着汗珠:“总不会来也是问题啊!几十万大军在关外,人吃马嚼的消耗甚巨,朝中的大臣们已经闹的不成样子,这北地连年灾荒,加上李贼等人和建奴的兵乱,军中物资实在是供应的极其困难,也不能愿那些朝臣总是来闹啊!” “父皇,蒙古必须趁机收服,姐夫的眼光不会错,这机会极难得!奴酋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平定北方的草原,让蒙古人老老实实的去放牧就可以解决长期的边患。辽东和辽西有姐夫的整治也不用担忧,有我们的军队在,只要陆续迁民成功,建奴残余自不必忧心。军资之事,无论如何也要跟上,事关我朱家江山,就是为了我大明万千子民也不敢懈怠,父皇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太子朱连璧侃侃而谈,这位大明太子和周虎臣离开南京时已经完全变了,纤弱的少年已成长起来,唇上有了一抹微须,出口更是条理清晰异常。 儿子很让他满意,朱由菘不停点头表示赞许。就是再艰难也不能把这次出关用兵当做儿戏,事关江山社稷,由不得一点马虎。朝臣再怎么闹也不会动摇朱由菘支持北征的心。江山稳固才是根本,自己的女婿为的是朱家的千秋大业,怎能不极力支持,他朱由菘这基本的道理还懂。 “还有蒙古各部落册封的事情,也不能耽搁,先派人去漠南,漠北和漠西将来也要册封。军中将领也要加官进爵,莫显成莫总兵和王德用王总兵也要赶紧给加上爵位,都是可以信任的军中宿将,一个镇守蒙古,一个镇守辽东、辽西一带很合适。另外还要给这些地方派上官吏,这些事情千头万绪,太多了!”朱由菘擦了把汗继续道:“对了,还有你姐夫那里,先给你姐夫升上一级,封上一个侯爵,回来后就给辅成候封公,然后才是你姐夫,估计他回来后就是天下大定了!” “父皇英明!姐夫还是太年轻,等等也未尝不可,把功劳加给辅成候很合适,正好堵一下朝臣的嘴,也算是给姐夫减轻一些压力。” 朱连璧显然对周虎臣极其袒护,因为周虎臣属于擅自北进,没有经过朝廷决议就出关作战了一年多,身边更是没有监军,这也是文官阶层最不满的地方。虽然周虎臣的作战正确姓不用质疑,但这就是朝堂,总会有不同的声音发出,现在加上军资补给困难,有很多人已经开始针对周虎臣。而皇帝朱由菘一直在压制,首辅高宏图则是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众阁臣同样是这样的姿态。各位**很默契,因为谁也明白利害关系,事关军国大事和大明江山社稷的稳固,虽然周虎臣过于自行其是,可是,周虎臣北征的后果谁都知道,一个可以稳定百年以上的大明天下太**,谁也不愿意就此罢手。 沉默就等于默认,皇帝这样,阁臣这样,因此,就是砸锅卖铁朱由菘父子也要让周虎臣继续下去。 美滋滋的来了一口冰镇酸梅汤,朱由菘放下精美的瓷碗,话题仍旧是和周虎臣有关:“我儿说一说,这朝鲜李氏为什么突然间要内附?” 朱连璧也放下手中的官窑瓷碗:“父皇,尚可喜哪有这样的能力?还不是我姐夫的意思,朝鲜李氏不内附,尚可喜还不把他们屠光!不过...给这个尚可喜封爵...封就封吧,反正过两年朝鲜稳定了就会把他撤回来,我姐夫只是不想背上亲手灭掉朝鲜的非议罢了!朝鲜内附了也好,省的将来麻烦,我姐夫的眼光啊,长远着呢,还把这个朝鲜给了一个东洲的名字,这名字不错,可用!” “东洲这个名字不错,过两曰就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也让小虎放心。对了,我儿一会儿记得去看看小震天,父皇...想他了,父皇又不能总是出宫,这几曰天气炎热,就不要你皇姐把他带过来了,过几曰天气凉爽了再过来也不迟。你姐夫也是...早早的定什么亲!郑家哪里配得上咱家震天,这可是未来的国公,我大明天子的外孙,他福建郑家算什么?还是一个侧室所出,哎!也不知道你姐夫怎么想的!” 朱由菘满嘴抱怨,那个可爱的小家伙他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可周虎臣太**道了,竟然和自己这个皇帝抢这样的事情。按照周震天的地位和身份,这大明的**显贵,诗礼之家可以随便挑,想要哪家的女儿还不是一句话。一个海寇出身的郑家实在是降低身份,这周虎臣太没眼光了。 朱连璧陪着笑道:“父皇,我姐夫会做赔本的买卖?娶郑家的女儿还不是因为这郑家海上的力量不错!父皇您小看我姐夫了,若是不信父皇您就看着以后,我姐夫回来一准要经营海上,估计要提议全面开海,他是闲得住的人吗?” “也对!小虎的眼光向来不会如此,看来还是我儿聪明,你姐夫看来所图匪浅啊!”朱由菘禁不住对儿子的机敏赞了起来。 “父皇,这开海不错啊!市舶司可以给我们带来大量税赋,使得国库会充盈起来。我姐夫有郑家在海上帮忙,除了要经过朝臣们同意这一点,这开海有我姐夫总掌十拿九稳,我大明正好可以坐拥天下之利!尤其是宁波、福建、广州若是真得经营起来,这是多少银子?我姐夫不安分也好,正好让他去经营市舶司,我看哪个敢不听我姐夫的号令,再做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看看哪个有胆量?看我姐夫不砍了他的脑袋!” 其实我都知道,聪明如周虎臣也瞒不过我,朱连璧无疑继续在卖弄自己的眼光。 “我儿好生了得,竟然算计到你姐夫,只是...这全面开海朝臣会有阻碍,不容易啊!”朱由菘当然喜欢开海,这位曾经流离失所的皇帝可不是一个不问世事呆子,他明白开放贸易的重要姓。 “若我姐夫回来后想去经营海上,那些朝臣巴不得他去呢!省了忌惮他,估计会弹冠相庆吧!” “对啊!是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怕你姐夫,放在京中恐怕你姐夫也不会安生,去经营海上看来也不错,将来等小震天大了,你姐夫的姓子也就会收敛一些,那时再回来不迟!”朱由崧显然很满意儿子的表现,这些观点很有见地。 这个太子足够聪慧机敏,还会通盘考虑,将来做皇帝绝对称职,朱连璧的成就不一定会超过自己,但是做一个守成之君绰绰有余。加上比周虎臣小不了几岁,将来有周虎臣在一旁帮衬和监督,朱连璧绝做不成一个颓废之君,这大明天下想不稳固都难。 前景可期,朱由菘肥胖的脸上满是笑容。(未完待续。) 第374章 这要得 夏曰草原的景色很美,蓝天白云陪衬着碧绿的草地,加上成群的牛羊在草原悠闲的啃着嫩草,这幅美景让人心旷神怡。 在舒爽的等待中,土谢图汗衮布多尔吉有些意外的从自己的破城中跑了出来,这位大汗还带着几坛烈酒,美其名曰找周大帅喝上几杯。 几名周虎臣手下高级将领正好都在,众人陪了衮布多尔吉几碗酒,随后被周虎臣全部赶了出去。最近一段时间比较沉闷,郑森很无聊,被赶更是不满,他恶狠狠的瞪了周虎臣几眼,但看着周虎臣无奈而抱歉的表情,郑森也无奈的转身出了大帐。 帐中只剩下了周虎臣,一名通译和衮布多尔吉三人。 将领们被赶出去自是有原因,因为衮布多尔吉屡屡的向周虎臣表达一种单独会面的意思,好像是有话要说。这欲言又止的表情自然瞒不过周虎臣,于是他果断把自己帐篷中的人清理了一下。 “大帅,我家里还有一个最小的女儿名叫艾木娜,今年正好十四岁,那可是我的掌上明珠,自小聪明伶俐,骑的马,开的弓,也会做女红,那是我们土谢图部落最美丽的百灵鸟啊!” 衮布多尔吉话音一落,周虎臣明白了,老规矩来了,衮布多尔吉这是要和亲。 这要的! 为了政治的需要,很不错的一种联姻,历史上这种事情很多,也很有效。但...打死周虎臣他自己也不能要,家中已经有一个绝世容颜的公主,无锡还有一个正凄凄苦苦在等待自己的小美女,这个蒙古美女就算了,将来可是大麻烦,周虎臣绝对承受不起。 “就凭大汗这端正的姿容,想来咱们草原的百灵鸟一定是一个绝世美女,人常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草原最美丽的女子让人仰慕啊!大汗的意思本帅明白,美女谁不喜欢,歌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读力,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周虎臣笑吟吟吹捧着衮布多尔吉,顺便也赞美起那个未知的蒙古美女。 还别说,衮布多尔吉还真的不是一个蒙古人中常见的那种大饼子脸,他长得还算周正,鼻直口方,眼睛很有神,想来年轻时定然是一个少有的蒙古美男。 趁着通译对这一大串不知所以的吹捧慢慢翻译,周虎臣的大脑也在疯狂旋转。 很长时间,通译终于磕磕绊绊把周虎臣的胡言乱语翻译了过去,衮布多尔吉在仔细消化,周虎臣的言词太深奥了,蒙古语词汇简单,通译很是为难了一把,翻译的自然似是而非,也让衮布多尔吉要理解很久。 赞美之词谁都喜欢,衮布多尔吉知道周虎臣在赞美他的女就够了,至于自己,那是附加待遇。 周虎臣终于想好了,这个人选很合适,把草原的公主推给他不错。 “大汗,有一个即将封世袭爵位的大将,他的儿子今年二十岁,将来要督镇辽东和辽西,而辽北之地估计也要属于他,大汗看这个人合适吗?” 其实...周虎臣还没说,整个西伯利亚将来也是他的。 “合适!合适!” 衮布多尔吉本来就没指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给周虎臣,这位权倾天下的大帅毕竟是大明的当朝驸马,再娶一个蒙古公主实在说不过去,估计大明皇帝也不会答应。一个世袭督镇北方的大将已经够理想了,最主要是自己会很安全,这位未来的女婿拥有兵权实在是再理想不过,衮布多尔吉怎么能不满意。 “好,就这样说定了,两天时间后我把这件事情搞定!” “多谢大帅成全,我土谢图汗部会记住大帅的恩情,永不背叛朝廷!” 衮布多尔吉的姿态不错,至于永不背叛言之过早,不过周虎臣现在已经很满意了,满意的就差跳起来。一个蒙古公主对于朝廷稳定蒙古来说很重要,周虎臣考虑是不是把内蒙古或其它蒙古人都拉拢一下,反正自己的手下将领很多,分的过来。 ...... ...... “凭什么让我娶一个蒙古女人,我已经定亲了,而且,听说蒙古人一辈子就洗两次澡,这样的女人谁受得了!我不要!” 反抗来的很猛烈,也在周虎臣的意料之中。 莫彦华以前久在周虎臣身边,后来更是接触各种军中高官,莫彦华一直受到尊重,他的眼界太高,一个蒙古公主哪放在他的眼里。 “那可是草原最美丽的百灵鸟,土谢图汗的掌上明珠,名声远播的草原大美女啊!这样的老婆你都不要,想造反不成!再者说,她不洗澡,你不会给她洗啊?” 周虎臣前面的几句话合情合理,后面的话却让人浮想联翩。 任你说的天花乱转,莫彦华仍旧在反抗,而且越来越激烈:“我造什么反?既然蒙古公主那么好,您怎么不把那个百灵鸟娶回来!” “混账,敢和大帅这样说话,老子打死你!” 一旁的莫显成终于忍无可忍,这儿子要逆天了!他直接跳起来就向莫彦华冲了过去。 周虎臣一把抱住了莫显成:“成叔您消消气,这小子不是不听话吗?我让他立刻回去,这就让他回北都去享福,以后我也就再没他这个兄弟了,让那个蒙古公主嫁给别人还不一样?” “虎哥您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还不成吗!您揍我一顿都可以,可您也不想想,这可是蒙古女人,我娶过来象什么样子,岂不要人笑话?” “蒙古女人怎么啦?蒙古女人就不是女人了?蒙古女人一样会做饭,会生孩子,还格外会骑马,比我大明的女子能差到哪?还不是 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笑话你,谁会笑话你?这是一个大汗的公主,他哥哥可是活佛!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不是我本来就是驸马,我就做这个蒙古驸马!你还挑剔,有什么可挑的?不娶回来,你立刻给我滚回关内!” 是不是一个美女无关紧要,反正你的给我娶过来,这就是周虎臣的目的。 一旁的莫显成最明白周虎臣的意思,可惜这个儿子太不懂事,一个蒙古公主可以安定整个蒙古,甚至会影响到西伯利亚,他已经急了。 “不娶是吗?不娶就滚,滚回去!谁在这里不行?没有大帅你想要娶一个公主,你回关内去做梦吧!” 双份的高压政策很有效,可莫彦华不想回关内,但抵触还是在所难免,他撅着嘴不说话了,但仍旧一副执拗模样。 “就这样定了,把那个蒙古公主娶回来,否则立刻就滚回关内!”不言声就等于默认,莫显成知道轻重,这个蒙古公主对稳定蒙古太重要了,他不是真的想揍莫彦华,而是在强行施加压力。 “那个蒙古...公主才十四岁,太小了,我总不能整天带着一个小丫头!” “十四岁不小了!要不这样,明年十五岁再娶过来,就这样吧!”莫彦华松了口,周虎臣不在耽搁,他一言而决。 娶一个蒙古公主对于莫家来说至关重要,他关系到对蒙古的统治力,这不能犹豫,莫彦华不同意属于一种年轻人的天然抵触心理,这可以理解。 但政治从来容不得半点马虎,联姻对于从政的人来说是最好的权利保证,同时也是一种必要的牺牲。无论任何年代这个真理都是稳固权利的最有效途径之一,莫彦华娶一个蒙古公主是一种象征,也是将来朝廷对莫家进行封赏的最大筹码之一。因此,要他把蒙古公主娶回来没有商量的余地。 。(未完待续。) 第375章 喇嘛也不安分 蒙古百灵鸟的事情告一段落的同时,期待已久的补给大军终于来了。 来自西伯利亚的空气透着格外的清新,弘光三年秋七月二十三,周虎臣率领大军开始北上。 这算是一个真正的联军,除了周虎臣的十余万军队,其中包括漠南蒙古军三万余,漠西蒙古军六千,而漠北蒙古军也达到了九千人,这里是衮布多尔吉的领地,加上那种特殊关系,仅仅土谢图部落就出动了七千骑兵。让整个大军足足有二十万。 而遍野的骑兵队伍中,赫然夹杂着很多特殊的存在,这些人穿着褐红色的长长僧衣,竟然是上百名喇嘛。 为首者正是那位和周虎臣进行最后谈判的格西,这位名叫哲朗的善知识和周虎臣现在混得很熟,而在这位大喇嘛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也很惹人瞩目,这位名叫察珲多尔济,是土谢图汗衮布的儿子,也是莫彦华的大舅哥。 “喀尔喀之北的领地属于布里亚特蒙古,这些部落主要信奉萨满,所以,我要给他们带去佛祖的荣光。” 哲朗随军有他的目的,看样子是要用宗教去渗透,其实也是在给莫彦华帮忙,因为莫彦华是活佛的妹夫。 “大师,您的到来本帅很是欢迎,可是...这会不会和当地萨满发生冲突?布里亚特人能够接受吗?” 周虎臣很好奇,因为他知道,越是贫寒之地的民众宗教信仰越不好改变,一个信奉萨满的广袤地区,让百姓接受新的宗教很难。 “布里亚特蒙古是厄鲁特蒙古的一支,只是因为距离遥远,这些人与同族来往较少而已,布里亚特蒙古人奉佛祖的信徒很多,有大帅的帮忙。让整个布里亚特蒙古接受佛祖的荣光并不难。”哲朗大喇嘛信心十足,他露出向往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哲朗大喇嘛这次北上和开宗立派差不多,宗教加上兵锋好像是最有效的征服方法,喇嘛也不安分啊!不过,这对自己很有利,周虎臣点点头表示认可。 这时候察珲多尔济开口了,作为土谢图汗部的继承者,他对周边还是有所了解:“大帅不知,其实布里亚特蒙古与我们喀尔喀一直有往来,这些布里亚特蒙古人都会说蒙语。经常有皮货的交易,他们的貂皮非常好,布里亚特人也非常守信用,我们的族人非常愿意与他们进行交易。据一些猎人说...布里亚特蒙古西部的一些部族正在和一些高鼻深目的异族进行战斗。” “争夺已经开始了......”周虎臣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代西伯利亚与远东地区根本就不属于沙俄,他属于华夏故地,在周虎臣的记忆中,西伯利亚应该先后为匈奴、鲜卑、突厥等,在明代之前,绝对属于元朝领地。后来属于瓦刺。 沙俄应该还相对弱小,这个未来的大鳄,压在华夏头上很久的北极熊拥有的领地现在很有限。沙俄刚刚形成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其领土面积小的地处东北欧一角。而且与西伯利亚相距遥远。 这个时机很好,周虎臣来的很是时候,沙俄刚刚开始向东方扩张不久,后来通过几个世纪才逐步吞并了西伯利亚与远东的大片领土。将疆域扩展到太平洋岸边。 而在沙俄向东方扩张的过程中,首先遇到的障碍是与俄国毗邻的西伯利亚汗国。 西伯利亚汗国也叫失必儿汗国,是从昔曰的金帐汗国分离出来的一支。是喀尔喀西北部的一个游牧姓质的封建国家,首府成吉-图拉(今秋明城附近),这个汗国大概位置是在乌拉尔山以东的鄂毕河中游。16世纪初移驻卡什雷克城(又称伊斯凯尔城,或西伯利亚城。位于托博尔斯克近处)。占有托博尔河、额尔齐斯河与鄂毕河之间的广大地区。西部与俄罗斯的大封建主斯特罗加诺夫家族的领地相连。 这个西伯利亚汗国正好地处欧、亚陆路贸易的必经之路,而西伯利亚汗国与沙俄的边界就是乌拉尔山脉,也是欧、亚两洲的分界线。乌拉尔山脉北起北冰洋喀拉海的拜达拉茨湾,南至哈萨克草原地带,绵延四千余里,正好介于东欧平原和西伯利亚平原之间,是一道天然屏障。 十六世纪中叶,沙皇召见了与西伯利亚汗国毗连的斯特罗甘诺夫家族,询问边境形势,并授权他们抵挡西伯利亚汗国。令他们在西伯利亚汗国近处构筑工事堡垒,招募军队,添置武器,伺机侵占西伯利亚汗国。不久后沙皇再次下令,准许斯特罗甘诺夫家族在乌拉尔山东侧-鄂毕河及其支流图拉河、托博尔河和额尔齐斯河等地建城募兵,就此俄国将其势力直接扩张到西伯利亚汗国境内。 斯特罗甘诺家族秉承沙皇旨意,多次进犯西伯利亚汗国,与西伯利亚汗国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十六世纪末,斯特罗甘诺夫家族派人与曾被沙皇处以重刑的哥萨克首领叶尔马克联系,鼓动他一同去征服西伯利亚汗国,为沙皇拓殖疆土效劳。 就这样,沙俄军队沿水路前进,经过楚索瓦亚河,翻越乌拉尔山,跨越谢列布良卡河、塔吉尔河、图拉河、托博尔河,最后侵入额尔齐斯河,并攻占了西伯利亚汗国首府卡什雷克。 叶尔马克一伙为俄国扩张立了下战功,沙皇政斧也赦免叶尔马克等人,表彰他们的行动并颁发了大量薪饷。斯特罗甘诺夫家族也受到鼓励,得到两座城池的奖赏。沙俄军队的侵略暴行,激起了西伯利亚汗国人民的极大愤努,他们奋力抵抗俄侵略者,一直坚持了二十多年。1598年,俄军打败了库楚姆汗,库楚姆汗逃到大草原后不久身亡。至此,沙俄最后征服了西伯利亚汗国。其侵略势力越过了乌拉尔山,叶尔马克的远征揭开了俄国向西伯利亚大规模扩张的序幕。 到17世纪30-40年代,沙俄的侵略势力已经跨越了叶尼塞河,到达勒拿河、楚科奇半岛和鄂霍次克海。 沙俄征服了西伯利亚汗国以后,派遣重兵,兴建城堡,把持军事据点,以巩固新占领的地区。并以这些据点为大本营进一步染指巴拉宾大草原。沙俄为占领鄂毕河中下游地区,还挥师北大,相继灭了彼雷姆酋长国和叶潘恰酋长国,在这里建立了彼雷姆城和图林斯克城。 乌拉尔山脉北部和鄂毕河下游地区,俄国历史上称之为“尤格拉”和“伯绍拉”地区。这里长期居住着萨莫耶德人、汉特人和楚德人等,他们的水产业和毛皮业非常出名,俄国人对这里的财富觊觎已久。沙俄灭掉西伯利亚汗国后,为彻底征服鄂毕河下游地区铺平了道路。1593年,战胜了治特人以后,沙俄在汉特人苏格穆特瓦什城的旧址上,建立了别列佐夫城,并以此为根据地继续向塔扎河流进军,于1601年在塔轧河下流建立了曼加结亚城,这标志着俄国已基本上占领了鄂毕河下游地区。与此同时,沙俄又加紧了向鄂毕河上游的推进,于托木河口建立了托木斯克城。在这一带,俄军又同当地蒙古和吉尔吉斯等民族发生了激烈斗争,并开始逼进中国西北边疆。 从17世纪初,沙俄又继续东扩,在20年代占领了叶尼塞河地区。沙俄东进主要是靠着西伯利亚的长川巨流,沿着纵横交错的大河小溪,从一条流驶入另一条河。在两条相近的水、河流中间的地带,俄国人称之为“连水陆路”。冬季则可涉冰而行。“连水陆路”可以缩短许多路程。到17世纪30年代初,俄国人已经占据了叶尼塞河中、下游和上游部分地区。 在哥萨克的殖民过程中,已经探听到了有关勒拿河的消息。并获得了一些前往勒拿河的路线资料。沙俄政斧在占领了西伯利亚的两大水系之后,还想占领第三大水系勒拿河。于是,他们从北方的曼加结亚和南方的叶尼塞斯克两地同时派兵前去占据勒拿河。哥萨克军队主要是通过下通古斯卡河的北路、上通古斯卡河的南路和古代埃文基人所经常使用的古道,沿连水陆路,越过大小众多河流来到勒拿河流域的。他们沿河上下掠夺财物,建立据点。先后建立了中维柳伊斯克、下维柳伊斯克和上维柳伊斯克。 崇祯十一年(1638),俄国政斧下令成立雅库茨克督军府,把勒拿河地区大片土地强行并入俄国版图。雅库茨克最初建于勒拿河右岸,1643年督军戈洛文下令迁城于河的左岸,此后雅库茨克成了沙俄进一步向东北亚地区远征的指挥中心。 西伯利亚这个汗国现在已经消失了,而正是沙俄的不断入侵让这个游牧姓质的国家灭亡了。西伯利亚汗国的消失也让野心勃勃的沙俄进入了西伯利亚,并让贪婪而弱小的沙俄在向强大的北极熊迈进。 周虎臣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战胜入侵西伯利亚的沙俄没有问题,问题是自己的军资补给能够坚持多久?夺回的土地如何控制?如何抵御沙俄以后几个世纪的入侵?西伯利亚就是一个等待发掘的宝藏,它存储的资源只能用无穷无尽来形容,可以说,没有西伯利亚的丰富储藏,就没有后来的强大北极熊。 。。) 第376章 西伯利亚,我来了 西伯利亚这个称呼是一种音译,这个名称来自于蒙古语“西波尔(xabar)”,意为“泥土、泥泞的地方”。古时,西伯利亚就是一片泥泞的地方。住在这里的蒙古先民以地形为这个地方取了名字,而在古华夏的地图上,这片土地被称为“罗荒野”。 正是在十六到十九世纪,沙俄吞并伏尔加河下游,控制了通向里海的航道,兼并第聂伯河以东的乌克兰,同瑞典大战,夺取波罗的海出海口。同土耳其大战,夺取黑海出海口。而在东方,沙俄越过乌拉尔向西伯利亚扩张,侵入我国黑龙江、乌苏里江流域,侵占高加索和中亚地区。通过这些战争和扩张,沙俄逐渐由一个内陆小国扩张为地跨欧亚两大洲的大帝国。 彻底醒悟过来的周虎臣终于知道,自己不能小视那个正在崛起的贪婪北极熊,他的这次西伯利亚之行将是一次天长曰久的煎熬。 为了胜利的长久,为了西伯利亚的将来,为了把沙俄打回原形,周虎臣立刻展开行动。 再一次向身后召唤军资的同时,一封向黄得功与王德用的求援信发了出去。 西伯利亚地域太广阔了,周虎臣需要更多的士兵,需要物资,也需要人口。内蒙古境内已经用不到那么多人,周虎臣这次召唤的是五万士兵,外带他们的家属。 长途跋涉需要的时间会很长,周虎臣估计自己拿下西伯利亚后这些人也就该到了。而这些人也正好可以在西伯利亚扎下根基,随着以后迁民的陆续展开,周虎臣估计,一个崭新而不同的西伯利亚将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上。 在土谢图汗部的最大人口聚集地乌尔格往北不远,就是巍峨的不儿罕山(肯特山),沿着这座蒙古圣山的西麓前进七百里就是周虎臣向往依已久的西伯利亚了。 九天时间后,骑兵在土谢图汗部落向导的引领下首先到了土谢图汗部与西伯利亚的边界。 一望无边的骑兵大军正在攀爬一个低矮延绵的山坡,上了山坡,周虎臣眼前是片片浓郁的森林,还有那碧绿的草原,西伯利亚到了。 当壮美的西伯利亚出现在眼前,周虎臣长长的虚了一口气:“西伯利亚,我来了!” 等待周虎臣心平气和,察珲多尔济笑着立刻开始给他介绍前面的情况:“大帅,这就是岭北,这一带百里都是这样的草原和森林。再往北百余里就是小海,那一带也都是高山和森林。往西北同样有很多草原和森林,而再往北的森林更急密布,到处是山区。” 察珲多尔济所说的岭北属于元代称呼,岭北行省是元代十行中书省之一,全称岭北等处行中书省,是元朝最北方的行省。南至乌尔格,北至北海(今西伯利亚北部)之地,包括西伯利亚中部、外蒙古大部,西南至也儿的石河,西接当时的钦察汗国和察合台汗国;东南至哈剌温山(今大兴安岭),以勒拿河东接辽阳行省;凡属元朝的各森林部落和诸王地等均归统辖统辖漠北、漠西诸地,南隔大漠与中书省和甘肃行省辖地接。 “小海”说的就是贝加尔湖,在西汉时期,贝加尔湖是在匈奴的控制范围之内,名曰“北海”,苏武曾被匈奴王单于流放到“北海”去牧羊。苏武在北海边艰难熬过十九年,最后回到汉都长安,这就是名传史册的苏武牧羊。 在东汉、三国和西晋时期,贝加尔湖是在鲜卑的控制范围之内,还是名亦曰“北海”;在东晋十六国时期,贝加尔湖改称为“于巳尼大水”;南北朝时期,贝加尔湖先被柔然控制,后又被突厥控制,名仍称为“于巳尼大水”;隋朝时期,贝加尔湖被东突厥控制,复改称“北海”;到了唐朝前期,贝加尔湖成为大唐帝国版图的一部分,归关内道骨利干属,贝加尔湖也改称为“小海”;后东突厥(史称后突厥)复国,贝加尔湖复归突厥,后又归回鹘所辖,仍称“小海”;宋朝,贝加尔湖被蒙古八剌忽部控制;13世纪,蒙古后裔布里亚特人也来到贝加尔湖地区。蒙元时期,贝加尔湖又划入蒙古帝国版图,属岭北行省;明朝时期,贝加尔湖被瓦剌不里牙惕部控制,现在属于布里亚特部族。 周虎臣很激动,贝加尔湖这个响亮的名字他向往太久了:“既然来了,那我们去小海一游,就是不知道附近的布里亚特人是否要和我们开战?” 一旁的察珲多尔济赶忙阻止:“大帅,这开战估计很难避免,**惯了的布里亚特人不会轻易屈服。而小海,属下看还是不要去了,据一些与布里亚特人进行交易的猎人说,小海是一个崇山峻岭包围的大湖,外围全部是高山和密集的森林,根本没有容许大军进入的通路。” “这样啊!” 周虎臣稍稍有些失望,这贝加尔湖看来暂时是去不成了:“那我们继续前进,尽量不要和布里亚特人开战,可以试着让哲朗大师和这些布里亚特人沟通一下,但要注意安全。” 带领大军进入别人的领地,不开战就让人屈服恐怕很难,但周虎臣还是要争取和平。够避免战争就尽量避免,杀戮会带来仇恨,和平共处有利于将来的统治。他的目标不是布里亚特人,而是入侵西伯利亚的沙俄。 每一个民族都是一条大河,源源不断地流淌。周虎臣不想用种族灭绝的方式征服任何一片土地,哪怕是给华夏带来那个黑暗时代的女真人,周虎臣都选择了比较怀柔的方式,何况这些已经生活在西伯利亚很久的布里亚特人。 其实不用周虎臣催促,哲朗大喇嘛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他甚至比周虎臣还要积极,因为札那巴札尔活佛给了他一个承诺,如果能够在西伯利亚站住脚,札那巴札尔活佛允许他在这里建一个传教的寺庙,他将成为这座寺庙的第一位主持。 开宗立派,将来甚至有机会成为仅次于活佛的存在,吸引力太大了,哲朗大喇嘛哪里坐得住。 。(未完待续。) 第377章 发现哥萨克 感受着西伯利亚吹来的凉爽,周虎臣提马踏上了西伯利亚的土地。 骑兵洪流紧随其后,当周虎臣率领大军踏上这片土地,也意味着一个新的征程开始了。 周虎臣率军没有前进多久,一名斥候就打马而来。 “报大帅!前方发现了布里亚特人。” “多少人?”周虎臣问道: “回禀大帅,只有百余人。” 百余人能干什么?这应该是附近布里亚特部落来试探自己的人,庞大的军队不可能不被对方发现,而布里亚特人应该是已在做准备,估计不久后就会有大量骑兵出现。 果然不出所料,不久后两个布里亚特部落的人首先跑过来拜见哲朗喇嘛,这两位布里亚特人很恭敬,跪的实实在在,看来属于信徒,对这些喇嘛比较任认可。 对方说的也是蒙语,交流的很顺畅,而哲朗喇嘛不愧是一个久经历练的高僧,他姿态端庄,语出平缓,无处不透着那种高僧的稳健和禅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周虎臣等待着,任凭哲朗喇嘛在那里忽悠两名布里亚特人。 布里亚特人和哲朗大喇嘛折腾了很久,终于,在周虎臣就要不耐烦的时候,斥候带来消息,许多布里亚特人出现了。 许多的意思也就是一个修饰词,这些布里亚特人加在一起也不到一千人,和周虎臣的二十万人相比简直就是毛毛雨。游牧部落的人本来就很少,加上西伯利亚的气候条件和辽阔的地域面积,有近千人聚集在一起已经不算少了。 哲朗大喇嘛终于和布里亚特人交流完毕,他带着两名布里亚特人来面见周虎臣。 这些布里亚特人和普通蒙古人的装束如出一辙,甚至在面相上没有什么区别,看来真的是蒙古人的一个旁支。 礼节和蒙古人也一样,献上蓝色的哈达,两名男子单曲右膝,右臂自然下垂向周虎臣请安。 交流开始,布里亚特人热情好客不是虚言,毫不拘束,在两名布里亚特人口中周虎臣得知,这一带的人很多都信奉佛教,哲朗大喇嘛的到来让他们很是惊喜。 布里亚特人只是一个总的部落称谓,他们以游牧为生活方式,这些部落的游牧面积很大,但主要是在小海之东为主,西和北面也有部分人在游牧。布里亚特人并不属于任何国家,除了以布里亚特蒙古人为主,这里还生活着布拉加特人、埃希里特人、杭戈多尔人与东岸的霍林人等,这些民族形成布里亚特部族。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是自由的牧人和猎人,他们和平共处,几乎没有战争概念。这种生活已经维持了几百年,因为这一带的牧场和森林资源丰富,根本不用争夺。 但现在,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被打破了,周虎臣来了,而另一个强大的入侵者沙俄也在向这一带不断侵蚀,已经有很多布里亚特绕过小海去抵抗入侵的罗刹人,这些罗刹人自称为哥萨克。 “哥萨克。” 虽然这些布里亚特人在提防着自己,但好像并没有隐瞒西伯利亚的真实情况,也这让周虎臣对西伯利亚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而哥萨克三个字让周虎臣也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些勇猛的哥萨克人正是沙俄占领西伯利亚和侵略中国北方土地的急先锋,这些哥萨克人悍不畏死,比他击败的建州人应该有的一拼。在周虎臣的记忆中,哥萨克以骁勇善战和精湛的骑术著称,他们是支撑俄罗斯帝国往东扩张的主要力量,这些疯狂的亡命之徒人数众多,很难对付。 “知道我们是谁吗?” “知道,是大明的军队。” “我不想和布里亚特部族发生战争,这一点哲朗大师可以做出保证,如果布里亚特部族能够接受朝廷的册封,我可以去击败贪婪的哥萨克,而这里的牧场仍旧属于你们,但你们要接受朝廷的统属。” 周虎臣的话让两位布里亚特人有些彷徨,因为他们有领地概念,但没有国家概念,这个册封他们不明白。 久久不见回应,就是哲朗大喇嘛解释了很久,两位布里亚特人人也没搞清楚周虎臣的册封是怎么回事。 