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清末洋流》全集 作者:王小郎  李云中穿越清末道光年间成为一名烧炭工,与冯云山、杨秀清等人一起烧炭,基本上过着原始人的生活,作为一名穿越人员,李云中是不甘寂寞的,可是还没等他计划好未来规划,就糊里糊涂的得罪了杨秀清,不得已之下开始跑路…… 李云中自己纠集了一帮反清志士起兵,过湖南、下江南、克复南京,在江南的花花世界打下一片江山。 洪秀全悲剧了,在李云中屁股后面吃灰不说,还间接的为李云中挡住了清军追兵,最后走投无路,进了四川,在重庆建了太平天国。 第一章这和当原始人没什么两样啊 “云中,好好地考,以你的水平,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赵雅丽亲密的拍着李云中肩膀说道。 李云中将要进高考考场,看着面前的美女老师,发现她今天还特别的打扮一番,脸上画着淡淡的妆,上身穿着白色吊带衫,下身穿着灰色超短裙,配上黑色丝袜,脚穿红色高跟鞋。“放心了,宝贝,我一定会考上的,为你逃脱师生恋的苦海。”李云中说完,亲了下女朋友的脸颊,进了考场。 佳人就是李云中的女朋友兼老师赵雅丽。不知李云中的老爸打的什么主意,非要他考上清华大学。就这样李云中光荣的进行了他的高考生涯,第一年离清华分数线差19分,复读,第二年差4分,再复读,第三年分数够了,还多了几分。却赶上江苏省教育改革,选修科够不上清华标准,只能暗骂无数遍:坑爹的江苏省教育局。再复读,连他女朋友都上完师范,回来实习了,他还在上高三。 一天后,李云中刚出考场赶回宿舍,一场大雨携着滚滚雷霆而来。“下雨了”、“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李云中也凑活大叫道“下雨了,起来收…….”。还没说完“轰”一道闪电就直直的打向了刚出声的李云中,李云中只感觉身体麻麻的,像在天上飞,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李云中感觉睡了几十年,什么事也不想做,浑浑噩噩。直到肩膀被个大胡子人拍了下,对他说道:“快点,天父下凡了,召我们过去,都快点。”说完也不管李云中是否愿意,拉着他就走。 杨秀清站在一块高地上,看着下面的人群越来越大,直到再也没有人过来,就开始叽里呱啦、双手乱舞、头摇脑晃,周围的人跪在地上,同时喊道:“恭迎天父下凡”。李云中也被大胡子拉倒跪在地上,这是李云中清醒了许多。看着前方乱抖的大汉,吓得以为他发了羊癫疯,只差口吐白沫了。之后见他用粤语说什么“尔等小的们听着,当今天下妖魔横行,尔等应当共保真主,产妖除魔….”。李云中认为他不但发羊癫疯,还换有神经病,刚清醒过来的李云中也弄不清状况了,还以为在神经病医院,看周围情形又不像,难道是在拍戏,想到这里,只有这个可能了。李云中抬头四周打量了下,有了心理准备,李云中还被眼前景况吓一大跳。众人都闭上眼睛,我靠,这是什么发型,怎么每人头上都有一条奇形怪状的脏辫子,李云中伸头闻了下前面人的辫子,还没靠近,一股异味扑鼻而来。拍戏也不用这样入戏吧。 李云中为了不让自己闹笑话,也学他们闭上眼睛,心里也不忿起来,暗想,不经过老子同意就让我拍戏,还跪在这里老半天,又抬头仔细看了看台上的大汉,不认识,看来不是明星,嘿嘿,待会演完了在收拾你。 在李云中要睡着的时候,终于听到有人说道“天父已经走了,大家都起来吧”。人群三三两两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李云中看看周围,没有剧组工作人员也没有摄像机,大汉已经走进人群不时说些什么。攒足力气的李云中跳起来就跑向前抓住大汉的辫子使劲一拉,大喊道“看我怎么拆穿你的小把戏”嗯?怎么没把假辫子拽下来,我再拉,还没断,再用劲,终于断了,手里多了一撮毛。周围的人都惊呆了,那大汉倒在地上大喊“痛煞我也”李云中仔细一看手里的头发,还有白色的发根,惊道“靠,是真的”。周围的人连忙扶住杨秀清,还有两个人将李云中夹住,其他人则喊打喊杀。李云中认为自己闹大了,不好收拾,正好头部不知被谁用劲拍了下,连忙大叫一声“好痛”,然后口吐白沫,装晕过去。听见那大汉最后说道“先把他关起来”。 慢慢睁开眼睛,确定没人后,李云中赶紧大量周围环境,自己被关在一个大约十平方的小木屋里。透过门的缝隙,看到外面还站了两个人在看守。 李云中嘀咕道:“太过分,不就开个玩笑吗,用得着把我关起来吗,奇怪了,他的头发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我要喝水,信不信我出去告你们”有点渴的李云中对门口站的两个人喊道。 很快有一个人端了一碗水进来,也不和李云中说话,径直把水放在装上,就准备出去。 李云中突然想到什么,就对他说道:“站住,你过来,我有事问你。”看他愣住的一瞬间,李云中突然上前拽了下他的辫子,暗想怎么也是真的。把送水的人吓一跳,瞪了李云中一眼,捂着辫子就跑了出去。李云中摸着自己脑后面,果然也有一条辫子,轻轻拉了拉还感觉到痛,李云中拔了一根头发后终于确定自己也有一条真辫子。手也变得粗糙很多,特别是掌上还有老茧,李云中哆嗦的把水端到面前,看着水中荡漾着陌生的面孔。终于受不了吓晕了过去哦。 醒来后的李云中傻坐着一个小时确定自己穿越了,不是做梦。脑中浮现了很多另一个人的记忆。此人叫李云中,藤县人,三年前来紫荆山里烧炭,认识了冯云山。被冯云山吸纳进了拜上帝教。前一年被派到家乡传教,谁知挫折不断,丢下一小撮教众回到紫荆山,才得知冯云山前段时间被官府抓走,洪秀全远走广东。几千人的拜上帝教群龙无首,人心惶惶,这时杨秀清“忽生哑病,两月不能言语,会众均觉奇异以为是不祥之兆”。他以此作借口,假托天父下凡,自己代天父传言,把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和迷信巧妙地结合起来,从而做了许多思想工作,澄清了拜上帝会中的许多混乱思想,避免了拜上帝会的瓦解,让大家烧炭存钱,好向官府贿赂,赎回冯云山。李云中也在那时留了下来帮忙烧炭,希望早日能赎回冯云山。李云中今天拉他辫子的那人叫就杨秀清。 糟了,想到洪秀全,杨秀清,李云中就联想到了太平天国。一帮农民造清朝的反,结果被湘军镇压。电视剧就拍了好几遍。别的李云中记不住,但是结局还是清楚的,造反的基本上是死干净了,投降的都不多。李云中一边埋怨自己怎么不多看历史,一边为以后发愁。 “李兄弟,杨大哥叫我带你去见他”这时有个人进来对李云中说道。 只见他身高1米7左右,蓬头垢面,将辫子盘在脖子上,穿着清朝流行棉布做的衣服与裤子,上身敞开,露出他那结实的胸前肌肉。李云中认识他,他叫林凤祥,今年23岁,比他大一岁,以前的李云中称呼其为林大哥。 “林大哥,你知道杨秀清大哥为何叫我过去?”李云中问道 李云中想如果杨秀清对他下毒手,他就遛回藤县。凭他的本事,出国做个富家翁绰绰有余,不用提着脑袋去造反,他还是知道太平天国运动是失败的,既然失败了,这些人肯定都死定了,自己也不用跟他们陪葬了。想到这,李云中就放下心来。 “我听说是赎冯先生的银子攒够了,找你去商量赎回冯先生。”林凤祥答道。 “这样啊,那一起去吧”。李云中说完就朝外面走去。 议事地点离关李云中的地方不远,当李云中赶到议事地点发现杨秀清正和一人讨论,看见那人的脸李云中脑海浮现了个名字,萧朝贵。看见李云中进来,杨秀清说道“李兄弟来了,哈哈,我们正要派你去见那狗知县,交钱赎回冯先生,你看怎么样” “好啊,我愿意去”李云中见杨秀清仿佛忘了刚刚发生的事,还对自己笑脸相迎。心里对杨秀清的提防又加了三分。 萧朝贵说道“李兄弟见到冯先生一定要将最近会里发生的事详细禀告,并请冯先生到广州迎回洪教主才是”。 “我会对冯先生仔细说的”。望着眼前拜上帝会的新贵,李云中答道。 形势比人强,先装孙子吧。 李云中心想:杨秀清和萧朝贵两个趁冯云山和洪秀全两个都不在,借口天父下凡,笼络人心,打击异己,彻底攥取了拜上帝教的大权,现在紫荆山地区教众全都对杨秀清俯首帖耳,就算冯云山回来也奈何不了杨秀清。而他们二人怕冯云山、洪秀全回来见到这种情况后与他们一拍两散,不承认他们的那套把戏。所以想叫自己给冯云山提个醒,让他以大局为重。而自己是冯云山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也最了解现在紫荆山地区实际状况。由他来传达他们的意思最合适不过。 “这是我们碳工这几个月攒的银子和几千个大钱,你拿去贿赂知县。”杨秀清递给李云中一个钱袋。 “是,我明天一早就去。”接过钱袋,因为天色已晚,李云中只得明天出发。 走出屋子,看林凤祥还紧紧的跟着自己,李云中就假装跌倒,将手里的钱袋甩出去。 “哎呦,痛死我了,林大哥,快将银子和铜钱都捡起来”。 看着林凤祥拿起钱袋朝蹲在满地铜钱的地方一个一个的朝袋子里检,估计够他捡一阵的了。 李云中悄悄的折回刚才的屋子,趴在窗户边。 只听那萧朝贵道“秀清,何不直接杀了他,还对他那么客气。” “那李云中现在不能杀,冯先生在紫荆山的心腹已被我们排挤、杀戮一空,现在掌握大权的都是我们新提拔的人。留个李云中是给冯云山看的,据说那小子在藤县还有人,等洪秀全,冯云山回来承认天父下凡,我们的地位就稳固了,到那时小小的李云中还不想杀就杀,谁能奈我何!” 我靠,杨秀清,你大爷的,老子不就拽了你辫子吗,至于你们喊打喊杀的吗,想要我死?以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明天先在冯云山面前给你下点眼药。嗯,就这么办。 因为第一次听见有人想杀自己,李云中第一感觉就是反杀过去。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李云中朝李凤祥那走去。 “李兄弟,钱已经全捡起来的,你数数看少不少”林凤祥道。 “谢谢你啊,林大哥。”接过钱袋,李云中笑道。 这林凤祥也是个猛人,由于自幼丧母,其父怜爱未加检束,以致放荡不羁。少年之时,但遇不平事,就挺身相助。因打死县城劣绅县令缉捕,其七叔林秀中卖猪4头给他作路费,奔走他乡。林凤祥遂混迹江湖,设肆卖卜,并得以结识杨秀清,如今杨秀清篡夺拜上帝会的大权,提拔了一大批和他关系要好的人,林凤祥就在其中。 第二章一来就要赎人 回去之后李云中仔细回忆着杨秀清和萧朝贵,知己知彼吗!了解的情况让他大吃一惊。 杨秀清是桂平县紫荆山区新村人,离冯云山教书的大冲村相距只有八里。杨秀清出身贫寒,五岁丧父,九岁丧母,从小孤苦零丁,靠伯父杨庆善抚养长大,平时以种田烧炭为生。虽说是个不识字的文盲,为人处世却十分机警,富谋略,通诈术,对于驾驭人群之道极有天赋,且好结交四方豪杰,在群众中有号召力,是紫荆山一方山民无形中的精神首领。而且第一批入拜上帝教的卢家,曾家都是他的亲戚。如今他又借天父下凡,在洪,冯不在的时候,名副其实的拜上帝教第一人,就算冯云山回来也奈何不了他。 萧朝贵自幼随养父长大,家境贫苦,到桂平市紫荆山山区靠种菜、耕山、烧炭艰难度日。父母亲育男四人,萧朝贵排行第三。幼时家境贫寒,无钱念书,不识多少宇。为了谋生,少年时代的萧朝贵,就离家外出做工,还当过店伙计。不久,又随父母背井离乡,跋山涉水,到桂平平隘山的下古棚落户,以开荒烧炭维持生计。这时,萧朝贵才20岁出头。 在冯云山的邀请下萧朝贵与好友杨秀清较早成为拜上帝会的成员。他们四处到壮、汉、瑶等各族人民中去宣传拜上帝会的教义和好处,积极动员各族众参加拜上帝会。特别是萧朝贵,因他有一身好功夫,常常为拜上帝教的人打抱不平,所以萧朝贵在拜上帝会还是有很大的威望。 李云中越发决定不能和他们两个在一起做事,现在估计连洪秀全都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了,而且冯云山还那么大量,办完赎冯云山这件事,了却原来李云中的心愿就回藤县再作打算,得罪不起,还躲不起吗? 由于广西,湖南各地会党起义不断,宣化地区有沈惠平、苏义兴等纠众起义,“称万户侯”。而且很快遍及全省各地。道光年间,当时桂东北的灌阳、恭城、贺县、阳朔,桂西北的思恩、宜山,桂南的玉林以及腹部地区的荔浦,上林等州县,都有天地会的反抗活动,数以百计的山堂首领被捕杀或流放新疆。特别第一次鸦片战争以后,社会的激烈变动,反清起义更趋激化,先是雷再浩、李世得起于桂北,继之有陈亚贵起于武宣,张嘉祥、苏三相起于贵县、横州,朱洪英、胡有禄起于湘桂边区。 虽然都失败了,但还有不少散兵游勇三两结伙占山为王,无钱无粮之下只有劫掠客商为生。 第二天,李云中拿着教众几千人烧炭6个月攒的八十两银子,也算身怀重金了,怕遇上不识相的毛贼打劫,就决定走水路去县城。走之前杨秀清还让卢贤拔,林凤祥两个人当护卫。 李云中虽然上了4年高三,学的是理科。所以他对晚清历史得了解都通过小说和电视,像东王杨秀清,南王冯云山,天王洪秀全,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忠王李秀成,英王陈玉成,知道一些,剩下永安没封王的林凤翔,李开芳,秦日刚,胡以晃,赖汉英等就知道名字。林凤祥,这个名字李云中在上中学的时候听说过,最后在北伐中当烈士挂掉了。 至于卢贤拔就是杨秀清的亲戚,李云中怀疑他们都是杨秀清派来监视自己的。 三人闷头赶路,不一会就到了浔江渡口,三人雇了一艘小船,知会船家要到县城之后,小船变顺江而下了。 因此时正是盛夏时节,江上往来帆影点点,有运炭、运盐的货船,也有靠鱼鹰捕鱼者的竹篷船。一条巨大的双桅货船飞快的向北驶来,奇怪的是货船有兵押守,船桅上挂着一面“大潢江巡检工”的狗牙旗。见机快的船家就像一边躲去,但不时又有一些躲不开的船被撞翻在江里,上面的船家也早一步的跳进江里,每撞翻一艘小船就从大船上传来阵阵笑声。 看着眼前的惨剧,李云中怒道“难道没有王法,任由官兵横行霸道。” 林凤祥道“那帮是巡检司王基的人,他们在江上横行惯了,在江上讨生活的都是一些穷苦人家,但求能吃饱饭,被欺负也只得忍气吞声啊!” 船家小心的将船朝江边划去,避过那艘大船。看见大船远去。船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他们啊,准是又去贩运鸦片那害人的东西去了。每过一段时间,都要从广州那边运满满地一大船过来。” “有如此官兵,要叫我们老百姓还怎么活!”卢贤拔叹道。 李云中暗想,怪不得洪秀全能以几千精壮还要加上几万妇孺就能纵横中国,一度占领南中国。要不是高级领导不思进取,生活腐化,岂不是就能成功了。老子也应该去造把反,成功了就当大官,失败了就抢足银子去国外享福,岂不是比自己辛辛苦苦赚钱更加快捷。 经过刚才的一幕,船上的气氛就越发沉闷,幸好时间不长就到了桂平县渡口。三人付了船钱就上了岸。 在客栈里面吃了午饭。李云中找了家银号将铜钱还有碎银子都换成一锭锭十两中的小元宝,总共换了六个,用布包起来与剩下的一些碎银子一起放在怀里。 准备好之后,三人一起向县衙走去。 路上李云中终于搞明白了现在是公元那年那月。记得第一次鸦片战争发生在1840年,刚刚问过卢贤拔,在道光二十年结束中英战争。已经过去八年了。那现在就是1848年6月11日。 李云中第一次观赏古代县城,过了刚开始的新鲜后,简陋穷酸的街道、两旁矮小丑陋的房屋与店铺,店铺边麻木的店家不时的吆呼几声,几个乞丐无精打采的坐在墙边等着行人的施舍。对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失望之极。 三人到了县衙门口,门口两旁各摆了一个石狮子,经过风吹雨打上面变得坑坑洼洼的。 旁边站着两个衙役,其中一个衙役上前喝道“县衙重地,禁止观颜。” 李云中准备几十个大钱上前道“紫荆镇小民特来向知县大人声冤,劳烦小哥禀报一声,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衙役接过大钱,在手里掂量掂量道“知县大人公务繁忙,哪有时间见尔等贱民。看见你识趣的份上,在这等着,我去向师爷禀报一声。” 不多时,就见他带一中年男子从县衙中走过来,那衙役对中年男子边说边指向李云中几人。 李云中暗道看来他就是师爷了,为了不被称为贱民,就准备了几两碎银上前道“学生李云中特来为恩师冯云山向知县大人声冤。” 师爷接过银子放在袖子里,打量了李云中几眼。暗想没想到今天发了笔小财,心情愉悦之下,对李云中和颜悦色道“既然有冤要申,随我见知县大人吧。”又对林凤祥、卢贤拔道“你二人在这等着吧。” 李云中跟随那师爷绕过大堂向后院走去,只见后院是一个小型四合院,二人进了左面的一间屋子。 一位大约六十余岁,面黄肌瘦,双目无神的老头倚在桌旁抽大烟,旁边还有一位小斯在旁边服侍,不时的帮他点炮,接过烟杆什么的。老头每抽一口就闭着眼睛享受一下。 李云中生平第一次看见抽鸦片者,没想到竟是一位知县,暗叹:怪不得清朝六十年后就灭亡了。 那师爷重重的咳嗽一声,那知县才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有气无力的道“师爷来了”。 师爷对李云中道“还不拜见知县大人”。 李云中学着电视上的清戏,上前将怀里的银子取出放在桌上,跪在地上对知县拜道“学生特来向知县大人申冤,广东花县人冯云山在紫荆镇、金田镇教人读书,创立的拜上帝会劝人为善,谁知被团练王作新大人无端抓走,请知县大人为我们做主”。 那知县贾柱被眼前的银子迷花了眼,自己还没当多久知县,现在还是代理的,哪见过那么多银子,平时抽鸦片已将银钱花得一干二净。桂平穷乡僻壤又没什么油水,天天想着怎么刮钱,没想到就有人送那么大一笔银子过来。 “冯云山是哪个,犯了什么事被抓。”知县招过师爷小声问道。 “启禀老爷,冯云山是在年初被那个办团练的王作新抓的,听说要以谋反治冯云山的罪,但又不敢当堂和冯云山对质,重要的是知州大人也不赞同以谋反治罪,前任知县就想收点钱就放了他,谁知没人送钱过来,就一直关押在狱中。”师爷忙将情况详细的回报。 知县了解情况后,大喜,见不是什么大案,又有人送那么多银子给自己。当即对师爷道“云山教人敬天,是劝人为善,并无为匪不法情事,命人将云山立即释放,嗯,等等,还是将他遣回原籍,交由地方官管束”。 “谢知县大人”李云中大喜又对知县拜道。 第三章这就是韦昌辉吧 李云中出了县衙,叫上林凤祥、卢贤达回到客栈,路上告诉他们事情已经办妥,冯云山等会就被放出来了,二人听了都很兴奋。 按照律例,犯人充军或被押送回原籍是不准亲属、朋友陪同的,三人商量在半路上截杀官差,两广多匪寇,消失个把小人物是没人注意的。 三人在城门口盯梢,果然就见两官差压着一位身穿白色长袍,披头散发的人经过,李凤祥想上前去,被二人拉住。三人默默的跟着官差,大约三十余里之后,看四下无人,三人装作路人突然发难,二位官差猝不及防之下被制倒在地。 冯云山道“快松手,都是自己人”。 被李凤祥制住的官差道“好汉饶命,我两都是冯先生的信徒,刚刚加入拜上帝教,自己人”。 卢贤拔急忙道“原来是误会一场,二位,对不住了,兄弟,快快放开他们。” 李云中这才打量冯云山,只见他身长七尺,穿着一身白衫,上面有很多污垢,头发和胡须已经整理过,面部上有一点淤青,双眼囧囧有神,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冯先生,不知卢六也一起放出来了吗?”卢贤达问道。 冯云山露出悲伤神色道“卢六被官府害死了。” “什么,天杀的官府!”卢贤拔双眼流泪大声骂道。 “早晚要为卢六报仇。”李云中见他们一个个愤怒无比,为了自己不突出,也在一旁附和道。 说道卢六,李云中就想起来了。卢六居住在广西桂平紫荆山西南高坑冲,家境赤贫,在紫荆山以烧炭为生,冯云山初到紫荆山区传教,创立拜上帝会,卢六追随左右,最早加入拜上帝会成为信徒。洪秀全来了之后就在卢六家建立了拜上帝教的领导机构。在捣毁甘王庙活动中,卢六出力尤多。紫荆山区团绅王作新、王大作兄弟俩人抓捕冯云山,准备送交官府,卢六等人聚集教众,将冯云山救出。不甘失败的王作新控告冯云山等人到江口巡检司及桂平县,县令王烈饬传主、被告双方到县府对质,冯云山、卢六到达县府,王作新、王大作兄弟俩人害怕,蔽匿不敢到县府对质,冯云山、卢六一直被被囚在桂平县监狱。哎!真可惜,如果他没死,估计杨秀清、萧朝贵都得靠边站。 六人默默的赶路,李云中和冯云山走在最前面,因为对两个衙役还不放心,就叫卢贤达和林凤祥“陪”他们聊天。 “冯先生,你不在的日子里,紫荆山拜上帝会里面发生了很多事。”李云中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不是还有洪教主在吗?难道是会里的弟兄不服管教?”听李云中语气不对,冯云山侃忑道。 难怪如此,拜上帝会是冯云山的心血,为了它,一个秀才去挑柴、捡牛粪、和一帮碳工烧炭、在地主家帮工。而且一干就是几年。难怪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 “要洪先生在就好了。你被抓不久,洪先生就回广东了。拜上帝会发生内讧,杨秀清一派排除异己,现在他掌握大权了”。李云中低声叹道 “什么!洪秀全他怎么可以....,那曾玉珍、曾云正、曾玉景、曾观澜他们呢?”冯云山怒道。 “他们都被杨秀清他们一伙打压下去了,死的死,散的散,现在已经不管事了。”李云中又劝道“冯先生,现在紫荆山的大权都落在杨秀清他们手中,不如我们一起到广东,请回洪先生主持大局?” “先回紫荆山再说”。冯云山道。 这一日,众人赶到金田镇,冯云山命林凤祥与卢贤达先回紫荆山报信。看天色已晚,李云中就与冯云山商量找一拜上帝会信徒家过夜。谁知冯云山直接带李云中来到村中最富裕的一户人家。 “韦府”李云中望着大门上的牌匾小声念到。 “我与他们家的公子韦正有几面之缘,今日暂且夜宿在此。”冯云山道。 “我看啊,现在我们拜上帝会最缺的有钱人家的加入,有钱有粮才能成大事”。李云中感叹道。心里想着:还能大鱼大肉,这两天一顿三餐窝窝头加开水,嘴里淡出个鸟来。 “嗯,我在狱中反思,我们拜上帝会人多势却小,就是因为没有钱粮。大家为了生活,从而各自为战,很少能聚在一起,不能互相照应,才给他们有可乘之机。”冯云山道。 “对啊,只要我们有钱有粮就可以随时集合在一起,一地千人,十地万人。官府都得怕我们。”李云中道。 李云中向前敲了门,韦家的管家将二人迎了进去,来到客厅,上了茶。 “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冯先生,好久不见了。” 李云中就见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大步的来到客厅向冯云山道。 “韦公子好,今日我兄弟二人行至于此,见天色已晚,想起韦公子向来好客,特来借宿一晚,还请不要见怪。”冯云山站起身道 见冯云山站起身,李云中连忙也站起来 “哪里哪里,冯先生能来,韦某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见怪,请坐请坐。”韦正请二人坐下后也坐在茶几旁。 “我也时常听我会众兄弟说韦大哥急公好义、乐善好施,为乡人所敬。”李云中吹牛,反正吹牛不上税。 哈哈哈哈 笑过之后,见韦正脸色一暗,冯云山连忙问道“韦兄弟,有心事”, “不瞒二位,想我韦家也算富厚之家,也经常被同村官申所欺,可笑,一个小役就敢勒索上百两银子!”韦正叹道 “韦兄弟有所不知,我也半年前被官兵以谋反之罪被抓,官府也只是想以此索贿而已。”冯云山怒道 “什么!竟有此事,哎!我等又有何办法呢?只能逆来顺受。”韦正站起身来又颓然坐下 李云中趁机道“韦大哥,何不加入我拜上帝会,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守望相助,再有小役索贿,包在我们身上。” 冯云山道:“云中的话,韦兄弟不防考虑下,如韦兄弟能加入,拜上帝会必能声望大振,使官申不敢小瞧”。 韦正心想:加入拜上帝会无非要我出钱。不加入,还要忍受盘。既然都要出钱,不如加入拜上帝会,还能结识各位好汉。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韦正从此愿受冯先生差遣”韦正起身向冯云山拜道 用过晚饭,冯云山替韦正洗礼,洗礼之后,韦正道“如今我也是拜上帝会的一员”。 看天色已晚,韦正安排两间房让李云中与冯云山休息。 李云中跟随管家人进了其中一间屋子。 待管家介绍完房子将要出去时,李云中问道“韦家有一位叫韦昌辉的人吗?” 管家道“公子,我韦家并没有叫韦昌辉的人,公子些许是听错了”。 “哦,应该是这样,没事,你去吧.”李云中道 躺在床上,李云中暗想,八成韦正就是韦昌辉,天平天国的人不都流行改名吗,不知还有多少大将是改过名字的,尼玛!这不专门坑爹的吗。这叫我以后怎么认人。 半夜,李云中起来尿尿,看见冯云山屋里的灯还亮着,就想去看他睡了没。 敲了门。 “云中啊,还没睡啊?进屋说。”冯云山打开门 “我来看冯先生休息了没.?”李云中道 “我写了些东西,你来看看。”冯云山将桌子上的一叠纸拿给李云中道 李云中看上面都是月、年什么的就没兴趣了,就朝下面看。 大概写的是:军队设前、后、左、右、中五军。军长、副军长,统之,一军军中设先锋、百长、营官.......。 由军师统帅五军。看到这里,李云中想“军师”这个职位应该是冯云山设给自己的,可惜后来变成了四个,而且冯云山得到的还是个副军师。 “冯先生,上面的什么年、月、日我都看不懂。下面看懂了,可是我听说军队里不是有军、师、旅什么的,这样蛮好记的啊。”李云中道 “哦,你说的是‘周礼’之制,各级军官为军帅、师帅、旅帅、卒长和两司马。我也这样想过,不过我考虑我们的人太少,还成不了一军人数,等我拜上帝会壮大的时候再这样设立军制。”冯云山道 周礼?老大,我说的是现代化军事啊。 两人讨论的很晚,李云中才回去睡觉。 第四章回到紫荆山 太阳早已升起。 李云中因为昨晚睡得迟,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起床后漱了漱口,发现有早点放在桌上,就简单吃了点,心想还是有钱人家好,吃有人服侍、睡也有人服侍。 李云中吃过早饭,闲着没事,就想找空旷的地方锻炼下身体。在韦家逛了逛,发现韦家还蛮大的,暗想是不是古代的有钱人家都喜欢把家建的那么大,在庭院中锻炼一会,听见有说话的声音传来,仔细一听,原来是冯云山和韦正在说话。听他们说话内容,应该是说了好一会了。 “那以后就请韦兄弟多收集铁器,留待日后打造兵器所用。” “冯先生请放心,为了拜上帝会反清大业,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李云中听韦正的声音有点兴奋,看来他是被冯云山忽悠住了。 “既然韦兄弟已下定决心,那以后在金田镇传教就由韦兄弟多多费心了。” “敢不从命,不说别的,就我韦家在金田附近就有几千人,在下一定动员全族参加拜上帝会。“ 听到这句话,李云中暗道:我靠,古代的一家子怎么那么多人!看来拜上帝会要发展壮大,非得韦家这样大家族加入不可。 “那就这样说定了,在下还要回到紫荆山向教里报个平安,并告知众位兄弟这个好消息,告辞了。” “那在下就不强留冯先生了,对了,这里有百两银子,当做冯先生盘缠,还望冯先生不要推辞。’” “哈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李云中与冯云山告别韦家的时候,韦正又给李云中三十两银子,直叫李云中暗呼:这小子会做人。 金田镇与紫荆镇相连,二人出了韦家,不一会就到了紫荆镇,沿途不时有拜上帝会的信徒接送,到达紫荆山时已有两千人多人跟在后面,加上紫荆山出来迎冯云山的千把人,简直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少,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李云中被眼前景象惊呆了,向冯云山问好的人太多,李云中不时代冯云山向周围人拱手道谢,聊上几句。 人群后面的杨秀清皱眉看着眼前的情况。他后面还跟着萧朝贵、李开芳、卢贤达、林大基、傅学贤,都是最近被杨秀清提拔的心腹。 萧朝贵低声向杨秀清道“没想到,冯云山的威望不减当初,秀清,我们也上前迎接吧”。 傅学贤道“不可,现在正是试探冯云山的好时机,最好给冯云山来个下马威。” 杨秀清慢慢的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两步,突然身体慢慢哆嗦起来。 “天父下凡了,大家快跪下。”萧朝贵大声朝众人喊道。 人群突然寂静下来,大家都转头虔诚的朝杨秀清跪了下来,很快满场只剩三个人还没跪,李云中与冯云山,还有正在‘发功’的杨秀清。 李云中不屑杨秀清的低级手段,就看向冯云山。 冯云山平静的看着身体发抖、双手乱舞、头摇脑晃、嘴里念念有词的杨秀清。 杨秀清也眯着眼看着冯云山。 转头看着漫山遍野跪下的人,冯云山叹了口气,慢慢的跪在地上。 李云中看见冯云山跪了,犹豫了下,也随着跪在地上。暗想你还不如老子呢,最起码老子第一次就扯下了杨秀清的辫子。又想,连你也跪杨秀清,岂不是没人保护我了,看来得早点‘跑路了’。 李云中满腹心思,也没听杨秀清‘代天父’说了些什么,见周围的人都站了起来,也跟着扶冯云山站起来了。 杨秀清‘清醒’后,连忙上前握住冯云山的双手,略带兴奋的说道“日前拜上帝会内忧外患,邪魔外道层出不穷,天堂里的天父实在看不下去,所以特意借小弟身躯下凡指导我们行事。” 冯云山无奈的道“天父既然要下凡,做儿子的一定会知道,待日后洪先生回来,让父子两好好说说话。” 杨秀清讪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萧朝贵见杨秀清难堪,连忙上前解围道“大家伙知道冯先生今日回来,特意杀猪宰羊,准备好了酒和肉,还请冯先生入席,哈哈哈哈哈”。 众人见有肉吃、有酒喝,都起哄起来。 杨秀清当场吩咐众人的任务来。 “李开芳,林凤祥” “在” “你两带人在山口放风巡逻,如见团练的人进山,立刻来报。” “遵令” “黄文金” “在” “你带人分头将冯先生回山的消息通知各县所有拜上帝会的分部。” “遵令” “.........” 一件一件的安排,条理清晰。被点到的人都躬身领命,无有不从。只见刚才还围着的几千人在杨秀清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散去了,各自都有要做的事。 李云中见杨秀清发号施令,人人遵从,心里不禁有些羡慕起他来,暗想总有一天老子会比你还威风。 冯云山笑了笑,神色也变得轻松了。 虽然天色已晚,紫荆山拜上帝会总部各处都有点燃的篝火,在空旷的地上摆了几十桌酒席。 李云中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是第一次吃过那么好的东西,真是几天吃窝窝头,骨头都瘦了三斤。众人只顾抢着吃肥肉,只有李云中一人慢慢的吃瘦肉,还赢得众人的赞叹,不时还来敬酒。 唯一让李云中惋惜的就是这里太偏僻了,看着被众人围着敬酒的冯云山,暗想,被萧朝贵算计了。李云中可以看见外面,外面绝对看不见李云中这边的情形。 “李兄弟,来,我敬你一碗。” 李云中转头一看,呆住了,竟然是为大美女,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脸颊透出淡淡红晕,丰满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话音像前世林志玲一样带点嗲,巧笑焉兮,随着篝火闪动,佳人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更增加了几分魅力。。 “萧大嫂,我也敬你。”不知是谁喊了句让李云中‘吐血’的话 大嫂?有老公了,晚了,靠,还没下手就晚了!不过,这一刻,李云中终于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能让他激动的事。 “来,萧大嫂,干”李云中将酒一饮而尽。 “干” 放下酒碗,看着面前笑吟吟,嘴唇上还残留着酒滴的佳人。 李云中心中的某根弦被狠狠地触动了。 ‘萧大嫂’又和别人喝了几碗,看不出来她的酒量那么大。 也许这帮碳工第一次喝那么多酒,不一会就都趴下了。 ‘萧大嫂’端着碗坐在李云中旁边,看得出来她是故意把他们灌醉的。 “咱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我叫洪宣娇,听说是你把冯先生救出来的”。 洪宣娇!萧朝贵的老婆,嘿嘿,要不要给他带一顶绿帽子,嗯,二顶,哎,三顶........,还是给他开个绿帽厂吧。 李云中看了看桌子上趴下的人,豪气大发道“美女,来,咱们来分个胜负”。 “美女,哈哈哈哈”杨宣娇将头靠近李云中的肩膀,魅惑道“我美吗”。 李云中看没人注意这边,盯着鼓鼓的胸部,舔了舔嘴唇说道“你是我看见过最美的女人”。 杨宣娇杏目圆睁,吃吃的笑起来。 二人拼酒无趣,李云中就教洪宣娇玩起后世酒令。很简单双方出的拳数字相加:如果谁喊出的数字,与双方出拳的数字相加的和相同,那么就赢,输的一方喝一碗。 因为初学,洪宣娇怎么会是李云中的对手,但又上了瘾似的。不一会,洪宣娇就喝了十几碗,醉眼朦胧,倒在林云中的怀里。 看四下没人,李云中犹豫了,是做禽兽,还是当禽兽不如。“她是萧朝贵的女人”,这个念头不时的冒出来,看着怀里的美人,不时还嘟囔“再来…”李云中忍不住又亲了洪宣娇两下,谁知洪宣娇挣扎起来将李云中掀翻,两人滚在桌下,李云中看身下的美人,凸凹不平的身体刺激着李云中男性本能,再也不犹豫,向更暗的地方滚去。 “砰”的一声,李云中被洪宣娇一脚踢了回来,李云中捂着肚子,扶着桌子一时还站不起来。 这娘们力气还真大,要是踢在哪里,岂不是成了太监。 洪宣娇坐在地上,整了整理衣服,站起来瞪了李云中一眼,本还想再教训他一顿,最终,媚眼一瞪,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去了。 果然:美人生气也是那么漂亮。 第五章惊险大逃亡 李云中吃早饭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一个让他‘吐血’的消息:冯云山走了,瞒着几乎所有人,天不亮就出发去广东了。 带着惊骇的心思,匆匆吃了点东西。趁人不注意拿走藏在公共食堂里银子。回屋随便收拾下东西,李云中就打算跑路,刚开门,就见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黄维江,吉文元。他们是从食堂跟过来的,只是李云中没发现而已。黄维江是杨秀清的姐夫,吉文元是杨秀清的好友。 “哈哈,两位,好早啊,你们在这是.......”。抱着包袱的李云中讪讪问道。 “杨大哥命我们两带你去见他。”吉文元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靠:杨秀清是你什么人,怎么每个人都一口一个大哥大哥的。 “哦,杨大哥要见我,早说嘛,要杨大哥等我,多不好意思,我先换件新衣服再去”。李云中装作很高兴,很肉麻的样子。说完赶紧关了门, “糟了糟了,杨秀清那王八蛋要对老子下手,怎么办?”李云中可不会认为杨秀清是叫他谈事。如果乖乖的去见他。等他一到,杨秀清就来个天父下凡,稀里糊涂的就会被他以天父的名义大打n大板。这种把戏李云中见他用了好几次,百试不爽,得想个办法逃出去才行。 “李兄弟,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马上就来”。 不管了,打开窗户,李云中扔了一件旧衣服出去,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了。危急时刻。李云中突然想起以前看过陈小春版的鹿鼎记,韦小宝被天地会抓到就是用这一招骗了看守他的人,从而逃出屋子。 黄维江和吉文元仔细听房里的动静,见房里没动静,就敲了敲门,还是没动静才慌忙撞开门,一看,房里空无一人。 “糟了,窗户打开了,他跑了,跑不了多远,快追。”黄维江仔细查看屋子,指着窗户外的一件衣服说道。 “对,他刚刚还回答,还在附近。咱们分开,你去追人,我去通知杨大哥他们”。吉文元说道。 两人很快的分开了。见两人都走了,李云中从床底爬了出来也装模作样说道“是不是古代的人都那么笨”。 李云中专捡偏僻和有障碍物的地方躲,终于甩开了黄维江,因出紫荆山只有一条路,李云中不敢耽搁飞快的朝山口跑去。 “站住,慌慌张张的有事吗?” 李云中被前方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瞧,原来是洪宣娇。 “原来是你,吓了我一跳”李云中喘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 洪宣娇看了看附近没人,就小声的对李云中道“你快走吧,杨秀清要杀你,借口都准备好了,就等你过去呢”。又接着道“杨秀清还没通知把守山口的人,你还是去广东找冯先生吧”。 李云中见她不是来抓自己的,赶紧对洪宣娇抱拳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说完就绕过洪宣娇慌忙的朝山口跑去。 果然把守山口的李开芳只是问为何一大早就要出去。 李云中眼珠一转,大声说道“听说冯先生回广东,我去送送他,聊表心意”。 李开芳笑道“冯先生已经走一个时辰了,我看你是追不上了”。 李云中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说了,我还有重要的事禀告冯先生,我先走了”。 “前面的人快拦住他,不要让他过去”在后面的黄维江气喘吁吁的喊道。原来黄维江也想起只有一条路可以出去,只要堵住出口,李云中就插翅难飞。所以急急忙忙的朝这边跑来,果然就看见李云中了。 林凤祥惊讶道“怎么回事?黄兄弟为何不让李兄弟出去?”。 见前方的几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他,有意无意的堵住出口。李云中无奈道“我也不知,也许他有重要的事吧”。 黄维江近前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几人说道“杨秀清大哥命我带李兄弟去见他”。 原来他不敢把目的说出来。李云中决定先声夺人,大声训斥黄维江道“冯先生走了,都没人去送他。杨秀清、杨秀清,你眼里只有杨秀清!还有没有冯天使,还有没有洪教主。我看你的思想有问题,得好好改造”。 黄维江瞠目结舌,结结巴巴,无言所对。 站在李开芳旁边的一个烧炭工叫到“说的不错,冯先生一早孤零零的上路,俺看着实在是难受”。 林凤祥训斥他道“住嘴”. 靠,差点忘记他们是一伙的了,得趁林凤祥与李开芳不了解情况,赶快脱身。 李云中边走边说道“好了,送完冯先生我自然回来见杨秀清。毕竟,现在还是可以追上冯先生的,等见完杨秀清再追的话就追不上了啊。是不是”。 黄维江暗道:见到杨大哥,就送你上天堂去了,那还会让你追冯先生。哎!在那么多人面前又不能强制他去见杨兄弟。传出去,坏了杨大哥名声。只有放过他走了,回去该怎么给杨兄弟交代? 李云中提心吊胆走一段路,见后面没有人叫他,刚嘘一口气,就听见后面有人大喊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就见萧朝贵,洪宣娇,吉文元他们向他招手。吓得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前跑,不时朝后面抛点银子。终于出了紫荆镇来到金田镇,路过金田村,本想到韦正家休息一会,又想起历史上的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后一口气跑到江口镇的渡口,见后面没有人追来才停下脚步,出了一身汗才反应过来已经跑了将近两个小时。就打算在这坐船就可以到达藤县了。 又遇到上次送李云中去桂平县城那个船家,因为上次就知道他不是拜上帝教的人,李云中觉的他最可靠,就做他的船。 “船家,可以载我到藤县吗,价钱好说”李云中对船家说道。 “客官,小老儿只能载你到平南县,藤县太远,天黑之前赶不回来啊”船家笑道。 李云中只想早点离开桂平,哪管他到哪儿,于是就答应船家到平南县就下船。 一路顺风水上到达平南县,李云中下船来,看不远处有个茶铺,就过去喝杯茶。 “小二,来壶好茶”。李云中找个位置坐下朝小二喊道。 “来了客官,一壶茶”小二将茶壶放在桌上说道。 看小命无忧,李云中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倒了碗茶,一口喝完,长吐了口气,只觉身清气爽。 “兄台,要不要点东西,小人这什么都有,又便宜又耐用。”一个推着手推车的货郎停在李云中旁边对李云中说道。 李云中现在心情舒爽,见他满脸汗水,不时的用披在肩膀上的布擦脸和脖子,就对货郎道“这位大哥坐下来喝杯茶水解解渴”。 那货郎也不客气,径直坐下,拿个碗,倒了碗茶,也一口饮尽。 “多谢这位小兄弟,这大热天的,教人又热又渴。”货郎叹道。 李云中随口问道“敢问这位大哥尊姓大名,小弟名叫李云中,就是东面的藤县人氏”。 货郎笑道“在下蒙升天,平南县人。” “噗.....”李云中听到他的名字,听到那么有趣的名字。刚喝到嘴里的茶一口全吐在蒙上升的身上。 “对不起......我帮你擦”李云中赶紧起身道。 “没事.....这样反而凉快,别人都叫我上升,升天,这是我的别名”蒙升天边擦边说道。 聊了一会,李云中就套出了蒙上升的情况。原来他的爷爷有三担谷种的田地,七、八头耕牛,所收稻谷万斤左右,是个富裕的农家。他父亲兄弟三人分了家,吸上鸦片成瘾,到死时家产基本败光了。 蒙上升有同胞兄弟四人,他最大,因为人口多,农闲时还要兼做些小本生意,挑货郎担过村串户,帮补生活。 李云中对蒙上升叹道“又是鸦片害人啊” “啪”蒙上升拍着桌子,怒道“真想杀尽那些卖鸦片的人,什么不做,偏偏做洋人的狗” “这位兄弟说得好,在下也恨不得杀光那些祸国殃民的鸦片贩子”坐在隔壁桌子的一位穿着富贵的壮汉转头对这边说道。 “在下胡以晃,见过二位”那汉子又说道。 胡以晃?好像听说过,咦,难道他是太平天国的大将,看来得好好结交才行。 李云中二人也抱拳并说出各自姓名。三人就拼桌坐在一起聊了起来,因李云中穿越而来,可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胡天海地一吹。真是叫他们二人佩服不已。 原来胡以晃兄弟三人,他行二,兄以昭,弟以旸。他爹在胡以晃不到十岁时死去,家产由三个儿子继承。兄弟们长大,为了讲排场,比阔气,家道中落。后来又闹意见,分了家。胡以晃二十七岁时离开罗文村祖居,迁到大同里山人村结造庐舍居住。 “原来那些洋人住在万里之遥,架舟泛海而来,大海凶险,他们真是胆大包天。”蒙上升感叹道 胡以晃道“那叫要钱不要命,洋人枪炮犀利,连百倍官兵都不是对手,我看大清迟早为洋人所灭” 李云中道“不然,洋人只为钱财而来,而且天下百姓都恨透了洋人,他们得不了江山。” “在下凌十八,是这间茶铺的掌柜。听各位谈话,在下佩服,特来结识” 李云中一看,原来是刚才端茶倒水的小二,也是,这茶铺就他一人,当然也是老板。 第六章渡口奇遇 三人起身抱拳让座,胡以晃道“凌十八这个名号在下也有所耳闻,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哈哈哈哈....... 这凌十八身高一米七左右,有点胖,一看就是个不会委屈自己嘴巴的人,加上满脸络腮胡子,浑身发出一种草莽的感觉,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很不好惹。 也是,两广地区,自古以来就民风彪悍,常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不但单挑,还有群殴的传统,据李云中所知,不少客家村民就结为一党,经常和地主办的团练斗殴。 四人围着茶桌说的尽兴,引的不少路人侧目而视。 见天色已晚,胡以晃提议到他家去住几天,三人帮凌十八收拾了茶铺,结伴向胡以晃家行去。 路上李云中才想起胡以晃是谁,他是太平天国初期著名军事统帅,地主出身。天国官员中唯一的武秀才早年参加拜上帝会。金田团营时,洪秀全、冯云山秘藏在平南县花洲山人村其家布置起义,为在附近思旺圩布防的清兵所困,胡以晃协助带领会众拒守,旋得援军击败敌人,洪秀全才能到金田举行起义。 山人村是平南县大同上里的一个偏僻小山村,位于平南县城的西北部,距县城一百三十华里。村的西北部是金秀大瑶山;北部与蒙山相连,八华里处有长年可通舟楫的大同江横贯其中;西南部是鹏化里大山区,与桂平金田、紫荆山相接;村的北面南面十多华里的枫木界是大同、鹏化里的界山,山上有羊牯顶。站在羊牯顶,南望四华里是花洲;北望二十华里是山人村,山人村所在地是一条层峦叠嶂的山沟。这个山沟,土名叫山人冲。山人村就地山人冲的中段。山人冲的南北只有一条崎岖小道可通,由于冲内人烟稀少,路的两旁野草丛生,遮天蔽日,行人走路如钻草洞。大有一夫挡关,万夫莫敌之势。 这两片山区,唐代是思唐州辖地,明代是属大藤峡地区。昔日的少数民族,曾与张士贵、韩雍、王守仁等人较量过。每每战争打响,进,可以攻出思旺平原,抢劫县城;退,可以转入大瑶山化整为零,待机而起,是块自古以来的战略要地。 李云中跟着胡以晃走进山人村。也发现这里的位置实在是极佳的练兵场所,只要派人在山口布置人员放哨、巡逻,敌人来的少,可以消灭,敌人来得多,可以进山里,等待战机。不禁心里感叹:真是进可攻,退可守。自从李云中有了造反的心思,就对地理环境感兴趣起来。 胡以晃介绍道“这块地方的百姓操客家话、白话,多为广东来人,其中杂居瑶、壮等少数民族。居民以种水稻兼经营蓝靛、木材为主,性强悍,好交游,但经常受到本地大户欺负,每当有修建堤坝、水库,修路等都会征发当地客家人,而客家人就经常聚在一起反抗,经常发生械斗,双发关系极为紧张。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在聊天中李云中听出他们三人早对清廷不满,言语不时说出对现实的愤懑之言,特别是凌十八,经常将杀官造反说出与口,于是就想拉他们加入拜上帝会,当然还是尽量削弱杨秀清的权威,树立自己的威信。 走了好长一段路,众人来到胡以晃家中,庐舍一座三间,河石砌脚,泥砖作墙,胡以晃连忙招呼几人坐下,亲自为几人倒茶。 闲谈一会后,大概了解了其他三人情况,李云中将话带入正题,郑重的对他们说道“不瞒三位兄弟,我其实是拜上帝会的一方首领,受洪教主、冯云山命令专门负责平南、藤县地区传教任务,我们建立拜上帝会就是为了团结受官申欺压的兄弟姐妹们,只要我们团结,就能反抗欺负我们的地主团练,不知三位意下如何。”说话间故意夸大自己在拜上帝教中地位 凌十八已对朝廷失望之极,对李云中的言谈颇为佩服,只觉得自己平生富贵就在李云中身上,当即厉声道“那些地主都与当官相互勾结,我们怎么能斗得过他们,不如反他娘的”。 胡以晃,蒙上升二人面色平静,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仿佛凌十八要造反只是一般的小事而已。 李云中和颜悦色,带有几分诱惑“不瞒三位,我拜上帝教早有造反准备,不说清廷自立朝以来已有两百多年,自秦始皇称皇帝起,就从来没有超过三百年的江山,况且如今天灾人祸不断,官吏愈发横征暴敛,地主欺压百姓日盛,各地百姓都揭竿而起,起义此起彼伏,使清廷疲于奔命。这不正是史书上所说的改朝换代之际,不说远的,前朝太祖朱元璋当过和尚、乞丐,自从加入红巾军可谓风生水起,最后推翻元朝,当了皇帝。现在和元末何其相似,此时不正是我等草莽纵横天下之良机。成功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失败也可青史留名,名垂千古。” 咽了口唾沫,李云中看胡以晃三人面色潮红,六只眼睛激动的看着他。当即一笑,狠狠得夸自己“云中不才,熟读孙子兵法、六韬五略各种兵书,三十六计更是了如指掌,与各位一样早就想一展胸中抱负,愿请各位共图大事。” 蒙上升马上起身拜道“当真如此!不瞒各位在下早有此愿,只是恨自己势单力薄,现听李兄弟所言,真是三生有幸,敢不从命!” “我生平有三耻,一,自从家父去世,官申敲诈日甚,三月一大捐,一月一小捐,多则千两,少则百两。以致家道中落。二,以晃读书不成,学习武艺,得进武学,曾上省应武举考试,考官官申勾结、收受贿赂,到尾场考弓箭时,竟给我用做过手脚的弓,用力过猛,致硬弓折断,手臂扭伤,最终名落孙山,为乡人所笑。三,卓家是八峒地区的土豪,与官府勾结,横行乡里。因我父亲生前与卓家结怨,我骑马路经卓家门口,谁知卓家的人就把我拉下来,推到牛圈里,枷住颈脖,用镰刀剃了半边头发,再加上一顿毒打,才把我放出来。这实在是我平生奇耻大辱。如今拜上帝会能为我做主,感激不尽,请李兄弟恩准在下加入拜上帝会,共图大业”胡以晃也在一旁说出自己心里话,哎!其实如果不是受到卓家的欺辱,自己也不会去造反,就是每年收租,也过得很滋润。 “想我家当年也是殷实,后来家父吸食鸦片上瘾,败光了家财。这贩卖鸦片都是地主团练之流,与官府勾结才敢如此胆大妄为。”蒙上升也忍不住道出自己家的不幸遭遇 凌十八兴奋的站起来对众人抱拳道“在下就好结交好汉,如今能加入拜上帝会,结交各位,真是不枉此生。” “有三位加入,拜上帝会必定可以在此打开局面。”李云中悄悄握紧手,终于有自己的班底了。传教也不太难吗,嘿嘿,看来得对他们施加影响,发展成自己的亲信,恩,还要再多诋毁杨秀清几次。只要自己在平南县打开局面,那样就不怕杨秀清了。 蒙上升对李云中道“我在大朋花王水马铃村还有几位好兄弟,亲友不尽其数,我回去就劝他们加入拜上帝会,也算是在下晋身之礼”。 李云中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那花洲地区传教就由蒙兄弟负责了”。 “在下家住广东信宜,也愿回去传播教义,吸纳信徒。”凌十八也不甘落后 李云中道“那有劳凌兄弟负责信宜传教任务了”。 胡以晃见此,也试探道“在下虽然不才,但在平南还是有些号召力,拉起两三千人还是绰绰有余,对了,在下有好友张维坤、谭应桂、张遂谋,他们都是与我一样常受官吏压迫,早就有反抗之心,其中张遂谋更是异名张瞎子参加过天地会苏三娘带头的反清义军,因老父过世,如今在家守丧。我能劝张维坤、谭应桂二人和我一起捐献家财。如此,在平南县就可发展上万信徒。” 你爷爷的,上万!以后是听你的还听我的,现在还是先稳住你。又忍不住感叹:冯云山,洪秀全他们对穷人传教,都五六年了,才在紫荆山打开局面。看来造反这事业还是有钱人玩的啊!有钱有粮才能忽悠更多穷人加入,这样才能成事啊。 李云中装作很感动的对胡以晃说“以后平南地区就由胡兄弟负责传教,还请胡兄弟多多费心。”怕他们不相信自己,又补充道“各位兄弟放心如今,等冯先生、洪教主他们一从广东回来,我就前去禀告。现在天色已晚,明天我会把拜上帝会的教义、会规讲给你们听,并为你们洗礼” 第七章捣毁庙宇 一缕缕淡淡的晨雾像绸带飘在湛蓝的天空中,“绸带”两头分别系着远处的大门和近处的帐篷。在那冉冉升起的如柱般的炊烟,那恒古沉默永不停息的小溪,那驮着夕阳行走的老牛,都如冰糖葫芦一颗一颗的串在记忆这根细长细长的银链上,品起来很香很甜。 李云中、胡以晃、凌十八、蒙上升四人简单的用了早饭,就准备洗礼的事,在院子中准备了香案,这香案当做神台,又在神台上放置两盏明灯,三杯清茶。李云中朗诵他们三人的份忏悔书,上面载写了受洗者的姓名,他念一遍,胡以晃等受洗者重复一遍。其后将忏悔书焚烧,象征着它呈递给了上帝……接着李云中询问皈依者是否承诺“不拜假神,不干坏事,而恪守天条”。胡以晃,蒙上升。凌十八依次跪下回答,李云中又在每人头上浇一杯水,口中说道:“洗净从前罪恶,除旧生新。”皈依者起立,饮下清茶,并用水清洗胸部,表示清洁内心。一边认罪,祈祷宽恕。受过洗礼之后,胡以晃三人领受各种形式的祈祷文,分别用于早晚和餐前祈祷。 接下来李云中又对三人讲了拜上帝教的戒条:1、敬拜至高无上的上帝2、禁拜假神。3、不许随意说出上帝之名。4、在第七日举行礼拜,唱颂至高无上之上帝的仁慈。5、孝顺父母。6、戒杀伤。7、戒**。8、戒偷盗。9、戒妄语。10、戒贪。让他们熟记。 李云中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将三人洗礼完成,成功加入拜上帝教。 完了之后,李云中见他们喜形于色,似乎恨不得马上大干一场似得。于是提议道“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免得李兄弟长,胡兄弟短如何”。三人都叫好,就提议用刚才洗礼用的香案结拜。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呼唤胡以晃的声音,四人出门迎接,竟是胡以晃好友:张维坤、林大基、张遂谋三人。 他们三人与胡以晃是从小结识,志同道合,听闻胡以晃家中来了好友,就前来一会,知道胡以晃加入了拜上帝教和听了李云中介绍完拜上帝教之后,也要一起参加。李云中又为三人洗礼完,才记起要结拜的事,理所当然的邀请后来的张维坤、林大基、张遂谋一起参加。 李云中心想:不能让他们被杨秀清拉过去,用结拜的办法把几人绑在一起才是。 见众人以跪成两排,李云中点燃了几支香插在按上的香炉中,七人都手竖三指,对天发誓道:今有李云中......等众人依次报了自己的名字。李云中接着说道“共七人结拜为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人日后为了荣华富贵而出卖兄弟,或和别人一起算计兄弟,那就让他天打雷劈、五马分尸、断子绝孙,祖宗十八代不得安宁,还要死无葬身之地.....”李云中一口气说了十几个毒誓,瞥见六人一齐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说:要不要那么毒啊。李云中赶紧结束道“天地为鉴”然后磕了头。几人一齐道“如有出卖兄弟,就如李兄弟所言。”之后杀了鸡,喝了血酒。 众人报了年龄,蒙上升最大有四十二岁做了大哥,胡以晃三十二岁,为二哥,凌十八二十七岁,做老三,张遂谋比凌十八小两个月为老四,张维坤二十六,做了老五,林大基同为二十六为老六,李云中最小二十二岁,为七弟。 结拜完后,几人相互问候、说说笑笑。 忽然想起什么,李云中面有难色的叹口气。 果然胡以晃就问“八七弟为何叹气,可有心事,说出来我,我和众兄弟一起为你分忧。” 李云中添油加醋的说道“哎,不瞒几位哥哥,现今拜上帝会发展壮大,就有争权夺利的事了,今年年初,官府趁我们疏于防范将冯云山,卢六抓走,洪教主又到广东去了,杨秀清、萧朝贵等趁机夺权,杨秀清假借‘天父下凡’控制教众,等我把冯先生救出来时,杨秀清他竟然以下犯上,公然挑衅冯云山,把冯云山气的连夜回广东,我看不过去,就想阻止杨秀清,谁知他丧心病狂想要害我,辛亏我得到消息,才侥幸逃脱。” 蒙上升在一旁嘀咕道“拜上帝会我早有耳闻,一直以为是冯云山所创,没想到教主竟是洪秀全,那杨秀清我认识他,他会一些.....嗯.....歪门邪道,专门替穷苦人家问鬼,在紫荆镇附近很有威信,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我回去之后一定多多防范他们。” 胡以晃安慰道“七弟放心,杨秀清算什么东西。是他不义在先,我等当然听从七弟吩咐,量他也奈何不了我们兄弟。” 看来都是明白人啊,前途不限量啊。李云中胡以晃、看向蒙上升的目光满是赞许。 因为张维坤、林大基、张遂谋加入拜上帝会之前,都是富裕人家子弟,和胡以晃一样,经常受团练官员以练兵剿匪需要捐银为借口敲诈勒索,早就对现状不满,几人经常聚在一起商议如何反抗的事,如今三人和胡以晃都加入拜上帝会,加上李云中和他们结拜,发了毒誓之后。都接受了李云中的造反思想,表示愿意倾尽家财支持。 七人在胡以晃家相处了几天,期间李云中的优势,终于完全的发挥出来了,不停的用后世的经验摆弄学问、见识,赢来胡以晃、张遂谋等人佩服的目光,后来就成为李云中单独的演讲,他们在后面倾听,连插句话都跟不上,弄得几人都自惭形秽不已,李云中在他们心中的声望达到顶峰,就像被李云中洗脑一样。 蒙上升迫不及待的带着胡以晃送的三百两银子回去花洲去了,凌十八也带五百两回广东信宜。因胡以晃极力挽留,也为进一步考察四个出身富贵人家:胡以晃、张遂谋、张维坤、林大基的为人,李云中决定暂且留在平南县传教。 广西客家人、瑶族、壮族和本地大、小地主关系日益紧张,双发经常发生械斗,以致农闲的时候就有聚在一起练习武艺的传统,亲眼目睹这些是之后,李云中就打算整村整里的鼓动乡民加入拜上帝会一起反抗当地官绅的压迫。 胡以晃带着李云中和几位兄弟来路过山人冲南面的思旺镇,思旺镇的西面有一间姻缘庙很灵,听说李云中还没娶妻,硬要拉他过来见识一下。 说是庙其实只是一间用泥土,石头砌成的屋子,院子外边有一棵大树,上面挂满了红丝带,不时还有一对对男女前来许愿、还愿。 大家进庙后,就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庙里供奉的神竟是一对半裸的男女,相互亲昵的依偎在一起。 李云中就向在神像旁发香烛、挂饰的庙祝问起这座庙的来历起来。 原来是道光初年,广西大旱,饿死的百姓不计其数,其中有一对青年男女临死时在庭院的树下不期而遇,在夜间媾和而死,早上村民发现后,本来要把他们抛尸荒野,谁知正是那时天降大雨,雷鸣电闪。加上立马传来朝廷赈灾的钱粮已到的消息,百姓即惊且惧,以为是神仙显灵,就为他们两人立了庙,谁知不少有情人来庙里许愿之后,终成眷属。这座庙香火也就越发红火起来。 听完这座庙的来历后,眼珠一转,李云中就想起洪秀全、冯云山是在老百姓中宣传拜上帝教的经验,赶紧拉了几位哥哥出了庙门,见他们都惊讶的看着自己,李云中将这个‘杀器’当成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当前拜上帝教在平南县的主要任务就是多多的招纳信徒,而招纳信徒就要扩大影响力,毕竟知道的人多了,加入的人就越多,现在我们打着拜上帝教的名义把这座庙捣毁,拜上帝教的名声不就在这个地方传出去了。接着,我们把平南县的各种庙全部捣毁,那么不单是平南县,整个浔州府都顶顶大名了。” “那我们把全广西的庙都捣毁,那么岂不是能立马能打下广西,那把全国的庙....”张维坤还没把白日梦做完就被张遂谋打断。 “那不可能,自清朝立朝以来,民间会党就不断起义,其中天地会、天理教、白莲教更是纵横几省,朝廷都是调集全国之力才平定,所以官府对民间会党管控很严,稍有冒头就以谋反之名进军剿灭。不过嘉庆以来,着政策就逐渐放松下来,但也只能小规模的秘密传播。 张遂谋见识广博、足智多谋、凌十八勇冠三军、胡以晃成熟稳重、蒙上升洞察人心、张维坤平庸没野心、林大基心细大胆。都可大用,李云中心里感叹到:凭这几人就可成一番事业。 “就怕老百姓不但不加入拜上帝教,反而会憎恨我们,毕竟我们是无缘无故的砸毁庙宇。”林大基顾虑道。 “哈哈,贤弟多虑了,那些客家人生活本来就贫苦,很少拜庙,我们只要以利诱之,称呼这些庙为邪庙,这个方法还是很可能成功的。”胡以晃倒是很赞同。 李云中见各人再没有反对,就理所当然的吩咐起来“二哥,你们去花钱雇一些闲汉,乞丐壮壮声势。” “好,我这就去”胡以晃很熟悉思旺镇,认准乞丐所在的方向走去。 “四哥,五哥、六哥你们的任务有点重,用骗、用赶,随便用什么,总之,要把百姓都聚集在这小庙,对了,也收买几个人混在人群中做内应,看我脸色行事。”说话间李云中用手狠狠得指着了小庙周围的空地。 “那我们也先去准备了”张遂谋、林大基、林大基齐声答道。 待人都离开后,李云中踌躇满志的看着面前的小庙,有一种直觉:自己的事业就从这开始 ” 第八章百姓加入拜上帝教 半个时辰之后,胡以晃领着一群刚饱食过的乞丐到达庙前,像李云中询问,是否可以开始,获得李云中肯定后,小声对后面的乞丐小声的吩咐起来。 乞丐们听说可以加入什么拜上帝教,不愁吃,不愁喝,还当场给了每人五钱银子,虽然都不知道上帝是谁,但是可以吃上饭就够让他们兴奋的,没了往日的顾忌,呼啸着冲向了小庙,将里面的人都赶了出来。庙里的青年男女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有的和乞丐在庙里推推搡搡,就是不愿意出来,这可惹火了乞丐们,不少脏话从他们嘴里冒出来: “狗男女,还拜什么庙,直接学着他野合好了” “呸,不知羞耻,还跑着丢人现眼,没听说,结婚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能算数吗!” “还找什么小白脸,我打扮起来比他俊多了” ………… 坚持留下来的都羞红脸掩面快步离去,庙祝也被两个乞丐架了出来,像个无赖似得扭动身体,头摇摆晃,双手一边乱舞,嘴里一边喊“你们这群乞丐要干什么,还有王法吗,快放开我”。 乞丐们开始砸庙了,用茅草、泥土和石头砌成的土墙,被一群刚吃饱的乞丐三两下就推倒了,其中两名乞丐爬上‘神台’,将铜像退了下来,滚到了门框边才停下来,险些被砸到的乞丐则对台上的人怒目而示,待推倒神像的乞丐抱拳认错后才作罢。 在乞丐开始砸庙时,不少百姓听见动静围了过来,对庙里指指点点,相互问:发生了什么事,都得到摇头的回答。 李云中看见张遂谋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边走边指向小庙说着什么,相隔没一会,张维坤、林大基也各带一大群人到了。 乞丐们砸完庙,犹豫未尽似得,不知谁出了主意点了把火,不一会儿,小庙就烧了干净。 不少百姓对此很是激愤,声音也大了起来,李云中估摸着时机已经成熟,给自己打气,学着在电视中看过的场景:民国时,共产党在群众面前演讲救国的姿势。他走到人群的对面的一处凸起的地方,左手叉腰,右手猛地向上空一辉,喊道“乡亲们,静一静,静一静,你们是不是在想,我们为什么要砸庙,为什么要烧庙,我告诉你么,我这是在救你们,你们已经犯了罪,很严重的罪,你们供奉的是什么?一对奸夫淫妇!他们不配你们侍奉。” 人群在听到李云中喊静一静时,渐渐的安静下来,听见自己犯罪更是吓了一跳,喘气的声音都低沉小来,小心的缩着脑听下去,生怕李云中是官府的人。 李云中很满意自己话造成的效果,把右手也放下来插在腰上,接着道“世上只有一个神,那就是上帝,其他的都是假的,你们供奉又得不到祝福,反而会带来灾难,有的人会问:什么灾难?好,我告诉你们,生前受苦受累,这就是你们现在生活贫苦的原因。死后还要下地狱,受十八层地狱的折磨。”李云中恐吓着,生怕中国的老百姓不明白西方地狱的可怕,反而用上中国的十八层地狱。 “你们信上帝才能得救,信上帝可以消灾消难,得了病,祈求上帝,可以减轻痛苦,家庭贫苦,信仰上帝可以赐你们衣食。”李云中停下来,对张遂谋使了个眼色。 张遂谋点头示意明白,对旁边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小声说了什么。 “上帝是什么,我们该怎样信他,拜他。”长相猥琐的男子大声问道。 “上帝是世间唯一真神,他为了救你们,就派自己的儿子成立拜上帝教,只要加入拜上帝教,就可以信仰上帝,死后升入天堂,天堂里有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饭,穿不完的衣,永远享福,而在人世间,我们最终要建造一个小天堂,在小天堂里,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李云中将后来太平天国的口号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下面的百姓呆住了,李云中的话不易于一声惊雷响在他们耳旁。来自后世李云中永远也不明白现在老百姓对衣食的渴求,他们一年四季辛苦的劳作,还饱一餐饥一顿的,遇上灾荒年,不但吃不上饭,啃树皮,吃草,还要卖儿卖女,严重的都一群一群的饿死。现在听说有人可以带他们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那种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还是一个青年壮汉首先挤到前面,激动地问李云中“真的能吃饱饭,穿得暖?” 还以为冷场的李云中,悄悄的抹了把汗,赞许的看了张遂谋他们一眼,肯定的说道“不错,你只要信上帝,就可以吃得饱。穿得暖。”看见这么一个壮汉,李云中哪舍得让他饿着,还指望让他以后冲锋陷阵呢! “在下李得胜,愿意加入拜上帝教,请老爷收留。”壮汉听说可以加入拜上帝教,兴奋的跪在地上朝李云中猛磕了好几个头。 “那不是,王财主家的下人李得胜吗,怎么让他抢先了,他那么能吃,恐怕拜上帝教让他一人就吃穷了。”有人认出了跪在地上的壮汉。 “那就是个吃货,听说上个月王财主好奇他到底能吃多少,就让他敞开肚子吃,王财主去睡午觉去了,谁知他趁机吃了整整一下午,把王财主家三天的粮食都吃完了,哈哈,醒过来的王财主气得把他吊起来狠狠打了一顿,李得胜躺在床上三天才能下床,王财主以后还让他干三个人的活来还债。”一个百姓卖弄着自认为很机密的消息。 “快别说了,你没听见只要加入什么上帝教的就可以吃饱穿暖,还有田种吗!还不快点问那个拜上帝教里要不要我们”一个看起来机灵的百姓对正在闲话的人说道。 “对对,还是来财聪明,我们要加入那个拜上帝教不也可以顿顿吃饱饭了吗!” 还没等李云中扶起那个李得胜,就被围上来的百姓淹没了,满耳都是听到“我要加入”、“要我吗”.....这些类似的话。 见到李云中有口说不出话,胡以晃、张遂谋等兄弟帮忙安抚百姓,不停对百姓说些“只要想加入拜上帝会就站到右边的树下面。” 不一会人群都站到树周围,竟然没一个还站在原地的。他们都期盼的看着李云中。 “只要想加入拜上帝会,我们都要,大家一起共同建造小天堂。”李云中毫不迟疑的说。 人群发出兴奋的呼声,不时还冒出“我婆娘还没过咧,我赶紧拉他过来”、“对对,俺兄弟也没来,俺也去叫他去”。 李云中仿佛知道百姓的顾虑,笑着对百姓说道“很好,你们现在可以回去带上家人,一个时辰之后在这里集合,我为你们洗礼,洗礼之后,你们就是拜上帝教的人了,没有家人的可以去呼唤朋友,或者认识的人,上帝会牢牢记住你们为拜上帝教做出的贡献。” 人群怀这激动的心情快速的散去了,连没有亲人的李得胜都表示要去王财主家把相好的兄弟也叫来。” 林大基略带担忧的对李云中说道“现在就那么多人加入拜上帝会,他们听到吃饱饭才加入,我们有再多的粮食也不够啊,再有更多的人呢?” 胡以晃也面带忧色的点头赞同 “哈哈,六哥多虑了,这些生活在底层的百姓,需求没那么多,只要给他们希望就够了,只要我们让一部分吃饱饭,再让他们去宣传就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况且,我已经有计划让那一些人吃饱饭。”李云中的自信感染了其人,就和李云中商量:等会人到了,要怎么做。 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陆续的过来了,李云中带上众兄弟按照刚才商量的去行事了。 胡以晃,张维坤两人维持秩序,先后引导先到的群众到指定位置等待,解答他们的疑问。 张遂谋观察人群,看到身后跟随人数多的人,就让林大基去套近乎,然后把信息告诉李云中。 李云中在最前方摆好香案,弄来一叠白纸,本来是想让新加入的人写悔过书,考虑到大多数人不识字,更别说写了,就想换了一种对着白纸说话的方式当作悔过书,将白纸发了下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看已经没人再朝这边来,李云中默默的数了下人数,三十人一横排,有四十二列,大概一千二百人左右。心想:没想到今天牛刀小试,就召来那么多人,看来思旺镇的百姓都来得差不多了。不禁暗想:自己也能和电视上那些英雄一样,一呼百应的去造反了。 第九章李云中装神弄鬼收拢人心 李云中同时为那么多人洗礼还是第一次,要是出点差错就秀逗了。深吸了口气,也不敢胡思乱想,照本宣科似的说一句,让底下百姓就照做一下。 就这样,洗礼仪式一板一眼的完成了。 至于那十条戒条,只是简单地让人念一遍,打算安排一部分人先学会,再让他们负责教剩下的人。 “下面,请我点到名字的人到前面来,就在刚才上帝给我传话,说这些人都是虔诚的信徒。”李云中装作很神棍的样子说道。 “李得胜、赵老七、王刚、王新、钱多,你们五个人上来”李云中回忆着林大基告诉他的信息。 李得胜是本镇王财主家的帮佣,他把王财主家的三十几个帮佣全召集过来,加上他们的家人,总共有一百多人, 赵老七二十二岁,他的爹娘,媳妇都在前年的饥荒中饿死了,家里只与小女儿相依为命。这两年拼命的做工,只为多存一点口粮,还常常接济其他贫苦人家,以致他在穷苦人家中的威信很高,听说有可以吃得饱,穿得暖的地方,拉着他认识的人全都过来了,生怕再遇上灾年,悲剧再发生一次。跟在他后面过来的,也有两百多人。 王刚和王新都与镇上王财主家沾点亲戚关系,不过,王财主吝啬成性,自己都舍不得花点钱,自不会周济亲戚的,反而百般算计他们。王财主已经被王氏家族孤立起来,王刚三十岁,王新二十二岁。他们两人差不多把王姓的人全都带来了,男女老少差不多有三百多人。 至于钱多,五十八岁,他是一个乞丐。因为前年旱灾,去年收成也不好,很多客家人为了换口吃的,都将田地贱卖给大户。而他们就拖儿带女的到处找吃的,渐渐变成了乞丐,广西这样的人有很多。钱多带着思旺镇的乞丐全都参加了拜上帝教。 剩下的人都是三三两两,不成气候。 五人忐忑不安的站在李云中的面前。“以后你们就……叫连长。”想了半天,李云中替他们取了一个他们谁都听不懂的名字。 最重要的是被官府听去也不妨事。 “你们可以再下去各选十个人,当做你们的助手。”李云中对他们说道。 不一会,又有五十个人来到前面,全都是清一色的男子,有老有少。 “你们每人各选五户人家,以后那五户人家就归你们管。你们就叫班长吧”李云中又对他们说。 挑选完后,还剩下十几户人家,维持秩序的张遂谋让他们加入相熟的队伍。 李云中将连长、班长都领到一边进行收买人心。 胡以晃、张遂谋、张维坤、林大基则留下来安抚剩下的人。 “我对你们讲讲拜上帝教的要领,规矩是这样的:一,班长要记得每晚都要准时召集你们的下属,到自己的家里集会。二,每隔三天一次全都到连长安排的地方集会。集会要说什么?我等会再告诉你们”李云中不高兴打断了一个小乞丐的问话,还瞥见钱多拍了那个乞丐头部一下。 ………… “现在说说你们最关心的事:吃饭的问题,我们拜上帝教绝不会饿死一个信徒,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你们都要动员信徒们把家里的粮食统一交到一个地方储存,那个地方叫做‘圣库’,圣库会每天发放粮食给信徒,不许浪费粮食。当然,粮食不够的时候,我们会从其他拜上帝教分部运过来。” “还有,现在有很多地主团练爱找我们拜上帝教的麻烦,说白一点,就是抓人,然后索要赎金,所以我们也要常聚在一起训练,凡是十八岁以上,五十岁一下的人都要参加,表现优异的将要前往另一个地方受训,这些人不但可以吃饭吃到饱,还可以领到粮食供养家人。现在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问了”李云中不打算告诉他们团营的真正目的。 “上帝是谁,死后真的可以到天堂享福吗。”钱多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他马上六十了,常常担心第二天就再也醒不来,听说信上帝可以升入天堂享福,现在对死,他也不像以前那么畏惧了。 自从穿越到这里,李云中就感觉到地狱中一样,穿的是麻布衣,吃的是稀粥加窝窝头,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就连电灯泡也没有,无比还念二十一世纪,现在想想那里还真的是天堂。 “上帝创造了人,他居住在天堂里,上帝说‘信他可以的永生’,就是死后永远的生活在天堂里,远离痛苦,如果按你所想的:吃肉吃到饱,衣服可以穿得暖,有钱可以花……就是天堂的话,我就是从这样的天堂来到这里来的。”李云中将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形容一遍,在心里加了一句:你能投胎到二十一世纪,就是‘升入天堂’了。 “真的有天堂,我可以生活在天堂里,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钱多憧憬地嘀咕起来 李云中接着为他们讲了耶稣教义,这可比洪秀全,冯云山道听途说的正规多了,都是从二十一世纪的中国照搬而来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李云中住在他们最富裕的王刚家里,装神弄鬼,做出了不少神迹。 李云中穿越之前就是学物理化学,对这些可谓得心应手,什么天降彩虹、半夜听见龙吼,清晨不少人看见一条龙从王刚家里飞起,消失在虚空中、王刚家中上空突然出现一片紫霞,当李云中出来时,又消失不见……等等,在附近传的沸沸扬扬,连李云中的几位兄弟都将信将疑。 本镇的富户来找李云中麻烦,说什么拜上帝教盅惑人心,家里的帮佣没以前听话,老是合起伙来不做工来威胁他们。 李云中以上帝的名义,一番恐吓就将富户降服了。看来他们也被那些神迹吓到了。自此以后,还有不少富户加入拜上帝教的事发生。 见识这几天的神迹后,胡以晃、张遂谋、张维坤、林大基都希望回家传教,几人对前途很有信心,认为可以向刘邦、朱元璋那样几年就可以平定天下,而他们在此之前多立些功劳。将来可以封妻荫子。 早就等着这句话的李云中,让他们从当地挑选几人,当做随从,又对他们叮嘱一番,让他们回去了。 接下来几天,平南县的各样庙宇就倒霉了,砸的砸,烧的烧,李云中终归对读书人崇敬的孔庙有一丝畏惧,告诫他们没动手外,其他的都被逐渐发展起来的拜上帝教毁掉了。 连县衙都听到了风声,在胡以晃的银弹攻势下,迅速作出批示:拜上帝教破除迷信,教人行善积德,教化百姓。 李云中也没闲着,接连走访了各个拜上帝教的分部。照例弄出各种神迹,一传十,十传百,拜上帝教的名头迅速传了出去,不少信徒就是从藤县那边过来的。 虽然广西本来就有客家人与当地地主斗争的传统,每村都有在一起习武的传统,但为了拜上帝教在平南县组织的团营不引起官府的注意。 李云中指示:选拔那些精壮之士必须到深山之中训练,就是位于县城北八十里的山区。该地蜿蜒的十九座巨峰,起伏有序,若腾云之蛟龙。该地除了生活在里面的人,很少有人进去。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也是道光二十八年十一月。平南县的拜上帝教终于成星火燎原之势,发展信徒一万多人。李云中以结拜的几位兄弟为核心,组织起拜上帝教的分部。 李云中将各个兄弟认命为营长。 蒙上升为营长的前营,加上思旺镇的信徒,共有男女老少两千二百人,连长七位,班长三十五位。 胡以晃为营长的中营,林大基发展的信徒也并到中营去了,共有信徒三千四百人,连长十位,班长五十位。 张维坤为营长的右营,共有信徒二千八百人,连长八位,班长四十位。 张遂谋为营长的左营,共有信徒两千四百百人,连长七位,班长三十五位。 据凌十八的信使来报,信宜发展的教徒已有一千二百余人,并且上个月刚和官府冲突,他的一位堂兄被官府抓走,后来效仿李云中把他赎了回来。 林大基负责整个平南县拜上帝教的圣库。 并且各个营头的人数正在不断的增长。 当然,从各个营头中抽取的精锐,由李云中亲自训练,掌控。 正在李云中陷入忙碌的时候,蒙上升安排在紫荆山的人送来了一个消息:萧朝贵被天兄耶稣附身,传达了耶稣的旨意,迅速成为紫荆山一带拜上帝教的领导核心。 接到消息的李云中陷入为难之中,在心里,他是瞧不起杨秀清,萧朝贵的那一套。但不得不承认这种‘下凡’的方法很管用,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势力,被他们轻松的用‘天父天兄下凡’拉过去,自己可没地方说理去。李云中还记得,开始在拜上帝教中名声不显的杨秀清就是靠‘天父下凡’封‘东王九千岁’,还敢杖责天王洪秀全,权利大的没边。 信使来报,胡以晃带着一个叫洪秀全的人,正在进山的路上。 李云中久久沉思不语,成败关键就在这个人身上。 第十章成了洪秀全的老师 李云中听到洪秀全到了,起身来到外面,见胡以晃和一个长相斯文的书生等在外面,书生负手背后,面露微笑。和李云中记忆中的洪秀全一样,便不再迟疑,对着洪秀全躬身一拜道“云中拜见洪先生” 洪秀全急忙上前扶住李云中,高兴的说“想不到云中你短短时间就创出如此局面,你为拜上帝教立了大功,我一定会禀告上帝,好好奖赏你。” 李云中干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有:用哪里哪里来赛唐。心中不禁暗想,我就不是为上帝干活的,用的他奖赏吗。 李云中示意胡以晃,把平南县拜上帝教的骨干召集到山人村。 尴尬的将洪秀全迎进屋内。 洪秀全却不觉得,拉着李云中的手不放,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李云中忙不疑的转移话题,心里恨不得马上好好地去洗洗手。 “洪先生,在广东遇到冯先生了吗,他身体还好吗,刚出狱就急忙去广东找你了。”李云中还是为冯云山不通知自己就回广东,心有芥蒂。 “云山他出狱了!我正为此事费神,我……我最近祈求上帝,希望上帝搭救。”洪秀全听到冯云山出狱的消息,激动的站起来语无伦次的。 平静了一会,洪秀全又道”我这几个月一直在广州,想尽办法找两广总督衙门的门路。一直等了好久才被接见,可惜官员只是相互推脱,不肯营救。之后我又去香港岛,找到英国人,他们连我的话也听不懂。我又急忙的赶回广西,连乡下的家都没有回,云山一定是在乡下等我,不行,我得再回去,把云山接回来。” 李云中把救回冯云山的过程对洪秀全说了一遍,大大的突出自己的功劳,抹黑杨秀清的形象。把杨秀清‘天父下凡’也说了出来。萧朝贵的‘天兄下凡’没告诉他,等他到紫荆山时,自然会知道。 洪秀全沉默了,也是,不管谁无端端的多出一个爹来,还是个穷爹,下属爹,谁都不会高兴的。 过了一会,洪秀全打破沉默,问道“我来之前,在平南县附近听说一些新的拜上帝教的教义,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生怕洪秀全这个‘土鳖’不识货。 李云中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些都是在梦里,另一个我告诉我的,说他是上帝之子的老师,他还教我很多知识,什么天文地理,兵法六韬……让我教导,辅佐一个叫姓三八二十一的人。” “我明白了,洪不就是三八二十一组成的!那个人不就是洪先生你吗,洪先生是上帝之子下凡,那么他不就是洪先生的……”李云中试探性的说道。 “他是我的的老师!就是他对你讲了这些教义吗?你快跟我说说,”洪秀全激动的问。洪秀全一直笃信世上有上帝,而他就是上帝的儿子。这是他做梦时,上帝亲口告诉他的。 李云中把后世的教义,联合圣经中的内容对洪秀全吹了起来,把洪秀全吹的一愣一愣的,觉得比广州城的洋人说的还好。洪秀全至今还没看过圣经,他对基督教的了解仅限于《劝世良言》一书,自己创作很多打油诗,来宣传拜上帝教。 洪秀全对李云中所说的深信不疑,他知道以前的李云中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有上帝点化,是不会新提出那么多教义的,从他进入平南县就能在各处见到拜上帝教的信徒,这是以前洪秀全不敢想象的,当听到李云中所说托梦更是一点怀疑都没有,这样的事,他也经过好几回。 压在洪秀全心中营救冯云山的压力消失啦,还遇见平南县这样可喜的情况,而找李云中托梦的是他的老师,更是喜不自禁。连忙小声念叨“上帝没抛弃我,上帝没抛弃我……” 李云中看他像是入了魔,连忙打断他的自言自语,说“是啊,上帝没有忘记他的儿子,派我下来辅佐你。” 洪秀全充满亲切的目光望着李云中,心道:他是我的老师,在天上的老师,我好像记得在天堂时有个老师,一定是这样。 看得李云中很不自在,也不想乱说话了。心想:洪秀全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早被送进精神病医院了,每天都想在幻想之中,别人暗示一句,他就能联想起来,把它当真的发生过一样。 看来是受打击太大了,又没人倾诉,长期憋在心里,超出了他的心里承受能力。 其实李云中想的没错,洪秀全生于耕读世家,7岁起在村中书塾上学,熟读四书五经及其它一些古籍。村中父老看好洪秀全可考取功名光宗耀祖,逢人就夸耀他,可是三次乡试都失败落选,第三次在广州落选后已经是25岁,受此打击回家以后重病一场,一度昏迷。病中幻觉有一老人对他说:奉上天的旨意,命他到人间来斩妖除魔。从此,洪秀全言语沉默,举止怪异。这时,洪秀全翻阅以前在广州应试时收到的基督徒送他的《劝世良言》一书,把书中内容与自己以前大病时的幻觉对比,认为,自己受上帝之命下凡诛妖,一气抛开了孔孟之书,不再做一名儒生而改信了基督教的教义,索性把家里的孔子牌位换成了上帝的牌位。虽然未曾读过《圣经》,洪秀全却开始逢人便宣传他所理解的基督教教义,称之为“拜上帝教”。可惜迎头一棒,乡人并不认同基督教,还把他塾师的职位罢免。洪秀全只有出去避避风头,拉着冯云山到广西亲戚家暂住。 李云中带着怜惜的目光看向躺在床上休息的洪秀全:想起他和自己前世一位同学很像,因为沉迷网游,学习一落千丈,老师很多次批评他影响别人学习,同学都有意疏远他,有一次在宿舍他和一个学习好的同学发生口角,路过的班主任上来就揍他一顿,从此他就变得沉默寡言,举止怪异,没几个星期就疯了,李云中亲眼看见他在家里拿刀追杀他的父母,边追边骂。那情景给李云中很深的印象,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学习期间要主意减压。 没有心理医生为其看病,洪秀全只能在神经病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后来他的结局也证明这点。 洪秀全也许是连日赶路太累了,一直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陪他吃了午饭后,李云中就为洪秀全介绍平南县的拜上帝教骨干。 除了在广东的凌十八,连长以上的头领基本上都到了,李云中挨个为洪秀全介绍名字和他们为拜上帝教立的功劳。 洪秀全只是立在一旁微笑,不时点点头,显得很平易近人。 果真是不说话很梦幻,一说话全是梦话。 洪秀全说:“人心太坏,政治腐败,天下将有大灾大难,唯信仰上帝入教者可以免难。入教之人,无论男女尊贵一律平等,男曰兄弟,女曰姊妹,尔等定要牢记。” 众人答“是,我等牢记。” 洪秀全又说:“昨天,上帝托梦给我,说他已经把我的老师派下来辅佐我拯救世人。”停顿一下,指着李云中说“他就是我的老师,你们要像尊敬我一样来尊敬他。” 众人又答“是”都兴奋的看向李云中,联想到在李云中身上出现的神迹,都深信不疑。 洪秀全从身上摸出了几本册子,对众人说道“世人以为上帝是西方洋人的上帝,这些都是错的,中国也有上帝,如《书经》中提到的的: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上帝弗顺,祝降时丧、敢祗承上帝,以遏乱略、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很多古籍之中都提到过上帝,我们信仰上帝不是崇洋媚外,而是复古。我都写在这本册子里,你们要经常翻看” 李云中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洪秀全还真大胆,连上帝的出生也敢编造,说的还蛮有道理的。如果放在一百年后,在民族自尊心很强的大学生中,应该很有市场。 洪秀全将册子发了下去,李云中也拿到一本,翻开一看,全是繁体字,认不全,但装作很有兴趣的翻看起来。 洪秀全让众人散去,对‘专心’看书的李云中说道“我还要赶到紫荆山一趟,去那里之后,再回广东找回云山,以后就会带着家人在广西常住。 李云中怕洪秀全让自己也同去紫荆山,让杨秀清顺手解决了他,那就亏大了,连忙推辞,左顾而言他。 洪秀全也没说什么,收拾了东西,就朝紫荆山方向去了。 李云中心想:在洪秀全心里,还是紫荆山那里比较重要。 李云中否定了甩开洪秀全单干想法,很简单:第一,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第二,在反清过程中,作为造反的称王派,冒头派肯定是官兵的重点打击对象,自己还是缓称王,广积粮比较好。第三,洪秀全是个好傀儡。 第十一章耶稣太爱下凡了 拜上帝教总部紫荆山 萧朝贵躺在床上满腹牢骚:杨秀清变了,从好朋友变成不近人情,从前有什么事都和自己商量着办,现在对自己呼来喝去,,萧朝隆犯错,那是自己的亲弟弟,自己求情也不许。为什么会这样?‘天父下凡’是我跟他商量出来的,别人不知道是假的,我还不知道吗。 萧朝贵翻个身对睡在旁边的洪宣娇道“你发现没有,杨秀清他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了。” 洪宣娇想起这事便生气,暗想:当初让你借天父下凡来安抚人心,谁知你去找杨秀清商量,现在看杨秀清威风了,心里又嫉妒,劝道“别想那么多了,他现在被‘天父附身’理应变得有威严些。” 萧朝贵坐起来生气道“他就真是‘天父’附身,也还是我兄弟。” “恐怕他不这么想,认为你不配呢。”洪宣娇讥讽着萧朝贵,仿佛在故意刺激他。 萧朝贵反而冷静下来,对洪宣娇问道“我该怎么办。”在他心里认为洪宣娇一定有办法,因为天父下凡’这个主意就是她想出来的。 “难道耶稣没有其他长辈吗,也可以让他们附身。”洪宣娇道 “其他长辈?听说上帝没有兄弟,难道要他婆娘附身,可她是女的,你想她上你的身。”萧朝贵警惕的看向洪宣娇。他是丈夫,决不允许自己的妻子爬上自己的头上。 “不是,天父应该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吧?他是神,应该有很多孩子。耶稣好像就是他儿子。”洪宣娇努力的做出为丈夫考虑的样子,掩饰心中的失望。 “长兄?天父下凡,天兄下凡。”萧朝贵激动的小声念叨着,过了一会儿,又顾虑道“天父下凡就把冯先生气跑了,再让天兄下凡,我怕连洪先生也不会接受。” 大哥和冯云山不一样,洪宣娇心想,大哥很高兴你们这样做,她永远也忘不了,洪秀全从广东来到广西寄住他们家时,给他们讲基督教的事,当时自己只是逗他,说“10年前做梦有个老爷爷对自己说:10年后有人来此拜上帝,汝当遵从。”谁知洪秀全激动莫名,把它当真了,还认了她做妹妹。可见,她这个义兄还是很希望别人神话他的。 清晨,萧朝贵迫不及待的让洪宣娇将他的亲信和家族的兄弟都叫到自己的住处。 和杨秀清是个孤儿不同,萧朝贵家族鼎盛,他的娘带着他嫁了两任丈夫。加上他好打不平,身边聚集了一批好兄弟,是真正的实力派。 三十几人被洪宣娇叫了过来,挤到一个屋子里。看到萧朝贵躺在床上浑身发抖,四肢乱舞,口里念念叨叨的说些什么。 洪宣娇在一旁说道“打一早上,朝贵就这样,口里还不时说着,耶稣要上我身……。” 众人一看,果然与天父下凡时的景象很相似。 萧朝贵从床上一跃而起,口里念道:“朕是耶稣。有人欲来听旨者,亦使人讲,在尔面前讲一句,头两晚,讲句话,不得乱传,不得乱讲,讲一个,后来不算我。朕去也。” 萧朝贵‘醒过来’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的问“我这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跪在这来,快起来。” 李开芳迅速站起身来说道“萧大哥,刚刚耶稣附在你身上,传下了圣旨,我们都听不明白。” 萧朝贵‘惊讶’的问“耶稣都说了些什么” 待众人重复一遍,萧朝贵说道”你们都听得不懂,我却听得懂,耶稣说:现在拜上帝会都得罪了他,要众人都来拜见他,听他讲。讲了什么,要记在心里,不要乱讲,还说他在天上看见拜上帝会一些让他不高兴的事。你们去召集拜上帝教所有的人,来听耶稣讲话。 杨秀清听说‘天兄下凡’,心里是不高兴的,认为拜上帝教有一个天父就够了,其他的什么雷公电嫂、圣母圣婴都不需要,现在又出来天兄。看来得找朝贵好好商量才行。 杨秀清找到萧朝贵,见他周围聚拢的一批人,心里又没底了,他了解萧朝贵是怎么样的人。现在教民都相信耶稣下凡,如果天父、天兄互相不承认,恐怕拜上帝教的人心就会散掉,反而要遭。 萧朝贵看见杨秀清过来,就把人支开,两人很快达成协议:天父大于天兄,以后‘天兄下凡’灭掉拜上帝中,其他被附身的人,天父以后不能随便下凡。” 这样萧朝贵的‘天兄下凡’被所有紫荆山里拜上帝教人承认,并传到远方。拜上帝教中的其他宣称被神附身的人就倒霉了。不少人被萧朝贵借耶稣附身活活打死,拜上帝教的风气为之一变。 当洪秀全感到紫荆山外围时,就见信徒更加虔诚,纪律严明,发自内心的敬仰上帝,谈论天父天兄时也一脸崇敬。他逐渐感觉到天父天兄下凡的好处来。 被信徒认出来后,信徒把他接到拜上帝教总部,杨秀清,萧朝贵等人早在这等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萧朝贵走上前开始做‘天兄下凡’的前奏来。 “耶稣下凡了,大家快跪下,恭迎耶稣。” 萧朝贵看着还站着的洪秀全,嘴里念叨:“尔等小的们听着,三八二十一,禾、乃、人、王。你们要记住。” 洪秀全心想“三百二十一是洪,禾乃加起来是秀,人王加起来是全,这不是说洪秀全,他乃人王!” 萧朝贵又念叨道:“洪秀全第,尔认得朕吗。” 洪秀全放下心头顾虑,看来天兄是想认我,坦然答道“小弟认得” “你还记得天父模样否” “小弟记得,天父头发是黑色,胡子是金色” 洪秀全又问他:“天兄,我们天父身穿黑龙袍,小弟还记得也。但天父头上所戴,小弟却不记得矣”。 萧朝贵说:“尔升高天见过天父多少,尔就忘记乎?天父金须拖在腹,头戴高边帽,身穿黑龙袍,其坐装两手覆在膝”。 杨秀清见他们两人当众到唱起双簧来,心里很是不耐,抓起地上的一枚小石子打在萧朝贵腿上。 “洪秀全第,尔下凡来多久”萧朝贵问洪秀全 “有一时矣” “尔还记得兄弟乎,朕是天父第一子,尔是天父第三子,秀清第乃是天父第四子,云山是天父第五子。” 洪秀全点头承认,又问“兄长知道我们在上面的老师也下凡了?” 萧朝贵答道“下凡矣”,见洪秀全言之凿凿,不好否认,心里正想找个心腹顶上。 “我已经见过了,正是在平南县传教的李云中”洪秀全高兴的说。 跪在地上的杨秀清恨不得跳起来踹萧朝贵一脚。 萧朝贵无语,可又不能反对,只能答道“是矣”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连忙说道“朕去矣。’ 接下来的时间里,洪秀全又见识了杨秀清表演的“天父下凡”,也将洪秀全神化了一回。 以后洪秀全暗示拜上帝教众,只承认‘天父天兄’下凡,其他的都是邪神作祟。 在见识到平南县的拜上帝教的发展模式,洪秀全就想把拜上帝教的发展方向从穷人转到富人身上。 这天,洪秀全找了个借口,对杨秀清、萧朝贵说“挖碳工的首领秦日纲来信,在贵县有一个富户想要加入拜上帝教,他不敢决定,就派人来问是否接纳。” 这遭到仇富的杨秀清反对,在杨秀清心里,始终认为他父母双亡和从小遭受如此多的苦难折磨都是富人造成的,如果富人肯发一点善心,世上就不会有穷人,富人是不会心甘情愿的加入穷人队伍,让他们加入只会让拜上帝教出现享乐主义。 三人商量半天才决定:可以让一些富贵人家加入,但必须让他们捐献全部家财给拜上帝教。 洪秀全急于回广东和冯云山碰面,他走遍两广,察觉起事时机已慢慢成熟,但他又看不起杨秀清和萧朝贵,认为他们大字不识一个,世面更没见过多少,造反这样的大事就得找冯云山这样知根知底的文化人商量才能放心。 他却不知,拜上帝教要造反的消息被李云中传的到处都是。 洪秀全路经平南县,李云中又接待了他一番。 当得知萧朝贵的耶稣附体是洪宣娇的提议后,杨秀清就不断地挑拨他们两夫妻的关系,甚至借‘天父下凡’来说她‘无故逞高张’、‘乱言’并把拜上帝教中流传的‘男学冯云山,女学洪宣娇’改为‘难学冯云山,女学胡九妹’。洪宣娇的日子越发不好过。 杨秀清以后从李云中口中得知在基督教中都信仰耶稣,耶稣就是上帝时,天父就是耶稣的化身,更是瞒着洪宣娇下手除去了萧朝贵。 从洪秀全前往广东后,萧朝贵越发肆无忌惮,仿佛把前几日憋在心里的郁闷全部发泄出来,频频上演耶稣下凡的‘神迹’,有时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和洪宣娇发生口角,记得他的养父小时候虐待过他时,都要借耶稣来狠狠得教训他们一顿。直叫拜上帝教的人对他是又敬又怕。 第十二章李云中被抓进大牢 道光二十九年三月。 平南县,县衙。 县令倪涛和师爷正在讨论浔州府发来的公文,公文里提到:拜上帝教在浔洲府境内蛊惑人心,各县应严加管控,如发现图谋不轨,立即剿灭。 师爷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真是多事之秋,连续几个月没下一滴雨,广西大旱,又出了洋教这档事。 县令倪涛对师爷抱怨道;“悔不该让洋教做大,如今各处都有信洋教的,连府城都听到他们不安份了,我还听说他们总是成群结队向大山里,一去就是四五天。这岂止是图谋不轨啊,简直是要准备造反!本来我下个月就要高升到江南,不想多事,洋教的事留给下任知县,谁知现在就收到这封公函。师爷,你说该怎么办。” 师爷习惯的摸着下巴上的三寸胡须,眼珠乱转,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又暗自埋怨:你收洋教银子的时候怎么不叫上我,如今出事了,恐怕是让我背这个黑锅吧,咱们好歹也是宾主一场,你不能这样害我啊! 作为幕僚,又不能不回答,师爷只好敷衍道”那就当没收到公函,一切如旧。” 知县摇头“不行,万一以后洋教这要造反,那我岂不是要遭株连。” 师爷“不如设个鸿门宴,邀洋教的各位首领到县衙聚会,理由吗就说知县您感谢他们教化百姓。在席间准备毒酒,把他们一网打尽?” 县令摇了摇头,否定道“不说他们敢不敢来,万一真把他们就杀了,其他教民前来要人,平南县岂不是要大乱,到时你我的人头不保啊。还是暂时抓点人,敷衍一个月就好。” 师爷一听不是让自己做替死鬼,顿时来个精神“大人明鉴,最好还不是我们动手,最近不是常有地主前来告洋教总是和他们作对,就让他们下手,逮到人之后,立刻关进牢里,拖延时间,和洋教谈判,到时大人已经高升,是杀是留就让下任知县决定,这样又能收银子,又不惹祸,岂不两全其美。” 县令眉开眼笑,连忙许诺“就按师爷说的办,如果事情顺利,少不了师爷你那份银子。” 花洲山人村,胡以晃家。 李云中最近快愁死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广西、湖南又开始大旱,今年收成肯定没了,老百姓都不愿在家等死,朝着旱情较轻,而又不远的广西南部行来,流民听说进入拜上帝教可以吃上饭,拖家带口的加入。眼看圣库的粮食越来越少,撑不住几天了。赶紧停止召人。李云中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遇到,送上门来的信徒,都不要的这种事。 造反还没准备好,兵器才打造不到千件,作为起义的主力才训练三千余人。他们现在都吃不上饭了,每天只能让他们走走队列。 胡以晃道:“我去八峒劝我大哥,问他要点粮食。” 众兄弟都知道胡以晃和胡氏家族的关系并不好,胡以晃的爹叫胡琛,他霸占的大量山场田地,“手创”的四十八万斤粮租,人们形容胡琛放债取利的收入是:“每天打开大门口,起码有一百几十两白银到手。胡琛还亲自筹建的几座青砖瓦屋,由三个年幼的儿子继承着。胡以晃当时还不满十岁。后来分家时哥哥欺负胡以晃年少,分给他的遗产最少,胡以晃一怒之下跑到人迹罕至的山人村居住,以示和胡家不相往来。 张遂谋劝了胡以晃“那只是杯水车薪,我来的路上看见一群流民,他们围住一些高门大户索要吃食,我们也可以从这些地主家想办法,他们的存粮一定很多。 商议已定,决定分头行事。 胡以晃坚持要向他哥哥要粮,先走了。 李云中,蒙上升,张遂谋三人各带一些人前去威逼大户交粮。 张维坤,林大基则留下来处理杂务。 李云中带着三十人,赶往县城北边的安怀镇,路上的饥民听说是向大户要粮的,都跟了上来,到达安怀镇上时,人数激增到四五百人,那么一大群人在李云中的带领下,对镇上高门大户挨家挨户的包围起来,每家都或多或少的从墙壁上投出几袋粮食,唯独镇上朱家一毛不拔,李云中在外面威胁了好半天,里面都没回答。 朱家院内。 一位六十余岁身穿丝绸衣服,诸根龙头拐杖的老头站在屋子里,旁边站着几位男女老少。只听那老头怒声怒气,右手狠狠得用拐杖敲击地面,大声说道:“粮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给他们一次,就给他们赖上了,一粒粮食都不要给那些穷鬼。”说完又转身看向一位二十余岁的青年,问道“你姐夫带的兵什么时候能到,县令已经说了,对这些带头闹事的人就抓进大牢。” 那青年答道“外面的流民太多了,就凭姐夫那些团练能顶用吗。” 老太爷闭上眼睛想了想,对站在外面的管家道“你去对外面流民的头头说我请他们进来商议给多少粮食,只要外面的流民没有人鼓弄,就生不了事。” 这时有下人进来禀告:姑爷已经带着官兵到了后门。 在外面的李云中听见院内请他去商量取粮,也不疑有他,这样的事他做了好几次,无非进去讨价还价。 当李云中一进朱家大院,就看见院子里站满了官兵,心说要遭,刚要转身,脖子上就被架了把刀,给绑了起来。 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对旁边一个人问道“他真的是拜上帝教的头领。” 那人仔细看了看李云中,确定道“就是他” 李云中感叹:怎么哪个时代都有带路党。 原来身穿官府男子就是朱老太爷女婿,张富贵,是个土匪,外号‘大头羊’被官府招安,赏了个团练的差事,专门为地主官绅们欺压客家人,有时也随绿营参加剿灭会党起义。今次本来只是带兵给家里解围,没想到逮着李云中这条大鱼。 朱富贵心想:县里刚决定要抓几个拜上帝教的首领,自己就给县太爷送去,还不重重有赏! 也不想耽误时间,让部下强行驱散了门外的流民,就押着李云中向县城方向而去。县衙 县令倪涛挥手让两个要强行让李云中跪下的衙役,看着不肯下跪的李云中,和声细气的问道“你是何方人士,为何在我治下宣扬洋教。” 李云中提心吊胆了老半天,生怕自己会被一刀剁了了事,正想什么办法脱身,听县令说起洋教,就让李云中想起清王朝的官员好像都十分的惧怕洋人。 有了点底气,学起韦小宝的保命绝招,使劲哈哈大笑起来。 县令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放肆,刁民竟敢咆哮公堂,来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慢着,大人你已大祸临头了。”李云中听说要打屁股,才想起当官的怕的是洋人,不是怕自己,赶紧先声夺人的喊道。 “哼哼……刁民,你说我为何大祸临头,说不出,就重打八十大板。” “大人,你既然知道我信的是洋教,就应该明白我背后洋人的支持,不瞒你说,每半个月洋大人都会来和我碰头,听我汇报,你如今把我关起来,洋大人找不到我,去闹到什么两广总督府,或是北京,大人不就大难临头了吗。”李云中为了唬住县令,胡编乱造起来。 “哼,洋人会为你二鬼子大动干戈。”县令底气不足的问道。他突然想起,两广总督确实下过洋人可以自由传教,地方官府不得阻拦的命令。万一真要有洋人去闹……。 李云中突然从嘴里冒出了几句英语,堂上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县令旁边的师爷突然说道“这是洋人说的话。” 李云中看了师爷一眼,说道“没想到师爷还懂得洋人语言,不错我刚才说的就是洋大人教我的话。” 师爷朝县令点了点头,县令小声说道“他背后就算真有洋人撑腰,我要是放了他吧,岂不是要传出畏惧洋人的名声” 其实清朝的官员在二次鸦片战争之前,并不是惧怕洋人,而是不想和洋人打交道。和洋人处的好就是通洋,处理的不好,得罪了他们,像林则徐等人,不但官位不保,还要被流放。当时在官场上凡是关于洋人的一种处理方法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师爷想了一会,说“不如把他,暂且收押,明日将浔洲府,让上官处理?” 县令点头称妙,他估摸着调令已经从吏部下来,不怕得罪顶头上司了,洋人到时来要人,自己只要往知府头上一推就完事了。 “来人,把犯人关进大牢,明日押往浔洲处斩。”县令铁了心不能让自己传出畏惧洋人的闲话,‘代替’知府做了决定,至于知府大人是‘斩’还是‘不斩’他就不管了。 李云中被处斩两个字吓到了,还没缓过神来就被押到县衙右边的大牢里了。 李云中傻傻的问了正在所牢门的狱卒:“大哥,处斩是什么意思” “处斩,哈哈处斩当然就是砍头了。”狱卒锁上牢门,拽了拽锁,离开了。 “不会的,我刚穿越过来,受了那多苦,福还没享就要被砍头?”李云中失神小声念叨起来。 “先生,你这么也被抓进来了。”这时旁边一个五十余岁的男子看着李云中问道。 “你是,恩?你们不是思旺镇的那两个小乞丐?”李云中没认出他,到认出跟他关在一起的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们整天跟在老乞丐钱多的身后晃悠。 那汉子答道:“俺叫曾水源,在思旺镇,还是先生让俺当连长的。” “不错,就是你,力气很大的那个。”李云中见他胳膊比自己大腿还粗,古铜色的肌肉像要从皮肤里撑出来一般。 “俺叫黄金”,“俺叫白银”那两个小孩一前一后的说道。 “低俗,这是谁给你们取的名字。”李云中笑道。 “爷爷取的。”两个小孩不明白,那么好听的名字怎么变得低俗了。 “你们这样说出去会被人家笑话的,我想想,你们长大一定要能文能武,你就叫黄金文,你呢,叫白银武。”李云中对这两个小孩说道。 又想明日就要被砍头了,怎么还有心思起名字,自己对砍头却一点也不畏惧。摇了摇头,躺在地上,闭上眼睛。 众人见李云中躺在地上休息起来,也就不敢打搅他,继续发起呆来。 第十三章胡以晃路遇土匪张遂谋劝来 八峒罗文村胡家。 胡家有几座富丽堂皇的房屋,那是胡家祖宗几辈剥削得来的银钱大兴土木而建造的。里面真是朱帘绣户,画阁雕梁,瓦是特制的,砖是磨过的。上座长四十四米,宽五米五,高六米五,房厅共十间,下座长五十一米,宽五米,高六米二,房厅大小十三间……这些广居大厦,都是胡琛一手搞起来的。象这样阔气的财主,别说在山区,就是广西的平原乃至城镇,也确是罕见的。 胡以晃来到从小生活的环境中,触景伤情,涔然泪下,想到自己造反是九死一生,心中对家里的那点怨气也一消云散。 “二弟,真的是你,你回来了!”门内迎出来个五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激动的上前抱住胡以晃,正是他的嫡亲兄长胡以防。 “十年了,当初是大哥对不起你,不该联合家中长辈欺负你,我……我这几年真的很愧疚”胡以防激动的拉着胡以晃走进房屋。 胡以晃两人在八仙桌旁坐下,看左右没人,胡以晃将来意说了出来。 “什么?你入了洋教,你糊涂,那洋教都是穷人搞出的玩意,你何苦参与进去,还败光了家产。”胡以防认为二弟被那些穷人蒙蔽了,骗光了家产,虽说当初分家胡以晃的家产最少,但是也不是一般富裕人家可比的。 “大哥,以晃有自己的想法,今次前来只为借粮。”胡以晃固执的说 “好、好,咱们兄弟说什么借不借的,就当我霸占你的家产在还给你,你要多少”胡以防对胡以晃的来意很是失望。 “五十万担粮草,五万两银子。”胡以晃说道。 “什么,五十万担?没有!二弟,就算有,咱们也不能白白的送给那些穷鬼啊,现在不比咱父亲在的时候,有四十八万担粮租,前几年,胡家卖了好多了田产。”胡以防语重心长的劝道,又见胡以晃毫不动心,只有咬咬牙,又开口道“只能给你十万担,多一粒都没有。” 胡以晃指挥着胡家的帮佣把一袋袋粮食搬到车上,前前后后一共用了80辆大车,胡家一共有几百头耕牛,为每辆车都配了一头牛。 林大基急急忙忙的跑到胡家,找了胡以晃说“不好了,二哥,七弟让官府抓走了。”把李云中被抓的情况跟胡以晃说了一遍。 “用钱赎了吗,官府无非是想多收点贿赂。”胡以晃知道林大基是个谨慎之人,这次遇到的情况可能更严重。 “衙门传来消息,这次县令是铁了心要拿办拜上帝教,听说明天就要押到府城处斩,四哥叫我来通知你,他已经去灵山县找苏三娘去了,他说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林大基有点乱了方寸,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先把粮食压回去。”胡以晃也感觉这次的情况不同以往。他心里隐隐的有一种感觉,事到临头,又不敢说出来。 胡以晃押着几十辆车绵延一里有余,像这样缺少护卫的车队,很容易成为土匪打劫的对像。 运粮车被包围在崎岖的山路,进退不得,前面、后面都被一群土匪堵住。 一个叫亚旺的人是这伙人的头领,他原是三合会的人,前几个月领着一群流民暴动,之后又加入了天地会,声势浩大,不过上个月刚被官兵击败,带着剩下的人活动在附近的山区之中。 “各位好汉,在下的这些粮食都是拜上帝教救护流民用的,劳烦各位放行。”胡以晃底气很足,在平南县拜上帝教可有几万教众。 亚旺来到胡以晃面前,说道“你们真是拜上帝教的人。” “在下胡以晃,请问好汉是?” “不敢,拜上帝教救护流民才是真正的好汉,在下亚旺,不知这些是拜上帝教的东西,冒犯之处,处还请见谅。”亚旺听说对方是拜上帝教,连忙躬身谢罪。 胡以晃有意结交道“可是前几个月率领义军反抗朝廷暴政的亚旺,在下闻名已久,今日一见,幸甚。” “惭愧啊,被官兵追得犹如丧家之犬,不提也罢。”亚旺有点心灰意懒的摆手说道。 “如今,正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时候,兄弟你做的是对的,不知兄弟以后有何打算。”胡以晃想这伙土匪也是可以拉拢的势力。 “如今,被官府被官府通缉,还有哪里可去。”亚旺叹了口气说道 胡以晃小声试探道“如今,我们拜上帝教即将起事,不知各位好汉可愿共襄盛举。” 亚旺惊喜道“拜上帝教也要起事!这是在太好了,在下愿意听从拜上帝教调遣。”他在这大山中憋透了。 胡以晃在山里等亚旺将另一伙土匪劝走,带了全部人马,共三千余人,与胡以晃一起来到了花洲山区。 苏三娘随夫姓,丈夫名叫苏三,所以她被人称为苏三娘。苏三经营运输业,是天地会的成员。婚后不久,苏三被同行杀害。他手下的一群年青的搬运工人和强悍的船夫劝说苏三娘出面,带领他们为苏三报仇。苏三娘带着他们到天地会请求帮助,天地会拨了500会众交由她指挥,不几天便杀了仇家,烧了凶手的家宅。于是苏三娘成了官府通缉的“女匪”。苏三娘从此拉起一支精壮的队伍,劫富济贫,锄强扶弱,驰骋于横县、钦州、灵山一带。不少人慕名前来投靠,队伍扩至数千人,她成为天地会的首领之一。 张遂谋说明来意,苏三娘二话不说就将队伍集合起来,与张遂谋来到了山人村。 蒙上升、张维坤已经集结李云中在山中训练的精锐在此等候,见胡以晃和张遂谋各带数千人前来,感觉救人的把握更大了。 北风如刀,满地冰霜。 平南县近河岸的一条大路上,一队清兵手执刀枪,押着六辆囚车,冲风冒寒,向西而行。前三辆囚车监禁的是三名男子,中间两辆囚车中坐着两位少年,最后一辆囚车中关着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李云中就坐在最前面的一辆囚车中。 知道自己将要被斩头,反而平静了下来,只是心中不免有些遗憾:不知死后,还能不能再回到二十一世纪。又想,如果是死在反清的路上,后世还能获得个革命烈士的称号呢。 “杀”、“杀啊”……这时从路边冒出无数人马来,朝着官兵就杀了过去。 李云中瞧见杀在前面的蒙上升、张遂谋,还瞧见了不少熟面孔,都是拜上帝教的人,李云中顿时高兴起来,也不纠结死后还能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纪的问题了,扶着囚车就站了起来,大声对他们喊道“大哥、四哥,我在这里啊。” 蒙上升带人最先杀到囚车旁边,把上锁的那根木头砍断,把李云中救了出来。 官兵只有两三百人,不一会儿就被杀的四散而逃,有不少官兵慌乱的跳进大河之中。 大难不死的李云中对着几位兄弟又说又笑,这时才注意到他们当中还有个生面孔,只见他约莫四十来岁年纪,手臂上肌肉盘虬,目闪精光,神情威猛,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 见胡以晃盯着壮汉不语,胡以晃介绍道“这位是来旺兄弟,多亏了他今次仗义相助,才能把七弟你安全救回来。” 来旺早知李云中就是这群拜上帝教人的首领,对李云中拜道“来旺拜见李先生。” 李云中还第一次有人称呼自己为先生,觉得挺新鲜的,上前扶起他“多谢,来旺兄弟相救,没得说的,以后你就是我李云中的兄弟。” “那我呢,我也救了你呢。”不知何时苏三娘站在李云中的身后。 李云中听见是个女人声音,正觉诧异,杀场上哪来的女人。 只见一个曼妙的身材,精致的脸蛋,甜美的笑容的女子正在笑吟吟的看着他。 张遂谋见李云中看向苏三娘,为他介绍道“这位是天地会的苏三娘,听说七弟因救助百姓而被抓走,立马带兵前来营救。” 李云中也没听见张遂谋说了什么,只感觉自己就像诗中说的: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感觉自己骨头都轻了三分,灵魂飘荡荡的。等会又如胸口宛如被一个无形的铁锤重重击了一记,霎时之间唇燥舌干。 苏三娘见李云中像失了魂般看着自己,心里有些不悦,这几年东征西讨城府变深了些,没有表露出来。 ‘咳’、‘咳’……原来李云中的几位结拜兄弟也看不得他那猪哥样,大声咳了几声提醒他。 李云中回过神来,心想:娶她当老婆,就没白穿越一回了,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先是洪宣娇,后是苏三娘,如此美女,都让我遇见了。睡了他,就算立马死了也值了。 众人也不想李云中尴尬,连忙招呼打扫战场的人,聚拢起来,回到了山人村,商议以后该怎么行事。 第十四章张遂谋主意一个比一个坏 回到山人村的李云中和他的兄弟们遇到个问题:反还是不反。众兄弟全都看向李云中,这可难倒了李云中,反,理应等到洪秀全和冯云山来主持,不反,那就是坐等官兵前来报复。 苏三娘不耐烦道“一群大老爷们,怎么婆婆妈妈的,老娘当初造反也没像你们你这么样前怕狼后怕虎的熊样。” 李云中被苏三娘这一激,心想,失策失策,怎能在心上人面前露怯。顿时豪性大发道“反了,反了,大家都去集合兵马,准备造反。” “你们回去把所有信徒都集合到思旺镇,那里地势开阔,离县城又近,我带领精锐马上攻打平南县县城。对了大哥,你负责联系在县城中的信徒,一定要在我们率大军赶到时打开城门。”李云中又对蒙上升叮嘱道 胡以晃等人都长舒了口气,就怕李云中选择在家等官兵前来抓人。表示回去准备集合拜上帝教信徒。 蒙上升说:要亲自赶到县城指挥信徒打开城门。 李云中、苏三娘、来旺三人骑马跑在前面,后面跟着六千人马,不时还有骑兵跑在路上催促大家跑快点。 已经渐渐的可以看见城墙,却见蒙上升和几个人向队伍跑来,李云中示意停止前进,对蒙上升道:“怎么回事,城门怎么关了。” 蒙上升喘了口气,大声说道“可能县令已经得到消息了,提前关了城门。” 李云中看着历历在目的县城,城墙上已沾满了清兵,还认出了那位将他关进牢里的县令,此刻他就在城墙上,身边还站了不少人。 李云中傻眼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由自主的看向苏三娘和来旺,想询问专业人士的意见。 来旺道“既然不能智取,那就强攻,县城仓促布放,必不能布置妥当。” 李云中心想:我们不也一样是仓促攻城,连器具都没有,难道爬上城墙?看来以后再攻城,得吸取教训。 “不行,先回思旺镇与教民汇合。”李云中觉得自己有主见,不能这样依靠别人。又说道“县令不是要守县城吗,那就让他守,我们出兵占领各个乡镇。” 不到半个时辰,李云中就率人赶到思旺镇,已有不少教民已到了,李云中将攻打县城的事跟众兄弟讲了。 胡以晃道“不少教民听说要造反,不肯前来团营啊。” 李云中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总不能拿刀逼人家造反吧。不知道前世,洪秀全是怎么搞的,怎么就能有那么多人跟随他呢。 张维坤气道“我那里也是,很多人怎么劝也不愿来,那帮忘恩负义的东西,气死我了。” “这不怪他们,不逼到绝路,百姓是不会造反的。”李云中叹了口气,马上又估算前来团营的信徒能有多少人,又忍不住纳闷:怎么欧洲中世纪的教徒就那么狂热呢。 张遂谋看看周围没有外人,回来狠声道“那就把他们逼到绝路,放火烧了他们的屋子,田地,让他们一无所有,看他们来不来。” 李云中想反对,又见胡以晃他们都赞成,就沉默起来。只能安慰自己:俗话说,贼过如梳,兵过如蓖。就算不烧他们的屋子,等官兵前来围剿,也会被抢个干净。 “烧吧,派人偷偷的烧,就说是官府烧的,再派人装作救火,那样百姓会感激我们,防止他们后悔,应该把一家人分开,拉着他们绕个几百里,就算他们想回家,也找不到路了,只能跟着我们走。”张燧谋见众人赞同他说的话,又出了不少馊主意。 “好,这个办法好,不用被百姓恨上,还能栽赃给官府,哈哈……那不用我们去劝,百姓也会跟着去造反了,有的百姓连村子都没出几次,要走个几百里,怕是连自己家在什么方向都不知道了。”蒙上升对张遂谋这一个接一个的损招,真是拍案叫绝。 既然决定绝户计,就派人去各地放火了,后来,不管是是不是信教的屋子,都被烧了,以至很多百姓流离失所。李云中也为队伍中老弱妇孺太多而伤脑筋。 李云中带着众位兄弟来到苏三娘,来旺面前,开门见山的说道“两位,俗话说,蛇无头不行,兵无主自乱,既然要造反,就只能听从一方。” 来旺道“我愿听从先生号令。” 苏三娘也道“我也愿加入拜上帝教。” 李云中知道他们是天地会的人,就提醒说“既然加入拜上帝教,就不能再在和会党一样散漫。不听号令行事。” 来旺道“我从今以后……我就叫罗大纲,来旺已死。” 苏三娘也表示以后不会听从天地会的命令。 李云中又惊又喜,罗大纲是太平天国的猛将,竟然无意中得到如此良将。也就不愿逼迫太甚,开始和他们商量整顿起队伍来了。 将队伍重新编为五军,前、后、中、左、右。首领称呼为将军。军暂时不限制人数,军下面设置旅,旅以旅长统之,每个旅下面设置三个营,每营下面设置五个连,一个连下面设置五个班。这样一个班有10人,一个连有50人,一个营有250人,一个旅有750人。全都是清一色十六岁以上的男子,不同于以前的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 前军由在信宜的凌十八、罗大纲三千人马、又从信徒中抽调一千人组成。由凌十八任统领,罗大纲为副。在凌十八汇合之前,由罗大纲统帅。前军任务就是冲锋陷阵,做为大军前锋。 后军由蒙上升统帅,原来的乞丐头子钱多为副,从信徒中抽取三千人马给他们。任务就是作为大军的后卫,重点保护孩子和老人这些没有战斗力的人。 中军由李云中亲自统领,由训练时间最长的三千人,又把苏三娘带的二千人都编进去,为了安抚这部分人心,就任命苏三娘为副统领。 左军由胡以晃统领,张维坤为副,从信徒中选取四千人,任务就是护卫中军,支援前军。 右军由张遂谋统领,有传教时表现突出的曾水源为副,就是和李云中一起坐过牢,一起被救的那个人。将剩下的精壮三千余人全部编进右军。任务也是支援前锋,护卫中军。 李云中又将五千多的女人全部编为女军,让林大基管理,让几位哥哥的妻子为副,选取其中一千敢上阵杀敌的给苏三娘指挥,将八岁以上的十六岁以下的孩童成立童子军,作为后援,八岁以下的孩童跟随母亲身边。女军的任务就是拉运粮草,打造器具等一些后勤。 涉及到兵权的问题,李云中不敢含糊,全都让结拜的几位哥哥出任指挥。 又过了一天,散漫的人群才井然有序起来。李云中将议事地点设置在王刚家中,现在王刚和王新二人都在李云中的中军任旅长,剩下的两位旅长是李得胜和苏三娘军中的勇将刘才。 李云中见主要人物都到齐了,说道”我们既然造反了,就要通知洪、冯两位先生。还有,我已派人跟桂平县的杨秀清,贵县的秦日纲联络过了,他们也同意起事,已经号令信徒团营。”李云中完全想得到杨秀清收到信函时候的模样,紫荆山地区的拜上帝教完全没准备好,官兵如果从浔州府发兵,就要经过紫荆山、金田镇。不用想,杨秀清也会认为那是冲着他们来的。不得不帮李云中抵挡从西面而来的官兵。 见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面现笑容,李云中又道“我想,现在朝廷还没派兵来攻打我们了,我提一提我们义军的主要方向,西面就先不管了,有杨秀清他们在那顶着,我们先攻下平南县,再下藤县,最后打梧州府,和从信宜县赶来的凌十八汇合。也看能不能接到洪、冯二位先生。”李云中可不想凌十八像历史那样被抛弃在广西牵制清军,最后兵败跳井自杀。 “左军的任务就是扫平乡镇的清军势力,搜集粮食,右军则先一步赶到藤县,联络教徒,尽量的将清军往县城里赶。女营,童子军就在原地休整,其余的人马随我攻打县城。 县令倪涛没想道反贼竟然又来攻打县城了,本来治下出现反贼已经够革职查办的了,如果县城要被反贼占去,那他轻则流放,重则砍头。当第一次反贼围城的时候他已经做好和城池共存亡的准备,幸好祖宗保佑,反贼看到无便宜可占就退去了,当时还在想,他们最好去祸害别的县,没想到才过一天又重新包围过来。 站在旁边的师爷担心道“反贼去而复返,恐怕是对县城志在必得,县尊应当早作准备,本县还有不少大户,是不是应该让他们出点力,毕竟,反贼进城他们也是要家破人亡的。” 第十五章怎么这年头的专家也靠不住 李云中将带来的一万兵马全部摆在县城的北面后,带着众将领前来勘察地形。其实一个小县城也没什么地形,无非就是四面墙加上一条护城河,李云中这次拿下一个小县城实在是太简单了,就算是他们有防备也是无用的。因为他配了一些火药。 为了打好起义第一仗,也为了不让罗大纲和苏三娘小看拜上帝教,有意让后军率先攻城,几千人打一个不到千人防守的县城实在是轻而易举。 吩咐前军准备攻城器具,李云中暗示蒙上升可以先打县城。 一切就绪,各军都请示攻打县城。 蒙上升主动请缨的道“属下已准备好攻城器具,请将军允许。” “好,就准许你带后军攻城。”李云中道。 “将军,理应由前军攻城陷阵,后军掠阵即可。”罗大纲也向李云中请战。 李云中偏帮后军,也不打击前军积极性。说道“既然后军先提出攻城,那不防先让后军一试,前军准备。” 李云中和中军、前军的将领站在高地上观看了此次攻城。 蒙上升命人先填平一段护城河,随即一句“冲啊”,就率先冲向城墙。后面跟着全部的后军人马,一里的距离跑不了多长时间,一帮人率先跑到城门口,愣了一会,就一起用身体撞向城门。 李云中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不要说看过、听过,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攻城,就是连想都没想过。蒙上升在搞什么?难道他准备的工程器具,就是被人群堵在后面的那根大木棍。 也许终于有人想起用大木棍了,连忙招呼堵住路的人让开,将木棍抬到城门地下,一起撞击城门,这时从城墙上稀疏的落下一些箭矢,不少人都开始慌乱的躲起来。见实在是撞不开城门,攻城的将士抬起受伤的人迅速的撤了下来。这次攻城前后都没用到半个时辰。真是把义军的脸给丢尽了。 李云中瞥见前军的一些将领流露出讥讽脸色,罗大纲和苏三娘都面无表情,李云中想他们忍的一定很辛苦。 蒙上升带着手下的几个旅长神情沮丧的站在李云中面前,李云中恨不得上去,每人都踢几脚才解气,走到他们面前小声说道“我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罗大纲道“将军,前军都已准备妥当,是否可以攻城。” “攻”李云中道。 罗大纲一挥手,前军尽然有序的慢慢前进,在快要接近护城河的时候全体停了下来。 李云中不由感叹:“攻城这是个技术活,还是专家才能干得好。” 从罗大刚军中,跑出十队人,每队都抬着一架梯子,朝城墙跑去,接着从队伍中跑出一队人抬着比前次撞门用的还要粗的木头跑向城门。 李云中又想:怎么古代人都喜欢用木头撞城门,不是早就有炸药了吗? 看见敌人接近城门,城墙上的清兵不但射下箭矢,还不时丢下有大有小的石头,这次攻城又是悲剧,李云中已经是不忍心再看了:当前军的兵士从梯子底下爬到梯子顶端时才发现梯子短了一截,怎么也爬不到城墙上去,不上不下的,接着就是被上面的清兵狠狠的打下梯子,掉到地上生死不知。下面的人不明白上面的情况,还继续的往上爬。 李云中再一次‘有福’的看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攻城景象,不由失神叹道“怎么这年头的专家也靠不住。”,转身对看得津津有味的蒙上升吩咐了几句,又命曾水源叫罗大纲撤下来。 怪不得农民起义开始时都被官军追的到处跑,这表现也未免太奇葩了。 看见攻城的反贼都撤了回去,城墙上的清兵发出一阵欢呼声,县令对守城的张富贵说道“今次多亏将军及时赶来相助,否则不堪设想,没想到反贼如此悍不畏死。反贼退走,我就写信向浔洲总兵推荐你。” 张富贵道“多谢大人举荐,卑职认得下面的反贼,一个是去年造反的来旺,他是天地会的人,卑职击败过他几次,不过每次都让他逃进山里、或是大河之中,还有一个反贼是上次被救走的教民李云中。都是乌合之众,请大人放心。” 县令倪涛摸着胡子赞许的看着张富贵,越看越觉得他前途不限量,有意结交道,“真乃国家栋梁,现在社稷动荡,正是英雄用武之地。你叫富贵,未免有些俗气,影响前途,不如改名,叫国梁吧。” 张国梁对县令拜道“国梁永不敢忘大人的提携之恩,誓死保卫大人。” 李云中又好言安慰了前军众将领:今次攻城失败,只是梯子做的短了点,下次一定要量好长度再做梯子,你们前军也到后面去修整以下,下面我再安排中军攻城。 罗大纲道“末将这就去命人重新打造梯子,一定加长几许。” “不用了,你留在这看中军是怎样攻城的,此次必能攻破此城。”李云中埋怨罗大纲怎么攻城老是想到做梯子,明明记得元朝就已经将火药用进攻城当中了,再坚固的城门、城墙也挡不住火药的威力。 “原来将军已经做好了梯子,末将这就让前军按照大人做的梯子再做几架。”