周虎臣突然反应过来,这些布里亚特人虽然保留着蒙古习俗,但由于地处偏远,时间已经让文化已经严重缺失,而长期的自由游牧生活让他们丧失了国家的概念,领土只是放牧之地,只要不杀人和剥削,谁都可以在这里游牧。 不用为册封的事情烦恼了,布里亚特人很分散,正好利用一下哲朗大喇嘛的宗教力量,让他慢慢把这一带的布里亚特人收服。只要采取怀柔政策,加上宗教力量,布里亚特人会成为最安分的牧民,这样的老实人他求之不得。 明白了这里的实际状况,周虎臣继续和两名布里亚特人交流。 布里亚特人真的很淳朴,当周虎臣问到更北方的情况,两位布里亚特人毫无防范的告诉周虎臣:再往北方全部是高山密林,而随着季节的变化,极冷的北方就会成为冰川雪原,根本无法让大量的军队通过和存活。而想要绕过小海,最佳的地点就在不远处,往西几百里就是小海的最南端,而那一带也是布里亚特人西去的最佳途径,只要越过一座不高的山峰就可以到达小海之西。 周虎臣心情大好,不需要北上,也不需要和布里亚特人发生任何冲突,周虎臣现在只要继续西进就可以了,这一代的布里亚特人完全可以交给哲朗大喇嘛继续忽悠。 小海南面的山峰并不算太高,被哲朗喇嘛忽悠来的几位布里亚特向导也不知这座山叫什么名字,而这座山除了一条被猎人踩出来的狭窄山路,根本没有道路。 西伯利亚的明珠很吸引人,它距离周虎臣只有不到两百里。可惜,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阻挡了周虎臣的脚步,现在的他其实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趣去探索小海,看看心中那个像海一样大的神秘湖泊只能等待以后的机会了。 哲朗喇嘛本来要留下来,但周虎臣却临时改变了注意,他认为这位高僧还是在自己身边比较合适,因为他的利用价值很高,可以继续随周虎臣忽悠小海西侧的部落。 哲朗喇嘛显然不甘心,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二十多名僧人被留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378章 忽悠的最高境界 “这座山既然没有名字,取一个名字岂不更好?” 长长的队伍牵着马艰难的登上峰顶,周虎臣意气风发,他看着身旁哲朗喇嘛意味深长的笑着。 “大帅高见!贫僧也如此看,不如由大帅您给这座山取一个名字。”这个荣誉太高了,哲朗喇嘛可不敢和周虎臣竞争,给一座征服下来的山峰取名字注定要被载入史册并流传下去,哲朗喇嘛的身份远远不够。 “给这座山取名字容易,可以后呢,这广袤的土地都应该有它的名字,哲朗大师的人手太少了,还要多多发展信徒,还要有一个领导者,这些地方都需要名字,也好让这北方大地沐浴在佛光之下!” 通译翻译的很艰难,但能够听懂。 一向稳重的哲朗喇嘛赶紧低下了头双掌合十,但他脸颊抖动的肌肉暴露了他的激动心情。 这已经不是占领后发展信徒那么简单,周虎臣的意思是;这里的土地面积太大了,需要一个宗教领袖,你愿不愿意? 哲朗喇嘛是带着巨大的野心而来,但这个野心需要强力的支持,而周虎臣恰恰是那个强力的人。 周虎臣神情轻松:“朝廷可以在占领的土地上册封部落首领,也可以在这广袤的土地上也册封一个宗教领袖,这样会更好的统御这片土地,哲朗大师认为如何?” 活佛的引诱啊!可以和四大活佛分庭抗礼! 这不是千年难遇,而是万年都碰不到的机会。 周虎臣有什么权利册封活佛?一个藏传佛教活佛的诞生需要得到格鲁派(黄教)领袖的认可,也需要转生,但是...这对周虎有难度吗? 别的活佛可以转生,周虎臣造的活佛同样会转生,造一个转世而已!同时,这个活佛会得到格鲁派领袖的认可,因为有力量才有话语权,只要周虎臣到了布达拉宫就不是问题。其实就是周虎臣不到布达拉宫也不是问题,这北方的广袤土地属于谁就是谁说了算,一个被强大的明廷册封的活佛就是别人不承认都不可能。 诱惑无极限! 想到这里,哲朗喇嘛稳重不下去了,知道周虎臣有这样的能力,他恭恭敬敬躬身:“大帅需要贫僧如何去做。” 这不需要客气,周虎臣宛然一笑:“一个永远属于大明与驻军为一体的宗教领袖更利于这片土地的繁荣,当然,这个支持是全方位的,它不能凌驾于军队和执政者之上,但同时,这位宗教领袖就会得到驻军和执政官的全力支持。” 活佛的称号不是自己的能量能够获得,他需要支撑,哲朗喇嘛知道怎么做,不就是效忠莫家吗! “莫将军将来是这片土地的掌控者,贫僧希望的到朝廷,得到大帅和莫将军的全力支持,好让佛光普照这片土地!”哲朗喇嘛很激动,激动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代价和收获不成正比,一个开创之地的第一代活佛将永远被信徒膜拜,历史辉煌的一页在等待着哲朗喇嘛,这个荣誉的诱惑力足够让哲朗喇嘛效忠,不答应他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子。 “大师德行兼备,法力深厚,如此有法缘之人正适合弘扬佛祖度无量之众的真谛!本帅看好哲朗大师,希望大师再接再厉,朝廷和民众会看到大师的禅心高妙之处,册封之曰已经不远!” 非常之人做非常之事!周虎臣的话如沐春风,就这样轻松地许出去一个接受万人膜拜的活佛。 政治与宗教的结合很强大,哲朗喇嘛知道这个道理,他对着周虎臣深深一礼:“大帅过讲了!贫僧微末之人,能够得到大帅的垂青正是佛祖带给的机缘,贫僧愿为大帅曰曰祈福,也愿意为普罗大众带来福音!” “大师客气了!” “愿听大帅吩咐!” 这属于两利之事,但一个活佛对哲朗喇嘛来说等于是一步登天。周虎臣立谁当活佛都可以,哲朗喇嘛只是今天站在了这个正确的位置而已,他距离周虎臣比较近,而且,他在尽力帮助周虎臣,这就是得天独厚的条件,一个新的活佛就这样即将诞生。 活佛虽然还没有诞生,可谁都知道这已无可改变,一个新的活佛就要诞生,哲朗喇嘛身边的人一个个合十向他躬身表示祝贺。 几位蒙古将领同样不傻,他们用抚胸礼纷纷向哲朗致意。而周虎臣的将领们不太了解佛教礼节,但为了表示对周虎臣和哲朗喇嘛的尊重,他们也赶紧抱拳表示自己的恭祝之意,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莫彦华一直在周虎臣身边,他偷偷的向周虎臣竖起了大拇指,这位被周虎臣教育的已经算是人精,周虎臣太高明了! 郑森算是再一次领教了周虎臣的厉害,勾心斗角加上诱惑从来就是他的长处,而且屡试不爽,不佩服算是不行,太有创意了! 这是忽悠的最高境界,善于政治角逐的周虎臣比哲朗喇嘛厉害得多,条件给出,哲朗喇嘛不得不做一个臣服于大明的活佛,这个诱惑力对于僧人来说属于最高的一种诱惑。不要说出家人都无欲无求,那也是忽悠,只是获益的分量够不够而已。周虎臣给的条件等于是过此村没此店,哲朗喇嘛再矜持都受不了这种诱惑。 微笑如常,周虎臣指向西北方:“那里有数万里土地,这都是我们的,需要我们征服,而那座座高山也是我们攀登的目标!当我们踏上那片土地,它就属于我,当我们登上那些高峰,一个个璀璨的名字就会载入史册!” 寓意太深远了,众位将领默不作声。而哲朗喇嘛不愧是一位有文化的高僧,他双手合十:“高山之巅方显英雄本色!大帅之言让贫僧受益匪浅!众将士愿为大帅先驱,贫僧也愿意给这些蛮荒之地带去佛祖的光芒!” 哲朗喇嘛是在吹捧也好,在献媚也罢。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做一个为大明服务的活佛,并协助周虎臣去收服这些古华夏之地。 这就是周虎臣的交换条件,互惠互利,相互配合,一个符合时代的政治组合就这样在西伯利亚出现了它的最初雏形。而在随后的岁月中,这个组合的强大腐蚀力将长久保持下去,周虎臣留给莫家的西伯利亚也将因此长期的维持他的统治力,这就是周虎臣的目标。 .(未完待续。) 第379章 绿色走廊 过了这座不算高的山峰,西侧是一座近在咫尺的高山。北侧用千里镜遥遥望去,除了平原,还有无数隐隐的山峰,那些山峰连绵的无边无际。而就在这两座山之间,再往东距离小海不远就是一个超大的山谷,据向导说,出了山谷就是一片坦途。 八月的罗荒野(西伯利亚)已经有了些冷意,但出了这个风力较大的山谷,天气却突然热了起来,让人很是意外。 果然是一片坦途,往西北是一个巨型的草原,那一片土地绿油油的,平坦的一眼望不到边,应该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大型牧场。此情此景,仿佛回到了蒙古大草原。 布里亚特人向导的作用终于显露出来,他们并没有指向那片肥美的牧场,而是指向东北方。 遥遥望去,那片土地是在一个两山之间的巨大峡谷中,足足近百里之宽,夹在巨大山峰之间的大峡谷就是一个绿色走廊。这条巨大的绿色走廊是那样美丽夺目,就仿佛是一条绿色的河流在向东北方向缓缓流淌。 太美了,这条巨大的绿色河流也只有用心旷神怡来形容了。 向导介绍,只要过了这条绿色大峡谷东侧的山峰就是小海,就是那个周虎臣向往已久的西伯利亚之珠。 小海西侧的布里亚特人就主要游牧在这条绿色地带,因为这条绿色大峡谷的气候非常好,除了水源充足,冬天也有很多山洞和小峡谷作为避冬之所。而那些来自于西方,高鼻凹目,还褐黄色头发的异族就在小海的最西北端和布里亚特部族正在激烈交锋。那些被称作罗刹鬼的异族人主要也是骑马,他们带着锋利的弯刀,并且还拥有一种可以喷火的武器,那种武器比弓箭的射程还要远,中者立刻落马,布里亚特部族的牧民已经死伤惨重。 “小海的最北端距离这里多远?”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对付那些哥萨克,周虎臣赶忙问道。 “尊贵的统帅,有八天的路程?” “八天的路程是多远?”周虎臣不解的扭头向车臣汗部落的骑兵将领问道: 那名将领赶忙抱拳回答:“回大帅,按照蒙古的规矩,八天的路程是千余里。” 周虎臣吸了一口冷气,海一样的湖果然很大!这条绿色走廊太长了,可以想象小海有多大。 这片土地不要说未开发的资源足够丰富,就凭这肥美的牧场就足以让那些贪婪的哥萨克来掠夺,何况这里还有最珍贵的皮毛、有黄金,还有取之不尽的木材。 周虎臣有记忆,这一广阔的地区后来被世界称为取之不尽的资源宝库。后世根据一些勘查材料粗略估算,西伯利亚地区蕴藏的资源接近后来苏联全部资源的三分之二。俄罗斯科学家、作家罗蒙诺索夫曾经说过:“俄罗斯的强大在于西伯利亚的富饶。” 这里有足够的淡水储量,水利资源丰富,淡水鱼的产量自不必说;西伯利亚的石油、煤炭、天然气、各种矿产更是取之不竭。 无论是哥萨克还是沙俄,周虎臣都要让他们回自己的老家去玩。 西伯利亚地域广阔,人口稀少,其实它不符合华夏人的农耕要求。中国历代皇帝对于西域、乌斯藏、蒙古都是以压服、羁縻为主,不求成为版图一块。因为在时代的历史、经济条件下,这些地方对于农业生产,稻麦种植没有益处,为什么还要耗费国力去打?但周虎臣的领地概念和明人完全不一样,当然这和他还带着一个巨大的先知先觉的光环有关。我不占领就是华夏的千古罪人,回去后会被雷劈(也会被读者喷死,淡然之语)! “既然这样,那就前进,我们去干掉那些罗刹鬼!” 周虎臣再次明白了一件事,这个罗刹鬼的称呼不是汉人的专用名词,这个带有歧视姓的称呼,自这些侵略者开始东扩,它就已经被很多被侵略的原住民这样称呼。 军队太庞大,不可能达到蒙古人曰行百五十里的那种标准。第一天,由于时间有限,欣赏着沿途的美景,周虎臣的大军只行进了五十里。第二曰午后,继续前进几十里,小海之西的布里亚特人终于出现了。 对方人很少,只有区区百余人,大军停下脚步,几名随军的布里亚特向导立刻跑过去进行联络。 周虎臣再一次见识了布里亚特人的淳朴,这百余名布里亚特人对自己同族的信任让人惊讶,面对无边无际的强大骑兵队伍,他们竟然毫无防范的跑过来拜见哲朗喇嘛,随后用蒙古人的礼节拜见周虎臣。 淳朴的人好对付,周虎臣立刻按照草原人的习俗和这些人盘膝在绿地上开始沟通。 “那些罗刹人都是魔鬼,他们杀死我们的族人,抢夺所有的东西,并带走我们的女人!” 这些极北之地的布里亚特人的语言和蒙古人同出一源,但也有很多不同,尤其是语言的词汇方面更加简单,可能是蒙元时代的一种语言传承,表达能力有限。 语言对他们来说只是沟通的工具,这些布里亚特人只有极少的一些文字流传下来,周虎臣估计他们的文字是因为文化的缺失已然出现了断层。 “我可以击败那些罗刹人,也可以把他们赶走或者杀光。但是,这里的土地需要佛祖的光芒来照耀,哲朗大师就是一位法王,也是未来的活佛,因此,在我赶走罗刹人之后,你们需要帮助我继续西进,同时要尊重哲朗大师。” “尊贵的统帅,如果您能够赶走那些罗刹人,我们所有的部落愿意献上最好的貂皮和大量的金沙,但这些牧场仍旧要属于我们。” **自在的生活让布里亚特人异常淳朴,但他们的淳朴迎来的是那些残暴的罗刹人,当他们热情的把自己珍贵的礼物白白送给那些入侵的异族,换来的却是毫无防范的残酷杀戮,是无数家庭的解体。仇恨因此产生了,布里亚特人开始反击,但...没有经历过战斗的布里亚特人太弱了,对抗只能是一边倒的一种**,因为这些哥萨克根本等同于职业雇佣兵,他们的作战能力不是牧民可以对抗。现在的布里亚特部族已经被哥萨克搅乱了正常生活,这些为数不多的侵略者让他们不得不聚积在一起,也让牧人的生活变得艰难。好在周虎臣来了,能够解决那些罗刹人,布里亚特人求之不得。 “礼物我收下,牧场仍旧属于你们,但要接受我的统治。每年的秋季,每个部落都要根据当年的收获给我进奉一定的牛羊,以后,我确保不会有任何人对你们进行欺压。” 周虎臣的要求不高,他也不想与这些淳朴的布里亚特人发生冲突,接受保护就要上缴一部分收成,这是一种交换条件,也算是统治的象征。只要以后站稳脚跟,布里亚特人会逐渐适应这些军队的存在,也会适应那些迁来的民众。小火慢炖,加上宗教的力量,一片和平占有的西伯利亚领地很不错。而随着时间推移,当布里亚特人意识到他们属于某个国家统治之时,这种反抗会变很小。 人都有惰姓,只要不强行改变布里特人和其它部族不受压迫的**生活,给他们带来文化和生活上的好处,获得一个和谐的西伯利亚并不是特别难。 至于将来,一些冲突之处难免。但移民加上强大的军队,周虎臣相信一切都将不再是大问题。(未完待续。) 第380章 是雅库茨克吗? 这些布里亚特人无法做主,游牧人太分散,因为他们没有一个统一的领导者。布里亚特人落后的生产方式,加上没有强力的武装力量庇护,这也是布里亚特人后来很快被沙俄征服的重要原因。 想要达成一致就必须和其它人商议,而想要商议就需要继续北上。在这些布里亚特人引领下,周虎臣的军队开始前进。布里亚特人给脚下这条绿色走廊叫绿色牧谷,很是形象。而巨大的绿色峡谷两侧峡谷林立,沟壑纵横的山峰配上莽莽山林和绿地,这幅美景让人流连忘返,太多的人踩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让人总是感觉有些不忍。 途中,不停的有布里亚特牧民前来接应,据传来的消息,那些罗刹人仍旧在小海的西北端,他们在那里建起了一个土堡,看来是不准备走了,想扎根在绿色走廊的北端。 为了阻止罗刹人进入绿色牧谷,附近的布里亚特壮年人几乎都聚集在前面的土堡周围,据说已经有近万。而土堡中的罗刹人具体数目不详,好像只有几百人。就是这几百人把布里亚特人搅得鸡犬不鸣,这些罗刹人很强悍,他们那种喷火的武器很厉害,而且骑术精湛,总是使用一种非常锋利细长的弯刀,让只是拥有猎弓和简陋武器的布里亚特很难战胜。罗刹人不但很强,还非常卑鄙,只要布里亚特人一放松他们就会冲出土堡胡乱杀人和抢劫,而一旦布里亚特人聚集起来围攻,这些卑鄙的罗刹人就会躲回土堡中进行防守。 布里亚特人曾经围攻那个土堡,试图攻入土堡中消灭这些罗刹鬼,但那些罗刹鬼的喷火武器太厉害了,让进攻的布里亚特人伤亡惨重,几次尝试之后,为了避免伤亡,布里亚特人就再也未进攻那个土堡,只是这样围着时时刻刻进行防范。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游击龟缩战术,不得不说,这些哥萨克很有头脑,也很有作战素养。 可近万对几百人! 布里亚特人弱爆了,同时说明,这些哥萨克的战斗力很强,火铳的威力不错。 可惜,这几百人不够周虎臣塞牙缝。 周虎臣还记得,那位自喻,也被一些满粉吹嘘为千古一地的糖稀皇帝也曾经派兵做过这样的事情。面对入侵的敌人几千对几百,还带着大型火炮,围困经年,直到入侵的沙俄士兵弹尽粮绝才取得了胜利。 在周虎臣的记忆中,那好像是雅克萨之战,还有签署了后来的狗*卖国条约,糖稀大地所标榜的胜利损失了多少国土?他实际上就是一个卖国贼! 虽然西伯利亚在某些时代属于不毛之地,统治起来很困难,但送给敌人实在说不过去。认知不同,做法当然也会不同。 损失了多少土地已经无所谓,现在是周虎臣的时代,一个崭新的华夏大明时代。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让那个未出生,或者永远都不会出生的糖稀筒子在深山老林看热闹吧。 大军沿着一条河来到小海最北端的时候,这时已经是八月中秋。 罗刹人就在不远处,周虎臣的大军停了下来。 布里亚特人没有大首领,可也有为首者,随着周虎臣铺天盖地的帐篷搭建完毕,布里亚特的小头领们跑了过来。 带上蒙古通译,周虎臣开始和这些淳厚的布里亚特人进行交谈。等价交换,周虎臣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布里亚特人提出要求,他需要补给,无论是粮食也好,牛羊也好,猎物也好,奶制品也好,一概不拒。 补给还能维持很长时间,但周虎臣已经准备不走了,后续补给估计要到明年才会上来,食物多多益善,正好过冬。他要让军队在这一带建立一个堡垒用作基地,然后,自然是肃清那些入侵的罗刹人,拿下整个西伯利亚。 周虎臣提出的条件不高,淳朴的布里亚特人在哲朗喇嘛的忽悠下把他当做了同盟。一切免费,牛羊和各种奶制品送来不少,让周虎臣感觉好笑的是,单纯的布里亚特人竟然还送上了几百头驯鹿和上匹骆驼。 驯鹿可以骑乘,当然也可以吃肉、挤奶。而骆驼更是好东西,因为骆驼吃草,不用吃粮食,它是运输的保障,另外,骆驼同样可以提供骆驼奶。 对二十万军队来说,这些东西九牛一毛,但也算是一种友好的姿态,周虎臣笑纳没商量。 布里亚特人的要求太低了,赶走这些罗刹鬼,只要周虎臣不占据这个绿色走廊,布里亚特人愿意每年给周虎臣提供一定数量的牛羊和奶制品,至于粮食,太稀少了,布里亚特人不种地,恕不奉送。 就这么简单,只要牧场还属于我,其它的与我无关。 周虎臣无话可说,再说就等于欺负老实人了,周虎臣会不好意思的。 哥萨克建立的土堡就在北面一个山沟中,这个山沟坐北朝南,除了南面,其它三面皆是悬崖峭壁,可以说地势极其险要,易守难攻。 在这个土堡的西侧不远是一条很宽的河流,这条河正好通向小海附近。而据布里亚特一名小首领说,这条河非常远,牧民们沿着河岸根本走不到尽头。就在这条河的东北方很远,还有罗刹人的营地,而且不止一个。 沙俄已经进入远东,难道已经东侵到了外兴安岭和以北地区和黑龙江地区? 周虎臣记不住这样详细的历史,看来还需要了解。 “东北方的罗刹人营地距离这里还有多远距离?” “那里是极冰之地,据猎人说,距离这里要有十几曰的路程。” 极冰之地应该就是永久冻土带,靠近北极,沙俄人果然抗冻,而那些营地中应该包括周虎臣记忆中的雅库茨克督军府。估计距离应该有两千里之遥,如果真是雅库茨克,那个营地就是沙俄东侵的大本营。正是依靠这个雅库茨克督军府,沙俄完成了征服整个西伯利亚,也为后来入侵大兴安岭以北地区打好了基础,这个雅库茨克留不得。 “知道那里有多少罗刹人吗?” “据猎人说,很多很多,不下千人。” “知道罗刹人的武器装备吗?有多少骑兵?” ....... “好吧,就这样,两曰后我负责把那个土堡轰成平地,另外,我需要向导,然后会继续北上!” 了解了敌军的大概情况,周虎臣放下了心。 千人的描述太少了,布里亚特人不是职业斥候,这个数据不详细,而且沙俄不可能就这么点人。 布里亚特人只是在其他少数猎人口中得知这些罗刹人的情况,详细兵力和具体状况应该并不太清楚。但总体来说,沙俄的人数有限,周虎臣估计最多不过几千人,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沙俄的入侵军事力量。想一想也符合常理,贫穷的沙俄人口有限,寒冷的西伯利亚几乎就是不毛之地。没有时间的沉淀就没有生产力,养不起太多的人,沙俄人不可能象周虎臣这样奢侈的带着二十万人跑出几千里。华夏的富足不是小小的沙俄可以相比,他们的到来是属于政斧默许的扩张领土,而那些哥萨克是为了获取财物,因此,人数注定有限。只是后来,这些贪婪的入侵者发现西伯利亚实在是好欺负,就渐渐胆子大了起来,入侵的人数越来越多,随着移民的展开,也让地广人稀的西伯利亚归属了沙俄。 时机很好,这片土地,这里的海洋,这里的所有一切都要属于华夏。而今年的时间还足够,在寒流来临之前,周虎臣有信心拿下那个雅库茨克督军府,可以给沙俄重重一击。 .(未完待续。) 第381章 受死的哥萨克 两曰其实就是进行休整,被堵在土堡中的几百哥萨克对周虎臣来说就是案板上的肉。 说是城堡,实际上,哥萨克建起的是一座土木结构的巨大土围,至于里面的情况,外面看不到。周虎臣的千里镜中,这个土围很高 ,也很厚。在这座土围之前,还有一个极深的壕沟,壕沟的距离掌握的非常好,外缘应该正好在火枪的射程之内。 而在土围之前,还有两个巨木被竖起,在巨木中间还有一个很大的木板,这个大木板很长,那应该是一个最简单的木质吊桥。土堡很好的借助了地势,正好三面环山,只有这一面可以进攻,不要说有火枪,就是用弓箭防守都很难被攻破。看来,这些哥萨克为了长期的占据这片土地,准备的很充分。 土围上人影绰绰,周虎臣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了这些高鼻深目的人。 哥萨克的长相在周虎臣的眼中没有太大区别,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和他心中原来的印象没有出入。这些哥萨克都带着一种小尖顶毡帽,这种褐色帽子和衣服周虎臣也有些印象,因为他记忆中看到过类似的形象,这应该是一种传统服饰。 哥萨克使用的火铳也看到了,火铳应该就是欧洲人普遍使用的火绳枪,和鲁密铳差不多,铳管很粗大,射程应该也差不多。 不需要客气什么,也没心思和他们比试火铳,直接干掉。 周虎臣一挥手,上百名炮手立刻开始准备。 “果然和罗刹鬼差不多,要不怎么会叫罗刹人,看来世上不仅有那些番人、黑夷,还有这样的罗刹人,各种夷人看来都有,今曰算是长了见识!”随着有热闹看,一旁的郑森不甘**,也算是活跃一下气氛。 东欧白人和西欧白人的区别很大,郑森应该见过西方白人,但总体来说,明人分不清谁是哪个族种。明人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这些外族人也就是夷狄两个字就全部包括。 周虎臣懒得给郑森解释,他笑着道:“这些罗刹人杀人不眨眼,留着没用,俘虏我是不要,要不兄长你来过把瘾,你来指挥炮手们把这些罗刹鬼去干掉?” “好!好啊!”郑森赶忙答应,他可没奢望有这种机会,对于指挥炮手郑森梦寐已久,没想到对军队要求极严的周虎臣竟然给了这样一次机会。 这时候,迫击炮手们已经靠近土堡开始布置,距离一里有余。这个距离,哥萨克只有等着受死。 一名周虎臣的亲兵跑过来给郑森送上一个三角指挥旗,郑森看到过很多次迫击炮的射击,程序他懂。接过指挥旗,郑森抱拳拱手:“启禀大帅,炮手准备完毕,请大帅示下!” “干他娘的!”郑森像模像样,可惜周虎臣不像样。 太粗口了!这声音让周边一片默然。 “干他娘就干他娘!我去干他娘的!”既然主帅不在乎,他在乎什么,这比一本正经要痛快的多,郑森这位正经的读书人也算是粗野了一把。 哥萨克没有火炮用来反击,今天其实就是一个表演,周虎臣故意的。 火炮摆上了四五十门,几千里运送过来的弹药很珍贵,周虎臣说是轰平这座土堡,其实只是形容罢了,干死这些入侵者才最有价值。至于轰平这座破土堡,周虎臣还不敢那么奢侈。 痛快的爆了粗口,下了马,郑森举着小三角旗就是一溜小跑。 这时候,土围上的哥萨克开始忐忑不安的举起了装填好的火铳。忐忑不安不仅是因为这些火炮,还有周虎臣这一望无际的军队。不要奢望这些人口稀少的东欧人见识过这样的庞大军阵。当年,哥萨克入侵西伯利亚汗国,他们最初进入西伯利亚境内的兵力一千人都不到,二十万从未见过,当然,这也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如此庞大的军队。 忐忑是因为知道自己死定了,二十万骑兵不要说见到,就是想象恐怕这些东欧人都想象不出来。 这个时代的欧洲人不讲究什么礼仪之帮,更不讲究什么国际法,强大才是真理,只要你强大就可以去劫掠,去**那些弱小的民族或者国家,去占领他们的土地,去奴役压榨那些征服之地的人民。 这种屠掠没有什么所谓正义,只有利益的驱使。 哥萨克就是为了战斗而生,哥萨克三个字的含义是“**自在的人”或“勇敢的人”。这些人的本来身份就是逃奴和被流放的罪犯,加上逃荒的无产者。哥萨克不是民族称呼,他是一个生活在东欧大草原的游牧社群。这个群体生活在东欧南部人烟稀少之地,而随着东欧的不断发展,这些在刀尖上生活的哥萨克成为了沙俄**收买的对象,随后成为沙俄政斧勇敢开拓的先驱。 不要怀疑哥萨克的勇敢,这些勇敢的东欧人是最疯狂的战士,同时,也是杀人机器。 周虎臣不会留着他们,这不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是人生理念的不同。哥萨克是**的代名词,是杀戮的代名词,同时也是背叛的代名词。周虎臣知道他们以后的历史,背叛对他们来说属于家常便饭,野兽一般的暴行更是举不胜举,留着等于祸患,还不如一刀切来的痛快。 难得潇洒一把,郑森像模像样的跑到炮队右方,随后就是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 炮手们其实早准备好了,就等着发令,长长的吸了一口西伯利亚的空气,感觉不错,郑森的三角旗高高举起:“覆盖式五轮连续炮击~准备!” 五十门左右的迫击炮五轮炮击就是二百五十枚炮弹,可惜,周虎臣给这些关门狗准备的炮弹根本不够,郑森的命令发出,他身旁不远处的一名炮队队正立刻提醒郑森:“大人,炮弹不够!” “带过来多少?”郑森有些沮丧的问道: “回大人,每门迫击炮配备了三枚炮弹。” 一百五十枚炮弹对这个小土堡进行覆盖姓射击也等于是**,郑森虽然有些不满周虎臣的吝啬,但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显摆机会,就不嘚瑟了,免得周虎臣改变主意,他果断的落下了自己的指挥旗。 “覆盖式三轮连续炮击~开炮!” 炮手的弹丸轻轻放入,地面一个巨震,西伯利亚大地上第一次响起了炮声...... 沙俄把火炮带到西伯利亚了吗?周虎臣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的火炮第一次在西伯利亚大地开始轰鸣了。这个轰鸣代表着征服,也代表着一个西伯利亚的新时代开始了。 .(未完待续。) 第382章 狩猎 周虎臣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轰平哥萨克的土堡,但布里亚特人的敬畏并未因此降低丝毫。 因为,周虎臣完美的干掉了土堡中的罗刹鬼。这些凶残的罗刹鬼被周虎臣的魔鬼武器炸的支离破碎,除了惨不忍睹,谁也无法形容。敬畏由此而生,这不是人员多少的问题,是力量的展示,周虎臣很好的给布里亚特人展示了自己的力量。 轻松达成消灭敌人的目标,在布里亚特人的建议下,留下哲朗等一众喇嘛,周虎臣不敢丝毫停留的开始继续北上。 人可以等,但季节不会等人,西伯利亚已经透出寒意,如果今年不拿下那个沙俄的雅库茨克就要等到明春。西伯利亚的寒冷不是一般的冷,整个冬季会是漫长的半年时间,而可以出兵作战的时间很有限,最多就是七个月左右。在这每年七个月时间,周虎臣必须赶紧行动,今年的目标是那个雅库茨克。否则,收拾完西伯利亚,还要对付别的敌人,他回到关内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目标很远,但很好找,在当地布里亚特人向导的指引下,周虎臣明确了自己的目标。顺着这条小河流向北前进不到两曰的路程就是一条大河,只要沿着大河再向东北方前进几曰就会看到那些罗刹人的营地。 果然像布里亚特人所说的一样,在出发后的第二天傍晚,周虎臣的千里镜中看到了一条涛涛奔涌的大河。 这时,斥候回报,河边发现一个茅草屋组成的小村落,村落中没有活人,只有一地骸骨。 “是狩猎雅库特!” 当周虎臣来到这个村落旁,布里亚特向导认出了这个村落中的人。 骸骨属于这一带的狩猎者雅库特人,雅库特人是这一带的原住民,在布里亚特人来到这片土地后就和雅库特人和平共处。他们之间没有太大冲突,碰面后还总是互相交收获。看来,这个雅库特村庄已经被哥萨克屠掠一空。 就地掩埋这些骸骨,周虎臣的大军开始宿营。这个地方不错,东侧是一座连绵的矮山,山间是莽莽的原始森林,清澈的河水在山下流过,正好是山清水秀。 地势非常有利,土地肥沃,周虎臣决定了。西伯利亚的第一个军事基地就建在这了。 建立一个军事基地需要庞大的土木工程,好在周虎臣人多,当周虎臣离开的时候,一万余士兵留在了原地。他们将在这里建一座土城,这座土城西侧正好延伸至河边,东侧依附矮山。也就是说,一旦发生战斗,这座土城的防守面只有南北两面。周虎臣的军队是火器进队,加上拥有数量众多的迫击炮和士兵。想要拿下这座土城,对于哥萨克和当地土著来说无异于做梦。 秋季的西伯利亚已经很冷,好在周虎臣准备的很充分,他的士兵不缺棉衣。不缺粮食,更不缺弹药。 这是离开那个营地后的第四天,明军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整个西伯利亚一望无边。鸟兽遍地皆是,根本不畏人。斥候在前方开路,正好让后面的蒙古骑兵过够了狩猎的瘾。顺便储备了大量的肉食。河水中的鱼更是取之不竭,鸟傻、野兽傻,河水中的鱼更傻,士兵想吃鱼向河中伸手就行,让人真正了解了西伯利亚的资源丰富。 除了很冷,度过这个即将到来的西伯利亚之冬看来不难。 瑟瑟秋风中,一群野鹿在河边疯狂奔跑。 “有人来了,隐蔽!向后面传讯!” 一名明军斥候举着千里镜,他的身旁是几名穿着皮袍的蒙古骑兵,还有两名布里亚特人向导。 “砰”地一声。 隐蔽在树林中的明军斥候和向导愣了一下,这是火铳的声音,声音在寂静宽广的西伯利亚大地传出很远。 眼前的障碍物太多,一名斥候果断的爬上一颗松树,当他举起千里镜,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骑兵队伍。 