罗大纲露出佩服的神色。 李云中直接无语,不再跟罗大纲讨论攻城的事了,转身看向苏三娘,谁知受到更大的打击。 苏三娘道:“我观城上清兵不下两千,再加上防守其他三面方向的清兵,恐怕攻下了也伤亡惨重,到时朝廷派的兵马必然会来偷袭,末将以为,我们还是先退往山里再做打算。” 李云中感觉佳人不但大瞧了清兵,还小瞧了自己,吃了小醋,声音也大起来“我李云中自从起事的那天起,就没想过像土匪流寇那样东躲西藏,如果连攻打一个小小县城都畏首畏尾,还谈什么大业,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至于其他三面城墙,恐怕并无多少兵,只是他们声张虚势而已。” 苏三娘见他不但不赞同自己的意见,还言语间讥讽自己是土匪流寇。生气的走开来,总算记得在战场上,自己还是中军副将,又回来,只是不再搭理他。 罗大纲也面色尴尬的站在旁边,不再插话。 这时蒙上升来报“火药已全部装进三个箱子里,可以使用。” 感觉手下人吗无精打采,士气低落的李云中,骑上马跑在队伍前面,大声喊道:“此次攻城,班长、连长带头冲锋,后退者斩,进城以后不许劫掠,违者斩。”总算中军大部分人马都是李云中训练出来的,很快就恢复了士气。 李云中朝城墙上一挥手,中军第二旅旅长王刚,亲自率领五十人冲向城门,中间三人背着脸盆大小的箱子,里面装的是李云中配的火药。 第十六章攻下平南县府城应对 城墙上倪涛看此次攻城的人那么少,还没带攻城器具,就问站在旁边的张国梁“反贼是搞什么诡计,就用这三五十人攻城不成?” 张国梁道:“大人放心……”还没说完就见城墙晃动起来,并传来“轰”的一声响。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大家放心刚才只是地震而已。”张国梁见城上的官兵都慌慌张张,声嘶力竭的喊道。 “大人,不好了,城门被炸了个大洞。”一个衙役连跪带爬的到县令旁边禀报。 县令失神道“怎会如此,天亡我也啊。国梁,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张国梁道:“为今之计只有先退出城池,再另行良计。”他也不傻,外面几万反贼,冲进城来可以将他们剁成肉酱。 “大清律例,失城者死,还不如与城池共存亡,国梁你走吧,留着有用之身,好好地报效国家。”倪涛虽然很想立刻就走,但还要装的体面一点,等上官前来问罪时,也可说,被手下强逼出城的。 张国梁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大人得罪了。”示意心腹将县令夹走,带着人马,不顾士绅的哀求,冲出城去,出城才发现无路可走,平南县三面还水,没有船,不坐船就只能从反贼正面冲出去。 县令倪涛绝望的说道“不如回去坚守城池,以全名节。” 跟在后面的师爷道:“我在前面准备了几条船,就防今日,大家快点跑。” 后面追兵正在赶来,张国梁等人只能相信师爷的话,跑到江边时,果然看见几艘船,但根本不够一行千余人用的。张国梁现将县令、师爷等重要人物和他们家眷送上船,又令自己的团练人马抢先上船,留下一地绝望的人开船走了。 李云中进城时,城内已基本肃清残敌,他毫不客气的将指挥中心设在县衙,此时县衙已经空无一人,想到自己前几日被关在牢里的情景,就让人把监狱中关押的犯人全放出来,不少犯人还表示要参加义军,李云中没想到大牢里还有那么多兵源。不一会王刚来报:他已接管全城,李得胜第一旅、王新第三旅、刘才第四旅正在追击残敌,城内现在只有他的第二旅和李云中直辖的第五旅。 此次前来攻城的三军人马共有一万多人,进城的只有中军,前军和后军都被留在城外,只准许旅长以上的人进城。 张国梁和倪涛带着残兵败将逆流而上,几个时辰之后到了浔州府。见了知府顾元凯,将平南县失陷的消息告诉了他。顾元凯不敢怠慢,自己治下出了反贼,还攻占了县城,如不尽快扑灭,恐怕官位不保。忙命人通知浔洲总兵周凤岐、副将李殿元叫来一起商议。 浔洲总兵周凤岐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国梁和倪涛二人,怒声责问:“只不过是一群流民,就把你们打的抱头鼠窜,朝廷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李殿元道:“张国梁?你改的名字不错,你将反贼是如何攻占县城的在详情说一遍。” 去年李殿元在平南一带剿灭天地会反贼时,张国梁就在他麾下听用,他对这个敢打敢冲的团练头子印象很好。 张国梁镇定道:“启禀大人,反贼并不是普通流民,其中就有天地会反贼来旺(罗大纲),还有流窜于灵山县、钦州一带的女贼苏三娘,拜上帝教的头领李云中,共有几万人。而城内的兵士不到一千,反贼连续几天攻城,悍不畏死,官兵伤亡惨重,后来反贼用炸开城门,我等力战,最终不敌,” 周凤岐自动过滤自吹自擂的段,当听到反贼用炸药炸开城门时才认真起来。忍不住道:“反贼之中,竟然有人会用火药!” 李殿元到认为他危难时机不忘救主,更有意为张国梁开脱,说道:“上次我到平南县巡视时,就注意到拜上帝教聚众意图不轨,还吩咐巡检密司密切注意。” 知府顾元凯也推脱道:“前几日,我才发出公文让你们防范,没想今日就失了城。” 三人互望一眼,见责任都推到平南县县令一人头上,就开始商量准备剿贼的事来,为了分摊责任,加强兵力,又将清江协副将伊克坦布叫来,向广西巡抚发出公函,将平南县失陷的消息传了上去,毕竟是几万反贼,谁也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顾元凯又把府城治所桂的平县知县贾柱叫来,告诉拜上帝教谋反的消息,让他严防境内拜上帝教,不要又让治下的反贼打进城,否则他们这些总兵、知府、副将一大批人都会被一网成擒了。 周凤岐道:“反贼记忆攻下了平南,南部、北部都是山地,反贼要想有所作为,无非向西和向东,向西就是来打浔洲,那是自投罗网,向东是藤县,而藤县属于梧州府,我们只要把反贼赶到藤县,那我们就有垫背的了。” 李殿元倒是雄心勃勃,他久经战事,对反贼没什么畏惧心理,反而要借此升官,说道“金田一带就有不少拜上帝教,集合府城兵马加上地方团练差不多有四千人,先剿灭他们,再收复平南县。” 周凤岐担心府城有失,反对道“不妥,岂能倾巢而出,府城在援军赶来以前最少要留两千人防守,出兵剿贼最多一千,加上团练就有两千,剿灭反贼轻而易举。”,心想,你们把反贼剿灭可以升官,我可不能,还是保住府城为妙。 周凤岐一听只有两千人,刚才听张国梁说光平南县一带就有几万人,虽有水分,但他也不会轻易涉险。说道:“那就麻烦李副将了。”说话间把‘副将’二字故意说的有点慢。 “李将军身经百战,对付反贼更是逢战必捷。”顾元凯也恭维道。 李殿元已觉得二千人不少了,他剿灭天地会的反贼大多时只用几百人就够了,同意了这个方案,又补充道:“张国梁就让他戴罪立功,让他在军中任个把总。”这岂止是戴罪立功,简直是连升三级,从一介平民当上了七品官,管着一百多战兵。” 不提跪在地上的张国梁扣头谢恩,就是倪涛也说愿意在军中戴罪立功。李殿元也想多个了解拜上帝教的人也不错。 第十七章攻陷藤县颁布军法 道光二十九年六月,李殿元和伊克坦布兵分两路围向紫荆山,战事一触即发。 杨秀清借‘天父下凡’迅速稳定了拜上帝教的人心,号召各地拜上帝教赶到金田团营。 伊克坦布却冒功贪进,率五百人先赶到金田镇,萧朝贵迅速集结二千余名烧碳工人,取了韦正几个月打造的兵器,在官兵路过金田时突然杀了出来,这一仗,杀的官兵人仰马翻,只有不到百人逃跑,主将伊克坦布阵亡,而拜上帝教在这一仗中涌现不少悍将:李开芳、林凤祥、秦日纲、吉文元、曾天养等。 经此一败,李殿元也不敢小瞧反贼了,让大军堵住紫荆山各个出口,等待援军。而张国梁有感于绿营不足用,拿着请来的公文赶到老家招募潮勇去了。 这一等就是两个月,而杨秀清、萧朝贵他们趁机聚集分散在各县的教民,分成男女两营,和官兵争夺出山的关隘。 平南县 李云中得知浔州府的官兵被杨秀清他们牵制住时,召集了军中主要将领议事,按照之前商议的进军藤县。 蒙上升介绍道:“昨日收到了凌十八的来信,他们已在信宜起事,打败了当地官兵的几次围剿,已经向梧州府方向突围。” ノ╲ ○ 電 囝 書 w w w . τ Χ Τ ㈧ ○. ι Α “那就这样决定。女营、童子军、后军留守平南外,其他各军向藤县开拔,与右军会合。”李云中决定道。 张遂谋领着右军三千多人赶到藤县时,藤县境内并没有一支军队可以抗衡他们,知县让各地团练,巡检司的人马都赶到县城,张遂谋在当地拜上帝教的配合下轻而易举的占领各个乡镇。 李云中来到藤县,将在藤县聚集起来的教众和流民,按照平南县那样分营,又组建三个旅加入到中军之中,赶到藤县县城时,全军已有一万五千人。 照例让王刚的第二旅炸开城门,命右军和左军冲进城去,看着城内缓缓飘起的白烟,李云中想到:该是整顿纪律的时候了。回想着前世那些义军的军条,记得最多的还是红军的纪律歌。 藤县县令在破城时赶到书房上吊自杀,巷战之中,左军伤亡三百多人,右军冲锋在前伤亡五百多人,最后有人杀红了眼,见人就杀,在城内抢劫,放火。 城外,李云中命人将参与抢劫的人全部压了出来,判处他们死刑,让全军观看。看着一颗一颗的人头被砍掉,李云中暗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变的如此冷酷无情起来。 这时众人听见有人声嘶力竭的喊着“刘邦杀韩信,韩信要死了…………”。 李云中看向那个将要被砍头的人,确定是他叫的,示意金子、银子将他们带过来,黄金文和白银武已被李云中编在第五旅中,也就是警卫旅。 “你叫什么名字”李云中问道 “小人叫李以文,大黎里新旺村人。在攻城中捡到两锭元宝忘了上交,被同伴举报,请将军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李以文跪在地上磕头道,他明白,生死就决定在此人手中。 李云中觉得已经杀的够多了,共有一百多人被斩,说道:“既然捡的,那就算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打二十大板。” “多谢将军,小人一定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小人从今以后就叫李秀成。”现在应该叫李秀成的家伙兴奋的跪在地上磕头。 李秀成?我擦,我差点把他杀了。 “你养好伤就到我这报到,就在第五旅中任个连长吧。”李云中将李秀成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 李云中将写好的纪律歌让人多抄几份,分发到各个班中,上面写道: 义军人个个要牢记的六项纪律; 第一不拿百姓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二服从上级的命令,我们胜利更能有保证; 第三没收一律要归公,私打土豪纪律不可容 第四买卖价格要公道,进城处处卫生要讲好 第五借人家具用过了,当面归还切莫遗失了; 第六若把东西损坏了,按价赔偿立刻要办到; 苏三娘小声读着纪律歌,看像李云中的眼神和以往不同,也不再对李云中冷言冷语。 广西桂林 巡抚郑祖琛人刚接到平南县失陷的消息,不到一天又收到藤县也被反贼攻陷,意识到今次的反贼不同寻常,一面派人继续打探反贼的消息,一面八百里加急将公函发往北京和两广总督府,并命提督闵正凤立即出兵平叛。 闵正凤此时正在调集全省军队围剿贼军,除了险要之地留下部分人马驻守,其余全部调往前线剿匪,他现在可谓是豁出了去,不在圣旨下来之前剿灭叛军,恐怕逃脱不了革职查办的下场,听说叛军又攻克藤县,广东境内也有一股教民流窜到广西境内,两股人马都在接近梧州,闵正凤就已明白梧州危险了,如果让叛军再攻克梧州,那么他搞不好还要全家流放。赶紧命临近的各部绿营、团练、乡勇开往梧州。 不久郑祖琛和闵正凤接到两广总督徐广缙的公文:已派广州副都统乌兰泰率领500亲兵入桂,协同剿贼。 梧州知府听说藤县,平南县都是被反贼炸开城门而失陷,等援军入城之后,就亲自监督,把城门都用砖头封住。 李云中马不停蹄的带领大军攻向梧州,梧州城门没炸开,就明白官府已经准备坚守,梧州是个大城,官府又有准备,里面一定有很多兵马防守,就算强行攻城也会损伤惨重。搞不好,还会被守军击败,毕竟,李云中带领的都是一些没经历过战事考验的百姓,打的两场胜仗,都是几倍于敌的情况下取得的。 看两万多人把梧州围住两天,闵正凤调集的五千兵马都集结在北面的永安州不走了,这可急坏了闵正凤,亲自到永安催促,召集众将领议事。 “各位,贼军攻打梧州两天了,肯定是精疲力尽,只要我军和守军里应外合,贼军必败。”闵正凤上来就给众将领打气, “提督大人,反贼可没打梧州,只是围住了而已,他们日夜在城下操练,探子们可看的清清楚楚。”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官员大大咧咧的说道。赢得了众将领附和的声音,他们可清楚自己手下是什么样,别说打仗了,就连平时操练都没干过,而且从上到下还至少吃了一半的空饷。要他们守城还行,野战对付流民也可以,可是梧州城下的都是清一色的壮丁,凭他们这几千人去救还不是有去无回,那真是成佛爷了:我下地狱,救你上来。何况这提督大人,三番两次的截留饷银不发,等到有战事的时候又让他们去送死,众军头当然是一肚子意见。 “你们……告诉你们,梧州要再有闪失,你们一个个也跑不了。”闵正凤气道。 第十八章林则徐来剿匪 北京,紫禁城军机处 道光皇帝看着广西的八百里加急,心情忧郁,他怎么也不明白,他即位之后就励精图治,如整顿吏治,整厘盐政,通海运,平定张格尔叛乱,他本人更是力行节俭,勤于政务。怎么天下的百姓还是不断地造反,四川、湖南、湖北、陕西、广东、山东、广西这些地方的百姓真的那么喜欢造反?反了一次又一次。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亲自镇压过湖北地区的白莲教起义,明白战乱对地方的伤害有多大。 底下的穆彰阿看见皇上为广西来的奏折烦心,安慰道:“皇上宽心,广西百姓自古以来就剽悍,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况且两广总督已经派出兵马平叛,相信近日就可收到捷报。”穆彰阿的风格是报喜不报忧,但造反的折子可不敢擅自决定,所以才呈上给皇帝过目。 道光道:“奏折上面所讲的几万百姓都是刁民?这是地方官员剥削太甚!还是赶紧派大军征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过了一会,又问道:“你认为派谁去合适,林则徐怎么样,他任过两广总督,在两广地区很有威信” 穆彰阿道:“林则徐在家养病,恐怕不能胜任剿匪的差事。”派谁去也不能派林则徐啊。自从前几年军机大臣王鼎反对把林则徐流放新疆而在穆彰阿面前自杀明志后,他就和林则徐一伙结下深仇大恨,一有机会就拼命打压他们,哪还会提拔重用。 道光知道穆彰阿的心思,不过念在其听话而且不贪的份上,让他担任二十年的军机大臣,不过现在道光感觉自己身体快不行了,考虑为子孙留一个太平江山,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说道:“传旨,任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专办剿匪,调四川、湖南、贵州、广东、湖北、陕西六省绿营到其麾下听用,广西巡抚郑祖琛、提督闵正凤剿匪不力,革职查办。以周天爵为广西巡抚,四川提督向荣调为广西提督。” 李云中没料到凌十八的营中竟有洪秀全和冯云山两人,倒有些措手不及。有点心虚的看着他们,暗想:他们不会认为我想害死他们吧。 洪秀全拉着冯云山笑呵呵的走到李云中面前,说道:“云中,你做的很好,听说你把平南县和藤县都打下来了,没想到我们拜上帝教会有那么大的声势。” 李云中笑道:“我们还准备杀向广东迎回二位先生,没想到才到梧州就接到你们了,真是上帝保佑。” 冯云山道:“我们在广州听到广西教民造反,就立即到乡下接了家人赶过来,在路上又碰到凌十八兄弟,和官兵打了几仗。” 李云中道:“既然二位先生平安归来,那我们可以先回平南县召集所有的信徒赶来,拥立洪先生为主。” 李云中指挥各军拔营,回到藤县,天色已晚,请示洪秀全后,就暂住在藤县,并派人到紫荆山中请杨秀清等人到平南县汇合。 洪秀全将冯云山叫到自己住处商量当前形势。 冯云山道:“如今拜上帝教已经起事,连占两县,是到了建立制度的时候,明日到平南县,我就提议让你称王,必无人反对。李云中忠心不二,日后可以让他与杨秀清互相牵制。” 洪秀全道:“恐怕到时要委屈云山你屈居于他们之下,你说兵权该怎么分配才好。” 冯云山考虑了下,道:“李云中人多势众,恐怕他不会甘心位居杨秀清和萧朝贵之下。” 洪秀全笑道:“那就让他和杨秀清不分上下!居于萧朝贵之上,再在其他方面补偿一下,我希望你能劝劝他,为了天国大业,委屈一下,不要做意气之争。”洪秀全认为杨秀清、萧朝贵实力小,为了和李云中相争就要依靠他,再有冯云山在他们之间当好人,这样他就可以安心做天王了。 “让杨秀清做中军主将、李云中做前军主将、萧朝贵为右军主将。你为左军主将,还有后军主将让李云中的人担任,你看怎么样”洪秀全问冯云山道。 “我这就去找李云中商量,看他的意思怎么样。”冯云山说完,就去找李云中了。 李云中在县衙正和众兄弟为凌十八接风,听说冯云山来访,让几人继续吃,他把冯云山带到书房。听完冯云山的来意,虽然不高兴,还不能表现出来,但心里已经决定甩开他们单干,如果你冯云山跑到我头上,没什么,因为你是至诚君子,拜上帝教的实际创始人。可杨秀清算什么,一个大山里出来的原始人? 看李云中一脸阴沉之色进来,胡以晃忙放下酒杯,问“冯先生对你说什么了?” 李云中把冯云山的意思讲了出来。众人都知道李云中得罪过杨秀清,都沉默起来,思考该怎么应对。 张遂谋道:“洪秀全这是什么意思,咱们打下的平南县和藤县,又大老远的把他们从广东接回来,他就这样报答咱们的?”说话间对洪秀全一点敬意都没有,他可不认为冯云山能决定那么大的事。 张维坤小声道:“咱们可以率军出走,自己打地盘。” 李云中仔细的观察几位哥哥的神色,除了凌十八欲言又止外,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心情变得舒畅起来,高兴的想:看来几位哥哥还是很懂得‘大是大非’的,他也知道茅十八是个粗人,直心肠子,最佩服的就是读书人,可能在路上被洪秀全、冯云山两个忽悠了。 “现在还不时候,你们要记住,紧紧的抓住兵权,不要被杨秀清他们迷惑,那些什么‘天父天兄’都是假的,等时机成熟,我带你们打下更大一片江山,到时你们都是开国元勋”李云中为众人描绘出未来美好的景象。 “我等誓死追随”几位都跪下来朝李云中说道。 李云中此时也是浑身热血沸腾,也对他们跪下来,发誓道:“我李云中如果以后有负各位兄弟,天诛地灭。” 第十九章李云中向苏三娘表白 天色破晓,大地朦朦胧胧,如同笼罩着一层银灰色的轻纱。夜雾慢慢淡了,颜色变白,像是流动着的透明体,东方发白了。 藤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萧朝贵。李云中不明白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让众人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他、萧朝贵、洪秀全和冯云山。 只听萧朝贵摇头晃脑,双手乱舞,嘴里嘀咕:耶稣快上我身。动作一停,整个人就变得宝相庄严起来。 ‘天兄’看着洪秀全道:“秀全第,你有罪。” 洪秀全答诚惶诚恐道:“秀全知错,请天兄原谅。” ‘天兄’道:“是爷大,还是儿大,是兄大,还是第大。” 洪秀全恭敬的道:“是爷和兄大。” ‘天兄’呵道:“那为什么要让爷和兄去拜见你?” 洪秀全颤声道:“秀全知错,应该是秀全去迎爷和哥。” ‘天兄’道:“尔能知错就好,秀全,朕天父天兄若不是差秀清、朝贵二人下来扶尔,尔实难矣。” 洪秀全问:“天兄,太平时有军师乎?” 天兄答:“冯云山、杨秀清、萧朝贵、李云中具是军师也。洪秀全胞弟,日头是尔,月亮是尔妻子。冯云山有三个星出身,杨秀清亦有三个星,萧朝贵有二个星,李云中有两个星。” …… 李云中看见他们就这样如儿戏班的将权利分配完,简直是哭笑不得,感觉像是到了神话时代,洪秀全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怎么让两个‘土鳖’玩的团团转。 萧朝贵‘醒来后’慌忙问自己刚才有没有冒犯之处,看来他也有些心虚。 洪秀全对萧朝贵表示立即和冯云山一起去迎接杨秀清。 李云中留下主持大局。 洪秀全一连走了几日都没有消息,胡以晃派人去紫荆山打探,原来是和冯云山到贵县去请一个叫石达开的人去了,李云中又后悔自己没有跟去,以致和悲情英雄石达开无缘一见。 张遂谋一大早的领一班兄弟找到李云中,说道:“据探子来报,朝廷已派林则徐为钦差大臣前来剿匪,麾下有几省近几万官兵,西北桂林两万,昨天赶到梧州两万,加上永安的人马,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四万多清兵。” 李云中听到林则徐的名字,大吃一惊。在他心里,还以为那个虎门销烟的大英雄已经被朝廷害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他是真心的不想和林则徐对阵,那样他会感觉自己是大反派。 “梧州方向的清军有什么动静。”李云中问道 张遂谋道:“林则徐亲自坐镇梧州,现在还没有出兵来攻藤县的迹象。” “派人密切关注梧州方向的清军,搞清楚清兵按兵不动的原因,还有将藤县的流民、童子军、女营全都转移到平南县,藤县只留我们战兵驻守。”李云中吩咐道。 又过一日,张遂谋兴冲冲的来找李云中,说道:“打探清楚了,清军之所以按兵不动,是林则徐病重,原来他是带病出征,到梧州时已卧床不起,正在请求朝廷另派人选接替他。” 松了口气的李云中,跳起来说道:“只要不是林则徐,就是皇帝亲征我也不怕。”留下一头雾水的张遂谋去找苏三娘去了。 苏三娘正在城外前军那里,和罗大纲有说有笑的看着士兵操练,见到这种情景,李云中心里咯噔了以下,来到这个时代,走遍方圆几百里,才看到两个美女,洪宣娇那个美人嫁了萧朝贵就算了,得找有机会才能下手。要是苏三娘这颗大白菜再被罗大纲拱了,那我可以出家当和尚了。还造什么反,大家造反不都为女人和银子吗! 李云中装模作样的走到他们面前,怪声怪调的说道:“哎呀,今天天气不错啊,很适合聊天……不,操练么,那个罗大纲不是我说你,你练兵的方式最少落后五百年啊。” 罗大纲看了看操练的士兵又看向李云中,不明白的问:“末将听别人念了一些兵法,也在官军中呆过一阵子,那些绿营都是这样训练的。” 李云中指着那些左砍一下,右砍一下,上砍一下的士兵,说道:“你看,在战场上,双方接触,那是刀光剑影啊,常常一式就分出生死,哪还轮到你施展这些招式。” 罗大纲考虑了下,回忆杀场的情景,点了点了头,感叹道:“真是如此,那该怎么操练呢?” 李云中看向苏三娘,炫耀道:“白刃战,最重要的就是出刀时的爆发力,出手速度要快,这平时多练习就可以做到。但是招式,不用练多,三式就够,第一式,迅速对敌人出刀突刺,第二式,就是用刀防守敌人杀向你的刀,这个一般都在胸部,第三式,砍,要狠、准这个一般砍向敌人的脖子,就算看不下来,敌人也死定了。作战时做好三人一组,相互掩护,胜了,同时进;败了,一起退,这样的兵才是精兵。”说完又加了一句最主要的内容“你去用我的话,作为参考,从新训练前军,士兵,记住,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他还真怕自己用后世训练白刃战的招式将前军练废了,那就不值得了。 “三娘,咱们不要打搅罗大纲他们训练了,到那边聊聊。”李云中又亲切的对苏三娘道。 两人走在县城的路上,看着街道来回走过的都是巡逻的战士,见到几个百姓也是匆匆忙忙的走过,苏三娘道:“没想到,那么容易的就打下了县城,记得前几个月,我和罗大纲一起合并攻打永安,打了好几天,死了好多兄弟,连城墙都没攻上去过。” 李云中打断道:“不是梯子又做短了吧,我说上次罗大纲打平南县……呵呵,后来呢?”被苏三娘美目一瞪,李云中干笑了两下,赶紧转移话题。 苏三娘将脸庞上的一些散发拨到耳旁,端的风情万种,看着某人的猪哥样,使劲用手捏了下他的腰,想起两人没什么关系,突然脸色通红的低下头,小声说道:“后来,官兵的援兵就到了,我和罗大纲就分头撤走了。” 李云中握住苏三娘还没缩回去的手,深情的说道:“三娘,我……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我这几天,茶饭不思,就越不敢跟你讲,三娘你,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你嫁给我好吗?” 苏三娘用力的缩回手,脸色绯红,留下一句:让我想一想。就急忙跑掉了。 李云中愣在原地,不明白她是拒绝了,还是同意了。 第二十章太平天国 道光二十九年十二月十八日,紫禁城 卧在病床上的道光皇帝,看着林则徐的奏折,心情郁闷,他准备将林则徐留给下任皇帝大用的,因此这几年穆彰阿一直打压着他,道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让新皇帝即位后在提拔林则徐,让其对新皇帝感恩涕零,死而后已。 道光已经按照雍正皇帝确立的秘密立储制度,已经把皇四子奕詝立为太子,圣旨就藏在正大光明扁的后面,现在有些后悔,大清已经是风雨飘摇,但皇六子奕?文武双全,是否应该让奕?继承大统,再给小六子一次机会。 “来人,宣奕詝、奕?见驾。”道光对进来的小太监说道。 爱新觉罗.奕詝听说父皇召见自己,忙将自己的老师杜受田找来商量道光的用意。 杜受田说道:“四阿哥论口才是比不上六阿哥的,切记,皇上问你什么,你只管哭,表达自己的孝心就好,如实在是推诿不过,一定要谨慎回答,如:自己替皇上日夜祈福,希望皇上长命百岁,千万不可与六阿哥比试。” 奕詝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道光见两个儿子都到了自己面前,就将林则徐的奏折拿了出来,分别让两个儿子看了一遍,问他们的看法。 只听奕?讲的头头是道,口如悬河,最后还推荐了李星沅代替林则徐当钦差大臣专职剿匪,听得道光连连点头。 奕詝眼看大事不妙,轮到自己时,就嚎啕大哭,把道光弄得莫名其妙,只听奕詝抽咽道:“儿臣希望皇阿玛长命百岁,我永远都不必操心这些问题。” 道光是个老人,觉得奕詝纯孝,他一贯是主张以孝治国的。又觉得奕?心怀不轨起来,他觉得奕?对国家大事那么通彻,是不是希望自己早点死,好继承皇位。心里对奕?的一丝愧疚也烟消云散。 一个月后,道光病死在颐和园中,奕詝登基,第二年改年号为‘咸丰’。遗诏又立奕?为和硕恭亲王。这愈发让刚登基的奕詝忌惮奕?起来,不许他插手国家大事。 李云中听说林则徐病死在梧州后,出于对民族英雄的崇敬心里,命全军披麻戴孝一日。新任钦差大臣李星沅到广西后,命提督向荣统领梧州军队,巡抚周天爵统领桂林和永安的大军一齐向藤县进攻。 李云中见官军来势汹汹,还携带了好几门大炮。洪秀全又命自己到金田参加他的大寿,当即退出藤县前往金田,又命防守平南县的蒙上升:如官兵全力来攻,也退往金田。李云中可不想与官兵硬拼。他打算利用山地,使官兵依仗的大炮无用武之地。在撤军的路上,不少流民百姓偷偷离开队伍,李云中也听之任之。 其实他太看得起这个时代的大炮了,和后世一炸就方圆几十米的大炮不同,清军携带的大炮只能吓唬人,除非直接命中才能有效杀伤,还有是用于攻城之中,用被炸飞的石屑来杀伤守军。 李云中带大军赶到金田时,发现金田镇已有两三万人,加上他带来的足足超过六万,洪秀全带冯云山等人将李云中迎到金田镇韦正家,不,韦正已经改名叫韦昌辉了。 深夜,冯云山找李云中又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后,李云中面无表情的将冯云山送出门。 第二日,洪秀全就在金田举行了誓师大会,成立天平天国,起义军以后都统一叫太平军,并建立前、后、中、左、右五军,杨秀清为中军主将,萧朝贵为前军主将,李云中为右军主将,冯云山为后军主将,韦昌辉为左军主将。洪秀全称天王,封李云中为‘天师’,又封杨秀清为军师。 以李云中的军法为参照,颁布了新军律:一,遵条命;二,别男行女行;三,秋毫无犯;四,公心和傩,各遵头目约束;五,同心合力,不得临阵退缩。 别人欢呼雀跃,神情兴奋,唯独胡以晃、张遂谋等人面现怒色,说好的一军主将竟然不翼而飞,落到了韦昌辉的头上去了,几人一齐看向李云中,却得到稍安勿躁的暗示,几人就忍着怒意将仪式看到底。 誓师完成之后,洪秀全召集众军主将议事,宣布各军番号、人数。 杨秀清统领中军,五千人,主要是紫荆山地区的教民一千人与贵县石达开发展的二千人、秦日纲组织的挖矿工人两千人,具是能吃苦耐劳的精锐。前军萧朝贵统领三千人,来源是两千烧炭工人,一千从教民之中选拔的精壮,冯云山的后军八千人包括蒙上升、胡以晃、张遂谋、凌十八的人马全部并在其中,张遂谋带着几个亲兵调往李云中的右军之中。韦昌辉的左军四千人,除了韦家的族人,剩下的都是从中军、前军挑完剩下的教民,李云中的右军七千人,将罗大纲的一些精锐土匪调到右军。妇女统一编为一营,洪宣娇为统领,苏三娘在李云中的提议下任了副统领。从藤县退兵时,一些不愿造反的流民趁机逃跑,李云中的势力有所减少,但凝聚力却大大的提高了。见没有人反对,洪秀全略带歉意的看了李云中一下,接着说道:“昨日,浔洲副将李殿元占据了思旺芋,切断了退往平南县的退路,秀清,你看该怎么办。” 杨秀清道:“官军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把我们困在桂平县,等官军大队人马到达,再来决战,我们应该跳出大山,兵分几路,让官军疲于奔命,再在平南县汇合,将官兵各个击破,打思旺芋,这一仗由有作战经验的右军打,另外周凤岐也带了两千清兵从浔州府向金田方向而来,由前军在金田望鳌岭埋伏,打败官军后,不必回金田,可以攻打其他县府。” 李云中突然想起当初攻打滕县后,罗大纲提出带兵夜袭永安的事,说有七成把握可以打下永安府。当时李云中不愿闹大,做出头之鸟,引朝廷提前派大军围剿,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 第二十一章李云中立军制攻破永安 李云中带着右军人马赶到思旺芋,派罗大纲率领千人绕到后面突袭,又派李得胜率军从右边包抄,李云中带着警卫旅埋伏在左边的小路上,这一仗,李殿元的不到两千人被杀的晕头撞向,不知杀上来的敌人有多少,只凭本能的向没有动静的左边跑去,,见时机成熟,李云中一跃而起,大喊一声“杀”带着千余人冲向了败军,不一会战事就结束了,李殿元带着一小部分突围而出,生俘八百余人,这些俘虏可难倒了李云中,他还没想过要杀俘,最后只能教育一番就将他们放了。 战事之后,李云中发现不少人找不到队伍,到处乱窜。想到自己将要脱离太平天国独立发展,就要有一套自己的军制,立刻就在思旺芋重新整编起队伍来,完全的仿照后世军制。 将自己的右军编为四个团,一团由罗大纲任团长,下辖三个营,为便于分辩,想到电视上的一些画面,就用营长的名字为代号,每营六百人。曾水源的水字营,刘才的才字营,王新的新字营。二团由作战勇猛的李得胜为团长:李秀成的秀字营,陈承瑢的承字营、王刚的刚字营。三团张遂谋任团长,张遂谋的亲信林启容的启字营,李秀成的堂弟李世贤的贤字营,林绍章的章字营,每团一千八百人。李云中直辖的警卫团,为了加强掌控,没有用代号,以数字为号,一营全都是一些十四五岁的少年,以白银武、黄金文为首,共有八百人,李云中发现这些年纪不大的少年作战时英勇无畏,毫不逊于精锐之士,而且对自己崇拜甚深,达到了盲目的地步,很容易接受李云中的一些后世思想,所以就把他们集中起来,亲自教导,以后全部都要重用,二营为野战用的,都是深山训练时的精锐,对李云中最是忠诚,有一千人,营长为李云中族兄李春发,三营是爆破营,李云中将一些猎人、矿工集合在一起,专门研究炸药爆破,并为每营都准备一面大旗,好让士兵分辩。 在这一次整编中,李云中让一些头脑僵硬,怕死的老人退下来,提拔一大批作战勇猛的年轻人,如李世贤、李秀成、林启容、谭绍光……他们作战机智勇猛,对李云中的命令毫不犹豫的服从,不易受到诱惑。 梧州,钦差行营 李星沅头疼的看着向荣和周天爵两人,两人为是否进山剿匪吵了七八次有余,周天爵主张立即进山围剿,好升官发财。向荣认为现在不宜进山,贼寇炽焰正是嚣张的时候,应当等官军全部到达,将各个进山出口堵住,将反贼困在紫荆山中,则反贼不攻自破。李星沅也不知听谁的,他是个文官,对战事并不擅长,觉得两人说的都有道理,但这样任凭争论下去,就是错的。这一次会议又是不欢而散。 周天爵回到住处仍愤愤不平,巡抚节制提督是官场的惯例,向荣竟然敢和他唱反调,越想越是生气,也不通知李星沅就写了一份告向荣畏敌怯战,任凭贼寇做大,不听上官指挥的奏折派人送到北京。 李云中不知官军为何攻下平南就没有动静了,他趁黑夜穿过平南县进入人迹罕至的大山之中,派罗大纲为前锋突袭永安州。 永安是一座大城,相当繁华,不是平南县、藤县所能比的,它四面环山,只有几条小路进城,永安每天很早就要关城门,罗大纲在傍晚就到达了永安外面险要之地埋伏起来,等待李云中到来。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就有不少百姓入城,正在城门口排队,挨个接受官兵检查,罗大纲命一些人装作行人,混入百姓之中。李云中躲在远处,看见城门口一阵骚动,不少百姓四散逃逸,李云中一挥手,顿时埋伏在附近的李得胜立即冲向城门,李云中双手各拿一把刀跑在大军前面,终于在城门关门之前到达,看见竟然还有几个敢死队正在坚持,李云中手持双刀砍向官兵,不一会,大军就冲向城内,城内守军见城门已失,四散逃逸,李云中带着人马向官兵多的地方杀去,一直杀到州衙,见府门已关,不少清兵都退在里面,如要强攻,伤亡必定惨重,这时候官兵的援军到达就会前功尽弃,忙派人清剿其他处清兵,控制城门。 “里面的官兵听着,我们已经打下整个永安,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出来投降的免死。”李云中命人在州衙外面大喊,相劝里面的人投降。 见喊了一上午,里面的清兵还没动静,守在外面的李云中渐渐不耐烦了,就命人准备引火之物,亲自喊道:“限你们半个时辰立即出来投降,否则就将你们付之一炬,全部烧死你们。” 永安知府吴江与守将杨青急的团团转,商量该怎么办。吴江道:“大势已去啊,可怜我全家三十七口,不行,不能让他们落在反贼手里。” 杨青在一旁气道:“妈拉个巴子,几万官兵竟然还让反贼逃了出来,这帮王八蛋,国事就坏在这帮人手里,大人,要不我们……”看着吴江疯狂的眼神,杨青还是把投降两个字咽了下去。 吴江道:“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现在正是以全名节的时候,杨将军你自便吧。”吴江说完就将全家老小召集起来,在水中下了毒药,全家自尽,杨青带着剩下的人打开门投降了。 李云中命人将吴江一家抬出去埋葬,将俘虏打发去清理死尸,罗大纲、李得胜、张遂谋三人找到李云中议事。 罗大纲道:“永安四面环山,如官兵围城,我们恐怕插翅难飞啊,我和李团长,张团长特来请将军派人到城外险要之地驻守,和城内守军成掎角之势,就算官军来攻,只要城外有接应,我们突围而出还是很容易的。” 李云中深以为然,就以营为单位,分别派他们到进出的必经、险要之地驻守,并将清理完城池的俘虏交给他们打造工事,运输粮草等,城内只留李云中的警卫团防守。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李云中抓紧动员城内城外的百姓参加太平军,并派人通知冯云山他们,希望他们赶来汇合,李云中还真怕将官兵主力全都吸引过来,那他真因小失大了,还是将太平天国的主力全都叫过来保险一点,反正便宜全都让他占完了,分一点点给杨秀清他们也无妨。 第二十二章十万清兵围永安 李星沅狠狠得盯着周天爵和向荣两个,骂道:“你们就知道争功,不思剿贼,结果连永安都被贼人占去,还不知皇上要怎么怪罪,连我都让你们连累了。” “报……”这时辕门进来一个侍卫。 “进来,什么事” “启禀大人,贼寇洪秀全由武宣向永安逃去,杨逆与萧逆也从贵县向永安出发。”侍卫答道。 “知道了,下去吧。”李星沅对侍卫挥了挥手,待侍卫走后,将桌子上的茶杯仍向向荣和周天爵两人,骂道:“现在好了?你们不用争了,一起到永安吧,这次一定要戮力同心,不能再让逆贼逃走。” “喳”向荣与周天爵同时答道。两人非但没有释怀,反而更加怨恨对方,周天爵回去后,又写了一封弹劾向荣的折子。说他:纵容逆匪,坐视永安失陷于贼。 洪秀全、冯云山在向永安的路上遇到杨秀清和萧朝贵的大军,就一齐向永安进发,沿途官兵畏惧太平军声势,不敢阻拦,只有李星沅、向荣、周天爵三人率领的几万大军跟在后面,李星沅有命其他省份到达的援军直接到达永安于大军汇合。 当太平军抵达永安时,人声鼎沸,个个都兴高采烈,毕竟永安是太平天国打下的第一座大城,洪秀全占永安的州衙,杨秀清的府邸选择于捕厅署;萧朝贵驻河西河氏宗祠;冯云山进驻城南莫家村进土第;韦昌辉住在旧县村;石达开驻于东乡大塘岑屋祠堂。并派人贴了告示,让百姓蓄发,穿汉袍,捣毁所有庙宇,家人分家,男女不得同居,要全城百姓信仰上帝,更暴力的是杨秀清下令杀光城中所有富户,抄没家产等,前两条李云中很赞成,后面几条很不理解,跟洪秀全提过,见他态度坚决,一旁冯云山、杨秀清、萧朝贵个个都一大堆理由,说的他晕头转向,很生气的的回去了。 杨秀清提议让中军、前军、后军、左军各守一些险要,将右军一些人马换回来,以后轮流驻守,这正中李云中下怀,忙派人引导大军前去交接。 李星沅的大军第三天就杀到了永安,汇合了援军,足足有十万人,是太平军男女老幼加起来还多一倍,但是对比“多多益善”的韩信,这三个人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这三个人带兵,那真是兵越多,越坏事。 当这十万大军开赴到广西后,还没有和太平军交战,他们自己就先打起来了。正所谓:八旗与绿营不和,绿营又与团练不和。湖南兵看不惯云南兵,云南兵看不惯广东兵……兵与勇喜欢对骂,东勇跟西勇更是“友好”,人家直接拼刀子,处处见红……身为统帅向荣与周天爵更是水火不容,当得知周天爵写奏折‘黑’他时,他更是一连写了三份奏折,告周天爵老而昏聩,不知兵事却又瞎指挥,致使贼寇接连顺利的从包围圈中逃窜……更让李星沅崩溃的是一些广东兵竟与太平军做起买卖,高价将兵器、粮食、药品等卖给太平军,其他省份的兵将见广东兵个个都发了财,像得了红眼病似的,争相与太平军做生意,为此还干起架来,死伤好多人,将领却向上官谎报与太平军作战死伤的。这些事把钦差大臣李星沅气的人事不省,病入膏肓。 这下可把向荣与周天爵高兴坏了,也不吵了,各自召集部署,准备单干,赶紧立一些功劳,好代替李星沅。 8○電孑書 wwW.TXτ八○.しà 向荣首先攻打通往永安的必经之地,太平军林凤祥重兵防守的马背岭,此地居高临下,险要至极,清军如直接由下面小路经过,太平军只要在上面放放箭、扔扔石头、放把火什么的清军必定损失惨重。向荣派遣新近投靠他的张国梁率兵强攻,林凤祥早在地上布置陷阱、准备弓箭,石头、做了削尖的木棍照准清军射过去,清军第一波就损失了三百多人。向荣轮流派人攻打马背岭足足一天,到黄昏时留下了一千多死尸才退去。 周天爵见向荣徒劳一天,损兵折将却毫无寸功幸灾乐祸的同时,不免暗自担忧,连一贯知兵的向荣都在逆匪面前碰的头破血流,他是更无建功立业的机会了,又想,兵法有云,两军交战,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连古人都认为强行攻城是最下乘的方法,那一定有不用用兵就能破贼的妙计。想了一天一夜,把头发都想白了不少,在喝茶的时候终于有了灵感,慌忙派人打探城中有无水井或其他水源什么的,当得知城内军民都是在城外的河水中取水是欣喜若狂、手舞足蹈。他越想越认为此计甚妙,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剿灭逆匪,连奏折都写好了:探知此城并无井泉,俱饮城外流动之河水,因访得瑶山一带出烂肠草,其药最毒,且无药可解。已前后采购一万数千斤,放入河中。贼饮之,必死无疑也……另向荣所部只知一味强攻,使官兵损伤惨重,士气低落……。” 向荣半个月一连将城外各险要之处打了个遍,那是一无所获,大骂手下无能的同时,看周天爵这几天春风得意,也暗自发愁。还是乌兰泰给向荣出了主意,既然强攻不成,那就围城,不让城中百姓、逆贼出城,饿死他们。防止他们出城,在城外、路上埋了不少土地雷,一干就是三天,向荣见出城的百姓、逆匪出城是被炸的死的死、伤的伤,拍手称快的叫好,听说周天爵已写了大捷的折子,他也慌忙写了奏折,免得后来破城,让皇帝以为都是周天爵的功劳,奏折写道:火机触发,全岭山塌,山崩地裂,飞天走石,击毙贼匪数万,伤者不计其数,逆匪丧胆,不敢出城,不日即可破城。(太不要脸了,把土地雷描述成了原子弹) 乌兰泰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是广州副都统,官职比向荣和周天爵低得多,他也想立功,很大的功。自己没有向荣那么多兵马,更在广西没有下属,想立功,只有靠自己,想了几天,终于想起洋人送给他的一个小礼物,一个小机关,盒子里放上一些炸药,如有人打开盒子,火药立即爆炸。他当时相当的好奇,想到可以用这个害人,就照样做了个,虽然失败了,但现在立功心切,说什么也要试一下,一试就是七天,做的过程中还炸伤了不少人,他兴奋的在箱子上谢了纸条:洪秀全亲启。过一会,又觉得功劳还不够大,又加上‘李云中’的名字,写完还不满意,再加上‘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四人名字,对心腹许了一大堆好处,派他送入城去。想了想也学向荣和周天爵,写了一份奏折:臣出一奇计,逆匪一干首脑人物,具已伏诛,破城就在近日。 第二十三章永安封王李云中出走 在城内见官兵只攻打城外的兵马几次,就开始在四周挖深垒,建城寨起来,搞不清楚官军在搞什么鬼,李云中就找洪秀全他们商议,到达府衙时,就见杨秀清他们围着一个箱子打量,他上前一看,就见箱子上面写着:洪秀全、李云中、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亲启。就问他们:“这个箱子是什么?” 冯云山道:“是城外官兵送来的,我和秀清他们正在商量怎么处理。” 李云中道:“好端端的官军送箱子干什么,难道里面装的是人头?”想到人头,太平军最近也没重要的人物落在清军手里。 杨秀清命人将盒子放到院子中,叫来一个俘虏打开盒子,说道:“就怕清妖用机关害人。” 李云中暗想,大惊小怪,‘轰’的一声,那个俘虏被炸的鲜血淋漓,躺在地上没了声息,李云中一阵胆寒,他实在是想不到清军之中有那么先进的人,一下子就先进了100多年,可以申请专利去了。 萧朝贵道:“幸亏秀清机警,否则我们都给炸死了。” 北京 咸丰看着三份奏折,面无表情,地上一地的茶杯碎片,他实在是给这三个奴才气坏了,大话连篇,哪一个都说即日破城,可等了那么久,都是损兵折将,毫无寸功、按兵不动的密报。 赛尚阿是今年刚被咸丰授予首席军机大臣,自诩知兵,如今看皇上为广西逆匪伤神,心中很是不忍,跪在地上对皇帝说道:“这些都是将领们无能,臣自幼熟读兵法,愿替皇上分忧,亲自去广西平定逆贼,请皇上准许。” 咸丰略带欣慰的看着赛尚阿,本来他将穆彰阿革职,无人可用就挑了赛尚阿,才知他不过是一武夫,不懂理政,但的确是忠肝义胆,能为朕分忧,李星沅无用,正好让你去督师剿匪。 想到这里,咸丰道:“传旨,李星沅自任钦差大臣,毫无寸功,反而使逆匪做大,将其革职查办,赛尚阿公忠体国,知兵善战,现授予赛尚阿为钦差大臣,移驻广西剿匪,钦此。” 不一日,赛尚阿带着圣旨赶到湖南,和湖南巡抚骆秉章商议剿匪的事,只见席间,赛尚阿紧皱眉头,骆秉章慌忙询问。 赛尚阿叹口气,说道:“官军屡战屡败,全因将领贪生怕死,绿营更是不堪,我得另想妙策才好啊。” 只见骆秉章对旁边人小声吩咐几句,不一会那人就领着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进来,指着他对赛尚阿道:“此人叫江忠源,出身号称新宁第一强族的江家,率领的楚勇虽然不多,但个个英勇敢战,所向披靡。多次剿灭会党起义,功劳甚大,如今还挂着知县的头衔。” 赛尚阿看着江忠源,越看越满意,将他叫道自己面前,很神秘的对他说道:“太平军这些反贼很不好对付,与你在湖南所剿灭的土匪不大一样。” 江忠源问:“这些反贼有什么不一样,很厉害吗?” 赛尚阿拿出了广西官员写给自己的信,指着其中一段让江忠源看:“贼匪一经加入拜上帝教,谋反从逆,就悍不畏死,下官等对所有军前生擒及地方拿获贼匪奸细,加以拷问,他们竟毫不畏惧,也不和寻常人那样求生,这是因为他们信奉上帝,死后可以升上天堂,所以致死不移。” 江忠源看完,觉得被朝廷倚为长城的八旗绿营真的不中用了,想到自己募得的楚勇,稍加训练的农夫也比八旗绿营有战斗力,何不让他们参加军队剿灭逆匪?他向赛尚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赛尚阿陷入了沉思,缓缓点了头,对江忠源道:“此计可低十万雄兵,你立即招募练勇,随我入桂剿贼。” 骆秉章见江忠源和赛尚阿谈的投机,略感安慰,当初接到洪秀全谋反的消息时,极感惊恐,他认识洪秀全,他们都是广东花县人,生怕被这个小老乡连累,对往广西运兵、运粮很是尽力。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洪秀全读的也是《论语》、《孟子》之类的书,走的都是科举的路子,为什么要造反?他哪里知道,洪秀全科举失意,在苦闷之中读了一本《劝世良言》的书,从此产生了叛逆的意见,他认为世上最大的妖魔就是中国的皇帝,做梦都想推翻他。 当江忠源跟着赛尚阿前往广西时,身边的楚勇已有1200人,而且他还请来了得力助手刘长佑和三个亲兄弟江忠浚、江忠济、江忠淑,以及江忠信、江忠义等一干叔伯兄弟。 永安城下的李星沅听说咸丰已经派新任钦差大臣代替他时,不顾自己身患重病,亲自到城下督战,命向荣、乌兰泰等全力攻城,两人为了头功,拼了命的攻打永安,一连打了三天,李星沅首先支持不住死在军中,遗书说道:“贼不能平,不忠;养不能终,不孝。殁后敛以常服,用彰臣咎。”向荣和乌兰泰退兵修整,商量在钦差大城来到之前不在攻打永安。 萧朝贵见永安非但没被清军攻下,还越来越越稳固,坚守了六个多月,才死伤不到两千人。他将太平天国的大小将领都召集到一起,说:耶稣要下凡。 天兄指着洪秀全说道:“秀全第,尔能如此,杨秀清、萧朝贵功多矣,尔怎不分赏他们。” 洪秀全道:“小弟已经在写分赏祭文,这就准备大封群臣,” …… 1850年8月,洪秀全打算分封诸王,叫军中主将前去商议。 李云中反对道:“今天不过占据巴掌大的地方就封王实在不妥,只会让清军更加卖力围剿,还有天王每到一地就烧毁书籍,鞭挞孔孟遗像,这些都像秦朝的暴政,这样下去,读书人都会反对太平天国,怎么会加入。” 杨秀清反驳道:“天王所行之事,都是天父天兄叫做的,怎么会错呢?我看你被邪魔诱惑了,应该认错才对。” 冯云山劝道:“如今封王建制是为稳定人心,我们商量,过几日就从永安突围,转攻桂林,那时再占领广西。” 李云中见他们要突围都不和自己商量,显然是想让自己在永安当替死鬼,当即出去召集旧部,让右军全体移驻城北,也不通知冯云山就将后军也带到城北,召集众位兄弟到他那议事。 第二十四章李云中吻了洪宣娇 胡以晃、蒙上升、凌十八、苏三娘等人来到李云中军中。李云中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他们,询问他们的意见。 苏三娘赞同道:“我早就看不惯杨秀清、萧朝贵他们两了,装神弄鬼糊弄谁啊?我等会将女军也带过来。” 蒙上升考虑了会,道:“趁官军士气低落,还是早点突围的好,我这就通知城外右、后军人马做好准备,接应我们。” “好,咱们先从永安突围,把清军主力甩掉,分兵攻打大小城池,让他们顾此失彼,记住咱们在湖南汇合,你们一定要控制住军队,不要让杨秀清他们拉走。”李云中将以后的行军方向告诉后军将领,免得以后失散。 第二日,洪秀全下诏,封杨秀清为东王、萧朝贵为西王,列一等;李云中为汉王、冯云山为南王、韦昌辉为北王,列二等;石达开为翼王,列三等,增加丞相、检点、指挥、将军等级。西王以下皆受东王节制,冯云山能为天国建制,却不会神化秀全,故渐受排挤。以天父、天兄、天王名义,洪、杨、萧形成三位一体,并以巫化的宗教仪式虚构了三权分立,杨代表天父,萧代表天兄,洪是人间天子。又让天平天国以后使用冯云山创立的天历、确定官职,对有功的将领封赏。 李云中没接洪秀全的封赏诏书,趁夜色去女军中找了苏三娘,原来女军之中有不少女将不愿脱离太平天国,独自突围,苏三娘正在劝她们,李云中见此,暗想,突围就定在下半夜,那还有时间和你们啰嗦,说道:“愿意跟随的大军突围的、有丈夫、儿子等亲人在右军、后军中任职的人都到外面去等着。”屋子里有一大半的女人走了出去,李云中对剩下的人道:“你们不愿意跟随我,我也不想强求,咱们后会有期。”李云中对她们抱了拳示意,拉着苏三娘就出去了,对立在外面的亲兵说道:“将这些女人带到右军中。” 见一切准备妥当,李云中命人打开城门,两万多人在夜色里井然有序的出城,这时洪宣娇骑着一匹白马出现在李云中面前,下马来怒气冲冲的问:“你这是要做什么,打算率军出走吗?” 李云中说道:“洪秀全胸无大志,杨秀清刚愎自用、萧朝贵有勇无谋,要我听命于他们,迟早会被他们害死。”说完又看着洪宣娇,见她比以前憔悴了不少,可见她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又深情的看这样她,说道:“宣教,我对你的情义从来没有变,你看看萧朝贵他们,娶妻的娶妻、纳妃的纳妃,见着漂亮姑娘就去抢,你跟着他们不会幸福的,跟我一起走吧。” 洪宣娇露出黯然神伤的样子,说道:“你们男人还不是一个样子,跟了你,你还不是一样的三妻四妾。” 李云中见她没有立即拒绝,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会一直爱你,不会要那么多女人,你跟我一起走,我答应照顾你一生一世。” 洪宣娇终究是传统女性,摇了摇头,将手抽出来,说道:“朝贵虽然对我不好,但他必定是我丈夫,我不能那样。” 见大军已经陆续出城,李云中抱住洪宣娇,不管她的挣扎,吻向她的香唇,好一会才放开她,说道:“你随时可以来找我。”瞥见冯云山被凌十八带着朝这边走来,李云中放开洪宣娇,见她懵懂茫然的样子,许诺道:“我永远喜欢你。”说完,就迎向冯云山。 冯云山看到李云中,激动的道:“云中,有什么事不可以商量,大敌当前,你这样做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李云中平静的看着冯云山,说道:“冯先生,道不同,不相为谋,太平天国之中,我只佩服你一人,你要注意杨秀清他们……”想到自己要说下去,不免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平白让冯云山小看,又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将军,差不多可以走了。”李春发走过来,对李云中说道。 “后会有期,保重”李云中深深的看了洪宣娇一眼,见她始终低头不敢看他,叹息一声,骑上李春发牵来的马,不管后面冯云山的呼唤声,出城而去。 “启禀将军,前锋发现几个可疑之人,为首的称自己是天王兄弟洪大全。”一个小卒向李云中说道。 “暂时收押,先让他们随军行动。”李云中没听过洪秀全有个叫洪大全的兄弟,八成是假冒的,等到脱离危险的时候,在审他们。 “报……将军前锋已攻下了荔浦县。” “什么,罗大纲都到荔浦了?”李云中惊讶的问,这一带都是山地,没想到罗大纲还是用那么短的时间就攻下了荔浦。 苏三娘见李云中惊讶、不敢相信的样子,对他解释道:“罗大哥的前锋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山里,所以行军不比在大路上慢。” 李云中这才释然,心想中国南方多山地、丘陵,罗大纲的团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 担任后卫的凌十八气喘吁吁的跑来对李云中说道:“后方发现不少太平天国的旗帜,他们是不是来追我们的?” 李云中想了会,说道:“看来他们提前突围了,不用管他们,我们到荔浦县修整,将后军从新整编,就北上湖南。” 下午,大军才陆续到达荔浦县,将全军将领都叫到县衙,李云中宣布了他在路上想的整编方案,鉴于后军受太平天国影响很深,李云中不敢提拔那些生面目的人,还是用自己的结拜兄弟放心,右军改称为第一军,后军改为第二军,女军八千加上李春发的警卫营改称第四军,剩下的老弱妇孺另立一营,行军打仗让他们在后方。 第一军军长为胡以晃,下辖两团,罗大纲团担任前锋,全团扩编至三千人,每营一千人。李得胜团还是两千人。 第二军军长为张遂谋,师长为凌十八和蒙上升,每师四千人,共八千人。为了安抚蒙上升和凌十八,李云中在军和团之间加了师级。 第四军军长为苏三娘,副军长林大基,下辖三团,李春发、女将萧梅韵、杨长妹。 李云中直辖的只有童子军和爆破营。全军共有两万三千人。 第二十五章十三岁陈玉成的建议 李云中让人将路上抓到的两个奸细带上来,想看看他是不是洪秀全的兄弟,不一会,金文与银武就带着一个不到三十的男子上来,两人来到李云中旁边站立。 李云中问道:“你是何人?哪里人氏?” 那人笑道:“在下湖南人氏,姓焦名亮,自称洪大全只是为保命尔,我在湖南就听闻将军攻城拔寨,所向披靡,人称‘李百胜’今日一见,真是不枉此生。” 李云中暗自高兴,没想到自己名声都传到湖南去了,那进军湖南真是事半功倍,连忙上前问道:“阁下了解湖南的情况吗?不瞒兄弟,我打算进军湖南,不知阁下以为如何?” 焦亮大笑了一会,见李云中一头雾水,解释道:“不瞒将军,在下正是湖南天地会的首领,这个问题将军是问对人了,湖南最近几年天灾人祸不断,我们天地会更是屡次起事,但都失败了,牺牲了不少会众。”焦亮叹了口气 胡以晃道:“没想到湖南的官军那么能打,那我们进军湖南岂不……”他看向李云中。 焦亮反驳道:“湖南官军都是一帮废物,遇之即溃,镇压义军的都是团练和义勇。”说完还用拳头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原来湖南官绅自从经历了川楚白莲教起义后,很多的地主、官员都家破人亡。所以官绅对百姓暴乱深恶痛绝,有一点苗头出现,不用官兵前来,当地官绅就自筹钱粮、自募兵勇前去镇压,不少地主家的少爷、老爷都身经百战,文武双全。 李云中道:“看来湖南官绅所办的练勇才是我们的大敌,大家以后遇到要特别注意。” “是”众人躬身答道。 在荔浦刚修整两天的,就接到太平天国大军直奔荔浦县而来,李云中暗骂晦气,让城中百姓四处逃命,立即集结全军继续向北开拔。广西多山地,从荔浦县到湖南更是难走,适合大军行军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向北经过桂林、全州,一条是向东北方向行军,就可进入湖南境界,不过那里人迹罕至,道路很是难走。李云中考虑走第二条路还真是危险,现在缺衣少粮,就算到了湖南,也是人马具疲。 命胡以晃第一军向桂林方向行军,李云中率大军随后,湖南人焦亮却向李云中提出要到洪秀全军中一行,李云中暗衬:焦亮是传统的读书人,读书人向洪秀全那样叛逆的毕竟是万中无一,给他碰上冯云山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焦亮跟他们是谈不到一起的。 太平军从永安突围后,向荣就寝食难安,对着地图看了一夜,揣测太平军的目标是那里,又把太平军降将周锡能叫来问话。周锡能本来在杨秀清的中军任军帅之职,被俘叛变,本来向荣打算将他打入太平军内部,好来个里应外合,谁知太平军突围而走,这个计划就泡汤了。 向荣揉了揉眉头问道“你在贼军时,可听到贼军要攻打那里吗。” 周锡能躬身答道:“末将没有听说,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就说。”向荣气道 周锡能答道:“不过末将猜测,贼军统领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喜欢抄富人的家来聚集钱财,他们一定是奔着繁华之地去了。” 向荣看着地图,找附近最繁华的地方,反贼向北突围的,北面最繁华的的地方是--桂林,脑子一阵空白,站起身来又是一阵晕眩,扶着桌子,向荣嘶哑道:“来人,快备马。”桂林要再被反贼攻去,那他还是趁早自杀,免得连累家人。想到这里,来不及带着大军,只率几十亲兵,日夜兼程的向桂林赶去,将击鼓聚宣布圣旨的赛尚阿气的脸红胡子翘的,当即写好一份弹劾向荣的奏折叫亲信送去京城。 太平军路过荔浦县也不进城,直接穿城而过,这大出李云中的预料,连忙让大军加速前进,几乎和太平军同时到达桂林境内,也许是杨秀清怕李云中先一步攻打桂林,也不让担任前锋的萧朝贵休息,让他立即攻打桂林,攻城前,萧朝贵心生一计,叫太平军张着清军旗帜,穿着清军号衣,冒充向荣的残兵败将试图从南门赚城,他不知道向荣已经早他们半天进了桂林城。在城楼上,面带得意之色的向荣,扯着嗓子,朝城下的太平军大声叫道:“你们这帮反贼,我老向早已等候多时,识破你们的诡计了。”没有办法,太平军只有强行攻城了。下午,太平军的大部队陆续抵达桂林城下,一场血战迅即展开。 李云中带着军中将领,在城北的一片高地上观看太平军攻城。 罗大纲指着正在攻打北城的太平军,说道:“城内守军早有准备,太平军这样攻打桂林,是打不下来的,除非用炸药炸开城门或是城墙。” 蒙上升看着城下不时升起的烟花,道:“恐怕他们还不会用炸药炸毁城门,只会当烟火放。” 突然传来一阵奶声奶气的生音:“他们这样攻城是不对的。” 李云中奇怪怎么会有小孩在这儿,朝着声音方向一看,吓了一跳,这小孩竟然四只眼,见所有人都看向他,害羞的躲在陈承瑢背后,不时探出头来看众人一眼,又缩回头去。 陈承瑢急忙甩开小孩,上前对李云中跪道:“将军恕罪,此子是我侄儿,父母双亡,一直由我带着,因未满十三岁,所以未入童子军。” 李云中上前仔细一看,原来他的双眼下都有一颗痣,远看就像四只眼一样,他摸着小孩的头,问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小孩,下个月就十三岁了,我叫陈丕成。”小孩答道 李云中道:“丕成,不加上一,就叫一事不成,这个名字不好,还是改个吉祥名字。”李云中道 陈承瑢急忙将陈丕成按住,跪下向李云中磕头。说道:“还不谢将军赐名。” 李云中急忙摆手,他可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道:“我不成,还是让二哥来吧。” 胡以晃也来了兴趣,也不推辞,说道:“世人皆喜欢金银,不过这两个字太俗气,而玉比金银贵重,听起来也高雅,我看就将‘丕’字换成‘玉’字就好。” 李云中听说金银俗气,看向一旁尴尬的黄金文、白银武两人,摸了摸鼻子说道:“不错、不错,‘玉’字好,你以后就叫玉成,陈玉成?……陈玉成!”李云中仔细的看向陈玉成,年龄符合,家世也符合,肯定他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英王”。 李云中问道:“你刚才说他们攻城不对,那你说该怎样攻城。” 陈玉成指着城下正在攻城的太平军,说道“他们一路赶来,已是疲惫至极,而城内却早有准备。他们如派人轮流攻城,让城中官军疲于奔命,破城容易些。” 众人听了,都一阵点头,不是此计有多秒,而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能想到这些。 李云中道:“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谢将军”陈承瑢喜道,只要从将军身边出来的人,就会重用,军中高级将领全都是在将军身边呆过的。 第二十六章李云中祸害湖南 太平军攻城一天毫无进展,冯云山前来拜访李云中,希望借点炸药用于炸毁城墙,李云中派爆破营跟着冯云山去了,两个时辰后,爆破营就回来了,原来桂林城下全是岩石什么的,挖不动。 9月8日,一路尾随追击太平军的广州副都统乌兰泰率军到了桂林南郊的将军桥。远远看到乌都统的旗帜,桂林城楼上的向荣心里高兴啊,暗想这下有救了。 李云中命令第二军前去截击,张遂谋用了在永安城缴获的前膛炮,一炮就炸伤了跑在最前面乌兰泰的大腿,后面跟着往前冲的粤军吓得掉头就跑,只留乌兰泰一个人在桥上呻吟,挣扎着向后面爬,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迹。张遂谋看着乌兰泰身穿官服,叫人把他抬了下去,因伤势过重而死。 这一幕,让在城上的向荣看的心拔凉拔凉的,也让龟缩在桂林城内的清军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当中,太平军士气大振,攻起城来越发猛烈于是乎,在阵阵硝烟掩护下,太平军众将士架设云梯,头顶用湿棉花包扎好的方桌,奋勇攻城,就连妇女、儿童都在一旁呐喊助威。9月15日,西门、南门、文昌门激战不断。18日,太平军在象鼻山架起猪仔炮轰城,知府衙门中炮,吓得知府躲进了水东门附近的会馆之中,向荣看着不少官兵偷偷的往后缩,赶紧激励士气,大声喊道:“城上的官兵每人每天赏银一两,杀贼寇一人,赏银五两。”守城清军当真眼红了,他们大多是一帮穷苦百姓,是被强逼上来,迭施枪炮、火罐、滚木、擂石,还有泼开水、烫粥、滚油。一时间城内城外炮声隆隆,响震山谷。 太平军将主力六千人沿西门、南门、文昌门外一线扎营,形成了对省城桂林的半月形包围。期间几次命令、邀请李云中一起攻城,都被回绝,只得到不让清妖援军靠近城池一步的承诺 9月20日,清军屡次受挫后,又从湘、黔、川、豫、滇、闽、粤、徽、苏、桂等十省调来了三万多援兵,企图将太平军聚歼于桂林城下,李云中率全军先一步到达漓江北岸,并劝太平军撤退,李云中趁清军立足未稳,发起攻击,率先攻破清军前锋,溃兵又朝大营冲去,清军大营变得混乱起来,连辎重都抛弃掉,仓皇逃跑。李云中领大军继续向北,直奔广西最北边的全州,傍晚全军就抵达全州城下,李云中命人在城下扎营,也不攻城,全州城高墙厚,又穷又没有战略价值,李云中也不想白费功夫。 全州知州和知县在城内可担惊受怕一夜,毒药都准备好了,城内只有600守军,就算强行征发百姓,也不过2000余人,城下有几万反贼,不用几天,就得被破城。 向荣站在城墙上看着援军陆续进城,踌躇满志,太平军连夜仓皇逃窜,如此大功,不知朝廷如何奖赏,越想越是兴奋,提督已是一品官,恐怕是要晋封爵位和虚衔,太子少保?哈哈。 赛尚阿听说太平军正在攻打桂林,立即从永安移营荔浦,一天后由荔浦移营阳朔,赛尚阿坐拥重兵30000人,赖在阳朔寿阳书院,距省城130多里,就是不敢亲自回省城指挥作战,并一再以“身体多病”上奏,希图推卸责任。直到9月26日才从阳朔到桂林,那时太平军已撤离桂林一个星期了。 江忠源可谓对赛尚阿失望之极,畏敌却战、推诿责任……听说太平军已从桂林移师北上,进军湖南,生怕他们回去祸害新宁,也不请示赛尚阿就带着楚勇追赶太平军。 “圣旨到”向荣兴奋的看着前来传旨的太监,率桂林官员跪下接旨。 只听那太监念道:“向荣有负圣恩,畏敌却战、谎报战功,将其革职,贬为庶民,容许其在军中戴罪立功。” 精力俱疲的向荣只听得心灰意懒,待太监念完圣旨,他连圣旨都忘接了,步履蹒跚的走到屋里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养老。 张国梁追上去,扶住向荣,道:“军门,你没事吧,这朝廷是怎么了,有功的不赏,贻误战机的也不罚。这还让我们怎么剿匪。” 向荣喝道:“闭嘴,朝廷是你可以诽谤的,这必定是小人在皇上面前进了谗言,你要留在军中好好的效力。” “那你这是要……”张国梁看着心灰意冷的向荣问道。 向荣拍了下他的肩膀,摆了摆手,不理愣在原地张国梁,走开了。 李云中赶到蓑衣渡,只见河水深不见底,将收集来的船只运送将士过河,待全军过河后,船只被太平军先锋接管。 自从秦始皇下令修建灵渠,沟通湘江和漓江之后,湖南和广西就相互影响了,特别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义军在省内站不住脚的时候,就往邻省杀去。 大军一进入湖南,就进入零陵府的地界,零陵府知府见大军围城,,军队都被调往广西去了,城内只有300守军,赶紧打开城门,鱼窜鸟飞,朝衡阳逃去。 这让李云中惊喜交集,自起兵以来,还没见过守城将领弃城而逃的情景,看来湖南并周边几省的军队都被调往广西去了。李云中在零陵府成立大汉政府,自任汉王,打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政治口号,并要军队每到一地就宣布“耕者有其田,免税三年”的口号。 第一军向道县进攻,第二军向桂阳方向行军,李云中率第四军和剩下的人暂时留守零陵府,考虑下一步的计划,以及打听太平军的情况。 驻守在道州的湖南提督余万清见大汉军来攻,赶紧的带着家人逃窜,第一军兵不刃血的就占了道州。 桂阳州知州李启韶平时鱼肉百姓,无恶不作,听闻大汉军要来了,惊恐无比,抛弃城池,带着搜刮的钱逃亡乡下,每逃到一地,就听闻大汉军将至,亲眼看见百姓自发前往迎接的情景,他急中生智,想到古代弃物止追的故事,把金银财宝仍了一路,当他逃到玗镇时,当地百姓突然喊道:“贼来了!贼来了!”,吓得知府大人,以为大汉军追来了,为免受辱,跳进河中自杀了。 道州与桂阳当地很多挖煤工人加入大汉军,李云中见他们对挖地道很擅长,就将他们编入爆破营,并扩编为爆破团,全团四千人,既能作战又能在攻城时爆破城墙。 李云中从当地官员口中得知长沙兵力空乏,城墙也好久没有维修,并不坚固,当即孤注一掷,命全军放下所有地盘,立即全速向长沙杀去,沿途有不少天地会的人要求加入,李云中没办法,只能让熟悉天地会的苏三娘的第四军沿途收留,他带领童子军,汇合第一军,星夜兼程的朝长沙赶去。 骆秉章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与自己的小老乡兵戎相见,他的心七上八下,一会儿,又发狠的想:洪秀全你只不过是一个落榜秀才,花县的叛逆后生,竟敢和我这位堂堂的大清进士老前辈较劲,我知道我是你嫉妒恨的目标,你这样做,不是逼着我和你拼命吗,我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也得为自己在家乡人面前争点面子,要不然以后谁还愿意读书考进士。 第二十七章李云中攻打长沙 骆秉章又把逃进城城来的官员大骂一通,道:“你们即使要逃命,也得给省城报个信,拖延点时间啊,还呆这儿干什么,还不去把城门堵上。”骂完,骆秉章赶紧写奏折,请求援军。 在进行初步部署后,骆秉章又觉不妥,现在的形式可是非常严峻,太平军来势如此猛烈,来者不善,不攻下长沙,他们是不会罢休的,而城内绿营根本就不是兵,欺负老百姓还行,对付太平军就怕得要死,绝不是太平军的对手,他要是不想栽在那个小老乡手里的话,得另想妙策才好,这妙策骆秉章早就想到了,原打算献给别人,没想到自己倒先用上了。 不一会有人来报,提督鲍起豹求见。 鲍起豹对骆秉章道:“骆大人,我手下的兵全都被调往广西剿匪了,在长沙中绿营兵才一千多人,我想移驻湘潭召集全省官兵,支援长沙。” 骆秉章暗骂,大清都是被你们这帮武夫搞得风飘玉坠,看见敌人来了就想跑,要去湘潭也是我去啊,哪轮到你,急切间,直呼他的名字道:“鲍起豹,大清律例,失城者死,何况省城失陷,你我都逃不了。” 鲍起豹道:“那如何是好,长沙兵不满两千,援军最快也要十天才到,贼寇听说正往长沙而来,贼若来攻,我们恐怕连城墙都站不满。” 骆秉章说出他想到的妙策道:“可以征发练勇、乡勇前来守城。” 鲍起豹讥讽道:“叫一帮泥腿子守城,哈哈,骆大人,我看你是饥不择食了。” 骆秉章忍着怒气好生劝道:“练勇未必不可用,贼寇也是一帮泥腿子造反的,况且,难道真要把长沙拱手让人?” 鲍起豹被问住了,无奈道:“那只好试一试了,我这就下令,让附近的乡勇、团练全速赶到长沙。” 两人沉默一会,骆秉章问道:“城外险要之地要不要派人防守。” 鲍起豹道:“要,让赶来的乡勇去守,起码能拖延反贼攻城时间,如果援军及时赶到,那长沙就有救了。” 三天后,胡以晃带着第一军赶到了城南的石马铺,见是一帮手持兵刃的百姓防守,料想他们就是焦亮说的团练,见他们也是刚赶过来,趁其立足未稳,胡以晃命令李得胜攻击,激战半个时辰,毙敌千余,斩了一个副将,其余都逃跑了。 罗大纲抢占了城南的妙高峰,下午,李云中和第二军就赶到长沙了。 长沙城,宽五里,长十里,看着长沙破烂的城墙,李云中差点笑起来,命令爆破团,沿着最矮、裂缝最大的地方挖地道,第一军攻城掩护。 长沙城的清兵的注意力全都被攻城的将士吸引了,提督鲍起豹为鼓舞士气,从城隆庙申请出定湘王神像,抬至南城楼,由提督鲍起豹等人轮流守护,以求神灵庇佑。 当一段城墙坍塌的时候,守军都认为神灵庇佑的是反贼,完全不做考虑,不是逃跑就是投降,第一军冲进长沙遇到的抵抗也轻微,骆秉章半个时辰前带着大小官员向湘潭逃去,李云中即占长沙,命人封点府库,第二军出城接应第四军前来长沙。 逃到湘潭的骆秉章即悔且惊,收到江忠源的信,他才得知此次攻城的是大汉军,而太平军此时刚进湖南,在蓑衣渡之战被江忠源的楚勇伏击,伤亡惨重,南王冯云山因此重伤而死,江忠源在湖南声名远播,既然楚勇如此精悍,他赶紧写信给湘乡县的大儒罗泽南,请其到湘潭一叙。 罗泽南和洪秀全有些相像,都是屡试不第,还爱写书,不过他不像洪秀全光写一些打油诗,和基督教义,罗泽南写的是《西铭讲义》、《诗文集》、《读孟子札记》等一些理学著作,因为写得好,名声很大,连云贵总督都在临死前让自己的儿子把他为师,罗泽南不但会写书,还会看人,他名下有数十名弟子,全都是湘乡地区名人,弟子有王錱、李续宾和李续宜兄弟、刘蓉最出名。罗泽南和他的弟子此时正在湘乡县衙和县令商量办团练的事。 罗泽南道对县令朱孙贻道:“听闻湘乡昨天有贼军出现,依在下看来他们是奔长沙去了,长沙空虚,必然不保,还请大人早作打算。” 朱孙贻是江西人,他的前任就是因为得罪了罗泽南一伙人,被王錱赶跑的,他吸取教训,举荐罗泽南为孝廉,刻意结交下,获得了他们极大信任。听罗泽南要办团练,他当然大力支持,道:“如今绿营不足用,听说江忠源的练勇在桂湘之间的蓑衣渡打了胜仗,我们也要办团练,内则用以维持县城秩序,外则以抵御太平军,我这就在全县发布告示,让县下各地配合你们。” 回去之后,王錱、李续宾各自回到自己所属之乡招募壮丁,罗泽南接到骆秉章的信函,起身前往湘潭。 太平军经过蓑衣渡大败之后,乘船进入湘江,沿湘江北上,后面跟着赛尚阿率领的八万大军,赛尚阿畏惧太平军军势,不敢交战,只能徐徐的在后面跟着,太平军每离开一地,他就写奏章说,经过鏖战已收复某县,贼军大败遁逃。 当赛尚阿得知长沙被从广西突围的大汉军攻陷后,立即命大军北上长沙,想在问罪的圣旨到达之前收复长沙,同时太平军也得到李云中攻打长沙的消息,洪秀全命前军立即弃船登岸,向长沙急速前进,能否像永安一样占据长沙。 李云中一觉醒来,发现长沙周围的县府多了十几万清军,湖南骆秉章的绿营,团练、赛尚阿的大军在十里之外将长沙团团包围,幸亏罗大纲将坍塌的城墙修补好,未防清军也来个爆破,李云中命令第一军出城布防,将一些降军、百姓充作民夫建造工事。听说太平军在湘潭正在和清军激战,李云中忙派蒙上升前去联络,心血来潮,写了一封信让他带给杨秀清,给他详细说了耶稣在基督教中的地位,上帝就是耶稣,耶稣就是基督教唯一的神。李云中暗想:给萧朝贵上点眼药。 第二十八章萧朝贵之死 太平军大营,洪秀全和杨秀清、萧朝贵商量到底要不要进军长沙。 杨秀清道:“在金田时我就听闻李云中能用火药将城门、城墙炸倒,现在连省城长沙都被其攻占,难道我天军之中就没有会用火药的人?” 萧朝贵道:“火药到会用,只是炸不塌城墙,李云中一定还有别的手段。” 从冯云山死后,洪秀全多数时间都铁青着脸,听他们只说炸药的事,对是否进军长沙反而不关心起来,想自己决定去长沙,但军事他并擅长,最终还得看他们的意见,忍不住道:“到底要不要去和李云中汇合。” 萧朝贵怒道:“那个叛徒如今好不得意,我愿率军杀向长沙,取他的狗头,亮他的部下也不敢反抗。” 杨秀清摆了摆手,否定道:“如今李云中势大,我们不能贸然行动,长沙我们一定要得到手,那样才能在湖南打开局面,我这就派人前去长沙和李云中联系。” 洪秀全顾虑道:“李云中会把长沙让给我们吗,前次在桂林给他下令攻城,他就拒绝了。” 杨秀清道:“如今李云中已自成一国,最害怕的就是我们联合清妖一起攻打他,我们就用这个要挟他让出长沙。” 杨秀清还有底线,那就是承认李云中的大汉国,并且可以让天平天国和大汉国结盟,只是考虑萧朝贵一直争对李云中,在永安封王时就逼洪秀全将李云中的汉王列第二等在西王之下,最终气的李云中率军出走。 其实杨秀清哪里知道,洪宣娇屡次在萧朝贵面前提李云中的好,萧朝贵以为自己带了绿帽子,不但时时打骂洪宣娇,还处处争对李云中。 蒙上升带着李云中的密信到了太平军大营,他首先找到杨秀清,将密信呈上,就退了出去,这些都是李云中提前交代的。 杨秀清打开信封,面无表情,久久无语,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仿佛有很难决定的事。一个时辰后,他将洪宣娇叫了过来,又密谈了很久,洪宣娇心情复杂的找萧朝贵去了。 萧朝贵在帐中擦拭大刀,洪宣娇进来看左右无人,道:“我刚才看见李云中的结拜兄弟蒙上升去找东王去了。” 萧朝贵一听到洪宣娇提李云中就烦闷,重重将大刀放下,道:“妇道人家懂什么,等会东王必定会召我前去商议。” 洪宣娇犹豫了会,道:“我在营帐外面无意间听到李云中要将长沙城让给杨秀清,请他立马派大军前去接受。” 萧朝贵惊道“什么!有这样的事。”,片刻又嘲笑:“还算李云中识相”在他心里认为必定是李云中被包围在长沙城,并被清军打怕了。 洪宣娇道:“我就怕东王瞒着这个消息,私自派人占据长沙,立下如此大功,天王必定更加信任他。”说完洪宣娇就出去了。 萧朝贵沉默了,自从冯云山死后,杨秀清处处压着他,‘天兄’下凡也压不住杨秀清,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沦为和北王、翼王一样,只能听从东王命令行事。 杨秀清将各王叫到洪秀全那里议事 萧朝贵见杨秀清始终不说长沙的事,忍不住道:“我愿率两千人,突破清军防线进入长沙。”他想,既然李云中要让出长沙,自己领兵前去,功劳就是自己的。 熟不知杨秀清就在等他主动请缨,也不管洪秀全的意见,道:“既然,西王愿意,那就去好了。” 萧朝贵带着李开芳、林凤祥、吉文元、卢贤拔领着前军两千精锐直奔长沙而去,傍晚就到达清军营盘外围,未防夜晚迷失方向,萧朝贵打算明天再杀进长沙。 赛尚阿也收到一封密信,他见信上内容很离奇,就召向荣,骆秉章、和春他们前来商议,向荣被任命为总兵,统领北路诸军,赛尚阿被降四级留任,和春是新任命的帮办大臣。 赛尚阿见骆秉章、向荣、和春看完密信,问他们是否相信,和春道:“此信离奇,当是假的。” 向荣道:“信上说,伪南王萧朝贵要进入长沙,要我们击毙萧朝贵,放残军入城,入城后,袭杀李云中,如此毒计,恐怕是伪东王杨秀清想出来的,想一箭双雕,除去这二人,他就大权独揽,看来当初伪南王冯云山也是被他设计害死的。”他始终对江忠源杀死冯云山耿耿于怀,想他跟太平军作战一年有余,期间更是几次被降级、革职,而江忠源却刚和太平军交战,就立如此大功,这不是显示他无能吗? 骆秉章道:“如果密信说的是真的,那长沙就会大乱,我们可以趁机收复长沙。” 赛尚阿决定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将军中大炮、火统全都对准进城的必经之路,如萧朝贵来了,就给我对准他狠狠得打,按信上说的,放残军入城。见长沙城一乱,立即攻城。” 第二天一早,萧朝贵领军猛攻清军大营,接连破营七八里,清军溃不成军,后来绿营更是遇之即溃,不敢与太平军接战。 向荣皱着眉头,盯着下面绿营到处奔逃,恨恨的道:“一帮官军,还不如泥腿子。” 赛尚阿也道:“看来得奏明皇上,大办团练才好,绿营兵、八旗兵真是烂透了。” 江忠源气喘吁吁的来到赛尚阿面前,指着下面战场对赛尚阿道:“卑职愿意领军出战,请大人允许。” 向荣阴阳怪气打断江忠源,道:“不用江大人操心,这是我们的诱敌之计也。” 江忠源道:“卑职到看不出来,贼军明明势如破竹,哪里像是诱敌。” “等会你就知道什么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这是我和钦差大人故意让萧朝贵接近长沙。”向荣硬着头皮为绿营掩饰。 萧朝贵身先士卒,执旗冲锋,太平军逐渐接近长沙。 向荣见萧朝贵已到大炮、火统射程之内,连忙挥舞大旗,示意下面开炮。 “轰”“轰”声不绝于耳,萧朝贵被大炮击中,倒在地上,身边将士赶紧扶起他。 萧朝贵忍着疼痛,对林凤祥道:“不要停,停下来就是死,快进城。” 林凤祥流泪,背起萧朝贵继续向城门杀去,在城下防守的李得胜连忙出击,接应林凤祥入城。 赛尚阿见大炮建功,手舞足蹈,对身边的文书喊道:“快写奏折,向陛下报捷,我军于长沙城下击毙伪西王萧朝贵,击毙反贼两万余人,俘虏一万,已全部斩首。” 江忠源提醒道:“萧朝贵重伤,还不一定会死。” 向荣道:“被几门大炮击中,焉有不死之理也。” 第二十九章李云中和苏三娘的** 李云中没想到,萧朝贵伤的如此之重,赶紧叫黄金文去请城中大夫,萧朝贵摆手示意林凤祥等太平军将领出去,断断续续的对李云中道:“替我照顾……宣娇,她也是被杨秀清利用的,告诉她,我……不怪他,还有,冯云山……死的也蹊跷,你一定要小心杨秀清……。”萧朝贵的手紧紧地抓住李云中的衣服,不甘的死了。 李云中纳闷萧朝贵为什么会说这些话,林凤祥、李开芳等太平军冲进来,跪在萧朝贵身边大哭。 夜里,长沙太平军驻地。 太平军的几个军帅守着萧朝贵的尸体,相顾无言。几人都有相同的心事,越发觉得西王萧朝贵死的蹊跷,他们和清军交战上百次,从来没有见过清军在阵中放炮,还正好打中了萧朝贵头部,之后还不在放炮轰击太平军残军,唯一的解释就是清军的炮火早就埋伏好的,并经过试射。 李开芳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道:“殿下死的冤枉,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众人继续沉默,李开芳道:“西王殿下生前对你们怎样,难道你们就不感到羞耻?” 林凤祥道:“西王殿下的事,自然有天王和东王殿下主持公道。” 吉文元朝卢贤拔点了点头。 卢贤拔道:“西王殿下是来长沙干什么的?你们知道么?” 李开芳道:“听西王殿下提起过,说是占据长沙,可长沙不是在李云中手上吗?” 林凤祥道:“我也听西王殿下说过:李云中想让出长沙。” 卢贤拔看着李开芳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暗自高兴,说道:“我和林军帅与李云中相处过,依我看,李云中就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 李开芳道:“你是说李云中是故意透露出有把长沙让出的意思,引我们过来,然后通知清军伏击我们?” 众人又沉默了。 吉文元见时机已到,对众人宣布:“我有东王旨意,李云中心怀不轨,暗自与清军勾结,命前军将士入城后,袭杀李云中,已烟花为号,打开南城门放大军入城。” 卢贤拔蛊惑道:“原来东王殿下早有预料李云中和清军勾结,可惜了西王殿下竟是被他害死的。” 林凤祥疑惑道:“那李云中为什么会放我们入城。” 卢贤拔道:“一定是李云中想收编我们几个。” 见林凤祥还要再问,李开芳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他觉得卢贤拔和吉文元早就商量好了,肯定是东王旨意,他与林凤祥刚失去西王这个靠山,可不希望再得罪东王。 吉文元道:“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么我们分头行事,林军帅与李军帅杀向南门,引大军入城,我和卢丞相带兵击杀李云中为西王报仇。” 卢贤拔补充道:“东王吩咐等寅时(3-5点)一起动手,寅时正好天色乌黑,城外清军早已熟睡,我军必能控制长沙。” 李云中占据长沙这段时间有个习惯,就是睡前去找苏三娘聊聊天,今天也一样,虽然萧朝贵的死对他震撼很大。 “三娘,还在忙呢?”李云中一进门就见苏三娘做在桌前翻看书本。 苏三娘头也不抬的答道:“最近天地会有一万多人来投靠我们,我把他们的档案整理一下,防止清军奸细混进来。” 李云中道:“这里面肯定有奸细,焦亮在这就好了,他对天地会熟悉得很。” 苏三娘笑道:“谁让你放他去天王那里。” 李云中道:“我们已经自立一国,不用再叫天王,直呼他们名字就可以。” 80電釨書 Www.tXT⑧零.ξá “我还是改不过来,你打算一直留在湖南吗?”苏三娘起身来到李云中旁边。 李云中看看左右无人,忍不住将心中的秘密告诉佳人,他在苏三娘耳边轻轻地道:“我打算将长沙让给洪秀全,让他把朝廷大军托在湖南,我军进军湖北,然后沿长江南下,占据南京,那时大汉国才像个样子,我当汉王,你做汉王妃。” 苏三娘羞道:“谁要做你的妃子。”说完作势要出去。 李云中将苏三娘搂在怀里,温柔道:“就是你,我做王爷,你是王妃、我做皇帝,你就是皇后。” 苏三娘道:“那洪姐姐呢?” 李云中赶紧转移话题:“江南富庶,那时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苏三娘靠在李云中怀里,闭上眼睛,过一会道:“南京虽好,但只能偏安一隅,恐怕……” 李云中知道苏三娘的担忧,他亲了下她的香唇,道:“如果洋人没出现过,那还是占据中原或攻占四川都比在江南的好,可是现在不与洋人打交道,没有火枪,很难推翻朝廷。” 苏三娘报复李云中的轻薄,轻轻捶打他的胸膛,道:“洋人有什么怕的,我照样杀他们落花流水。” 两人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说起情话来,苏三娘这几天已经习惯李云中的甜言蜜语,不像开始时,羞得转身就逃。 李云中看着怀里的苏三娘,情欲大动,虽然每次都被拒绝,但还是忍不住将欲望表达出来。 李云中佯装惊道:“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一样东西。” 苏三娘问道:“缺什么?” 李云中装作很认真的样子道:“还缺个孩子,万一我死了,大汉国岂不后继无人,到时还不知便宜那个王八蛋。” 这个问题把苏三娘难住了,她平时也时常听胡以晃、蒙上升他们抱怨:李云中不近女色,恐后继无人,每次将俘获的官宦女子带到李云中房里,但都被李云中放了,苏三娘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很高兴李云中这样做的。她不知道,李云中被那些缠着小脚,化妆跟鬼一样的‘大小姐’们吓都吓个半死,那还能提起兴趣。 李云中见苏三娘沉默,认为她已经默许,心里暗骂自己,早知道这个借口那么灵,早就提出来了,白费自己那么长时间用五打一解决生理需求。 李云中也不回去了,兴奋的抱起苏三娘来到她的住处,径直走进三娘的香闺,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李云中慢慢的吻向三娘的脸颊、鼻子、嘴唇、脖子。苏三娘闭着眼睛,睫毛轻动,仿佛很痒的样子,李云中慢慢的解开佳人的外衣,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件白色束胸,李云中从后面刚解开,那块布蹦的一下就被弹出手,李云中心疼的抚摸着两个胸乳,责怪的道:“干嘛绑得那么紧,勒坏了怎么办?” 苏三娘闭着眼睛小声道:“不束着它,没法打仗。” 李云中低下头,轻轻地用嘴为它按摩,苏三娘急道:“别舔那里。” 李云中不管苏三娘的抗议,褪去衣服,怕冻着佳人,盖上被子,进入了状态。 ……………………(删掉几百字) 苏三娘无意识的坐在李云中身上,一前一后的运动,嘴里还呢喃道:“驾……驾……” 听了好长时间,才听清佳人的呢喃,李云中‘大怒’,竟然把我当成马骑了,一翻身就剧烈运动起来………… 第三十章湖南天地会(求推荐票) 深夜,李云中搂着苏三娘睡得正香,被剧烈的敲门吵醒了,李云中叫醒三娘,苏三娘见自己赤身的搂着李云中,脸红着又闭上了眼,对门外道:“什么事?” “将军不好了,太平军杀了汉王,胡将军正在围攻府衙为汉王报仇。还有一队太平军打开了城门。”外面急迫的声音听起来像杨长妹。 苏三娘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推开李云中穿起衣服,李云中也无暇欣赏佳人,找到自己的衣服,竟然还比苏三娘先穿完,打开房门,见杨长妹一副见鬼的情景,拍打了她脸颊,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杨长妹惊喜道:“汉王没死!……”叫了几声后,反应过来,红着脸兴奋的答道:“启禀汉王,寅时左右,城内太平军反了,他们攻占了府衙,说汉王你已被他们杀了,叫我们投降,胡将军领着第一军正在围攻府衙,为将军报仇。” 李云中考虑会,想起萧朝贵叫自己小心杨秀清,明白了事情始末,杨秀清这是要把我和萧朝贵一起除去,独掌大权,现在太平军全部的军队说不定已经进城了。 想通的李云中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精神,吩咐围过来的女营将士,道:“杨长妹你去命令胡以晃不要围攻府衙了,叫他赶紧打开除北门外的所有城门,完成后,在北门汇合。” “遵命”杨长妹兴奋的领命,骑着马走了 “萧韵梅,你派人分别通知城内所有军队,也让他们迅速到北门汇合。” “尊令” “其他的人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撤走”李云中对愣在原地的人喊道 见外面无人,苏三娘穿戴好才出来,走到李云中跟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已经把长沙让给他们了吗?” 李云中道:“有人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不但要杀我,还要吞并我们的大军。” 见苏三娘气愤的样子,李云中反而安慰道:“这样也好,我心里也没有歉疚了,我们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现在是他们对不起我们了。” 苏三娘刚走几步,‘啊’的一声扶住了李云中,见李云中疑惑的看着她,使劲的捏了下李云中的腰间软肉,羞道:“还不是你昨天晚上……” 李云中会意一笑,又引来佳人的不依声,赶紧将苏三娘扶上马,道:“你昨天晚上不也“骑马”骑得好快活啊!” 苏三娘疑惑道:“昨天晚上我什么时候骑马了?”见李云中一脸龌龊,才反应过来,连忙举起手中鞭子抽向他。 李云中抢先上马,朝北门而去。 到达北门的李云中迎来的是不断的惊喜叫声,“汉王真的没死”、“上帝保佑”、“汉王才是天神下凡”、“汉王万岁”………………最后全军一起大叫“汉王万岁”,声音响彻云霄,这时天色也渐渐的亮起来,城外清军惊疑不定。 李云中举手示意,众人才安静下来。 见结拜兄弟一个不少,李云中对他们微笑示意,吩咐他们整军,队伍整完后,对大军喊道:“开城门” 城门缓缓打开,李云中一挥手,道:“杀啊” 第一军为先锋,第四军、童子军、新加入天地会众保护着老弱居中,第二军为后卫陆续出城,清军大部分都被调到城南,和太平军抢城门去了,被大军那么一冲就七零八落,各自逃命。 大军一直到湘江边上才停下来,胡以晃派人去收集船只,中午全军就到达湘江西岸,这时离望城镇不到10里,李云中又让刘秀成率领一营人马去取望城镇。大军在后缓缓而行,派人到长沙去打探消息。 不到一个时辰,李秀成就派人来报,望城镇已经被攻下。下午大军就驻扎在湘阴。 下午,焦亮领着三千人来到望城镇,李云中连忙亲自出城迎接。 焦亮拉着李云中的手,感叹道:“闻名不如见面,洪秀全那么大的名声,竟然视军国大事为儿戏,肆意砸毁孔庙,宣扬迷信,这和暴君嬴政有何区别。” 李云中道:“我也劝过,但他们一意孤行,这才无奈和他们分道扬镳。” 焦亮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样做是对的,他们如此倒行逆施,最终不得人心,还是将军,不,汉王殿下英明,在下率天地会众兄弟前来投奔。” 李云中喜道:“有先生相助,胜过十万雄兵,我之所以不把投奔来的天地会兄弟编入军中,就是等着先生啊。” 焦亮热泪盈眶,道“焦亮实在是无言仪表,汉王不嫌在下上次弃你而去,还如此厚待与我,我……” 汃_ 澪_電_孒_書_ω_ ω_ W_.T_Χ_t_8_○. ξ_Α 李云中当即宣布道:“以天地会众兄弟编为第三军,任命焦亮为军长,军中将校,可由焦将军自行任命。” 天地会众人一齐拜倒,喊:“谢将军” 留焦亮在城外整军,李云中众人返回望城。 胡以晃道:“殿下何以如此厚待那焦亮。” 李云中看众人也是一副不解的表情,哈哈笑道:“第一,两湖地区,天地会势力庞大,光湖南就有几十万人。第二,我听说湖北巡抚为防我们顺河北上,已在大小河流中打造无数暗桩,而天地会在河水两岸有无数会众,一声令下,一日之间就可拔光暗桩。第三,太平天国对会党以严,我对会党以爱,天下的会党必定投我而离太平天国。” 蒙上升顾虑道:“就怕天地会有尾大去不掉之势啊!” 李云中道:“这方面大家放心,人心向我,我一视同仁,他们舍我而去,我也不拦着,大家都是反清,这样总比他们埋没乡野或是投奔朝廷的好。” 众人都点头称是。 第二天,焦亮就将第三军整顿完毕,将军中将领名单边递给李云中边道:“我听闻,第一、第二军每军不过八千人,我第三军不能例外,还剩六千人应如何安排,请将军示下。” 李云中道:“每军在分两千人。”看着焦亮递上来的名单,第一排周国虞、何贱苟、何禄。每个人名下面又写了几个人名,看来是营长。 李云中问道:“这怎么又那么多空白?” 焦亮小心翼翼的道:“我天地会就是人才匮乏,才导致屡次起事都失败,末将希望将军从其他几军之中调一些骨干,补充到第三军,这样第三军战力可以大幅提高。” 李云中想,焦亮是个明白人,也不点破:“也好,其他几军中一些立功的将领,还没来得急赏赐,就让他们每人提一级调到第三军吧。” 焦亮又道:“会党还有个毛病,就是纪律太差,动辄就打家劫舍、烧杀抢掠。” 李云中点了点头,想起当初攻打藤县,忘记向罗大纲、苏三娘的部下申明纪律,他们进城后就大杀一通,为此,李云中斩了一百多人,李秀成也差点被斩杀。李云中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焦亮道:“可以尽量让他们打野战,还有派军法官驻扎到每一个连队中,记录功劳与过错。” 李云中赞道:“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做,我马上吩咐李大基去选军法官入驻第三军,焦亮啊,我是信任你的,天地会中有什么事,你比我了解,自己做决定就好。” 焦亮道:“谢殿下,焦亮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三十一章左宗棠引诱李云中招安 李云中突然想起湖北的事,道:“你跟湖北的天地会有联系吗?” 焦亮道:“有,湖北天地会一盘散沙,各自为政,我跟他们很多头领都有交情。” 李云中郑重的道:“我听说,湖北巡抚在河流中布置了很多障碍来防止我军北上,你一定要联系上湖北的弟兄们赶到河边,动员百姓消极怠工,等到我军到达的时候,尽快的将河中障碍清除掉,那我军就可以顺流而上,直接攻打武昌。” 焦亮也知道这件事很重要,连忙保证到:“请殿下放心,我回去就吩咐拙荆亲自赶到湖北办这件事。” 李云中道:“你的夫人?” 焦亮道:“拙荆姐妹文武双全,在湖北也和各个头领相识,必定可以完成任务。” 李云中想起苏三娘、洪宣娇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点了点头。 打探长沙城的探子终于回来了,李云中召集营级将领到他的住处议事。 探子将打探的军情说出:“启禀殿下,官军和太平军在城中激战一天,期间清军几次要被赶出城,都是防火阻挡了太平军,城内建筑大多被烧,现在太平军全军都已进城,清军只控制东城小部分地区。” 蒙上升道:“幸亏殿下临走时打开了所有城门,否则现在真让杨秀清称心如愿了。” 焦亮道:“此计甚妙,官军和太平军为夺长沙两败俱伤,我们就有很大的主动性了。” 张遂谋顾虑道:“官军越打越多,太平军死一个少一个,恐怕太平军就此被清军剿灭。” 胡以晃道:“于公于私,都得想个办法支持太平军才是。” 李云中见底下,坐在众人后面的李秀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秀成,你有什么意见?” 李秀成没想到汉王当众询问他的意见,当下也不敢推辞,道:“太平军在长沙缺粮少兵,必定支持不了多久就会撤退,我们可以支援他们粮食和兵马” 凌十八反对道:“杨秀清如此狠毒,先害冯云山、萧朝贵,又要加害汉王,我们不出兵打他就算了,怎么还要给兵给粮。” 李秀成道:“并不是直接给兵给粮,我军如攻下河西送给太平军,不但可以切断清军补给之地,还能支援太平军,让他们感恩戴德,继续与清军争夺湖南,那样我军就可轻易撤兵北上。” 焦亮心里感叹:李云中麾下真是人才济济,统领六百人的营长竟然有如此见识。马上赞同道:“不错,河西是长沙西部要地,是西通常德、北入洞庭的要道,清军失去湘西,必定会落于下风。” 李云中指着地图,道:“好,我们已占据望城,马上出兵攻打河西,长沙城下清军肯定会来支援,各位不可大意。” “李秀成,你领两千人占据水陆洲,并坚守那里。”李云中估摸李秀成已经成长起来,打算重用。 李秀成起身答道:“尊令” 李云中又道:“罗大纲你攻打岳麓山、阳湖、湾镇这一带,一定要将清军全部消灭。” “遵令”罗大纲看了下地图,出去点兵去了。 赛尚阿得知大汉军又返回长沙,进军河西之地,惊恐异常,忙命向荣领兵3000前去收复水陆洲要地,只要切断水陆洲,就可以让大汉军和太平军的联系。 向荣领兵杀气冲冲的奔向水陆洲,得知那里只有千把人人,认为大汉军会在洲上险要之地据守,径直杀向水陆洲中间。 李秀成见清军来攻,将全部人马埋伏在洲南树林之中,只派小部分人马出去诱敌。 向荣全洲跑遍只见这百十个人,下令全军冲锋,绿营打胜仗时哇哇叫,冲进树林,见中了埋伏,分不清敌人有多少,只听见震耳欲聋的喊声:“活捉向荣”、“投降不杀”……绿营一下就崩溃了,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向荣跑到安全地带时,周围就有他一个人。 清军经此一败,河西清兵再也不敢妄动,长沙城中太平军也不敢出城作战,两军还是在城内疯狂的厮杀。 又过了半个月,城中太平军处境越发困难,丢失了大半个长沙,就在进退两难的时候,接到李云中派人接管河西的消息。 洪秀全和诸王商量要不要派军接管河西。 韦昌辉道:“不知此事是真是假,李云中能不计前嫌?帮我们打河西?” 石达开道:“李云中行事光明磊落,应该不会设计害我们” 杨秀清见石达开动心,说道:“达胞既然对李云中有信心,那就请达胞带兵走一趟吧。” 石达开道:“遵令” 李云中率大小将领来迎接石达开,在云中心中石达开的分量可是很重的,不说他现在只有二十岁,他是有名的常胜将军,绰号石敢当。最要的是能弃洪秀全出走,到那时候李云中招揽他的希望就大增,现在先搞好关系。 李云中握着石达开的手道:“贤弟,太平军中我最欣赏你一人,其余都不足虑。” 石达开连称不敢,听常胜将军夸赞自己,石达开还是很高兴的,在李云中出走时,杨秀清将补充好的右军划给他指挥,并封翼王,他心里对李云中有一份感激心思。 李云中又将军中将领介绍给石达开认识,在水陆洲上设了宴,众人畅饮一夜,李云中给石达开分析了天下局势,引的石达开连连点头,对李云中佩服的五体投地。 第二天一早,李云中拔营向北,让石达开转交给洪秀全、杨秀清一封信。信里讽刺了太平军只会跟着大汉军屁股后面捡便宜,狠狠打击了他们的自尊心。李云中估计洪秀全和杨秀清看到信后一定不会再跟着自己北上。 大军路过长沙时,遇到两个人,一个是李云中朝思暮想的洪宣娇,她在太平军中不受洪秀全待见,要她下嫁给杨秀清,她就独自离开长沙,正好遇见了李云中,还有一个是中年书生,看在洪宣娇的面上,李云中才命人将他一起带上来。 只见那书生对李云中道:“在下高季佐,湖南人氏,有一场大富贵送于将军。” 李云中以位这个叫高季佐的人是来投靠他的,很是兴奋,从起兵带现在,就没有书生前来投靠。 李云中温言道:“高先生有什么建议要对我讲。” 高季佐道:“将军回军击杀太平军,只要以洪秀全的人头为投名状,必定可以官至一品,旁人最少要二十年才能做到,将军只要一两年岂不是大富贵。” 李云中仔细的看了看高季佐,忍着把他一刀砍了的冲动,道:“先生此言差异,我起兵是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再说我李云中行事光明磊落,一生不愧于天地,岂能做出卖友求荣之事。” 高季佐道:“将军三思,如今社稷动荡,洋夷来犯,正是我等报效国家的时候啊。” 李云中挥了挥手,叫人将高季佐待下去,没精打采的发呆起来,没想到这些读书人对清朝那么中心,又暗骂:老孔、老孟,你瞧瞧你们教出的这些学生,有奶便是娘,什么素质! 第三十二章进军湖北 焦亮见高季佐被带出去,对李云中道:“殿下,我认识此人。” 李云中对这种书呆子性质不高,随便敷衍道:“这家伙什么来头?” 焦亮道:“此人叫左宗棠,字季高,湘阴县人氏,……” 李云中惊叫道:“他叫左宗棠!湖南人左宗棠!……你怎么不早说,来人快把刚才那个书生追回来。”李云中对旁人不清楚,对左宗棠、曾国藩、李鸿章三人可是刻骨铭心,自己将来要想不逃亡组织‘流亡政府’,对这三人,要特别关心,最好收为己用,不能收服,也要直接咔嚓掉。 焦亮不明白汉王为什么对左宗棠有那么大的反应,继续道:“他不喜欢八股文,反而对经世致用方面感兴趣,熟读《读史方舆纪要》……” 李云中又打断道:“《读史方舆纪要》是什么书,能把左宗棠变得那么厉害” 焦亮只有解释道:“此书中记载了山川险要、历代战守机宜。” 李云中道:“这不就是历史课本吗,我读过二十几本了。” 焦亮肃然起敬道:“殿下真乃英才,此类书末将找了几年,也是一无所获。” 李云中很像了解左宗棠,把话题又转了过来“接着说左宗棠。” 不甘心的焦亮只能继续,道:“左宗棠因为沉迷此书,20岁时还没考上秀才,只得花钱捐了监生,好继续考取举人,道光十二年,他的卷子被主考大人看中,录取为举人。后来三次参加会试,都名落孙山。甚至考官直言不讳的说他写的字难看。” 李云中道:“那么惨,就比洪秀全幸运那么一点,按理说他应该对朝廷失望才对啊。” 焦亮羡慕道:“他有贵人相助,大名士贺熙龄、林则徐收为门生,而且都对他颇为看重,经人介绍他在城南书院苦读《孙子兵法》、《吴子》等兵书,在我入桂的时候,他和他的家人在梓木洞避祸,不知怎么跑出来劝将军招安。” 这时左宗棠已被追回,他以为李云中答应反正,大喜之下,随黄金文、白银武两人回来见李云中。 李云中兴奋的看着左宗棠道:“左宗棠,你瞒的我好苦啊。” 左宗棠道:“我叫高季佐,左宗棠?……左宗棠是谁。” 焦亮向前对左宗棠道:“季高,还记得我吗?” 左宗棠看着他,惊道:“狂人焦亮?你……你投贼了,我……我早知道你有这一天。” 焦亮自负才智,屡应乡试,但每次都考不中,常常借酒消愁,慢慢变得憎恨起朝廷来,常寻觅兵书阅读,并抨击朝政,自比诸葛亮,在家乡赢得了‘狂人’的称号。 李云中哈哈大笑,拉拢左宗棠道:“先生可愿助我扫平胡虏,恢复我大汉天下呼。” 左宗棠推辞道:“学生才疏学浅,恐不足以胜任。” 李云中笑道:“先生就是我的孔明、刘伯温啊,你就不要推辞了。” 左宗棠见事情无法善了,直言道:“在下读的是圣贤书,怎么能和反贼同流合污?” 李云中也不生气,他明白劝降左宗棠不可操之过急,万一他来个诈降逃跑,那可哭都没地方哭了,所谓日久见人心,等左宗棠了解大汉军,那就好办了,实在不行就养他一辈子,李云中也不缺那点粮食,要换成曾国藩,早把他咔嚓了。 李云中道:“先生可以好好考虑,来人将左先生带下去好好对待,千万别让他跑了,此一人可低十万精兵。” 李云中吩咐继续行军,等各人都回到各自军中,他才来到洪宣娇面前,抓着她的手道:“你还要走吗,我答应萧兄要好好照顾你的。” 洪宣娇听到萧朝贵,哽咽道:“是我害了他,东王只是对我说,整治下朝贵,没想到……” 李云中轻拍佳人的后背安慰道:“我不也被他算计了,要不是那天……我真让他杀了。” 李云中又道:“现在正在向湖北行军,你先到第四军当副军长,三娘老是抱怨没人帮她,等到安定下来,我再……”说着就对洪宣娇亲了起来。 1851年1月28日,大汉军攻占了湘阴,赛尚阿心力交瘁,长沙的反贼还没消灭,另一伙反贼竟然要攻打湖北了,连忙给北京写奏折:反贼原来有两伙,他们相互配合,官军每次都是顾此失彼,始终不能一战而尽全功,希望皇上再派一路大军剿匪,两军合力作战,方可成功。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将赛尚阿革职查办,押解回京受审,三个儿子也被连累,全被革职。任命徐广缙为太子太保,钦差大臣,两湖总督,率军驰援湖南长沙,阻止太平军糜烂湖南,任命向荣为署理湖北提督,专办军务,所有湖北军营文武,统归节制,阻止大汉军北上。 李云中在湘阴县得到消息,向荣率六省三万绿营兵、江忠源楚勇两千、张国梁潮勇三千、李续宾团练一千离开长沙,向北而来,不用说就是来追他的。 李云中善待天地会的结果出来了,一天就收集数千只船只、几千水手和他们的家人加入大汉军,2月3日,大汉军乘船离开湘阴,穿过洞庭湖,来到岳州境内。 向荣的几万大军望湖兴叹,一边写信给岳州知府,让他多坚持几天,忽悠他援军马上就到,一边到远一点的地方收集,打造船只,准备追击大汉军。 岳州城下,焦亮对李云中道:“我在太平军时,官军只敢远远的跟在后面,不敢与之交战,而变为大汉军,官军却逼迫甚急,虽每战必败,也不不改变。殿下认为这是什么原因?” 李云中对这个问题也不明白,没好气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大汉军好欺负,是不是。” 焦亮道:“太平军每到一地,必焚毁房屋,百姓失去生计就不得不跟随太平军以求活路,太平军人数往往激增至十几万人,官军远远望去,旌旗遮天,当即丧胆。而将军老弱妇孺不过三四万人,还没官军人数多……” 李云中恍然道:“裹挟流民还有这种好处,你是让我也学太平军?那样有伤天和啊!” 张遂谋道:“焦军长说的很有道理,太平军和官军交战时,都用他们诱敌,再后面埋伏精锐,每次都将官军杀的大败,虽然有很多百姓逃跑,但大浪淘沙,留下来的百姓才是真正愿意造反的人。” 焦亮道:“请殿下三思。” 反正在平南县做过一次,对着张遂谋轻轻点头,李云中也不再说,聚精会神的看着岳州城。 张遂谋拉住还要再劝的焦亮,轻轻对他说了什么,焦亮才恍然大悟,吩咐手下去放火去了。 第三十三章肃顺死谏咸丰 岳州知府心如死灰的看着城下的大汉军,他今天接连收到两份公文,一份是钦差大臣徐广缙,要他死守岳州。一份是向荣送来的,也要让他守在岳州,援军马上就到。他已经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家人也送出城去了。 爆破团在西门掘开隧道,将炸药放进封闭的箱子里,因为经过试验这样能使炸药威力增强。看攻城的第一军、第二军已准备妥当,爆破人员钻进地道点燃引线,一会后,“轰”的一声,西墙就被爆破——城墙出现容三个人并排站立的裂缝。不用吩咐,大军就向裂缝中杀去,占领了岳州。 岳州自古以来就是兵家重地,清廷在这里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军饷、军械,供应长沙城下的清军。有人举报在府衙下面埋藏了当年吴三桂所部遗留的三十门火炮,李云中将它们挖出来一试,除了两门坏掉外,其余皆可以使用,李云中将它们给爆破营使用。 在焦亮的吩咐下,第三军和大量的天地会人员,连哄带吓的将长江两岸的船家全部带至岳州,共八万余人,湖北巡抚龚裕在水道各个潜水地区打造暗桩,历时三个月,李云中命这些水手拔掉暗桩,供船行驶,只用了一天一夜就清理出一条航道。 大军只在岳州停留两天,2月8日命全军乘船向武昌进军,因粮食够吃的,焦亮命令第三军沿途烧光所有建筑,将流民收留,只用三天就赶到了武昌城外,只见大汉军浩浩荡荡,共有几千条大小船只停留在武昌城外的江面上。 北京 咸丰看着岳州被大汉军攻陷的奏折,心力交瘁,这几个月他将剿贼大臣一个一个的革职问罪,坏消息却还是一个一个的送来,岳州即失,武昌危矣,两地之间无险可守。武昌再被攻陷,那东南诸省、中原、四川都在反军的攻击范围之内。 “拟旨,将徐广缙革职留任,琦善为钦差大臣,防堵河南,阻止大汉军北上中原,两江总督陆建瀛为钦差大臣,专门负责苏、皖、赣三省军务,阻击汉军。”咸丰前所未有连续封了两个钦差大臣。 “启禀皇上,内阁学士肃顺求见。”一个小太监对咸丰道。 “传” 肃顺走进上书房,对皇帝拜道:“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 听咸丰没精打采的声音,肃顺猜测,南方又有战事失利的消息传来了,问道:“皇上可是南方战事不顺?” 咸丰太想找一个人倾诉了,道:“前线战事接连失利,岳州已经失守,知府殉国,现在恐怕武昌也……这大汉贼先后克永安、道州、桂阳、长沙、湘阴、岳州,兵锋之盛,前所未有,难道大清真的到了亡国的时候?” 肃顺赶紧安慰道:“皇上息怒,大汉贼之所以攻无不克,是因为官军都在堵截太平军,汉贼善于利用太平军,这才让李贼做大,如今向荣所部专心围剿,相信在武昌城下建功。” 咸丰又拿出向荣的请饷折子道:“朝廷陆续为剿贼拨款三千万两,如今国库空虚,向荣所部又怎么会卖力剿贼?如果反贼攻打江南,那以后国库……” 肃顺早就会想到国库会空虚,早想到了对策道:“朝廷可以发行纸币,赏给前线有功将士,在铸大钱当做军饷。” 咸丰大喜,以往他问大臣国库空虚,该如何时,那帮人都说加赋加税,巴不得趁机捞一笔,清朝皇帝早有祖训:为防满清步大明后尘,不许子孙在百姓头上加赋税。如今听到一个切实有用的建议,当真欢喜的不得了,从心里感到欣慰,这大清不是我一人在操心啊! 肃顺见咸丰脸色潮红,心底振奋,又道:“皇上,臣还有一策,可以每年省下大量银子。” 咸丰以为肃顺想说宫里的花销,心里有些不高兴,能省的先帝时早就省了,他刚即位,也没增加开支,道:“什么策略,说来听听。” 肃顺又跪在地上道:“咱们满洲人入关的时候只有几十万人,那时为了稳定人心,从亲王到普通的旗人,每人都要发一些银子,以作供养,刚开始时只有百万,如今每年都要耗银几千万两,如果省下这批开支,那……”见咸丰摆手,肃顺就停了下来。 咸丰离开座位,到肃顺面前扶起他,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大清的根基就是旗人,这样做岂不是饮鸩止渴。” 肃顺道:“前朝亡国之际,宗室个个家财万贯,一毛不拔,崇祯皇帝只有强加赋税,最终被李自成破城逼死在煤山。大明那些宗室哪一个跑得了!都被屠戮,家产抄没一空。我大清也一样,国亡了,他们连家人都保不住。” 肃顺见咸丰还是沉默,加把劲道:“大清开国之初,哪个旗人都能上阵杀敌,现在旗人真是混蛋太多,糊涂不通,不但只知向朝廷要钱,还不肯为国家出力。” 咸丰长出口气道:“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不过这件事你不要泄露出去,以防旗人慌乱,等到朝廷实在拿不出钱,有你负责这件事,一定要雷霆万钧的落实下去。” 肃顺见咸丰同意,很受鼓舞,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咸丰道:“这是吏部侍郎曾国藩给臣的信,臣看过后,认为很有道理。请皇上过目。” 咸丰饶有兴趣的接过信,边看边道:“就是那个十年七迁,连升十级的曾国藩,他是穆彰阿的得意门生吗?我已拟定将他革职。” 咸丰看到信上内容很有道理,不禁读了出来“贼长为主,而官军常为客,所以贼有暇而官军忙,贼常设伏设险以待官军,而官军每每中贼计,兵法上说‘谋定而后战、善用兵者制人而不受制于人’,此理贼知而官军不知,如此官军屡败,如要百姓多筑碉堡,官军驻营于险要之处,步步为营,渐渐逼近,贼不欲被官军围,便必然出来与官军决战,官军便可反客为主,击败贼军。” 咸丰看完惊呼“好,写得好。如果李星沅、赛尚阿、徐广缙他们这样做,局势何以至此啊!” 肃顺道:“臣还发现官军每次打的胜仗多赖练勇之力,而绿营八旗不足已用,臣恳请皇上容许官绅兴办团练。” 咸丰摇头道:“团练、乡勇领兵者多为汉人,先帝在时就常常裁撤,就是怕这些人串联在一起,图谋不轨。” 肃顺见咸丰不同意,固执道:“今时不同往日,反贼猖獗,官军镇压不住,这样下去,大清亦亡国矣!” 咸丰见他有讥讽之意,怒道:“大胆,你在诅咒大清!诅咒朕是亡国之君吗!” 肃顺也不害怕,径直答道:“臣所言句句出自肺腑,请皇上三思,准许兴办团练镇压反贼。” 第三十四章大汉军攻占武汉三镇 咸丰怒视肃顺好一会,见他竟然以下犯上的直视他,毫不妥协,发出“哼”的一声,回到龙椅上坐下,咸丰暗自纳闷自己为什么不生气,心里反而有种兴奋的感觉,但为了帝王颜面,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有继续铁青着脸。 肃顺将自己的顶戴花翎拿下,放到地上,叩首道:“臣请皇上三思,大清不能亡啊。” 咸丰悚然而惊,暗道:自己和明末崇祯何其相似,内有反贼作乱,外有强敌窥视。只是崇祯刚愎自用而亡国。我呢?绝不能像他那样。想到这里,对肃顺好言抚慰道:“你很好,能直言进谏,比那些只知点头拍马屁的官员好得多。” 肃顺道:“臣惭愧。” 咸丰又走下来,弯腰将肃顺的管帽拿起来,亲自戴到肃顺的头上,又扶他站起来,感动的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好干,你的资历太浅,朕即位时已经升过你的官,不宜在提拔。等过一阵子,朕让你到各部历练。至于兴办团练,朕还是以为应该徐徐图之,先让曾国藩回乡试试,你认为如何。” 肃顺道:“皇上英明,只是团练再立战功,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对待,将主官调往他乡任个八九品小官,还是应让他领实衔,继续剿贼。” 咸丰笑道:“好,朕准了,立多大的功,给多大的官。” 肃顺喜道:“如此,不愁贼寇不平。” ………… “臣告退”肃顺躬身退出了上书房。 武昌城 巡抚龚裕。布政使常大淳、提督双福聚在一起商议军情。 双福自从在城墙上看到大汉军在江上望不到尽头军容,那是万念俱灰,颓然道:“城内守军只有三千,多一个人也没有。” 龚裕也不懂军事,见城内兵少,道:“将城外的援军全都叫到城内防守,那样就有五千,是不是就能多守几天。”说完,用满怀期待的眼睛看着双福。 双福直觉这样做不妥,又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含糊道:“希望向荣能快点支援武昌。” 龚裕失望的点了点头,道:“向荣还在岳州,他就是用固守待援的方法把岳州知府害死的,难道还要来害我们不成?” 常大淳道:“说那么多干什么?到时为国尽忠就是,死后自然会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龚裕道:“不错,逃出去也会被问罪而死。” 双福对他们翻了白眼,暗自想:有机会一定要跑。 焦亮带着两位年轻女子和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前来拜见李云中,焦亮指着年纪大一点的女子对李云中道:“殿下,这位是拙荆许月桂,善用长矛,跃马如飞。” 许月桂对李云中拜道:“许月桂参见殿下。” 李云中连忙笑道:“免礼,这位一定是令妹了,果然是色艺双全啊。” 许月香脸色一红,暗想这人怎如此无礼,迟疑了下,还是上前道:“许月香参见殿下。” 焦亮见李云中赞美许月香,已经有将她许配给李云中的意思了,接续指着汉子对李云中介绍道:“这位是唐正才,湖北天地会洪水堂首领,号召三万多船手来投效汉王,船手现今正在大军后面。” 李云中大喜,上前扶住要行礼的唐正才道:“我一直为我军没有水师将领发愁,如今正才来投,实在是胜……天助我也。”李云中也不好意思再说胜十万雄兵了。 本来李云中属意罗大纲统帅水师,哪知罗大纲死活不愿意,说宁愿当陆上团长,也不愿当水上军长。 唐正才道:“在下从小就在水上讨生活,对水战也略知一二。” “好,你就在水手中选取二万人,成立水军,有你当将军,职同师长。”李云中考虑了下,直接封军长不太好,就降了一级。 胡以晃上船来,对李云中道:“殿下,城外清军突然全部撤往城内。” 李云中哈哈大笑道:“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在城外虚耗时间,坐等向荣前来救援武昌,如今可以放心的将武昌包围了,走咱们上岸去。” 武昌是湖北的省会,西枕长江,东依洪山,城高墙厚,形势险要,李云中率领三万大军登陆,果然未遇任何抵抗即占领了城东洪山、小龟山、紫荆山诸要点,并向南北两翼展开包围,李云中也不下令攻城,还是决定用老办法,挖地道埋炸药。 沿着武昌城绕一圈,发现西南面的文昌门地势高旷,最适合挖地道,此地天然的通津口岸,不适合佯攻掩盖挖地道的声音,只能攻打1000米外的望山门,为吸引城中守军全部注意力,也不佯攻了,是强攻。李云中吩咐爆破团在攻城激烈的时候再挖地道。 2月15日上午,李云中下令攻城,大军准备了大炮、火箭、云梯等武器,清军则用炮火、唧水筒、滚木、礌石等抵御,就这样强攻了一天,在傍晚时地道终于挖到了城墙之下,李云中才命令撤军,城墙上的清军发出一阵欢呼声。 16日凌晨,爆破团点燃火药炸毁了文昌门一段城墙,李云中为了锻炼童子军,命令他们作为第一梯队进城,第二军、第三军作为第二梯队,李云中等率第一军作为最后进城的军队,剩下的人则留在城外或船上阻击清军的援军。 城内守军大都还没睡醒,见敌军进城了,都四散逃逸,抵抗到底的很少,虽然看见进城的都是一些十五六岁的少年,但他们杀人比成年人还很,悍不畏死,宁愿同归于尽也要上前,童子军像闭着眼睛一样往前杀,从西南面一直杀到东北面,看见城墙才往回。让跟在后面的第二、第三军的战士嗔目结舌,以前见殿下喜欢少年,都以为是汉王殿下本身就不大的关系没想到童子军第一次上阵,就如此威风,才知道汉王殿下果然英明神武。 湖北巡抚龚裕服毒自杀,提督双福有“先见之明”晚上一直呆在东面的宾阳们,见汉军入城,直接打开城门逃之夭夭,逃到河南被琦善收留。常大淳自杀未遂,被救醒。 攻占武昌的当天,汉口、汉阳也被胡以晃领第一军攻占。 第三十五章李云中要定都南京 占领武昌,李云中可谓意气风发,霸占了巡抚衙门,召集将领议事。 胡以晃、张遂谋、蒙上升等军级将领第一波到来,一起高兴的在谈论什么,时而大笑、时而摇头的,看来他们也是对攻下武昌充满喜悦。 罗大纲、李秀成、李世贤、陈启荣、李得胜等团营级就显得拘谨很多,各自找到位子坐下来,偶尔交谈也是头碰头的小声说话。 最后洪宣娇、苏三娘、杨长妹、萧韵梅、许氏姐妹等女将也进来,来到李云中特意为她们准备的位子坐下,都有点忐忑不安,目不斜视。不过还是引得诸人侧目,以前议事女将只有苏三娘一人,大多时候她也不过来,所以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在议事。如今不但新提拔了一批营级将领,而且还将这些女将招来,都明白今天的会议不同寻常,胡以晃等人也不再说话,都正襟危坐等待李云中。 李云中来到大厅,第一次看见他们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仿佛眼睛前方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在吸引他们一样,眼睛都不想眨。 “各位,攻下武昌三镇是大喜事啊,怎么了?都不高兴啊?”李云中坐在上首位子上。 凌十八笑道:“直娘贼,看你们熊样,把俺都弄得好不难受。” 哈哈哈…… 胡以晃待众人笑完,道:“武昌是个大城,地处中原,我看大汉可以在此立国。” 李云中见下面不少人点头赞同,心里有点担忧他们就此失去动力,打算在武昌享乐,脸上笑容逐渐褪去。 张遂谋见李云中对胡以晃的话不以为然,就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河南省兵力空虚,我军可以趁此攻打河南,再北上河北,占领北京,如此大业可成。” 凌十八赞同道:“对对,攻破京城,将皇帝老儿的头砍下来,当凳子坐。” 胡以晃反对道:“不可,恐怕我军还没打到河北,朝廷就将所有兵力调来围堵我们,向北正是骑兵用武之地,再说就算我军攻破北京,皇帝老儿也可以逃啊,像崇祯那样的傻皇帝可不多。” 凌十八叫道:“怕啥,官军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许月香见他莽汉一个,竟然在此无理取闹,讥讽道:“官军要来十万呢?百万呢?” 许月桂知道凌十八是李云中的结拜兄弟,拉了下妹妹,示意她不要胡说,许月香撅着小嘴,不服气的昂着头看着李云中。 李云中头疼道:“我军现在实力还不强,当年李自成在河南还败给官军好几次,最后绕道山西,才攻破北京,可见河南实在不可取。” 蒙上升揣摩李云中的心思,以为有了三分把握,道:“河南易攻难守,我看向西取四川,四川乃天府之国,向北可以攻取汉中,窥视山西、河北、向南可以攻打云贵,以作后路。” 李云中纳闷,怎么没有人提议向东的,江南多好,造反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抢钱、抢女人嘛,江南那里这两样都是最多的啊! 苏三娘看见心上人在上面强颜欢笑,替他解围道:“要论富庶,当属江南为最,我军何不顺流而下,攻取南京,仿效洪武驱除鞑虏,天下义士必定闻风来投。” 焦亮惊道:“不可,不说南京城墙坚固、路途遥远,不是武昌、长沙可比,清军一定在那里部署重兵防守,再说江南东靠大海,我军没有战船,很容易被清军包围。” 李云中见众人露出沉思模样,就是没一人反驳,只有亲自上阵道:“南京乃龙兴之地,政治意义很大,我军之所以和清军作战屡胜,一方面是我军英勇敢战,还有是因为他们没有大规模装备火器,如果朝廷像洋人那里购买枪支火炮,那我们再英勇也是没用的。” 蒙上升见李云中属意江南,赶紧补救道:“殿下英明,我军抢先在洋人那里购买火器,那打上北京,也轻而易举。” 凌十八有些反感蒙上升谄媚李云中,几位兄弟,就属他最没骨气,有心反驳他,被旁边的张维坤拉住了,不甘心的把话咽回去。 众人见李云中铁了心要去江南,也觉得那里不错,放下心里的目标,齐声赞同。 李云中很郁闷的招呼众人用餐去了,以为会有很多人建议自己进军江南,没想到到头来,是自己在唱独角戏,看来下次再议事时,得把自己的意思透露给几个人,让他们去试探,自己稳坐钓鱼台。 既然决定了攻打南京,当然要尽快,李云中当天就派胡以晃第一军作为前锋,许诺有功者一律官升一级,第一军全军八千人当即欢声雷动,每个人都喜笑颜开,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在大汉军军中,升官极难,像罗大纲、李得胜等团级,李秀成、林启容等营级,一有战事就充当全军先锋,屡立战功,偶尔越级指挥平级单位,但职位还是原地不动。如今听李云中许诺可以升官,当然全身充满干劲。 安庆城 两江总督陆建瀛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堂里来回走动,前后共派了三十几波探子轮流去湖北打听大汉军动向,就怕他们顺流而下,攻打南京,贼军别说攻打了,就是在城下晃悠一圈,他的乌纱帽也不保。 安徽巡抚蒋文庆气喘吁吁的跑进大堂里,慌乱的道:“总督大人,大……大汉军来了!” 陆建瀛双眼一黑就要晕倒,连忙扶住桌子,问:“他们到哪里了,那个寿春总兵死了没有?” 蒋文庆道:“还没,贼军先锋刚从武昌出发,还没到广济县。” 听说大汉军刚出发,陆建瀛眼珠一转,道:“混账,贼军远在千里之外,你慌什么,你是安徽巡抚,防守安庆是你的职责,我现在要去九江督战,先走一步了。” 蒋文庆听说陆建瀛要到九江前线督战,感动的道:“下官愿与安庆共存亡。” 陆建瀛满意的点了点头,贼军既然东进,那就是意在江南,失守九江的责任比失守安庆的责任轻得多,再说九江一失,安庆必然不保。 第三十六章李云中连克九江安庆芜湖 武昌城,林大基兴冲冲的找到李云中道:“殿下,大喜啊,城内百姓听说我们要弃城东进,很多百姓愿意跟随我们。” 李云中‘咦’的一声,道:“是不是你们又把人家的屋子烧了吧!我在进城的时候就警告你们!从今以后不许骚扰百姓,我们是正规军,不是土匪,得民心者得天下……” 见林大基一脸呆滞的模样,李云中满意道:“看来我的话已触及到你的灵魂了,多的我就不说了,以后还有敢这样做的,定斩不饶。” 林大基连忙摇头道:“殿下,是百姓自发而来,不是我们逼得。” 李云中老脸一红,尴尬道:“你怎么不早说,害本殿下浪费那么多口水。”过一会,李云中又疑道:“现在老百姓的觉悟有那么高了?” 林大基解释道:“城内百姓怕官军回来报复,他们见我们入城时秋毫无犯,纪律严明,很信任我们,又听说跟着我们东进可以免税三年,才决定的” 李云中道:“那一共有多少百姓。” “男子有三十多万,女子十来万。”林大基回道。 “那么多,你么真的没用特殊手段。”李云中意味深长的道,见林大基脸红的摇头否认,也不再追究。 唐正才任水军统领后,短短时间就在武昌的长江两岸征集了很多艘小船,加上原有的,一共有一万三千多艘,李云中第二军、第三军沿长江两岸推进,攻打沿岸重要城池,余下的军队、百姓则坐船,随水军行动,浩浩荡荡、百舸争流,将长江两岸的清军吓得屁滚尿流,陆建瀛苦心经营的江防军溃不成军,一路上没有遇到抵抗,就到了鄂东。 