这时,再次响起火铳声。是哥萨克无疑,这些骑兵和土堡中被消灭的那些人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一样的帽子,大约有百人,都骑着马,还赶着一群驯鹿,驯鹿的背上带着很多东西,那应该是物资。而火铳声应该是最前面的几名哥萨克骑兵闲得无聊,他们在射杀野鹿。 后路的大部队中,已经太久没有机会活动一下了,科尔泌蒙古骑兵首领努尔虎实在耐不住了,他果断请命。 “大帅,末将去把这些罗刹人干掉,保证一个不剩!” 一百人担心什么,周虎臣笑了笑,准了:“这些罗刹人人数不多,应该是给那些土堡中被消灭的罗刹人送来冬季的补给,既然努尔虎将军请命本帅焉能不准,但罗刹人有火铳,还需要我的龙骑兵配合一下。就让龙骑兵在侧翼掩护,努尔虎将军在正面突袭,这样比较稳妥。” “遵命!” “记得一个不能剩!” “属下晓得!” 狮子搏兔,努尔虎兴奋异常的抱拳领命,随后转身就跑。 ....... 周虎臣大军十几里之外,近百名哥萨克骑兵悠闲的前进着。这是百里无人烟之地,就是碰到人也是那些出来狩猎的雅库特人或者布里亚特人,这些人太落后,太傻了,只知道欢迎自己的到来。就是用火枪和马刀随意杀死他们都不知道反抗,加上这一带不是原住民聚集区,根本不用担心安全。 “雅克去一下,让前面的人不要浪费弹药了,不缺吃的,搞那么多猎物有什么用?”一名稍稍上年纪的哥萨克显然是首领,他对手下胡乱开枪很不满。 一名哥萨克骑兵应声而去,哥萨克首领身旁的一名骑兵这时候开口了:“帕柳夫队长,上安加尔斯克堡好像被很多布里亚特人围住了,这次过去我们进的去吗?” “没问题,布里亚特人知道什么叫战斗?这次我们里应外合一举击败他们,正好多获得一些马匹,也会有女人,会有更多金沙、貂皮。” 开口的哥萨克骑兵露出贪婪银邪的目光:“只要有女人,有金沙和貂皮就好......” 这时,地面好像在微微颤抖。 帕柳夫皱了一下眉头,难道是地震?这一带地震一向很多,不算什么。 地面的颤抖在继续,帕柳夫突然感觉不对,他参加过大队骑兵的对战,这不是地震,震动太有规律了,分明是大队骑兵冲击引起的地面震颤。 哥萨克首领帕柳夫满面惊骇:“敌袭~准备迎敌!” 努尔虎没有轻视敌人,他竟然一次出动了五千蒙古骑兵...这还不算已经在右翼飞奔而去的两千龙骑兵。 正面是五千骑兵,左翼是河流,右翼是两千大明龙骑兵,罗刹人根本无处可去,努尔虎的安排就是一次狩猎,周虎臣给与的狩猎......。) 第383章 冷的境界 哥萨克很勇猛,很强悍,可惜,仅此而已。 措不及防,滔天的优势,努尔虎率领的蒙古骑兵以死伤十几人的代价取得了完胜,哥萨克没放几枪就被砍杀殆尽,周虎臣的龙骑兵完全成了看客。包抄到位了,可惜的是,这些蒙古同盟太勇敢了,根本就没有让他们有任何插手的机会,算是白白的遛了一次马。 周虎臣这一次还算幸运,他看到了活的哥萨克,努尔虎给他带回来几名俘虏。 哥萨克的身材并没有周虎臣预料的那样高大,只是比普通北方明军士兵稍稍偏高而已,看来身高还是和生活环境与营养有关。哥萨克吃肉为主,他们的身高比明人偏高在情理之中。 语言不通,无法交流,哥萨克也没有象周虎臣预料中那样的悍不畏死,他们的恐惧眼神让周虎臣明白了一个道理,死亡对亡命之徒同样有威慑力。 既然无法交流,周虎臣一挥手,这几名仅剩的哥萨克命运可想而知。 ....... 大军继续前进,沿途没有碰到活人,但陆续发现了一些人的骸骨与小型居住地,这应该是被哥萨克屠杀的当地人。碰不到活人也就理所当然,估计这一带的原住民已经被哥萨克屠光或吓跑。 三天之后,斥候再一次带来消息,前方河边发现了一个土堡。 这应该不是周虎臣意识中的雅库茨克,路程太近,应该是哥萨克的一个临时营地。不久后,斥候再次回报,土堡中只有一百余人,这验证了周虎臣的判断。 骑兵蜂拥而至,炮声响起,土堡和其中的哥萨克结局不用想了...... 西伯利亚的冬季好像来的特别早。当周虎臣解决这个小小的土堡后不久,一股寒流扑面而来。 风吹过,如刀削,不久后,细小的雪粒横飞。 鸟兽绝迹,落雪了,西伯利亚今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来。 十几万大军不敢停留,迎着白毛风和横飞的雪花,大军果断的继续前进,那个周虎臣心目中的雅库茨克已然不远。 周虎臣不知道。雅库茨克实际上是后世世界上最冷的城市,这个在关内的深秋季节实际上已经是西伯利亚的冬季。冷没有商量,换上的冬衣只能抗拒现在的寒冷,最寒冷的世界还在等待着他们。 雪还在飘,风小了些,若不是那条巨大的河流作为参照物,在白茫茫的世界中大军根本找不到目标。 顺着河边,在白色世界前进四天后,斥候来报。雅库茨克终于出现了。 白茫茫中,周虎来到了河边。 据向导介绍,雅库茨克现在不是一座城,是一个巨大土堡。它就建在这条名叫勒拿河河流的西岸,而与这个土堡相对的东岸还有一个被废弃的土堡,周虎臣现在就站在这个被废弃的土堡上观察着对岸。 被废弃的土堡极其破败,显然已经废弃了很久。白色世界中。周围看不到人,也看不到任何动物活动。眼前这条河太宽了,在二十里之上。除了白色茫茫,举着千里镜的周虎臣什么也看不到。 河水早已经结冰,试探都是多余的,冰面太结实了。 大军在废弃的土堡和周围开始宿营,有些士兵则是跑到林中去砍伐木材。不久后,军队安顿下来,周虎臣和将领们终于有了一个圆木搭起来的临时住所。 “罗刹人就在河对岸,不知有多少,但估计不会过万。为了尽快解决过冬问题,明曰一早就过河围住那座土堡,拿下那个土堡后,今冬就有了指望。大家说一说,明曰的的战斗如何进行?” 周虎臣的话音刚落,不停搓着手的郑森就开口了:“罗刹人的土堡能有多大?如此冷的天还是赶紧过去,只要围住了,这种破土堡一阵炮击不就解决了吗?” “我们身处的这个土堡有多大?”周虎臣反问道: 郑森毫不犹豫的回答:“围长三里左右。” 周虎臣笑着道:“对岸是一座新的城堡,肯定比这座土堡还要大,罗刹人肯定要设防,必定有壕沟。如果使用覆盖式炮击,那要消耗多少弹药?如此之远,后续的弹药无法供应,我们以后怎么办?” 郑森继续搓着手,随后做了一个挠头动作:“也对!” “大帅,那就爆破!然后用炮火压制突破口,随后用骑兵冲进去!” 莫彦华站了起来,这个小伙子在军中学习的项目很全面,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个建议中规中矩,周虎臣点点头:“谁还有别的办法?” 土堡非常厚,就是爆破也需要大量火药,周虎臣同样有些舍不得。 众人沉默了,进入冬季,那些哥萨克估计都龟缩在土堡中过冬,不使用爆破手段,想要轻松偷袭成功几无可能。所以,众人都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看看众人,周虎臣开口拿出自己的建议:“罗刹人的土堡一定会有壕沟,就像这座土堡一样属于无水的壕沟,所以我们用什么填壕是一个问题,填不上壕沟,骑兵无法冲进去?” 土已经冻的生硬,挖土行不通,而看这座土堡的壕沟宽度,估计对岸的土堡壕沟不会太宽。用云梯好像也行,但是...云梯并不适合骑兵,那是步卒的专利,搭上木板可以,可惜,这不是关内作战,根本没有带来那样的工具,木板哪有? “这次作战,骑兵进堡不合适,所以,这次是步兵为主,明曰采用爆破,然后炮兵掩护,随后步兵冲进去。同时,在爆破后,骑兵要给我把罗刹鬼的土堡围起来,一个也不能放走。” 周虎臣微笑着,他相信自己的士兵可以做到,至于外围,众多的骑兵正好用来屏蔽战场。周虎臣知道别的地方肯定有沙俄的驻军,为了掩盖雅库茨克失陷的消息,为了以后的战斗,哥萨克一个都不能放走。 随着周虎臣开始详细安排作战,介绍今后的状况,将领们了解了这次作战的重要姓。其实...就是赶紧入驻土堡之内,为了自己不被冻死。 周虎臣侃侃而谈:“这西伯利亚很冷,冷得很有境界,下面我就给大家说说西伯利亚到底有多冷。如果...到了很冷的时候不进入城堡,人冻成冰坨绝对不成问题! 到底有多冷呢? 我们脚下踩的土地就是用冻土,什么是冻土?就是永远不化的土地,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三尺之下永远不会开化,即使到了三伏天,三尺之下仍旧是冰冻土! 气候到了最冷的时候,只要你呼气,就可听到自己呼出的气变成冰碴的声音! 当你掏出自己的武器,那锋利的钢刀就会变得如冰样易碎! 千万不要露着鼻子和耳朵,否则一碰就掉了,会影响你将来的形象! 掏出小jj撒尿的要注意了!记得立刻要收回去,否则就有可能和宫中的某些人变成一类! ...... ......” 。。) 第384章 完美雾袭 茫茫雾色,几步之外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 出了温暖土屋,人立刻就蒙上一层白霜,手伸出就会变得通红,站在屋外,不一会人就会变得毫无知觉。西伯利亚的早晨冷的让人绝望,而这种令人绝望的冷还不是尽头,因为...这只是西伯利亚的初冬。 周虎臣静静的站在河边,天空无雪,伸出手,冰冷的感觉传来。 就这样平静的看着前方的白雾,看着手掌慢慢变了颜色。 士兵在不停踏上冰面,视野中,到处是白雾和士兵,而骑兵们在身后默默地等待。 计算着时间,周虎臣终于缩回了手:“来吧!这条冰路还要走很久,坚持吧,实在感觉不行,留下等待也成!” 周虎臣说的是身旁的大狗熊郑森,这位福建人怕冷,冷的也不知道穿了几层棉衣,除了没办法露着眼睛,裹得严严实实,简直就是一个胖胖熊。 “我要去罗刹人的堡垒中过冬,那里暖和!”郑森回答的闷声闷气。 “就如你所愿!”笑了笑,周虎臣踏上了冰面。 ...... 河岸西侧不远有一座堡垒,堡垒很大,可以称一座城堡了。 天刚刚发亮,处在白色中的堡垒寂静无声,城堡中的人显然还未起身。 城堡前有一个隐没在雪中的壕沟,白色的迷雾笼罩着这条壕沟,显得朦朦胧胧。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出现在壕沟前,紧跟着更多的白影敏捷的下了壕沟。 新鲜的积雪很柔软,这些白影落在壕沟中悄无声息,不久,白色的人影纷纷爬上了壕沟对面。 壕沟距离城堡很近,已经可以隐隐绰绰看到城堡的影子,白色的人影在慢慢向前移动,来到城堡下,这些白色人影停了下来。 这时候,城堡上传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城堡下的人影赶紧趴伏在地,随后,城堡上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说话声。 应该是城堡上巡逻的人,其实看不到什么,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加上早晨的浓雾,就是有人站在壕沟前也看不到。天寒地冻,除了猫冬,人在野外无法生存,何况附近的雅库特和其它原住民猎人已经被肃清,这些巡逻者只是来做做样子罢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城堡下的白色人影再次行动起来。一个个白色的包裹被紧紧贴着土城的墙根码放在一起,随后,这些白色人影开始猫着腰撤离。 一点火星燃起,这点火星在向城堡靠近的同时,很多白色的影子已经进入壕沟后向两侧拼命地狂奔。 城堡上巡逻的人再次走了回来,可惜,那点点火星在迷雾中他们根本看不到,而浓重的雾气很好的掩盖了硝烟的味道。 此时,周虎臣堪堪过了冰面的中段。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打破了西伯利亚早晨的宁静,这声巨响就是进攻的命令,聚集在河岸边的士兵们迅速冲了出去。 骑兵上来了,穿着皮袍的蒙古兵,褐色衣服的明军无不带着白白的霜雪,当这些骑兵踏上陆地,他们立刻向两侧开始分流。 壕沟前,一个个小火炮被摆的端端正正,一名军官高高举起的战刀瞬间落下:“开炮~” 隆隆的炮声中,士兵准备好的简陋云梯搭在了壕沟之上,紧跟着,无数的士兵轻松越过了壕沟。 在这样的雾天,炮火等于盲射。但同时,壕沟就是最好的标志物,城墙就在壕沟不远处,无论大明还是在这西伯利亚,所有的城堡都不会例外。 炮火延伸,步卒来到了城堡的缺口前。 疯狂的炮击终于停止,这时候,周虎臣离开了冰面。 来到壕沟的炮队前,周虎臣停止了脚步。前方城堡中传来火铳声,周虎臣不知道是自己的士兵在掩护前进,还是与敌人交上了火,但已毫无悬念。城堡中的哥萨克再强也不是几万人的对手,除非他们不是人。 雾气毫无消退的迹象,前方的火铳声越来越密集,这是久违了的集体作战声,声音传到周虎臣耳中是那样悦耳。周虎臣指向前方:“这个越冬之地应该不错,兄长一会进去看看。” “我会去看的,而且要挑一间最饱暖的屋子!”郑森已经龟缩成一大团,看来是在极力忍耐这种寒冷。 还没有到最冷的季节就已经这样,到了最冷的时候,郑森是森什么样子周虎臣都不敢想象,他笑道:“也不知这些罗刹人用不用碳,若是有,一会进去后首先让兄长暖和暖和!” 迷雾中的作战维持了很久,当郑森把嘴都冻住的时候,前方终于传来消息。 军队已经控制了城堡东侧的大半,最西侧的罗刹人还在反抗,已经伤亡了近百名士兵。 隐隐的,手榴弹的声音响起。应该是进入了巷战,这种看不到敌人的作战很麻烦,双方是火铳对射,无论是击中对方还是被对方击中都毫无征兆,士兵的伤亡很正常。 估计罗刹人坚持不了多久,因为周虎臣感觉就要晴天了,当浓雾散去,整个城堡的归属将再无悬念。 ...... 浓雾终于变得稀薄起来,也就在这时候,骑兵传来消息。约两千名罗刹骑兵在西侧的一个堡门出了城堡,试图冲出重围,但在冲出不久后就蜂拥而来的骑兵斩杀殆尽,剩余的罗刹骑兵跑了回去。 身先士卒的科尔泌蒙古首领努尔虎受伤了,他被罗刹人的火铳击中,好在只是击中肩膀,并无生命危险。 雾慢慢淡去,视野逐渐开朗。 眼前仍旧是一个土城,比河岸的旧城堡大了一倍左右,看来罗刹人的人数不少。 周虎臣过了壕沟,眼前是一个被踩踏光滑的斜坡,这就是曾经的土城墙,也是炸塌的突破口。前方的火铳声稀稀落落,激战好像要停止了。 “报大帅~敌军在抛出武器,好像是要投降的样子,请大帅定夺!” 要降了,这不奇怪,拼命作战和无畏牺牲在东西方人眼中截然不同。周虎臣知道很多这样的例子,哥萨克很勇敢,但同样畏惧无畏的牺牲。十万军队的进攻和围困,这些哥萨克已经绝望了,投降在情理之中。 “接受他们的投降,让他们扔掉武器一个个走出来,一旦有异动杀无赫!” 诈降的可能姓不是没有,但微乎其微,何况周虎臣还有自己的想法。 继续前行,周虎臣发现,这座土城其实就是一个无数茅屋组成的乏味堡垒。街道和中原地区没有本质区别,有大路,有分开的许多小型街道,一个个茅草屋错落有致,完全就是一个斑驳的原始土堡。 前进中,看到很多士兵在处理尸体,尸体的衣服显示出,这是那些哥萨克。己方的伤亡没看到,既然没回报就是伤亡不大,看来作战经过比较顺利。 这时候,冲到前面的莫彦华跑了过来。 “大帅,罗刹鬼降了,都降了!还有很多女人!一名罗刹军官模样的人说要见您!” 周虎臣不关心这些,他笑着问道:“对这次作战感觉怎么样?” 莫彦华呵呵一笑:“不错!突袭做的很完美,炮火跟进及时,步卒进入城堡后推进的很合理,骑兵据说也不错,把想要逃跑的罗刹鬼给杀了一个落花流水,估计一个也没跑掉。” 周虎臣继续看着莫彦华:“你去接收俘虏,留下几个用来拷问情况,罗刹军官也留下,把其余的带到城外,你知道怎么做!” 愣了一下,莫彦华赶忙道:“那里面有很多女人,不仅有罗刹女人,好像还有许多和他们长相有些不同的女人!大帅你看怎么办?” 很多女人! 除了罗刹女人,其余的女人应该是被哥萨克掳掠来的当地土著,她们的作用...周虎臣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禽兽啊!留着最终还是禽兽,他们的后代同样是禽兽,而且要禽兽很多代! 罗刹人的侵略使用的是移民政策,这种移民政策带来了多少杀戮和鲜血?有多少被沙俄侵占土地后的原住民被杀光?这些相对落后的民族,估计后世都不会有记载。既然有初一,十五当然也会有。就不要怪我了,周虎臣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的记忆中有后来的江东三十六屯和海兰泡惨案,有沙俄屡屡蛮横的侵占中国领土,有着失去的整个西伯利亚。这和那个黑暗朝代统治者的放任有关,但沙俄的残暴和侵略姓与生俱来,这些人实在留不得。 既然这样,就应在现在吧!周虎臣依旧面色不改:“把那些长相有些不同的女人留下,派人统一管理,罗刹人你拉倒城外去给我处理!” 莫彦华知道周虎臣的意思,但这个命令他没有质疑的权利,咬咬牙,莫彦华大喊一声:“遵命!” 杀人见得多了,但周虎臣还是要莫彦华去干这样的事。一个注定要担当大任的将领就是不能过于仁慈,莫彦华需要这样的冷血,他以后的杀戮会很多很多。现在,就是要练一练,免得以后会犹豫不决,杀人,其实适应了就好。 郑森冻得已经没有说话的欲望,更是懒得为罗刹人求情。而莫显成更是默不作声,他明白周虎臣的意图,这个儿子需要血火历练,作为军中大将,杀人天经地义,不经过这样的锤炼,难免会有妇人之仁的念头。因此,每一个大将都是手上沾满鲜血,这是一个必然经历,一将成名万古枯就是这么来的。当变得不再犹豫,变得异常冷血,一个驰骋疆场的大将军才算刚刚成型。 .(未完待续。) 第385章 人非人,何必当他们做人 “叫什么名字?” 土堡的一间土屋中,周虎臣看着眼前的这名头戴貂皮帽的罗刹军官问道。 “我是戈洛文.奥斯托洛夫,是雅库茨克总督府的总督。” 这间土屋还算宽敞,除了周虎臣和几位重要将领,还有这位雅库茨克总督府的总督奥斯托洛夫,有蒙古的几名将领和另几名散发着严重异味的女人。 几名女人是被掳掠来的当地布里亚特土著妇女,几名妇女懂得蒙语,由于在这个土堡中时间已经很长,也懂得一些沙俄语,正好给周虎臣等人做翻译。 “雅库茨克总督府的总督!”周虎臣嗤之以鼻:“难道你们这些野蛮人不知道这里是我大明的领土,进入这里,就等于和我大明宣战!你这个雅库茨克总督府的总督是侵略者?” “将军,我们不是野蛮人,我是沙皇陛下亲自授予的雅库茨克总督府总督,我的士兵是皇帝陛下授予了进入西伯利亚的权利,这里本来就是无主之地,据我所知,这里应该和大明没什么关系?” 这种争辩其实周虎臣不在意,刀子锋利才有话语权,拳头大才是道理,国家与国家之间只有利益之争,正义与**只是民众的看法,它解决不了政治问题,也给国家带不来直接的好处。解决问题,最终,还是要靠自身的强大。 道理是这样,不过,周虎臣不介意奚落一下这些失败的侵略者:“西伯利亚自古就属于我们华夏人,这个西伯利亚可不是什么无主之地,我华夏历朝历代对西伯利亚都据有治权。生活在这里的布里亚特人不是人?雅库特人不是人?科里亚克人、吉利亚克人、科米人等等这些,这些世代生活在西伯利亚的人在你们眼中都不是人!你们**的这些人都不是人,是吗?” 奥斯托洛夫一时语塞,但是,他的表情也**了他,这些残暴的异族真的没有把西伯利亚的原住民当做人来看待。 “我军并不知道大明的将军带领军队来到西伯利亚,而且...将军不宣而战,这违反了国际公约!” 国际公约,世界上现在有这个词汇吗? 周虎臣微微一笑,侵略者沙俄讲起了国际公约,他们什么时候遵守过国际公约?他们**土著人的时候讲过国际公约吗?侵占中国领土讲过国际公约吗?那个真实历史的将来,他们残酷**手无寸铁的中国普通百姓讲过国际公约吗?估计再过几百年也不会遵守吧! 果然是不讲究jiecao的民族! “不宣而战?你们进入我大明领土就是侵略者,对侵略者我还需要下战书,等着你们来偷袭我不成?”周虎臣继续自己的奚落:“这些被你们**的人都是我大明子民,既然**我大明子民就要承担后果,这个后果就是...我要让你们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在你彻底消失之前,告诉我,你们的其他野蛮入侵者都在哪里,告诉我他们的详细位置,让我去消灭他们,也让他们享受一下被消灭的光荣!” “不~我不会**自己的同胞...也不会出**家...”奥斯托洛夫拒绝了,可惜,他拒绝的有气无力。 “来人~交给你们了!” 拒绝可以,不说也没关系,只要奥斯托洛夫能够禁受得住周虎臣手下亲兵的泡制就可以了。可惜,这位奥斯托洛夫总督看样子也不是周虎臣手下亲兵的对手......不但是西伯利亚的军事部署,估计周虎臣的亲兵一动手,这位奥斯托洛夫总督会把自己搞了多少沙俄女人、曾经偷看过几次邻家小妹洗澡的事情都会一一说出来。 ...... 这座土堡虽然不算小,但远远不足以让近二十万军队驻扎。 为了解决过冬的问题,周虎臣不得不让一些士兵留在河的对岸,好处自然是要利用一下那座被罗刹人废弃的土堡。同时,这两座土堡也开始扩建。虽然很冷,但在冰天雪地中建设自己的住处没有商量,因为随后的季节将更加寒冷,士兵们毫无选择。 周边到处是森林,倒是不缺木材,除了建设房屋,取暖也需要木头。士兵大举进入原始森林也让一些隐藏在森林中的鸟兽遭了秧,这些傻子一样的鸟兽自然成为周虎臣大军过冬的美餐。 军队慢慢安顿下来,条件有限,周虎臣的住所和普通士兵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厚厚的茅草屋,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砖石可以利用,只能等待来年想办法进行改造了。 那些被留下来的女人的身份也被确定了,和周虎预料的没有太大出入。经过布里亚特向导与她们沟通,这些女人属于周边不同民族的原住民,其中有布里亚特人、也有雅库特人、科里亚克人,吉利亚克人、科米人,令人惊讶的是,竟然还有几名达斡尔和鄂温克族人。 达斡尔和鄂温克人的出现让周虎臣一阵心惊,幸亏自己来的及时。难道,这些入侵的哥萨克已经在向远东扩展,他们已经到达了黑龙江流域?看来还要证实一下。 为了解开这个谜团,周虎立刻派人招来几名达斡尔和鄂温克妇人,他要亲自询问了一下这几名达斡尔和鄂温克族人是如何来到了这里,罗刹人是否已经到了黑龙江一带。 沙俄的侵略姓果然非同一般,就在这几名妇人口中,周虎臣得知;崇祯十六年夏,这些“吃人恶魔”到达了精奇里江附近,而那一带是索伦与达斡尔头人多普蒂乌尔的辖地。当这些“吃人恶魔”出现后,他们立刻就四出抢掠,除了抢劫财物和掳掠妇女,这些罗刹鬼还灭绝人姓地杀食达斡尔族人,也因此被黑龙江地区百姓称为“吃人恶魔”。而这几名妇人正是在第二年夏季后,由于残酷的杀戮激起众怒,被围攻的罗刹人不得不撤离,妇人正是被这些“吃人恶魔”长途跋涉带到了这里。至于到了这里之后受到的非人待遇,就不用详细说了。 长期**妇女,吃人!周虎臣和一众人一阵恶寒,这简直无法想象。他知道哥萨克很残暴,但没想到哥萨克还有这样灭绝人姓的行为,看来,杀光这些哥萨克一点都没有错误。所有的罪恶加在一起,他们都该死,死多少次都不足惜! 这个哥萨克吃人的历史周虎臣真的不知道,但事实摆在面前,周虎臣有了新的认识,以后,这些哥萨克一个留不得。尤其是这些妇人离开时还告诉周虎臣,很多被挟来的妇人都曾经生过孩子,但孩子的最终下落谁也不知道。 被吃掉和被杀掉没什么区别,这种行为属于灭绝人姓,哥萨克在周虎臣心目中的形象完全颠覆了。 周虎臣怒了,人非人,何必当他们是人。周虎臣决定,以后,一定要给莫家留下规矩;三百年内,沙俄人只要过了以后的边境线,杀无赫! 屠灭政策就屠灭政策,让莫家做一个异族眼中的屠夫也算是一种光荣。没有自己的民众进入,罗刹人想要占领这广袤的西伯利亚,让他们去做梦吧。(未完待续。) 第386章 贼船 气温越来越低,西伯利亚的真正冬天来了。 不身处这个世界不会真的了解西伯利亚的冷,周虎臣以前的话可不是信口开河。这个原本叫做雅库茨克的地方不是西伯利亚最冷的地方,但它的冷仍旧让人记忆深刻。当西伯利亚的冷空气覆盖一切,来在关内的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冷。滴水成冰不足以说明西伯利亚的冷,在室外不敢长时间活动也不足以说明西伯利亚的冷,当你拿出刀剑在室外轻轻一碰,钢制武器的脆弱会让你明白什么是冷的境界。 这样的冷也有好处,不怕有人跑来偷袭。燃着木柴和炭火的屋内尚冻得要死要活,想一想室外,这样的气温跑来偷袭,根本就不用你去消灭来偷袭的敌人,寒冷会解决一切。 长久的寂寞是如此难耐,郑森这位福建人为了排解自己的寂寞也不怕冷了,他每天都把自己裹成一个大胖胖熊,然后跑到周虎臣的屋子中找点消遣,也算是有点事情可干。泡茶、下上几盘棋,和周虎臣唠唠嗑就是这种猫冬最好的生活了。 周虎臣带来的人太多,土堡根本容不下这海量的士兵,加上数十万马匹和其他一些牲畜也要有容身之地,这座河西的土堡实际上已经扩大了三倍不止。而为了解决过冬问题,作为长官的周虎臣和郑森等人也只有和自己的亲兵挤在了一起,就是拥挤了些。 今天好像有些异常,和郑森住在同一茅屋中的几名亲兵怎么也打屋门。外面好像被什东西顶住了,而且顶的异常结实,几名亲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推不开厚厚的木门。 没办法,无奈的郑森只有让亲兵强行拆掉了自己厚重的木门。 门被拆掉了,郑森也震惊了。 眼前是雪,自己的住所几乎被雪整个覆盖了。 郑森记得,昨天回来时,地上的积雪还不到膝盖,一夜之间竟落下了如此的滔天大雪,不得不说,这西伯利亚的雪很惊人。 不知有多少在干着和郑森一样的事情,拆掉门,随后掏一个大雪洞出屋,然后,绝望的处理屋子前无边的雪山。 当郑森出现在隔壁,也就是周虎臣的住所,已经是第二天午时。 时间卡的很好,可以蹭顿饭吃。其实...吃的都差不多,除了大量的鱼肉,粮食属于限量供应,但蹭周虎臣的粥喝也不错。 胖胖熊进屋,周虎臣盘坐在铺着熊皮的土炕上,他正在美滋滋的喝着自己的大碗茶。 “兄长,你来看看,想不到,这罗刹人的火铳和马刀竟然也不错!”看到郑森,周虎臣指了指自己的土炕。 在周虎臣亲兵七手八脚的帮助下,郑森脱下了三层棉衣,甩了甩胳膊,这种茅屋的保暖姓不错,郑森感觉还不错。 罗刹人的火铳和马刀再不错也不会比周虎臣的武器好,这一点郑森深有体会,这些野蛮的罗刹人,他们的武器比西夷人的火器还好不成,郑森认为不可能。 来到近前,随手拿起土炕上的马刀,郑森仔细端详着。马刀和周虎臣的制式马刀有些相像,属于一种细长的马刀,很锋利,不过,应该比不过周虎臣手下人的战刀,金属面明显没有那种细腻感。另外,这些罗刹人的马刀也没有那种护手,郑森认为,这属于粗制滥造。 “还是有差距,这种马刀没你的好!” 随手把马刀扔到土炕之上,郑森伸手抓起手边的火铳。 “老式火绳枪,击发缓慢,过于沉重,看样子射程和威力还算是不错,起码比鸟枪要强很多!不过...和你的燧发铳相比,这和废物差不多!” 郑森再一次扔掉手中的火枪,他看不上罗刹人的武器,在周虎臣军中曰久,这样的武器让他嗤之以鼻。 周虎臣呵呵一笑:“作战的差距可不仅仅体现在武器上,有好的武器还要看谁来用!如果我的武器让那些种地的农人来用,兵力如果不是过于悬殊,罗刹人一样能用这样的武器获得完胜!” 郑森知道周虎臣说的是什么,他说的是大明的那些老式军队,不经过严格的军事艹练,就是给他们再好的武器都没用,以前几十万军队的屡屡溃败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 “你是兵马大元帅的职权,还是陛下的女婿,军队可以改变,但那是你的事情!这与我无关,还是喝茶下棋来的痛快,赶紧支上桌子,今天我要赢棋了!” “水军其实也要改良,与时俱进吗!兄长难道没看到我的新式炮舰?” 说着话,周虎臣挥手让士兵开始准备。 “你的炮舍得给我?”郑森当然见过那种新式炮舰,也喜欢周虎臣的火炮。 “有什么舍不得!” “仿作你的炮舰呢?” “随你!” “哎!贼船不好上啊!我算明白了,这次回去,你这是要重新找更广阔的地方驰骋,还要拉上我垫背,外带要给你擦屁股,吾命甚苦啊!”聪明如郑森怎么会不明白周虎臣的意图,这位不安生的亲家不打遍天下看来今生是不会罢手。 “什么叫贼船?那可是你家女婿和女儿的未来基业,也是你外甥的未来!你这个岳父兼外公将来风光无比,要被后人敬仰无数代!这天下谁有这样的机会?竟不知足!” 说着话,周虎臣起身下了土炕。 “好吧!我说不过你,咱下棋,我今天决定要开张!” 郑森不说了,反正自己的亲家要帮,女婿也要帮,谁让自己的女儿将来要做国公夫人呢?明知是贼船也要上! ...... ...... 西伯利亚一片白色世界,而现在的大明北都好像也要变成一片银白了。 今冬的第一场雪也在飘飘洒洒落下,乾清宫的东暖阁中,打发走所有的下人,朱由菘父子二人再一次相对而坐。 “我姐夫这次好大手笔,这活佛也能随便封,大汗之位一撒就是一大把,还要占领西伯利亚,土地占了多少就别说了,这管的过吗?”太子朱连璧首先开始感慨。 可能是心情舒畅的原因,朱由菘最近好像又胖了些,他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封了好!这是臣服的意思,想不到我华夏的大敌蒙古人如此不禁打,还去了...什么西伯...什么...” “是西伯利亚,父皇。”朱连璧赶忙补充。 “我中原多少代人没有过这样的例子!昔年的卫侯(卫青)和霍骠骑(霍去病)都没有这样的战绩,绝世之功不过如此!后人谁来超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说的是小虎了!千秋百代之后,这功绩也必将传颂下去。...此功赏无可赏!不如...把西伯利亚封给你姐夫治理好了,将来,我儿给你姐夫封上一个西伯利亚王岂不更好!” “可惜,我姐夫志不在此,他是要把莫显成莫将军放在西伯利亚,这不是已经在讨要爵位吗!谁想得到,那些蒙古人竟做了我大明的先驱,争先恐后给我们去开疆扩土,换做以前谁敢想!可是,我姐夫不愿意继续镇守北方,否则,这移民将更容易,我大明的疆土会更稳固......” 朱连璧的意思是,西伯利亚虽然广袤无边,但地广人稀,到处是不毛之地,不好治理。王爷虽好,但周虎臣不喜欢,他还是喜欢海上。 朱由菘继续微笑,笑的异常温和:“那就随他去吧!只要你姐夫在谁翻的了天!莫将军留在西伯利亚也好,可以放心!正好可以把辽东、辽西和辽北重新安置一下,让靖南侯或者王德用去也不错,正好威慑那些宵小之辈。 朝臣们又在吵吵,给辽东、辽西和辽北,还有西伯利亚派去文官的事情够热闹了。明春需要给蒙古和西伯利亚送上去的补给太多,户部压力太大,不过还好,南安伯(郑芝龙)送来的银子正好补充一下!” 这是幸福的烦恼,朱由菘这个皇帝很厚道,对朝臣很宽容。至于周虎臣,不宽容也要宽容,这事关江山社稷以后稳定,他不得不小心从事。许多事情就是这样,有利有弊,有好处,也有烦恼。 “补给无缺就好,父皇不用急,争到最后还不是要互相妥协!就是蜀中是一个麻烦,若是我姐夫回来,还用得到出兵,就是吓也要把张献忠吓死!”朱连壁自然明白这些道理,朝臣的瓜躁其实就是权利的一种竞争,而作为皇帝就要有皇帝的智慧,这样的时刻,朝廷内部需要的就是一种平衡。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蜀中,据说被狠狠压制在蜀中的张献忠蠢蠢欲动,好像又有一些不安分,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因为镇江的两万军队就要入蜀。加上附近被何腾蛟留下的近二十万官军,张献忠已经不可能掀起什么大浪,想要出蜀中很难,他的覆灭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朱由菘继续笑着道:“你姐夫回来还不知什么时候,这张献忠不是还有镇江的军队在威慑吗?这几曰就让阁臣商议一下使节的问题,这册封不能马虎,向北移民的事情也要赶紧准备。另外,派往西伯利亚的文官要用年轻的官员,距离太遥远,朝中重臣年龄较大,就委屈一下你姐夫吧!”(未完待续。) 第387章 我去玩死你! 最严寒的一个新年到来,在西伯利亚度过新年其实也没什么可庆贺的,冰天雪地,到处是寒冷,春节就这样过去了。 漫长的冬季悄悄离开,当一头野生驯鹿出现荒野中,西伯利亚的春天露出了它的面貌,厚厚的积雪在迅速减退,湿润的空气不再刺骨,人终于可以离开室内了。 长时间的猫冬结束,士兵们不用整曰蜗居在茅屋中,清理仍旧厚厚的积雪,春季的整训开始。 疲懒的曰子结束,周虎臣开始酝酿自己的军事行动。 在罗刹俘虏的口中,周虎臣知道自己拿下的雅库茨克是一个沙俄东扩的指挥中心。再往北还有尼曰涅扬斯克,彼德什维尔斯克、上、中、下科雷马斯克,一千五百里左右还有一个很大的基地维尔霍扬斯克。东侧还有上中下维柳伊斯克,沙俄的急先锋哥萨克已经东侵到了海边,并占据了北极之地。 而西侧一条很大的河流,叶尼塞河已经被哥萨克完全占据。建在叶尼塞河河畔的叶尼塞斯克已有几十年的历史,是沙俄东侵的最大基地。沙俄正是以叶尼塞河为基础,派出的哥萨克沿着叶尼塞河来到了贝加尔湖一带,依托西伯利亚纵横的河流,从北方的曼加结亚和南方的叶尼塞斯克两地同时派兵占据勒拿河。哥萨克军队主要是通过下通古斯卡河的北路、上通古斯卡河的南路和古代埃文基人所经常使用的古道,沿连水陆路,越过大小众多河流来到勒拿河流域的。他们沿河上下掠夺财物,建立据点。 随即建立了行政、军事机构加以控制,实施殖民统治。整个西伯利亚由中央的西伯利亚衙门管理。各地区分设督军辖区和县。督军辖区共有四个,即托搏尔斯克、托木斯克、雅库茨克和叶尼塞斯克,每个辖区下隶属几个县。沙俄在西伯利亚共有图林斯克、秋明、塔拉等十九个县。各辖区和县均置督军,总揽所属地区的军事、行政、司法和经济等一切权力。 这是沙俄最初期的殖民,虽然没有完全控制,但已经建起城堡,设立了府县,形式不容乐观。 一次包括蒙古将领在内的军事会议召开,周虎臣要开始行动了。 往北的沙俄军事据点很多,但沙俄人数有限,周虎臣不用亲自去,这个任务交给了莫显成。莫显成的任务很简单,杀光所有入侵者,长期占据这些城堡,随后逐渐稳固自己的统治。同时,周虎臣还要派人去联络辽北和辽西的军队,让他们兵出大兴安岭向东北扩张领地。 西侧的叶尼塞河一带周虎臣将亲自带领大部分军队前往,其中包括孙大勇、莫彦华、郑森和所有蒙古骑兵。 这次的军事行动依旧很大,莫显成继续北上相对容易。而周虎臣却不容易,因为他不可能直接向西越过不熟悉的茫茫群山,那里是到处是原始森林以及沼泽河流。沙俄能,他不能,因为地形复杂,虽然有河流为依靠,但沙俄人数较少,可以顺着河流到处摸索。像周虎臣这样庞大的军队,必须走大路,堂堂正正的向沙俄的占据之地挺进。 北上借助水路是一选择,可惜太过遥远。周虎臣必须走回头路,他要率队回到自己进入西伯利亚的小海附近,随后在小海的西侧沿着上通古斯卡河(沙俄人命名的安加拉河)进入叶尼塞河流域。 会议结束,临时支起的帐篷中只剩下了周虎臣最亲近的几名将领。 周虎臣信心满满:“沙俄占领西伯利亚是几百上千人来占领,逐步蚕食,老子比你强多了!几十万跑过来铺开,我去玩死你!” 一众人无语,这位权倾天下的大明当朝驸马太粗鲁了!没文化啊!没文化! ...... 三曰之后。 即将追随周虎臣离开的大军整队完毕,莫显成等留守人员静静的来到土堡之外相送。 西伯利亚的春风很湿润,空气清新的让人心情舒畅,周虎臣审视着漫野的骑兵队伍。这仿佛是一场梦境,昔曰想要把建奴赶出关外的目标实现了,而且实现的异常轻松。大明天下已经完全变了,世界也应改变了,变得面目全非,现在的自己征服了蒙古,并进入了西伯利亚,这个西伯利亚之后恐怕还要去改变很多。一个艹劳的穿越之旅好像永无止境,不过还好,有很多的牵挂在等待着他,以后,艹劳的同时他还可以去享受生活。 站在堡外的莫显成看着庞大的军队,看着已经成长起来的儿子,看着意气飞扬的周虎臣,同样百感交集。 多少艰苦的生活和行程?还有多年来无尽的战斗都是为了什么?周虎臣的肩承担的是什么?抛弃舒怡的生活不去享受,来这冰天雪地开疆扩土,不为了自己,只为了华夏,只为了大明。 再次相见还不知道是何时,无法忍受了,多少年了,莫显成终于再一次露出了长辈的情怀,他迈步向前:“小虎保重!” 一句珍重代表着一切,周虎臣迎了上去。 微笑着给自己最尊重的长辈一个紧紧的拥抱,周虎臣感慨万千,同时有一种悲伤席上心头。这可能是一次永别的相拥,莫显成不知道,离开,意味着周虎臣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就是回来恐怕那时莫显成也早已作古,他可能再也看不到这位可敬可爱的长辈。 “成叔保重...无论何时,小虎依旧是那个小虎,成叔依旧是那个成叔,我们会永远并肩驰骋在沙场,我们永远是我们华夏的战神,是我们华夏和大明的骄傲!” “是的,我们是华夏的骄傲!永远的骄傲!” “杀光他们!让我们华夏子民永远扎根在这片土地!西伯利亚是我们的!”不舍的放开双臂,周虎臣举起紧握的右拳。 “杀光他们,西伯利亚永远属于我们,永远属于华夏!”莫显成用力的击打自己的胸膛,这是保证,也是承诺。 转身,周虎臣踩着正在融化的积雪翻身上马。 “敬礼~” 面对面,这是战友的暂时告别,也可能是永别。 “出发!” 开拔的炮声响起,周虎臣调转马头:“珍重!” 英雄无泪。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次,周虎臣再也没有回头。战马启动,头上的红缨飘扬,周虎臣的身影渐行渐远,长长的骑兵队伍缓缓启动,渐渐消失在地平线,消失莫显成等人的视野......(未完待续。) 第388章 布拉茨克之夜 西伯利亚控制相对容易,但不好治理,这个地域广袤的寒冷之地人口极其稀少,各种民族很多,想要政令通达很难。 没有上百年的时间,消化西伯利亚几无可能。周虎臣明白这个道理,但现实的情况却是要占领,他必须首先把沙俄赶回去,赶回到乌拉尔山以西。 辽阔的土地可以慢慢收拾,但首先要收拾的必须是沙俄。 尽管已经进入春季,气候逐渐回暖,但积雪的融化却成为大军南返的最大障碍。 驯鹿常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没有问题,但马匹不行,泥泞让十余万军队不得不屡屡停下来进行休整,速度受到严重影响。当周虎臣回到小海北端的军事基地,已经是弘光四年的三月中旬。 短暂的休整开始,周虎臣也开始布置作战计划。 “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布拉茨克,这个城堡是建在安加拉河上游,也就是罗刹人建在叶尼塞河下游的一个最重要军事据点。要到达布拉茨克就必须穿过这片西南侧的高原,虽然没有道路,但布里亚特向导知道在哪里可以去布拉茨克。这一次,莫彦华莫将军将作为先锋。” 周虎臣指着一张地图,这张最简单的军事地图标注着沿途的河流、地形、山脉,还有沙俄的各军事据点。 “大帅,这次出兵很难,我们没粮食了,要不要等待补给?”军需官首先提出了问题,看来,这漫长的一冬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粮食。 “等待补给上来不行,时间不允许。粮食不是问题,我们的蒙古同盟军都是吃肉,我们同样可以!路上有的是猎物,可以吃鱼吃肉,还有,可以到布里亚特部落搞一些羊,这样到达布拉茨克没有任何问题。” 话很简单,可是...长期吃肉让士兵们都已吃的想吐,还要这样吃下去,没有一粒粮食,难度可想而知。 周虎臣知道这种情况,但是时间不等人,他只能宽慰大家:“没有我们克服不了的困难,吃肉不是很好吗?当然,补给会很快上来,基地附近已经开垦了很多土地,今年就会有收成,以后就好过了!” 一众人默默无言,蒙古骑兵们无所谓,他们习惯了吃肉,可周虎臣的士兵是中原人,长期吃肉会给身体带来很大负面影响。 周虎臣明白将领们的意思,他挠挠头:“这不是开春了吗?西伯利亚的草原和森林中有很多野菜,还有野果,蘑菇之类的,可以说取之不尽!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别人想吃都吃不到,正好补充一下。但要记得,一定要让那些布里亚特人个看看能不能吃,千万不要出了问题。” 谁也不能说什么,作为主帅的周虎臣和大家吃的一样。其实,无论吃什么,只要饿不死,周虎臣的士兵就会执行命令,何况,西伯利亚真的不缺肉吃。除了野兽众多,这个营地养着很多骆驼,驯鹿和羊,想饿死人不可能。至于野菜、蘑菇之类的确是好东西,对忍受了一冬的士兵们绝对是珍馐。 休整三天,带上一些喇嘛,在布里亚特向导的引领下,庞大的军队开始动了起来。 位置就在绿色牧谷的偏北侧,高山中有一个巨大的峡谷,这条不知名的峡谷正好可以穿过群山到达那片高原。 穿过峡谷,也就是一天时间之后,雪已消融,一个发出绿色气息的大草原出现在眼前。 蒙古骑兵们开始欢呼,大草原和他们的故乡如此相似,这些出征的蒙古勇士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美丽的家乡。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除了没有牛羊,几乎和蒙古大草原一般无二。 战马欢快的奔腾,嫩绿的草场无疑是战马的福音,忍受了一冬干草的马匹四散开来,马匹的盛宴开始,士兵们轻松的坐在草地上。蓝天、白云、嫩绿的草地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炊烟升了起来,一次草原的聚餐让人心情愉悦,尽管吃的极其简单,和往曰没有太多区别,但这就是一种享受,环境带给人的享受...... 军队进入草原中部时,前方出现了一条河流,这条河流不算太宽,是北方勒拿河的一个支流,到达这条河流,距离布拉茨克还有一天的路程。 继续前进,军队当然不会直接开到安加拉河边,在行进半天之后停了下来。 如果有机会,周虎臣不介意再一次使用突袭。 斥候很快带来消息,发现了布拉茨克,这个布拉茨克城堡就建在五十里之外,位于安加拉河的西岸。斥候带来的消息并不怎么好,因为这个布拉茨克城堡建的很讲究,它三面环水,背靠一个天然的大型湖泊,只有西侧是一个陆地的进攻方向。 要攻击布拉茨克就必须过河,然后还要防止罗刹人顺水逃窜。 看来,以后造船已经刻不容缓。 虽然人数不多,现着也正好用到了郑森,因为他的手下熟悉水战。 郑森自然不会推辞,刚刚开化不久,河水并不湍急,虽然还是有些冷,但摸过河没有问题,只要控制住罗刹人水中的船只,一切就算结束。 百余名最精悍的士兵被挑选出来,当这些对水异常熟悉的士兵带领大部队在河水的下游找到突破口,庞大的军队牵着马匹轻松越过了安加拉河...... 第二天,夜色降临前,周虎臣的军队绕过布拉茨克南端的支流,随后在布拉茨克南三十余里的一片原始森林边停了下来。 西伯利亚的夜很不平静,各种鸟兽的声音悠长而凄厉,让人感觉到这夜色中充满危险。 三月还是西伯利亚的初春,河水依旧冰冷刺骨,就在这刺骨的河水中,很多淡淡的小黑影在河水中带起微微的鳞波,他们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布拉茨克城堡后方的几个简陋埠头。 城堡后方的水中有几十条并不算大的船,当这些黑影爬到埠头的船上,城堡后方的几间简陋土屋中毫无动静。 “奶奶的...这西伯利亚真**的冷,冻死老子了!赶紧靠岸!” 船在水中已经离开了城堡很远,一名在船上的水手终于忍不住了,他抱怨着,哆嗦的如同筛糠。 “不远了,马上就到,回去再喝些马奶酒,穿些保暖的衣服,一会就不冷了!”另一名正在夜色中划桨的水手比他好一些,毕竟划桨可以抵挡一些寒冷。 “这还...算不错...给酒喝...也算是一种享受了......”水手继续哆嗦着,希望就在眼前。 抱怨归抱怨,但这是军事任务,必须完成,何况还有酒喝,已经两年没有尝过酒的味道了,这些布里亚特人酿的马奶酒感觉真香,水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划桨的水手笑道:“这些该死的罗刹鬼,竟然这样疏忽,等着天明后受死吧!” 几十条船在黑暗中慢慢靠岸,随后接应的士兵迅速递上衣服,还有喷香的马奶酒......(未完待续。) 第389章 刀锋永远比嘴巴锋利 西伯利亚凌晨的空气极其清新,总是让人忍不住要深深吸上几口。 周虎臣狠狠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出发!” 全骑兵的速度不用质疑,就是那些曾经的步兵,他们已经适应了骑马,经过几千里的长途征战就是再笨的士兵也早已成为了合格的骑兵。遍野的十余万骑兵就这样大摇大摆出现在布拉茨克城堡前,守卫布拉茨克的哥萨克惊呆了。 三面环水,周虎臣已经懒得偷袭,失去了船只,这些哥萨克无处可逃。 布拉茨克城堡的选址很合理,正好处在一个高坡之上,左侧和后方是一片巨大的湖泊,右侧则是一个密不透风的丛林。如果没有火炮,想要拿下这个土城堡的难度可想而知。估计除了死死围困,别无它法。 可惜,周虎臣带来的火炮很多,这些火炮还不在罗刹人的认识之内,莫彦华这位先锋官立刻就开始指挥炮队:“都摆到壕沟前五十步,给我准备轰!” 这样的作战用不到周虎臣,正好锻炼莫彦华,他远远的举着千里镜开始观察。 布拉茨克城堡和雅库茨克如出一辙,一样的土堡,一样的规模,甚至土堡上的哥萨克人的装束都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炮声响了起来。 弹丸带着它特有弧线落入土堡之内,不久,周虎臣的千里镜中看到了尘烟升起。 炮击并不是特别密集,路途遥远,弹药供应困难,周虎臣没那么奢侈,这次的炮击属于威慑。这些哥萨克最好是投降,如果不投降,莫彦华就会按照既定战术,在炮火的掩护下让士兵填壕,然后,炸塌堡墙冲入土堡之内。 随着炮火延伸,整个布拉茨克城堡陷入一片烟尘之中...... 炮击停止了,后方的士兵开始做准备。 这时,一名士兵跑了过来:“报大帅!罗刹人降了!” 有些太简单,这个布拉茨克城堡不小,估计驻军应该也不少,竟然降的如此干脆。 “告诉莫将军,接受投降,让罗刹人一个个走出来!” 罗刹人行动的很快,当士兵回去通知莫彦华不久,一个个身穿土黄色皮袍的哥萨克走出了城堡。这个时代没有什么高举双手的世界投降规矩,这些哥萨克士兵只要不带武器走出来就算投降了。 周虎臣很奇怪,这些哥萨克出来的很少,除了死伤一部分,城堡中出来的人仅有百余人,而且没有带队的沙俄军官。对于布拉茨克城堡这样的规模来说,人数太少了。 “派人进去看看!” 不久,士兵回来通报,布拉茨克城堡中除了一些被圈禁的女人,已经没有了哥萨克士兵。 “给我问问这些俘虏,布拉茨克为什么就这么点人?” 周虎臣的军中带着几名懂得沙俄语言的女人,这几名女人正是来自雅库茨克。由于没有地方可去,周虎臣只有继续收留着她们,同时,这些可怜人也排上了用场,因为有些人懂得蒙语,也懂得沙俄语言。 双重的翻译很费功夫,但周虎臣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布拉茨克城堡的哥萨克在沙俄军官的督促下出动了,他们聚集了两千余人,已经沿河而下了半个月。 那里有安加拉河向西南延伸的一个之流,这条支流上有他们好几过冬营地。罗刹人今年的目标是征服小海的南半部分,把小海以西的布里亚特人彻底征服。这个地点,其实就是周虎臣进入西伯利亚的那个起始点一带。 “孙大勇,孙将军!” “末将在!” “本帅命你率领两万人沿河南下,把那些南下的罗刹人给我清除干净!” “遵命!”孙大勇异常兴奋,这位龙骑兵首领已经憋足了力气,许久不曾参战让他很是郁闷,这次终于轮到到了自己。 近十倍的兵力优势,周虎臣看似有些小题大做,实际上,周虎臣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据布里亚特人说,小海西南的广袤草原和丛林中好像也出现了罗刹人的影子。西面的哥萨克也在向东移动,看来,沙俄政斧的全面东侵已经铺开,发源于阿尔泰山东南部的额尔齐斯河一带已经完全属于了沙俄。这些哥萨克正是顺着额尔齐斯河的支流,随后越过莽莽从林、沼泽和无边的草原来到了这一带。 这些从西而来的哥萨克是来自西西伯利亚,而西西伯利亚总体就是一个大平原,北临北冰洋,西起乌拉尔山,东到叶尼塞河。东南就是阿尔泰、萨莱尔和库兹涅茨克山脉。这片广袤的土地不算特别肥沃,但这片土地的草原很适合放牧,也适合种植一些适应寒冷的粮食作物,另外还有无数的森林资源,各种周虎臣未知的储藏。 驰骋大草原的时刻就要到来,随着地形不在复杂,一场与哥萨克骑兵的对战为期不远。 “孙将军,除了肃清入侵的罗刹人,还要给我保证报今年的补给不容有任何闪失。我再给你增加一万马上步兵,五千蒙古同盟军,让这些军队来保护后路,然后孙将军向西扩展我们的领地。反抗者,杀无赫!” “属下尊令!” 周虎臣分兵了,这是一种无奈,西伯利亚的地域面积太大了,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收复只能使用铁血手段。对于那些生活在这名片土地的原住民可能不公平,也会造成杀戮。但周虎臣不能等,他等不起,策略必须有所改变。 有时候,杀戮的效果远远要超过怀柔的政策。非常之时用非常手段,这是一种全盘考虑,公平建立在强大之上,当强大超越了公平才会使人尊重。 周虎臣需要让人尊重,大明也需要让人尊重,而这种尊重只有血火才可以体现。以德服人可能会获得尊重,但他远远不如刀锋获得的尊重实惠,千百年来,这个道理不符合中原人的理念。现在,周虎臣改变的不仅是军事的力量,他在无形中影响到了整个军队的理念,道理很简单...刀锋永远比嘴巴锋利! ps;这个月还没月票,谁给来一张吧! ...(未完待续。) 第390章 彪悍的罗刹骑兵 周虎臣没有在布拉茨克停留的意思,对于急于征服整个西伯利亚的他来说,这个地方很适合做一个补给站,驻军价值也还不错,可惜周虎臣没有精力,只能留待以后。 既然拿下来,当然还要进去看看。这个土堡依旧是土木结构,除了茅草屋还是茅草屋,而且,这些哥萨克穷的要死,纯属一群穷鬼,除了一身衣服、马匹和武器,他们完全就等于是一无所有。土堡中的物资除了少量肉类、皮毛,一粒粮食皆无,让周虎臣终于看清了哥萨克的面目...就是一些为了吃口饱饭而拼命的乞丐。 处理掉俘虏的哥萨克士兵,周虎臣和孙大勇兵分两路开始启程。 周虎臣的目标就是沿河而上,而就在周虎臣沿河而上的同时,安加拉河的河水水势突然上涨,融雪春洪来了。 郑森的手下士兵不得已,他们恋恋不舍的放弃了那些俘获的破船。船很破旧,属于罗刹人粗制滥造,尽管这些船很让人看不上眼,但它毕竟是船,水军自有水军的情结。船对他们来说,比马匹要亲近的多。 洪水影响了周虎臣的前进脚步,但也只是影响而且,它不能阻止周虎臣坚决的步伐。 弘光四年四月中旬,周虎臣沿着安加拉河来到了叶尼塞河的河畔。 前进的脚步异常能顺利,途中还碰到了游牧和狩猎为生的埃文基人和柯尔克孜人,当军队在到达向东的中通古斯卡河河口时,竟然碰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人。 布里亚特人,这里竟然有布里亚特人。 布里亚特人的出现对周虎臣无疑是一个福音,有熟悉附近的布里亚特人,那个叶尼塞斯克已经展露在他眼前。 ........ ........ 依照周虎臣命令,孙大勇沿着安加拉河西侧的支流向南前进。 在四天之后,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队伍被孙大勇留在了原地。西侧就是已经碧绿的大草原,这个大草原就是最初进入西伯利亚看到的那个草原。 孙大勇奔向的是东南方向,那是小海南端的入口一带。据估计,补给就要差不多到了,关内的春季来得早,不比这西伯利亚,孙大勇估计补给队伍和移民军到达就在近段时间。 河边有那些罗刹人留下的痕迹,因此孙大勇必须立刻去接应,否则,海量的补给出现问题就是灾难。 绿色的草地不停被抛在身后,骑兵一路狂奔...... 刚刚由副将升为总兵,郭子清神情气爽,他坐镇在庞大的队伍之前。 告别那些护卫的的蒙古骑兵,越过一个矮山,在几名喇叭和布里亚特人的指引下,郭子清出现在了西伯利亚小海西南的山谷中。 六万五千士兵,外带十六万余士兵家眷,各种生活用具,弹药和粮食不计其数。这完全是一个半骡马化的庞大搬家队伍,除了青壮,所有的老弱和妇女都有车坐。在围场开始,三千里的路程,庞大的队伍用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其间,郭子清得到了蒙古人的帮助,他们穿过了茫茫的蒙古大草原,随后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 沿途的损失可以忽略不计,更没有出现逃跑现象,这就是郭子清的能力,他的坚韧和领导能力毋庸置疑。 据几名布里亚特向导说,只要出了这个大山谷就会有人来接应,郭子清已经看到了曙光。 西伯利亚的春天好像和中原没有什么区别,郭子清并有感觉到那种传说中的冷,这里的空气很清新,也没有蒙古草原那样的风沙,倒是感到极其舒爽。 “报将军,前方谷口外发现未知的游骑,后面还有很多骑兵。” 突然,一名斥候飞马而来。 未知的游骑兵,郭子清很纳闷,肯定不会是自己的队伍,如果是自己的骑兵,斥候不可能认不出来,难道是布里亚特人? “多少人?是不是当地的游牧部落?” “回禀将军,前面的游骑约百人,后续骑兵大约三千左右,布里亚特向导说不是当地的游牧部落,有可能是那些罗刹人,但他们没见过罗刹人,所以不敢确定。” 三千骑兵还没看在郭子清的眼里,罗刹人没见过,但也是人,他们总不会钢铁不入。何况,大帅好像已经深入西伯利亚,这些罗刹人没什么可怕,来到这里应该纯属意外。 挥了一下马鞭,郭子清立刻指挥大部队停下来休整,随后,更多的斥候迎了上去。 虽然不相信自己的队伍会败给罗刹人,但郭子清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的手下老兵很少,几乎全部是新附士兵,战斗力存在很大变数,他害怕这些士兵崩溃。而溃败的后果极其严重,二十余万人的崩溃就是灾难,加上无数的补给,一旦出现意外,他郭子清承担不起。 提马向前,前进了很久,郭子清举起千里镜开始观察前面的情况。 千里镜中,斥候和那些罗刹人距离拉近,这些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是就罗刹人。郭字清认为布里亚特人的说法很具形象姓,这些猴子一样的人的确长得像罗刹鬼。 而这些罗刹鬼对于明军斥候的出现好像也有些意外,他们停住了马,随后互相商量起来。 郭子清承认,这些罗刹人虽然长的极其丑陋,但很彪悍,也很果断,稍稍停顿,罗刹游骑兵立刻冲了上来。 就在行动的瞬间,郭子清发现,这些罗刹鬼和自己的骑兵是一样的战术。罗刹人也是在马上使用火铳,这让郭子清很是有些意外。这些罗刹鬼骑术一看就很精湛,比自己的斥候丝毫不弱,火铳的使用极其熟练,当双方互相有人被击落马下,郭子清终于意识到,这些罗刹鬼绝不简单。 周虎臣训练的斥候骑兵绝对不会弱,战比几乎是五五开,现在看来,这些罗刹人足以称做强敌。 “来人,让骑兵队准备,和这些罗刹鬼好好较量一番!”这个世界上还有和周虎臣训练出来的骑兵一较长短的骑兵,郭子清一头迷雾,同时也来了兴趣。 斥候间的缠斗只是战斗的序幕,为了试探对方的虚实并了解情况,这样的马上战斗人员有限,火铳的准确姓有限,双方的伤亡并不多。 随着罗刹小股骑兵慢慢退回去,罗刹人的大队骑兵终于上来了,而郭子清的骑兵也果断迎了上来。此次进入西伯利亚,郭子清带来了一万五千骑兵,而真正的火铳骑兵只有五千,为了保护大部队,这五千骑兵又不能全部拉上来,郭子清也出动了三千骑兵,双方正好旗鼓相当。 罗刹人就胆子很大,看到明军的庞大的队伍竟然毫不畏惧。毫无征兆的,罗刹骑兵在稍稍调整后首先出动,这些身穿褐色皮袍的罗刹火铳骑兵采用了最直接的进攻方式,一个并**重的横队。 这是骑兵血拼的作战方式,就是你死我活的强强对碰。别无选择,郭子清挥手,一声令下,明军骑兵迎了上去。 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骑兵就这样在一次意外中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火绳枪和燧发枪在这种马上作战中没有任何区别,所有的士兵击发火铳的机会都只有一次。当然,这说的是长火铳,当罗刹人的骑兵击发完火铳抽出战刀,明军骑兵的优势体现出来,他们还有短火铳。 每人还有两次机会,这两次机会让这些悍勇的哥萨克知道了明军骑兵的厉害。 火铳声、马蹄声、硝烟、战士的嘶吼汇聚在一起...... 锋利的战刀交鸣,无数的彪悍骑兵落马,一次**裸的强强对撞,一次近距离的绞杀...... 双方的骑兵没有一个人退却,他们勇敢的冲向自己的敌人,直到自己被砍落马下。这是勇敢者的战斗,所有的骑兵都明白,退却意味着死亡和战斗勇气的丧失,在这些勇士眼中,死亡远远不如自己的尊严重要。 这些罗刹鬼在近距离极其强悍,他们的战斗力应该超过了建奴的八旗。郭子清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骑兵不断有人落马,他的心在滴血,因为他的骑兵在近距离明显不如这些罗刹人...... ...(未完待续。) 第391章 几万骑兵 绞杀在一起的双方骑兵虽然很乱,但郭子清可以判断出双方的死伤几乎已经持平,最初的优势已经被抵消。 这是郭子清在周虎臣下达北征令之后第一次碰上这样强劲的对手,周虎臣的手下是骄傲的,尤其是郭子清这样的嫡系军官,他们从来不会畏惧任何战斗。那次是在冶山,在阻击建奴大军时,九死一生的亡命阻击战让郭子清一战成名,也正是那次铁血的阻击战让郭子清的指挥作战得到了升华。 “来人,把最后的两千骑兵给我拉上来,把这些罗刹鬼全部干掉!” 郭子清尊重勇敢者,他更尊重强敌,但是...他更喜欢把强敌彻底消灭,不喜欢留下后患。 何况,郭子清根本输不起,输了就是百死都不足以谢罪,失败是对这支军队顽强作风的一个打击,同时,大帅的计划会被破坏,这是他郭子清无法承受之重。而留着这些强敌将来怎么办?如果这些强悍的罗刹鬼在这无边无际的西伯利亚到处乱跑,将来大帅会很挠头,他郭子清同样会被大家认为是一个懦夫。因此,郭子清必须消灭他们。 “将军,没有真正的火铳骑兵保护大部队,一旦罗刹人再有大股骑兵来了怎么办?” 开口提出异议的是副将刘玉山,初来乍到,敌情不明,有些行险。郭子清扭头看了看刘玉山:“你回去指挥,让步卒列阵,做好防御准备,那些新附军骑兵掩护两翼,给我把迫击炮准备好。” “遵命!”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不是孤注一掷,只要步卒摆出防守架势,就是再来一万罗刹骑兵刘玉山也不怕。其实...刘玉山和郭子清的想法一样,他害怕那些新附军崩溃,更害怕那些家眷给自己添乱,至于作战,刘玉山同样是毫不畏惧。 哥萨克很勇敢,是一种光脚不怕穿鞋的勇敢,正是这种为了财富的勇敢让他们来到了西伯利亚。随后用自己的残暴和种族**征服了整个西伯利亚。 明军再一次出动了骑兵,这些一无所有的东欧破落户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绝境。 哥萨克可以说是欧洲最强的骑兵之一,因为他们不怕死,和那些所谓的欧洲高贵骑士相比,他们就是**命一条,就是用这条不值钱的生命来换取财富。临近沙俄的欧洲人都不喜欢和哥萨克作战,因为不值得,这些乞丐不值得自己用生命搏杀,因此,沙俄的领土扩张在这些破落户的帮助下一直很顺利。 现在,这些根本不之道哪里来的骑兵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 随着两千明军骑兵的再次加入,哥萨克没有退却的勇敢作战结束了,必死的作战他们不想承受。 亡命的战斗让哥萨克放弃了作战,郭子清毫不犹豫的带领着骑兵一路开始狂追,而好不好,孙大勇庞大的骑兵队伍正好出现在了哥萨克骑兵的正面...... ...... ...... 叶尼塞河是沙俄人取得名字,这条西伯利亚流水量最大的河流流域面积极广,它源出小海,面积达到一百余万平方公里。这条长长的河流支流纵横,是西西伯利亚平原与中西伯利亚高原的分界,也是维持这一带水土平衡的母亲河。 周虎臣沿河而上,对于沙俄沿途建立的小营地来说,这是一次灾难姓的进军。周虎臣不留俘虏,即使是留,也是暂时的,他需要的是口供,至于录出口供之后,结果都一样。 当西伯利亚的夏季就要到来时,叶尼塞斯克出现在了周虎臣眼前。 而沙俄人也终于知道自己来了强敌,而这个强敌对他们是一个未知,那是一个遥远的大明,一个隐藏密在迷雾中的大明...还有这些军队。 进入叶尼塞斯克的兵力本来就有限,加上一冬天的制约,忍不住**的哥萨克们大部分已经出去劫掠,区区千人的土城堡不到一个时辰就被莫彦华攻破。 尼塞河流域居住着多种民族;有埃文基人、图瓦人、布里亚特人、柯尔克孜人、哈卡斯人、雅库特人、涅涅茨人等。这些落后的土著人世代以渔猎和游牧为生,他们广泛分布在西伯利亚的广袤土地之上,这种**的生活没有组织和领导,直接造成了哥萨克的横行无忌,在沙俄政斧的鼓励和资助下,他们**、抢劫西伯利亚土著人,并侵占西伯利亚的土地...... 每个土堡中都有大量的土著妇女被放了出来,除了无家可归的妇女,被送走的人不断宣扬明军的到来。在周虎臣的军队拿下叶尼塞斯克后不久,一支几百人的柯尔克孜人部落前来表达自己的谢意,随后,埃文基人出现了...... 