陆建瀛在鄂东广济县部署了重兵,由寿春总兵恩长率领,打算在天然险地老鼠峡阻挡大汉军,3月1日,李云中到达鄂东,下令唐正才的水军出击,很快就攻占了老鼠峡,总兵恩长战死,五千江防军逃亡大半,剩下的不是投降就被杀死。 广济县败兵逃到九江,陆建瀛连夜仓皇弃师先逃,也不进安庆城,直接逃回江宁,声称要与江宁共存亡。 3月4日,大汉军顺风顺水的来到九江,李云中知道九江是安庆的屏障,就将李启荣的“启”字营扩编到三千人,升他为师长,驻守九江,许诺,允许他在当地招兵一万、以后升他做军长。 从过九江以后,长江沿岸的大小城池李云中都留兵驻守,多的以连扩编到千人,少的以两三个班扩编为一个营六百人驻守。 3月7日,到达安庆,胡以晃两天前就已攻破安庆,在城外迎接,原来胡以晃率第一军白天休息,夜里行军,绕开沿岸清军驻守的大小城池,一路直驱安庆,在冒充清军溃兵进城,生俘清军留在安庆的大小官员30余人,其中就有巡抚蒋文庆。 李云中命大军继续前行,任命胡以晃为安徽都督兼安庆知府,负责安徽大小军政事物,并收回第一军兵权,以罗大纲为代理军长,用李得胜团扩编为第七军,李得胜为军长,全军额定三万人,只给他留下一万人,剩下的命他当地招人。 北京 咸丰同时收到九江失守、安庆失守的奏折,明白江宁危在旦夕,急忙下令给向荣率兵赶赴江苏,又令琦善率兵进入安徽,拦截大汉军,给向荣争取时间。 不说向荣接到圣旨,星夜兼程的往江苏方向行军,琦善接到圣旨却满心忧愁,要他率兵跟气势如虹的大汉军交战。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胜了,大汉军被阻在安徽,江宁保住了,贼军定要报复与他,而且功劳还是向荣与陆建瀛的。败了,不用说,轻则革职,重则砍头。想了半天,发现只有消极怠工最安全,保持与大汉军合适的距离行军。 3月9日,池州知府闻大汉军来攻,慌忙逃出城去,李云中也不进池州城,直接命刘才镇守,并让他派军接收长江下游重要府县,所部扩编为师,脱离第七军外,直接听命于胡以晃。 3月10日,大军克铜陵、芜湖,清军闻风自溃,不敢交战。 3月14日,大军到达江宁城外,陆上的第二军、第三军也在下午到达,迅速对江宁城展开包围,切断江宁与外面联系。 江宁是江南的名城大都和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它城墙高厚,周长九十余里,西北两面濒临长江,东依钟山,附近丘陵环绕,形势险要,向有“龙盘虎踞”之称。江苏清军共有绿营兵三万余人、八旗兵数千人,分守各要点,能机动之兵不足万人。大汉军攻占武昌后,陆建瀛从全省抽调绿营兵四千八百人,其中三千名带赴上游老鼠峡防堵,被唐正才全歼,剩下的一千八百名留守江宁。江宁设有江宁将军,辖旗兵三千余人。如今,城内共有旗兵、绿营兵五千余人,另有江宁布政使祁宿藻临时募集的勇壮八九千人,协助防守。 陆建瀛从九江逃回来后,就被大汉军吓破了胆,整天躲在家里,不理政事,江苏巡抚杨文定听说芜湖陷落,江宁朝不保夕,借口防守镇江离城而去,这可急坏了江宁将军厚祥,他把城外清军全部调往城内固守,又和江南提督福珠联名弹劾陆建瀛畏敌却战,杨文定弃城逃跑,可惜奏折是送出去了,江宁也被包围。 江宁城外 众将齐聚在李云中的旗舰之中,哈哈大笑,相互吹嘘这几天攻城略地的战果。 只听那凌十八仗着嗓门大,把其余声音压下去,吹嘘自己率军攻打滁州,大军还没到,就有人出城迎接,原来城里当官的都被吓跑了。 众人见说不过凌十八,转而拍起李云中的马屁起来。 蒙上升道:“汉王殿下真是英明,当初听说进军江南,我实在捏了一把汗,以为会徒劳无功,没想到,真是大军所到之处,敌人是望风披靡,只用了不到半个月,就攻到江宁,我实在是佩服。” 焦亮道:“没想到江南清军如此不堪一击,江宁旦夕可下,到时殿下就可在此立国,大汉国就是汉家正朔。” 张维坤也在一旁高兴道:“最近来投的士子也变多了,可见人心所向,殿下是天命所归。” 第三十七章攻进南京焦亮吃亏 李云中开始的时候,还能面带笑容的听着,后来见他们争相拍自己马屁,也厚着脸皮不停的额首示意自己很高兴,最后见他们实在是不像话,什么肉麻的话都从嘴里说出来,就算李云中的脸皮再厚,也不能对一旁抿嘴而笑的女将们无视啊,装谋做样的“咳”了几声。 许月香见蒙上升还要再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道:“你们一帮大男人羞不羞,就知道拍马屁,没看汉王殿下发烧了吗,脸都红了。” 洪宣娇和苏三娘实在是忍不住,同时扶腰大笑,一旁许月桂拉着还要再说的妹妹,捂住她的嘴。 焦亮见李云中没有生气的样子,捏了一把汗,转头狠狠瞪了许月香一眼,看的她直吐舌头来反击。 李云中道:“好了,月香说得对,你们不要在拍马屁了,江宁是作为大汉国都用的,我丑话说在前头,明天进城时一定要注意纪律,无论是哪只部队违反军纪,直属长官都要斩首。” “遵令” 有了爆破团打前锋,没有人认为明天江宁城能幸免。 焦亮带着许月桂姐妹返回座舰,把许月香支了出去,道:“我想把月香许给大王做妾,你认为怎么样?” 许月香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是啊,月香也是到该嫁人的时候了。” 焦亮脸色浮现一抹潮红,野心勃勃的道:“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能攻破江宁,大汉国再也不是以前到处游走的流寇,李云中必定会在江宁称帝,如果月香嫁给他,以后不是皇后就是贵妃,我和你也将成为皇亲国戚,如果将来有个一儿半女,,说不定可以继承大汉。” 许月桂虽然觉得丈夫有些急功近利,但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皇亲国戚光宗耀祖,也暗自兴奋道:“就怕月香她……”这时门外传来“啊”的一声,焦亮迅速打开门一看,许月香脸色通红的站在外面。 焦亮把许月香拉进来,和蔼的道:“月香,我和你姐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是什么意思。”说完怕许月香拒绝,接着道:“我和你姐姐都同意了。” 许月香脸色红润,低着头把玩手指,娇羞道:“我听说,汉王不好女色,怕是更看不上我。”原来她早就属意李云中,经常和苏三娘她们混在一起,听了很多李云中的事迹。 焦亮见许月香并不反对,高兴的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相信汉王必定会娶你过门。”见许月香一脸迷惑样,傲然道:“我天地会虽说是投靠汉王,不如说是结盟,如今有拉拢天地会的机会,汉王殿下一定不会错过。” 许月香见他把自己的婚姻说成政治,不高兴的嘟着嘴道:“你是嫁天地会,还是嫁我啊。” 许月桂搂着妹妹的肩膀,温柔道:“你姐夫也是为你将来考虑,怕你嫁过去,受其它姐妹欺负。” 许月香仰着脸骄傲道:“哪有!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洪姐姐和苏姐姐对我可好了。” 许月桂捏着她的脸,假装嘲笑道:“原来你个小妮子早有准备,我说你没事老往她们那里去,原来早就预谋讨好她们。” 许月香把头埋在姐姐的肩头,连说不依。 第二天一早,李云中绕城一圈选择攻城突破口,发现城北仪凤门外七百米处有一座静海寺,可以选取此地作为掩护,向城门挖掘地道——爆破,在城南聚宝门外也发现一座寺:报恩寺。此地地势平坦适合攻城,李云中就决定选此地作为佯攻。 李云中命令集合全军大炮八十门,二十门放在仪凤门外打炮,掩盖地下爆破团挖地道的声音,并让王刚率领三千人佯攻,准备爆破城墙时强行入城。将六十门大炮一字排开摆在聚宝门面前放炮,并让王新、李世贤、李秀成等率大军轮流攻城,一再吩咐要吸引清军全部注意力。其他每个城门都派出小股部队骚扰,有时还搬出云梯攻城,使清军不得不在十三个城门都布置重兵防守。 因为怕城内发觉仪凤门外在挖地道,所以地道挖的很慢,一天才向前推进200米,李秀成晚上将寺里的几百罗汉像搬到城外,装作夜间要攻城,待清军开炮、放箭,就全军撤退,留下罗汉像引清军彻夜放炮轰打,不得休息,如此,爆破团晚上都可以挖地道。 3月19日上午,爆破团终于将地道挖到城下,李云中为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打算在凌晨爆破,命令全军轮流攻城,只留第第一军、第二军、第三军最精锐的三万余人休息,连水军都上岸佯攻。 3月20日凌晨,第三军大小将领联合向李云中请战,言道:攻不下江宁城愿提头来见。这几天看第一军上下都升了官,可把他们急坏了。 李云中扶起焦亮道:“焦将军愿意打头阵那最好了,你们快回去准备,马上就要爆破了。” 张遂谋见他们走远,气愤道:“他们这是抢功。” 李云中安慰道:“四哥不必生气,他们也是急于表现,你马上布置第二军集合,作为预备队。” 半个时辰后,仪凤门被爆破,出现了大约3丈宽的裂缝,第三军上下呼啸着冲向裂缝,没过多久,全军进入了城内,李云中长舒了口气,暗道:大局已定。 半个时辰后,焦亮遣人来报,俘虏两江总督陆建瀛,大军清剿外城溃兵。 在城南佯攻的李秀成等人见城墙上的清兵一阵慌乱,纷纷丢下兵器、旗帜消失不见,赶紧带大军强攻,毫不费力的就攻占城墙,打开城门,率军冲进城去。 一个时辰后,李云中听见喊杀声逐渐清晰,知道有大队人马在逐渐接近仪凤门,以为是第三军追杀城内溃兵,下令,第二军在城门处列阵,暗想,满清军队真是不堪一击了,才一会就被几千人赶出城。 李云中见被赶出城的是第三军,追杀他们的还有不少女人、小孩,大吃一惊,令第二军上前接应下,焦亮带人才撤下来,清兵看见城外敌人已严阵以待,全都退回去了。 焦亮来到李云中面前羞愧难当,跪下道:“末将该死,请殿下责罚。” 李云中见地上跪满的第三军将领,见他们人人染血带伤,纳闷道:“你们怎么回事,被一帮女人赶出城。” 第三十八章陆建瀛与洪承畴 焦亮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嘶哑着声音道:“本来我军进城时,清兵纷纷遁逃,很轻易的就攻占了两江总督府,生擒陆建瀛等大小官员数十名,后来大军杀到内城,见城门关闭,城上四周都站满了清兵,我就让人大喊:让他们投降,否则一个不留。谁知城内清兵,趁机杀出来。” 李云中气道:“那也不能被赶出城啊。” 跪在焦亮旁边的周国虞见焦亮羞愧欲死的模样,赶紧接道:“那时我军分散在城内各处,在内城附近的才不到三千,城内出城作战的却有两万余人,还有大炮轰击,营长何贱苟当场阵亡。” 焦亮又道:“末将已经打听过了,内城住的都是满人,怕殿下你不放过他们,才拼死作战。” 李云中道:“内城有多少军队?住多少满人?” 焦亮道:“听降官们说,城内旗兵4000,乡勇也有4000,居住的满人有4万人。” 张遂谋紧锁眉头,倒吸口凉气道:“城内的满人怕我们屠城,必定拼死反抗,这样清军就多了几万敢死队,殿下三思啊!” 李云中点了点头道:“以第二军为前锋,第一军、第三军、水军等全部进城,把内城给我围起来。” 进入城内,又碰见了李秀成等人,这样入城的军队加起来共有八万人,把内城团团包围起来。把两江总督陆建瀛叫过来。 李云中看见陆建瀛强装镇定的样子,有点好笑道:“陆大人不必害怕,我是不会杀你的,过来,将这内城的情况给我们大伙讲讲。” 陆建瀛有心大骂李云中几句,但又怕惹火了贼军,只有装作听不见的样子,也不说话。 凌十八是最恨清朝官员的,见陆建瀛被俘还在那里不识时务,上前一脚就将他踢倒在地,骂道:“惹火了爷爷将你碎尸万段。” 陆建瀛这才害怕起来,他虽然做好必死的准备,还真怕在死前被折磨,赶紧起身,怕打了下身上的灰尘道:“你们还是杀了我吧,我要为皇上尽忠。” 李云中见陆建瀛怕打衣服上的灰尘,想到了什么,就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见李云中开怀的大笑,都不明白这陆建瀛狼狈的样子有什么好笑的,但也跟着笑了几声,凌十八看李云中笑的畅快,又上前将陆建瀛踢到,还狠狠在他身上踹了几脚。 李云中见状赶紧拉开凌十八,道:“不必再打他了,他好歹也是两江总督,听说还当过咸丰小儿的老师。” 蒙上升识趣的问:“殿下何故发笑。” 李云中得意的解释道:“我笑是因为想到明朝洪承畴降清的时候,就是怕打了几下衣服,被皇太极知道了,他就把身上的大衣送给洪承畴,那大汉奸就投降了。” 众人只知洪承畴当了汉奸,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又见陆建瀛尴尬的停下怕打衣服的动作,又一起笑了起来。 林大基打趣道:“难道陆大人也想投降我们家汉王殿下不成,殿下你还是把衣服脱下来送给陆大人,好让他有个台阶下。” 哈哈………… 陆建瀛怒道:“要杀就杀,何故辱我。” 李云中叹道:“洪承畴是汉人却降了满人,大人你也是汉人宁愿为鞑子效死却也不愿意向我投降吗?” 陆建瀛道:“皇恩浩荡,我还没来得及报效万一,怎么能屈身事贼。” 李云中无奈道:“将军回去后再好好再想想吧,现在给我们说说内城的情况吧,你也不希望我将城内满人全部杀光吧。” 陆建瀛叹了口气,屈服道:“内城本是朱元璋建立大明时候的皇宫,自从朱棣迁都北京就荒废了,明末的时候大多殿宇已经坍毁无存,我大清灭南明后,改南京为江宁,将明皇城改为八旗驻防城,设置将军及都统二衙门于皇宫之中。康熙年间,曾取皇宫石料雕件修建普陀山庙宇,所以现在内城宫殿已基本无存。城内住着三万多旗人,还有兵马八千由江宁将军祥厚、江南提督福珠统领,其中江宁将军厚祥刚烈,必不肯投降,我看你们还是打消劝降这个心思吧。’ 李云中对唐正才道:“你带人把城墙的大炮全都拆下来,再把城内其他地方的大炮都拉到此处。” “遵令”唐正才吩咐水军四散行动起来。 吩咐完唐正才,李云中又对身旁的李秀成道:“你带人把城外的大炮全都弄过来。” 李秀成马上带着本部人马出城去了。 两个时辰后,内城下面就摆了两百门大炮,李云中又命人劝降后,见城上不停的射下几根箭矢,气愤之下,下令开炮。 见天色已晚,李云中命令张遂谋在这指挥,要求彻夜不停的打炮,不要给城内守军、百姓休息的机会。 李云中来到西面两江总督府,打算以后把这里当做行宫,又想起陆建瀛虽有点怕死,但也不肯投降的样子,有点生气,命人将左宗棠带上来。 李云中见左宗棠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骂道:“怎么看我军攻下江宁,你很失望是吧。” 左宗棠也骂道:“逆贼不必嚣张,待朝廷大军一到,你们还不弃械投降?” “哈哈哈哈,朝廷大军现在都远处徘徊不前,坐视江宁陷落,他们恐怕在祈求我不去攻打他们吧,如今你还执迷不悟,不肯归降。” 左宗棠道:“在下读的是圣贤书,它可没教我投降。” 李云中耐下性子道:“孔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汉人在满清统治之下,逐渐丧失血性,难道孔子错了吗。” 左宗棠道:“大清不算夷狄,再说满汉一家,他们也没有像元朝皇帝那样抢掠,不事生产。” 李云中辩道:“天下百姓逐渐困苦这是事实,为何我一举义旗,百姓争相来投!不用两年就转战万里而不败,如今更是入主江宁,这不正是预兆大清将要亡国吗!这天下终归是我们汉人的。” 左宗棠道:“我是不会降你,你今天杀我,我也会青史留名。” “哈哈哈哈,左宗棠没想到你如此短视,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就算我失败了,但自古以来就没有不灭的皇朝,大清也一样,它总归会被我们汉人推翻,到时他们是称赞我?还是赞美你?你还能青史留名?” 第三十九章李云中说降左宗棠 左宗棠嗔目结舌,失神道:“大清不会亡的。” 李云中嘲笑道:“这句话恐怕你自己都不信,大清立国近两百余年,而汉唐也不过如此,我是怜惜你一身才华,才对你好言相劝。” 左宗棠此刻是六神无主,他是不愿意一生碌碌无为的,前半生因科举失意,受够别人的嘲笑,如今好不容易学有所成,而且天下大乱,正是他大显身手、光宗耀祖的时候,却不小心被贼所困,难道真要投降于贼,不……这样不但连累家人,还对不起两位老师。 李云中见左宗棠脸色阴晴不定,心里肯定已经犹豫了,加把火到:“其实当初在湖南的时候,我已经派人把你的家人接来了,当时怕你激愤,想不开。请先生莫怪。” 左宗棠颓然坐倒在地道:“如果我还不降,将军要杀我全家吗。” 李云中摇头道:“不会,最多将你们软禁在南京城。” 左宗棠寻思:如今李云中已破江宁,那些不得志的书生必定来投,以后说不定真会推翻朝廷,我何不站了这个先机,以我的才华,宰相之位是跑不了。再说他对我一介书生如此推心置腹,实在难得,考虑一会左宗棠道:“你先答应我三个条件,我才能答应你。” 李云中乍闻喜讯,当真以为自己听错了,见左宗棠又重复一遍,连忙上前,想起左宗棠是男的,不能抱,真是手足无措,想起洪承畴典故,连忙将身上貂毛披风解下来,亲手为左宗棠披上,道:“有先生相助,我真是如鱼得水,不要说三个条件,就是三百、三千我都答应。” 左宗棠道:“殿下能善待读书人是好的,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大汉不能学太平军那样,每到一处就砸毁孔庙,烧毁书籍,强令男女分营。” 李云中道:“不瞒先生,我就是不满洪秀全他们这样做,才和他们分道扬镳,这个条件不算数,你再加一个。” 左宗棠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当殿下答应好了,第二个条件就是:不得在大汉国内宣扬洋人教义来打压孔孟学说。” 李云中考虑了会道:“其实基督教也有很多称赞的地方。”见左宗棠面现失望之色,赶紧补充道:“不过它毕竟是洋人的东西,比不上我华夏流传两千年的儒家学说,以后我下令不得在百姓中间宣扬教义,但百姓自己要信,我就管不了了。”李云中权衡利弊,立即抛弃了基督教。 左宗棠开始时很失望,后来见李云中答应不再宣扬‘邪教’,很是欣慰:这个汉王殿下还是能接纳忠言,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主公。继续道:“第三,封赏军中有功将领,也不能向太平军那样,裂地封王,否则以后后患无穷。” 李云中感动道:“我以为先生所提的三个条件都是为自己提的,没想到件件都是为我、为大汉考虑,真乃国士也,先生放心,以后我有行为不当之处,先生尽管提出来,我一定遵从。” 左宗棠听李云中如此坦诚,大着胆指着外面的炮声说:“将军可否让外面停止发炮,里面都是些无辜百姓,只是怕将军屠城,才不得不反抗。” 李云中点头道:“不错,是我被愤怒迷上头了,一定是那些旗人将领不甘投降,向百姓造谣我要屠城,我这就去下令,叫他们停止炮击。” 李云中来到门外,对在外面站岗的陈玉成道:“你去告诉张军长,让他停止放炮,节省点炮弹,明天留着攻城用。” “遵令”陈玉成红着脸大声道,一路小跑向内城去了。 内城 厚祥看着面前一双双期待的眼神,人心散了,落寞道:“你们真相信他们喊得话?” 一位大胡子都统嘀咕道:“那也比被大炮轰死好啊。” 坐在那位都统下面的副都统霍隆武怒视道:“汉人可以降,我们满人能降呼!” 大胡子都统理屈词穷,强辩道:“我们可以战死,城内几万妇孺怎么办?激起反贼的凶性,真要来屠城,你对得起他们吗?” 厚祥挥手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了,你们都住嘴,既然如此,愿意战的坐在左边,愿意降的坐右边。那边人数多就按他们就定的办,谁都不可有二心。” 厚祥认为想投降的必定是少数,满洲人是以武立国,是有血性的。只要断绝他们后路就好。 霍隆武本来就坐在左边,见其他人坐在位子上动也不动,心里气愤又是悲凉。明明是怕死不愿意继续抵抗,又怕今天的事传出去连累家人,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去。 厚祥也绝望了,他们这样做摆明了要他背投降这个黑锅。 战,他们不愿意。 降,他们不愿意承担责任。 霍隆武拔出腰间佩剑,厉喝道:“降又不降,战又不战。你们打算引颈就戮吗?” 大胡子都统小声提议道:“还是让城内百姓决定吧,要死大家一块死,黄泉路上也不寂寞,如果……” 大家都明白如果下面是什么,以后朝廷问罪,他们也有理由推脱了,为了全城百姓忍辱负重,暂且偷生嘛。 “这个办法好” “对对,就这样,我们也是为百姓守城的,应该问问他们的意见。” ………… 厚祥见他们刚才怎么都不说话,现在却一边点头,一边大声说些百姓的好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全是“为民请命”的清官,厚祥明白他已经对局势失去了控制,只能寄望于城内百姓了。 城内满人听说将军厚祥召集大家到城门处集合,以为反贼又要攻城,纷纷拿起武器就跑出去,一条条人流最后在大道上汇成人海,一时间只能听见脚步声、与喘气声混成的杂音,到了城门处,见并无战事,全都疑惑的四下张望,就见厚祥他们站在高处看着他们。 厚祥见来的人太多,为避免引起恐慌,就让下面的人推举出一些领头人,上来商议,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七八十人被百姓推举出来。 大胡子都统将他们领到城墙上的阁楼下面。 厚祥见大家都疑惑的看着他,解释道:“各位父老,大家都是德高望重的人,今天有一件关系到全城百姓生死攸关的事,本官不敢擅专,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大胡子都统见厚祥看向自己,暗骂一句,道:“城外汉军派人传达了他们大王的口信,只要我们开城投降,他们就不杀一人,只是内城不能让我们住了,叫我们自谋出路。” 第四十章曾国藩被革职 大家我看看你、你望望我的,全都惊疑不定,最后一名六十余岁的老人上前道:“你怎知这不是反贼的奸计,诱我们出去,好一网打尽。” 大胡子都统解释道:“昨晚上大家都见识了,城外大炮打了一夜,听信使讲,本来他们大王打算轰打几天的,结果一个士子冒死劝谏,他才下令停止炮击,允许我们投降。” 老者哭道:“昨晚上他们用大炮轰死了我儿子和儿媳妇,可怜我儿子大婚不到一年。如果反贼言而有信,我愿意投降。” 霍隆武不解道:“大叔,你是伤心糊涂了,还是怎的,反贼杀死了你儿子,你应该和他们拼命才对啊。” 老者抬头骂道:“你懂什么,我的孙子才两个月,不投降,孙子也没了。” 厚祥拦住了还要在说的霍隆武,道:“你们呢?都愿意投降吗?” “投降真可以不用死吗?” “还是开城投降吧” “我倒无所谓,可是我媳妇刚怀孕,我不忍心啊。” ………… 见没有一人说抵抗到底的,大胡子喜道:“既然这是大家的意愿那你们回去告诉左邻右舍赶紧收拾东西,将贵重物品都拿好,免得到时来不及了。” 人群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下去将消息散开,有人欢呼、有人哭、有人笑、有人骂……厚祥看着下面世间百态,一时入了神。 大胡子都统为了避免日后朝廷追究失城的责任,佯装悲凉道:“我戎马一生,没想到今天却……呜……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最后干脆拔出宝剑,佯装自刎。左右连忙上前拉住,夺下宝剑扔在地上,劝道:“大人不必自责,此非战之罪也。” “呲”的一声,厚祥慢慢倒地,手中宝剑掉到地上,发出“铛”的一声。 大胡子都统目瞪口呆的看着脖子溢出鲜血的厚祥,口不择言起来:“你们拉我干什么?我又不想死?你们怎么不拉住他啊!他死了我怎么办,皇上怪罪起来谁承担责任?” 霍隆武“嗤”笑一声,道:大清都被你们这帮人败坏了。 大胡子怒视他,刚要开口骂他几句,就见霍隆武将剑朝脖子抹去,惊道:“不可”,可惜他让人给夹住,脱身不得。 众将惊呆了,副都统霍隆武也死了,反应过来的赶紧上前狠狠得保住住大胡子都统,生怕他也自杀,连主持投降的人都没有。 李云中看着缓缓打开的城门,高兴的看了立在一旁的左宗棠,道:“这次多亏先生,否则强行攻城,不知要伤亡多少。” 左宗棠道:“这还是殿下胸怀宽广免了一场战事,殿下仁义之名必定会传播出去,我军以后攻城略地会少一些抵抗。” 林大基上前道:“殿下,这些满人该怎样处置?” 李云中紧皱眉头,向出城的满人看去,犹豫道:“就这么将他们放了?” 蒙上升一咬牙道:“殿下,看他们大小包袱背了一身,就知他们身家不菲,不如让他们白身出城,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李云中看左宗棠在一边欲言又止的模样,摇头道:“让他们每人交一笔赎身费,将他们赶出城吧。” 左宗棠献策道:“向荣和杨文定都聚集在镇江,不如将他们赶往镇江,一,可以给他们施加压力。二,可以消耗他们粮饷。” 蒙上升拍手道:“妙计,可惜他们都是满人,要不然可以派人混入其中,攻占镇江。” 北京,上书房 咸丰怒气冲冲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军机大臣载垣、瑞华、穆荫道:“你们左一句陛下英明,右一句陛下英明,就没一点主张吗?朕养你们有何用?” 载垣是为康熙第十三子怡亲王允祥五世孙,袭亲王爵。道光年间,任御前大臣,咸丰继位,为宗人府宗正,领侍卫内大臣。他见咸丰发怒,惶恐道:“陛下,南京已经被反贼攻占,江南漕运必然受阻,这……这……臣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端华摇头晃脑道:“陛下英明,必能选拔大将,攻破南京,生俘李贼,将他押到京师千刀万剐。”他是清开国铁帽子王郑亲王济尔哈朗之后,在道光年间袭郑亲王爵,授御前大臣。道光帝死,受顾命。咸丰继位后,任命他为领侍卫内大臣。 穆荫见咸丰看向他,知道自己身为兵部尚书兼军机大臣,不说的有用的,皇上是不会让他蒙混过去的,咬牙道:“皇上,南京轻易的被反贼攻下,两江总督陆建瀛罪该万死,请皇上重重的惩处他,那么向荣、琦善、徐广缙就会害怕,必然会更加卖力杀敌,如此剿灭反贼就指日可待了。”说完他也感觉自己的建议很好,以为一定会得到皇帝的夸奖。 咸丰听完很是生气,一生气就感觉肚子在痛,忍了一会,抓起御台上的折子扔向穆荫,骂道:“混账东西,这就是你想的妙计,你们三个再想不出其他切实有用的法子,朕……朕将你们统统革职拿办。”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穆荫、瑞华、载垣全都诚惶诚恐磕头道:“皇上息怒啊,臣等实在愚笨,不能为皇上分忧,实在罪该万死。” 肚子咕咕的乱叫,咸丰实在忍不住了,想去大便,走之前顺便恐吓他们道:“朕已命侍卫在宫门口等你们,等会如果再想不到平贼之策,你们……你们就到天牢里想吧。”不等瑞华他们回答,咸丰急忙的从侧门如厕去了。 湖南, 自从曾国藩给咸丰上了两份奏折,他就被咸丰赶回家了,第一份奏折描述了现在朝廷军队现状,里面大意是说:朝廷各省军队并不一样,福建漳州、泉州的士兵因集千成百地械斗为常事;贵州、四川、湖南则官匪勾结,以祸害百姓为业;云南、两广地区官兵则是吸食鸦片、聚开赌场。反正大清官兵全都是游手好闲、为非作歹,有危险的差事,就雇一些无赖流氓代替自己出征,无赖看见盗贼就望风而逃,盗贼去后就杀平民百姓冒功领赏。咸丰见他全盘否定大清官兵,虽然生气,也没和他一般见识。曾国藩也是昏头了,看第一封奏折没反应,又写了一封递了上去,就这第二份奏折将咸丰气的半死,里面直接讽刺咸丰本人注重小节忽视大节,喜欢虚的而不求实学,刚愎自用而不能知人善用。奏折发出去,曾国藩就有点后悔了,暗自埋怨何必和皇帝斗气,可奏折却追不回来了,只有在家屏息以待雷霆。 皇帝正在为反贼的事大发脾气,见到这封折,直接将曾国藩革职,赶他回湖南老家了。 湘军创建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很快这东风就吹来了。 第四十一章肃顺的毒计(求推荐票) 穆荫偷偷看着瑞华,小声道:“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自从反贼造反,我是三天两头的挨骂,现在好了,宗人府都不用进,直接进天牢了。” 载垣也抱怨道:“谁说不是呢,就说前天吧,明明是徐广缙那厮剿贼不利,让长毛流入湖北,关我什么事啊?皇上对着我足足训了半个时辰,真想告老还乡啊。” 瑞华叹道:“你们抱怨有什么用,现在别说告老还乡了,就是被罢官都是幸运的,你没听见皇上刚才说要把我们关进天牢吗,宗人府还好说,大家都是亲戚,关一会就能放出来,天牢那是什么地方,从没听过谁能活着从那里出来的。” 穆荫想了一会,还是想不出什么妙计,郁闷道:“前次我出的主意多好,搞不懂皇上为什么就不采纳,还将我罚俸一年。” 瑞华道:“你那叫什么妙计,请洋人来剿贼,先不说能不能剿灭反贼,你叫天下官员、百姓怎么看待皇上,你不是将皇上往火坑里推吗?” 穆荫听瑞华如此说,顿时不干了,争执道:“当时你也赞成我这个计策的,要不是我抢先一步,说不定就让你捷足先登,向皇上献计讨好了,如今你又如此……真是两面三刀的家伙。” 载垣见他们两个要吵起来,骂道:“你们两个要吵就到天牢里头时再吵,现在是什么地方,等皇上回来看见你们这样,说不定直接把我们拉出午门斩首。” 瑞华一听砍头,顿时不敢再说,过一会,感叹道:“要有一位性格刚直、才识超卓、敢于犯颜直谏的人出现,,把反贼和棘手的事都推给他,我们的担子就轻了。” ‘性格刚直、才识超卓、敢于犯颜直谏’,载垣和穆荫相望一眼,同时笑着看向瑞华。 瑞华被他们看的发毛,以为他们两是叫他顶在前面,急忙推辞道:“喂,大家都相交了几十年,你们可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再说我也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好人,要舍我也是为家里人舍啊,为你们两个……这不值啊。” 载垣谄媚道:“郑亲王,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要你舍己为我们两个,我们是要你弟弟他舍己为我们三个。” 穆荫也高兴道:“我也听说了,你弟弟肃顺他几次劝谏都把皇上惹火了,奇怪的是他还每次都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如果他能天天跟在皇上面前,对你的家族也有好处啊。” 瑞华也高兴道:“我怎么没想到呢,上次那个洋人借兵的事,也是他分析给我听得,恩,好,就这么办。” 穆荫点头道:“等皇上回来,我们三人一起保荐肃顺。” 刚才三人盼望着咸丰晚点回来,现在可是对他望眼欲穿了。 咸丰将肚子里的废物排泄出来,心情也好了很多,见他们三人还跪在地上,没好气道:“行了,你们起来吧,想到什么妙计没有。” 咸丰心里打算,无论他们说出什么荒谬的计策,都会让他们蒙混过关。 穆荫抢先道:“臣惭愧,不能为陛下分忧,刚才臣左思右想,想的脑袋都打了几圈,终于让臣想出个绝世妙策,皇上以后再也不必为反贼的事伤神了。” 咸丰本来想打趣:你的头也没变大吗。后来听说自己以后不必为反贼伤神,顿时饶有兴趣的问:“什么绝世妙策,你说来听听。” 载垣怕功劳都被穆荫得了去,抢先道:“这个绝世妙策是臣想出来的……” 咸丰见瑞华急的满脸通红,笑着打断载垣道:“郑亲王,这个绝世妙策是不是也有你的份。” 瑞华从来没有感觉过皇上是如此英明过,赶紧磕头感激道:“皇上圣明。” 咸丰的脸逐渐阴沉下来了,心里实在腻歪他们三个无耻又无能,但自己刚登基就已经大肆的罢免朝中大臣,目前实在不宜在对他们下手,想了一会,决定吓他们一下,给他们长点记性,用力拍着御桌道:“如果你们的绝世妙策不符朕意,朕立即将你们全部……全家斩首示众。” 载垣听说要砍头,惊慌道:“皇上英明,这个绝世妙策其实是郑亲王他们想出来的,不关微臣的事啊,皇上。” 穆荫也认为进天牢比砍头要好,也哭喊道:“皇上,这绝世妙策也不关臣的事,是郑亲王自己想出来的,不信你问问怡亲王。” 载垣见皇上看向他,连忙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咸丰见瑞华又急的满脸通红,额头不时还流下汗滴,还真怕瑞华被吓出个好歹了,道:“好了,怡亲王你说吧,是什么好主意,让你们三个蠢……大臣一起赞同的。” 载垣见皇上点到他,还不忘将屎盆子往郑亲王头上扣:“是郑亲王他想保举他的弟弟肃顺,对臣说:国家危难,正是举贤不避亲的时候。” 穆荫也点头道:“臣也认为此计可行,请皇上圣裁。” 咸丰也想到了肃顺,打算将他召进宫来询问对策,没想到他们糊涂蛋也能想到,一时不明白自己是因为跟他们话说的多了,使自己脑袋变笨了,还是他们和自己在一起,脑袋变聪明了。 咸丰摇了摇头,笑道:“那好吧,传人去肃顺进宫,看看他有好主意,朕重重有赏,至于你们三个,不必跪了,念你们还算有三分忠心的份上,就宽恕你们一次。” 瑞华听咸丰不治罪,还有赏,顿时脸不红了,汗也没有了,志得意满的看着满脸苦瓜相的载垣和穆荫两个。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L`A 不到半个时辰,肃顺就匆忙赶来,刚进上书房,就对咸丰喊道:“皇上大喜啊,反贼已死到临头了。” 咸丰又惊又喜,以为前线官兵打了大胜仗,连忙走下来,问道:“是徐广缙还向荣?” 肃顺一脸疑惑,小声道:“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臣是说大汉贼定都南京是个好消息。” 瑞华、穆荫、载垣三人目瞪口呆,各自埋怨肃顺,万一激怒皇上,大祸临头的岂不是他们三个。 咸丰果然大怒,道:“荒谬,反贼攻下南京正是气焰嚣张的时候,怎么会大祸临头?” 肃顺解释道:“南京虽为漕运要地,苏杭屏障,但反贼只占领一地又有何用,漕运在道光六年、二十八年两次走海上运输,都顺利到达天津。向荣还在镇江固守,镇江据南京百里,一夜就可兵临城下,如调向荣到南京城下建立大营,时刻威胁南京,则反贼必不敢冒着被切断后路的危险攻打苏杭富庶地区。” 咸丰听到如此异想天开的建议,反问道:“这可行吗,万一向荣兵败,岂不更糟。” 肃顺直言道:“绿营八旗不敢野战,难道还不敢防守吗?向荣在镇江手握八万大军,如贼寇攻江苏、上海、江西、浙江几处,向荣势必分兵去救,给贼军各个击破的机会,如果将他们聚集在南京城下,不但苏浙无损,还能将反贼牵制在南京绝粮绝饷之地,三五年反贼必不攻自破。” 咸丰也不笨,肃顺解释一半他就认为此计甚妙,当即高兴道:“爱卿所言,甚合我心,朕一定要重重赏你。” 咸丰说完,看向瑞华他们三个,道:“我听你们刚才要联名保举肃顺,那你们打算保举他做什么官啊?” 穆荫一见能讨好皇上,结交肃顺这个新宠,连忙道:“启禀皇上,肃大人能直言劝谏,又精通兵事,臣保举肃顺为护军统领兼銮仪使。” 咸丰漫不经心的喝着茶道:“只是这么小的官,还劳烦不起你兵部尚书出马吧。” 载垣见咸丰嫌官小,趁机道:“臣保举肃顺为御前侍卫,这样就能常伴皇上您左右。” 咸丰放下茶杯,也不说话。 瑞华大着胆道:“肃顺虽然是臣的弟弟,但社稷飘摇,臣也顾不得闲言碎语了,臣保举肃顺为工部侍郎,授予‘军机大臣上学习行走’,请皇上恩准。” 载垣、穆荫都被吓一跳,一起看向瑞华:你还真敢说啊。 咸丰考虑了会,道:“准” 第四十二章确立官制 曾国藩接到咸丰的一道手谕,手谕言道:前任礼部侍郎曾国藩,原籍湘乡,闻其大才,其于湖南地方人情自必熟悉,着该抚(湖南巡抚)传旨,令其帮同办理本省团练乡勇、搜查土匪诸事务,伊必尽力,不负委托。 曾国藩拿着手谕就找到与他关系密切的罗泽南、刘蓉、、王錱、李续宾等人。 李续宾看完手谕兴奋道:“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办理团练了。” 罗泽南仔细的阅读上谕,体会了片刻,摇头道:“皇上还是反对建立不属于朝廷控制的地方武装,团练由乡绅捐钱,可以不听命于官府,由乡绅控制,上谕上只让我们办团练来保境安民,可是能否到外省与逆匪作战却提也没提。” 曾国藩胸有成竹道:“洪匪在长沙城下失利,流窜湖北,听说他们在荆州搜集船只,打算向西入四川,那时湖南背腹受敌,我们就好偷梁换柱,正式将几只团练集合起来组成湘军,与贼作战。” 王錱(zhen)笑道:“我想那时皇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承认湘军。” 曾国藩分别看向罗泽南、王錱、李续宾道:“几位回去后,就将部分乡勇带到长沙,我打算先编练三营共1000人,中岳你为中营管带,璞山你暂时当左营管带,克惠你做右营管带。” 几人都不停点头,罗泽南德高望重,是几人的老师,当中营管带是众望所归, 王錱文武双全、治军严明,如有一次饥民闹事,就是王錱邀集本乡之人,采用军队方法稍加整编训练,冒充官军连唬带骗将饥民驱散。 李续宾更不用说,亲自募集乡勇200人,教他们合击之术,配合江忠源剿灭李源发起义。 荆州,太平军驻地 洪秀全和杨秀清相对而坐,看着桌上信件,一脸嫉妒。 杨秀清咬牙道:“我早看出李云中那小子野心勃勃,将长沙让给我们就是包藏祸心,他是让我们拖住清妖,好趁机北上,没想到如今更是入主南京。” 洪秀全满脑子都是南京城的美女、宝藏,羡慕道:“他可享福了,要是我,非整天泡在皇宫里享福不可” 杨秀清摇头道:“如今湖北已被部署重兵,河南听说有几万清妖马队,我们只有乘船西进打四川这一条路了。” “这些事情,秀清你自己决定吧。”洪秀全道。 …… 自从李云中攻下南京后,就在忙着编练军队,他心中的至理名言:枪杆子里出政权。李云中决不允许别人在军队里的影响高过他。划分好编制,李云中召开了在南京的的第一次军事会议,任命部队长官。 李云中见人到齐,把手中编制表单发下去,也不啰嗦道:“如今我汉军共有58000千人,分为6个军,下面我把各部队军师级长官宣布一下。 第一军为禁卫军,防守南京(李云中改江宁为南京),编制为第1师、第2师。军长由苏三娘接任,第1师师长李秀成、第2师师长李春发。每师三团,共六千人。 第二军军长罗大纲,下辖第3师、第4师,第3师师长李世贤,第4师师长黄三。主要是防守江北清军,驻地扬州。 第三军军长曾水源,下辖第5师、第6师,第5师师长何禄,第6师师长周国泰。第三军整编完成后向江西进攻。 第四军军长洪宣娇,下辖第7师、第8师,第7师师长杨长妹,第8师师长萧韵梅。第四军两师轮流防守王宫,每师两团共两千人。 第五军军长凌十八,下辖第9师、第10师,第九师师长陈承瑢,第10师师长林绍章,整编完成后向苏南、浙江方向进攻。 第七军军长李得胜,下辖13师、14师,13师师长刘才,14师师长林启容,第七军防守安徽。 第六军军是水师,军长唐正才,水手一万,分为两旅十营,旅长为王刚、王新。 除第一军、第四军外,其他各军每军八千人,每师两团,每团两千人。 编制就是这样,还有问题吗。” 焦亮见上面没有自己名字,心情郁闷,就打算等李云中说完话后质问一翻,只是看见对面李云中几个结拜兄弟都面带微笑,心里一动,果然上面也没他们的名字,心里正是酸甜苦辣,什么味都有,看来自己还是没溶入到汉王殿下的核心圈子之中,一定是李云中对他们许诺更大的好处,而我和他们也是一样的待遇,只是没有事先通知自己而已。 周国虞道:“殿下,上面的这些军长、师长的俺到现在还没搞懂,俺这师长到底是多大的官?” 李云中笑道:“师长吗,准将军衔,军长少将军衔。” 周国虞嘀咕道:“什么准将?少将?俺听不懂。” 李云中见不只是周国虞疑问,在场所有人都不明白准将、少将的意思,暗想:太超前也不是好事啊。又问道:“那你们认为该怎么样?” 左宗棠道:“自魏晋创立九品制以来,各朝各代都沿用这个制度,我们为什么不用呢?” 蒙上升反驳道:“我汉朝初立,就不能和清朝有一样的地方,制度、官名、军队都应该改一下,这样才能显出我汉朝和清朝的气象不同。” 左宗棠呆若木鸡,怎么也听不懂蒙上升的意思,这不是胡搅蛮缠吗,还看见不少人点头同意,考虑自己是新投靠过来的,不宜和他争执,就沉着脸不再发言了。 李云中也不认同蒙上升的话,道:“这样显得偏激了,我看这九品制度就很好,通俗易懂,还是我们汉人创造的,能用。” 何禄也想知道自己是大多的官,见汉王同意九品制,立马问道:“师长是几品?” 焦亮头疼的看着周国虞和何禄,太丢人了,别的军级长官都没发言,就他们两个师长三番两次的出头,而且还是质问殿下!这要让殿下认为是自己授意的还了得?想到这里,焦亮立马对何禄喝道:“住嘴,你是多大的官,汉王殿下等会自会宣布,你急什么!” 李云中摆了摆手笑道:“焦都督不必如此,这是人之常情,这师长是四品,和知府一样大。” 周国虞惊道:“那么说我是知府大人了,哈哈,我光宗耀祖了,呜……呜……爹娘,我是知府大人了。” 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何禄笑骂道:“不就个知府,看把你乐成那样。” 也不管自己咧着嘴高兴成什么样。 第四十三章不祥预感 焦亮是彻底的拿这两个活宝没办法了,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怎么一听自己当官了就变成这样,他不知自己看向李云中的目光也变的赤裸裸起来,自己手下都是知府,我最少应该是个布政使吧?兴奋之下,竟然没听到李云中对他的称呼都变了。 李云中又和左宗棠商量了会,道:“我把军长各佐官品级定下来,班长九品,连八品,营长七品,团长六品,旅长五品,师长四品,军长三品,都督、尚书二品,一品待定。” 说完又补充道:“当然了,以后还会有副级佐官、参谋长、参谋这些称谓,都是从几品。” 左宗棠佩服道:“武官已经任命完了,文官该怎么办?” 李云中想起后世解放军选举基层干部的列子。说道:“这文官县长以下的都在民间选举,不懂?选举就是推举的意思。” 凌十八摇头道:“这推举不是便宜了那些地主老爷,他们在乡下作威作福,谁敢推举别人!” 李云中解释道:“不是地主老爷相互推举,是全体百姓在一起投票,当然了是不记名投票,那样谁也查不出来就没法报复了,这样选举出来的都是当地有威望的人,管理地方就变得容易多了。” 见凌十八点头而笑,李云中继续道:“县府级官员,有战事的地方由军队主官兼任,没有战事的府县则用一些降官和投靠来的读书人。” 左宗棠点头道:“殿下英明,如此降官和士子必定对殿下感恩戴德,敢不尽力!” 李云中说道了今天的重量级话题:“县府级官员上面就是省级,省级设都督一人,总督军政事务,为二品官,下面设民政部长一人,为从二品,专门协助总督管理民政事务,再设司法部,部长也为从二品,负责地方治安,审判案件。” “任命胡以晃为安徽都督,焦亮为江西都督,张遂谋为浙江都督,蒙上升为江苏都督。”李云中道。 焦亮听说自己已是江西都督,兴奋的握紧拳头,没想到我焦亮也能官至巡抚、总督,当初投靠汉王的选择果然是对的。 李云中见众人没有反对,又道:“中央先只设置内阁与兵部,内阁负责行政工作,兵部负责战事,张维坤为兵部尚书,林大基为内阁尚书,都为二品。” “报,启禀殿下,清将向荣以率兵从镇江向南京方向而来,前锋已到孝陵卫”传令兵进来向众人禀告军情。 “什么!向荣他怎么那么大胆子,敢来攻城?”凌十八怒道。 焦亮道:“看来是让咸丰逼得无路可走了,我们这一个月在南京修整,不去打镇江,咸丰老儿坐不住了,以为我们攻下南京就满足了,哼哼……” 左宗棠提议道:“不如咱们先到南京城外去看看,孝陵卫离东门不远。” 李云中点头同意,让李秀成率第一师作为护卫和众人来到东门三十里外,果然见到清军在紫金山那里扎起了营垒。 左宗棠仔细瞧了瞧,疑惑道:“清军不像来攻城的,倒是有点像筑城,他们在南京城下建那么坚固的营寨干什么用。” 李云中努力想着历史上有没有这回事,这太大胆了,八万人呆在南京城下,向荣睡不着觉,我也睡不踏实啊!突然想到了江南大营,李云中气急败坏道:“不好,他们这是要长期在这里围困南京!马上回城调兵给我平了这里。”说完李云中率先调转马头向城内而去。 在路上的李云中又想起历史上清军在江北扬州囤积重兵建立江北大营,它江南大营相互呼应,把天京围得死死地,一下就将太平天国置于战略被动的地位,两个大营为剿灭太平天国起到决定性作用。 左宗棠劝道:“殿下切不可因小失大,如今江西、苏南、苏北都还没有攻下,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聚集重兵攻打城外官军大营,势必耗时良久,南京的粮饷就全靠安徽供应,再说长江水军现在是比不过朝廷几大水师的,到时粮道受阻,我们几十万军民只有束手就擒了。” 凌十八怒斥道:“你这个书生怎么光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要殿下出马,我率第五军几千人就能踏破城外大营。” 几位兄弟中只有凌十八是军长,官封的最小,心里肯定不好受,众兄弟虽然知道林十八岁是吹牛,也不能斥责他让其火上浇油。 李云中到不觉得左宗棠是危言耸听,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先分兵攻城略地,还是先集中兵力消灭江南大营。 左宗棠正容道:“请殿下三思啊,消灭城外大营非一夕之功也,清廷建大营的目的,就是希望殿下将兵力全都部署在南京周围,好保住江南。” 李云中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差点误了大事,拿破仑曾经说过:永远不要做敌人希望你做的事。清军不就希望我攻打城外大营吗!我就偏不能让他们如意。” 众位都督、军长、师长虽然都不明白谁是拿破仑,但见汉王要发号施令都屏息的听下去,生怕错露一个字。 李云中看了了一圈,高声道:“我命令,第二军马上过江攻打扬州,重点防守滁州到扬州一线。” 罗大纲答道:“遵令,带着李世贤与谭绍光往第二军驻地去了。” 李云中看向凌十八,道:“待水军把第二军运过江北后,第五军乘船顺江而下,攻占镇江、常州,切断城外向荣所部退路。” 凌十八道:“殿下放心,第五军攻占两个府,还不手到擒来。” 李云中见凌十八出了大厅,犹豫了下,还是丢下一屋子都督、军长追了上去,在王府门口叫住凌十八,见四下并无人员出入,道:“三哥,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你知道几位兄弟中为什么只让你当军长吗?” 凌十八拍打着胸口,激昂道:“我凌十八随殿下造反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我是憎恨满清鞑子,是为天下黎民百姓过上好日子才造反的。” 李云中感叹道:“不知什么时候,咱们几位兄弟也变得生疏了,你们你也不喊我七弟了,不管有人没人,天天都殿下、殿下的叫,你知道我心里……好难受啊。” 凌十八道:“还不是在湖南的时候,大哥找到我们说:七弟你贵为汉王,我们再喊你七弟不合适,一方面有损你的权威,另一方面显得我们居功自傲什么的,才商量一起改口。” 李云中苦笑道:“大哥也真是的,白白伤害了众兄弟的感情。” “我凌十八粗人一个,不想其他几位兄弟一样能辅佐七弟成就大业,我最在行的就是打打杀杀,你让我做军长我已经知足了,就怕自己打了败仗对不起七弟你一番好意,你还是让我做团长吧,那样我还觉得安心些。”凌十八终于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 李云中劝道:“胡说八道,我为你选的两个师长,陈承瑢心思活泼,善攻善守,林绍章也算文武双全,心思缜密,这两个人我以后大用的,放在你的麾下,他们以后升官就会感激你,三哥你……你以后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就好。”不知怎地,李云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眼泪不知不觉的就要流下来了。 凌十八见有巡逻的将士走过,笑道:“殿下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我一定打下整个江南,让你高高兴兴的。”凌十八说完就走出王府,向军营而去。 李云中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滑落。 第四十四章左宗棠介绍湘军起源 众人见汉王去时风风火火,来时却阴沉着脸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都停下窃窃私语,目不斜视起来。 李云中深吸口气,将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赶出去,继续吩咐道:“第五军攻下镇江、常州、苏州,江西肯定会朝江南、浙江派出援军,第三军就立马向江西进攻,焦都督随军行动,一定要在江西打开局面,配合安徽的第七军将清军挡在两湖地区。” 焦亮与曾水源同时道:“遵令。” “剩下的水军、第一军、第四军防守南京,密切注意江南大营就是城下的清军,加强东门守卫,等第五军到达江南站住脚,立即与第五军夹攻江南大营。” “遵令” 这天,洪宣娇兴高采烈的找到李云中,笑道:“现在南京已经攻下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取苏姐姐过门啊。” 李云中走过去,摸着她的脸蛋笑道:“你要我娶三娘过门?我看你别有用心吧,让我想想你的用心是什么呢?啊,我知道了……” 洪宣娇用力捶打李云中的肩膀,羞道:“人家哪有什么用心,都是你不好,让苏姐姐整天不开心,没事就一个人唉声叹气。” 李云中惊道:“什么,三娘她……哎,都是我不好,这几天光顾着整军备战,冷落了你们,我这就筹备婚礼,马上迎娶你们过门。” 洪宣娇低着头,小脸通红:“谁说我要……要……那个你了。” 李云中将洪宣娇搂进怀里,温柔笑道:“这叫顺手牵美人,当初在武昌时你们俩可是姐姐妹妹叫的很亲热的,怎么现在想反悔啊?” “不是啊,是……” “是什么啊”李云中搂着洪宣娇边晃边道。 “你……你好坏哦”洪宣娇被搂着,身不由己。 李云中自恋道:“只能怪我妈把我生的玉树临风、英气不凡。” 左宗棠匆匆的拿着一封信来到王府,见汉王调戏洪宣娇,老脸一红,连忙使劲“咳”了几声,李云中厚着脸皮亲了洪宣娇一下,佳人使劲的推开李云中跑开了。 “先生为何如此匆忙,难道清军又有动作?”李云中问道。 左宗棠急道:“祸事啊,曾国藩在长沙办起团练了,罗泽南和他几个学生也跟着掺合进去!” 李云中惊道:“曾国藩出现了?怎么上次在湖南没找到他,我本来就打算提前把他给咔嚓掉的。” 左宗棠回道:“当时他还在北京做官,上个月被革职回乡,不知怎地又在长沙公开募兵,训练乡勇。” 李云中虽然知道后世湘军的厉害,可不明白左宗棠怎么也知道,难道他也是穿越过来的?狠狠摇了下头,装作曾国藩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根本不怕的样子,问道:“只是一只乡勇罢了,我大汉纵横几省,官军就不知灭了多少,还在乎千把人的乡勇吗。” 左宗棠急道:“这不是普通的乡勇,曾国藩也就罢了,可罗泽南、郭嵩焘他们个个都有无数学生,而学生又有无数亲友,拉一个出来就带出一窝。” 李云中还是继续试探,怪声道:“那也不用怕,书生造反,三年不成,他们要是敢到战场上去,不用我们出兵攻打,自己就吓得尿裤子了。” 左宗棠反而平静下来了,对李云中笑道:“殿下还记得江忠源吗?” “江忠源?”李云中怎么不记得,就是此人伏击太平军,将冯云山杀死,李云中每次见冯云山都有种特别的感觉,像是弟弟对哥哥那种依赖,这一定是死了那个李云中留在脑海中的记忆,没有消散。 蓑衣渡这件事李云中一直很自责,要不是他在永安城将后军带走,冯云山也不会在蓑衣渡中伏之后,身边没有军队护卫,被千把个楚勇埋伏杀死。 左宗棠见李云中慢慢捏紧的拳头,赶紧解释道:“江忠源只是湖南官绅一份子,他的影响力远远及不上曾国藩,甚至他在曾国藩面前都以学生自居。” 李云中想起焦亮所说湖南官绅的情报,不敢置信的问道:“湖南读书人不会真的是个个文武双全,上马能打仗,下马能安民吧!” 左宗棠凝重的点了点头,道:“虽不中亦不远矣,湖南读书人以书院为基地,相互之间联系紧密,经常在一起畅谈国事,三两成群的拜那些大儒为师,得罪其中一人就是得罪全部,结交一人就等于结交了一伙。” 说完,见李云中还是不明白,就举个例子,道:“有一位湘乡知县就很讨厌罗泽南,几次针对他,按理说一位知县要对付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读书人很容易,但此知县却连连吃瘪,最后更是被罗泽南的学生王錱告的罢官而去,这王錱为恩师出头,几次状告到宝庆府和省城长沙,见他们官官相护,还打算到北京去,后来是曾国藩在京师活动将此知县革职,才没去成。继任知县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举荐罗泽南为孝廉,才获得了他们的信任。” 李云中真是对湖南读书人过目想看,问道:“湖南的官绅一直都是那么厉害?” 左宗棠摇头否认道:“说起来,湖南的读书人在嘉庆以前对功名是并不看重,认为清廷始终是夷人的朝廷,虽不敢反抗但也不会去做官,只有寄情于学问……” 李云中打断道:“这才是我们汉人该做的,后来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一见百姓起事就疯狂镇压。” 左宗棠续道:“说起来这还是嘉庆年间发生的事,当时白莲教造反已有九年,湖南士绅目睹了河南、陕西、四川等地满目疮痍,十室九空,不知多少地主、官绅家破人亡,甚至湖南龙山县也被波及,从此以后就对对百姓暴乱深恶痛绝,不少人还认为他们已和清廷结为一体,形成一荣俱荣一岁俱损的局面,读书人不应该只关注学问,还要辅佐朝廷。” 李云中这才明白过来,继续问道:“怎么湖南绿营八旗不堪一击,乡间团练却比精锐还善战?” 左宗棠道:“团练是由乡绅捐钱办起来的,都是选拔有名有姓、知根知底的人参加,而且任命的头领都是兄弟、师生关系,守望相助。” 李云中点头示意明白,表情凝重问道:“可有办法克制?总不能让曾国藩的团练越办越大,那样总会成为我大汉的心腹之患。” 左宗棠道:“除非发兵攻占湖南,否则别无他法。” 第四十五章瞒着左宗棠挖坑 “报,启禀殿下,前线送来的战报。”陈玉成拿着两封战报,递给李云中后就出去了。 李云中打开第一份,读道:“4月21日,我部到达扬州境内,扬州大小官员相继而逃,我第二军兵不刃血占领扬州城,4月23日清军琦善率军来攻,不敌,退往江都县,4月24日,李世贤接管滁州,第七军所部退往舒城。” 左宗棠高兴道:“好,没想到第二军顺利攻下扬州,晚一步就让琦善占去了。” 李云中微笑拿出第二份战报,继续念道:“4月23日,第五军坐船到达镇江,激战半日,江苏巡抚带领大小官员逃往江南大营,4月25日我军攻占丹阳、常州,江南大营张国梁带领5000人驻守无锡。” 左宗棠失望道:“没想到清廷没有从江西调兵,而是从江南大营调兵驰援苏州一线。” 李云中把战报放下,发狠道:“可以继续让第五军攻打苏州、无锡,向荣如果继续调兵前往苏州,那我就先踏平江南大营。” 李云中又转头看向左宗棠,有点难为情道:“先生……那个你在湖南有没有学生、朋友什么的,把他们召至南京,我也好对他们委以重任,将来对付曾国藩他们也好知己知彼啊。” 左宗棠考虑了会,摇头道:“他们恐怕不愿来投南京。” 李云中更加不好意思,小声道:“可以写信……那个……骗他们过来一聚,最多……我们多多的劝他们一下。” 左宗棠没想到李云中如此无耻,迟疑道:“这……我这不是害了他们吗?” 李云中摇头加上摆手,许诺道:“我绝不会伤害他们性命的,只是让他们重新认识一下大汉,他们如果不肯为我效力,我也不会为难他们,还给他们充分的自由,愿意回去的我给路费,不愿意回去的,我委以重任。” 左宗棠叹气道:“我就做一次小人好了,回去之后就给他们写信,麻烦汉王派人送给他们。” 李云中待左宗棠出去后,鬼头鬼脑的在后面跟着他,确定他离开王府,赶紧对小跟班陈玉成道:“玉成你去叫焦亮过来,对了,叫他带个熟悉湖南的人过来。” 不一会儿,焦亮就带着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来到王府,对李云中道:“殿下,此人是我弟弟,名叫焦晶,很熟悉湖南情况。” 李云中对焦晶道:“等会我会派你去湖南办事,这件事事关重大,办成了重重有赏,办砸了……你就不用回来了。” 焦晶紧张道:“请殿下放心,小人一定竭尽全力为殿下效命。” 李云中见他紧张,道:“不必慌张,这件事虽然重要,但是很简单,就是让你去湖南绑几个人回来,等会我会给你名单,你就照名单上的人给我挨个拜访,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来南京,你都将他们绑来,对了还有他们的家人,我会派水军、第七军在安徽边境接应,你们天地会在两湖可是根深蒂固,这点小事难不倒你们吧?” 焦亮和焦晶同时舒了口气,暗自埋怨殿下吓唬人,芝麻绿豆点小事说的那么严重,还以为要把焦晶派到湖南造反呢,焦晶赶紧道:“请殿下放心,湖南天地会还有不少人想来投靠汉王,那就当此事是他们纳的投名状,我想他们一定会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李云中满意道:“恩,希望如此,此事办成了,我会重重赏你的。” 焦晶谢道:“多谢殿下,属下告退。” 焦亮见弟弟已经出去,对李云中笑道:“我听说殿下如今还没成家?” 李云中莫名其妙道:“你的消息还真灵通,我刚吩咐下去准备婚礼了,你就知道了。” 焦亮怕汉王有所误会,赶紧实话实说道:“实不相瞒,我那妻妹很仰慕汉王殿下你,当然了,我也希望和殿下结为亲家,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李云中想起许月香俏丽的模样,色心大动,装作不好意思道:“我已经打算同娶三娘和宣娇,再娶令妹恐怕……” 焦亮一听有门,蛊惑道:“大丈夫三妻四妾是稀松平常,何况汉王你呢!月香也不会介意的,再说苏三娘与洪宣娇都是寡……深明大义,绝不会反对的。”见李云中脸色不对,焦亮连忙改变对两人的评价,暗想:看来殿下并不是看上了她们的资色,反而对她们情深意重,看来回去得劝月香和好好相处才行。 李云中想:这就是政治联姻吧,幸亏联姻的是许月香那个小俏妞,要是裹着小脚,擦着僵尸粉的大小姐,我岂不是要和“僵尸”睡觉,不知她会不会咬我。 “恩,既然月香不嫌弃,那就把婚礼一起办吧,不过三娘那里还要劳烦令夫人去疏通疏通啊……哈哈……” 焦亮道:“没问题,不知殿下将婚礼定在哪天?”焦亮在心里直摇头,没想到殿下如此惧内,看来以后不能得最苏三娘和洪宣娇二人。 李云中早就考虑好了,直接道:“就5月1号吧,不少人都会在这天结婚的。” 不提焦亮带着兴奋的心情回到住处,吩咐许月桂到苏三娘那里说项,却见左宗棠拿着厚厚的一叠信交给李云中,言道:“上面四封信很重要,他们几人都很有才华,屡试不第,对朝廷有怨愤之心,可以招纳为己用。” 李云中又和左宗棠谈了会公事,将手中信全都交给了焦晶。 南京原有60余万居民,李云中率军攻城之前,逃走了几万,加上大汉军从湖北带来的人,至今已有70万人,大多数都是生活在城外。 5月1日,南京城到处都是喜庆的氛围,百姓听说汉王今天要大婚,不少人都在自己家门口贴了红布带、喜字什么的,吹鼓手鼓着腮帮使劲的吹着唢呐,迎亲队伍抬着八抬大轿从王府赶往几女的住所,后面跟着100名带刀女侍卫。接上新娘们上花轿后,又特意从热闹的街区绕了几圈,多花了两个时辰才赶到王府。 李云中在王府门口,望眼欲穿,急的来回跺脚,是谁在外面等了四个小时都会郁闷。花轿赶到王府,鞭炮像不花钱似“啪啪”得响了起来。 看着三位盛装的佳人,绯红的旗袍紧贴着皮肤,头上也像电视那样披着红盖头,李云中挽着三娘的手臂,洪宣娇与许月香一左一右各有一对伴娘搀扶,几人向大堂走去。 第四十六章乡绅捐钱求自保 几位兄弟之中,胡以晃特意从安徽赶了回来,凌十八还在常州督战,蒙上升、张维坤、林大基早已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笑着说些什么。高堂上面坐着李云中两位族中长辈。 “一拜天地” 李云中和三位新娘朝着外面天空拜了一下。 “二拜高堂” 转过身来,又朝两位长辈拜下去。 “夫妻对拜” 李云中走到三位佳人对面,和她们拜了一下。 “礼成,送入洞房。” 李云中忍着笑容,拉着三位新娘朝后面的新房走去,边走边想:今天到底能几飞,双飞?三飞?嘿嘿…………。 事不随人愿,刚进新房的李云中还没来得及揭开几女身上的红盖头,就被一帮兄弟拉了出去,说城中父老向汉王殿下讨杯喜酒喝。 李云中闭着眼睛想:这几位兄弟都是故意的。挨个的与城中乡绅对饮几杯,但见他们个个都穿的不伦不类,有汉服、唐服、明服,唯一相同的都是头上还留着辫子,当初大汉军进城时,没有强逼百姓做什么事,只是任命了几个降官、降吏做了南京周围的县令,并派了一些广西老兄弟在县中任职就一切照旧。 李云中有点醉意,看着他们的辫子就嘲笑道:“你们的猪尾巴也该剪了吧,实在是太难看了。” 一帮士绅面面相觑,不少人下意识的摸着后脑上的辫子,讪讪而笑。李云中拍了其中一位六十余岁的老者放肆道:“跟你们开玩笑,我们大汉是自由的,不会强逼百姓做他们不愿做的事!各位都是南京城中有地位的人士,你们也不想南京被清军重新占领吧,那帮绿营八旗军纪可没我们好。到时再来个南京三屠、南京四十日什么的,那就不好了,哈哈……” “是……我们……一定支持汉王。” 蒙上升趁机道:“支持汉王?