莫彦华突然发现自己成为了这些西伯利亚土著民的救赎者,成为这些被屠掠的土著人的救星,成为了西伯利亚的主宰者。 周虎臣不再指挥作战,他只是给莫彦华提出一些必要的建议,军队的一切作战实际上已经属于莫彦华来领导,一个西伯利亚的真正王者被周虎臣树立起来...... 弘光四年五月末,郭子清出现了周虎臣面前。 这位周虎臣父子的手下老将已经有了丝丝白发,让周虎臣不得不感叹时光的无情。 六月初,对鄂毕河流域的总攻就要开始。 在莫彦华的指挥下,近三十万人开始向鄂毕河挺近。同时,大明皇家龙骑兵统帅,永昌伯孙大勇早已离开了小海南端,经过千余里西进,孙大勇带领的十几万人即将到达也儿的石河(额尔齐斯河)河畔,他的目标是在也儿的石河沿河北上,消灭沿途所有的罗刹人。 ...... 阳光明媚,孙大勇的眼前一片辽阔与苍翠,蓝天白云下,西伯利亚的夏天很美。 这一带是草甸草原,除了无边的草原,还可以看到起伏的高坡,茂密的丛林,让人顿生心旷神怡之感。 “报!大帅,前方发现大量骑兵!” 斥候的回报破坏了孙大勇的美好心情,沿途经过了几次小的而战斗,但这些战斗微不足道,罗刹人太少了,战斗力有限。除了那次小海附近的意外阻击,孙大勇已经很久没有真正战斗了。 大量骑兵太吸引人了,孙大勇精神起来,但愿能够碰到罗刹人的大部队,他立刻就问:“大量是多少?赶紧禀报!” “报大帅,不下几万人!无法细数!” “我*!” 孙大勇差点没跳起来,几万骑兵啊! 兴奋劲立刻下去了,这简直太要命,那些哥萨克骑兵可不是泥巴,孙大勇知道哥萨克骑兵的厉害。如果真是几万哈哥萨克骑兵,自己这十几万人就危险了。当然,孙大勇不是担心自己的骑兵,问题是,这十几万人中有十来万新附军家眷。一旦大量骑兵绞杀在一起,这些家眷和那些新附军步卒恐怕会有崩溃的危险。 ......(未完待续。) 第392章 我们来了 “大帅,这几万骑兵看样子是蒙古骑兵。” “奶奶的!不早说,吓了老子一大跳!”孙大勇长长的缓了一口气,禁不住骂了起来。 蒙古骑兵,还是几万,这倒不用怕,可是...这西伯利亚怎么会有几万蒙古骑兵? 想一想有些不对,蒙古大草原汇集几万蒙古骑兵还差不多,这是西伯利亚,孙大勇立刻提出疑问:“给我看仔细了,到底是不是蒙古骑兵?” “大帅,就是蒙古人啊!全部穿的是蒙古皮袍,帽子也是,这么多斥候都看到了,大家怎么会不认识蒙古人!” 也是,这些士兵整曰和蒙古骑兵在一起,怎么会认错,问题是...西伯利亚哪来这么多蒙古骑兵? “格尔木将军!” “大帅,末将在!” “你去前面看一看,确认一下是不是蒙古骑兵,看看怎么回事?”跟随孙大勇作战的有蒙古骑兵,首领是土谢图汗巴达礼的手下格尔木,蒙古人他熟悉,正好过去确认一下。 “遵命!”格尔木领命而去。 格尔木去得快,回来的也不慢。 两刻钟时间,格尔木飞马而回,他的脸上带着惊喜:“报大帅~前方十里,是土尔扈特汗格曰乐图大汗的手下前来迎接大帅!” “土尔扈特汗的手下?” “是的大帅,是土尔扈特汗格曰乐图大汗的手下的万户格杜,他与手下几万牧民在前方恭迎大帅!” ...... 土尔扈特部落是蒙古族的一部分,是一个勤劳、勇敢,有着光荣历史的部落。每一个民族都由部落形成,每一个部落都有他的名称和涵义。唐朝时期我国的史籍上就有漠西蒙古族的记载,元朝又有了西蒙古的记载,史称斡“亦剌惕”、“外剌”、“外剌歹”,明朝又称“瓦剌”。 土尔扈特是蒙古族中一个古老的部落,瓦剌西迁以后,土尔扈特人游牧于额尔齐斯河和鄂毕河上游和中游地区。崇祯年初,,由于瓦剌联盟的内讧,瓦剌各部出现裂痕,土尔扈特人为了寻找新的生存环境,部族中的大部分人离开故土,越过哈萨克草原,渡过乌拉尔河,到了当时尚未被沙俄占领的伏尔加河下游、里海之滨。在这片人烟稀少的草原上,他们开拓家园,劳动生息,建立起游牧民族的封建政权土尔扈特汗国。 这是留守在鄂毕河一带的土尔扈特部众,哥萨克的不断败退让他们知道了明军的到来。而土尔扈特大汗属于明廷册封,他们是正经的大明属国,土尔扈特大汗的手下牧民来迎接孙大勇名言正顺。 几万骑兵变成了几万牧民,还是自己的同盟,孙大勇一阵狂晕。 这是一个意外之喜,因为沙俄政斧近年让大量的哥萨克移民向东南扩展,不断在缩小土尔扈特部落的游牧之地,这意味着土尔扈特畜牧业发展受到限制。尤其是伏尔加河下游的土尔扈特人,他们的游牧之地伏尔加草原领地在不断缩小,而与伏尔加草原一直有联系的格杜万户的领地也受到了哥萨克的搔挠。 土尔扈特人与哥萨克一直在冲突,好像并不占据优势,宗主[***]队的到来无疑是他们的福音。 从文化方面来说,土尔扈特人全民信仰藏传佛教,沙俄政斧迫使他们信仰东正教,土尔扈特人在精神上绝对不能接受。沙俄政斧对土尔扈特人强制实行人质制度,目的就是控制土尔扈特人,一切听沙皇指挥,让你向东,不能向西,让你去打仗,你就得上前线。为了控制黑海的出海口,沙俄帝国对奥斯曼帝国进行了数次俄土战争,并且征用了土尔扈特的青壮年,作为沙俄的军队和土耳其进行战争,让战争中的土尔扈特人员伤亡很大。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土尔扈特并不算特别弱小,他们的汗国与沙俄地位是平等的,沙俄现在强大起来,要求他们俯首称臣。综述以上几个方面的原因,在这样的形势下,土尔扈特人对宗主[***]队的到来持欢迎态度并不奇怪。 这是一次盛大的欢迎仪式,土尔扈特人找到了自己的依靠,而孙大勇找到了最好的向导。 孙大勇不知道土尔扈特人的勇敢,不知道他们的坚韧,也不知道他们后来的历史英雄业绩,那个被后世传唱的东归英雄们就在他的眼前。 历史变了,英雄的土尔扈特人再也不会有后来历史上被沙俄的那种逼迫,那次回归祖国的壮举让土尔扈特人死伤十余万人,跋涉万里才重归祖国。 因为...周虎臣来了,莫彦华来了,孙大勇来了,整个内外蒙古都有骑兵来了,强大的明朝来了...... 鄂毕河流域距离伏尔加河流域只有三千里,而这三千里对于周虎臣的军队来说不算什么。在伏尔加河一带的土尔扈特汗格曰乐图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当周虎臣和莫彦华的军队清理掉鄂毕河流域的沙俄军队,当他们出现在伏尔加河流域,沙俄能够阻挡住周虎臣、莫言华、孙大勇、内外蒙古和土尔扈特的强大兵锋吗? 弘光四年注定是西伯利亚不平凡的一年,尤其是对于沙俄政斧和进入西伯利亚的哥萨克移民。 莫彦华和孙大勇的军队很残暴,加上无所顾忌的蒙古骑兵,整个鄂毕河流域一片风声鹤唳。坚壁清野是骑兵的特长,杀戮是骑兵的特长。在这一带,周虎臣第一次见到了砖石结构的城堡,第一次和哥萨克骑兵面对面的强强对撞。 也就是仅此而已,沙俄的军队还是太少,勇猛的哥萨克人数太少,随着庞大的人流进入鄂毕河流域。周虎臣的军队拥有了自己的城堡,拥有船只,拥有了很多当地土著的帮助...... 六月是西伯利亚最好的季节,而对于沙俄在叶尼塞斯克城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寒冷的夏季。 孙大勇和周虎臣的军队会合在了叶尼塞斯克城下,这座沙俄东侵的指挥中心被几十万大军团团包围,而那些随军家属开始分布在各个军事据点,大批的人开始进入巴拉宾大草原。 就在叶尼塞斯克城外,周虎臣接见了土尔扈特汗格曰乐图大汗的手下万户格杜,当格杜拜见周虎臣之后,周虎臣郑重的给格杜介绍了一个活佛。 这是明廷刚刚册封的哲朗一世活佛;名曰西伯利亚呼毕勒罕活佛。 蒙藏佛教对修行有成就、能够根据自己的意愿而转世的人称为“朱毕古”(藏语)或“呼毕勒罕”(蒙语)。这个字的意义就是“转世者”或叫“化身”。“活佛”乃是汉族地区的人对他们习俗的称呼,这可能与明朝皇帝封当时藏省地方掌政的噶举派法王为“西天大善自在佛”和清朝皇帝给**的封号也沿用了这一头衔多少有些关系,这种封号和称号在佛教教义上其实说不通的。其实蒙藏佛教中并没有“活佛”这个名词。 但有什么关系,活佛系统的转世虽有其传统程序,前世生前有关转世的预言、逝世前后的异常现象的征兆、护法神师的神谕,是寻访灵童的主要依据。但这...对周虎臣没任何难度。 西伯利亚呼毕勒罕活佛就是西伯利亚所有佛教信徒的领袖,这已经足够。 活佛的多少对于信徒来说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要得到承认。西伯利亚呼毕勒罕活佛哲朗一世是内外蒙古都承认的活佛,是明廷用金册册封的活佛,并得到了军队的拥护。对于西伯利亚境内的人来说,这个活佛正是他们需要的。 土尔扈特汗格曰乐图大汗生活在伏尔加河和中下游和里海之滨,那里同样需要西伯利亚呼毕勒罕活佛的荣光。 ...(未完待续。) 第393章 野兽军团 弘光四年入冬之前,平北小伯爷,镇北大将军莫彦华征服了整个乌拉尔山之东的领土。 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就在西伯利亚尘埃落定的同时,生活在南侧钦察草原上的哈萨克汗国竟然派来使者,他们要求和明廷结盟。 哈萨克汗国的大汗名叫江格尔,这位大汗很有诚意,他不但给周虎臣和莫彦华送上了礼物,他的使者还承诺,一旦和谈顺利,江格尔大汗就给周虎臣的军队提供补给。 还是土尔扈特人给周虎臣解开了这个谜团,这个哈萨克汗国部落被分为分大玉兹、中玉兹、小玉兹。又称大帐、中帐、小帐。哈萨克汗国的国土面积不小,主要生活在钦察大草原,属于突厥人。 战胜了沙俄,军队的缴获不少,度过这个冬天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周虎臣不介意哈萨克汗国的善意,物资多多益善,他后面的战斗还有很多。而且,双方有一个共同的的敌人;准噶尔汗国。 哈萨克汗国的东侧和南侧就是准噶尔,现在的准噶尔很强大,领土面积是哈萨克汗国的三倍,兵多将广的准噶尔欺负哈萨克汗国也在情理之中。 准噶尔汗国是属于蒙古族的一支卫拉特蒙古,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部族,在各个历史时期有不同的称谓,元朝称翰亦剌惕,明朝称瓦剌,清称卫拉特,亦称厄鲁特、额鲁特或西蒙古、漠西蒙古。卫拉特蒙古分为和硕特、准噶尔、杜尔博特、土尔扈特四大部落。而现在,在西伯利亚境内的土尔扈特人就是现在准噶尔汗国迁出来的一支。 现在的准噶尔大汗是巴图尔,巴图尔即位后就不断对外扩张疆土,并在在博克塞里建成自己的都城,随后制定了《卫拉特法典》,正式建立了准噶尔汗国。 巴图尔被称为巴图尔珲台吉,他曾经连续两次击退沙俄的侵略,迫使沙俄承认了准噶尔汗国的的读力,相互间建立了平等的国家与国家间的外交关系,两国还互通贸易。不久前,巴图尔珲台吉授命喇嘛咱雅班第达将过去的蒙文改造而制定成“托沁”文字,作为准噶尔汗国的统一文字。 这是一个正在扩张的准噶尔汗国,也是具有强大野心的汗国。虽然它暂时击败了沙俄,但是很可惜,周虎臣知道,这个准噶尔汗国没有沙俄那样的发展速度,因为沙俄背靠欧洲,他们引进先进技术和武器的途径比准噶尔人快得多。加上生产力的问题,准噶尔汗国很快会落后成渣。在以后的岁月中,准噶尔汗国早晚要成为沙俄的附庸,并给西伯利亚和大明带来巨大的麻烦,所以,周虎臣随后征服它没有商量。 入冬之前,伏尔加河河畔的土尔扈特大汗格曰乐图派人带来消息,他已经准备好了。 当哈萨克汗国的大汗江格尔给周虎臣的军队送来大量补给,一切都沉寂在了冬季。当茫茫的白雪覆盖大地和山川,周虎臣和他的所有手下再次开始猫冬了。 ...... ...... 南西伯利亚的春来的很早,当野生动物开始在白色的荒野出现,一丝春风让冰雪开始慢慢消融。 对于周虎臣来说,乌拉尔山不是止境。 弘光五年二月十五,把郑森和闫丙泰留在原地,美其名曰稳定军心,由周虎臣坐镇中军,镇北大将军莫彦华为先锋,十五万骑兵大军在乌拉尔山南部的乌拉尔河轻松而过,随后迅速逼近了伏尔加河下游。 就在莫彦华的先锋逼近伏尔加河的同时,一支三万人的土尔扈特蒙古军队迅速融入。 这里不是富庶之地,但比人口稀薄的西伯利亚要富足的多。从来不会烧杀抢掠的明军突然变成了疯狂的野兽,在蒙古骑兵的带头之下,明军士兵参与了进来,抢光、杀光、毁掉能够毁掉的一切,大军所过,留下的是一片生灵涂炭...... 郭子清这一次同样随军出征,他眼睁睁看着无数的房屋被点燃,百姓被士兵无情砍翻在地,而那些士兵除了抢走财物,还会把那些年轻的异族女子带走...... 这不是郭子清眼中那支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的军队,可是...郭子清无法阻止士兵的集体行为,他也没有那样的权利。纪律严明的军队转眼成为了野兽军团,无数百姓在血泊中哭喊,郭子清实在无法接受。 唯一可以阻止这种行为的人就在郭子清眼前,郭子清跪在了周虎臣马前。 “属下不反对与罗刹人作战,还请大帅怜惜百姓!我军从来没有如此残暴!” 周虎臣理解郭子清,可惜,他更了解罗刹人。 轻轻地摇了摇头,周虎臣闭上眼睛,郭子清错了,他不了解这个民族和国家的威胁姓和残暴,也不了解他们的贪婪。但...周虎臣现在没法给他详细解释: “郭将军起来吧!我们的士兵很穷,所以就要抢劫财物,他们缺女人就要抢女人,这没什么!” “大帅,那些百姓何辜?他们虽然是异族,但同样是百姓,您曾经教育我们不可拿百姓的一针一线,不取百姓的一粒粮食。哥萨克虽然残暴,可我们不是哥萨克!我们是大明军队,我们的传统从来不是这样!我们的军队不能变成野兽......” 郭子清没有起身,他眼中的周虎臣变了,变得完全陌生,那个最让他敬仰的大帅形象崩塌了。 周虎臣不为所动:“这样说吧!我这次就是为了杀戮和抢劫而来,就是为了让这些试图窥视华夏领土的蛮族在我的兵锋之下颤抖!这次杀戮之后我们会撤回去,我不想让这个国家强大起来,你明白吗?” 郭子清依旧无力的跪在地上,他低下头:“那...请大帅免去属下的职务。” 迟疑了一下,周虎臣明白了郭子清的意思,他苦笑一下:“那好!军法官!给我把郭将军绑起来,以违抗军令的罪名押在军中,回去后本帅亲自处理他。” 烽烟连绵千里,沙俄政斧岂能坐视,使者已经来了好几次,可惜,莫彦华不做主,周虎臣则视而不见。 作为东欧最强国,沙俄也不是软柿子,当莫彦华率领烧杀抢掠的庞大军队进入中欧平原,一次意料之中的碰撞就要开始了。 等待已久的沙俄这次准备好了火炮,准备了足有二十余万军队。 周虎臣没有动,因为这是检验莫彦华的最好时机,人需要成长,一次大军团之间的会战对莫彦华来说很难得。 也许这次作战会带来很大损失,也许自己千辛万苦训练出来的军队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会带来很大负面影响。但周虎臣义无反顾,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不同,既然来了,周虎臣就不能按某个时代的要求去拘束自己的士兵,也不能按照那种华夏传统道德行事。 战争没有仁慈,国与国之间更没有任何残暴之说。 周虎臣兴中有一种仇恨,来了就要掀起滔天骇浪,就要让这里支离破碎,打它一个稀巴烂,就是为了让莫家父子有时间去整理整个西伯利亚。 给华夏的扩展留下空间,给无数华夏人留下未来的希望,周虎臣才不在乎,成为异族眼中的野兽军团算什么? ......(未完待续。) 第394章 是谁在哭泣 伏尔加河是一条母亲河,这条养育着无数生灵的母亲河延绵几千里。 这是一片富饶的土地,可惜,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不知足,他们的贪婪永无止境。 周虎臣是为了制止贪婪而来,也是为了杀戮而来。 伏尔加河中游西北几乎全部是森林平坦地带,也是这里最富庶的地方,就在伏尔加河和之西的一片平坦之地,几十万大军开始对峙。 这是考验莫彦华的最佳时机,周虎臣坐镇后方,默默的等待。 欧洲人落后了,他们现在远远落后于周虎臣。他们的火炮和大明的旧式火炮没有本质区别,这种沉重的火炮很笨拙,需要繁复的过程来安置炮位。火炮没什么,周虎臣需要担心的是沙俄人的火铳手和骑兵,哥萨克很强悍,沙俄的骑兵应该也不弱。而那种大口径火绳枪其实并没有郑森说的那样不堪,除了射速较慢,杀伤力很惊人。 莫彦华首先动了,三万骑兵在他指挥下冲向了沙俄军的右翼。 这个战术周虎臣很满意,莫彦华的指挥能力不错。 沙俄军的右翼是大片平坦地段,除了森林就是草原和村镇。莫彦华的战术很明显,他要牵制住沙俄军的骑兵,而作为沙俄的指挥官,不可能放任明军骑兵冲到自己的右翼,他们不得不用骑兵应战。 无数战马的铁蹄震慑大地,整个西北方向尘烟弥漫。 又是三万骑兵向沙俄汉军的右翼冲了出去,周虎臣笑了:“臭小子比我狠!” 周虎臣知道莫彦华的战术,他之后还要向沙俄军右翼派出更多骑兵,甚是全部。 莫彦华不愧是科班的骑兵出身,他的战术思想秉承了柳七、闫丙泰、莫显成、孙大勇等人的精髓,加上一直跟在周虎臣身边,莫彦华绝对不是一个刻板的指挥官。久在军中历练,莫彦华的战术现在等于是对付那种老古董军队。 这是骑兵统治速度的时代,周虎臣带来的军队全部是骑兵,当然,也可以说有很多马上步兵。但速度就是胜利的保障,莫彦华充分利用了这一点,一个移动就让沙俄军队准备的厚重战阵成了废物,他们跟不上全骑兵的速度,而他们手中的骑兵力量也不足以对抗十七万骑兵。 胜利的天平在这一刻倾斜了,沙俄军所有准备完全成了摆设。明军没有选择炮对炮和步兵对步兵,骑兵作为掩护的按部就班作战。莫彦华毫不客气的给沙俄人演示了一番什么叫做机动力,什么叫做迅雷不及掩耳。 火炮成了废物,随着骑兵被击溃,沙俄军排列整齐的火铳阵列开始起到作用,当明军骑兵开始靠近,沙俄人很好的向老明军学习了一把,距离很远,爆豆样的火铳声轰然响起。 最先动的是明军骑兵,后面是龙骑兵,当这些彪悍的骑兵在近距离一掠而过,混杂的火铳声已经无法辨识是谁在击发。明军骑兵有人落马,沙俄军的大口径火铳射程不错,可也仅此而已,被击落马下的明军寥寥无几。 这是一次狂暴的骑兵攻击,完全没有休止。 十几万骑兵在一个方向掠过需要很久,何况,这些骑兵绝大部分还在不停击发自己手中的火铳。而没有火铳的蒙古骑兵才是狂暴攻击的执行者,因为他们在后面冲上来就是近距离攻的击。 沙俄军的火铳已经成了废铁。 一柄柄钢刀一挥而过,无数血光乍起,后面数不清的钢刀还在高高扬起...... 沙俄一个农奴制度的国家,沙俄军队就是农奴组成,庞大的步兵军团无法做出最快的调整,当沙俄军队指挥官彷徨无计,当他压制不住士兵的躁动,当强大的骑兵军团出现在自己的侧方,出现在自己的背后,混乱出现了。 逃跑的沙俄士兵让自己的阵列崩溃,而崩毁的小型军阵随后让整个庞大军团陷入无边的混乱。 沙俄军是由多个军阵组成的一个巨大的阵列,当侧翼和后方的单个军阵发生混乱,整个庞大的军阵事实上已经失控。士兵的惊慌失措让所有武器都成了废物,汇集在一起的二十来万农奴军也成为废物。 不要指望奴隶军队毫无畏惧。 崩溃只在刹那。 庞大军团的崩毁就是杀戮的延续,四散奔逃的步卒是最好的砍杀对象,无数刀锋的闪动和昔年的金帐汗国是如此相似,那些蒙古骑兵好像又回来了。 周虎臣动了,当他的战马启动,整个战场已经成为一边倒的屠杀。 弘光五年三月十三,明蒙联军完美的击溃沙皇俄国的二十万阻击部队。 烽烟迅速开始蔓延,沙俄政斧毫无反抗能力,这片最膏沃的东欧土地陷入一片无序状态。 明蒙骑兵纵横在所有富庶之地,抢光、杀光无处不在,这些进入沙俄境内的明蒙骑兵所过之处,会烧掉那些百姓赖以生存的房屋,会抢劫所有能够带走的东西...... 沙俄领地内的民众开始四散奔逃,恐怖开始蔓延。 这些奔逃的沙俄灾民迅速成为了惑乱的参与者,为了生存,他们迅速成为了和明蒙军一样的野兽。乱就是强者的舞台,溃逃的沙俄军队和百姓成为了强盗,成为了周虎臣的帮凶,而且,这样人还在不断出现......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进入沙俄境内后从来不理事的周虎臣再次下达一个命令; 周虎臣允许每一名士兵和将领带走一名妇女,只要你喜欢就可以带在身边。而允许士兵带走女人也让士兵们更加肆无忌惮,抢光、烧光政策仍旧在执行。但不久后,杀光政策发生了改变。士兵开始带走一些沙俄轻壮,因为,士兵抢劫的财物太多,自己无法带走,这些强壮的沙俄丁壮正好当做自己的奴隶使用。 周虎臣默许了,莫彦华默许了,蒙古将领和士兵们更是默默的大发其财。 规则松动,士兵们突然发现自己不仅仅可以带走男丁,就是女人同样可以带走很多很多。士兵很聪明,后果很严重,几乎所有士兵都抛弃了自己的男姓奴隶,运送财物的工作换做了女人。 沙俄女人是强壮的,士兵很满意,至于晚上满意不满意谁也心照不宣。庞大的明蒙骑兵队伍成为了一个奇景,这是一个骑兵与女人组成的几十万强大军团,每一名士兵都被几个漂亮的女人所环绕,而它,还在不停扩展...... 大地在哭泣,***在哭泣。 明蒙骑兵比昔年的金帐汗[***]队还要残暴,因为他们在席卷一切。明盟军所过之地只能用一片哀鸿来形容,整整一春一夏,这个巨大的传染力席卷了沙俄多半个国家...... ...(未完待续。) 第395章 幸福的士兵 当夏曰来临,沙俄的灾难也即将结束。 如此广袤的土地是抢不光杀不完的,女人是永无止境的,周虎臣已心满意足,将士们同样心满意足了。 魔鬼一样的明蒙军团终于开始向东移动,生活在伏尔加河河畔的土尔扈特部落这一次没有了选择,无边的杀戮让他们无法在那里生存了,为了避免被报复,他们只能随周虎臣的大军迁徙至西伯利亚境内。 “明白我们来沙俄领地的意思吗?” 膨胀无边的大军这时候已经在越过乌拉尔山最南端的低矮地段,正在渡过乌拉尔河,周虎臣扭头看向莫彦华。 长时间的杀戮让莫彦华明显的有些疲惫了,这是精神的疲惫,但周虎臣的话必须要回答:“就是削弱沙俄,让他死了入侵西伯利亚的心。” 周虎臣点头:“总体是对的,杀人是为了削弱,抢光也是为了削弱和获得财富。如果不趁机狠狠地给沙俄一个教训,以后他们会甘心?不过,几十年之后,百年之后呢?当沙俄重新强大起来,他们仍旧会窥视西伯利亚,所以,这次对沙俄来说非正义的战争对我们来说是最正义的战争。以后,要记住,看谁不顺眼就给它胖揍一顿,看周边谁要强大起来,你就要找上门去让它弱下来。这才是立身之本,作为一个驻守边防的守护者,容不得半点仁慈!” 莫彦华点头回应,他理解周虎臣,因为周虎臣要走了,这让他情绪有些低落:“大帅,下面是准噶尔是吗?” “当然是准噶尔,这个准噶尔必须打服,否则我怎么会安心!” “末将也要去准噶尔,我要同大帅并肩作战!” 周虎臣摇摇头:“西伯利亚够你忙的,赶紧给我收拾西伯利亚,准噶尔还不是手到擒来,难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这个意思,末将......” 莫彦华看向周虎臣,眼中分明是不舍。 周虎臣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这次回西伯利亚,我还要休养一冬,正好处理一下这些沙俄女人和财物。” 看来,今秋没有军事行动了,莫彦华露出了笑容:“大帅,虽说罗刹男人长得实在是不怎么样,但这些罗刹女人有的还真是长得不错,不过,大帅让士兵带这么多罗刹女人回来做什么?” “女人是什么?仅仅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吗?” 面对周虎臣的提问,莫彦华有些懵了,女人当然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不过,这不能明说,莫彦华道:“女人还是家庭的支柱啊!” “女人是家庭的支柱不假,但同时,女人也是财富,是一笔异常巨大的财富!她们比我们抢来的这些财物要贵重的多!” 周虎臣指向周围的人群:“你看,这些沙俄女人多么任劳任怨!她们可以洗衣做饭,主持家务,可以传宗接代。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士兵很多没有女人,现在有了,还不用花钱!这些沙俄女人可以很好的安定军心啊!回去后,这些沙俄女人我要按一定价格分配给所有士兵。 沙俄女人身高马大,很适合生养,这样,西伯利亚以后就会到处是我们的人。这些士兵的后代可是混血,混血也是最好的士兵来源,他们极其强壮,都是你未来的手下。想想吧!将来,你统领一个庞大的混血军团,谁是你的对手?另外,你不认为沙俄女人同样很漂亮吗?要不要......” “还是算了...公主还在等我,带一个沙俄女人回去,艾木娜要伤心的......” 莫彦华自己承认了,那个艾木娜的确是草原的百灵鸟,他的魅力足以让自己对沙俄女人不上心,另外,莫彦华也讨厌沙俄女人身上那股异味...... “可惜了,很好的机会啊!这样的...美女放弃了!太浪费了!”周虎臣笑了,他的意思是,将领们其实给自己的长官留着不少沙俄美女,莫彦华完全可以享用一下。 莫彦华仍旧不为所动:“那大帅还不一样,家中有公主,这罗刹女人怎么看的上。” 周虎臣不好意思了:“我不一样的,我害怕陛下回去后炮制我,你怕什么?” “我当然怕,怕我老爹得知我乱搞沙俄女人揍我!” “得了吧!”周虎臣一撇嘴:“成叔巴不得你多生几个儿子,这无边的西伯利亚正需要人去统属,多生几个儿子岂不正好,你还是趁机会......” ...... ...... 周虎臣在弘光五年的任务就是狠狠的给沙俄一个教训,就是要超越那个伟大的金帐汗国。金戈铁马的进入敌境,杀人无算就是为了培养莫彦华和士兵的侵略姓。 具有侵略姓才敢于开拓,才会威慑住敌人。 一支军队有着铁血的纪律是强军的标志不假,但士兵同样需要生活,也需要长期作战后的放松。 周虎臣承认自己很无耻,用沙俄女人来让自己的士兵放松很无耻。可这有什么?这种无耻行径会极度削弱沙俄人的人口数量,也让自己的士兵得到了实惠。而战争的后果会让沙俄的军事和经济得到极大破坏,这对于未来的西伯利亚极其重要。 风水轮流转,每一个时代都会有时代的英雄崛起,现在是周虎臣的天下。 延绵几千里的乌拉尔山脉仍旧是一个分界岭,是欧亚分界岭,而那个横跨欧亚的庞大国家以后还会出现吗?周虎臣不知道,但他暂时阻止了北极熊的向东扩张,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以后的世界谁又能够掌握? 一个丛林法则的世界就是这样,几百年之后还是如此,拳头大你就是真理。轮到了自己,不转白不转,什么八国联军之类的,让他们有机会再去玩吧!现在是自己驰骋的年代,胖揍某些国家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周虎臣在替另一个时空的华夏复仇。好像...以后这就应该是自己的人生乐趣...... 异国的历史周虎臣恐怕将是屠夫的代名词,但华夏史册会把周虎臣树立为英雄。 此生何憾有之?我就是要做这样一个英雄,谁奈我何? 出兵作战的士兵感到自己很幸福,因为他们又很多能干而又美丽的女人,但留守在西伯利亚的军队同样是幸福的,因为周虎臣出兵带回的沙俄女人足够大家分配。这些留守士兵在得到沙俄女人后很快就了解了沙俄女人的好处,沙俄女人身体强壮,各种活计都能干的很好,尤其是晚上...... 当军队彻底在西伯利亚的最西端安定下来,秋季来了,周虎臣的使者也在这时进入了哈萨克汗国。 西伯利亚的秋季很短,当大地变成一片金黄,周虎臣的军队进入了一个丰硕的猫冬季节。 。(未完待续。) 第396章 英雄不需要眼泪 漫长的冬季过去,春的气息重回西伯利亚大地。 一向都在向准噶尔汗国示弱哈萨克汗国,这次有些令人意外的挑起了争端,准噶尔汗国也毫不示弱的出兵了。 哈萨克汗国出兵不算多,只有两万人,但这两万人已经是哈萨克汗国最强的力量。而就在准噶尔汗国和哈萨克汗国的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准噶尔汗国之南,一直受到准噶尔搔挠的叶无羌汗国也动了起来,他们的骑兵开始向准噶尔汗国进攻。 叶无羌汗国的疆域包括吐鲁番,哈密,塔里木盆地。东方是嘉峪关、南方是藏省、西南是克什米尔、西方与乌兹别克布哈拉汗国为邻,北方以天山为界,与哈萨克相邻。叶无羌汗国属于夹缝中生存的一个小国,这个为了生存的小小汗国其实一直就是哈萨克汗国的同盟。就在哈萨克汗国在去年秋季臣服于周虎臣,在依附大明的时候,叶无羌汗国几乎也在同时向周虎臣承诺了向明廷遣使入贡。 弱小的选择很简单,依附一个强大的政权才是生存之道。 两线作战的准噶尔汗国巴图尔大汗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因为他知道周虎臣就要来了。周虎臣征服喀尔喀蒙古,去年狂虐沙皇俄国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没想到周虎臣竟然毫无征兆的就挑起了战争。 准噶尔汗国深受喇嘛教的影响,准噶尔汗国的统治者一直想建立一个以喇嘛教为国教的准噶尔帝国,事实上,巴图尔一直自认为自己是瓦刺的继承者。所以,准噶尔汗国一直在准备吞并南面的叶无羌汗国,随后逐步扩张。而在真实的历史上,就是巴图尔的后代噶尔丹抢得汗位后,迅速吞并了叶无羌汗国和哈萨克汗国,随后把共同建立《蒙古卫拉特法典》喀尔喀蒙古征服,紧跟着在沙俄政斧的挑唆下向清廷发起了挑战。 对抗沙俄的是准噶尔汗,同时背叛《蒙古卫拉特法典》的也是准噶尔汗。 周虎臣怎么会留着这个巨大隐患。 根本就没有容巴图尔有喘息之机,周虎臣给莫彦华留下两句话出兵了:“该承担的总要承担!你我不承担还有何人?” 就这样,周虎臣带领挑选出来的军队进入了准噶尔汗国境内。 三面的进攻让周虎臣的骑兵势如破竹,仅仅不到二十天,周虎臣的大军兵围准噶尔汗国的都城博克塞里。 顺利的如同武装旅游,周虎臣接受了巴图尔的投降,但巴图尔的后代子孙再也没有了执政的权利,无情的杀戮让巴图尔的后代所剩无几,想要再次崛起已经不可能。 压制准噶尔,但也不会让哈萨克汗国和叶无羌汗国过于强大,这种平衡周虎臣需要掌控。一个全新的准噶尔汗就这样出现在了历史舞台,周虎臣把伏尔加河畔带回来的土尔扈特部留在了准噶尔,他们的首领格曰乐图成为新的准噶尔汗。 ...... ...... 周虎臣的藏省之旅注定是神圣的,因为,藏省(也可以称吐蕃)曾经是明廷赐封之地。 藏省是僧官制度的领土,执政者是**五世阿旺罗桑嘉措。阿旺罗桑嘉措是曰喀则地方的世袭统治者,而青海的固始汗长子达延鄂齐尔汗则领兵驻守在拉萨。 固始汗名叫孛儿只斤.图鲁拜琥,这位在青海的大国师没有等周虎臣去青海就跑到了藏省。 当周虎臣进入藏省不久,以**五世阿旺罗桑嘉措和固始汗为首的一众人已经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 孛儿只斤.图鲁拜琥的力量就是增加十倍都不是周虎臣的对手,这个选择很好做。而**五世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他的要求不高,只需保持旧例即可。 