可不能光靠嘴上支持啊,得有点实际行动才像话嘛。” “我愿意捐粮2万担,白银1万两。”那个被李云中怕打肩膀的老者赶紧讨好李云中。 “我也愿意捐粮5000担。”旁边身穿明朝服饰的男子也跟着喊起来。 “我也捐1万担” “我捐白银三万两” ……………… ……………… 李大基在一旁记录下来,等所有人都捐过了,走到李云中面前小声道:“粮食一共八十万担,银子120万两,黄金3万两。” 李云中没想到看他们的辫子不顺眼,随便吓唬他们一下,这帮土财主竟然吐出那么多东西,酒瞬间就醒了一半,眼珠一转,又给他们下了个套:“多谢各位父老乡亲的厚爱,本王感激不尽,我这就命人将各位义举写到布告上,让整个大汉都……向各位学习,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说完还带头鼓掌起来。 士绅们见汉王走到将领们那里敬酒去了,一个个唉声叹气的坐了下来。那个最先捐粮的老者对身穿明服的男子道:“林员外,我听说你的产业大都在苏州,你怎么还跟着我们捐粮捐钱呢?” 林员外一副后怕的样子道:“周老哥,你不明白,我有个从四川那边逃难过来的亲戚,他说长毛攻进了四川是到处杀人啊,特别是像我们这些有点钱的人,那真是惨啊,家产被超不说,还放火烧家,有漂亮女人就抓去献给他们大王,哎!总之是家破人亡啊!” 旁边人插嘴道:“听说长毛正在围攻重庆,不知又有多少人遭殃。” 大家都看向林员外,有人忍不住问道:“林家兄弟,你说这汉王会不会也像长毛那样把我们的家产都给抄了?” 林员外摇了摇头,猜测道:“我看不太可能,按理说要抄家,进城时就抄了,现在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汉王也没发布过那种类似于长毛的命令。” 周员外释然道:“这么说汉王是有大志向的人,他不仅不会抄我们家,还会笼络我们。” 一帮人都点头,凝重的气氛逐渐散去,一个士绅抓起后面的辫子道:“把我们捐粮的事情宣扬出去,看来汉王殿下希望我们剪掉辫子,让我们与大清一刀两断。” 林员外也叹道:“可惜了那么好的一条辫子,为了全家人性命,还是割掉吧,还好城中很多人都剪掉了。” 周员外看周围没有外人,道:“我们可以将辫子收藏起来,如果大清真的有一天收复南京,我们就把辫子在粘起来。” 士绅一起赞道:“妙、妙” 李云中被灌得晕晕乎乎走向新房,像是不倒翁似得,终于摸到了房门,一脚踹开,被门框绊倒彻底睡了过去,没有实现他所向往的三飞。 晌午,李云中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翻来覆去的还是摆脱不了这种声音,无奈的睁开眼睛,入目的都是红色调调的东西,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结婚了,一转头,果然看见三个新娘正围在桌边闲聊。 许月香自从天亮后,就开始注意起李云中了,见他坐起身连忙对苏三娘她们道:“夫君醒了!” 三女站起来走到李云中床前,弯下腰,服侍李云中起来,看李云中指向桌子上的水,洪宣娇连忙上前把自己倒的茶端过来,放到他嘴边,李云中握着洪宣娇的手一股脑的将茶全倒进口中,喘了口气道:“昨天我都干了什么,怎么想不起来了啊?” 苏三娘没好气道:“你一进门就摔倒了,怎么叫也叫不醒,一会吐、一会要喝水的,把我们折腾了一夜。” 李云中苦着脸道:“这么说,昨晚洞房花烛、一刻千金我什么也没做!亏大了。” 许月香懵懂道:“什么亏大了,你还不是好好的,也没少什么啊?” 洪宣娇搂着许月香道:“你夫君昨晚上没对你耍流氓,觉得亏大了,你要不要补偿他啊。” 许月香娇羞道:“洪姐姐,你还不是一样,那你要不要补偿夫君一番啊。” 李云中把她们全都搂到床上,扑在她们身上,大笑道:“就让夫君我好好的补偿你们吧,哎呦,三娘你不要跑啊,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李云中一把将要遛下床的苏三娘抱回来放到床里面。 洪宣娇气喘吁吁,红着脸道:“夫君不要闹了,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第四十七章英国公使文翰 李云中继续脱她们的衣服,将凤冠霞帔仍的到处都是,直到她们都剩下亵衣,才停下手中动作道:“管他们呢,只要不是清军攻进城,就是打死我也不出去。” 见她们三人个个都害羞的闭上眼睛,睫毛一动一动的样子,李云中气血升到最高潮,对着苏三娘身子就爬了上去,不一会,哼……哼……啊……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洪宣娇与许月香都悄悄地睁开眼睛,见李云中瞧上她们,许月香赶紧用手挡住眼睛,一会又从手缝间偷看,只见这时李云中已经趴在洪宣娇的身上,脸色更红,暗想,马上就要轮到她了。 果然不到小半个时辰,李云中慢慢的对她的脸蛋亲来,许月香只感觉身体一痛,就“啊”的一声叫出来,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苏三娘她们为什么叫的那么舒服,自己会那么的疼…… 一个时辰后,李云中精疲力尽的停下来,喘着气,搂着她们三人道:“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 苏三娘捶打着他的胸道:“我们姐妹商量好了,以后可不能让你这样胡搞,把身体都累坏了。” 李云中摸着三娘的丰满之处,亲着她唇边的性感小痣道:“身体累坏了也值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嘴唇被洪宣娇捂住。 洪宣娇发嗲道:“不许胡说。” 苏三娘想起什么似得,突然坐起身体,不顾李云中贪婪的目光,道:“清晨的时候,杨长妹来报:南京外面来了几个洋鬼子,说是什么英格兰公使要见你,那时你正在熟睡,我们就商量等你醒了再告诉你,现在,他们肯定已经等了好久了。” 李云中搂着她的腰道:“管他什么洋鬼子、狗鬼子的,让他们等着,再说不是还有几位哥哥在外面吗!” 许月香真开眼睛,不再装睡,小声劝道:“夫君还是去看一下吧,免得别人说我们是妲己……红颜祸水。” 洪宣娇也道:“你不是在湖北的时候就想和洋鬼子打交道吗!人家现在来了,你怎么又不见了?” 李云中被三女说的没办法,只有起床,苏三娘和洪宣娇为自己身上套了点衣服,一起服侍李云中穿衣服,李云中见许月香皱眉的样子,把她又抱在床上,让她休息了。 李云中来到厅外,里面激烈的对话声音就传了出来,为了解洋人为何而来,就驻足听了会。 蒙上升道:“不管怎么说,各位洋兄弟远道而来,如果以后年年进贡、岁岁来朝,我大汉国就承认你们是我们属国。” 只听一个洋人将此话译成英文说了一遍。之后有一个洋人用英语回道:“我们大英帝国绝不是你们的属国,我们才是强大的国家,十几年前就打败了清国,我再重复一次,我今次来的目的就是让你们也遵守《南京条约》。” 那个洋鬼子翻译又将它译成中文。 胡以晃道:“你们好生无礼,见我们不但不下跪,还敢提出那么多要求,要不是看在你们也是上帝信徒,我大汉国出兵灭了你们。” 李云中一听要坏事,赶紧进去,用英语道:“欢迎公使阁下前来南京,我是汉王李云中,在此特向维多利亚女王问好。” 英国公使文翰以为这次冒险来到南京会无功而返,回去不免受到那些高卢鸡嘲笑,忽然听到汉王用英语和自己交谈,情不自禁的站起来,也弯腰回道:“谢谢先生,我会将你的问候转达给女王陛下,听说汉王殿下您刚完婚,真是恭喜您。” 蒙上升、胡以晃、左宗棠等人瞪大眼睛看着他们殿下用洋人的话与文翰侃侃而谈,相互看了看,都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汉王什么时候会洋语的。 前世的李云中上了四年高三,这英语早就能说会道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英语,和英国公使用英语说了会,竟然对他产生了亲切的感觉。 李云中重复道:“我再申明一次,我大汉国是一个新的国家,不同于腐朽的清国,我愿意和英国展开更深次的合作,《南京条约》他是个不公平的条约,我们可以重新签订一些对彼此都有益的条约。” 文翰一开始见他否认《南京条约》,几次摇头打断李云中的话,如今听说对方愿意展开更深层次的合作,急忙放下手中《南京条约》副本,嘴中重复“OK、OK、OK” 李云中又问:“不等法国人一起商议新条约吗?” 文翰哪里愿意自己冒险得来的利益分给别人,急忙道:“尊敬的汉王殿下,那些法国人对您是抱有敌意的,他们不愿意和你打交道,我劝了好多次,他们就是不愿意一起来。” 李云中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顺着文翰的话,道:“那真是可惜,我还希望与法兰西也展开更深次的合作。” 文翰道:“那我们先来签个备忘录,等我回到上海就将备忘录传给伦敦。” 李云中微笑道:“尊敬的公使,请原谅我的冒昧,听说贵国的步枪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枪支,是吗?” 文翰高傲着抬起头,示意翻译去外面把卫兵手中的枪拿了过来,递给李云中道:“殿下,这是我大英帝国最先进的枪支,采用火帽击发技术,可靠性更佳,装填更方便,而且可以在雨天使用,还能集中使用,它就是克伦士威克步枪。” 李云中接过枪支,一看原来是前装滑膛击发枪,睁着眼说瞎话道:“我听普鲁士一个商人说贵国还有更先进的步枪,怎么没看见贵使拿出来呢?” 文翰骂了声“shit”后急忙补救道:“尊贵的汉王殿下,我不得不为您的消息灵通而感叹,因为关于米尼步枪这个消息,我也是在上个月从本土来服役的杰克那里听来的。该死的杰克中校,他还神秘的说这是个军事机密,没想到普鲁士人都知道了,不用说法国人也知道了。我发誓,米尼步枪它真的还没有运到广州、上海。” 李云中趁机威胁道:“我真是对尊使产生了不信任感,也不知道在接下来的合约中,你会不会再来欺骗我?” 想到如果为了这点小误会失去了合约,他一定会被伦敦怪罪的,文翰急的站起来,走到李云中面前道:“殿下我知道您的军队里,普遍使用鸟统、大刀等一些武器,我愿意出售一批克伦士威克步枪给你,希望我们把这个误会消除掉。” 第四十八章法国公使送厚礼 文翰尽量让自己露出笑容,该死的,本来还打算用出售武器这个方案要挟对方让出更多的利益,该死普鲁士人,竟然窃取我大英帝国的机密,回去就派人禀报女王陛下和首相大人,让你们付出代价。 李云中趁机狮子大开口道:“很好,我要1万支这种步枪,再加上大量的火炮,还有最先进的火药,你可别拿那种次品来糊弄了。” 文翰惊道:“上帝啊!1万支克伦士威克步枪?no、no、no,殿下,你要知道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克伦士威克!我最多能给你500支。” 看着李云中得意的笑容,文翰无奈道:“好吧,我承认,从一开始我就中了你的圈套,我输了,没想到愚昧的清国,竟然有你这种……绅士。” 李云中哈哈哈笑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朋友,为了回报你的慷慨,我和英国签订的条约,你们都有优先选择权。” 文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道:“你竟然知道优先选择权,太不可思议了,我代表大英帝国向您致谢,我回以后,会尽快的将武器给您送来。” 接下来,李云中和文翰商量起新约来,又争论了半个时辰。 “不行关税一定要如实缴纳” ………… “好,你们可以在南京设置驻华公使,并会划一片地给你们使用。” “哦,那真是太棒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愚昧的清国人不同意这个要求,好像我们会吃人似得。” ………… “承认割让香港岛?不,我们不会承认割让!租借?好吧,租借还可以商量。” ………… “开放我军控制的城市?可以,没问题” “你说真的,哦上帝,太感谢你了。” ………… “准许商人与华商自由贸易?可以,不过鸦片除外。” ………… “这个不行,你要知道,英国的法律和中国的法律不同,英国人在这里犯罪当然要受到惩治。不过我可以设置一个专门法庭来审判中英民间的‘诉讼之事’,英国人可以选择旁听。” ……………… ……………… 文翰满意的看着签订的条约,对李云中道:“我要告辞了,希望我们永远保持这份友谊。” 李云中率领官员将英国一行人送出城门,临别之时悄悄的对那个翻译说道:“如果你能向南京运来枪支、火炮等物资,我愿意提高三成价格购买,如果你介绍别的商人运来这些物资,我愿意降低办成购买,降低的半成就作为你的中介费。” 留下一脸惊喜的翻译,李云中对文翰道别。 上海是在鸦片战争后开埠的,洋人很快发现“上海具有良好的经商环境”。从上海直接贩运丝绸茶叶出口,比转运广州再出口,至少可节省35%运费。 1844年,据洋人统计,上海出口茶叶比重仅占全国2%,广州占98%。1849年,上海跃升到44%,广州陡降至23%。1846年上海出口生丝已是广州的4.27倍。上海迅速取代了广州的对外贸易龙头地位。 但是由于上海海关监管乏力,货物进出口报关,全凭洋行大班们的良心来申报确实数量。只要有利可图,洋行逃税、套汇、行贿、欺诈、收买兼并、盗窃情报活动猖獗,简直无法无天。英国渣甸洋行、宝顺洋行,美国旗昌洋行等三大鸦片巨头齐集上海后,鸦片贸易中心随之从广州迁移至上海。三大洋行的武装飞剪快船,常年穿梭于中国沿海。以1850年为例,当年上海进港外轮227艘,其中装载鸦片的为58艘;上海进口货物总值1631万银元,其中鸦片为1200万元,几乎占去七成。 文翰带领着访问南京的一行人员来到英租界,阿礼国已经召集全体英侨在会议室等待,文翰把南京一行的收获说出来,获得全体侨民的掌声。 文翰兴奋的道:“先生们,很明显南京的汉国是个开明的国家,不同于愚昧的清国,汉国愿意开放所有城市,而且对于我提出的铁路计划相当感兴趣,我想我们应该支持汉国。” 阿礼国反驳道:“公使先生,我想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们还不知道汉国的具体实力,它能否在清国的下一轮打击下安然无恙。” 使馆官员包令道:“我觉得还是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 英国大商人蒙齐道:“先生们,可不可以先考虑保护自己的安全,再考虑其它的事,OK?” 阿礼国醒悟过来,道:“是的,我们是应该建立一支武装的时候了。” 文翰想了会,点头道:“我们先成立一个协防委员会,再建立一支义勇队,必须由英国军官任队长,最后一步,说服法国人、美国人加入这个委员会。” 阿礼国赞叹道:“好主意,我建议义勇队队长由杰克中校担任。” 法租界 公使布尔布隆对秘书爱棠道:“你去打听一下,英国人到底从南京得到了什么,为何文翰那家伙一回来就搞那么大的阵仗——把侨民都召集起来开了那么长时间的会。” 爱棠无奈示意道:“他们现在正在开会,我想他们真的从南京那里得到了重大好处。” 布尔布隆越发觉得有必要前往南京一趟,他站起来道:“我想我们也应该到南京一趟,考察那个叫汉国的军队、政治、宗教、民事方面的情况,并尽快的汇报给政府,你去将留在上海的几位神父召集起来和我们一起前往南京。” 爱棠赞同道:“既然英国人可以平安的回来,我们法国人也不会遇到危险才是。” 5月5日,法国公使协同耶稣会南格禄神父、葛必达神父等人乘坐军舰到达南京外,护城河边上的沙洲炮台鸣炮示意到远处停泊。 使馆秘书爱棠和翻译官马凯士先行进城试探,李云中派蒙上升前去接待。 见南京并无危险,法国公使布尔布隆于5月6日清晨正式请求会见汉王。 李云中在上次接待英国公使的地方接待了布尔布隆几人,李云中不会说法语,只能让法国人马凯士翻译。 布尔布隆问候道:“祝汉王阁下身体健康。” 李云中还是决定吓唬他们一下,好捞取好处,立刻假装质问道:“听文翰先生说,你们法国人要支持清妖来攻打我们?” 布尔布隆暗骂文翰不讲道义,否认道:“这些都是污蔑,我们法国一向对这场战争是持‘中立’立场的,绝不会偏帮一方。” 胡以晃忍不住问道:“攻打江阴的将领来信询问为何有洋人炮舰助清妖守城。” 李云中补充道:“据英国公使交待,那些炮舰全都是法国人的。” 布尔布隆摇头道:“炮舰大多是美国人的,你们攻打南京的时候,上海道官员吴建彰用自己的银子租借了3条炮舰,与官方无关。” 李云中道:“这么说阁下这次到南京没有什么目的?” 布尔布隆暗道不好,还没开始就要谈崩了,焦急道:“尊敬的汉王阁下,听说您前几天大婚,我此次前来是给您送一些小礼物。” 说着将准备好的清单放到桌子上,推到对面。 李云中看上面是中文写的,就拿起来看了下。 布朗贝斯步枪100杆 黑火药10桶 大炮2门 李云中嘲笑道:“你们可比英国人吝啬多了。” 布尔布隆不明白对面的汉王为何露出如此表情,以为他还不懂燧发枪的厉害,解释道:“殿下,一杆布朗贝斯步枪可以压制2-3杆鸟统,这是我军在战争中总结出来的。” 李云中故意夸大道:“英国人光是最新式的克伦士威克步枪就给我500杆,还有很多黑火药,承诺将上海的大炮拆下来卖给我们。” 第四十九章苏三娘举荐罗大纲 布尔布隆紧张的口不择言起来:“上帝!文翰那家伙疯了,不,他一定是从你那里得到了更多好处。请您务必要相信我们的诚意,还有英国人都是一帮强盗、吸血鬼,您一定是被他们骗了。您答应了文翰什么条件?” 李云中故意板起脸道:“我想这并不需要公使阁下操心吧。” 布尔布隆回想起进城时看到的景象,南京城戒备森严、士兵不同以往的麻木反而很有精神,百姓安居乐业,看来清国马上就要失去对南中国的控制,取而代之的是面前的大汉国。法国决不能站在汉国的对立面,那将一无所有,该死的英国人,又让他们先行一步。 布尔布隆下定决心道:“英国人能给的,我们法国一样能给,但请阁下给予我们与英国人相同的待遇。” 李云中趁机将准备好的清单拿了出来交给布尔布隆。 克伦士威克步枪600杆,子弹10000发 布朗贝斯2000杆,子弹30000发 加农炮10门,炮弹1000发 榴弹炮15门,炮弹1500发 火药100桶 布尔布隆摇头道:“不行,太多了,殿下您要知道法国在远东的利益并不大,所以布置在这里的军队很少,就算把现役的武器全拿出来也没有你要的那么多,还有,我也不相信英国人可以给你那么多武器,这违反了我们三国订的协议。” 李云中笑道:“英国人给我们的当然没有那么多,但是就像刚才所说的那样,你不希望法国人在东方的利益超过英国人吗?你想知道英国人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 李云中将与英国人签订的条约副本递给了法国公使。 布尔布隆看着上面的条约,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变红,将条约拍在桌上,急道:“殿下你不能答应英国人的的条件,那样的话,我们法国人将一无所有。” 李云中装作不在意的道:“那就看你们法国人有没有诚意了?” 布尔布隆旁边的葛必达神父拿起条约道:“我可以看看吗” 见李云中点头,南格禄神父也探过头来,一起小声讨论起来。之后就见两位神父与布尔布隆争论起来,一边的马凯士脸色尴尬,却不翻译。 蒙上升、胡以晃等人面面相觑。连李云中也不懂,情况看起来像是神父在指责公使,布尔布隆不停的解释什么,两位神父一直摇头。 胡以晃小声道:“难道那两位老头才是大官,那个什么隆的都得听他们的?” 蒙上升点头武断的道:“我看他们是装神弄鬼戏弄我们,找了一个不能做主的和我们谈了半天,殿下,还是赶他们出城吧。” 李云中虽然搞不明白法国人那边的情况,但是他现在确实缺少先进的枪支、大炮,他估计只要有2000杆洋枪就可以攻打江南大营,立于不败之地。 马凯士听见汉国人这边有放弃的意思,急忙用中文解释道:“我国总统先生特别关心天主教在远东的发展,所以教会人士都有一些……权利,连公使先生都得考虑他们的意见才行,两位神父是因为你们给予英国新教太多的特权,所以埋怨公使先生。” 蒙上升、胡以晃等人似懂非懂,李云中倒是明白过来,原来是关系到新教与天主教的斗争。 布尔布隆一脸沮丧的对李云中道:“殿下,你的清单我会尽量的帮你凑齐,但是必须用黄金购买,否则我无法向总统先生交代,这也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请您务必要答应新教在你治下享受的权利,天主教也平等享有。当然还有条约上的其他内容。” 李云中高兴道:“当然没问题,为了让你们更了解我们汉国,你们可以考虑在南京住上一晚,明天再出发回上海,如何。” 布尔布隆道:“那就谢谢阁下的款待。” 等黄金文、白银武将法国一行人带往驿馆后,焦亮忍不住道:“他们真的能卖给我们2000杆鸟统?” 李云中纠正道:“我想他们一定会把上海的存货全都运来卖给我们,还有,那不是鸟统,叫步枪。” 胡以晃神情兴奋道:“听说洋鬼子的……步枪在雷雨天气中都能使用,不知是真是假,最近湖北方向的清妖蠢蠢欲动,如果有几百杆步枪,必能再次攻破武昌。” 李云中听胡以晃要打武昌,摇头道:“武昌暂时还是算了,我军战线拉的太长的话,不易于防守,太平军不是攻打四川了吗?他们会不会出兵攻打湖北?” 左宗棠不敢置信道:“湖北怎么能不要呢,它是中国腹心,地势是两江地区的上游,也是产粮要地,如果我大汉国攻占湖北,则就将清国分为两半,南边几省势必惶惶不可终日,他日想席卷天下更是容易些。” 李云中见左宗棠反对,心里顿时没了主意,他反对占领武昌,只是因为前世太平天国在湖北与清军反复进行拉锯战,最终不敌,退出湖北,很多人都评论如果太平天国向南发展,结局可能就会改变。 李云中顾虑道:“当初放弃湖北,我就已经打算全力向南发展,攻占江浙,如再入湖北恐兵力还是不够啊!” 蒙上升见左宗棠还要继续当众反驳,怕折损李云中的威信,连忙插嘴道:“如果能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湖北,就容易多了。” 洪宣娇见他们讨论半天,还没讨论出结果,就折中道:“不如让太平军占领湖北,不但能削弱清妖,还能让太平军感谢我们。” 左宗棠释然道:“攻占湖北,就必须有水军配合,我国水师并不强大,还要防守南京,还是将湖北让给太平军吧。” 李云中赞许的看了洪宣娇一眼,给众人打气道:“等我们巩固江南,势必要进攻湖北、湖南,到时一鼓作气攻占两湖。” 胡以晃显得很失望,本来还想主持西征湖北事宜,没想到汉王对此根本不感兴趣,道:“安徽府城庐州,还没攻下,请殿下允许我率军攻打庐州。” 李云中点了点头,道:“占据庐州第七军可以单独完成。” 胡以晃深以为然,接着道:“那我明天就回安徽准备了。” 夜深人静,李云中和苏三娘正在进行造人运动,不知折腾了多久,两人都精疲力尽,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李云中休息了会,又搂着苏三娘,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将佳人的身体放到自己身上,看着被挤得扁扁的胸部,李云中幸福道:“我终于明白过去的那些君王为什么如此沉迷于女色了。” 苏三娘感觉这个姿势太羞人,从李云中身上滑了下来,枕着他的肩膀劝道:“现在那么多人的生死寄于你一人身上,你千万别学亡国之君啊!” 李云中轻声笑道:“就是为了你们姐妹几个,我也不会让大汉灭亡的。” 苏三娘小声问道:“我和洪妹妹现在是你的妻子,不合适再在军中了,你准备让谁接任第一军和第四军的军长职位?” “一些人资历够了,能力不足,还有一些人能力足够,资历又不足,三娘你有什么好的人选吗,第四军就算了,第一军事关重大,不可马虎啊。”李云中叹道 李云中还打算将第一军建成模范军,慢慢的配置火器,亲自培训基层军官,以后扩充军队,全都要从第一军抽取骨干担任军官,所以军长职位至关重要。 苏三娘考虑了会道:“李秀成是你亲自从亲兵提拔成师长的,李春发是你的堂兄,这两个人一定都在觊觎军长的职位,选任何一人都会打击另外一人,不如调罗大纲回来担任军长吧。” 第五十章韦昌辉安慰自己这是大义灭亲 如果苏三娘提议任何一人,李云中都觉无所谓,唯独罗大纲不行,想当初在广西的时候,差点让罗大纲撬了墙角,万一把他调回来,你们在…… 看他的脸色一会白一会青的,苏三娘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遭了风寒了?” 李云中暗自捏了一把汗,责怪自己胡思乱想,不动声色的道:“没事,只是觉得江北也很重要,对了,你觉得罗大纲这个人怎么样?” 苏三娘在李云中胸口画着圈圈,回忆起往事道:“当初我为报仇,落草为寇,有一次被官兵追的急,很多弟兄都掉队被官兵杀死,还是罗大哥救了我们,后来我邀集天地会其他头领一起攻打永安,唯有罗大哥率部前来汇合,我觉得他像是我的……” 李云中急道:“他像你什么?” 苏三娘见李云中那猴急的样,撒娇道:“你想哪去了,我是觉得他像是我的大哥,一直在保护我。” 如果没有你,我会跟罗大哥?苏三娘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 李云中释然,原来罗大纲跟三娘早就认识了,还对她那么好。恩,他肯定是瞧上了三娘的美色,奇怪,当初罗大纲怎么没有追求三娘呢?难道是我把喜欢三娘的事表现得太明显,罗大纲怕我给他穿小鞋,自动放弃了。 一定是这样,这个罗大纲也真是的,大家公平竞争吗!我不信我会输给你这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大叔!现在三娘和我都觉得亏欠你似的。 苏三娘这时已是泫然欲泣,哀求的对李云中道:“罗大哥作战剽迅如风,雄冠诸将,每遇战事都冲锋在前,我怕他有一天会……会……”这时三娘已是泣不成声。 李云中赶紧安慰佳人,最后许诺派一支洋枪队去保护罗大纲,苏三娘才破涕为笑 ………… 美国公使马歇尔志得意满的走进南京城,在上海听说文翰和布尔布隆都从汉国得到很多利益,他就觉得这个叫汉国的国家与清国一样惧怕他们洋人,只要自己到南京敲诈勒索一番,也必然能有所收获。 前几年他就是用这个方法不费一兵一卒就从清国那里得到了和英法两国相同的利益。 李云中也以为能大敲美国一笔竹杠,谁知美国公使马歇尔的一见到他,就嚷着要得到英法两国相同的利益,否则就派大军前来南京。 李云中腻歪的看着马歇尔,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用英语道:“先生,如果你想得到利益,就要付出一些代价。”说完捡起被马歇尔扔掉的清单,从新放到他的面前。 马歇尔露出嘲笑的表情,道:“你知道我们美国在几十年前就打败了英国,你们大汉国在美国面前就像新生儿一样的弱小,请你考虑清楚再答复我。” “哈哈……公使先生,你说这句话,不感到脸红吗,据我所知美国以前只是英国的殖民地。”李云中如实道 马歇尔强词夺理道:“不可否认,美国确实战胜了英国,在上海、广州我们有很多军舰、士兵。” 李云中决定彻底拆穿马歇尔的面具,一字一句道:“布尔布隆告诉我:你们能独立是法国人的帮助,而在法国人最需要美国帮助的时候,你们却趁火打劫,从拿破仑手中买下了路易斯安那州。还有我听文翰说:你们国内现在也不太平,同墨西哥的战争刚结束,北方和南方的矛盾不可调和,恐怕会有……一场战争!” 马歇尔面如土色,没想到面前的汉王对美国了解的如此透彻,该死的高卢鸡与约翰牛,前几天还跟我谈对华立场一致、组建协防委员会。 结果不但瞒着我来南京,而且把我们美国的底细透露的一清二楚。 李云中又道:“法国人还说:你们美国人租借给清妖几条军舰,这已经对我们的军事行动构成很大威胁,也许下一步,我们就处于战争状态。” 马歇尔强硬道:“就算如此,你们也应该无条件的服从我,要知道,美国是一个强大的国家。” 李云中怒极而笑:“是吗!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送客。” 说完,李云中头也不回的走出去,留下歇底斯里的马歇尔。 …… 密迪乐充满激情的上前拥抱李云中道:“尊敬的汉王殿下,我将文翰公使承诺卖给你的武器送过来了,当然还有我的一些私货,你不知道,这可用了我的全部家当。这是清单,请您过目”其实他不但用光了自己的钱,还借了不少高利贷。 李云中接过单子,看了起来。 克伦士威克步枪500杆 布鲁贝斯步枪500杆 火药100桶 密迪乐解释道:“克伦士威克步枪三十银元一杆,布鲁贝斯二十银元一杆,火药5银元一桶,一共价值25100银元。这100桶火药可是颗粒状的火药,不同于你们中国人用的粉末状火药,它是公使直接从皇家海军库存中抽取的,威力巨大、还耐储存,每桶都有二十五磅火药。” 李云中默算了会,10枚银元大约7.2两银子,这批货大约值一万八千两银子。 为了让密迪乐有更大的动力,李云中开口道:“这批货我给你两万两银子,不过我很质疑你的能力,不得不考虑是否将百万订单交给你。” 密迪乐刚想吹嘘自己的能力,听到百万订单直接呆住了,他密迪乐只是一位工人的儿子,十年前来到上海,因学了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而被使馆雇佣为翻译,他以为这就是他一辈子的工作,没想到如今也能接到一百万的担子,就算有一成利润,也是十万两白银,他也可以做上流人士,每天坐在办公室调戏美女秘书。 见李云中一脸戏谑的看着他,密迪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声问道:“殿下您说的是真的吗?” “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君无戏言。” 密迪乐跳起来叫道:“一百万!就算你要上帝,我也会把他带给你。” 第二天,法国人也将火枪等物资送到南京,这样李云中组建了1500人的洋枪队,日夜训练,只等战士们能熟悉运用枪支,就发动对江南大营的攻击。 重庆 浓郁的血腥气经过一场大雨的冲刷,已逐渐散去。这座山城被太平军攻击一个月,终于屈服了,太平军呼啸着冲入城内,杀光了朝廷官员和他们的家人,城中捐钱纳粮助官兵守城的富户也没逃脱掉,一具具尸体被抬出城外,被抛进涛涛江水之中。 洪秀全志得意满的将重庆改名为天京,第一时间入住了总督府,杨秀清住进了知府衙门,其他王侯各自找了满意的府邸。 但是有一人不高兴,他就是杨秀清的妻兄刘绍延,他看上的房子竟然被人抢了,还把他打了一顿,这可让他难堪了,他叫上杨秀清的姐夫黄维江一起到东王面前告状,把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杨秀清面无表情,沉思了一会后,命人把北王韦昌辉叫了过来。 韦昌辉走进刚改名的东王府,看着进进出出忙着装饰王府的兵士,心里感觉感觉很不公平,怎么说他也是太平天国的三号人物,与前面两位的差距为什么会那么大。 韦昌辉见杨秀清坐在桌子旁边喝茶,立即下跪讨好道:“小弟见过四兄,不知四兄叫小弟前来有何事吩咐,小弟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杨秀清看着跪在地上请安的韦昌辉,平静道:“听说你的哥哥在天京城中横行霸道,欺压同僚,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办了。” 第五十一章左宗棠‘兴师问罪’ 韦昌辉腿都吓软了,赶紧叩头道:“小弟愚昧,要不是四兄提醒,小弟肚肠嫩,几不知此。”他总结出杨秀清越是不动声色,杀机就越大,南王冯云山、西王萧朝贵都是在这种情况下不明不白死去的。 韦昌辉回去找到兄长韦中将事情问了一遍,见弟弟惶急如此,韦中也不敢隐瞒,将事情原本告诉了他,韦昌辉顿足道:“祸事了、祸事了,东王要杀我全家也!” 韦中大惊,连忙说道:“祸是我一人闯的,干家人何事?要杀就杀我一人好了。” 韦源介知道情况后,也不知所措,一家人商量好久,才决定由韦昌辉处死韦中向杨秀清赔罪。 韦中也感觉死一人,比死全家要好,他私下里对韦昌辉道:“东王独断专行,野心甚大,你不要去和他作对。” 韦昌辉含泪答应,第二天就将韦中在城门前五马分尸,拿着首级到东王府谢罪,东王好言安慰了他几句,韦昌辉还不停磕头道谢。 黄维江在东王府遇到了韦昌辉,连忙跪下请安,韦昌辉上前扶起黄维江道:“贤弟可要在东王面前为我美言几句啊,家兄愚昧,得罪了九千岁。” 黄维江诚惶诚恐道:“殿下说笑了,东王殿下对北王您信任有加,怎么轮到小侯多嘴。” 韦昌辉笑着拍了他的肩膀,走出东王府。 黄维江想到韦昌辉如此狠辣,找到杨秀清劝道:“北王对东王有怨愤之心,请东王早作准备。” 杨秀清重重的‘哼’了声,心里很不高兴,道:“就算他有怨愤之心又如何,两面三刀的小人,量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黄维江硬着头皮道:“还是先把他的兵权拿掉,防止他……小人告退。”见杨秀清重重的将茶杯拍在桌子上,黄维江急忙告退,暗叹:东王越来越独断专行,听不进忠言,我是他的姐夫,都如此呼来喝去,何况他人呢。 洪秀全一早醒来就有种强烈的感觉感觉自己的天国梦要实现了,赶紧召集天国各王和封侯的人到他的“王宫”议事。 洪秀全坐在高位上,对坐在他旁边的杨秀清道:“清胞,你说什么时候派天兵灭了咸丰妖头。” 杨秀清尽量让自己显得威严些,看着下首的各级将领道:“我打算派三路天军攻打清妖,第一路,有四川北上绕过山西,直捣清妖老巢北京。第二路,由四川向东攻打湖北、河南扩大天国疆域。第三路,向西攻打成都,消灭四川所有清妖。” 洪秀全畅快的大笑,杨秀清的三路计划挠到了他的痒处,笑问:“清胞所言正和我意,我天军就应该一鼓作气灭尽世间妖魔,共建天堂乐土,清胞你看看谁能领兵?什么时候出兵?” 杨秀清很满意洪秀全的态度,当仁不让的道:“天官副丞相林凤祥率左一军、地官正丞相李开芳率右二军、春官副丞相吉文元率右四军为第一路合力攻打燕都。” 洪秀全沉默了,他是知道这左一军、右二军人马全都是天国最精锐的广西老兄弟组成,以前属于萧朝贵统领,又想除了这两军还有哪只部队能攻到北京?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杨秀清见洪秀全不反对,看着韦昌辉道:“以昌胞为主将,率军东征湖北。第三路有我和天王亲自负责。”说完,看了眼卢贤拔。 卢贤拔得到杨秀清的暗示,起身对天王躬身道:“恐东征的天兵太少,还是找个强援才是!” 黄维江接着道:“湖北乃清妖重地,必有大量妖兵驻守,盘踞江南的汉王李云中要是派军支援,我天兵必能占有湖北。” 洪秀全脸色迅速转青,当初他故意在湖北荆州停留半月,就是希望李云中邀他入主南京,没想到等到的是一封羞辱他的信,这让他耿耿于怀,连老是为李云中说话的石达开都埋怨上了,按他的想法,有机会就剥夺李云中的汉王封号,让他自生自灭。 杨秀清见洪秀全不赞同联系李云中共同出兵湖北,马上就双手乱舞,嘴里念念有词。 众王侯一起跪倒在地,同呼:“恭迎天父下凡”,连坐在上首的天王洪秀全都走到下面跪下。 “天父”道:“个人恩怨是小,消灭妖魔是大,秀全,朕知你怨恨汉王,但你们都是朕的儿子,要齐心协力共同建造人间天堂,切记切记,朕去也。” 洪秀全尽量让自己脸上绽放出笑容,问杨秀清道:“清胞认为派谁去联系汉王出兵。” 杨秀清佯装考虑一会,看着石达开道:“还是达胞去比较合适,达胞与汉王交情匪浅,必能说服汉王出兵。” 石达开急忙表示:“小弟一定竭尽所能劝汉王哥哥出兵。” 杨秀清回去后又召石达开觐见,对一脸迷茫的石达开道:“李云中这次必定会同意出兵,你回来后直接到湖北找杨辅清,我会再他那里留下诏书,封你为东征主将,让北王回天京另有安排。” 石达开顾虑道:“恐北王兄……” 杨秀清打断他道:“你不用顾虑他,好了,你下去吧。” 石达开满腹心思的走出东王府,暗想北王兄在东王面前一向谨小慎微,东王兄怎么会剥夺他的兵权呢,北王兄要出征湖北,势必要将天京城防的兵权交出,等我代替北王坐镇武昌,北王兄岂不…… 南京 焦晶押着一帮人来到南京城,那女老少加起来共有一百多人,不少人还被绑起来,左右大约有千余人押送。 左宗棠怒气冲冲的找到李云中,怒道:“殿下陷我于不义呼!吾四十年名声毁于一旦。” 李云中纳闷道:“先生为何事如此愤怒,我去教训他。” “殿下为何强逼我那些亲友来南京,竟然还有人被绑起来,这不是让我……咳……咳……”左宗棠上气不接下气的质问道。 李云中急忙上前拍打他的后背,很无良的道:“焦晶竟然如此大胆!我明明叫他‘恭敬’的把人请过来,他竟然……,先生消消气,我这就去安抚他们。” 左宗棠拦住李云中道:“没用的,我刚刚被他们骂出来,殿下你再去,岂不是火上浇油!等他们气消了,我再去劝他们一劝。” 看着为他着想的左宗棠,李云中真是感动不已,一昏头就想也不想的道:“先生不必如此,还是让我去吧,也许他们骂我一顿气就消了。” 左宗棠还真担心他那些老乡将李云中骂的恼羞成怒,一声令下把他们全部砍头。 李云中见左宗棠不放心的样子,表示道:“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先生放心在这等我的好消息。”他也不想左宗棠看到他出糗的样子。 走到驿馆门口,李云中就已经后悔了,暗骂自己犯贱,没事去挨骂干什么!忐忑不安的进入驿馆,将里面的当差人员全都不动声色的赶出去,禁止他人进出驿馆。 “赵兄,你怎么能为反贼开脱,现今天下大乱、生灵涂炭都是这帮反贼搞出来的!” “非也,杨兄,如今是朝廷不作为,任由洋人欺凌,天下百姓都活不下去,才去造反。” 李云中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这个“赵兄”可以收为己用。 “杨兄何必与他多费口舌,姓赵的不是我们湘人,肯定是反贼安插在我们中间的奸细,哼……我看你不要白费心思了。” “不错,杨兄,大哥说得对,姓赵的不安好心,句句为反贼说话。” ………… 第五十二章赵烈文来投 “不错,杨兄,大哥说得对,姓赵的不安好心,句句为反贼说话。” ………… 李云中见“赵兄”落入下风,被反驳的说不出话,赶紧推门进去,道:“汉王殿下在广西起事是为了驱除鞑虏、恢复汉家正朔,怎么能称呼其为反贼呢?” 杨芳桂转头看向来人,见李云中穿着反贼的衣服,轻蔑道:“原来是李贼的爪牙,哼。” 李云中半晌才反应过来“李贼”就是指他自己,也不准备公开自己身份了,看向被屋中众人孤立的那人,道:“这位就是赵兄了,在下姓李。” “在下赵烈文,江苏人士。” 李云中疑道:“我听说这里全都是湖南人氏,赵兄怎么会在这里。” “在下仰慕汉王,特来投靠。”赵烈文解释道 “真是斯文败类,枉为读书人,竟然不帮朝廷,反而投靠反贼……在下王开化。”见李云中看向他,王开化不甘示弱的报上自己名字。 李云中听出他的声音,刚才就属他羞辱赵烈文最甚,问道:“你读过书吗?认识孔子吗/” 王开化指着旁边两人道:“我兄弟三人,个个都是举人,如何没读过书,孔圣人妇孺皆知也。” 李云中指着他的辫子问道:“孔子在书中教你们留辫子了吗,满洲人入关之时屠杀多少汉人!说不定就有你祖宗,现在你竟然口口声声为满人尽忠,真是……斯文败类。” 王开化怒道:“满洲人入主中原就是正朔,你们造反就是贼寇。” 赵烈文劝道:“现在不说那边是正朔,单看民心所向,满洲人入关之时,民心思定,这才让他们得了天下。如今朝廷人心尽失,正是我汉家男儿取回天下的时候。” 王开林不屑问道:“你怎知朝廷人心尽失?” 赵烈文自信一笑,单手负背,侃侃而谈“汉王起事不过两年就纵横几省,入主南京,这不正是朱元璋返元的兆头,况且四川有洪秀全占据重庆、淮北有捻军起事、陕西更有**暴乱,还有全国各地随起随灭的会党,你说这朝廷还能有活路,与其辅佐让它苟延残喘,不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而天下各路义军中,只有汉王能成事,各位以为如何。” “在下杨金龙,见过赵兄,听君一席话,真是茅塞顿开,这朝廷真的无药可救?”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赵烈文回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天下承平已久,土地兼并益重,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内忧外患,这些不都是亡国之兆?而朝廷并也没有人能力挽狂澜,八旗贵族堕落腐化,并无当初开国时的胆气,各位想一想如此朝廷不亡,还有天理吗?” “哈哈……说的好、说得妙,赵兄真是宰相之才啊。”李云中是越看越满意,没想到今天驿馆一行,竟有如此收获,这是一个不亚于左宗棠的人才。 见屋子里众人都是沉思起来,不少人还露出挣扎模样,李云中趁机蛊惑道:“明珠最怕暗投,如今汉王正是缺少人才的时候,各位留在南京必能人尽其才,日后大展宏图封侯拜相岂不痛快,何必还要回去为满人效力,皇帝终归还是信任满人,提防咱们汉人。” 见还没有人说话,李云中继续道:“不瞒各位,我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林则徐前辈,他虎门销烟这是大涨了中国威风,可惜道光老儿听信谗言,将他流放新疆,而接任的都是满人大官,对洋人卑躬屈膝,丧权辱国啊!” 王开林情不自禁道:“王某深有同感,纵观朝廷几任皇帝都对汉人是又用又防,说是满汉一家,始终不肯推心置腹。” 杨金龙对李云中道:“不知阁下在边身居何职,以阁下之才,恐没有我们用武之地啊!” “哈哈,杨兄多虑了,现在汉王是求财若渴,上次有个秀才来投,汉王就封他为七品县令,像杨兄这般大才最少也是知县,说不定还能当上知府。”李云中开始拉拢起来 杨金龙喜笑颜开,上前道:“在下真能当上知县?不瞒李兄,我苦读十年连举人都没考上,到是杂七杂八的书看了不少。” 李云中更是高兴,解释道:“汉王对懂得经世致用学问的人更是重视,杨兄必能受汉王重用。” 不少人都露出兴奋神色,他们都是科场失意的人,对八股文不在行,最拿手的就是经世致用发面的的学问了。 “在下李良平愿意投靠汉王,还请李兄代为引荐。” 仈`0` 電` 孖` 書 W W W . T``χ``T ` ⑧`0` . L`A 不少人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围住李云中。 “在下王德榜,湖南江华人,请李兄代为引荐。” “在下王开来,共有兄弟三人,请李兄引荐一二。” ………… ………… 李云中痛苦并快乐着,嘴里不停的答应,好一会才拉着赵烈文摆脱众人,挤出屋子。 “哈哈哈……”李云中与赵烈文相视而笑 “草民赵烈文拜见汉王殿下。”赵烈文后退向李云中拜道。 李云中上前扶起他,问道“赵兄怎么就知道我是汉王。” “在下进城时就打听了,汉王今年二十三岁,常年留着齐耳短发,英勇果断,英气逼人,这不就是……” “哈哈,不用再说了,我脸都红了,走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你们必定能谈的来。”李云中拉着赵烈文返回王府。 “先生,大喜啊,我找到个大才给你认识了……”李云中隔着老远就对左宗棠喊道。 左宗棠看着风风火火的李云中,哭笑不得,这那点像是一国之主啊!看来以后有空还得教导汉王的言行举止才是,见他拉着一位不到二十的年轻人过来,不由问道:“见过殿下,这位小兄弟是?” 李云中兴奋的答道:“这位叫赵烈文,江苏人士,你们先谈一会,我去准备酒宴,咱们三个今天不醉不归。”说完丢下两人,走进内堂布置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李云中估计左宗棠也应该考核完赵烈文,就派人叫他们进屋。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到座位,向李云中问候完后,就各自坐下,左宗棠悄悄的对李云中道:“此人真是……天纵奇才。” “来,二位,为今天相识干一杯。”李云中举起酒杯道, ………… 酒过三巡,左宗棠与赵烈文二人明显有点醉了,说话也不再顾忌。 左宗棠又喝下一杯酒,道:“我左季高蹉跎一生,没想到却是在殿下这里受到重用,朝廷只对八股文有兴趣,他们都是书呆子……呵呵。” 看来先生对辅佐我还是耿耿于怀啊。李云中想到这里,不禁提醒自己是否也办一个科举,这样有个正规途径招收那些不得志的读书人。光用绑架强逼也不是个办法啊。 赵烈文劝左宗棠道:“先生就是有经天纬地之才,不会做八股文,朝廷也不会用你的,何必还抱着那份幻想。” 左宗棠摇了摇头,又朝嘴里倒了杯酒:“幻想?我早就对朝廷失望了,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恩师的期望、对不起岳父大人的栽培而已。” 李云中急忙安慰道:“林则徐前辈我是很佩服的,当年他在军中去世,我也下令大军披麻戴孝,可惜啊,林先生本来就有重病,还被道光催促千里迢迢赶往军中效力。” 赵烈文气愤道:“说到底,还是满人排斥我们汉人,军机大臣王鼎屡次举荐林则徐,可道光就是不用,可怜王鼎大人他竟愤而自缢,哎可惜……” 第五十三章决战来临 李云中到头一次听说这件事,好奇问道:“这王鼎与林则徐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自杀呢?” 赵烈文看向左宗棠,道:“这二人与先生的渊源颇深,其中内情先生一定一清二楚,何不说出来,让汉王殿下引以为戒?” 李云中赞许的看着赵烈文,真是聪明,挑起左宗棠对朝廷的仇恨,以后先生就不会再有侥幸之心了,李云中屡次封官给左宗棠,官是越封越大。但他都是推辞,称时机未到,分明是对朝廷还有幻想。 左宗棠恨声道:“卫史遗言成永憾,晋卿祁死岂初心,王鼎大人正是恩师林则徐的老师,十年前,王鼎贵为军机大臣,因为劝朝廷向英法两夷开战,竟被派往河南治理河道,回京后,举荐……恩师,被穆彰阿羞辱,愤而自尽。” 原来王鼎是左宗棠的师公啊,怪不得他那么生气。 石达开化妆成一个商人,风尘仆仆的来到南京,找到汉王府报出身份,由卫兵通知了许月香。 许月香也不认识石达开,听说此人是从四川来的,就让陈玉成去通知正在召开军事会议的李云中。 石达开对当初在湖南紧跟在李云中后面的陈玉成有印象,就跟了上去。 陈玉成领着石达开来到会议外,他进去通报。 不一会李云中就亲自迎出来道:“原来是贤弟大驾光临,正好,我们正在商讨怎样攻打城外的江南大营,你也来参谋参谋。” 说着就拉着石达开走进了会议室。 只见会议室中间摆了个大沙盘,上面的模型正是南京城周围的形势图,石达开第一次见到这种沙盘,好奇之下仔细瞧了瞧:除了南京城内是插红旗外,城外密密麻麻全是蓝旗,不用说,红旗就是汉军,蓝旗就是清妖。 李云中介绍道:“清妖在城外布置了有七八万人!重点在仙鹤门、黄马群、青马群、孝陵卫、小水关、七桥瓮这几处防守,共扎营140余座,大本营位于孝陵卫,你们说说应该怎样把江南大营连根拔除?” 左宗棠分析道:“光凭城内的两三万人,恐怕还不行,加上镇江还有一万人,扬州第二军一万多人,才能十拿九稳。” 张遂谋看着沙盘,又转头仔细的看了会墙上挂的地图,建议道:“清妖之所以建立江南大营,就是保护苏常一带,不如令安徽的第七军由芜湖攻打溧水、句容两县,如此湖州、苏州、常州都在第七军兵锋之下,向荣必定派出重兵堵截,这样以来江南大营内部必然空虚,我军再有朝阳门出精锐袭击孝陵卫,必可生擒向荣。” 石达开不禁听得连连点头,不由感叹:看来汉王打下江南不是侥幸,麾下也有不少贤臣良将,这叫张遂谋的眼睛像瞎了一样,没想到也能得到汉王的重用。 焦亮连呼妙计,又叹道:“还是汉王英明,麻痹向荣,使其将大营不断的往前移,现在竟然敢在离南京城门五里处孝陵卫扎营,真是自取死路。” 李云中指着沙盘上的一个地点道:“让第一军坐船南渡,在燕子矶下船佯攻仙鹤门,主力到北面的黄马群一带扎营,第三军由太平门出击在九华山、龙脖子驻营的清妖,然后埋伏在山脚下的灵谷寺中,清军必然由最近的青马群发兵攻打黄马群,第三军再偷袭空虚的青马群,阻挡清妖的援军,这样就让江南大营分为两半,首尾不能相顾。” 蒙上升道:“只是第一军军长苏三娘已是王妃,恐怕不宜亲自上阵!还是另派他人指挥第一军” 蒙上升自从被剥夺军权担任有名无实的江苏都督,一直想再次掌军好攻击苏州,因为江苏都督的治所就定在苏州。 李云中一直属意左宗棠为第一军军长,下意识的就将目光转向他,却见左宗棠在偷偷打量石达开。 当即灵机一动道:“第一军暂由翼王石达开统领。” 石达开慌忙推辞道:“在下能力浅薄,恐不能胜任。” “贤弟虽然年轻,但是身经百战,清妖都怕与你的部队打仗,送了个绰号叫‘石敢当’,指挥第一军万把人是绰绰有余啊。”李云中笑道 石达开暗自寻思:这次前来南京是有求于人,不如先送几个人情,还可以就近观察汉军的实力,说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李云中又对李秀成、李春发道:“你二人定要听从翼王指挥,不可懈怠。” 两人也知此战关系到汉国前途,都躬身道:“遵命。” 孝陵卫江南大营 向荣今天天总是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最近南京城内的汉军频繁出击,定是在试探各处营垒的虚实,今天汉军却毫无动静,难道大战即将来临?叫亲兵召集了江南大营总兵以上将领商议。 张国梁第一个到达孝陵卫,这两年因为紧跟向荣,已被其保举为总兵,这更加让张国梁对向荣感激涕零,唯命是从。 半个时辰后,总兵虎嵩林、提督余万清、江苏巡抚吉尔阿杭、总兵潘安、王浚、江南提督和春、帮办长贵、新任江宁将军福兴、总兵德安等人相继而来。 向荣见人到齐,开门见山的道:“我军相继派兵攻打镇江、芜湖、宁国三地,南京城内的反贼终于坐不住了,恐怕决战不可避免。” 自从向荣建立江南大营,南京城内的汉军熟视无睹,大本营从镇江西部的高资镇逐渐向西,一直到如今的孝陵卫,沿途驻守的汉军都退回城里,这让一帮巡抚总兵认为反贼已不敢战,要不是向荣再三阻拦,恐怕有不少人要全面进攻南京了。 吉尔杭阿因为失守镇江,被咸丰降三级留任,念念不忘攻克镇江将功补过,当即开口道:“钦差大人,不如我们先发制人,末将愿意率本部人马攻打镇江,反贼必然会派出援军,这样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 张国梁反驳道:“一动不如一静,我军不如坚壁营垒,坐等反贼来攻,日久,反贼必定受挫而回,我军沿后追击,必定大捷。” 他可不认为城内的汉军是不敢出城作战,应该是养精蓄锐以待雷霆一击,从广西追到江南,使他对汉军的了解胜过他人。 江宁将军福兴特别希望攻克南京,好让他这一品大官名副其实,不然天天窝在江南大营和一帮参将、游击有什么不同,当即慷慨激昂道:“圣上三番五次催我们攻打南京,我们再是拖延,恐怕到时怪罪下来,都承担不起,不如就按巡抚大人说的那样,将南京城中守军尽量调出,我们再猛攻南京!” 第五十四章洋枪队首战 提督余万清对汉军心有余悸,反对道:“我看还是坚壁营垒,继续围困为上,南京城缺少粮饷,一定会不攻自乱,到时我军再趁机收复南京,岂不稳妥。” 吉尔阿杭指着他骂道:“你抛弃厚祥弃城逃跑在先,害我失守镇江在后,要不是钦差大人宽宏,我早就弹劾你贪生怕死。” 余万清也觉得他是有罪之身,虽然向荣看在江南大营半数粮饷都是他想办法供上的,并没有治他的罪。 向荣觉得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了,开口道:“皇上又下旨让我们光复南京,这次圣旨言语苛责前所未有,这次我们是蒙混不过去了,就先按照巡抚大人所说的攻打镇江,要是能够攻克镇江,对皇上也好有个交代。” 向荣思考片刻,下令道:“吉尔杭阿率军一万绿营兵攻打镇江,提督余万清坐镇高资大营作为后应,和春领兵攻打芜湖,,阻挡安徽反贼南下,其余人等镇守各自营垒,不可懈怠。” “卑职遵命” 6月1日,镇江凌十八接到了南京命他出击江南大营的命令后只留两千人给陈承瑢守城,其余八千加上南京支援的两百火枪队攻击城西的高资镇。 吉尔阿杭没想到自己前脚刚到高资镇,汉军就把高资围了起来,奈何打算攻城的主力还在龙潭,高资镇只有三千兵马,吉尔阿杭慌忙派人到桥头大营、龙潭大营寻求支援。 凌十八等人在镇外高地观察清军虚实。 白银武道:“不如末将带领洋枪队替大军打开进镇通道。” 这殿下怎么派了一群娃娃兵过来,难道是监视第五军,可不能他们出了差池,林绍章笑道:“白营长,你刚从南京来到镇江,还是先歇一歇,我们第五军在镇江憋了两个月,就是等今天。” 熟不知当初李云中为了洋枪队伤透了脑筋,在第一军、第三军、甚至第四军选拔不少人联系洋枪发射,就是没有多少人能掌握洋枪,不是打不中目标,就是动作太慢,无意中发现身边的童子军能快速上手,马上就以陈玉成、黄金文、白银武、谭绍光领500人训练。 凌十八也认为两百洋枪队在上万人的厮杀中起不了多大作用,指着高资镇北面的营垒对林绍章道:“你派1000人先攻打这个清军最少营垒,看看清妖的反应。” 林绍章选了团长黄渤为先锋,他亲自带500人在后接应。 黄渤看着麾下的500名战士,大声道:“兄弟们,前几天咱们在常州打了败仗,军长大度没有责罚我们,今天是我们一雪前耻的时候,有谁再贪生怕死,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杀……”黄渤对着前方300米的营垒大喊一声,跟着队伍冲了上去。 此处营垒守将是一名千总,麾下只有八百余人,见贼军来势凶猛,赶紧吆呼手下上前迎敌,刹那间刀光剑影,黄渤这时已冲杀在第一线,与清军死命的争夺寨门,只觉得清军像杀不完似得,一个人倒下,又补上来一个,黄渤也发了狠,不再管身后的卫士,径直用双刀开路,一步步的向寨子里杀去。 林绍章见前锋已经攻进寨子里面,守寨清军已经被全部调动起来,当即率领剩下的500人绕到侧翼猛攻,一下子就突入寨中。 清军两面受敌,争相逃跑,林绍章汇合黄渤紧跟其后,杀入高资镇中,吉尔杭阿没想到镇外的营垒这么快就溃逃了,急忙派1000人前去堵截。 白银武年轻气盛,见第五军上下都瞧不起洋枪队,气哼哼的带人来到高资镇侧翼,想独自攻击,他把想法对手下人一讲,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都表示要好好的干一仗,让第五军看看。 等了半天,见高资镇终于混乱起来,白银武派人向凌十八打了招呼,就命洋枪队列队,攻击侧翼,守军猝不及防,见一帮手持火统的人攻过来,竟然溃逃起来。白银武没想到只放了几枪,就攻进镇中,也不犹豫,径直杀向寨门与林绍章前后夹击。 凌十八听说洋枪队擅自出击,怕他们有所闪失没法向李云中交待,又想寨中不过三四千人,命大军全线攻击。 镇中清军大乱起来,不少人脱队逃跑,吉尔阿杭亲自在后督战,大叫:“顶住……顶住。” “大人,不好了,后面也有反贼快杀过来了,我们还是先退一退吧。”亲兵上前拉住吉尔阿杭,劝他退往后面的营垒继续坚守。 吉尔阿杭怒道:“镇门一失,我军二十余座营垒就互相失去联系,必然会被反贼逐一攻破,一定要把反贼挡在……。” 只觉得胸口一痛,吉尔阿杭伸手一摸,满手都是血,不甘的倒下去,周围的清军见此情况,边跑边喊:“巡抚大人死了,营垒被破了……” 镇中清军不明白状况,见前方溃兵喊着‘大人已死’,都慌乱起来,溃兵也不管他们,继续朝后跑,终于引起全营溃散。 凌十八对高资镇一战很满意,自身伤亡不过百人就击溃清军大营二十余座,俘虏近2000人,杀死500多人,只有几百人逃跑。 打扫完战场,白银武的洋枪队来到凌十八面前,看着这些兴奋的少年们,凌十八不由对他们刮目相看,两百人就敢冲击清军大营,这在他的第五军中也没有多少人敢做这种事。 “打破高资镇算你们洋枪队一功,你们还敢不敢再战。”凌十八道,他也彻底认识了洋枪队的厉害。 白银武被这一激,大声道:“有何不敢,只是希望清妖不要向刚才那样不堪一击。” 凌十八笑道:“好,我打算继续攻打桥头镇一带的清军,打通回南京的通道,我让你们洋枪队为先锋,我们全军在后,只要你们攻进清军大营,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余万清接到吉尔杭阿战死,高资失陷,犹如晴天霹雳。高资镇有三千多人驻守,在反贼第一波攻势下就失陷,巡抚战死,逃回来的不足200人。心中犹豫着要不要退往后方的龙潭大营,又怕向荣责罚,决定先坚守一下再撤退。 第五军上下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桥头清军大营,凌十八不给清军准备时间,马上命大军跟在洋枪队后面徐徐靠近清军大营。 第五十五章火枪队吓坏向荣 “大人,不好了,反贼的鸟统太厉害了,属下们敌不过啊!”副将连滚带爬的跑到余万清处禀报。 余万清惊慌失措,刚才冒出先坚守一段时间的想法不翼而飞,彷徨问道:“反贼来了多少人?” 副将也不知道攻打寨门有了多少人,胡乱猜测道:“漫山遍野,最起码有好几万啊!。” 余万清一阵晕眩,以为南京城的汉军全部在此,急忙道:“那还不跑……撤退,你赶快集合全部兵马,暂时退往龙潭大营,那里还有不少兵马,应该能挡住反贼。”见副将出去了,余万清也不收拾东西,带着亲兵骑上马就逃了出去。 桥头镇清军见主将已跑,兵无战心,还不待第五军攻进大营,就逃散一空,三十余座营垒全部瓦解。 凌十八审问清军俘虏,知道龙潭清军加上桥头镇逃回去的有近两万人,第五军上下劳累一天,在桥头镇驻扎下来,并向南京报告战况。 6月2日,李得胜率第七军主力到达攻克安徽宁国府,到达芜湖外围,芜湖守将刘才见城下清军慌乱撤退,下令开城出击,追杀清军十余里。 6月2日下午,李得胜离开芜湖,杀往溧水县,对溧水围而不攻。 向荣接到战报,溧水县被围、吉尔阿杭在高资战死,余万清负伤撤退的消息,急忙派张国梁到龙潭大营支援。 向荣道:“龙潭离南京只有二十余里,你一定要把镇江过来的大军挡在那里,否则一旦让让两处贼军汇合士气大振,必然会全力攻打江南大营。” 张国梁明白形势的严峻,躬身道:“大人保重身体,卑职一定不让镇江的贼军再前进一步。” 见向荣摆手,张国梁走出营帐,只带三十几个亲兵就赶往龙潭大营。 向荣看着帐中剩下的将领,摇了摇头,只能矮个子中选将军,看向了相对能打的虎嵩林,道:“虎总兵,你领5000人快速赶往溧水县,溧水咫尺东坝,接连溧阳,均系入苏常要道,圣上屡次告诫不能让贼军流入苏州、常州、湖州一带富庶地区,而且苏杭乃我大营粮饷供应之地,万万不能有失。” 那么重要,你还只给五千人!虎嵩林很无奈,抱着视死如归的语气道:“末将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保住溧水县。” ………… 江宁将军福兴见向荣把大营中的兵马逐渐派出去,担忧道:“大人孝陵卫也要兵马守卫啊,万一城内反贼向此地杀来,江南大营岂不要全线崩溃。” 向荣颓废道:“贼军所攻之地皆我要必救之处,看来决战马上就要到了,你们都下去,我还要写奏折向皇上多要一些援军。” 福兴对长贵使了个眼色,一起出了营帐,两人来到福兴住处。 “不妙啊!我看向荣不是李云中的对手,汉军才进攻,他就阵脚大乱。”福兴觉得他不能承担江南大营失陷的责任。 长贵也有这个想法,道:“不如我们来个先下手为强,写奏折将责任推给向荣,反正他是泥腿子出身,朝中无人为他出头。” “也只能这样了,二十年好不容易混到一品大员,千万不能毁在这里。”福兴决心已下,“咱们一起写奏折弹劾向荣,只有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好,他死总比我们死好”长贵道 唐正才指着前方岸边凸起的一块地,对石达开道:“翼王殿下,前方就是燕子矶,我派小船送你们上岸,我还要带领水军防守南京北城,你们要坐船回去的话,要派人到南京城禀告汉王,我才能过来接你们。” 石达开跟着第一波将士上岸,勘察附近地形,待全军集合完毕,迅速的带领大军沿着南京外城城墙向东南而行,待赶到姚方门。 姚方门只有500清军防守,远远的看到第一军朝此地而来,就鸟兽乌散,逃往附近的仙鹤门。 石达开对李秀成道:“明太祖朱元璋在洪武二十三年修建了南京外城门,此处就是其中一座——姚方门,现在我将第一军分为三部分,我带五千人主攻黄马群一带,秀成你领四千人赶到姚方门东南面的仙鹤门,那里大约有清军六千人驻守,你佯攻仙鹤门,不要让他们支援别处。” 李秀成领兵走后,石达开指着面前的城门对身旁的李春发道:“你带领三千人从城门进去埋伏10里外的灵谷寺中。待青马群的清兵支援黄马群,你立即偷袭青马群。” 南京城内,李云中估计第一军军已到达指定攻击位置,命令第三军由太平门出城,攻打2里外的地堡城、龙脖子清军大营。又亲自带领洋枪队、爆破团出朝阳门直接来到孝陵卫大营处,架起大炮,轰打江南大营。 向荣听着落在营地中“轰”、“轰”的炮弹声,急的跺脚,对总兵德安道:“你马上带领一千人出击,毁掉贼军大炮,回来重重有赏。” 德安见向荣点了自己,硬着头皮道:“遵令”。 德安在大营里点了一千人,对他们吹嘘道:“钦差大人已准备好几箱银子,他老人家说了:毁一门大炮赏五十两银子,杀一人赏二十两银子,就是一个人没杀,回来也有五两银子赏钱。” 死气沉沉的队伍突然活泛起来,每人都预计自己能拿多少银子,突然有一人高声叫道:“看不到银子,老子就不去。” “对,看不见银子,就是骗我们的。” “大人,你先把银子搬出来才行啊” “对,对……” ………… 德安看着逐渐混乱的队伍,只有去求向荣。 向荣听见外面吵吵闹闹原来是这么回事,指着德安骂道:“我哪有那么多银子,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看着办。” 