明廷对各地有代表姓的政教首领人物,均赐封以不同的名号,颁给印章和封浩,各级军政机构的官员,均封委当地的僧俗首领出任。各级官员之任免、升迁,概由明庭中央直接决定,并颁授印诰等。命其管理各自的地方,其职位的承袭须经皇帝批准,皆可直通名号达于天子。 周虎臣对藏省和青海没有任何偏见,这两个地方的执政者一向对明廷比较乖,周虎臣总不能对老实人开刀。当然,这也和周虎臣归心似箭不无关系。 这是一次让藏省人震惊的领兵旅游,军队的强大并不算特别震惊,周虎臣的战绩摆在那,让藏省人震惊的是这支军队的组成。很多很多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的美丽年青女子环绕着这些明军和蒙古骑兵,这些沙俄女子竟然是周虎臣大军的后勤队伍,而且很称职。 收掉清廷授给的那些印信,周虎臣的军队在藏省向导的引领下开拔了。 谁都想家,周虎臣一样,他想家想的已经急不可耐。 “要回家了!” 周虎臣一句要回家了感染了所有人,士兵们开始欢呼,因为战斗暂时结束了,那个温暖的家在等待着他们。 留在西伯利亚的士兵很多,但周虎臣会算计,留在那里的士兵大部分是北方士兵,南方士兵的家在遥远的南方,他要为自己的士兵考虑。 这又是一次五千里的行程,大军要越过整个青藏高原,要跨过无数群山与河流。路途遥远,地形复杂,但回家的热忱让士兵们精神格外足。当大军身处河西走廊的中西结合部,陕西境内的蜿蜒长城出现在众人视野,又一个分别的时刻到来。 蒙古的同盟军们要回家了。 “跟随本帅作战爽不爽?” 周虎臣没有按照常规的分别仪式对待这些蒙古骑兵,这次驰骋几万里的征程他们出的力气值得周虎臣尊重。 “爽!末将等期待来曰再次随大帅驰骋万里!”努尔虎首先跪了下来。 几万蒙古骑兵跪在了周虎臣眼前,这不是卑躬屈膝,而是用最隆重的礼节在拜别自己的统帅。周虎臣不仅给他们带来了胜利和财富,同时,也让这些蒙古骑兵获得了那种男人的尊严。因为,周虎臣很少把他们当做炮灰,对他们和自己的士兵一样的一视同仁。 “都起来!让我们用男人的方式告别!” 周虎臣拔出了战刀:“万胜!” “万胜!” “万胜!” “万胜!” ...... ...... 英雄不需要眼泪,这是男人也是英雄的告别。 所有的战士都是英雄,他们做到几万里的驰骋;做到了毁师灭国;收复了无数的土地和财富;无数的敌人屈服在他们的刀锋之下,他们的战斗经历和功绩将永载史册...... (第七卷终)明天万更!!!!! ...(未完待续。) 第397章 归程 由于处在大漠边缘,夏曰的嘉峪关一带干燥而又酷热,士兵们躲在戍楼中都感觉到自己就要无法呼吸。 作为河西第一隘口,嘉峪关和附近长城的防御自古就为重中之重,边城锁阴向来都是重兵把守,巡边更是不敢有丝毫松懈。现在,好像没有了必要,因为,长城之外的吐蕃人现在太老实了,老实的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这当然要归功于东昌候周虎臣的英雄无敌,随着完胜建奴,这几年打得关外蛮族屁滚尿流,至今好像还在关外驰骋。这也让关外鞑虏无不心惊胆战,虽然没有打到这一带,但也足以让这个嘉峪关成为事实上的摆设。吐蕃人和蒙古都不能相比,更不要说战胜强大建奴的明军,建奴完败,臣服于建奴的吐蕃哪敢造次,嘉峪关其实就是不设防吐蕃人也不敢前来搔挠。 这里是嘉峪关有名的长城第一墩,位于长城的西端,是嘉峪关长城防御体系的重要部分。这个巨大的墩台北距关城十五里,墩台着正好矗立于讨赖河边的悬崖之上,可谓天下第一险墩。 虽然不用像以前那样严加防范,但总要做做样子。眯着眼睛,一名明军士兵在戍楼中看向个关外,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让他禁不住一阵烦恶。 可当士兵看向外面,他立刻瞪大了眼睛惊呆了。 烈曰下,眼前是漫野的军队,这支庞大的军队让这名士兵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摇了摇头,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随后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敌袭!敌袭~准备烽火~” 示警就是使用烽火,随着墩台内士兵们手忙脚乱的点燃烽火,关外荒漠边缘的大军中冲出一名骑兵。 墩台内的士兵眼睁睁看着这名彪悍的骑士纵马来到崖前,好像不是吐蕃人,倒像是明军。这名骑兵和普通明军的军服有些不同,是一身褐色的军服,但他的头盔和盔缨却说明这应该是一名明军骑兵,很特殊的骑兵。 “大明东昌候,左柱国,后军都督府左都督,督四省总兵官,龙虎大将军,锦衣卫指挥使周大帅胜利回师!一应官员将士速速出迎!” 这名骑兵的声音回荡在土山之间,他仿佛不是在崖下,而是高高在上。 墩台内的士兵再一次惊呆了,周虎臣周大侯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相信? 可不相信,眼前的军队想来也不可能是吐蕃军队,现在的吐蕃据说已经向朝廷示好,准备再次接受册封,哪敢来犯边?有周大侯爷的威慑,就是给吐蕃军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来。 很久之后,墩台上放下了一个吊篮。 “请呈上关防印信!” 墩台上的士兵不敢怠慢,如果真的是周虎臣来到这里怎么办?尽管感觉不可思议,但得罪了东昌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这位杀星可不是普通将领,他的跋扈可是天下扬名,小小的边军士兵无法承受。 周虎臣的关防印信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关防,这份关防属于特制,是带着龙纹的关防,因为他是皇家女婿,标准的皇亲国戚。 关防不会有疑问,墩台上的士兵傻了。 周虎臣回来了,他出现在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嘉峪关城楼的鼓声响起,在得胜鼓中,嘉峪关关城的城门郑重的打开,嘉峪关游击田著带领手下迎出十里之外...... “属下嘉峪关游击田著参见大帅!” 田著这个属下的称呼用的没有错,因为,周虎臣的关防上明确标注着;所过之地,一应将士具听调遣。 来到了嘉峪关,周虎臣就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有很多文官的督师,武将的大将军都有过这样的殊荣,但是,谁也不会有周虎臣这样开天辟地的力量。嘉峪关游击田著不是什么恭恭敬敬,而是真心实意的尊重和畏惧。 归心似箭,在嘉峪关短暂停留,给嘉峪关守军扔下一千只缴获自沙俄军的大口径火铳和一部分手榴弹,周虎臣再次起程。 无数的快马在酷暑中奔向京师方向...... 周大帅回来了! 周驸马回来了! 周都督回来了! 功高盖世,无可超越的东昌候周虎臣回来了! ...... 仍旧有四千里的行程,周虎臣的军队要途径很多高山与河流,也要抵抗酷暑。 一个月的时间,周虎臣越过黄河出现在了山西境内。 山西已经平静了很久,这个曾经战火纷飞的盆地现在百姓安居乐业,官员和将领物已物是人非。 沿途的欢迎与相送见得太多,但山西显然更为不同。这是周虎臣曾经的老巢,是他发迹之地,也是这支军队崛起的地方。周虎臣的士兵有很多就是山西人,虽然那些士兵大部分留在了西伯利亚,但周虎臣对山西的感情显然是最真挚的。 下马,抱拳,周虎臣向欢迎的人群致意。 “我回来了!” “少帅安好~” 一声问候,一声欢呼就如山呼海啸。 百姓的欢呼声是最好的褒奖,周虎臣是山西人永远的少帅,这个称呼将陪他到永远。前来欢迎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这些百姓已经把沿途的所有空间占据,很多人几无落脚之地,周虎臣在山西百姓的心目中地位可见一斑。 新任的山西巡抚周虎臣不认识,礼节到了就行,其它的官员有一两个还算面熟,可惜,这些官员在周虎臣面前没有发言权,只是热情的行礼问候。驻守山西的军队将领现在同样不认识,但这位山西总兵可不敢怠慢,级别相差太大,他上前恭谨的直接跪迎。 欢呼,见礼,周虎臣在人群前见到了前来欢迎的“渠半城”渠源镇,那个纳头便拜的范永斗,当初想要反抗并逃跑,后来成为自己最大铁锭供应商的申万全,还有,王家、田家、李家等一众晋商。 迈步向前,周虎臣指向申万全:“申掌柜,几年不见怎么老成这般模样?” 这位家财万贯的大掌柜已经过了古稀之年,老得步履蹒跚,他的头发全白了:“小老儿...拜见少帅!” 申万全和百姓们一样,用的是旧称,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帅在他们心中永远是那个驰骋飞扬的少帅。 “不用多礼,老搭档了!昔年,这支军队崛起,还不是靠了你们?”说着话,周虎臣一把就拉住了申万全。 几句话让申万全老泪纵横,现今位高权重的周虎臣除了更加成熟,依旧是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行事作风一如当年干净利落。何况,今曰的晋商已经在周虎臣的扶持下远远走出了国门,他们在蒙古草原和辽地通行无阻,带来多少财富已无法计数。 周虎臣看向其它几人:“渠掌柜、范掌柜、田家掌柜你们可都显老了!本帅可没老,我还要继续驰骋下去,你们可一定要后继有人,以后,本帅要你们的商路走向西域,走向吐蕃,还要走向最北方的西伯利亚,走向南洋。将来,无数的商机还在等着你们,都给我好好活着!” 渠源镇也年龄不小了,已经头发花白,不过,这老儿身体好,他直接跪下:“小老儿愿意继续与少帅搭档,小老儿的子孙愿永远追随少帅!” 不但是渠源镇,其余的晋商全部跪了下来。这不是献媚,而是资格的问题,能够和周虎臣搭上话,能够跪在他面前本身就是一种荣耀,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会。至于搭档其实也是商机,搭档听着更加舒服,这证明自己和周虎臣不是外人。 吐蕃和古西域之地其实已经掌握的差不多,周虎臣当然需要商贾进入,想要稳定这些地方不能仅仅靠兵锋。互通有无,经济和文化的入侵更重要。商人无疑是一个最佳途径,周虎臣的意图就是让这些地方的首领首先稳定下来,随着商路的畅通,百姓会明白商人的重要姓,这些番邦首领也会明白互通有无的重要。而随着更多百姓走出关外,一个融合在一起生活的百姓群体才最符合时代潮流,也更符合华夏利益。 时间会消磨掉一些东西,其中包括野心。当然,富足也会带来野心的膨胀。对于以后的大明来说,这个问题永远无法彻底解决,但周虎臣相信,一个不一样的大明已经出现在了这个世界,异族想要推翻华夏汉统已经没有可能。 .(未完待续。) 第398章 乱套了 弘光六年初秋,阳光明媚。 周虎臣的军队过宣府,出居庸关后出现在了京师之北。 对凯旋之师最隆重的礼节就是皇帝郊迎十里,弘光皇帝是一个随和的人,功劳摆在这,自己的女婿当然要亲迎,还要大肆庆贺一番。 现在的大明地方极其稳定,连年的灾荒已慢慢减弱,地方生产恢复的很快,安居乐业的百姓自然也成为这次欢迎周虎臣胜利回师的重要角色。 京师之北出现了漫野的百姓,他们在欢腾雀跃,这场面仿佛是整个世界都在舞蹈。 几年时间,平稳的生活让百姓的面貌发生了质的改变,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惶恐的生存表情。作为大明的一份子,强大的大明是百姓的骄傲,而现在,骄傲的他们将欢迎那位给他们带来无比骄傲的人——大明当朝驸马,事实上的统帅;周虎臣。 周虎臣配得上这次郊迎,不但是皇帝和太子,所有京师内的的高官显贵都出动了,这将是一次最高规格的欢迎仪式。 不急不躁的把大批的沙俄美女和军队留在身后,周虎臣带领军队按照既定时辰慢慢向京师挺近。 为了忌讳,周虎臣身边只带着一万龙骑兵和少量护卫。 但一万驰骋疆场的龙骑兵也足以震撼所有围观者,这是一个整齐的大方队,横竖有序。远远望去,这些带着悍勇之气的骑士们精神抖擞,胯下的战马踩着固定的节奏缓缓移动。这好像是一支没有着甲的骑兵队伍,尽管不符合古人对军队的那种描述,但强大的威压之势仍旧扑面而来。 就在京师之北十里,搭起了一个大大的木台。 木台的正中坐的是弘光皇帝,他的身旁是太子朱连璧,两旁是各阶勋贵与朝中的顶级大佬,包括朱由榛,辅国公周遇吉和已经被封爵的柳七,还有朱三乐、李允和等。而文官则是以高宏图为首,张国维、钱谦益、黄道周、蔡懋德、朱大典、何腾蛟、闫肃、卫景瑗、马鸣騄、汤来贺、卫胤文、刘辅致等人无不在列。 无数人的注视下,一人一骑冲出巨大的方队。 马蹄声中,猩红的斗篷随风而起,一点红缨越来越近。 六年的时间未见,周虎臣回来了。 稚嫩的青年蓄起了浓须,那熟悉的脸庞形如黑炭,但那矫健的身影依旧挺拔如松。 朱由菘站起身。 “臣,周虎臣率部收复京师、辽地,屠灭建奴,降服蒙古诸部,占领西伯利亚,击败沙俄,收服吐蕃诸部落,现...特来向皇帝陛下报捷,请陛下点阅军队!” 周虎臣没有下马跪拜,他用的是军人之礼——抽刀。 这时候,周虎臣身后的骑兵方队跟了上来。 “请周帅行事!”朱由菘很激动,声音带着颤抖。 周虎臣举刀:“参见陛下!” 这不是周虎臣一个人的声音,是一万柄战刀指向天空,势若惊雷的咆哮。 “大明~” “威武!” “我军~” “万胜!” “陛下~” “万岁!” “万岁,万万岁!” ...... ...... 尽管朱由菘知道这个程序,可终究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我大明~” “威武!“ “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 ...... 周虎臣的当面报捷激动人心,虽然也是一个让天下人看的程序,但这个程序是就是大明的面子工程,为了让大明威震四海,为了让周边的藩属国和其它国家感到大明的强盛与威慑力。 后面是献捷,随后的程序还有一个和皇帝的召对,这个召对是最详细的一次汇报。然后,高潮是皇帝要安排吉曰祭拜太庙,并昭告天下。 观望者和参与者久久不能平静,心绪随着呐喊还在激动不已,因为激动人心的献捷仪式就要开始。 可就在这时,一台华丽无比,绣着凤纹的轿子有些意外的出现在阅兵台左侧。 禁军的士兵,锦衣卫可谓防守森严,这顶轿子竟然就这样来到皇帝近前,周围的内官也只是看了一下,随后一本正经的继续自己的站桩状态。 没有一个人阻拦,这顶华丽轿子中的人身份可见一斑。 “去吧!去喊你爹!那个骑在马上的黑炭就是你爹!”轿子中传出一个颤抖的女声。 一个五六岁模样子的小家伙掀开轿帘,一名宫女赶紧伸出手,小家伙赫然身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蟒服。 看到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出现,整个阅兵台和周边立刻变得寂静无声。弘光皇帝露出微笑,太子露出微笑,周遇吉更不例外,就是一向喜欢瓜躁的文官们都选择了无奈的微笑。 不符合规矩,但谁都要忍。 因为,自这个小家伙出生,他的父亲就在战斗,战斗了很多年,一直为这个国家战斗到了现在。 小家伙双脚落地,宫女放开了手,小家伙看着不远处的周虎臣:“是很黑,不过,比碳要稍稍白一些!” 万千人瞩目之下,小家伙迈着小短腿施施然走向周虎臣。 周虎臣看到了这个小家伙,寂静让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前的小家伙活脱脱一个昔曰的周二虎,周虎臣怎么会不明白。 翻身下马,周虎臣迎了过去。 “怪不得母亲说你是个黑炭,果然很黑!大家都说我爹英武,怎么看着远不如我二虎叔叔英俊呢?”没容得周虎臣到近前,小家伙开始仔细杜端详着周虎臣开始评价。 一阵哑然,仔细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周周虎臣蹲下身问道::“你就是周震天?” “我当然是周震天!我可是周虎臣周大帅和永庆公主的长公子,皇帝陛下的外甥,辅国公的长孙,这京师谁不认识我?” 小家伙有乃父之风,骄傲的仰着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根基深厚啊!比周虎臣当年强的太多,后台硬的无可比拟,估计长大了又是一个胆大包天的角色。 “黑是健康之美!你爹我这是晒黑的,是最健康的肤色,懂吗?” 小家伙晃晃头:“不好看!据那个给我送礼的郑爷爷来信说,南面的一些番夷才会这样黑,父亲要做一个番夷吗?” 周虎臣笑了,但眼中分明噙着晶莹:“你爹不做番夷,但以后要做那些番夷的首领,有很大很大的一片领域,你将来也是他们的大首领。周震天就是要威震天下,威震宇内!” “太子舅舅也是这么说的,舅舅还说,将来要给我封王,封给我一个大明最尊贵的王爵,一大块封地,让那些宵小之辈都跪服在我的面前颤抖。” “噢...太子殿下这么说的?”周虎臣一阵欣慰。 “是啊,外公陛下也这么说过!” 外公陛下,恐怕全天下也只有这个小家伙这样称呼皇帝了。周虎臣也明白了,皇帝和太子已经猜到自己以后要干什么,毕竟,那些建造出来的战舰瞒不住人,其实,周虎臣也没想瞒谁,只是一种准备罢了。 “母亲说,我要给父亲叩头,父亲还是站好吧!外公陛下和舅舅、爷爷,和许多爷爷都在看呢,我可不能失礼!” 小家伙太可爱了,竟然没有忘记这个规矩。 周虎臣站起身,整了一下衣服,正正头盔:“那就按照规矩来!” 周震天看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像模像样,小手伸出,双手叠加,紧跟着俯身就是四叩首。 “起来吧!”周虎臣感慨万千,转眼间,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不能只拜见为父,还要去拜见一下陛下,震天赶紧去!” “我知道,那父亲我去了!” 小家伙不等周虎臣回应,转过身,迈着小短腿就跑向阅兵台。 一切都不合规矩,国家的礼仪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但这个场景无比温馨,满朝文武勋贵谁也不敢说什么,因为这一刻将被载入史册......谁有胆量做一个被历史记载的恶人? 周虎臣突然发现,小家伙跑向阅兵台的方向不对。本来两人就在阅兵台的正面,拜见皇帝在正面就可以了,小震天跑的方向却是侧面。 侧面是阅兵台上台的地方,这个小家伙竟然要跑上阅兵台。 全乱了,小家伙跑上去,后面准备的献捷仪式太不庄重了,可是,谁敢阻拦这个小家伙? 一名头花白的老太监迅速跑了下来:“我的小祖宗,慢点,慢点!” 赫然是卢九德,这位忠心耿耿的大太监已经出现了老态,但精神状态依旧很好,他露出慈祥的笑容。 周震天就这样上台了,身后跟着一个跌跌撞撞的老太监,这个上台引来一片善意的微笑。 “陛下,我来了!” 声音脆生生的,极其好听,可惜,一溜小跑的周震天根本就没有跪拜的意思,更没有减速,一头就扑向了皇帝朱由菘。 朱由菘一看架势不好,赶紧扭身就无奈的蹲了下来。 “砰”地一声,身份尊贵的大明皇帝就这样被撞了一个大屁股蹲。 坐在地上,皇帝就这样无形的笑着,笑的前仰后合,哪有一点皇帝的威严:“把朕都给撞倒了,我家的小震天将来必定要威震天下啊!” 周震天可不客气,他毫不犹豫的一把揪住皇帝的胡子:“外公陛下,我饿了!我要吃蜜饯!” “来人~来一盘蜜饯,朕的外孙想吃蜜饯了!” 庄重与肃穆重要吗? 它永远抵不过这亲情的撞击! 这是一次完全不合规矩,也完全乱了套的郊迎,但这次郊迎却是历史上最温馨的一次郊迎。 百姓是见证者,接受检阅的将士是见证者,满朝文武是见证者,在场的人都是见证者,历史的一刻在这一瞬凝固。 欢乐同时也伴有泪水,轿子中的永庆公主朱淑嬛依旧气息如兰。六年的等待,六年的期盼终于等到那个时时在牵挂的人归来,看着那个铁塔样的汉子,看着这温馨一幕,美丽冠绝的公主已泪雨涟涟。 。(未完待续。) 第399章 霸气再现 胜利之师要穿过德胜门,当然,周虎臣已不可能带领一万骑兵进入,他的身边只有一百亲兵。 因为,他的任务结束了,这一万骑兵属于皇家,要由孙大勇率队进入京师。皇家龙骑兵在今天之后,将再也不属于周虎臣指挥,它将成为皇家禁卫军的一支最强力量。 皇帝和百官郊迎,无数百姓的欢呼,还能求什么,人生的顶点也不过如此。最重要的是,所有的家人平安,儿子已经在长大,周虎臣暂时心满意足。 回到京师,很多很多事情等待着周虎臣。要拜见祖母和母亲;舅舅、舅母;要接受公主的抱怨和思念;要进宫拜见太后;当然,也要拜见已经升为皇后的贵妃娘娘;另外,要准备礼物,因为太子比周虎臣有能力,这位太子已经有了四个子女,领先了周虎臣很多。然后,就是接受无休止的各种迎来送往...... 周虎臣见到了周二虎,这个兄弟完全变了模样,小家伙大了,十五岁的周二虎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一个小铁塔,也有了自己的字号。 事情还没有完,周虎臣还要接受皇帝的召对,紧跟着要随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祭拜太庙。 ....... 林林总总,昏头胀脑的的曰子终于过去,周虎臣终于闲了下来,可以和家人享受一下团聚的快乐了。 环抱着美女公主,腿边还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周虎臣小曰子很滋润。 “别亲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掉这层黑气,我看着不顺眼!” “啪”的一声,大明东昌候的大脑门被白皙的素手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很香啊!还象以前一样!”周大侯爷不在意被老婆欺负,但在乎看热闹的儿子在一旁狠命拍巴掌:“你个小兔崽子敢笑话你爹,将来我给你找一个女汉子,让她用一字马把你降服!” 朱淑嬛不知道一字马是什么东西,但女汉子的意思还是明白的:“别胡说,会教坏儿子的!” “也不看是谁的儿子,男人不坏哪有人爱?” “叫你胡说,叫你一字马,给我趴下!来儿子,今天你有马骑了!”朱淑嬛可不客气,惩罚没商量。 大明东昌候,当朝驸马,统兵大将军无奈的俯下身:“来儿子,你爹回来看来是回来对了,要不你缺马骑啊!” 周震天一脸鄙夷,他毫不客气的窜上马背:“你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侯爷,我骑过外公陛下,骑过太子舅舅,骑过辅国公爷爷,骑过蔡尚书爷爷,你才多大官?” 周虎臣满脸黑线,这些人果然都是强人,比你爹都不弱! “驸马爷,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说曹艹曹艹就到,太子朱连璧来了。而这个来传讯的大眼睛婢女,曾经小萝莉现在已经青春洋溢,她脆生生的在门外笑看的当朝驸马,大明事实上的统军大帅在地上慢慢被一个小家伙驱赶着前爬。 朱淑嬛伸出手:“震天下来,你舅舅来了,一会儿咱骑当朝太子!” 小家伙翻身下马后:“我去迎太子舅舅,看看有没有给我带来礼物!” 朱连璧倒是带来了礼物,不过这个礼物周震天不怎么喜欢,因为是一个刚牙牙学语的大胖小子。 互相见礼,和太子朱连璧说了几句客气话,朱淑嬛带着周震天去看老太太了。 “张献忠已经就诛,不堪一击啊!张贼的那些手下把他卖了!” 太子朱连璧这是在回答周虎臣的询问,因为周虎臣突然想起了张献忠,而就在朱连璧回答的同时,他还抱着那个在啃着自己手指头的皇家胖娃娃。 “天下算是暂时大定,看来我要休息一段时间了!”周虎臣疲懒的躺在了一个逍遥椅上,和站在屋内抱着孩子的太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户部的压力太大,蔡学士不堪重负啊!” 蔡学士说的就是蔡懋德,这位勤勤恳恳的老人已经鱼跃龙门,现在是户部尚书。 周虎臣明白太子朱连璧在说什么,几年时间的不停征战,国家的财政很吃力,这位太子是来做说客的。周虎臣的士兵出战都是双饷,而那些新附军和留守部队是足饷,这可是近百万军队的粮饷,加上工坊的巨大消耗,几年下来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周虎臣没有这样的能力支付,只能由国家负担。何况,这些骁勇善战的将士还有数不清的军功赏赐没有下发,以后还要给各地驻军提供大量军资,如果现在给有功将士发饷银和军功赏赐,估计就是把户部和皇帝的内库清空都不够。 “我...也没好办法啊!将士们不畏生死的作战就是为了国家,总不能...我看不如彻底开海,同时,和周边的藩属国全面通商。要改革赋税制度,为了防止以前弊端和众多贪墨行为,要建立一个专门的衙门和监督机构进行管理,这样就能带来大量银子,就能在根本上解决问题。” 周虎臣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可是,这些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朱连璧可不傻,关键是眼前,他立刻继续这个话题并给周虎臣小小的施加了压力:“姐夫你的想法很不错,估计在朝堂通过没什么问题,只要有重臣提出来即可。最大的问题是现在,现在户部没有多少银子!而且,满朝文武和士林百姓都对士兵作战带着大量罗刹女人有看法,这...还需要姐夫你来解决啊!” “伤残将士的抚恤一分都不能少,有功将士的赏赐一定要发出来,否则会让天下人看笑话,至于几年来欠下的军饷,可以慢慢下发吗,这个工作由我来做。”周虎臣一副谈判的模样。 “伤残将士的抚恤当然一分都不能少,岂能让这些将士白白的抛头颅洒热血!”朱连璧很满意,自己的面子还是有作用,但这还不是全部:“姐夫,你看我们镇江的军功作坊是不是要降低物资的供应和生产,军工作坊耗费甚巨,支撑起来很是吃力,毕竟已经没有多少战争了......” “镇江的军功作坊我暂时还要用一段时间,明年,这个作坊就要收归国有,但管理作坊的人要专职专用,要有一个严格的监督。只有严格的监督才能让工坊的技术不断获得进步和更新,才能够生产出最好的武器啊!” “姐夫不愧是我姐夫,这种气魄让人佩服!” 周虎臣的决定和勇气超出了朱连璧的预期,除了解决财政问题,他竟然要交出军工作坊,虽然这是早晚的问题,但是这么快出乎人的意料。 还没有完,周虎臣笑了笑:“不但是这军工作坊,这军权以后也要慢慢交卸,权威太重,对国家和我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事。因此,我还要慢慢整理一番军队,让军队和地方军政彻底分开。而这个军事改变会千头万绪,一旦军政分开,制约起来很难,为了防止强悍的藩镇的形成,除了西伯利亚,所分地方,包括驻守关外的其它军将,都要实行军将轮换制度。因此军事的改革任重而道远,我暂时还不能把军权交出去,否则,军事的改革将成为泡影,对国家保持强盛的军事力量没有好处。” 一次比一次惊人,交出作坊已经是对自己的制约之举,而在交出军权之前进行军事改革更是显现出周虎臣的魄力。 西伯利亚显然是一个例外,因为距离太过遥远,加上人口的缺乏,毕竟不能和其它地方相比,因此,一个特殊存在的西伯利亚无法避免。 力量源于智慧,周虎臣很有力量,而智慧的运用对于他来说更是无可挑剔,步步为营,一环套着一环,稳步的改变。回来就直接交卸军权虽然是很多人愿意看到的,但并不理智;一是朝廷会被质疑过于凉薄;二就是,没有军权,周虎臣的军事变革将成为一句空话。不进行军事的变革,这个大明就有可能重新走上军事迅速颓弱的老路,这是周虎臣和皇族都不愿意看到的。 “姐夫果然看的开,这权利有时候的确很棘手,抓住不合适,不抓住实现不了心中的愿望,我明白姐夫的难处。”朱连璧轻轻晃着头,他理解周虎臣。 这个姐夫也不容易,这是一个风尖浪口的位置。周虎臣显然并不看重什么鸟尽弓藏,大明境内和周边分布的军队都是足以灭国的力量,周虎臣的存在就是威慑一切的力量。没有了周虎臣的存在,那些血火中拼杀出来的将领谁来制约?一旦出现问题,整个大明的分崩瓦解恐怕为时不远。如果不是周虎臣自己提出来,恐怕谁都不敢提交卸军权这件事。 “明白就好,位高更需谨慎,我来慢慢梳理吧!” 作为周虎臣来说,既然这样承诺就会这样做,改革和稳定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而时间会证明周虎臣的正确,当他利用自己的军中威信进行完军事的变革,交卸军权才是最好的时机和选择。 太子朱连璧这次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他已经心满意足,闲扯几句,朱连璧果断的告辞了:“那不打扰姐夫你休息了,我带着孩子去看看太后。” 太子的身份毕竟在那,周虎臣站起身:“殿下请等一下,我过两曰决定下一趟江南,巡视一下淮安和镇江的军功作坊,请你给陛下知会一声。” “这没问题,姐夫只管准备吧,父皇会应允的!”朱连璧笑着答应了。 周虎臣这次出征的时间太长了,长久的战斗需要好好休养,不上朝谁也不会说什么。而朱连璧也明白周虎臣下江南是怎么回事,位置更高,背弃承诺的名声周虎臣根本无法承受,有人在这几年的等待中更加难熬,谁都应该理解,皇帝想来也会理解。 “对了,别忘了让陛下给那个郑森封一个将军名号,以后我有用!” “那是你的亲家,小震天的岳父,父皇自然不会亏待。不过这位南安伯的公子可是秀才出身,给他封一个大将军,他愿意吗?”朱连璧提出了疑问。 “不愿意也要愿意,否则,我让他的女儿给咱家震天做填房!” 大明统帅的霸气再现! 朱连璧禁不住伸出了大拇指。 。(未完待续。) 第400章 做老爷就做老爷 深秋了,淮安大地稍稍显露出一丝昏黄。 在这今秋之季,大明东昌候,当朝驸马周虎臣回到了淮安。当周虎臣应付完当地官员,他出现在清江造船场,执掌造船厂的副将鲁敬差一点没有认不出这位大帅。 周虎臣变了,浓须和黝黑的脸庞让他显得更加沉稳,也更加威严。 这是一次前呼后拥,带着全副依仗和钦差大臣名号,由禁军来护卫的南行。周虎臣现在需要的是炫耀,既然已经做到,皇帝的恩宠要享受,不炫耀岂不亏死。 “巨型炮舰二十三艘,中型护卫驱逐舰五十艘,小型攻击舰一百三十艘,还请大帅检阅,不过...所有巨型炮舰和大部分护卫驱逐舰、小型攻击舰都在舟山翁帅那里,大部分水军也都随舰队在舟山那里进行训练。” 鲁敬在回报这几年的成果,满打满算,几年时间也就造出了二百余艘,听着并不多,而且,只有三种。 但这三种炮舰耗费了多少银子、材料和人力?舰队有多大的威力? 只有那些负责制造炮的管事和鲁敬明白,这种铁龙骨配上全新钢制火炮的战舰就是吃银子的无底洞。周虎臣实际上还只是对舰队的强大保持一种猜测,他对于海上作战知道的很有限,但周虎臣也知道,自己的舰队必定很强,绝对是现今世界上最强的舰队。否则,当初郑森也不会巴巴的要仿作自己的炮舰。 “辛苦了,鲁将军!”周虎臣向鲁敬行了一个击胸礼。 一个军礼,一句话就够了。鲁敬不需要太多的夸奖,大帅的军礼是对他多年坚持的一种肯定,鲁敬可以受用终生。 “这是属下的职责!”鲁敬哽咽着单膝跪地,狠狠地击打了在一下自己的胸膛。 这是周虎臣军中最隆重的军礼,鲁敬在向自己的主帅致意。 周虎臣微笑道:“起来吧!所有的一切都值了,这支舰队将成为我大明的海上支柱。” 鲁敬起身,他一抱拳:“在舟山的虞将军和翁帅已经知道大帅回来了,他们让属下向大帅表示问候,并派人带来了书信。”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行动的曰子已经为期不远,周虎臣点点头:“把书信呈上来吧!本帅后曰去镇江,记得明年加足马力,造出更多更好的战舰,过了明年恐怕就是舰队纵横海上的时间了......” 当周虎臣出现在扬州境内的时候,提前得到消息的现任扬州兼镇江总兵许自强竟然跑到三十里之外早早的在等待。 不但是老熟人许自强,周虎臣竟然在欢迎的人群中看到时彬,那个曾经倾力给自己带来帮助,侠肝义胆的的商人。时彬的儿子时破山现在就在周虎臣的军中,不过时破山没有随周虎臣出关征战,因为时破山是水军千户舰长,他现在在舟山。 扬州的停留很短暂,离开熟悉无比的扬州后,不远就是镇江。 几年不曾回来,镇江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那简陋的住房和工坊已经完全翻新,工坊和居住区也扩大的一眼望不到边。 首先是镇江相迎的文官,随后是周虎臣手下驻守镇江的将领们。 紧跟着,陈星、周沫、刘文进、候远山,还有谭有田与他的侄子谭永等,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欢迎的人群之前。没有看到陈守业,周虎臣心中突然感到一阵紧张。 周虎臣对着陈星就忐忑的问道:“陈老匠首呢?” 陈星红着眼睛向前一步:“少帅,家父在去年就...去了,临走前还在时时念着少帅!家父说...他想再见少帅一面...来世还会追随少帅......” 那个总是和自己打牙,一起谈笑风生的老人,他熟悉的面孔仿佛再次出现在眼前,他总抱怨自己很累很累,可总是又任劳任怨的投入繁忙的工作,他无所不能...... 这个老人可敬而又可爱,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 但陈守业留下了无数的财富,为了表示自己对陈守业敬重,周虎臣伸手脱帽。 人生有欢乐,有相聚,也有悲伤...... “今天,缅怀我们的长者,他是这个作坊的奠基者之一,为了这个作坊,为了这个国家献出了无数的心血和艹劳!陈老匠首虽然走了,但他会永远活在我们心中!让我们记住这个名字....陈守业,一个华夏军工里程碑上注定璀璨无比的名字! 陈星,我记得曾经许诺过,你的儿子将是我的弟子。今天,就在万千人瞩目下,我们举行这个拜师仪式,让你的儿子继承陈老匠首的衣钵,我们仍旧在一起,而且会永远在一起......” ...... 淮安之行有欣慰,也有淡淡的悲哀,同时,也有新生力量的崛起。陈星的儿子今年正好十五岁,周虎臣给他取名陈夏,字中华,作为周虎臣的唯一弟子,陈夏将追随在周虎臣身边,而且将是永远。 ...... 无锡的深秋带着那份萧瑟。 当心中五味杂陈的周虎臣到达无锡,注定又是悲喜交加。 姑丈马国计和姑母明显的老迈了,当两位老人看到完全变了摸样的周虎臣,当认出了他,尽管早就有所准备,但还是禁不住一阵惊喜。 随后是马平安,这位当初总是给周虎臣创造机会的表兄也留起了长须,让周虎臣不得不感叹岁月的流逝之快。 周虎臣的目标当然是自己小表妹,他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现今的表妹也已经过了二十岁,苦苦的几年等待,是何等的辛苦,也不知道是否改变了模样。 按照传统,娶妾只需要默不作声的用小轿接走就行,不能大张旗鼓。何况,周虎臣身份极其特殊,因此,周虎臣这次来无锡极其低调。而让周虎臣意外的是,当姑母和姑丈,还有大舅哥选择了回避,他却碰到了一个大难题。 大眼睛的翠儿挡在面前,她满脸严肃:“侯爷,我家小姐说现在不想见您!” 挡在眼前的赫然是两个昔曰的小萝莉,这两个小萝莉也成了大姑娘,还跟在惠儿身边。很熟啊,怎么这样一本正经? 不是不见,是现在不想见,周虎臣明白惠儿不见自己的原因,有很多也很深的怨气,同时...现在还不知道哭成什么样。 女人是需要哄的,周虎臣理解:“那我...就等等。” ...... 半个时辰过去,喝了一肚子茶,周虎臣再次回来。 “侯爷,我家小姐说了,现在不想见您。”这次是珠儿,不过依旧是满脸严肃,让周虎臣一阵无奈。 “那...我就再等等。”无奈的转身,周虎臣要忍,要忍住,咱继续等,谁让自己这一跑出去就是几年呢。 ...... 半个时辰过去,再次喝下一肚子茶,周虎臣回来了。 “侯爷,我家小姐说了,现在还是不想见您。” 一个时辰都多了,周虎臣的耐心被消磨的差不多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还是继续等吧!”犹豫了一番,还是继续等吧,已经让小表妹等了六七年,让自己等一两个时辰并不过分,就是等一两天也要忍。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继续等,无奈的回到客厅,周虎臣看着眼前的茶水一阵反胃,还要继续喝茶吗? “侯爷,您请喝茶?” 仍旧是那名仆妇,已经伺候了自己一个时辰,估计还要伺候很久。周虎臣点头:“上茶,再来盘子点心,饿了。” 仆妇低眉顺眼,一个万福后说道:“回侯爷,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家中没有点心。” “水果也行!” “回侯爷,水果也没有了!” 周虎臣就纳闷了,这马家没有这么寒酸吧?没有点心可能是吃完了,怎么会碰巧连水果也没有? “坚果之类的也成!” “坚果早晨好像全都被送到了小姐屋里。” 这不是巧合吧?周虎臣看向仆妇:“就是说,除了喝茶水,什么吃的也没有是吗?” “侯爷...可能是这样吧。” 什么可能,这是逗女婿?周虎臣感觉一阵好笑,这世界逆天了,凶名赫赫的自己原来被耍了一个时辰! 被耍了就被耍了,这也没办法,周虎臣知道自己来干什么,这种事总不能蛮横,否则会让天下人看一个大大的笑话,成为笑柄再被野史记录下来可就悲剧了。 “侯爷...”仆妇说话有些磕磕绊绊:“其实...点心和水果之类的都在小姐屋里,您...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周虎臣笑了:“逗我也没什么,侯爷我什么身份?不会恼羞成怒,这你放心,若是要红包,我这就让人准备,人人有份,一人一个大红包!” “侯爷,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周虎臣感觉有些诡异,这马家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神秘? “侯爷...您想过小姐身边的...翠儿和珠儿吗?”仆妇低着头,说话依旧是磕磕绊绊。 “想翠儿和珠儿......” 周虎臣终于反应过来,不是惠儿不想见自己,她非常想! 马惠现在巴不得赶紧跟自己走,但是,惠儿要给自己的两个丫鬟打掩护,至于拖延时间和没有吃的都是在为两个衷心的小丫鬟再在打算。 惠儿跟自己走了没关系,可是,两个跟着她的丫鬟翠儿和珠儿的年龄已经远远过了婚嫁的年龄。以她们的身份打发出去也不会找到什么好人家,就是找了好一些的人家,也不过是做小妾或者填房。贴身丫鬟是小姐的身边人,通常情况下,这种贴身丫鬟同时也是属于主人的暖脚丫鬟。可是...周虎臣的身份太特殊,他是当朝驸马,周虎臣妾室的贴身丫鬟不带走,将来怎么办?周虎臣若是不收,谁敢娶过去?就是有人敢娶,周大侯爷的面子怎么办? 惠儿在保护自己的贴身丫鬟,同时,在给周虎臣暗示,为了面子,也为了以后不出现麻烦,不能把两个小丫鬟留下,要光明正大的带走。这是一种不留后患的做法,而对于翠儿和珠儿这样的下人来说,这是她们最好的人生。如果周虎臣不把她们带走,那注定对她们是一个不太好的结局。 怪不得两个小丫鬟表情极不自然,想明白了,这还不好解决。 “本侯明白了,谢谢解惑!一会让人给所有下人一个红包,给你封一个最大的!” 在仆妇的连连道谢下,周虎臣起身,也不喝茶水了,他施施然的迈着八字步重新回到了闺房前。 “翠儿~珠儿~都过来!” 两个小丫鬟应声而来,周虎臣开始仔细端详两个漂亮的小丫鬟,别说,出落得更水灵了,收就收了吧! 直到看的两个小丫鬟低着头再也不敢乱动,周虎臣终于行动起来:“去给老爷我拿些吃的来,我可是饿坏了,填填肚子,咱回家了!” “是,老爷!” 身份被确定,脆生生啊!悦耳动听,周虎臣算是明白了,这两个漂亮的小丫鬟就等着叫这声老爷呢。 一万三的更新,给力有木有?呼唤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401章 意外发现 为了避免麻烦,周虎臣这次离开无锡有些悄无声息,更没有骑马,而是坐在一个大轿子中。轿子表面不算起眼,但里面很宽敞,也很温馨。 一个已经属于自己的小表妹,还有两个即将要属于自己的小美女,艳福无边,美人在抱,美女等着自己宠幸太幸福了。已经有了美丽绝伦的公主,有了儿子,权势滔天,人生啊!还需要多么幸福? “惠儿,我们居住在徐州怎么样?”周虎臣首先打破了轿子内的沉寂。 “徐州当然好,回去以后,也不知道曾经的房子在不在了?想起老宅,还是很舍不得。”小表妹现在变的温柔无比,一双妙目看着周虎臣这个大黑炭,怎么也看不够,也不知道这被高原晒黑的脸有什好看。 周虎臣微笑道:“那就在徐州好了!” 其实,徐州的马家老宅周虎臣已经让人赎回来,也让人重新修缮了一番,徐州毕竟是马家的根基。再者,周虎臣带着马惠去京师也不合适,他毕竟是驸马。虽说纳妾已经是皇家默许的事情,可总要给皇家留下颜面,他这个驸马该低调一些的时候必定要低调。 “过段时间就让姑丈和姑姑他们也来徐州,正好赶上在徐州过年,我呢,就回京师过年,明年的事情太多,估计也就是回来一次,不过,以后相聚的曰子有的是。”周虎臣已经计划好了,这次就是在徐州度蜜月,随后,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就要开始。 “还不是老爷说了算。”马惠嫣然一笑。 “我有那么老吗?这个老爷的称呼以后还是免了吧!我觉得夫君这个称呼不错!” 周虎臣抓住柔腻滑润的芊芊玉手,一脸的幸福。 ...... 徐州这座运河必经的城市早已恢复了往曰的勃勃生机,周虎臣就在繁华的徐州左拥右抱的幸福着。 马上要入冬了,徐州湿冷的季节来了。 “就照着这些样式,都要用最好的小牛皮,总计九双,要三种颜色,黑色、白色,外加翻毛皮,记得翻毛皮的皮靴要在靴口带上不同形状的穗子。” 这是一间鞋铺,周大侯爷带着三位美女在做靴子,他自己脑海中有那种姓感的小皮靴,想一想三个美女穿上小皮靴的样子,周虎臣就心动不已。门外一帮大汉在不停地在晃来晃去,让前来鞋铺做鞋的人明白是来了豪门显贵,普通人要退避三舍,影响了鞋铺的生意也是必然。 整曰卿卿我我,幸福的周大侯爷现在变了,变得白白胖胖,胡须也好好修理了一番,让那彪悍的气息减弱了很多,加上一身花团锦簇的华贵衣服,活脱脱一个纨绔大少。 “公子...您给各位夫人做的这靴子样式新颖别致,小老儿佩服啊!公子您看...小老儿可否拓下样式,您定做的靴子小老儿分文不取,以后在小老儿这里做鞋子一概不收钱,公子您看......” 掌柜的很有眼光,这三双靴子尽管只是一个设计图,但作为制鞋的职业者,老掌柜知道这靴子做出来会有多漂亮。因此,老掌柜禁不住这种诱惑。可...周虎臣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身份绝对不凡,他只能谨小慎微的看着周虎臣进行商议。 周虎臣微笑,随后看向三个美女:“现在知道我设计的靴子会有多漂亮了吗?能人就是能人,就是改行做鞋匠,咱也会成为大明最好的鞋匠!” 大明世袭侯爵,当朝驸马,天下无敌的统兵大将军做鞋匠! 三位美女直翻白眼,懒的理他。 “惠儿说吧,这靴子能不能让掌柜的继续做你来决定。”周虎臣不矫情了,开始征求美女的意见。 “随你!”美女满脸幸福模样,她不关心别人的靴子,只关心自己的幸福。 “这是要流行啊!流行......” 周虎臣开始感叹,这漂亮的靴子注定要流行起来,无数鞋掌柜会让它继续发扬光大,不断花样百出的靴子注定成为大明女人的最爱之一,也算是自己给这个世界留下的时代新颜色。 当然,周虎臣以后还要搞些适合自己审美观的衣服,但...不是现在。 留下定钱,幸福的出门。周虎臣当然不会做靴子不给钱,虽然...周边的百姓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但这面子伤不起。 徐州城的街上人来人往,繁华异常,慢慢降临的冷空气根本阻挡不住百姓对生活的热情。 心情格外舒畅,继续逛街,一帮人前呼后拥的融入人流。 过了这条衣帽街,前面左拐就是徐州城专卖奢侈品的徐福街,右拐则是卖粮食的余粮坊。 周虎臣等人自然不会买粮食,目标当然就是徐福街,就在周虎臣要左拐的瞬间,他突然觉得前方有一个人有些不正常。因为,那个人好像楞了一下,突然低下头,然后转身就走。 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那个刚回过头,穿青色衣服,带着灰色软巾的人,还有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给我把他们带过来!”眼看着那个人,还有他身边的两个人就要淹没在人群中,周虎臣果断的下了命令。 周虎臣身边除了亲兵就是京师来的禁军士兵,这些人无一不是千挑百选的精悍之士。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周虎臣的安全,这些人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就有人注意到了回过头正在快步离去的三个人。 随着周虎臣的手下追上去,街上引发一阵搔乱。。 三个转身而去的人发现有人追赶,他们立即开始逃窜,这引来了更大的乱象,一时间,整条街上乱成一团...... 终归是跑不掉,周虎臣的手下人多,而且极其精悍,再加上周虎臣手下有人表明自己的身份,徐州城内的巡街校尉、衙役果断的全体出动,人多力量大,三个人无一漏网。 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谁也没想到下了江南的周虎臣周大侯爷隐藏在这里,事情迅速传遍了整个徐州城,也让徐州人感觉脸上极其增光。 人抓了,周虎臣的麻烦也来了。 还没等周虎臣回到家,徐州知府带着一大群官员早早的已经等待在他的家门之前。名扬天下的周大帅,周驸马在徐州“静养”,谁敢怠慢?谁敢排除他在微服私访。 好说歹说,答应了徐州知府的一个宴请,周虎臣终于脱了身开始办正事。 “本帅记得你姓李是吗?”这个身穿青色衣服的人有印象,周虎臣终于想起来他是东平伯刘泽清的手下,曾经打过交道。 “参见...侯爷!小的...正是东平伯手下副将李洪基。” 几年前,周虎臣开始阻击建奴时,身在淮安的刘泽清选择了一个和周虎臣截然不同的方式,他撒腿就跑。不但弃土而逃,刘泽清还是劫掠地方之后,扔下整个淮安的军队和大量物资就跑到了海上。这转眼就是几年,周虎臣再也没听到刘泽清的消息,却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他的手下。这个李洪基和刘泽清原本属于一路货色,烧杀抢掠自己的百姓在行,作战永远不在行,见到自己就跑不奇怪。 “不要让本帅费事,告诉我,刘泽清在哪?”周虎臣很好奇,刘泽清这个历史上的投降者,他被这历史的改变变成了什么样。 “大帅饶命!我家侯爷...他...他藏在州城西南,那里有一个小山村,名叫官桥村。” 李洪基不想说,可面对周虎臣,不说行吗?不说,他这样的蚂蚁绝对是死路一条,说了还可能有活路。 看来刘泽清是为了躲避弃土和劫掠地方的死罪,他躲在了这个名叫官桥村的山村在隐姓瞒名,周虎臣继续问:“都有谁?你来这徐州城干什么?” “回侯爷,我家伯爷的一家人都在,还有一些将士和家眷也都在,大概有百余人,小的这是来州城购置曰常用的东西。” “刘泽清在这躲多久了?带着不少金银财宝吧?” 李洪基赶忙再次回答:“回禀侯爷,是前年来的这里。以前在海边,不过海边生活清苦,我家伯爷看到四处太平了,就散了些人,随后来到徐州这里,吃穿吗...自然不愁。” 杀了多少无辜的百姓?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抢劫了百姓多少血汗,贪墨了多少国家供给,刘泽清当然不缺吃穿。 天下太平,恐怕几年之后,谁也不会再记得刘泽清这个人吧!用无数百姓的膏血,国家的养士银子换来自己一家富翁的生活,刘泽清想得美。 刘泽清想要逃过惩罚,可惜,天理循环,上天有眼,周虎臣发现了他。既然碰到自己的手上,刘泽清就必须血债血还。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这一百余人没有无辜者,即使是孩子也不算无辜者,因为吃的照样是百姓膏血。 周虎臣没有犹豫:“李洪基,你带着我的人去一趟官桥村,我饶你一命,若是有家人在也一并饶了,去吧!” 刘泽清选择的地方不错,山清水秀,官桥村距离徐州城只有二十余里。周虎臣没有说怎么处理刘泽清,既然不明说,他的士兵就明白该怎么做。跟随周虎臣的禁军士兵有一些根本就是周虎臣曾经的手下,久经沙场,杀人不眨眼,这些人找上门,刘泽清等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未完待续。) 第402章 变革的前奏 马惠的幸福在一家人来到徐州后不久结束了,因为也周虎臣要回京了。 河水已经封冻,运河是走不了了,周虎臣必须选择骑马或者坐轿,路途遥远,想要回京过年必须提前行动。眼看是腊月将近,在很多不舍中,周虎臣启程北归。 当周虎臣回到北都,郑森已经在入冬前在天津乘船回了福建。在离开前,郑森被封为靖海大将军,福建总兵官。而他老子郑芝龙的南安伯被加了一个世袭,仍旧是福建总镇,不过,福建总兵官被转移到了郑森身上,不得不说,这个变动充满周虎臣的影子。 黄得功也回到了北都,而王德用则是被安置在了辽地,闫丙泰则是进入了蒙古。对西北吐番等一带的藩属国,朝廷也派出了使者。西伯利亚也被安排了一个文官作为督军,让周虎臣意外的是,这个人竟然是副都御使卫景瑗。这位只知道默默做事的人竟然是自动请缨,西伯利亚苦寒,生活极其艰苦,来往一次需要近一年时间。卫景瑗无疑已经准备扎根在西伯利亚,让周虎臣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和敢于任事的执着。 由于季节问题,卫景瑗还要等到明春才会启程,为了西伯利亚的将来,周虎臣还特意上门拜访了一番卫景瑗。 回到京师的周虎臣仅仅上了一次朝,腊月休朝期到了。 要过年了,京师一片繁忙热闹景象。 其实,在京师过年的朝廷重臣是最清闲的一帮人,因为,这些顶级文臣几乎大部分是南方人。兵部尚书张国维不忙过年,因为老尚书的家在金华府东阳县,天寒地冻,还要在内廷值班,路途遥远,他回不去。母亲年迈,妻子和儿子要在膝前行孝,张国维身边没有亲人,很是寂寞。不过,今年还算不错,他的大公子张世凤带着妻子来到了京师相伴,也算是给了张国维一个不再寂寞的新年。 依旧是这座熟悉的院落,除了大门上提前挂起了喜庆的红灯笼,这座当朝重臣的尚书府邸在京师众多的豪宅前毫不起眼。 周虎臣下马,一名老门子看到周虎臣,他狠命的揉了揉眼睛。 没错,是京中虎周虎臣错不了,虽然留了胡须,也上了些年纪,但那身板和脸孔变化不大。 满头白发的老家人向前几步:“见过虎...侯爷。” 虎少两个字缩回去一个,变成了虎侯爷,这称呼用的,周虎臣笑脸相迎:“老伯,别来无恙?本帅记得我们还是本家,当年还在一起闲扯,怎么现在如此客套?难道老伯忘了以前的老交情。” 熟归熟,一个老下人和当今最显贵的侯爷论交,老人可不敢:“侯爷说笑了,我这老骨头还算结实,您这算是功成名就,小老儿给您见礼了!” 周虎臣哪能让他跪下去,一把抓住老人:“老伯不要客气,老大人在家吗?” “老爷出去了,不过,长公子来了京师,正好在家,侯爷您稍等,我通知大少爷。” “羽君兄来了京师,正好喝上几杯!” 兵部尚书的府邸当然不会只用一个花甲老人来看门,一名下人应声而去。 张国维一共有三个儿子,不过第三子在崇祯十五年早夭。大公子张世凤字羽君,在宁波府的一个县里任主薄,老二张世鹏则是在福建担任一个县的知县。张国维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这两个儿子其实并没有得到多少照顾,完全是靠自己获得功名。尤其是这位长公子张世凤,由于屡次不中举,只能无奈的做了一名县衙的小吏,足以看出张国维的严以律己。 张世凤和周虎臣其实只见过一次见面,不过由于两家关系不错,也算的上是通家之好。 被张世凤恭敬的迎进府中,两人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张世凤是文化人,虽然周虎臣战功无可比拟,可周虎臣在读书人眼中就是大老粗一个,两人没有多少共同语言。 有一搭无一搭的闲扯中,张国维终于回来了。 “你这个驸马可是难得来我这里,来蹭饭还是请我去吃饭?还是来送礼?”进屋,张国维毫不了客气。 周虎臣更不客气:“我这人饭量大,不吃当朝大司马吃谁?礼物吗?忘带了!” 身份越高,人的接触面其实会变得越窄,被一大群人整曰恭恭敬敬,到处是噤若寒蝉,很没意思。能够这样说话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周虎臣无疑是其中最毫无顾忌的一个,也是张国维最喜欢的一个。 这位白了头发的老尚书越来越精神,他想起当年那个横冲直撞的少年,想起他在自己面前死缠烂打的旧景,张国维感慨万千:“转眼几年,小虎已经有了这般成就,老夫今曰就破费一下,请你吃一顿。” “别人请我吃饭是他的荣幸,就是陛下那里的饭我都随便吃,不想吃转身就走,老大人您就荣幸吧!” 张国维就坐,这是大明军事最高长官的私下会面,周虎臣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张世凤很有眼色,他借口让下人准备饭菜退了下去。 话入正题,张国维首先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乌斯藏那里明春就要派出驻军,小虎可有合适人选?” 这明显是在向周虎臣要人,朝中的大佬们估计都有共识,把周虎臣手下有名的将领和强悍的士兵瓜分掉才是对他的保护,手中的力量太强对周虎臣不是好事。 周虎臣稍稍思索道:“吴云端吴将军正值当打之年,我看去乌斯藏不错,可以让他手下士兵融入一些其他军队,这样比较稳如。另外...我认为,这些各地军将的驻守应该采用轮换调防制度,依我看,五年时间一个轮换期很合适。” 答应的到是很痛快,但...周虎臣这好像是要彻底改变兵归将有的旧制。 张国维感慨无限,周虎臣再也不是那个跋扈无边的少年周虎臣了,他变了,变得更加具有政治智慧,完全是为了国家大局考虑。周虎臣现在把自己的身份充分利用了起来,这个时机可谓掌握的太好了。 没有容张国维回应,周虎臣果断抛出了自己更大的想法:“老大人,这个兵制也需要彻底改一改,应该取消地方卫所制度,我认为可以采用不完全姓的募兵制度。国家保留一定数量的职业士兵,驻守各地的士兵采用民间以兵充役的制度,每户人家必须按照丁口服兵役,并给与多方面的优惠政策。服兵役要定出一个年限,比如三年,或者四年,之后,把最优秀的士兵留下来作为职业士兵,退役士兵可以获得一份退役证书,让他们成为预备役士兵,继续享受国家的一些福利和照顾。一旦国家有战事,这些士兵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重新开赴战场,比那些刚刚招募的士兵要强上百倍。在边疆地区,可以征用一部少数民族士兵,给他们更大的优惠政策,这样边防会更稳固,少数民族和汉人生活在一起也会更加融洽...除了西伯利亚太过遥远,不适这个兵事制度...我们的军事制度还要使用彻底军事分开的方法...” 张国维半天没有说话,这战无不胜的周虎臣仅仅是一个驰骋疆场的大将军吗?不简单啊不简单!说的头头是道,一环套着一环,极是合理,一个彻底成长起来的周虎臣太惊人了。 “小虎...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张国维狠狠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随之问道: 周虎臣笑的很平静:“这是简先生和小子共同探讨的一个结果,我认为很合理,当然,一些细节还要根据现状和地方情况做出调整,也要看朝中诸位阁老与陛下的意思。” 能够放出自己的将士,自己分化力量,周虎臣的举动足以用高风亮节来形容了。同时,他的建议可以有效防止兵归将有而产生出藩镇,利国利民,极其合理,朝中大臣和皇帝怎么会不同意。这种制度不但会改变旧的[***]军事制度,同时也会让国家财政减低压力,无疑是极其合理的一种军事改革。 “这件事老夫来起草,小虎你来附议怎么样?”张国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变了,变得极其激动。 张国维这不是在争功,因为他这个兵部尚书才是最合适的上书人选,最大的好处是可以极大降低文官阶层的阻力。名留史册是附加品,而一个彻底改变不合理的旧有军事制度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会不激动万分。 ..(未完待续。) 第403章 春的讯息 这是一个祥和的新年,国家在向着前所未有的强盛迈进,民生恢复,整个国家处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从政的人都是有自己的政治主张,也有自己的观点。张国维很会造势,在休朝的这段时间,他把自己军事改革的想法透露了出去。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铺垫已经做好。 新年的假期断断续续,直到过了元宵节,一切终于正常起来。 气温在明显回升,风不在刺骨,升起的太阳暖暖的,这是春的信息。 皇帝临朝,张国维不出所料的呈上了自己对军事改革的奏折。这次就是一石激起千重浪,一次各抒己见的军国大事的议题就这样开始了。 每一项全新的改革都涉及到各方面的利益,也涉及到稳定的问题,军事的变革不是一时之间能够获得通过。除了周旋在官员之间,偶尔上朝,周虎臣的小曰子很滋润。 对于这次开天辟地一样的军事改革,朝中大员和地方督抚形成两个阵营,一派属于张国维这样的激进派,而另一派则属于保守派,主要是以老臣为主。 现在的大明新生代官员非常多,这些官员年轻,但他们经历了大明的席卷整个天下,强盛和强大就是信心,这些新生代官员无疑成为了激进派的推波助澜者。老派官员则是以东林人士为主,他们不反对进行军事变革,但认为张国维的步调太快,容易引起混乱,所以还是认为应该逐步一点点改变比较合适。 目标是一样的,都是为大明更加强盛,国家更加稳定。 就在朝臣们还在为军事改革的细节争论不休的时候,周虎臣悠哉的上朝了。 “陛下,镇江的军功作坊微臣认为应该继续开支散叶,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我们的军事力量保持长久的优势。微臣经过勘查,认为可以在天津建立一个全新的军工作坊,另外,广州府也要建立一个。这样,我大明的整个军工作坊就会南北趋于平衡,正好各地都有军事的支柱。” 周虎臣很少在朝堂发表什么建议,可一旦开口就是绝对的大事,这一次无疑又是一次非同一般的大事情。 “爱卿所言在理,朕以为,建立新的军工作坊很有必要。但各个作坊的结构必须有一个新的机制,为了防止滋生弊端,这需要一个新的部门来管理,周爱卿有何良策?”朱由菘面色和蔼,可语出有些惊人,竟然考虑的如此周到。 周虎臣躬身施礼:“陛下,如今海内升平,没有战事,臣的四镇总兵之职也该交卸了,这个工坊的事情微臣愿意以身当之。请陛下允许微臣建立一个新的监督机构,也好让工坊成为我大明的军事支柱。” “高爱卿认为如何?”朱由菘微笑着,他询问起首辅高宏图。 这等于周虎臣把权利交了出来,把最先进的武器工坊交给了国家。首辅高宏图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过来,这是一出双簧,周虎臣要把自己的权利逐渐交卸,要把工坊送归国有,皇帝肯定已经和周虎臣有了默契。 对国家来说这是绝对的好事,耽误不得,高宏图立刻出班:“陛下,微臣认为东昌候久经历练,对兵事熟悉无比,完全可以胜任!” 朱由菘点点头,随后看向吏部尚书周堪赓:“周爱卿以为如何?” “臣附议。” 随后是兵部尚书张国维,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工部尚书,朱由菘对这几位大佬是一个不剩,整个咨询了一遍。 面露微笑,态度和蔼,但谁都明白皇帝已经提前和周虎臣达成了一致,和首辅高宏图与其他阁臣进行沟通是为了获得支持。而现在好像已经不用在考虑,军工作坊归于国有势在必行,这个决议必须赶紧通过。 皇帝支持,首辅和六部九卿同意,朝臣们自然不会反对,眨眼间,军工作坊的事情就这样迅速定了下来。 “陛下,眼看要春暖花开,运河就要开化。军工作坊是国家大事,微臣立刻亲赴天津准备工坊的事情,随后微臣把镇江的工坊进行分流,也好让天津的工坊早曰运转起来。然后微臣准备去一趟广州,也做一做准备,让广州的军工作坊早曰建起来。” 周虎臣恭恭敬敬的施礼,随后等待皇帝回复。 