长贵见向荣有换将的意思,怕下一个轮到自己,急忙上前劝道:“不如先给他一万两,现在外面夺炮的人士气激昂,一定能马到成功。” 德安感激的看了长贵一眼,命人抬着四箱银子来到外面,将箱子都打开,白花花的银子在阳光照耀下更显得诱人。 一千人都呆滞的看着面前在光芒闪闪的银子,不自觉的想要上前抚摸。 德安把箱子都盖上,大声道:“银子就在这里,大炮就在前方500处,每人拿着火引子,给我冲过去,把大炮炸了,回来你们可以拿银子,也不用当兵了,回家买几亩田,取个能生娃的媳妇,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 李云中看着从大寨门口冲出来的清兵,一挥手,一千火枪队以站成三队,左右各有五百大刀队保护。 看着清军前面的人已跑在射程之内,李云中喊道:“放” “砰”“砰”……一阵白烟从枪口冒出,第一排火枪手迅速换上子弹,等到第三排火枪手放完后,正好全部换弹完毕,对准前方的敌人开枪。 火枪兵只射了三个来回,前方清兵就被屠戮一空,不少人受伤未死,针扎着向后方大营爬去。 第五十六章向荣也要买洋枪 总兵德安因为冲在最后,毫发无伤的跑了回来,看着周围十几个残兵败将,德安嚎啕大哭,被身边士兵扶着到大帐之中,对向荣跪下,哭道:“大人他们死的冤啊,连大炮都没摸到,就全被打死了,可怜只有十几人逃了回来,我对不起他们啊!呜……” 向荣见他语无伦次,但一千人马损失致尽却听清楚了,怒道:“放屁,从你刚才出去到现在还不到一刻钟,就是一千头猪绑在那里被他们杀,也不会这么快杀完!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边说边将案几上的麒麟镇纸狠狠得砸向德清。 德安见向荣双眼通红、面色狰狞,着实被吓了一跳,冷静了许多,开口道:“末将带领人前去夺炮,谁知反贼在阵前埋伏了几千火统手,我们离大炮还有足足两百米,就被火统射杀干净,他们的火统跟我们用的不一样,倒像是洋人用的那种,射的远,威力还大很多。” 福兴颤声道:“几千火统手!而且是洋人用的那种,大人我看我们还是……”想说撤退,但又不知往哪撤。 向荣失神片刻,恍然道:“上个月,有人报告,江面上连续几天都驶过洋人军舰,原来他们是向南京城运送火器了,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长贵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即站起身道:“听说拜上帝教就是洋人的东西,洪秀全和李云中造反就是洋人在背后支持!洋人怨恨大清不答应他们提出的哪些条件,所以支持反贼来灭我大清!这帮洋人忒不是个东西。” 冯子材原来也是造反的一员,不过他在广西战败投降了官军,因作战勇猛,屡次击败义军而被向荣赏识,见向荣他们讨论洋人,很不赞同长贵的话,他官职微小,不能发言,不由露出鄙夷神色。 向荣见副将冯子材神情异样,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冯子材也不推脱,绕上前来道:“启禀大帅,末将自幼流落于两广地区,与洋人打过交道,还向他们买过一杆洋枪防身。据末将总结:洋人都是见利忘义,不知廉耻为何物之人。他们帮助反贼一定是被利所诱,还有,我们以前和反贼交战也没见他们大规模的使用洋枪,所以末将认为他们也是最近和洋人勾搭上的。” 福兴听冯子材说的有理有据,彷徨之色尽去,满意道:“这位将军说的有理,洋人还没有站在反贼一边,我们应该尽快的禀报朝廷,请朝廷和洋人周旋,否则江南大营……。” 向荣奇道:“你说你向洋人购买过枪支,洋人肯卖吗?” 冯子材没想到向荣如此重视洋人,不由详细答道:“卖给末将枪支还是洋人一名士兵,只因喝醉了酒,无钱付账就把洋枪卖给了我,末将在酒肆中等了一天也不见洋人来赎,就把枪带走了,后来献给了……”洋枪当时献给了反贼头目,冯子材也不想自爆其丑,就不在说下去。 向荣也不追究,继续问道:“如果让你去联系洋人,你还能买到枪支吗?” 冯子材感觉为难,推脱道:“广东据此有好几百里,来回得用上一个月,恐怕末将买来枪支也用不上了。” 长贵见他胆敢反驳自己,本来就不高兴,如今更听他说江南大营支持不住一个月,更是恼怒,当即朝训斥道:“大胆,你是说反贼必胜,我军必败吗!” 冯子材慌忙跪下道:“末将不敢,只是末将觉得,外面攻击犀利,战事瞬息万变,等到末将买来洋枪,战事早已结束,平白错过了杀敌立功的机会。” 向荣责怪的看了还要再说的长贵,对诚惶诚恐的冯子材安慰道:“南干你起来,广东太远,可上海却近在咫尺,上海洋人也不比广州少,你立刻带上银子赶往上海,找当地官员配合你,多买点洋枪洋炮回来,本官就计你一功。” 冯子材道:“末将遵命” 长贵眼珠一转,感觉这件差事既不用上战场拼命,又能立功,是个大大的优差,当即笑道:“大人,恐南干官小,洋人不理会他,不如让下官也一起去,这样也不误事。” 向荣哪能看不穿他的心思,也不想他在大营碍事,就同意了,看见福兴也要说话,道:“就你们两个人就行了。” 福兴兴趣索然的闭上嘴,埋怨自己朝中无人,长贵只是郑亲王的女婿,向荣就不敢得罪。 向荣最后嘱托道:“你们要快去快回,大营恐怕支持不了几天,不要怕花银子,如能雇佣洋人前来助战,是最好不过。” 李秀成到达仙鹤门,见营垒中的清军坚壁不出,摆出一副死守的架势,就在清军营垒对面千米扎营,又派一千人赶到几里外的麒麟门,形成夹击之势。 石达开到达黄马群,立即驻营防守,派人联系灵谷寺的部队。 青马群守将是总兵潘安,名字虽然起得跟古代著名名男子潘安一样,不过他的长相跟他不一样,满脸横肉,五短身材。 潘安听说五里外的黄马群被敌人占住,急忙派人联系仙鹤门处的守军,却得到仙鹤门正在被攻击的消息,顿时六神无主,仙鹤门是与龙潭联系要道,不容有失。暗自埋怨向荣将军队分散太广,各处都要留兵防守,如今处处挨打,处处都要援兵。考虑片刻,就写了封战报交给向荣:仙鹤门、青马群受反贼围攻,危在旦夕,请求支援。 两个时辰后接到向荣回信:反贼主力正在围攻孝陵卫,仙鹤门处反贼只是佯攻,你立即出击,击溃反贼,与张国梁速来与我汇合。 潘安见孝陵卫大营被围攻,不敢怠慢,留下两千人防守青马群,亲自带领六千兵马,向黄马群进攻,想打通与张国梁的联系再说。 埋伏在灵谷寺中的李春发见青马群空虚,命人手持火把杀向青马群,清兵见营垒起火,不知有多少人杀进来,争相逃命。 刚到达黄马群的潘安就接到青马群被攻占消息,也不再想着打黄马群了,直接绕过去,到了仙鹤门。 石达开见潘安的大军进退有据,不敢贸然攻打,与李秀成联系,让其继续扎营围困仙鹤门,李春发到小水关扎营,切断仙鹤门守军南归退路。 石达开率五千人来到孝陵卫与李云中汇合。 曾水源看着紫金山脚下的地堡城,头疼无比,连续几次进攻都被打退。 第五十七章曾水源首战(求收藏) 曾水源当初对分来第三军是不满意的,他总觉得第三军上下弥漫着一种痞气,士兵说话流里流气,军官则举止浮夸,有时聚众赌博,上级军官不是一起赌博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此向汉王抱怨几次,李云中被他说动了,也觉得作为主力使用的第三军战斗力不能差第一军、第二军差太远,遂指示曾水源可便宜行事。 得到‘圣旨’的曾水源大刀阔斧的改革起来,首先撤掉了一半的基层军官,搞起比武大会,被罢官的人不服想闹事,谁知底下官兵根本不鸟他们,大家都摩拳擦掌好争取个功名。看的不过瘾的曾水源还亲自上场,并规定打赢他的人就做大官,能走几个回合的也能当小官,其他人就只能当小兵。 就这样,整军过后,第三军上下军官都知道他的厉害,连师长周国泰、何禄也被他揍过几次,顿时全部老实下来。 周国泰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跑过来道:“这地堡城地势有点高,不少兄弟们连寨门都还没摸到,就滑倒,滚了下来。不知何禄他们攻打龙脖子怎么样了?” 喘口气,喝了口的水周国泰继续道:“军长不如咱们先合力攻破龙脖子大营,再回头打地堡城?” 曾水源摇头道:“龙脖子、地堡城两地互为犄角,必须将他们分割开,否则两处会互相支援。” 周国泰担心道:“离汉王规定在孝陵卫会师的时间就剩一天了,如果我们还……” 曾水源摆了摆手,打断道:“这地堡城清军也不好受,对了,汉王殿下拨给我们的两百洋枪队怎样了?” 周国泰不明白军长怎么忽然提到他们,想了会答道:“那帮娃娃都在后面呢,听话着呢,叫他们不要乱跑,他们一直都在那个地方。” 曾水源显然不看重那帮小孩,对洋枪的认识也仅限于火统,,对周国泰道:“你去调他们在地堡城外放枪,多少能扰乱敌人注意力,这样进攻也容易些。” 周国泰道:“如今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赶鸭子上架了,我这就调他们上去。” 黄金文终于等到了让他们火枪队攻击的命令,虽然只是让他们在地堡城外放枪,黄金文却早就将地堡城周围的地形摸透了,带领洋枪队全部的人爬上地堡城右方高地,这样地堡城前线就在火枪射程之内了,命令对准敌人自由射击。 看着伙伴一个一个的倒在洋枪之下,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继续射击,丝毫还不了手,豕突狼奔,继前线指挥的参将被击毙后,清军终于崩溃。 周国泰乐呵呵的看着火枪兵将清兵打的出不了头,挥手让身后的士兵继续进攻,当清军奔溃的时候,第三军也理所当然的攻进地堡城去。 曾水源攻破地堡城后,就率军赶到2里外的龙脖子,汇合何禄,用相同的办法杀进清军营垒中,清兵被困在山谷之中,兵无战心,最终全部投降。 向荣越发感觉江南大营的末日就要到了,各处都传来营垒被破的消息,这两天共损失了三万余人,现在只剩下坚守龙潭的张国梁、余万清,守仙鹤门的潘安也朝不保夕,连续几封求援、突围的请求,都被自己拒绝。 福兴苦笑道:“没想到反贼兵锋如此之盛,自从进攻以来,势如破竹,如今江南大营已被分割为三段,龙潭、仙鹤门算一段,我们孝陵卫、七桥瓮也是一段,溧水、溧阳、句容是一段。你们说反贼会先灭那一段?” 王浚摇头,面如死灰,绝望道:“孝陵卫离南京朝阳门不过5里,又是江南大营总部所在,兵力也没其他两处多,反贼当然会先……” 向荣用力拍着案几,怒道:“看看你们被吓成什么样了,再扰乱军心,定斩不饶。” 过一会,王浚小声道:“刚才探子来报,有一部分反贼占据了小水关。” 向荣一阵烦闷涌上心头,头部晕眩更甚,苦声道:“小水关附近乃是我们退往苏常的必经之地,也是张国梁他们回来要路过的地方,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福兴道:“不如我们退往七桥瓮,前往溧水?” 向荣道:“那张国梁、潘安几万人马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到时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承担不起。” 王浚道:“那还要把他们救出来吗?只是我们都自身难保怎么救,有了!不如让他们各自突围,大家一起到苏州汇合。” 向荣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同意道:“让张国梁和潘安合兵一处攻打小水关,我们今天晚上就准备撤往七桥瓮。” 大家都明白,死道友不死贫道,先一步突围,成功率就大一分,让张国梁他们在后面拖住追兵,成功率那是又大一分。 6月10日,今天就是李云中汇合三军准备攻打孝陵卫的日子,石达开与曾水源相继领兵过来汇合。 李云中命大炮全力开炮,火枪队上前掩护,大军上前攻打营垒。 石达开皱着眉头看着抵抗并不坚决的大营,对李云中道:“情况不对啊,怎么那么容易就攻了进去?难道有诈。” 不一会,负责攻打营寨的曾水源来报:寨中只剩下万余老弱,向荣等带着四千精锐于昨晚撤走了。 李云中怅然若失,好像用力的拳头打在棉花上。 曾水源喜道:“江南大营真是不堪一击,从此我汉军可以放心攻打苏浙和江西了,恭喜汉王,得偿所愿。” 石达开道:“清兵在仙鹤门、龙潭镇一带还有几万人马,我们要不要现在去堵截他们?” 李云中道:“现在南京城内有些空虚,第三军先派一个师回城,剩下的人随我去拦截张国梁。” 曾水源兴奋起来,道:“张国梁这厮倒是勇猛异常,经常前来挑衅,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石达开也叹道:“当初攻打桂林,也是张国梁冒死率兵进城,大大加强了桂林城防兵力,导致我们功亏一篑。” 第五十八章咸丰大出血(求推荐票) 清朝从顺治时就规定,凡八旗人家年满十三岁至十七岁的女子,必须参加每三年一次的皇帝选秀女。清朝满、蒙、汉各八旗,共二十四旗,内务府包衣三旗则是清室的奴隶,其秀女只能做“宫女子”。 咸丰千盼万盼终于将道光皇帝的孝期过完了,打着传宗接代的旗号迫不及待的开始选秀女,来自全国各地的六十位旗籍佳丽早已坐着骡车、马车来到了京城,包括北京西四牌楼劈柴胡同的叶赫那拉也在骡车队伍中紧张地等待着,叶赫那拉·杏贞后来成为了历史上值得浓墨重彩的个人,杏贞即中外知名的慈禧太后,但此时,她只是来自镶蓝旗的一个四品道员的女儿。 因帝后们每日只选两个旗的女子,所以咸丰每日都能到顺贞门观看秀女,乐此不疲。 今日轮到镶蓝旗、镶红旗的秀女上前,咸丰照例挨个仔细的观察,要到结尾时,发现没一人能让他心动,兴趣索然之际,听到一女子声音:“现在正是国家危难、流寇四起、外夷侵略的时候,皇上怎能留恋美色,民女劝皇上励精图治、戒淫戒色,免得将来抱憾终身。” 咸丰听到有人讥讽自己,当即大怒,回头寻找声音来源,原来是站在最后面的一个秀女,见她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看着自己,咸丰有些好笑,问道:“你是何人?不怕朕杀了你吗?” 秀女怡然不惧,继续道:“能以小女子一人换取大清基业稳固,死而无憾。” 咸丰怕责罚了她事情传出去,坏了自己名声,如留在宫里,她要是天天来劝谏,岂不烦闷,道:“难得你一片忠心,不过国家大事不是你们女子可以议论的,这次朕念你年幼无知就不跟你计较欺君犯上之罪,朕想起来了,有个皇室宗亲刚刚丧偶,有意续弦,你就嫁给他,做个福晋吧。” 剩下的秀女一起羡慕的看着她,能做王爷福晋是她们秀女较好的结局了,而她们被皇上选中,也只能从宫女做起,没选中的就只能回家找一位门当户对的男人嫁掉。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谢皇上。”那位于秀女旁边的姐妹拉着她道 “谢皇上” 咸丰见催促她谢恩的秀女容色秀丽,还算满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奴婢叶赫那拉氏,名叫杏贞” “好” ………… 就这样,叶赫那拉氏被皇帝选上了,被安置在圆明园之中。 咸丰心情郁闷的回到军机处,军机大臣们早已等候多时,见咸丰从屏风后面进来,赶紧磕头问安。 “臣等参见皇上” “免礼,众卿家都在这?”咸丰见几位军机大臣都在,预感到有什么事发生了。 几位军机大臣大臣互相看了看,一起转过头来看向官衔最小的肃顺。肃顺也不想触皇上霉头,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咸丰见他们如此推诿,本来心情就不好,如今更是恼怒“混账,平时有好处你们就争先恐后,如今都怎么了!是不是前线又打了败仗!肃顺你说。” 肃顺无奈,上前道:“一个时辰前,前线送来的奏折,请皇上过目。” 咸丰从太监手中接过两份奏折,首先看了看名目,第一份是江宁将军福兴上奏的。第二份是江南大营帮办军务的长贵的。暗想不好,难道是江南大营出事了。 打开福兴的奏折,看了起来: 臣泣血上奏,钦差大臣向荣刚愎自用,不纳忠言,致使官兵屡战屡败,先有江苏巡抚吉尔阿杭中伏,力战而死。接着各处营垒皆被贼军占据,向荣坐视不救。待贼围攻孝陵卫大营,向荣恐惧,竟打算弃营奔走苏州,臣跪拦不住,死罪。 咸丰又看下一份奏折: 臣自受君命帮办军务,向荣屡次讥讽,使臣在军中毫无威信……江南大营崩溃在即,向荣竟然打算弃营而走,臣力谏不听…… 咸丰恍然见到奏折上出现一滴滴血迹,联想到江南大营两军交战血肉横飞的场景,忽觉得唇上有些湿热,用右手抚摸,看到的全是血,吓得将手中奏折扔了出去, 几位大臣见皇上满嘴都是血迹,惊得说不出话来,片刻后都各自叫道: “皇上保重龙体啊” “快传太医……” “皇上快将头仰一会,臣流鼻血时,郎中就这样帮臣瞧好的……” ………… 咸丰见下面慌乱一团,反而冷静下来,用手帕捂住鼻子,感觉不再出血,将嘴上面的血擦干净,对下面乱喊乱叫的大臣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安静。 “这是两天前的事了,现在江南大营到底怎么样了?”咸丰想到战事,顿时六神无主。 载垣见皇上盯着他,只有上前,斟酌用语道:“江南大营恐怕不妙,据臣所知,前线将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向朝廷禀报的,既然福兴与长贵一起弹劾主帅向荣,江南大营……”不敢再接着说。 不用他说下去,咸丰也明白江南大营会怎么样,又惊又惧,呢喃道:“江南大营数十万官兵,竟被向荣一夕丧尽,苏浙尽皆危矣……” 载垣离得咸丰最近,听得比较清楚,见皇上埋怨向荣,为讨好皇上,对向荣落井下石,道:“江南大营崩溃全是向荣指挥不利,不听下属忠言所致,请皇上重重责罚向荣,以示警戒。” 见咸丰意动,不少大臣顿时附和,纷纷言道 “向荣该杀” “向荣误国该死” “杀向荣以谢国人” ………… 有想为向荣说话的大臣见此情况,也紧闭上嘴。 咸丰见这些大臣的嘴脸,心灰意懒的坐在龙椅上,摆了摆手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等会朕会下旨,你们都先下去,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肃顺装作整理东西,留在最后,等到大臣都走完了,他见皇上闭眼养神,就立在一旁静候。 咸丰见旁边还有人影,也不抬头看,烦闷道:“朕不是让你下去吗?你怎么还留在这?” 肃顺见咸丰心情不佳,先劝道:“皇上不必忧心,前线战事瞬息万变,江南大营现在说不定已转危为安。” 咸丰见是肃顺,不再训斥,问道:“肃顺你说朕是不是很无能,当初皇阿玛选我做皇帝是不是错了,如果是老六,说不定……他早御驾亲征去了。”想到御驾亲征,咸丰又问:“你说朕御驾亲征,反贼能不能一举荡平?” 肃顺道:“皇上一国之君,怎么能轻易犯险。” 咸丰也觉得这是异想天开,要他上前线,就是十拿九稳的大胜仗,他也不敢去。 肃顺道:“臣觉得向荣有罪,但是罪不至死,况且他从广西一直追到江南,对反贼习性是最熟悉不过,请皇上准许他戴罪立功,留在军中效命。” 咸丰道:“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就算朕饶了他,向荣能否明白朕的体恤之情,将反贼平灭?实未可料。” 肃顺见咸丰态度已经松动,趁热打铁道:“我始终相信向荣并不是个无能之人,他戎马一生,这就比大多满洲八旗之人有能力,请皇上三思。” 咸丰道:“也好,就先将他革职查办,再容许他到军中效力。你说反贼真的那么得人心?大军所到之处,望风披靡。” 肃顺考虑了会,否认道:“臣见不少奏折之中称江南的反贼的军队为汉军,称四川洪秀全的军队为太平军,这大汉、太平称呼就让不少百姓投靠他们。” 咸丰反应过来,怒道:“混账,下旨将这样称呼反贼的官员全部革职拿问,有和反贼勾结的立刻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肃顺道:“皇上英明,以后让天下官员、百姓统一称呼他们为反贼。” 咸丰考虑道:“听说江南李云中一直留短发,这个无君无父的混账东西,以后就称呼他们为短毛,四川反贼一直蓄发,以后就叫他们长毛、发贼、发匪。” 肃顺笑道:“短毛?长毛?哈哈……皇上真是大才,这样天下百姓叫着叫着就习惯了,心里认为什么短毛、长毛都不是好东西。” 咸丰拿起一封奏折递给肃顺道:“你看看这是湖南曾国藩上的奏折。” 肃顺接过奏折看了起来,默念一会摇头笑道:“这曾国藩说在长沙成立‘一大团’,而不说是团练,肯定是暗示皇上:他不甘心只办团练。” 咸丰道:“他想怎么样?难道想编入绿营军?” 肃顺摇头,猜测道:“微臣认为他要想编入绿营,就早向皇上提出来了,他是想办练军,独立于绿营八旗的正规军。” 咸丰失声而笑,道:“他好大的胆子,我大清自立国以来,一直都是以绿营八旗为重,哪能让他独立于外。” 肃顺也觉得曾国藩寸功未立,就提出如此离谱的要求是异想天开,但对于曾国藩这个人,他是有好感的,有能力。对朝廷又忠心,是个栋梁之臣,开口道:“不如折中一下,把他练出来的军队叫做练勇,可以向绿营一样独立作战。” 第五十九章曾国藩受辱(三章求推荐) 湖南长沙 曾国藩初到长沙时编练的乡勇,主要是跟随他一起来自湘乡的1000人,这年夏天增加到8营3000人,好景不长,江忠源因为屡立战功被朝廷授予湖北按察使之职,调往湖北听用,张亮基署理湖广总督,曾国藩的靠山一时全都调离,下属朱孙贻、罗泽南、王錱、李续宾等人纷纷另谋出路,他们都不相信非官非绅的一介书生曾国藩能在湖南官场玩得转,谁也不想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与这位团练大臣绑在一起。 曾国藩决定从严训练乡勇,让他们没时间胡思乱想,他在绿营中选了塔齐布、杨载福、彭玉麟三人训练乡勇。 这一天 杨载福、塔齐布、彭玉麟三人忙活了一天,决定一起到街上的酒馆坐一坐。 “小二,快给大爷上几个拿手好菜。”杨载福吆呼道 “几位军爷,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就去各位准备。”小二赶紧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生怕几位当官的不满意,故意为难。 彭玉麟给塔齐布、杨载福二人倒酒,道:“听说团练大人保举智亭你当大官,到时你可不要忘记我们兄弟啊!” 塔齐布喝了杯酒,也敞开心胸道:“你们会不明白?我是镶黄旗人,属于满洲八旗上三旗,如果有我在军中效力,你说皇上是不是就把我当成监军的,团练大人不就可以看开手脚大干一番!” 旁边二人一齐点头,满清惯例,一定要在统兵的汉人身边安插一个满人,就近监视汉人有无造反的行动。 杨载福叹道:“你我三人皆为绿营军官,确要整天训练一帮乡巴佬,哎!” 塔齐布拍着桌子怒道:“怎么你不愿意跟着团练使大人干啊!老子谁都不服,就服曾大人。你少在老子面前说他的坏话!” 彭玉麟赶紧拉着塔齐布道:“我说老塔你怎么老是那么冲动,你还不了解杨大哥吗,他只是抱怨自己没有上战场杀敌立功的机会,怎么会埋怨曾大人呢?” 杨载福知道自己让塔齐布误会了,解释道:“贤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感激曾大人还来不及,怎会埋怨他呢,我是生气绿营它不争气,要不然曾大人也不整天跟我们一帮大老粗在一起!” 塔齐布从新坐下,道:“那有什么办法,上梁不正下梁歪,提督大人不也整天无所事事,唯一关心的事就是今天又刮了多少银子!” 这是小二端了几盘菜上来,有鱼、有鸡,小二将菜全部放到桌上,道:“几位军爷慢用,小的随叫随到。” 杨载福提议道“不如我们向团练大人提议,让绿营也一起训练,到时害怕没有杀敌立功的机会?” 塔齐布喜笑颜开,举一杯酒对杨载福道:“这个办法好,来杨大哥,我向你赔罪,刚才是我误会了你。” “大家都是兄弟,说什么赔罪!来干了。”杨载福又向彭玉麟举杯示意 彭玉麟道:“我们是好兄弟,以后到了战场可别忘拉兄弟一把” 哈哈…… 曾国藩听了杨载福的建议,也觉得可行,就单方面的宣布长沙协的绿营也要天天出操,与乡勇一起训练。 这下可把绿营大小将官惹毛了,多少年来,绿营兵早已适应了散漫不训练的生活,平时军营里并没与什么人,士兵都各自做点小生意,或在赌场赌博、在鸦片馆里过大烟瘾,谁管什么训练,平时提督、总兵来巡查,各人也雇个流氓乞丐前去点卯,举着花花绿绿的旗子跟在别人的后面走一圈,当官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揭发,大家都在混日子。 现在曾国藩以一个帮办团练大臣的身份,居然提出要绿营兵与这些土里土气的乡下来的勇丁一起训练,有损当兵的脸面,一起跑到长沙协副将德清那里告状。 德清也认为曾国藩手伸得太长,侵犯了别人的利益,立马找到曾国藩道:“曾大人你只是个团练大臣,何必管我绿营的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岂不更好。” 曾国藩被这番话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德清骂道:“亏你还是满人,如今国家动荡,你不思报效国家,还蛊惑士兵闹事,你……你是混蛋!” 让一贯装斯文的大儒、理学家曾国藩出口骂人,也算难得了,可德清并不买账,你个书呆子想让我退让——没门,比骂人,没读过书我都以你强。 德清道:“他妈的,你个书呆子懂个屁,老子是爱护士兵,哪像你个笨蛋只知整天折磨他们,以后谁还会为你卖命。”一连串的脏话从德清口中吐出来。 曾国藩哪遇到过这种浑人,接触的粗人也就彭玉麟、杨载福、塔齐布他们几个,只要他把大儒的架子一摆,亲切的慰问他们老爹、老娘几句,他们就感激涕零,恨不得把自己的命交给他,如今遇上德清,才明白秀才遇上兵的含义。 哑口无言的曾国藩只能使出文官的杀手锏,威胁道:“你等着,我这就写奏章弹劾你。” 自认为胜了一场的德清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扬长而去。 曾国藩可不是跟他开玩笑,那奏章是说写就写,也许德清还没到家,弹劾他放纵士兵的折子已经递到驿站了。 时间不长,三天后,处理结果就下来了。 德清没想到只是为部下出口气,竟然丢了饭碗,被革职查办,赶紧到湖南提督鲍起豹那里诉苦。 “提督大人,你可得管一管啊,这姓曾的不是破坏官场的规矩吗!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德清一见提督就跪在地上哀求。 鲍起豹也不打算咽下这口气,扶起德清道:“你这就回去,鼓动部下士兵跟那帮乡勇对着干,惹出来麻烦,我来解决。” 6月初,驻扎在长沙的绿营兵与曾国藩的部下发生了严重留血事件,绿营兵竟然大大方方的鸣号列队攻击勇营部队,别看绿营懒散成性,但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乡勇就被打的四处逃窜,其中被绿营认定是叛徒的塔齐布、杨载福、彭玉麟更是他们重点关照对象。 曾国藩看着前来告状的杨载福等人,非常生气,决定诛杀一两个绿营兵,杀杀他们的气焰,立刻发了一封咨文给绿营提督鲍起豹,根据杨载福提供的情报,指名点姓的索要闹事绿营兵的首脑人物。 这一下可真惹恼了鲍起豹,他决定给予曾国藩最后一击,一边将这些绿营兵捆绑起来押到曾国藩住的地方,一边命令部下前去抢人,火上浇油,看看这个团练大臣怎么做。 一帮绿营怒气冲冲的把曾府团团包围。 德清亲自上阵,鼓动围在曾府的绿营兵道:“兄弟们,姓曾的是故意整治我们,如今还要杀死我们的兄弟,你们说该怎么办?” 这帮无法无天惯了的丘八纷纷叫道: “狠狠揍他一顿……” “烧了他的房子” “把他抬出来脱光衣服游大街” ………… 德清想到他被曾国藩害的丢了‘金饭碗’,怨恨交集,蛊惑道:“兄弟们,冲进去,看什么值钱的就拿,不值钱的就砸,冲啊” 说完就‘一马当先’的冲进曾府,后面跟着想报仇更想发财的绿营兵。 曾国藩狼狈不堪,只得高声派人向巡抚骆秉章求救,本来就住在隔壁的骆秉章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见到曾国藩求救,他才出面。 湖南巡抚骆秉章也看不惯曾国藩,特别觊觎他手中的几千乡勇,最近更是和王錱勾勾搭搭,许诺给王錱一大堆好处,让他脱离曾国藩来投靠他。 骆秉章带领几个护卫来到曾府,没有理会被困在桌底下的曾国藩,反而亲自给几个绿营兵松绑,向他们赔不是,承诺不追究今天任意一人责任,让他们散去了,处理完闹事说事的绿营兵,直接扬长而去。 没几天,团练大臣吃瘪的消息就传遍了长沙官场,每个人都好奇曾国藩接下来会怎么做。 曾国藩具有坚毅的性格,长沙受辱改变不了他练强军以报国恩的决心,正好衡阳会党起事,他就向巡抚骆秉章提出前往衡阳驻扎,离开长沙官场的是是非非,他这一决定正好符合边际效应原则,闷声发大财。 第六十章列强的嘴脸(求收藏) 潘安和张国梁相对无言,没想到诺大的江南大营真的烟消云散了,现在反贼将他们团团包围,炮弹像不要钱似得砸过来,他们是插翅难飞,军心动荡。 想到自己被恩主向荣抛弃,张国梁心中真是又惊又苦,他有今天全赖向荣提拔,但抛弃他的却也是向荣。 “如今陷入重围,张总兵你一向足智多谋,赶紧想个办法啊!”潘安看着张国梁现在还有空发呆,急的冒泡。 “现在已被重重包围,就算是项羽复生也只有自刎这一条路了。” 潘安听到自刎,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脖子,打个冷颤道:“张兄,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们合兵之后,已有两万余人,外面反贼不过才三四万,就算两比一,我们也应该有一半人逃出去啊?” 张国梁苦笑道:“你以为这是赌博啊,还一半人?最近的援军离我们也要五天才能赶过来,何况他们还不敢来,没人在外接应,你认为我们可以跑多远?反贼洋枪洋炮甚多,官兵尽皆丧胆了!” 潘安也看到了营外躺着、蹲着躲避炮弹的绿营兵,试探道:“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项羽怎么那么傻,现在要有条船来接我,我立马就跟着走。难道真要投降才能保命?” 张国梁摇头道:“自从我归降朝廷以来,朝廷对我恩重如山,再说了,我也不想做反复无常的小人,要投降?潘大人你请自便吧!” 潘安起身看帐外无人接近,回来小声道:“哈哈……张兄多虑了,我一家老小七十二口全在我一念之间,我怎么忍心抛弃他们呢!刚才只是试探你罢了,我有一条妙计可以脱身,不知张兄可愿一试?” 张国梁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人,问道:“什么办法?速速说来。” 潘安在张国梁耳旁小声道:“我们把大营的兵马全都分给几个副将、参将、游击,让他们突围,就说在大营附近有援军接应,让他们拼死抵抗,我们化装成小卒混在军中,肯定无人主意,偷偷的离开战场,再办成平民,不用两天就可以赶到苏州,那里兵多将广、城池坚固,一定还没陷落。” 见张国梁疑虑,潘安补充道:“张兄放心,这个方法我用了好几次,次次都平安脱险。” “万一朝廷追究起来,岂不遭!一生英明毁于一旦啊!”张国梁接受不了这个办法 潘安嘲笑道:“张兄你还太嫩了,官场上讲究的是报喜不报忧、官官相护,再说了如今江南大营被破,朝廷要追究,也是追究……大官,向我们这样的小虾米,只要花点钱就糊弄过去了。” 李云中听说南京城里又来了洋人,将围困龙潭清军的任务交给张遂谋,他带领洋枪队先一步返回南京。 李云中还以为密迪乐又带一批军火前来销售,没想到见到的却是几国公使。 英国公使文翰、法国公使布尔布隆、美国公使麦莲表示就汉军是否应该攻击上海的问题前来与李云中商议。 麦莲首先对李云中道歉:“尊敬的的汉王殿下,我对前任马歇尔公使的所作所为感到万分的抱歉,现在他已经被总统先生罢免,由我担任新的驻华公使。” 李云中道:“那你们美国的态度呢?还是准备帮助清妖?” 麦莲摇头:“我们美国绝不愿干涉他国的内战,无论是汉国还是清国,美国都是持中立态度的,这一点请您放心。” “那你们租借给上海清军的炮舰是不是也应该收回。”李云中即将攻打上海,想尽量的减少麻烦,“还有听说你们在上海组织了上千人的义勇队,你们这是要占据上海吗?” 文翰听到李云中说到关键之处,解释道:“我们不希望上海遭遇战火,这一点请殿下要明白,再繁华的城市也会被战火瞬间摧毁,您也不希望得到的是一堆废墟!” 李云中马上反驳道:“我宁愿得到一堆废墟,也不愿他落在清妖手里。” 上海无论是贸易出口量还是居民数量已经超越了广州,成为洋人在中国的活动中心,李云中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占领上海。 文翰摇头“所以我们组建了义勇队,我们不希望上海变成废墟,我们几国负责上海的秩序,不允许其他的军队进入上海!” 李云中也不想这是同英法两个列强冲突,但上海就这样放弃也不甘心,佯装强硬道:“你们要知道长江以南现在没有任意一只军队可以挡住汉军前进的步伐,就是南京城外的江南大营,里面驻守着十万清妖最精锐的士兵,就在今天已经被我全部消灭,我接下来就准备攻占苏浙,请你们要考虑清楚!” 布尔布隆惊道:“不可能,你们汉国只有不到五万的军队,怎么能消灭那么多清国的军队,要知道前天我还接见了他们的代表,他们表示江南大营稳如什么大山!” 李云中回道:“先生们,我会用这种方法欺骗你们吗?你们一打听就知道我并没有说谎,布尔布隆先生,您刚才说代表?江南大营的代表?” 文翰和麦莲一起生气的看着布尔布隆。责怪他不应该那么的沉不住气,文翰怕布尔布隆将他们卖给清国枪支的消息交待出来,抢先一步道:“是江南大营总督派人前来询问,为什么殿下的部下有那么多洋枪,是不是我们几国卖给你的,并且要求我们终止与您的合作。” 麦莲道:“那个叫冯子材的将军很了解我们,当然他比不上殿下您,所以我们商议停止对你们的枪支买卖,无论是汉军还是清军。” 李云中强制自己冷静,他早料到会有今天,这帮洋人巴不得中国人自己拼个你死我活,哼!实在不行我就搞走私。 马克思说的好有百分之十的利润,资本就蠢蠢欲动了;有百分之百的利润,资本就忘乎所以了;而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那么上绞刑架的事都干得出来。我给他们百分之四百的利益,不信他们运不来火枪、大炮! “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你们专程跑一趟吧!”李云中问道 “对于这个决定,我们感到万分抱歉,这是国内的命令,我们必须得遵从,但是汉王殿下您答应给我们的利益本能改变,您必须履行协议上的条款。” 李云中没想到这个时代的洋人那么的无耻,停下所有动作看着他们几个,将他们的意思复述一遍“就是说你们可以违反条约规定,而我必须遵守,你们是这个意思?” 文翰道:“抱歉很遗憾,我们只违反了向你们出售武器这一条……” “我最看中的就是这一条,其它的都是附带的。”李云中粗暴的打断,又嘲笑道:“如果你们愿意将枪支生产线卖给我就不算违反协议了。” 第六十一章向荣的戏剧性结局 谢谢神山之石的打赏,请继续关注本作品。本书收藏离一千还有好远的距离,请大家帮忙收藏下。 三位公使一起摇头,“这不可能,枪支生产线在欧洲也是属于禁止交易的对象,我们顶多交易维修的生产线,很遗憾,这也是国内禁止对你们出售的东西。” 文翰笑道:“殿下你不必生气,我说的是官方的决定,我们对于商人用你们中国的话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有个前提,你能说服他们从遥远的欧洲给你运过来。” 李云中放下心来,只要能买到洋枪就好,打趣道:“我怀疑你们是不是想将运费转移到我的头上,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布尔布隆佩服道:“殿下您真是太伟大了,就像拿破仑一样能够猜透敌人的想法,当初我们也考虑到这个……”被麦莲瞪一下,布尔布隆不意思再说下去。 “是吗,但是我可不想有拿破仑那样的结局。” 文翰见李云中冷静下来,问道:“不知殿下对上海的看法是不是与我们一致。” “大约还要半个月我汉军就可以攻到上海,你们说到嘴的肥肉,我可以不吃吗?”李云中决定试探洋人的底线在哪里,“到时我如果下令封闭上海,禁止商人、买办出来购买生丝、茶叶等物品,上海一样会变成废墟。” 麦莲、文翰、布尔布隆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可没想到李云中会用这种两败俱伤方法来反抗,自然不知如何应对。 “不,殿下,你不能这样,这么做对您也没有好处。”布尔布隆疑惑,不明白李云中为什么要做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 “殿下,我看我们可以就上海问题再商量一下,毕竟我们都需要上海的繁华。”文翰就定退让一下。 “对,殿下我们也没有长期占领上海的意思,只是暂时帮你们维持秩序,毕竟你们的兵力要对付清国。”麦莲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李云中没想到自己胡乱吹嘘的威胁那么有用,趁胜追击道:“这在我们中国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们为什么不同意我军占领上海呢?” 文翰无奈道:“我们并不是不同意,是侨民们担心你会像四川太平军那样杀光有钱人,分了他们的家产与女人。” 李云中暗道:洪秀全真是害人不浅,名声都传到洋人那里去了。 布尔布隆严肃道:“请殿下不要怀疑我们!毕竟在欧洲也有这样的思想传播!他们称自己为共产主义者同盟。” “共产主义同盟?马克思主义?”李云中疑问道。 这句话可吓坏了几国公使,他们没想到在遥远的东方真的有人信仰共产主义,真的照宣言那样发动了革命,看样子还有成功的可能。 布尔布隆惊叫道:“我们猜的不错,你果然是共产主义者。” 李云中摇头解释道:“我只是知道欧洲有两个人:马克思与恩格斯,但我并不是共产主义者,我也不赞同他们用暴政剥夺资本家的家产,再说了我就是最大的资本家,你们认为我会打倒我自己吗?” 文翰想了一会,道“我们相信你,但是侨民们不相信,我们也没办法。” “如果你们答应出售给我风力武装帆船,那我可以不派军队进驻上海,但我要将政府部门建立起来,当然还要一些必备的巡警。”李云中想起了个典故,决定按图索骥的挖个坑。 想当年,袁大头为了贷款消灭南方革命党,答应了洋人一大堆条件,其中一条就是不在天津驻兵,贷款到手以后,派了一个混成旅穿着警察的衣服大摇大摆的开进天津,城里洋人是目瞪口呆、毫无办法,最后只能默许。 “没问题,只要不在上海驻军,就什么都好商量!”文翰喜笑颜开的许诺道 布尔布隆也承诺道:“我们法国也答应你,但你不能后悔这个决定,” 麦莲见李云中看向他,无所谓道:“只要你有钱,你就可以买。” “那你们的义勇队在政府成立之前要解散,还有,如果军官没有去处的话,可以来南京,我打算聘请一些洋人做教练,好好训练我的部下怎么使用洋枪。当然他们的薪水我会加三倍。”李云中趁机提了条件。 文翰点头道:“这个当然,只要有海军在,侨民就会放心。我会帮你的聘请转达给义勇队的,三倍的薪水!我想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过来的。” 李云中好不容易打发走洋人,前线也传来好消息,被困在龙潭的清军想要突围,被击败,光俘虏就有一万四千多人,副将、参将二十余人被活捉。只有少数散兵逃脱。 李云中想起刚造反的时候跑个县令都遗憾半天,没想到如今一下活捉几百名县令一样的官也没有丝毫兴奋的感觉。 苏州 自从向荣带领残兵败将来到苏州,就整日的借酒消愁,等待朝廷问罪的圣旨,同时心中还有一丝希望:朝廷容许他待罪立功,那他就有东山再起的把握,就这样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潘安和张国梁化妆成小兵成功突围后,在路上收集了千余散兵,又将沿途寨子、县城里的清兵全都带走,还强拉了不少壮丁,终于凑齐了五千余人,雄纠纠气昂昂的向苏州赶去。 张国梁没想到潘安不但在逃跑上有一套,跑完之后还能装作打胜仗一样,返回苏州,真是感叹不已:怪不得绿营兵屡战屡败,这从当官的所作所为就看出来了,暗自决定,自己以后决不允许有这样的下属。 向荣听见张国梁安然返回,急忙出城迎接。握着张国梁的手,老泪纵横道:“国梁无恙,事有可为、国梁无恙……” 张国梁看着苍老不少的向荣,心中怨气消散大半。 一旁意气风发的潘安怕张国梁将真相说出来,急忙对向荣道:“启禀大帅,我率军从仙鹤门突围到龙潭大营汇合张总兵,没想到反而被反贼重重包围,我军奋力厮杀一昼夜,终于杀退了贼军,毙敌三万余人,唉!不过我军也伤亡惨重,只剩下八千人,沿途又派了三千人在各个险要之地固守,如今到苏州的还剩五千人,请大帅吩咐。” 张国梁听得又羞又愧,模糊道:“请大人责罚。” 向荣看着他们带来歪瓜瘪枣的兵马,也不戳破,对张国梁道:“责罚?我要向朝廷保举你做提督!” 潘安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感叹:同人不同命。 屯兵泰州建立江北大营的琦善得到消息:朝廷有意重惩向荣。急忙上书朝廷替向荣分辩,又写信给向荣,让他进兵剿几个土匪,向朝廷报功,好将功补过。 向荣收到琦善的信,知道消息是从兵部尚书穆荫透露出来的,绝不会有假,顿时万念俱灰,萌生了自杀以全名节的想法,将苏州城总兵以上将领全都找来,交代后事。 向荣将自己可能被朝廷问罪的消息通知大家,义愤填膺有之、兔死狐悲有之、幸灾乐祸也有之。 张国梁气愤道:“大帅和反贼作战三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啊,况且还有血战永安、桂林,收复武昌这些奇功呢!如今朝廷怎么能因一次战败就要问罪!” 和春也劝道:“大帅不必忧心,当初岳阳失守,我不也被朝廷免职,还是朝中大臣向皇上从新举荐,我反而官升一级,到时我们也联名向皇上求情。” “对……大帅不必忧心”不少人附和道。 第六十二章石达开的难言之隐 谢谢凝望海石的打赏,谢谢神山之石的更新票,小郎连夜赶了一章作为报答,谢谢二位,顺带求收藏、推荐。 向荣示意众人安静,将心中想法说出来“这次和以往不同,不但损失几万官兵,而且将苏南、浙江暴露于反贼的兵锋之下,漕粮重地即将不保,这哪一件都是砍头抄家的罪。” 听说要砍头抄家,众人全都寂静下来,向荣失望的叹口气,续道:“江南大营溃败是我的责任,与各位无关,我会写奏折向陛下请罪,以后苏州的防御就交给和春和张国梁二人,你们有什么意见?” 福兴听说将兵权交给他们二人,顿时不高兴起来,论官职他与两江总督不相上下,只不过向荣挂了钦差大人的头衔,自己才听命于他,没想到如今却要听两个下官摆弄,非常不满“钦差大人!和春不过是提督,张国梁更刚被提拔为总兵,叫我们听命于他们两个恐怕不妥吧?” 潘安也发牢骚道:“大家都是总兵,资格都一样,为什么要分个前后。” 关系到自己前程,每个人都不敢马虎,纷纷摇头反对。 向荣“嗤”的一声笑出来,讥讽道:“你们以为这是优差?反贼马上就要围城,你们希望到时城破人亡?” 福兴还是不服道:“难道他们两个可以守住苏州?” 张国梁两眼通红,发誓道:“我与苏州共存亡,天神降鉴。” 和春也不甘落后“既然蒙大人看重,和春必以死相报,誓与苏州共存亡。” 众人见他们两态度坚决,不敢再说。 向荣终于放下这件心事,对他们剩下人道:“你们不愿在苏州,我也不强求,但是要将兵勇留下给他们两个。” 福兴见竟然有这样的好事,急忙道:“我看浙江危急,我马上到杭州布置防务,请大人准许!” 潘安道:“嘉兴府没有大将坐镇,末将愿意前去布防。” 绍兴…… …… 向荣挥了挥手,道:“你们放心的去,我会给你们文书命令,你们这就回去准备,我有几句话对和春、张国梁交代。” 福兴等人兴奋的出去了,各自回到住处收拾东西。 向荣对和春道:“我打算向朝廷举荐你我下一任钦差大臣从建江南大营。” 又对张国梁道:“我也举荐你为江南提督,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不要怪我。” “卑职不敢,多谢大帅栽培” 你们也回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向荣自言自语:我向荣一生戎马,大字不识几个,三起三落,最终能做到钦差大臣节制十万兵马,也算不枉此生。 最终在房间自缢而死。他并不知道朝廷准备将他降三级留任的圣旨已经出了京城,正快马加鞭的往苏州而来。 李云中陪着三位妻子吃午餐,很简单的三菜一汤,看享受着其乐融融的氛围,许月香不时的发出清脆的‘咯咯’笑声。 苏三娘用手绢将许月香嘴边的饭粒抹掉,轻敲了一下她的脸蛋,“快吃饭,不要东张西望的。” 许月香向苏三娘做了鬼脸,见苏三娘又要教训自己,连忙将饭碗端起来,快速的将碗里米饭刨向嘴里。 李云中欣赏着她们打闹,微笑阻止,“三娘,你刚才说什么?有人擅入王府?” “就是你在城外打仗的时候,有几个读书人来王府,说什么要除去你这个‘奸贼’,嘻嘻,要不是杨长妹她们机警,真的让他们混到后院了。”苏三娘想起这件事就皱眉,觉得堂堂王府竟然让几个书生乱闯。 “都是被清廷洗过脑了,现在的读书人欺软怕硬,当初鞑子入关,杀了那么多人,这些读书人怕了,就去投降、吹捧鞑子,现在我们实行仁义,他们却跑来鞭挞我们。”洪宣娇最是看不起读书人,“夫君,不如我们也杀他几个人,让他们知道害怕。” “这样不好,是他们没迷惑了。”来自后世的李云中始终不愿乱杀无辜,又想起后世我党的宣传制度,立刻有了主意“我想我们组建一个宣传部门,专门宣扬鞑子入关时怎么屠杀汉人,宣扬他们的丑事,让天下百姓都怨恨鞑子,这样我们的压力会小很多。” 苏三娘赞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谁能负责这件事?左先生吗?” “左先生我打算将他派往浙江,这件事就让宣娇你负责,赵烈文做你的助手。”李云中对一旁兴致勃勃的洪宣娇说道。 “可是我还领着第四军军长的职务,要不让长妹她们做吧。”洪宣娇还是愿意行伍的生活,虽然第四军上不了战场。 苏三娘劝道:“我和你都把军权交出去吧,免得有人说夫君只会用人为亲。” 洪宣娇也想到了军中掌权将领不是夫君结拜兄弟就是亲兵提拔的,自己和三娘再霸占军长职位,容易遭人说闲话“那好吧,我同意就是了。” 李云中感动的握着她们的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对面许月香也放下碗筷,跑到李云中身后道:“我也要”,用双手搂住李云中。 “启……禀殿下,翼王求见。”萧韵梅进来就看见这亲密场面,小脸通红。 李云中起身,对她们道:“我去看看翼王,你们继续吃饭。” 在书房里的石达开是坐立不安,不知等会见到汉王该如何开口,他长那么大还没有求过人,况且是自己崇拜汉王。 “达开,我知道你来南京是一定有事,说吧,都憋了那么多天了,也不怕误了事!”李云中一进书房就见石达开边叹气边来回踱步,有些好笑的拍着他的肩膀。 没想到时李云中主动提出来,石达开惊喜交集,知道汉王是一定会答应他的请求,“是东王兄派我来联系你一起出兵湖北,希望……” “希望我把湖北让给他是不是!杨秀清的为人我算是清楚了,不过也算他知人善用,派别人来我是立马把他轰出去,不过是贤弟你那又当别论。” 见石达开忐忑不安,李云中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好了,放心吧,这个条件我答应了!”见石达开脸色通红,欲语还休,李云中奇道:“莫非杨秀清他还有什么要求?” “这……这……真是惭愧。” 李云中倒还是第一次佩服起杨秀清来,见石达开羞愧的低着头,劝道:“男子汉大丈夫,怎做女儿态,你说吧,杨秀清还要什么?看在你的面上,我答应了。” 石达开抬起头,像是看兄长的眼神盯着李云中,暗想以后一定要回报兄长才是,朗声道:“天王已派林凤祥、李开芳二人统兵两万北伐燕都,希望兄长你能同时派兵北伐,两路大军直捣黄龙,灭了清妖。” 第一章李云中想建立完善的工业体系 “什么!林凤祥、李开芳二人率军北伐!”李云中乍听这个消息,吃惊不已,没想到洪秀全到了四川还不安分,还敢派精锐大军北伐,“他们什么时候出发的?走哪条路线?” 别人这么问,石达开怎么也不会说,听李云中相询,毫不犹豫的道:“算算日子,也快出发了,东王还命他们不要攻打沿路城池,直驱燕都。” “那岂不是有去无回,哼!好大喜功。”李云中想起历史上北伐军结局,还是感慨不已,毕竟他与林凤祥、李开芳二人相熟。 石达开也不赞同北伐,可是他不敢质疑杨秀清,无言以对。 感叹一会,李云中联想到太平天国派军北伐对他来说是好事,可以牵制北方精锐军队,说不定还要抽调山东、河南绿营、乡勇前去助战。 趁清廷防备北伐军,扬州的罗大纲说不定可以收复苏北,窥视山东。 李云中情不自禁道:“好、好……我大汉也要……北伐,配合林凤祥他们作战。” 听汉王愿意北伐,感觉一身轻松的石达开,对李云中拜道:“兄长高义,小第铭记在心。” “贤弟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李云中扶起石达开。 石达开道:“不瞒兄长,东王派我主持东征事宜,我回去后就要常驻湖北了。” 没想到是石达开驻防湖北,李云中喜笑颜开,天京事变要是如期爆发,我岂不是可以兵不刃血的得到湖北!不知杨秀清会不会逼封‘万岁’……,不会的,杨秀清跋扈不知收敛,肯定要遭殃,何况还有‘大头鸭’(韦昌辉)那厮。 “兄长,不知你们那洋枪队……”石达开想到战场上见到洋枪队大展神威,自己也想组建一支这样的军队。 “这些洋枪都是从洋人那里买的,贵着呢!怎么,贤弟也想要一些?” 听说是买来的,石达开放心不少,觉得不用再欠人情,马上笑道:“不知兄长可以为小弟也买上一批,价钱不用商量,天京圣库里多的事。” 李云中想到太平军所过之处,血雨腥风,不敲他们的竹杠,简直就对不起那些死难的地主老爷,“洋枪一百两一杆,洋炮两千两一门,火药二十两一桶。”为了取信石达开,骂道:“洋人真是一帮吸血鬼!” 石达开惊道:“这么贵,一百两能买十亩上好的水田了!洋人真是可恶,囤货居奇,其心可诛。” 李云中激将道:“是啊,贤弟还是不要买了,留着银子盖房子去吧!” 石达开脸色一红,想起天王、东王攻占重庆,就迫不及待的大建天王府、东王府。也觉得银子用在那上面,不如买几杆洋枪用,说“那就先买五百杆洋枪,两百桶火药,十门大炮。” 乖乖,这手笔可比自己大多了,李云中没想到一下就进账七万两银子,又怕将来事发,不好相见,假装劝道:“洋人也就是觉得奇货可居,等到做这行买卖的人多了,价钱自然就便宜了,贤弟可以到那时就买,可以省不少银子。” 石达开固执道:“兄长不必多说,上个月天王拨给我十万两银子,用于修建王府,我一直没用。况且我马上就要到湖北督战,买洋枪也急着用!” “既然贤弟急着用,那我就在洋枪队调五百杆给你带走,剩下的东西,货一到我就想办法给你运过去。” 石达开感动不已“多谢兄长” 没想到成了卖拐的了,李云中摇头。 送走石达开,回来时路过火枪队的训练教场,李云中一时兴起,就想看看这个时代的洋人是怎么训练军队的,走进去看了看。 “向左转,举枪,射击,放” “砰”…… 听见洋人不伦不类的汉语强调,李云中差点笑出来,赶紧低头掩饰。 洋人教官路易斯·杰克中校见汉王殿下边看边点头,高兴的走过来道:“尊敬的汉王殿下,你的洋枪队人数实在太少了!要知道在英国我有指挥过三千人作战的经历,可是在这里只能训练两千人,哦,上帝,他们大多数还是孩子。” 听着杰克的自吹自擂,李云中也不戳破,你一个小小的中校给你五百人指挥就不错了,“亲爱的杰克,你要知道,在我的军队里除了这些孩子,剩下的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不识字,而且接受不了先进的东西,他们最在行的是种地和拿刀砍人。而这些孩子不同,灵活善变,打起仗来更是嗷嗷叫,你看!他们训练的时候是多么认真!。” 杰克听着阵阵排枪的声音,无奈的耸肩道:“希望上帝保佑他们,在英国这个年纪还在上学。还有!你应该为他们准备一套齐全的装备!” 李云中皱眉的看着杰克,问道:“他们装备不够齐全吗?洋枪、子弹。” 杰克指了指自己的军装,“上帝!我说的是服装,一套统一的军装,你看他们穿的……五花八门,我第一眼看见他们的时候,以为是叫花子。” “杰克谢谢你,我的朋友,是你提醒了我,我不但要为洋枪队换一套统一军装,我还要把我其他的军队全部换装。”李云中惊喜起来,几个军的战士都穿着不同颜色、样式的军服,趁这个机会将他们统一起来,还可以加强凝聚力、荣誉感, “亲爱的杰克,你能为我介绍这方面的厂家吗,要知道,我需要十万套这样的军服。” 杰克狡黠道:“我可以帮你介绍,但我需要有半成佣金。” “OK,没问题。”李云中感觉南京是时候建立工业体系了,接着又说:“当然,如果你能为我多招揽几个英国军官,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还会提升你的军衔,毕竟一个中校,实在与你的能力不符。” 杰克惊喜道:“谢谢殿下,我也觉得我是该升上校的时候了,可是国内陆军部那帮老东西却把我调来远东服役,上帝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我愿意为您服务!。” “上校?不,我说的是将军,一个少将才符合您的身份,以后还会升为中奖、上将,让您满载荣誉的回去。”李云中许诺,指着校场上正在训练的洋人军官道:“当然前提是你在为我招来三十个经验丰富的军官。” 杰克惊叫“中将!上将!哦上帝,我发誓,这些我连想都没想过!亲爱的殿下,我愿竭诚为您服务!请您相信,您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 李云中满意的离开校场,想着怎么建立民族工业,他也不想像天平天国那样只破坏而不建设,独自考虑了会,李云中无奈发现:江南那么好的条件,建立轻工业很容易,重工业却很难。可是战乱时期最重要的就是重工业体系。 想找个人商量怎么建立工业体系,想遍下属每一个人的特点,发现没有人擅长这些的,李云中苦闷的摇了摇头,决定亲力亲为。 ………… 第二章苏州城下受挫 赵烈文拿着自己收集来的资料找到李云中道:“殿下,这些是我近年来浏览群书记录的,上面都是一些清军入关的资料。 李云中接过来仔细看起来: 《世祖实录》所过州县地方,有能削发投顺,开城纳款,即与爵禄,世守富贵。如有抗拒不遵,大兵一到,玉石俱焚,尽行屠戮。 《东华录》不随本朝制度剃发易衣冠者,杀无赦。 民贼相混,玉石难分。或屠全城,或屠男而留女 镇江知府布告:一人不剃发全家斩,一家不剃全村斩 大同总兵佟养亮奏折:大同、朔州、浑源三城,已经王师屠戮,人民不存 豫亲王多铎亲自下令屠杀扬州,十日不封刀。掠夺汉女一百零三人献与朝廷。 ………… “惠甫有心了,竟然如此详尽!”李云中感叹完,又问道:“既然惠甫你能看到,那别的人也可以,为什么那些读书人还那么忠于朝廷呢?” 赵烈文摇头,苦笑道:“一方面是事不关己,况且已经过去了两百年。另一方面是朝廷收买人心,禁止天下刊印此等书籍。这些大部分都是我在打扫祖宗祠堂无意中发现的,天下的读书人被蒙蔽的居多。” 李云中道:“我们不如成立一家报社,专门发行这些资料与我军政策,让百姓都了解我们,揭发清廷入关时的暴行,我大汉就站在道义的上风。” 赵烈文以为报纸就是朝廷发行的官报一样,问道:“只是市井百姓大多目不识丁,不会花钱买这些官报的。” 这倒是个问题,要想百姓识字,就要兴办教育,兴办教育就需要大量的读书人,李云中问道:“惠甫你有什么想法?能让这些资料在百姓中大规模的流传。” 赵烈文考虑了会,道:“市井百姓所好无非是茶馆、戏曲,不如殿下专门派人在茶馆说书,再请人编造一些清军屠杀的戏曲,这样潜移默化,百姓必然害怕清军。” “这个办法好,你将印刊好的报纸发给茶馆说书人,让他们反复的说教,需要的人手你尽管找林大基要,我要在最短的时间看到结果。”李云中迫不及待吩咐道。苏州城 冯子材远见苏州城墙在望,对后面车队吆呼道:“大家再加把劲,马上就到苏州了,本官说话算话,到达苏州每人赏银十两!” 拉着大车的脚夫发出阵阵欢呼,更加卖力的推着大车,向苏州行去, 他们都是在上海码头讨饭吃的脚夫,一年忙碌到头也不见得能赚上十两银子,听说有个朝廷大官想要运一批货到南京就赏银十两,虽然觉得危险,但还有不少人咬牙接下这单活,谁知刚出上海,这当官的就转道苏州,说不用再去南京了。 听亲卫禀报参将冯子材从上海返回,和春与张国梁急忙出城迎接。特别是张国梁红光满面,冯子材本就是他手下的参将,如今危难时期还不忘恩主,赶来相投,不正表明他张国梁知人善用! 冯子材见城门口站着江南提督和春,总兵张国梁,立即打马上前,利索的一跃而下,跪道:“卑职冯子材见过提督大人、总兵大人。” 和春感动的扶起他,“南干,辛苦了,怎么帮办大人没和你一起回来?” 冯子材道:“长贵大人说他将常驻上海,继续与洋人打交道,并在当地筹集饷银。” 张国梁指着后面停下的五辆大车,问道:“上面都是什么东西,怎么还用油布盖上?” 冯子材兴奋起来:“大人,卑职在上海从洋人那里买了500杆洋枪,2门火炮,和十桶火药,那洋人说这批军火是准备送往南京卖给反贼的,卑职不敢怠慢,立即用高价截了下来!” 和春赞许的点头,“你做的很好,赶快将他们发给守城将士,反贼随时都能前来攻城,有了这批洋枪,防守苏州的把握就多了几分。” 冯子材在嘉兴县就已经听说了,南京城下的江南大营被攻破,向荣率残军退守苏州,所以他才在半路转道。 张遂谋这几日是意气风发,率领三个军近四万人从南京一直打到苏州,沿途丹阳、江阴、靖江、常州、无锡望风而降,颇有汉王下江南的威风,逐渐自满起来。 李秀成见大军行走混乱而且也快要到达苏州,犹豫会,还是找到张遂谋道:“都督,是否扎营修整,明日再攻苏州?” 张遂谋很不耐烦的训斥道:“兵贵神速,命令大军加速前行,到达苏州再做休息。” 李秀成担心道:“可是,苏州城墙坚固,非一时可以攻破,万一城内敌军偷袭……” “混账!我是都督你不是!既然你害怕,就让第五军攻城,你率军到后面看着吧。”张遂谋对李秀成、李世贤这些提拔过快的将领并不放在眼里。 和春听说短毛距苏州不足二十里,连忙招呼张国梁到北城城墙观望。 远远的望见短毛军混乱的队形,张国梁大喜,请示道:“提督大人,请准许末将带领本部人马出城挫一挫敌军锐气!” 和春不愿节外生枝,“短毛兵锋正盛,恐不易取胜啊!” 张国梁却神情兴奋,“大人放心,短毛军得意忘形,队形散乱,末将以人头担保,小胜一场便返回苏州,绝不恋战。” “准了!振一下军中士气也好,记住离城门不要太远,我好派兵接应。”和春也觉得有便宜可站,并不像是短毛的诱敌之计。 潮勇是张国梁募集而来的,3月,凌十八攻陷常州,就是潮勇经过血战收复常州,张国梁返回江南大营却没带上他们,所以建制还算完整,共有六营三千人。张国梁在潮勇中精挑细选集齐八百人,埋伏在北门,等待敌人接近。 攻打苏州的前锋是第五军的林绍章,他也被一连串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觉得苏州城内守军早已逃散一空,他的任务只是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 看着缓缓打开的城门,冲在前头的团长黄渤示意左右停下脚步,看着缝隙越来越大,逐渐露出的旗帜“潮勇”,黄渤暗道:不好。顿时六神无主,又惊又怕,当初在常州,他一个团被几千潮勇歼灭一半,还被赶出常州,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张国梁可不理会愣在原地的短毛,大刀一举,冲锋在前,八百精壮紧跟其后,不一会就两军相接。 黄渤赶紧指挥众人围成一个圈子,互相掩护,伤亡逐渐减小,但还是被潮勇压着打,心里祈盼后面的军队尽快赶来支援。 张国梁打量一会,看到一个黄衣汉子在短毛军中来回呼斥,看样子像是个大官,招呼左右就向他那里杀去。 黄渤感觉一阵杀气袭来,低头一避,一把刀紧随头顶而过,来不及细想,挥刀砍向来人的大腿,张国梁反刀格挡,双刀碰撞出一串火化,两人才有空打量对方。 第三章乡绅的惊喜 黄渤暗道:这清妖好大的力气。又对砍了几刀,黄渤渐渐支撑不住,向后退去,引起防御阵型变化,伤亡逐渐增大。 终于有人害怕不断的往后退,丢下兵刃逃跑。 黄渤无奈,没想到相同的情形又发生一次!挥刀逼退对面清妖,大喊一声“撤”,向后跑去。 张国梁见手下将受伤的汉兵杀死,再没一人活着,招呼部下回城。 张遂谋咬着牙,狠狠的看着面前两百多残兵败将,怒气冲冲训道:“你们就不能多坚持一会!就差那么一刻,就能全歼出城偷袭的清军,你们说,要我怎么处置你们才好!” 黄渤羞愧不已,抬起头道:“请都督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愿为攻城敢死队!” 凌十八见部下如此窝囊,实在没脸求情,听黄渤要组建敢死队,也觉得这是洗刷屈辱的机会,“黄团长言之有理,请都督三思。” 张遂谋道:“既然三哥求情,就饶你们一次,下去好好准备吧。” 观望苏州城墙一会后,张遂谋还是决定用挖穴爆破的方法破城,下令让第三军、第五军轮流佯攻北面城墙,第一军在后掠阵。 和春感觉短毛攻城的力度越来越小,最后像是敷衍似的,跑到城下架起云梯,坚持两三刻后,就立即回军,丈二摸不着头脑:“这短毛搞什么诡计,看样子不像攻城!” 