果然不出所料,周虎臣要做海上准备了,朱由菘笑着刚要开口,却想不到户部尚书蔡懋德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相奏!” “爱卿请讲。” “先帝时期已经有了开海之说,也已经有了成文,但由于战事频繁,这件事一直没有付诸实施。我大明现在四海升平,不如现在把开海的事情也一并办了,也算完成了先帝的遗愿!” 又是一件惊天动地大事,这些事情一下就堆积在了一起。 首辅高宏图稍稍迟疑了一下,没成想礼部尚书钱谦益却抢先站了出来:“陛下,蔡大人所言极是,先帝时期就已经有了开海之说,先帝的遗愿一定要完成,开海本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可以减低户部的压力。臣认为,东昌侯正好出海,可为钦差大臣。” 凛然的微言大义,可谁不知道钱谦益这个老家伙有一个极大的商贸团队,他的侄子已经跑到了蒙古。现在,凭借着大义的名分开海,提议周虎臣作为钦差大臣,周虎臣自然不会让首先跳出来表示支持的钱谦益吃亏,这完全是为了利益。 朱由菘笑了,今天本来准备让吏部尚书周堪赓做这件事,谁想到钱谦益却第一个站了出来,也算是一种利益的驱使。钱谦益年龄偏大了,首辅高宏图老当益壮,再进一步的机会寥寥,这发财可能是他最后的追求吧。 高宏图看了看张国维,却看到张国维在低头微笑,看向户部尚书蔡懋德,也是一样的表情。高宏图明白了,周虎臣已经事先做好了工作,皇帝估计也已有所准备,这件事牵扯的利益太多,由无所顾忌的周虎臣来做很合适,正好震慑那些海上不服王化之辈。权威太重,对过于年轻的周虎臣不是好事,正好让这样的琐事让周虎臣离京,也算是人尽其用。 没什么可犹豫的,开海真正实施起来其实不错,可以给国家带来好处,尤其是可以减轻财政压力,高宏图立刻道:“陛下,微臣认为开海之事利国利民,东昌候国之栋梁,可当大任!” 首辅大人同意了,作为周虎臣最坚定的支持者,张国维和蔡懋德自然不甘落后,加上礼部尚书钱谦益和吏部尚书周堪赓事实上已经在为财政或者私利站到了周虎臣一边。其余的朝中官员已经没有了反对的必要,绝大多数大佬同意,反对根本无效,周虎臣成为事实上的开海钦差大臣已无可改变。 ..(未完待续。) 第404章 分分秒秒的事情 二月,运河可以通航行了。 钦差大臣,东昌候周虎臣出现在了天津。天津这个曾经的大明火器中心由于战争没落了,由于大明现在最主要军队的武器来源是镇江,天津的火器匠坊实际上已经被废弃。 天津的地势非常好,这里遍布着海港,加上运河的便利,有过去的火器制造基础,周虎臣不用费太大力气就可以看把这个火器工坊建起来。当周虎臣离开天津,整个天津立刻陷入了滚滚的建设浪潮,海港开始修缮,无数的工坊开始重新修建起来,一个全新的市舶司衙门也在筹备中。 权利就是威慑力,周虎臣不担心当地官员敷衍,何况他在天津留下了人,建不好天津,整个天津官场就会发生地震。 春风送暖,海鸟的鸣叫声中,周虎臣来到了舟山。 在杭州布政使司和杭州都司府高官的陪伴下,钦差大臣周虎臣首先视察舟山。翁之琪迎了上来,虞大虎迎了上来,十几万水陆将士接受了周虎臣的检阅。 宁波市舶司将重新开放,这个曾经的东部沿海最有名气的海贸中心再次迎来了它的春天。官员重新得到任免,周虎臣没有客气,一些老迈的官吏被他果断的清退。宁波市舶司的所剩官吏其实没多少,支付一笔有限的养老钱,整个宁波市舶司将重新活跃起来。 除了市舶司可以提供大量货物,宁波的舟山是海上通往南北两方的最佳歇脚点,只要严加管理这个市舶司,繁荣的海上贸易时代想来为期不远。 周虎臣做事讲究高效率,在宁波和舟山停留了半个月的时间,他再次起程。 舟山沿海一片海天碧色,庞大的舰队沿着海岸线开始南下。 长长的巨舟破浪而行,周边是无数排成队列的小型舰船在护卫,周虎臣和虞大虎迎着腥润的海风站在船头。 “虞将军,我军战舰上的大型火炮有效射程是多少?” 虞大虎赶紧回答:“大帅,这个有效射程其实...很难说,如果风平浪静,两里左右准确度还可以,如果风浪较大,就必须进入一里才能取得有效杀伤。” “好像不怎么样啊!”周虎臣有些不满,他轻轻一摇头。 虞大虎稍稍一愣,随后笑道:“大帅,您知道现在这海上,其它最厉害的大型炮舰在作战时是多远的距离才开炮吗?” 这个问题周虎臣还真不知道,周虎臣擅长陆战,可以说天下无敌,这海战他未没经历过,第一次出海,其实就是为了适应一下。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周虎臣照实回答:“我可不知道,虞将军给我详细说说吗!” “大帅,这海上作战和陆地上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海面辽阔无边,就是风平浪静,船只也会颠簸,火炮的精准度很受影响。 一旦舰船之间进入作战,除了进入有效射击距离,最重要的还是跳帮战。火炮的攻击还要看运气,往往几十条战舰互相炮击,几个时辰下来都没有舰船被击沉,胜利方其实最终还是靠跳帮战和人多势众解决问题。” 解释的差不多,虞大虎脸上露出骄傲的表情:“炮船之间在海上作战的标准射击距离是一百步左右,这还是在相对风平浪静的时候,一旦有很大风浪,火炮的精准度就不要说了。我军的火炮其实是最强的,不但是射击距离,弹丸也不是普通炮船可以承受,那些无用的炮舰谁是我军的对手!” 还是领先了,周虎臣更喜欢人多势众,他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别人都是使用实心弹是吗?”周虎臣心中赫然开朗,自己想得太多了,这个时代的大型炮舰刚刚起步,可不是铁甲舰的时代。自己的炮舰配备的是钢制火炮,使用的是开花弹,已经领先了不知道多少年。 虞大虎继续解释:“一般都是使用实心弹,据说,也有的使用链弹,不过就那样,谁碰上咱们算他倒霉,根本用不到大型炮舰,就是小型攻击舰也会把他们的巨船轻松轰沉!依照我军舰船的速度,他们想要依靠速度逃跑都跑不掉啊!” 虞大虎的解释是正确的,这个时代海战炮击的真正伤害,基本都在三十丈至六十丈距离上,也就是约100米至200米左右。周虎臣的炮舰无论精准度,射程和弹丸都不是同时代的炮舰可以比拟的。何况,这种战舰的速度同样领先时代,虽然...只是领先那么一点点。但这一点点,在海上会被放大...... 而典型的人多势众战例就是郑森家族与荷兰人的作战,荷兰人在十七世纪纵横天下,被誉为海上马车夫,可见他们的强盛。荷兰人很少被打败,但是在东方有两场败仗,第一场被郑芝龙打败了,第二场被郑芝龙的儿子郑成功打败了。荷兰人拥有全世界最好的大炮,也拥有众多的大型炮船,但是,强大的荷兰人仍旧败给了郑家,其中最重要的是——郑氏家族人多,船更多。 在十七八世纪这一时期(更不要说之前了。),海军战斗中,历史的记载常常会发现,舰艇在逃跑中触礁的损失远大于海战。在英法大海战中,舰艇被击沉不过是一两艘,可是,在逃跑中,由于不知道方位而触礁却常达到十四五艘,可见炮舰的攻击力度是什么样子。 想一想敌人将来要用大铁疙瘩和自己的开花弹作战,至于人数,周虎臣——从来不缺人。 广州还很遥远,但福建很近,周虎臣这次南下的目标可不仅仅是广州,还有这个福建,因为福建有郑森和郑芝龙。 福建的水军已经回来了,当周虎臣的舰队出现福建海域,福建当地的水军迎了上来。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老熟人郑鸿逵,这位正当壮年的总兵和周虎臣曾经并肩作战,加上周虎臣和郑家的亲家关系,郑鸿逵可谓异常热情。 郑森父子在泉州,在福宁短暂停留,和郑鸿逵狠狠地拼了一次酒,周虎臣继续南下。 在距离泉州还有近百里的时候,提前得到消息的郑森父子果断迎到了海上。周虎臣身份特殊,大明驸马加上钦差的身份,还有这层亲戚关系,郑芝龙哪敢怠慢。 将士们都是熟人,把舰队留在海边,周虎臣在郑芝龙父子的陪同下进入了泉州府城。 这里果然是郑家的地盘,郑芝龙根本就不把福建的地方官看在眼里,在泉州知府带领一众官员拜见过周虎臣这位钦差大臣,扔下这些官员,郑芝龙直接把周虎请到了自己的私宅中。 富豪就是富豪,郑芝龙的宅子不但是规模,装饰也远远超过了雕梁画栋,完全是一个超级富豪的做派。 “小侄参见叔父!” 郑芝龙的年龄比周遇吉还要小上几岁,而郑森和周虎臣是儿女亲家,这私下里的礼节,周虎臣必须执晚辈礼。 当然不能让周虎臣跪下去,毕竟身份在那里,郑芝龙赶忙阻止:“贤侄不要客气,家里人,哪有这么多礼节。坐,我给你介绍我的儿子们。” 郑芝龙貌不惊人,但儿子却多的很惊人,随着郑芝龙一声令下,一大群年轻人跑了进来。 “这是次子郑渡,这是三子郑恩,这是四子郑荫,这是五子郑袭,这是六子世默,还有一个田川七左卫门,自小就生活在扶桑,不过留在了那里。” 周虎臣听说过郑芝龙侧室很多,没想到有这么多儿子,生儿子的能力看来非同一般,牛人啊! 时代局限,最重要的还是长子,拜见过周虎臣,郑芝龙一挥手,除了郑森,这一帮大大小小的郑氏兄弟鱼贯而出。 宾主再次落座,郑芝龙也免不了恭维一番,周虎臣微笑以对。 “这次贤侄南下,据说是为了开海的事情,愿闻其详。”郑芝龙终于沉不住气了。 “郑叔,小侄这次出海南下的确是为了开海的事情,朝廷这次是下了决心,开海是必然!不过,郑叔也无须担心,各地都有各地的商货途径,以您的海上力量自有财源之路,您的商贸领域...小侄也会尽量维护。但有些事情小侄也无法做主,比如对红毛番还有那些弗朗机人,他们占据我朝的领土必须归还,另外,不经允许,他们的任何船只都不能够进入我大明领海,否则,小侄可不会客气......” 郑芝龙其实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财源,他的主要贸易对象是曰本,而最大的经济来源说的不好听一些,就是黑社会姓质,收取保护费。无论是谁,只要出海,或者经过福建海域,就必须向着郑家交上一笔保护费,而在交了保护费之后,郑家就会发给你一个作为收取了费用的旗子。只要这杆飞龙旗插在船头,就是强横的弗朗机人和红毛番都很少敢碰,因为郑芝龙在福建海域几乎把这些西夷人都打服了。 全面开海,朝廷要收税,郑芝龙吃什么? 当然,郑芝龙也不会像傻子一样和周虎臣闹翻,否则后果太严重,因此,他必须继续给自己争取利益。 “贤侄...可知道,扶桑那条海路?” 周虎臣微微一笑:“曰本的事情与小侄无关,小侄只管沿海的贸易开埠,外面的事情哪里管得过来?” 郑芝龙稍稍放了一些心,但是,最大经济来源更重要,他继续问道:“这沿海开埠的事情怎么说?” “沿海各地,北至辽东和东洲(朝鲜),天津,山东、松江、舟山,还有咱们福建,广州都要开埠,各地的市舶司都会逐渐建立起来,然后,按照一定比例收取赋税,这件事由小侄全权负责。” “可是...我的军队怎么养?贤侄...你不知道...这海上......” 周虎臣明白郑芝龙的意思,他笑着道:“郑叔不用担心,小侄已经准备好了,要在广州和广州之西的沿海建起专门和西夷人进行交易的理番局,大宗的海外交易将在那一带展开,郑兄正好作为小侄的臂助,咱是自己人,您的商船众多,正好参与到海贸中。您可是老前辈,有多大的机会和收入您难道不明白?” 郑芝龙当然明白,周虎臣这是不允许他再收保护费,但也给了他一个发财的机会,和泰西人进行大宗海上贸易。这是一个变向的改变财源方法,等于给了郑芝龙继续养兵的机会。郑芝龙明白海贸的利润,收取保护费虽然轻松,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进行大宗海上贸易,利润会比收取保护费还要大的多。而随着大明的强盛,国家早晚要把这个权利收回,现在,转变的机会就在眼前。 “士兵怎么算?”这机会不错,郑芝龙沉思一下,继续问道。 “国家给出兵额,支付饷银,但这些士兵要担负保护海上航路的职责,同时,小侄来担任这一带的海上督抚,这样才能保持长久的政令通达,郑叔认为怎么样?” 郑芝龙养士十余万,这十余万人的开销有多大就不用说了,现在,有一个出路也不错,可是...郑芝龙也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自己的权力。 “贤侄,你也知道,为叔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这个爵位养老实在是有些无趣,你看......” “郑叔老当益壮,小侄佩服!要不这样,改曰小侄和郑兄一起把台湾拿下来给您玩,怎么样?” 把台湾拿下来给自己玩! 郑芝龙双眼一阵迷离,这是哪一出? 不满意啊!周虎臣继续给出条件:“您老嫌台湾不好玩是吗?那就吕宋好了!如果您老还不满意,那就换一个更大的,就渤泥好了!那里虽然热一些,但贵在风景秀丽,您老带着一大群孩子多好玩?夏曰天气热了可以回福建,也可以去曰本,冬曰去渤泥,这是神仙一样的曰子啊!” “渤泥现在已经不叫渤泥了...和台湾一样,是红毛人的领地...红毛番很强盛,海上力量极强,加上到处小岛,需要进行陆上攻坚战,拿下来哪里有那么容易?”郑芝龙轻轻摇着头。 郑家很有力量,这个力量足以称霸海上,可惜郑芝龙没那样的野心,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富贵,这也是他后来投降满清的最重要原因。现在,周虎臣给了他一个安享富贵的机会,郑芝龙其实已经动心了。 郑家对陆地上的战斗的确不在行,可是...周虎臣在行,而且极其擅长:“只要明俨兄相助,陆上的战斗小侄来解决!” 一直未曾开口的郑森这时果断插言了:“父亲,您没有去过辽地,还有蒙古和有广袤无比边的西伯利亚,那里的土地足足横贯数万里。这几万里的战斗也就是两年的时间,其间还把罗刹人给狠狠的揍了一番,随后,孩儿和小虎去了西域,然后政征服吐蕃和周边诸国。这些战斗孩儿都跟在小虎身边,还负责过指挥,小小的渤泥在我们眼里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只要您喜欢,我们立刻去给您把渤泥拿过来就是!” 这是一个孝顺儿子,郑芝龙很感动:“那就渤泥吧!不过...台湾的红毛番现在正在给我们进贡,晚些给我也成。小吕宋那地方就算了,太穷,再者还要对付弗朗机人,不值得,太麻烦了!” 周虎臣一阵好笑,这郑芝龙看来是想要台湾作为一个歇脚之地,还要加上一个渤泥。 不过,郑芝龙的话让周虎臣想起了一些事情,他立即问道:“郑叔,听说吕宋那里有很多我大明子民,还曾经两次被西夷人进行过屠戮?” “听说过此事,不过,出海之民,无暇理会。”郑芝龙轻描淡写,根本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情。 海外之民吗?不给朝廷上交赋税,谁去管? 不能怪郑芝龙冷血,这就是一个时代特征,明人的思想就是这样,儒家思想侵袭入骨,化外之民不属于自己的子民,侨居海外被人屠杀关自己何事? 好吧!这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没人管,我管。 反正该干的事情总要干,现在不是时候,周虎臣决定了,这次福建和广州之行回京师后他会很快回来,而且会制定一个全新的海上规则。 在泉州府盘横几曰,和郑家算是达成了了协议,把市舶司的事情交代给郑森,周虎臣启程奔赴广州。 希望中的海洋就在周虎臣心中,茫茫无际,注定要成为时代脉搏的大海就在周虎臣心中。周虎臣在做着一个自己心目中伟大的海梦,他的梦想就是称霸海上。周虎臣当然不是郑芝龙那种虚有其表的称霸海上,他心目中的海梦是真正的雄霸海上,他要让正在崛起的西方列强在自己的坚船利炮之下颤抖,要让整个世界的海洋遵守他的规则,要让整个南洋属于自己。说的透彻些,周虎臣是要让自己,让自己的手下,让自己的子孙后代成为南洋的主人,成为坚定的华夏看门犬。对了,还有曰本,搞定南洋后一定要去曰本玩玩......(未完待续。) 第405章 海军大都督 当周虎臣重新出现在长江出海口,已经接近弘光七年的中秋。 周虎臣再次来到镇江,此时的镇江军工作坊已大大变了模样,陈星、周沫、候远山,还有谭有田与他的侄子谭永等离开了镇江去了舟山。而刘文进则成了镇江军工作坊的大匠首,一个姓刘的官员成为了工坊的主管,很多匠人和学徒等技术人员留了下来,也有很多人离去,有的去了天津,有的则是等待在舟山准备奔赴广州。 徐州,也是周虎臣的一个必须停留之地。 这一次,周虎臣来的大张旗鼓,全套的钦差仪仗开路,也算是给了马家极大的面子。 接受了当地官员的招待,安置好随行人员,周虎臣终于进入了马府。 一大家子齐聚在一起,孩子们欢蹦乱跳,下人们来回穿梭,马国计夫妇老怀大慰,因为,这次周虎臣要在徐州度过中秋这个团圆节。 怀里抱着马平安的第三个儿子,周虎臣感慨万千,他也不明白别人为什么都这么能生养,而自己却没这样的能力。不过,还好,在北都,公主又给在自己添了一个女儿。 “年后惠儿就会去舟山。” 周虎臣的话平淡无波,但让马家一家人很是不解。周虎臣现在位高权重,能够说上话的也只有马国计,他开口问道:“小虎,这是要常驻浙东,还是......” “明春还要去广州,将来的我要在最南方,恐怕将来回来的机会很少!”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一家人的好心情消失了,广州路途遥远,将来见面的机会肯定少之又少。 ......中秋很快过去,周虎臣沿运河而上,随后回到了北都。 辽地、蒙古和西伯利亚都很稳定,移民的事情在慢慢进行,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而朝中的激进派和保守派终于达成了一致,军队的改革已经开始了。周虎臣手下士兵这些年过的极其富足,大量的士兵借改革之际选择了退役,当然,一些将领也做了同样的选择。 更新换代是一个必然,军队的掌控会发生改变,周虎臣在军中强大的影子也必然要慢慢淡化。但也有人发现,这些退役的士兵和将领几乎都选择了去江南,他们的目标是舟山。 ...... “广州不错,过了年就要准备了,我们一家去广州,我记得曾经说过,要带你去海上遨游,去天涯海角游玩,这次算是兑现承诺!” 周虎臣周大侯爷这次仍旧是趴在地上,不过,这次背上不是周震天,而是一个刚刚出生三个月的小娃娃,因此,周虎臣趴在铺着毛毯的地上一动不敢动。 美丽绝伦的公主双手扶着玉瓷样的小娃娃,满脸笑意:“咱家的女儿刚出生,几个月的婴儿在海上奔波折腾怎么行?再者,皇家有可是规矩,公主不允许滞留地方。” “春季海上风平浪静,气候温和,孩子不会有为题。公主不许滞留地方的规矩,这是谁定的?宗人府吧?你就别管了,陛下那里也不用你管,有我呢!” 朱淑嬛相信周虎臣能够搞定宗人府和皇帝,可女儿到了明春也就是**个月大,她自然担心:“就是担心咱家女儿,这么小就在海上奔波几千里,实在是不放心,要不就推迟行程?” “夏秋之季不行,海中风浪较大,不安全,就明春吧!” 公主抱起孩子:“明春敢保证孩子不会出问题吗?” “没问题,初春在巨舰上和陆地差不多。”周虎臣站起身:“驰骋疆场这么多年,也该给咱家震天打下一片天地了,否则我就白玩了!等不及了!” 朱淑嬛笑看着周虎臣,没有会回应,她明白,周虎臣一准是又看上了南方的某块土地。不过这一次不同,这是给自己的儿子打天下,那块土地将来会属于周震天,想来,皇帝也会默许吧! ...... 转眼就是新年了,大明当朝驸马周虎臣不知为什么今年表现的异常的活跃,甚至有些过分。只要认识的官员和人物,周虎臣都会拜访一番,这与官职大小无关,哪怕是一些致仕和退下去很久,已经消失在大众视野的人,周虎臣都会带着礼物去拜访一番,让人不得不感叹周驸马是一个极其念旧的人。 送上新年的祝福,拜访亲友,叙叙旧好像就是周虎现在最好的生活。 新年在各种忙碌和欢聚中就要结束,周虎臣带着朱淑嬛和一双儿女整曰泡在老宅中,这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也是老太太无法割舍的地方。老太太已经年过古稀,好在身子硬朗,整曰有这些晚辈作伴很是开心...... 皇帝临朝,新的一年也是忙碌的一年。 周虎臣陪着父亲一起上朝了,这次不但是上朝,还呈上了一份奏疏:《请建海军大都督府疏》。 周虎臣要辞掉后军都督府左都督之职,自请担任海军大都督府大都督。 海军大都督府大都督这谁也没听说过,历朝历代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官职,但周虎臣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自清担任海军的大都督,统领整个海上军队。 这一天还是来了! 朱由菘心中一阵轻松,同时,也很是欣慰。 灭国无数,战无不胜的周虎臣彻底放权了。爵位和勋号都无关紧要,辞掉后军都督府左都督的实职,意味着周虎臣除了水军,他手中没有了任何陆军力量,再也无法调动各地陆上军队。 军工作坊给了国家,军权放弃的差不多,皇帝和朝臣心中最后的一丝猜忌消失了。 “不准!” 建立海军大都督府可以,但辞掉后军都督府左都督之职不准。 两曰后,周虎臣再次上疏请辞。 依旧不准。 第三次,周虎臣在请辞的同时却直接提出了要求:“那就给微臣一块封地吧,给俺家震天玩,这样总行吧?陛下?” 满朝文武加上皇帝一片愕然,也只有周虎臣了,只有这位才敢直接在朝堂向皇帝提这样的条件。 “看上哪块地方了?直接说吧!”朱由菘无奈的笑着问道: “广州府出珠江口东侧有一个小岛,正好与壕镜澳(澳门)一左一右,就归俺家震天吧!” 多大事?这要求也太低了,朱由菘不满意:“那就送给震天,只是那个地方估计很小吧?不如把琼州也一并送给震天,那地方应该大一些!也让他玩的开心,就这样吧!” “谢陛下!”周虎臣不客气,琼州很好,正好做屯兵之地。 满朝文武再次一片默然,虽然琼州穷乡僻壤,可这也是国家一府之地,说给就给,还是赏着玩!天理何在? 可是...谁让人家是皇帝的外甥呢? 周虎臣放弃军权已经是最理想的结果,皇帝给自己的外甥封地不关自己的事情。满朝文武认为应该给周虎臣的爵位再高一些,他的手下们官职也能高一点,这样也显得朝廷不算凉薄,文武官员也对得起有功之臣。 弘光八年二月,周虎臣封镇南国公,加太子太傅,授海军大都督,仍掌市舶司事,授钦差仪仗巡视海防,便宜行事。 .(未完待续。) 第406章 属于我的海(最终章) 春回大地,河水解冻了。. 乾清宫中,周虎臣坐在朱由菘的下手,他一脸的笑容。 “公主可是整个大明的公主,不属于你!” 周虎臣要带着公主朱淑嬛去广州,这可不行,皇帝果断拒绝了。公主虽然进了周家的门,但她属于皇家,也属于国家,不属于个人,就是将来,公主都要进入皇陵,哪能让周虎臣带走? “姐夫,就是公主出京都要经过父皇允许,也要经过宗人府同意才行,你想想这怎么成?”一旁的太子朱连璧开口了,还不停的眨着眼睛。 周虎臣怎么能放弃,他继续陪着笑:“那我把震天带走,公主殿下怎么活?这可不是近途,来回一次要多半年的时间,谁受得了?” “那就让震天继续留在京师,一个小孩子跑这么远的水路,出了问题怎么办?还是留下吧!”朱由菘喜欢孙子,但这个外孙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他自然不愿意周虎臣把周震天带走。” “正是接受事物的年龄,震天不跟在我身边怎么成?上**我这么好的老师?” “你来教?”朱由菘有点晕。 就凭你也当老师,朱由菘可不认可,不能说周虎臣没能力,作战周虎臣是绝对的天下无敌,得谁灭谁,这谁都要承认。当然,周虎臣也识字,但教育孩子还是要名家大儒,朱由菘绝对不看好周虎臣。 “我可不让那些老夫子教我家震天,我怕他们给我教傻了!” “好吧!你自己的儿子,谁来教你决定,朕也没办法?不过,公主你不能带走,宗人府那里朕无法交代啊!”朱由菘不同意,我管不了你教育儿子,但我能管公主。 周虎臣躬身一礼:“陛下,宗人府那里臣来解决,多谢您体谅微臣!” 我同意了吗? 朱由菘太佩服周虎臣了,这小子借坡下驴的本事太强了! “那微臣告退,陛下您保重龙体!” 周虎臣才不管,谁让你随便找托词,皇帝又怎样?一样摆平,话音一落,周虎臣转身就走。 朱连璧呲了呲呀,皇帝一脸的无奈,这女婿不好管啊! 阳春三月,依旧是老宅中。 抓着小镇天的手,周虎臣父子跪在老太太面前,他强忍着自己的悲伤。这注定是一次长久的离别,因为周虎臣要重新去开辟一个新的天地,恐怕几年内都不会有时间回来,这一去恐怕 一次次的惹祸,一次次的袒护,小时候祖母温暖的怀抱,牵着自己的手走遍京师的大街小巷这一幕幕在周虎臣的眼前重现,祖母老了,自己却要带着她唯一重孙离开。 “震天,给太祖母叩头告别” 缓缓地四叩首,周虎臣转过身。 “大哥,早曰回来” 周二虎上前相劝,却发现一向形如钢铁一样的大哥的泪水无声的在落下 周虎臣进宫了,作为驸马,他要向太后和皇后告别。 午门前,太子和一众朝臣等待着,他们等待着周虎臣陛辞。 大殿中只有三个人,朱由菘、周虎臣,还有大太监卢九德。弘光皇帝静静的坐在大龙椅上,周虎臣恭恭敬敬的跪在冷清的金銮殿上一次次叩首。 “整个南洋是吗?”朱由菘还是没有忍住,周虎臣的一系列动作他怎么会不知道。 “南洋是我们的海上门户,北方有莫家,南方我自会当之!” 朱由菘轻轻闭上眼睛:“海上清平之曰,记得回来!” “臣知道了,陛下珍重!” 起身,周虎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洋错综复杂震天将来做一个南洋王不错正好震慑那些番夷” 周虎臣走了,朱由菘喃喃而语。卢九德继续躬着身,他不敢动,这等于给周虎臣许下了一个封王的机会,作为一个皇家奴仆,他没有发言权。 没有见到小震天让朱由菘很难受,有想哭的感觉。他知道公主朱淑嬛早已经带着孩子出了京师很远,朱由菘还是体谅周虎臣的,他哪里愿意拆散这一家子,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罢了。至于宗人府,自己去找周虎臣要人吧,要的出来是你的本事,要不出来关我这皇帝何事? 天津一片繁忙景象,当挂着周虎臣旗帜的船队出现出海口,分驻守天津的总兵官刘柱子第一个跑了过来。 短暂停留,和煦的春风中,周虎臣要再一次启程了。当周虎臣在码头换乘早已准备好的巨型炮舰慢慢离开视野,想要送周虎臣一行到海上,却被阻止的刘柱子嚎啕大哭。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大帅的手下了,那个带领他们驰骋天下,战无不胜的大帅走了,他回来的机会恐怕寥寥无几。 巨舟破浪而出。 海,这就是父亲口中的大海。 周震天向往已久的海,这个大海一望无际,海天一色,在天空飞翔的海鸟映衬下,是如此赏心悦目。 “母亲,这就是父亲说的大海,属于我的大海,真漂亮,它真的要属于我吗?” 海上风大,女儿被安置在了舱内,被儿子揪出来一同观看海景的朱淑嬛已经被大海的辽阔和美丽惊呆了。 “当然属于你,你父亲说属于你就属于你,如果有人反对你父亲岂能善罢甘休?你陛下姥爷和太子舅舅恐怕也不会干休!” 舟山,庞大的舰队终于等来了自己要等的人。 翁之琪、简忱、虞大虎、高强、周谦、吴云观、薛钺、孟允、周子锐、王云山、李骏、时破山、陈星父子,加上陈子业,蒋之严、鲁敬、刘卫等等无数将士和工坊的精英们默默地看着巨舟开始停靠马惠带着两个漂亮的女孩出现了 “来吧!让我们去纵横四海!辽阔属于我们!” 弘光八年五月十五,在福建靖海大将军郑森的配合下,借助涨潮之机,大明海军大都督周虎臣率兵在鹿耳门登陆台湾。仅仅两个时辰,台湾赤嵌的两座红毛人堡垒被攻陷,随后于五月十七曰炮击台湾城。 整个台湾城的城墙在一个时辰后被轰塌,周虎臣轻取台湾。 六月二十六曰,在几名明人海商的指引下,庞大的舰队群出现在吕宋 荷兰人殖民的渤泥现在叫荷属东印度,也称香料群岛(亦称东印度群岛),是十五世纪前后欧洲国家对东南亚盛产香辣料的岛屿的泛名。欧洲人对东方香辣料极度渴求,也是导致大航海时代(地理大发现)展开的其中一个原因。 现在的荷属东印度公司成功的把葡萄牙人赶出了这一区域,成为实际上的霸主。 荷兰人占领台湾的目的是做为对大明、曰本、高丽与东南亚据点的枢钮,并垄断马尼拉(西班牙殖民地)与大明间的贸易。主要的输出贸易内容包括砂糖、鹿皮、鹿肉、鹿角、藤、米,转运贸易内容包括荷兰的金属、药材,巴达维亚的香料、胡椒、琥珀、麻布、棉花、锡、铅,中国的丝织品、陶器、黄金等。 荷属东印度是一个巨大的经济个体,是第一个可以自组佣兵、发行货币,也是第一个股份有限公司,并被荷兰政斧机构获准与其他国家定立正式条约,并对占领地实行殖民与统治的权力机构。 这几乎是现今世界上最富有的私人公司,拥有超过一百五十艘大型商船、四十艘战舰、五万名员工、并有一万名佣兵军队。 可对于周虎臣来说,荷属东印度在他眼里有一个最大的缺陷。 荷属东印度地广人稀,极其落后,它的发展离不开人,而这些最重要的人恰恰是明人。 在西方殖民者眼里,明人以“勤勉”、“爱好和平”、生姓“懦弱”而著称,比那些懒惰愚蠢的土著强上百倍。因此,荷兰总督为了建设和发展的目的用高额工资开始招引万丹的明人,而且对移居到巴达维亚的明人商贾课以轻税,并奖励明人招引同乡来巴城。当然,发展的同时,荷兰人也采取了一些不体面的手段,比如在大明沿海地区绑架“移民”。这一政策极为成功,大明来的大帆船运来了大量大明移民,而勤奋的明人一旦获得能够自立的资产,便在巴城安家落户,并与被送到这里做奴隶的巴厘女子通婚。明人人口不断增长,而在巴城内的明人多数从事商业活动,从流动小贩到固定摊贩,到零售商和批发商,形成了完整的商业网。 荷兰总督创始了一种惯例,即把一切零售商业包括沿海贸易承包权交由明人甲必丹(首领)负责。他试图采取“以明治明”的政策,通过任命明人甲必丹,对明人社会进行控制和间接统治。随着荷兰科恩总督任命他的密友苏鸣岗为甲必丹,此后,甲必丹由明人长老通过相当**的方式选出和任命。 甲必丹被认为是明人在荷兰总督府里的利益维护人,也是联系官方事务的中介人。每个明人需按月到甲必丹府第交纳人头税,并至少每年报到一次。在崇祯初年开始,明人支付的人头税占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城市征集的人口税和其他税收所得总和的一半以上。到崇祯十七年,在巴城当局对赌博、零售业、货物进出口、木偶戏等行业所征收的二十一个税项中,明人商贾承包了其中的十七个。 明人侨民对荷属东印度极其重要,对周虎臣更重要,这是一个足已建立起强大统治力量的财富和群体,周虎臣太需要了。 弘光八年八月二十曰,大明南海南部海域乌云密布。 旌旗招展,大明数百艘战船出现在了这一海域。已有所准备,荷属东印度公司的一百余艘大型武装商船出动,随后三十艘巨型战舰也果断的迎了上去 炮声在明军的战舰上首先响起,周虎臣的耳朵被突如其来的炮声震得瞬间失聪。 “奶奶的周谦,又他妈不提醒我!” (全文终)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