冯子材无奈苦笑“他们一定是在城外挖地道,准备炸毁城墙。” 张国梁想起当初防守平南县就是被短毛炸破城门而仓皇逃窜,担忧道:“可有克制方法?” 和春早年在江南当差,了解地理详情,笑道:“两位不必忧心,昨天、前天刚下过大雨,地下全部都是暗河,短毛挖地道是自讨苦吃。” “启禀都督,此地实在不适合爆破,我们才向下挖两米,就有地下水往上冒,请将军责罚。”负责爆破的营长向张遂谋禀告结果。 张遂谋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有让第三军、第五军佯攻变强攻,让第一军打造云梯、冲撞车、抛石机。 惨烈的攻城战一直持续三日,凌十八见苏州久攻不下,瞒着张遂谋,亲自带领第五军攻城,攻城部队士气大振,全都悍不畏死的冲向云梯,嘴里含着大刀,手脚并用快速的朝上攀登,眼看就要接近垛口,上面突然冒出一排枪口,凌十八见过洋枪的威力,也不管爬了多高,从云梯一跃而下,还是感觉腰间一痛,万幸的是下面有两个肉盾,只是胳膊被折弯,被人迅速抬了下去。 李秀成实在忍受不了大军虚耗在苏州城下,私自写了战报派人送往南京。 李云中带上左宗棠、张维坤、林大基三人来到会堂接待乡绅,见他们再也没人留辫子,李云中很是兴奋,觉得有勇气剪掉辫子,就对清廷没有眷顾,不像城中的那些遗老遗少们,死活不愿意剪掉头上的大辫子。 “大家静一静,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有重要事情宣布的!可以说是关系到各位的前途,希望各位慎重考虑再决定!。”林大基见会议堂里说说笑笑,太不像话,敲打着桌子大声宣布道。 “小老儿给大人请安啦,不知大人所说的重要事情是什么?如果要捐饷,小老儿愿意带头纳捐。”周员外也是上次最先捐银的人,这次也不甘落后。 李云中温和的笑道:“各位误会了,大家都知道了,城外江南大营已经被我军攻破,南京城再无威胁,各处粮饷都能按时送过来,从今以后就再也不用大家捐银捐粮啦,就是上次大家捐的钱粮我也准备还给你们。” “这……这怎么可以,那是我们一番心意,怎么可以要回来呢?”林员外摸不清李云中的意图,决定还是不要的好。 “对,那是我们效劳各位大人的……” ………… 不少人纷纷附和,宁愿破财免灾,也不愿意留下把柄。 李云中无奈,没想到做次好人也那么难,“既然大家坚持,我也不强求了,为了报答大家慷慨相助,我给你们一次发财的机会,就看大家能不能把握住了。” 一帮乡绅凛然,这汉王果然是不安好心,幸好刚才拒绝了,一个个都畏惧的看着李云中,就怕他说出什么离谱的事,让他们去做。 “大家怎么了,不相信我说的话?真是好事!”李云中尴尬的看着下面安静的乡绅,不明白刚才自己说错了什么。 “汉王殿下,小人林岭东,愿意接受殿下给小人的机会,请殿下明言。”林员外觉得汉王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决定冒一次险。 李云中赞许的看着林岭东,记住了他的长相,道:“好,既然林员外第一个接受,我包你发财,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众人暗骂自己愚钝,让姓林的抢了先,见汉王许下诺言,都放下心来。表示愿意接受汉王好意。 李云中解释道:“各位都知道洋人开工厂能赚钱,难道你们不想办工厂,做实业吗?” 胡员外惊奇道:“汉王殿下容许我们办实业吗?不会课以重税?” “这就是我要宣布的事情,只要各位大办实业,三年免税,三年后也收取盈利的一成作为税收。其它的名目一律全部放弃收取,保证各位的货物在大汉境内不受阻拦自由流通。”李云中为了激励他们掏钱建立工厂,可谓下足了本钱。 什么!一人失手打破茶盏,接着互相询问,全都不敢置信,历朝历代全都对商人管控极严,从来没有一位皇帝鼓励经商,如今这种梦寐以求的事竟然让他们碰上。 林岭东率先反应过来,小心问道:“不知殿下想要我们办什么实业?还有什么要求?” 众人见林员外问道大家伙都关心的问题,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李云中。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 L A 李云中道:“这要看大家怎么选择了,我们官府是不干涉的,不过官府会像你们采办实物,当然是要付钱的,比如,林员外要办服装厂,我们兵部会像你购买二十万件军服。你也可以生产百姓平常穿的衣服进行贩卖。” “二十万件!天啊,这要生产到什么时候?”林岭东呆滞,他从来没做过那么大的生意。 李云中解释道:“洋人有专门做衣服的机器,比人力快了上百倍,你可以到上海、广州找那些洋人买办订购一批机器,召集工人学习使用。” “对对……汉王英明。”林岭东也反映过来,见汉王也懂得经商的道道,不禁佩服起来。 李云中又对剩下的人道:“你们也可以办一些面粉厂、纺织厂、火柴厂……总之,就算你们能生产火枪、火炮,官府也不会惩罚你们,反而会向你们采办产品。” “还要麻烦各位回去后,向自己亲戚朋友多多介绍我们大汉的政策,我欢迎他们来大汉经商,绝不追究他们是否帮过清廷,还有各位也可以预见:我大汉屡战屡胜,迟早统一天下,到时各位也都算开国功臣,我会发给你们功名,让你们荣耀乡里。” 送走神情兴奋的众乡绅,李云中放下心来,只要有完善的工业体系,摧毁清朝是轻而易举,说不定到时依仗中国大地的丰富资源参与到瓜分世界的浪潮之中。 晚上10点还有一章 第四章彻底绝望的韦昌辉 张维坤、林大基自从上次王府出现‘刺客’一直很自责,不时在一起商量要模拟清廷皇宫扩建王府,让汉王府显得威严些,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李云中看着他们送来的图纸,哭笑不得,上面的皇宫已两江总督府为中心扩大了五倍有余,光是位妃嫔准备的房间就有三百多间,想到苏三娘她们要是误认为他准备纳那么多小妾,不知要打翻多少醋坛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软肉。 拿起笔边划边道:“王宫也不用建的那么大,我划掉的这些你们就不要建了,还有你们也不要专门找那些名贵的材料,盖得普通点就好,等我们灭了清妖,都城还是要迁往北京的。特别是这妃嫔居住之所,建那么大也没人居住,不是浪费吗!上面的这些除了大家一起议事用的宫殿建的好一些,其它的就修补一下就好。” 李云中想起历朝历代都喜欢征发百姓服徭役,补充道:“建造宫殿就不要强行征发百姓,每日都要给他们工钱,不要发生像秦始皇修长城累死百姓的事,还有,攻破江南大营不是俘虏了很多清兵吗,让他们全都过来当工人建完王宫就将他们放了吧。” 左宗棠听着李云中的肺腑之言,感慨不已,从古至今,有那个帝王有如此胸襟!唐宗宋祖也不过如此,第一次认为自己辅佐汉王成就大业是正确的决定,遂心甘情愿的赞道:“殿下仁厚,必定可以驱除鞑虏,成就大业!” 李云中第一次听见左宗棠真心实意的‘拍马屁’,开怀大笑,“承先生吉言,不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左宗棠放开顾虑,彻底为大汉着想起来,想着大汉如今还是缺少人才,“殿下,如今内外稳固,是时候改革内政了,请殿下开科取士。” 李云中其实在就想搞个科举,可惜没有专业的人才管理,万一搞砸了成为读书人的笑柄,那可大大的不利,如今见左宗棠主动请缨,顺水推舟道:“还请先生多多费心,写个章程给我,我可不想辛苦选拨的官员都是空谈误国之人,最好能像先生这样文能理政武能打仗的人才。” 左宗棠满面红光,躬身道:“此乃臣之所愿也,臣必定竭尽所能将科举办好,请殿下放心。” 没想到我左宗棠一介落榜举人,竟然也可以开科取士,以后录取的士子岂不都是我左某人的学生。想到这里,左宗棠对李云中可谓是感激涕零,准备回去后立即写一个详细章程,不敢懈怠。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各位也会去休息吧,不要累坏了身子。”李云中忙了一天也累了,准备回去好好陪陪三娘她们,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对付江南大营,很少陪她们聊天解闷。 “报………启禀殿下,前线送来的战报。”传令兵进来将战报交给李云中。 林大基三人见有战事传来都停下脚步,退了回来。李云中打开战报,越看越生气,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三人互望一眼,觉得大事不妙,左宗棠猜测道:“是否是苏州方向进展不顺?” 李云中深吸口气,慢慢呼出来道:“没想到一帮丧家之犬竟然把苏州守的固若金汤,第五军军长凌十八率军亲自攻城不果重伤,张遂谋连打了三天毫无进展!” 林大基疑虑道:“没道理啊,孝陵卫一战,向荣丧胆,星夜逃跑,怎么会有如此决心固守苏州?” 李云中回道:“上面说:向荣已死,如今苏州守将是张国梁!悔不该当初大意放走了他。” 左宗棠道:“既然如此,何不绕过苏州,攻略昆山、嘉兴、上海,将苏州变成孤城,断其粮道,守军必定疑虑,不攻自破也。” 李云中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张遂谋善于谋略,统兵确实非其所长啊!一个苏州竟然伤亡三千多人还没攻下,反而连吃败仗,真是……”想起张遂谋也立过一些功劳,也是自己义兄,不再说下去。 张维坤道:“如今正是进军江西的大好时机,殿下千万不可在苏州浪费兵力,白白错过大好时机。” 李云中深以为然,口述道:“命令第三军从苏州撤军,攻打江西,调张遂谋为南京知府,凌十八回镇江修养,第一军由李秀成暂代军长之职攻略湖州等地。”想起上面提到守城军队有火枪、火炮,又补充道:“命黄金文、谭绍光各领一营500洋枪队,前往第一军听用。” 林大基按照李云中发布的命令写成文书,交由李云中过目、盖章,接着就拿着它交由卫兵发往前线。 湖北宜昌县 太平军经过一场血战终于攻克这里,韦昌辉踌躇满志,再加把力攻下荆州府,武昌就唾手可得,他北王殿凭借湖北这个富庶之地,未尝不能与东殿一较高下。 “报……启禀北王殿下,翼王殿下求见” 韦昌辉听说石达开从南京返回,急切的想知道汉王是否同意出兵,心里七上八下,患得患失,心想汉王要是出兵,九江离武昌不足三百里,水路行军不用两日,就可兵临武昌,到时恐怕湖北成了汉王囊中之物。如果其不出兵,清妖就可以集结全部兵力,固守荆州、武昌,那时更是胜负难料。 “快传,不,我亲自迎接。”韦昌辉 “这……” 韦昌辉见传令兵吞吞吐吐,不高兴起来,训斥道:“还不快去准备,愣在这里做什么,想云中雪吗!” 传令兵赶紧跪下磕头,“殿下饶命,是翼王已经召集众侯爷、国宗在前堂等待北王您。” 韦昌辉怒气上涌,一脚踢开传令兵,气冲冲的走出房门,前往前堂,半路上冷静下来,觉得石达开不是那种个性张扬、不懂进退的人,怎么说他北王是二等王兼军事,都比翼王的封号要尊贵的多。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一定是杨秀清搞的鬼。 韦昌辉笑呵呵的进入前堂,“达胞可是带来什么好消息了,我可是对你望眼欲穿那!快给我们说说。” 石达开见到北王,立马起身问安“六兄一向可好,小弟刚从南京过来,听说有四兄谕旨,小弟特赶来听候!” 果然是杨秀清!韦昌辉暗恨,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问道:“哦,四兄有什么谕旨,赶紧拿来宣读,我等好遵从行事,四兄一向英明果决,是不会错的。” 国宗杨辅清见两位殿下续完旧,站起来念道:“东王谕旨在此!”见众人都跪下,满意的点头,“翼王达开接掌西征主将之位,北王昌辉立即赶回天京,另有重任。” “遵令”众人起身,翼王殿的人马全都喜笑颜开。北王殿的人露出失望、愤懑之色。 韦昌辉勉强的露出笑容,对石达开道:“达胞,这里就麻烦你了,我还要起身赶回天京,不能耽搁了。” 石达开诚惶诚恐道:“小弟敢不尽力!六兄慢走,容小弟送你一程。” 将落寞的韦昌辉送出县城,见他坐船向西而行,石达开叹口气,弃轿骑马回了县城,对还在等待的众人宣布道:“汉王殿下已经答应出兵湖北作为策应,承诺不要湖北一城一县,各位再接再厉攻破荆州,本王必论功行赏。” 第五章蒙上升与张遂谋 张遂谋忐忑不安的看着南京城,好一会,才发现并不无一人出城迎接,心情郁闷之极,遥想当日汉王将军队指挥权就交给自己,那是何等意气风发,自诩大汉第二号人物,恨不得立马扫尽清妖,开创太平盛世,谁知却在苏州城下碰的头破血流,这几日却不知多少次埋怨自己轻敌冒进,不听部下忠言。 从浙江都督一下子降为南京知府,张遂谋又羞又怕:不知道汉王怎么看待自己?回到府中的张遂谋来回思量,命人准备一些礼物,决定拜访蒙上升,打听下消息。 蒙上升听张遂谋说明来意,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气急败坏道:“你说叫我说你什么好,殿下自起事以来所向无敌,没想到第一次败仗竟然出自你手!” 其实蒙上升觉得他们几位结拜兄弟是一荣俱荣一岁俱损的关系,汉王殿下越发亲近新投靠过来的人,不但和焦亮结为亲家,而且对左宗棠、赵烈文更是信任有加。 张遂谋听大哥埋怨,更是惭愧“都怪我得意忘形,没想到张国梁这贼子如此悍勇,大哥,你说殿下因此疏远我” 蒙上升摇头,脸上浮现欣慰之色“殿下还是很念旧的,你看我文不成、武不就,还不是让我挂着江苏都督的头衔!贤弟,你是个有才华的人,殿下是不会让你埋没的。” 张遂谋还是不放心,问道:“大哥你在南京可听到什么风声?殿下他对我到底是怎么看的,你知道我擅长战事,哪能做什么知府?” 蒙上升道:“一言难尽啊,四第,你要记住!现在的七弟,已经不是以前的七弟了,以前七弟一无所有,凡是都要倚仗我们,现在他麾下文臣武将众多……” 张遂谋忍不住打断道:“七弟他怎么了!是不是打算削我们这些老兄弟的权?” 蒙上升否认“这倒没有!你不要多想,只不过殿下对焦亮、左宗棠、赵烈文等人太过信任,我担心他们心怀鬼胎,背叛大汉!” 张遂谋还以为他有确凿证据,气愤道:“焦亮那厮在永安就瞧不起大汉,执意要投奔太平天国,后来在洪秀全那里不受待见,又厚颜无耻的回来,殿下立马委之以军长职位,如今更是位列都督,他还敢背叛大汉!真是反了他!” 蒙上升摆手,暗想四第今天怎么那么反常,打个败仗对他的打击有那么大?看来不能再激将他了,免得事极必反,“我也是猜测,他们几个必定不如我们也殿下的感情深厚,容易被清妖引诱。” 张遂谋放松下里,埋怨道:“大哥,这样的话千万别在外人的面前提起,免得殿下对你心有芥蒂。” 蒙上升好久没有与人说心里话,如今和张遂谋谈得投机,忍不住道:“殿下对你们几个可谓恩厚,唯独对我却有防备之心,早早的将我兵权拿掉,一直寓居南京!”见张遂谋听得入神,接着说“殿下有事宁愿找左宗棠他们商议,也不愿召我前去,你说,这公平吗!” 张遂谋没想到今天来找安慰,却安慰起别人来,放下心事,“大哥你多想了,殿下对我们一视同仁,除了三哥外,全都官封二品,等到打下苏州,你不就可以移驻苏州了。说起来这都怪我,如果我攻下苏州,我们兄弟也不用在此自怨自艾了” 蒙上升意味深长,佯装生气“哼!苏州?恐怕到时轮不到我了,我听六弟无意中谈起,殿下要将左宗棠调往江南,我算什么?到时像贤弟你一样,随便处置了!” “大哥放心,如果汉王果真如此,我……我就联系几位兄弟一起进谏,我就不相信他如此无情!”张遂谋被蒙上升提起伤心事,深有同感,想也不想的就许下诺言。 左宗棠拿着连夜赶写关于科举的章程来到王府面见李云中,像是小学生一样坐立不安的等着老师批改作业一样,静候裁决。 其实李云中也不懂古代科举的流程,觉得左宗棠为了进士考了二十多年还没考上,一定很熟悉科举制度,装谋做样的仔细翻看,边看还不忘点头,又不时摇摇头,乍看起来,还真像老学究。 你考了二十年进士,我上了四年高三,咱俩也算是难兄难弟了!抡起我知道的高考制度利弊,不比你对科举制度了解的少。 “先生这个章程写的不错,对科举制度了解的很深刻,我们大汉科举就按这上面写的办,不过除了经义、进士、策论这三门外,再加上算学、法律就完美了,先生,你怎么看?”李云中尽量的按后世高考科目安排,就差把英语科目给安插上去了。 左宗棠考虑半天没听懂算学、法律是什么东西,又觉得汉王殿下不会凭空捏到,一直往前朝、前前朝、前前前朝……推算,终于推算到创立科举制度的隋朝,好像考过明法、明算这两门,擦了额头冷汗,佩服道:“殿下学究天人,在下自愧不如,以后‘先生’二字千万不要再提!” 李云中听得一头雾水,忙转移话题,“我的三位夫人也想让女人参加科举,先生,你怎么看?”暗想:自从前世在网上看了‘元芳,你怎么看?’这几个字,便念念不忘,现在终于有机会学那么两把过过瘾了。 左宗棠是个传统文人,对女人参加科举那是不赞同的,“殿下千万不可!女子无才便是德,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女人进考场的。如果大汉开此先河,恐沦为天下读书人的笑柄。” 李云中并不打算妥协,“我能有今日,也有女军的一份功劳,她们有此权利,也是应当啊,再说古代也有女子做官、上阵杀敌,而且并不输于男子。” 左宗棠没想到汉王如此坚持,可这是原则问题,决定据理力争“现在天下未定,怎么能做出如此有违礼法的事,人心背向,殿下三思啊!” “先生此言差矣,夫君常常对我们说:女子能顶半边天。你们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都能做。”苏三娘走进来反驳道。 原来她一直躲在屏风后面,见李云中要被左宗棠说服,忍不住出来助威。 左宗棠见是王妃娘娘赶紧低下头,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站着,要他答应女子科考是万万不能的。 李云中见两人僵持,劝道:“先生说的有理,夫人说的也有理,不如折中一下如何。”把两人注意力吸引过来,继续道:“先生不想女子参加科考,无非就是不想让她们做官,不如我在王府专门设立女官,由夫人管理,将考中的女子选拔担任女官如何?” 左宗棠强调道:“也不可让男女在同一个考场里进行考试!” 李云中拉住还要强辩的三娘,点头道:“这是当然,男女授受不亲吗!把他们分开各设一个考场。” 第六章王庆露的决定 见他们两口子要爆发内战,得到满意答复的左宗棠赶紧逃之夭夭,“臣告退。” “啊……”李云中捂着腰,“不是说好不许捏腰的嘛!” 苏三娘又揪着李云中的耳朵,嗲道:“哼!谁让你不帮我?你不是经常跟我们姐妹说男女平等吗!原来你说的话都是骗我们的,现在我才知道,我们三姐妹是秃子挑扁担一头热,哼,以后晚上再也不让你做哪些羞人的姿势了!” 李云中赶紧捂着三娘的玉手解释道:“我的姑奶奶你误会了,你刚才也看到了,左先生反对啊!” 苏三娘放开手,不依不饶道:“一个左宗棠就让你打退堂鼓了,在你心目中我们姐妹三个还没一个左宗棠重要,是吗?” 女人的小性子又上来了!李云中不敢较真,赶紧提升问题的高度“左先生他代表的是全天下读书人的意见,三娘你也不希望我站在全天下的对立面吧!那样我们两不想遗臭万年都不行喽!” 苏三娘听说自己一个小性子竟然关系到汉国的生死存亡!也不再胡闹,又不甘道:“那就这样算了?我可向不少姐妹保证过呢?” 李云中忽悠起来“妇女解放要慢慢来,今天可以参加科举,明天就可以办学堂让她们读书啊!等女子的知识分子和男人一样多了,你说还有谁能阻止妇女解放呢!”见苏三娘露出疑惑神色,有加一句,“当然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 苏州城 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抬出城外,张国梁神情复杂,虽说反贼不再攻城,但还是把苏州周围县镇都攻占了,苏州本来就是个大城,人口几十万,如今被围一个月了,粮食已经快吃完了,逐渐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和春越来越觉得苏州不可久留,官兵靠着一时之勇才挡住反贼而现在传来周边城镇失陷的消息,军心已开始不稳,每次巡视城墙,官兵的神色也越来越麻木,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自己崩溃。 “张总兵你说苏州还能守多久,听说短毛又分兵向西,恐怕现在江西也自身难保,浙江绿营在建江南大营的时候就被抽调一空,没有援兵了!” 张国梁闭上眼睛,就想起向荣临终嘱托,不知该如何是好。 和春仿佛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俗话说得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是短毛猖狂,官军失意的时候,总有一天我要杀上南京,取李逆首级祭奠大帅在天之灵。” 见张国梁毫不心动,厉声喝道:“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徒?你错了!我们毫无意义的死在这里才对不起大帅,如今……” “圣旨到……和春接旨” 和春与张国梁验明来者身份是御前侍卫荣禄、皇上身边太监安德海后,摆上香案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向荣病没,甚是哀痛……其遗折所奏,皆准,封和春为钦差大臣,封张国梁为江南提督,节制江苏、浙江、福建、广东三省兵事,防堵短毛匪南下,望二人同心协力,早日平灭反贼。” “臣等遵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荣禄将圣旨恭敬的呈给和春,讨好道:“皇上因为江南大营被反贼攻破,大发雷霆,朝议将向荣革职拿问,后来还是肃顺大人向皇上求情,才准向荣戴罪立功,后来听闻向荣因操劳国事而病死,很是怜惜,吩咐厚葬,对向荣临终举荐的你们也是给予厚望!” 张国梁与和春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 镇江,酒馆 “王兄,听说南京立秋要举行祭孔大典,还要开放科举,不知到时可愿一行?”一位白袍士子神秘的对同桌饮酒的伙伴道。 “噗,咳、咳……”那个被呼为王兄的士子很是惊讶,起身到包间门外看了看,“贤弟,慎言啊,这要让别人听了去,你我寒窗苦读二十年就白费了!” “我李诗齐行得正,坐得端,只是去参加祭孔,谁能拿我怎么样!”李诗齐见同伴嗔目结舌,只好说出心里话,“王兄你我都是个秀才,连个举人都没考上,就没想到到南京试试?” 王兄苦笑摇头,反问:“难道去南京就能中举?在哪里还不一样!再说,如果我们去南京日后被人举报,不但秀才功名不保,还要全家处斩!” 李诗齐得意一笑,“咱们对八股文不在行,但是对对经义、明算等学问精通的很,在南京不一定考不中进士。” 王兄惊讶道:“此话怎讲?” “听说南京科考要标新立异,不考八股文,考经义、策论、明法等学问,这不正是我两精通的科目吗!到时进士还不是板上钉钉的。”李诗齐欣喜若狂,情不自禁的就将好不容易打听来的消息据实而告。 王兄顾虑道:“唉!这是好消息,可是南京科举毕竟是反贼办的,如果朝廷追究起来……” 李诗齐义愤填膺,道:“呸!什么朝廷,还不是被打的落花流水,说不定大汉也有一天打到北京去。” “贤弟你怎如此大逆不道。” “王兄,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决定到南京去,苦读十二年还顶着秀才身份被人笑话,不如到南京直接考进士去!” “怎么南京不用考举人?” “哈哈,这就是我看好大汉的地方,唯才是举,不论出生与八股!只要你考第一,就算一个白身也能做状元!” 李诗齐看着已经犹豫的王兄,劝道:“王兄你今年已三十又一,难道你想考一辈子举人吗?以你的才华,到南京考个进士是绰绰有余,怎么非要在朝廷这棵树上吊死!” “拼了,我就赌一把,贤弟我以后改名叫王庆露,你也改个名字,免得朝廷追究起来,连累全家。” 李诗齐激昂道:“我李诗齐从此以后与朝廷一刀两断,如果大汉最后果真败亡,我自当殉国,哪还有颜面活在世上。” 王庆露面有惭色,抱拳道:“贤弟高义,为兄自愧不如。” 第七章王庆露的顾虑让李诗齐哭笑不得 1851年9月12日,南京祭孔大典 李云中像是木偶一样,依次做了一遍祭孔流程,通赞唱、迎神、献礼、饮福、撤馔、送神……又是跪拜又是弯腰,一会洗手一会上香…… 终于到了最后,诵读祭孔文,李云中摇头晃脑的念道: 惟大汉二年九月十二日,岁在辛亥,(李云中暗道:好兆头)夫子诞辰两千四百零二年,遂昌李云中经典大汉全体军民,瑾怀崇敬之心,备鲜果薄馔,恭祭至圣先师。 文曰: 一、尼山之下,洙泗之滨,夫子陟降,奉天承运。 敏而好学,志弘周文,删定六经,坚守名分。 列国周游,心系烝民,文事武备,礼乐化人。 悦乐不愠,法效乾坤,杏坛设教,以宣人伦。 二、千年道统,一朝绝裀,孤孽熊师,道成肉身。 三徒及门,圣教复申,传至季谦,独守其真。 九州四海,遍布足痕,读经学人,诚意正心。 诵诗读书,以契圣魂,览经阅史,明鉴古今。 三、孟母三迁,旨在择邻,八哉辛劳,弟子成群。 含辛茹苦,一路风尘,志道据德,游艺依仁。 富贵不义,恍若浮云,大道畅行,鸣凤现麟。 谦恭温良,言念仁君,为飨后生,宁作釜薪。 四、千里求学,远离乡亲,蒙以养正,静以修身。 同居同谋,鼓瑟弹琴,和睦友爱,笙磬同音。 学庸论语,诗易古文,老实大量,入室之津。 存心天知,道唯善亲,游鲲翼成,一展经纶。 圣道永传,万世恒钦 伏惟尚飨 这牛皮吹的又让李云中想起《鹿鼎记》韦小宝背诵吹捧洪教主的‘天书’。 终于挨到今天的重头戏,李云中对各地赶来的士子宣布道:“大汉国的第一次科举正是开始,请各位士子一次进入考场。” 李云中眼巴巴的盯着入场的考生,嘴里“一、二、三……这个不是赵烈文吗?怎么他也跑进去?……四十七、四十八…这几个不是左宗棠的亲戚朋友!………八十七、八十八……三百二十一。看着后面空空如也,李云中满意的收回目光。 左宗棠见汉王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赶紧后退几步,一副我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 “天下英雄都入吾瓮中矣,哈哈……”李云中本想学李世民的名言名句,又想到自己小打小闹的场面,忍不住大笑起来。 李云中得意的返回王府,见三位夫人无精打采的坐在一起,相顾无言,李云中纳闷道:“你们怎不没去女子考场吗?” 许月香嘟着嘴道:“怎么没去,我与两位姐姐刚从那里回来!” “那你们怎么不高兴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考生太……没你们期望的那么多是吧!”李云中见三位夫人恶狠狠的盯着他,心虚起来,“到底有多少?” 苏三娘见她们两不愿说,默默的竖起一个食指,不愿多说。 李云中配合道:“有一百人?不错了,男子考场那边也就三百二十多人而已……”见三位夫人一齐摇头,又道:“难道只有十个?不可能吧?” 苏三娘三人把头低下来,摇头否认。 李云中懵了,难道她们三个在耍我,一千个女子考生!她们其实很高兴,只是不想让我感到尴尬?想到这里,李云中感动起来,“你们也真是的,我是那样的人吗?一千个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 见她们还不说话,只是摇头,李云中吓一跳,一万个?不可能,南京附近一共也没有那么多识字的女人!难道是一个,想到这个可能,李云中哈哈大笑起来,“笑死我了,才来一个人……” 苏三娘、洪宣娇、许月香三人一起上前围住李云中捶打,嘴里抱怨,“叫你嘲笑……打死你这个坏蛋。” 李云中双手投降,嘴里喊“我错了,夫人消消气。”见毫无效果,李云中双手一览将她们抱入怀中,一人亲了一口,“你们想造反啊?看为夫晚上怎么收拾你们!” 苏三娘挣脱李云中的怀抱,嗔道:“哼!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李云中躺着也中枪,无辜道:“这又关我什么事?” 许月香气哼哼的解释,“一开始有五十多人参加,后来都被他们家人拉回去了,洪姐姐和他们理论,还被他们嘲笑一翻!” 李云中又亲了洪宣娇一下,讨好道:“夫人辛苦了,等下一次科考,我就下令让家人不许反对女子参加科考。” 洪宣娇笑道:“你可得意了,那个女子可是个大美人,我看呢,她是羊入虎口,最终却逃脱不了你的魔掌!” 李云中纳闷的问道:“我很色吗?”,见她们三个一齐脸红像小鸡啄米似得点头,不敢置信道:“不是吧,我可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就算她长得再漂亮,我也不会喜欢她的,我和你们的价值观不一样——应该是欣赏观。” 三天很快就过去,一百份的卷子,李云中、左宗棠二人不到一天就批改完毕,排好名次,准备第二天放榜。 王庆露与李诗齐回到客栈,放下笔墨,来到雅间品茶,情不自禁的就谈论起各自考试的感受。 李诗齐自从出了考场,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没想到这南京的考试题目都那么简单,王兄我有预感,我这次一定——及第。”见王庆露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又劝道:“王兄不是我说你,你应该改一改进入考场就紧张的毛病!不过现在也没关系了,南京科考那么简单,下次你一定不会紧张了,说不定可以中个状元呢!” 王庆露喝了口茶,苦笑道:“贤弟,你猜错了,我一直都没紧张过,相反,上面的题目我全都答了,而且都……怎么说呢,十有九中!” 李诗齐羡慕道:“早知王兄你对这些感兴趣,没想到不但不紧张还答的很好,十有九中!岂不是中状元了!” “唉!我就是怕中了状元啊!”王庆露被说中心事,叹口气道。 “噗……不是吧王兄,这……这天下间还有嫌弃状元的!你没发烧吧?还是脑袋被考糊涂了?”李诗齐摸了摸王庆露的额头惊讶极了。 王庆露将李诗齐的手拿开,道:“如果中了状元想不出名都难了,到时说不定连北京的皇上都知道我,那还不把我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改了名字总不能把祖宗也改了吧!我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做这大汉的官!” 第八章状元与傅善祥 李诗齐没想到一路上王庆露都愁眉苦脸摇头叹气,考虑的竟然是要不要做状元!,顿时哭笑不得,“王兄这状元可不是大白菜啊,你是祖坟冒青烟了,你知道吗!对啊!这不就是你祖宗替你选的吗!你还犹豫什么啊!如果大汉一统天下,你就是开国元勋,说不定还封候拜相,你在北掳那边能得到什么!秀才?举人?” 王庆露像被开了窍似得坐立不动,好一会才起身对李诗齐抱拳道:“多亏贤弟当头棒喝,愚兄只是惭愧,为兄以后自当与贤弟一样对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清晨,像一把利剑,劈开了默默的夜幕,迎来了初升的阳光。 三三两两的士子结伴的来到放榜的地方,等待决定命运的时候。 “来了来了,别挤啊,就那么点人,在哪儿都看得到。” “让开,别踩我的脚……” ………… “上面怎么是从第四名开始的?” 李诗齐与王庆露拼命的挤到最前面,挨个的从红榜上找自己的名字,李诗齐屏住呼吸一行一行的看下去,第四名王德榜、第五名李良平……第十名黄少春、第十一名是李诗齐,“王兄我中了……中了,我终于中了进士了,哈哈……老天爷,你不是不让我中举人吗?我现在中进士了!哈哈”李诗齐忍不住对天空大喊,尽情发泄着心中多年来的愤懑。 王庆露一直看到最后都没发现自己的名字,暗想:难道又名落孙山?听见李诗齐中地,勉强笑道:“恭喜你了贤弟,终于实现多年来的夙愿。” 李诗齐兴奋后,觉得浑身无一处不舒坦,说话都带着三分笑意,“王兄是第几名?我还没看完呢!” “王庆露、赵烈文、杨金龙三人并列第一,汉王命三人觐见,举行殿试!” 李诗齐听打扮的像亲卫的兵士说完,高兴的对王庆露恭喜道:“贺喜王兄名列三甲,状元可期啊!” 王庆露浑身放松,抹了把虚汗,暗自庆幸“谢贤弟吉言,为兄去也。” 李云中看着下面问安的三人,越看越满意,看着他们道:“赵烈文本王早就认识了,杨金龙也有一面之缘,你叫王庆露?” 王庆露不敢抬头,恭声道:“草民正是王庆露。” “好,你们三人的卷子,本王都看过了,实在难分高下,所以本王问你们几个问题,由本王拟定排名,你们有意见吗?” “恭请殿下圣裁。” “第一个问题,你们想做什么样的臣子,不必详细回答,说出你们心中的偶像即可。”李云中灵机一动问道。 左宗棠惊讶之色一闪而过,这和之前商议的不一样?汉王是怀疑我泄露考题?还是心血来潮? 赵烈文考虑一会,首先答道:“诸葛孔明!” 杨金龙也不甘落后“刘伯温!” 王庆露最后道:“魏征!” “哈哈……好,都是古代名臣良将,本王都很满意,第二题,你们认为大汉实行什么制度?” 左宗棠听到这里放下心来,看来刚才汉王只是心血来潮,并没有怀疑我。 杨金龙抢先道:“我大汉既然名曰为汉,自然实行刘邦建立的汉朝制度。” 赵烈文自信一笑“汉王立志要学洪武皇帝驱除鞑虏,自然要学习明朝制度。” 王庆露却道:“请大王免草民一死,草民才敢说。” 李云中自信一笑道:“我虽然不是什么贤明之主,但也绝不会因言而降罪于臣子,你说吧!”见王庆露还在犹豫,鼓励道:“就算你让我投降鞑虏,我也不会杀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王庆露感激不已,抬头打量汉王,只见他二十几岁,削短发状貌类胡、英俊而不失矫健,心里感叹不已,这汉王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应该是像李世民那样的明主,看来我学魏征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制度是经过历朝历代深思熟虑,精磨细琢出来的,只会越来越好,如今大清的制度并无不可,我大汉自当效法清朝的各项制度。” 众人皆为他捏了把汗,就算汉王不杀他,这王庆露也会彻底失宠。 李云中倒不生气,反而认为王庆露的谏言很有道理,思考片刻道:“明朝的制度不错,这清妖的制度也有可取之处,左宗棠、赵烈文、杨金龙、王庆露你们四人就在明清之中互相参考弥补,制造出一套适合大汉的制度吧。” “遵旨”四人同声答道 李云中宣布结果“今天是大汉重要的日子,第一届科举正式结束,下面我宣布结果。” “王金龙为探花” “赵烈文为榜眼” “王庆露为状元” ………… 许月香看着兴高采烈回来的李云中道:“夫君,女状元还等着你的接见呢!” “还有女状元?不就一个人吗?”李云中咦道。 苏三娘理所当然道:“一个人考,她不就是状元吗,难道还是榜眼啊!夫君人家还在外面等着呢!” 李云中石化:没想到女状元的称号那么容易得到,这可是从古至今第一个女状元,可以和女皇武则天一样永载史册啊! “那你叫她进来,如果真的有才华我就授予她一官半职,也算男女平等了。”李云中无奈,连卷子都不想看。 许月香领着一个低着头走进来的女子,“民女傅善祥参见汉王殿下,愿汉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叫什么名字?把头抬起来。”李云中见她声音委婉清脆、身材匀称标致,娇雁欲滴,顿时来了些兴趣。 “民女傅善祥,南京人氏。”那女子抬起头来轻声回道,佳人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透出一股书卷气。 李云中心想:傅善祥,难道是她?拿起桌子上的答卷仔细看了起来: 三皇不足为皇,五帝不足为帝,惟我皇帝,乃真皇帝……女子未必不如男,古有武则天临朝称帝、今有苏王娘跃马击敌,辅助汉王成就大业…… 舻声听未了,山水送孤帆; 对面青如画,回头绿满岩。 半空云袅袅,一带水巉巉; 船尾澄流迥,峰腰旭照衔。 青疑留古岸,翠欲上征衫; 流响惊凫雁,浓荫郁桧杉。 ………… “好!没想到你不但人长得标致,还满腹才华,那你以后就协助三位娘娘管理王府。”李云中又‘无意’补充道:“有空也来帮我处理下文书,唉!最近真是太忙了,这帮属下也真是的,大小事物都来请示,把我当成机器人了……咳……”见三位夫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李云中尴尬不知所以。 第九章民兵制度(求收藏) 傅善祥躬身道:“谢殿下,民女一定尽力协助娘娘。”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 李云中欲火蹭蹭的往上升,心跳加速,说话也开始不自然,“既然已经中了状元,就授予你五品功名,任命你为汉王府总管,那个……你可还有什么家人?” 傅善祥娇声道:“民……微臣还有一位姐姐。” 洪宣娇打断道:“你先下去吧,亲卫会给你准备住所,你去准备一下,熟悉环境什么的。” 傅善祥见汉王并无异议,小声道:“是,微臣告退。” “对了,我想起来了,四哥还在前堂等着我呢”李云中不待几女说话,就快速走出去了。 “微臣拜见殿下!”张遂谋见李云中进来,赶紧躬身道。 “四哥不必多礼,今天叫你过来,主要是谈谈心,你从前线归来有3个月了,我们还没有促膝长谈过!今日正好咱们两都有空闲,一起杀两盘?”李云中拿出象棋笑道。 “微臣遵命”张遂谋感觉这个知府要干到头了。 李云中选了红方首先架起大炮,“四哥啊,做几个月知府可有什么心得?” 张遂谋小心答道:“说到心得,微臣真有一些,就是乡下地主对我大汉还存在敌意,最近我派不少人前往乡下收税,都被打了回来。” 李云中到是没想到过这个问题,道:“这帮土财主真是找死,不但经常破坏选举,还敢如此胡作非为!你有什么办法?” 张遂谋早就考虑好了,径直道:“大汉只有七个军加一个水军不到十万人,只能控制县城以上的地方,对县以下的掌控力很差,我建议建立一支专门的乡勇驻守各个乡镇、村庄。” 李云中想起后世的民兵,兴奋的接着道:“我们可以用军队中骨干与退伍士兵为核心组建一支部队,就叫它:民兵,不但可以打击土匪流寇维护地方治安,还可以抑制地方地主势力。” 张遂谋移炮将军,佩服道:“汉王英明,微臣也有很多心得,但和殿下比起来是自愧不如。” “四哥,想没想过再回军中效力?”李云中笑问。 “啪”,张遂谋刚拿起的卒子又掉了下去,赶紧又放回原位,装作若无其事道:“这……微臣不敢,自从在苏州失利,微臣……就已……打消了在上战场的想法。” 李云中‘哈哈’笑道:“一次失败就怂了,我李云中可没有这种兄弟,说句实话,我打算成立参谋部,你是最合适的参谋长。” 张遂谋很是失望,参谋长,参谋、参谋、参而谋之,不就是个幕僚吗!从都督降到知府,现在又从知府降到幕僚?不可能!带着点质问语气问道:“这参谋长能干什么事?” 李云中解释道:“参谋长主要职责是整理战斗信息,为军事首长提供资料并提出一定的建议;经军事首长授意,向下面单位布置具体的作战任务……,你的任务很重啊,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把各个县镇的民兵建立起来,还有,以后军、师、团各级都要建立起参谋部,你要多琢磨琢磨。” 张遂谋实在没想到这参谋长权利会那么大,根本就是协助汉王管理大汉数十万军民,诚惶诚恐道:“这职位实在太重要了,我一个败军之将不敢高攀,请殿下重新选拔人才担任。” 李云中打起亲情牌,“你是我的义兄,我相信你!其他人能力是够了,但不如我们几兄弟情深义厚!” 张遂谋感动道:“微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将军,哈哈……四哥这一局是你输了。”李云中双炮将军 张遂谋心甘情愿道:“殿下棋艺高超,微臣甘拜下风。” 清代上海地方行政机构有道、府、县三级,道一级为苏松太道,府一级为松江府,县一级初为华亭、嘉定、上海、青浦、崇明五县,到清末演变为十县一厅格局,即华亭县、嘉定县、上海县、青浦县、崇明县、娄县、金山县、奉贤县、南汇县、宝山县与川沙厅。 李云中带领一千洋枪队快速向上海行去,第一军早在一月前就占领苏州,如今上海县外围县城嘉兴、昆山、松江等各自驻守了不少兵勇,上海洋人态度暧昧,李秀成不敢擅专,特派人禀告南京,李云中也觉得除了自己,大汉并没有人能和洋人打交道,和他一起打江山的义兄焖对洋人强硬不懂迂回,而从清军反正过来的官员对洋人的态度是一味的妥协,不敢承担丝毫责任。 蒙上升在克复苏州的时候就率江苏都督府移驻苏州,得知汉王要巡视苏州,特率文武官员在苏州城下迎接。 李云中到达苏州立即召集第一军将领就如何攻占上海的问题议事。李秀成早已准备好了沙盘、地图,他首先向汉王介绍松江府敌我军事力量: “殿下,驻守昆山县的清妖是参将张玉良两千余人,驻守南部嘉兴县的是清妖副将冯子材三千人,这二人都是从广西参加清军随妖头向荣一路尾随我们到达江南的。” 李云中点头,“这二人我都听说过,冯子材啊!怎么就投了清军呢!命令下去,此人最好活捉。” 李秀成也不敢多问,道:“遵命,和春与向荣领兵三万驻守杭州,上海县城则有参将李桓嵩七千余人防守。” 李云中看着地图默算,“这么说清军在上海周围就部署了五万余人,还有没有别的要补充的。” 李秀成对李春发道:“李师长你将打探到的消息说一下。” 李春发拿出记录的小本子,道:“启禀殿下,在上海县城还有一支武装,是由美国人一个叫华尔的人组织的,大约有三百洋人,五百清勇,全部配备洋枪,还有10门大炮” 李云中‘哼’道:“这帮洋人一向都是唯利是图,一定是有人在资助他们。” “殿下英明,经过我们打探,是上海富商杨坊在道员吴建彰支持下组织商人资助的,洋枪洋炮也是他们美国人购买的。” 蒙上升拍着桌子怒道:“这帮商人真是可恶!比洋人还混蛋!殿下等打进上海,我亲自带人抄了他们的家,让他们以后乞讨过活!” 李云中点头答应,又问道:“上海洋人是什么态度,难道他们也支持清军了吗?” 李秀成脸色涨红,羞愧道:“末将无能,差点被一帮洋人欺骗,求殿下责罚!” 李春发解释道:“是这样的!开始时,清军在上海并没有布置那么多军队,这个月我们一直在和洋人联系,没有趁机进兵。” 第十章李秀成中计了 李云中见一屋子人都低下头,自觉的发挥厚黑学问起来,道:“这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这段时间太在意洋人的态度影响到了你们,对了,洋人他们是怎么欺骗你们的?” 李秀成见汉王并不怪罪,感激道:“谢殿下宽恕,洋人真是可恶。”见李云中闭上眼,急忙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一月前,有几个洋人教士从上海来到苏州,各自表示自己来自法兰西、英格兰、美利坚。前来苏州与我们商议上海事宜。” “他们一定是……请求你暂时不要进攻上海。” 见汉王一语道破玄机,李秀成更加羞赧,道:“末将愚钝,当时李师长还劝我立即进兵,不要管洋人态度,末将顾虑……顾虑洋人船坚炮利,要是他们与大汉为敌和清妖勾结,我们平白树立一个大敌,所以就命大军暂且留驻苏州,与洋人交涉。” 李秀成偷偷瞥见汉王真的没有生气,语气也正常起来,“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用了大半个月,我们逐渐达成共识:洋人不干涉汉军进攻上海,汉军也不能伤害洋人的利益。” 李云中猜也能猜出来结局,还是点头示意让他继续说。 “就在前几天清军陆续从杭州支援上海,末将才觉得中了缓兵之计,立即派人进入租界联系洋人,谁知他们否认派人和我谈判过,还把我派的人赶了出来!”李秀成咽了口唾沫,“经过末将仔细打探,才知道这帮让人只是教堂里面的传教士,是道员吴建彰花钱雇佣他们来与我军谈判,好为向荣调兵支援争取时间。” 李云中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忠王’会中这般计策,“这吴建彰数次借洋人为难我大汉,这次进攻上海他在执迷不悟,我一定要活剐了他,还有没有其探听道它消息?” 李春发犹豫要不要再说,见李云中看向他,立即回道:“在上海周围还有一些乡勇,他们远离家乡,作战意志并不坚强,有几支还偷偷联系我们,愿为内应,只求到时攻陷上海放他们回乡就好,还有,上海这个地方有一支会党,名叫小刀会,会员五六万,势力很大,但是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投靠我们,我派人前去联系,他们也只是借口拖延。” 李云中感叹:这上海各方势力真是复杂,不但有大汉、清、英、法、美等官方势力,还有中国流氓、外国流氓、中国奸商…… “既然一个月等得,也不在乎这几天,你们立即派人用我的名义约见洋人几国公使前来苏州,我想他们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记住到时把最精锐的人马调出城来迎接他们。” 蒙上升赞道:“给他们个下马威,看他们还敢不敢支持清妖。” 嘉兴县,张国梁见李云中到苏州两天汉军还是毫无动静,放心不下特从杭州赶来嘉兴,此地离苏州不足百里。 冯子材打收到上海道员吴建彰的公文说洋人公使向苏州而去,急忙将此消息报给刚赶来的张国梁。 张国梁猜测道:“难道洋人也怕贼首李云中,赶到苏州赔罪道歉?” 冯子材比较了解洋人脾性,“一定是短毛又向洋人许诺好处,洋人才不顾战场凶危前去苏州商议。” “这可如何是好?如果洋人相助短毛,我大军恐不战自溃!”张国梁自从上个月到上海见识到洋人军队装备大量的火炮、火枪,潜意识里认为大清绝不能和洋人为敌。 冯子材安慰道:“大人放心,洋人刁钻,他们一定谈不拢,况且洋人一再保证绝不卖给短毛火器,短毛没有火器助威,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想到短毛在苏州只有不到两万人,张国梁放心下来,道:“一定要将短毛与洋人勾结的事传遍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卖国求荣的嘴脸。” 苏州城下三千虎贲列队而立、寂静无声、旌旗招展,英国公使文翰、美国公使麦莲、法国公使布尔布隆以及他们的随从被汉军阵势所摄,不敢交头接耳,目不转睛的随着引导人员径直走进苏州城。 “尊敬的汉王殿下,以前我不相信你们的实力能攻占上海,现在我对你们深信不疑!外城的三千兵马就不输于我国的精锐部队。”文翰竖起大拇指道。 李云中很‘谦虚’道:“哪里哪里……这只是我大汉最普通的军队,江西、安徽、苏北都有大量的清军进攻我们,所以大汉最精锐的军队都部署在那里。” 布尔布隆惊讶道:“上帝!我现在终于知道清军为什么老是打败仗了,原来他们一直与‘列强’作战。” 麦莲深思道:“恐怕上海周围的清军也挡不住殿下的攻势!” 李云中见他们如此乖觉、配合,马上质问道:“为什么你们要帮清军拖延时间,让他们从浙江、广东甚至是广西调了几万清军赶来上海。” 文翰摇头道:“殿下您误会了,这只是神父们的自主行为,他们也希望你们知难而退来维护上海的安全。” 看到洋人方寸大乱,蒙上升。李秀成等人不由露出兴奋神色,对李云中崇拜不已,三言两语就让洋人急的撇清关系。 瞥见室内汉军将领得意的笑容,麦莲恍然大悟,又上当了!佩服道:“殿下,您真是一位睿智的领袖,我敢肯定,您不但是一位军事家,还是一位天生的外交家。” 见李云中微笑不语,还没回过神来的文翰继续解释道:“您要知道租借内的侨民们已经习惯了清政府的行政方式,他们不愿意接受一个崭新、不了解的政府从新统治上海,担心这样会让他们一无所有!” “就是说他们习惯了强取豪夺高人一等的生活!不愿受法律与道德的约束,甚至是希望中国一直衰弱下去,任他们欺凌!”李云中把洋人伪装的外衣狠狠得撕下来。 麦莲、文翰、布尔布隆等洋人一阵尴尬,双手摇晃否认,同时心中羞怒不已,打算回去多卖一些火枪给守城清军,好好教训一下李云中。 李云中以怒其不争的语气续道:“他们都是些鼠目寸光的混混、流氓,只顾着眼前的一些小钱却放弃将来的金屋银屋。” 听到金屋银屋,麦莲登时双眼放光,贪婪道:“哪里有金屋银屋?你快告诉我!我一定代表美利坚合众国表示中立,绝不会再卖一支枪给清国。” 李云中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道:“原来清妖手中的洋枪都是你们卖给他们的!你们不是代表自己政府中立吗!为什么要卖洋枪给清妖?” 第十一章铁路计划(三章求推荐) 文翰终于体会到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的意思,暗骂这个贪财的牛仔,听见银币发出的声音连爸妈都能忘记的流氓,最丢脸的是身为一个绅士还得维护他,“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哪里有什么金山银山?” 李云中自信一笑,抬头道:“我打算在光复上海就修建一条铁路,听清楚了!是铁路。” 洋人全体咽了口吐沫,文翰的声音都颤抖起来,“殿下!您说的铁路是用铁锭铺在地上的铁路?是和我们欧洲一模一样的铁路!” 看着眼巴巴的文翰、麦莲,李云中肯定点头,道:“这条铁路我打算从上海修到苏州,全长约80公里,当然如果你们修建的速度、质量能让我满意,我会把苏州到南京的铁路修建也承包给你们,那可是200公里。” 文翰努力的让自己冷静,装逼道:“如果殿下你要修建铁路,我们大英帝国愿意支持您。” 竟然让约翰牛抢了先!布尔布隆急忙接着道:“我们法兰西共和国的技术要比英国好,请殿下把这段铁路交给我们法兰西洋行。” 麦莲一直沉浸在幻想之中:自己因为修建铁路而发了财,在美国西部买了一大片荒地当起农场主,购买十几个黑奴劳作,自己永远在壁炉旁聚会聊天,偶尔骑马出去打打猎…………感觉李云中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麦莲揉了揉眼睛,夸张道:“殿下您真是太伟大了,要知道我们不止一次向清王朝提出修建铁路的计划但都被他们否决了,说是有碍风水、是我先组、害我田庐。我真的不懂,修铁路关自己的祖先什么事?” 风水倒是好理解,这是我先祖是什么意思,是我先组……是我……原来是失我险阻!你爷爷的,这帮洋人也不好好读读书! 李云中见麦莲迷茫的表情解释道:“这是清王朝统治者怕你们乘坐火车直接攻打他们,重兵防守的关隘就会失去作用。” 文翰好奇道:“殿下你就不害怕这些吗?” “先生你要知道,南京就在长江边上,如果你们要派兵来,不用走铁路就可以打到我们的国都!”李云中开玩笑道。 文翰成功引起汉王的注意力,趁机劝道:“世界上的第一条铁路就是我们英国人建造的,我们在远东地区的力量也是最强的,那些洋行有能力为殿下解决资金、技术上的困难!” 麦莲也顾不上再装绅士了,大声道:“嗨嗨,殿下您听我说,美利坚合众国才是您最好的选择,我们修建铁路的质量是最好的。” 布尔布隆嘲笑道:“哦上帝,你一定是想把铁路承接下来再卖给其它洋行,你们美国现在自顾不暇怎么会有时间到东方来修铁路!” 麦莲愤怒的看着他,不满道:“你个高卢鸡不要拆我的台,谁说我们美国商人对铁路没有兴趣,哪里有利润哪里就会有商人!” 文翰摇头,埋怨没有事前分配好利益,现在让汉王牵着鼻子走,见李云中嘲笑的看着布尔布隆与麦莲,羞赧的打断他们两的争执,“你们两个再争也没有用,决定给谁修建铁路的是汉王殿下,我们来听听殿下的意见。” 布尔布隆与麦莲不再气哼哼的盯着对方,一起转头看向李云中,愤怒的眼神立马变得谄媚起来,这让李云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原本打算用竞标的方式修建铁路,不过为了考察你们的势力,还是把铁路分成三段让你们都有利益可站,你们把我要修建铁路的消息散播出去,在我攻占上海的时候,我会举行一个特大的惊怕会,就是从苏州到南京铁路的承包权,当然如果这一次战役我能占领杭州,我也会修建一条上海通往湖州、杭州的铁路!” “上帝啊!这是真的吗!苏州、杭州、湖州全是生丝、茶叶的生产基地,我们以后再也不用为天气发愁了,每年都可以快速的收完茶叶、生丝运往国内。”文翰幻想着修完铁路的情景。 布尔布隆眨了下眼睛,狡黠道:“殿下请您放心,从今天以后我们决不再以任何方式干涉这场战争,祝愿您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心疲力尽的送走洋人,李云中又召集第一军将领商议军情,第一军经过苏州扩军,每师人数增加到八千余人,加上两千火枪队、300炮兵队、500骑兵队、李云中的警卫营800人、蒙上升新征募的苏州守备队1500人,加起来共有20000多人。 李云中为了培养将领的战略眼光,最近的军事会议基本上是不再发言,让他们自由发挥,当会议结束时,才出来补充纠正。 蒙上升见李云中闭幕养神,李秀成等军师级将领站在沙盘一旁茫然不知所措,怀着激动地心情站起来主持会议,“这次我们一定要以最小的代价攻占上海,李军长你把你的方案说出来给大家参谋参谋。” 李秀成见汉王并无异议,拿起指挥棒道:“苏州东南部都是湖泊沼泽,并不适合行军,所以我们要进军上海,昆山就是必经之地,清妖张玉良一直在加固城墙,所以我认为必须拔掉昆山这个钉子,我们才可以放心的攻打上海,我打算以第二师为先锋攻打昆山县。” 李春发见李秀成示意自己发言,接着道:“昆山距离苏州50余里,我第二师清晨行军下午就可兵临城下,最迟第二天就可破城。” 蒙上升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开口训斥道:“我说的是你们有没有攻占上海的全盘计划,不是一个小小的昆山县!” 李秀成是彻底适应了屋子中古怪气氛,镇定答道:“青浦县天地会势力比较强大,他们的首领周立春一向仇视清廷,在嘉定县有罗汉党,首领徐耀也经常与官府作对,我想只要把他们争取过来,青浦县与嘉定县就可不攻而破。” 蒙上升一向看不惯会党人的行事作风,见李秀成开口就是天地会闭口就是罗汉党,就有意无意嘲讽道:“上海县是不是也有什么会党,可以不攻而破?” 李秀成笑道:“都督猜的不错,在上海县有个小刀会,属于天地会的分支,他们在上海很有势力,他们的首领李咸池。陈阿林、刘丽川各有千余人追随,还有不计其数的小头目,要是他们起事,别说上海县就是松江府也打的下来。” 李云中觉得这次攻打上海收集的情报很是健全,问道:“这次战役的情报是谁负责的?” 李秀成愣了下,没想打汉王会开口询问情报问题,指着坐在屋子角落里的一个中年人道:“是第一师第三团团长赵老七负责的。” 第十二章攻陷昆山县 李云中对赵老七还有点印象,“赵老七?你不就是当初在平南县参加拜上帝教的赵老七!你现在怎么才是一个团长?我记得你在永安就被提拔为副营长了。” 赵老七站起身,兴奋道:“正是末将,末将在攻打湖南道州时从马上摔下来受了内伤,一直在女军疗伤,到南京时才康复,没想到殿下还记得末将!末将真是惭愧。” 李云中道:“这上海的情报都是你收集的?” “是,都是末将亲自赶往上海县探明的,末将还与周立春、刘丽川等人详谈过!他们都还有一些顾虑,末将人微言轻也不敢许诺给他们什么!” 李云中高兴起来,一直想建立一个情报部门,就是没找到合适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到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打算等到会议结束,单独与他详谈,“你还是太老实了,这样吧,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可以许诺让他们心动的条件,只要他们立的功劳够大就好!” 赵老七道:“是,末将等会就去联系他们,让他们为殿下立功。” 李秀成见汉王询问完毕,接着道:“如果有会党人士支持,攻打上海就轻松多了,最后我们要注意的就是攻打上海时,防备来自嘉兴和杭州方向的清军支援。” 蒙上升看着沙盘,指着华亭县、娄县道:“这两县是清军支援的必经之地,只要守住这两县,上海就是我们囊中之物。” 蒙上升、李秀成等将领全部屏住呼吸看像李云中,等待最后的指示。 李云中考虑了会,道:“就这样办,攻下昆山县,分两路进兵,一路攻打嘉定县,一路攻打青浦县,两军在上海县汇合,另外第一师配一营火枪队、20门大炮攻下华亭县就地防守,阻击嘉兴方向的清军。” 全体起立大声道:“遵令” 李云中单独留下赵老七,“我打算建立一个中央情报局,你以后就专门负责收集情报,收买地方将领等任务,我给你十万两启动资金,记住,我要的是能像明朝锦衣卫那样办事的机构,当然了,不能刺探军级以上的将领!我先给你一千人,你可以在军中随便挑选。” 赵老七摸着脑袋,不好意思道:“殿下,这锦衣卫是什么?末将没听说过啊!” 李云中无语,想了想道:“锦衣卫没听过,东厂总听说过吧,你就相当于东厂的长都,就是刘瑾、魏忠贤那样的人!” 那不是让自己当太监,赵老七下意识的捂住裆部,为难道:“殿下,这不太好吧,末将新婚不到半年,只有一个女儿,还没有为祖宗传宗接代,这太监是万万不能做的,末将还是专心打仗好了。” 李云中气急,“我什么时候让你当太监了,我的意思是你的权力、职能与东厂、锦衣卫相似,但是你不用阉了自己,只管给我收集情报就好。” 赵老七松了口气,道:“谢殿下,末将回去一定打听打听锦衣卫是干什么的!绝不负殿下所托。” 李云中现在有点怀疑自己的眼光了,不知赵老七能否建立起一个情报部门,语重心长道:“你的任务很重要,我军以后能否百战百胜就看你的了。” 赵老七不敢怠慢,急忙表示道:“殿下放心,末将一定将中央情报局建立起来,这上海就是它的第一战。” “恩,你现在是团长,五品,我现在任命你为情报局局长,职同师长,四品。” 赵老七躬身道:“谢殿下栽培,末将一定竭心尽力为殿下做事。” 昆山县,张玉良看着城下列阵准备攻城的短毛军,晕眩片刻,不知昆山能顶住多长时间,想起张军门交待必须守的10天,心里突然紧张起来,这短毛攻城一向疾如风、侵略如火,如果在短毛第一波攻城下守住城池,以后守城的压力一定会减轻很多,想到这里,张玉良转身边走边喊道:“兄弟们听着,杀一个反贼赏银3两,守住城池每人赏银2两。” 守城兵士发出一阵有气无力的欢呼声,这让张玉良很是尴尬,难道赏银发的少了? 昆山城内,一个离城门口不远处的拐角处,大约三百多人伏成一排,寂静不动。 “大哥,离午时还不到一刻,城外真的有大军接应吗”一个身穿‘勇’服的男子向旁边当官模样的人问道。 那当官的小声道:“那当然了,老四他早上就出城了,现在也应该联系上短毛了,再说你没看见城墙上那一副箭弩拔张的紧张样吗!” 他叫郑大毛,兄弟四人,依次为二毛、三毛、小毛,本来是乡间的混混,听说到昆山可以当兵吃粮,每人还有一两安家费,就带着兄弟和乡间闲汉前来昆山投军,被张玉良编在勇营当了一个小头目,听说短毛要攻打昆山,因为这一年在乡间听闻了不少短毛打败官军的事迹,心生疑虑,几兄弟一商量,就产生了把昆山当做投名状献给短毛想法,也许能谋一官半职,荣耀乡里。 “不知短毛能给我们什么好处?听说守城的大官叫张玉良,他和短毛有很深的的仇恨,如果这次短毛杀了他,一定很高兴!”站在当官前面的一个兵勇回头道。 当官的捂住他的嘴训斥道:“老三,你给我闭嘴,你的嗓门那么大,要把人招来怎么办?咱们兄弟三个就要全交待在这儿了!” “大哥,午时到了”郑二毛拉着郑大毛的衣服小声提醒。 当官的抬头看着太阳有确定了一遍,深呼吸几次,大喊道:“兄弟们,打开城门赏田百亩,银百两,冲啊!” ………… 李春发打量旁边自称郑小毛的人,考虑着他的话可不可信,“现在都到午时了,城内怎么还没动静!” “开了,开了……城门开了,将军!……”郑小毛兴奋的指着缓缓打开的城门对李春发叫道。 李春发对连蹦带跳的郑小毛许诺道:“攻下昆山重重有赏!”说完对着身后大刀队一挥手,汉军呼啸着向前冲去。 张玉良怎么也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你说什么,城内乡勇反了!还打开了城门!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们。”又小声自言自语“我怎么对张军门交代!准备了一个月,连一天都没守住!我还不如死了。” 城门守将哭着劝道:“大人,我们还是赶快逃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你看,城下的短毛已经开始进城了!” “呲”张玉良拔剑狠狠得刺死他,环视一圈周围胆战心惊的将士,面无表情道:“再敢有言逃跑者,杀无赦!给我下去把短毛赶出城去!” “是,快走啊……”周围的人像是被吓到了,三三两两推搡着从城墙下去。 第十三章周秀英劝爹造反 李春发见前锋顺利的攻进城去,得意的传令道:“快去给汉王殿下禀报:9月27日,我军已经攻下昆山县!全歼城内清军两千余人。” “全军进城!” …… 张玉良浑身是血,感觉短毛像是杀不完似得,一个又一个的围上来,再一次的砍死想要杀他的敌人,张玉良用刀撑着自己,看着短毛退了下去,一排火枪手围了上来,笑了下,嘴里流出鲜血,不服气的拿刀指着他们,谁知连刀都握不住,连人带刀倒了下去。 李云中发现从进城门一直到县衙门口,很多地方都有血迹,问跟在后面的李春发“看样子清军抵抗很坚决,我军伤亡多少?” 李春发早已统计过伤亡数字,马上接口道:“我第二师伤亡359人,其中240人战死,119人受伤,反正的乡勇有339人,伤亡58人。其中清妖张玉良最为凶悍,带领100人死守在县衙内,杀伤一营80多人,最后还是被火枪队俘虏,现在他就关在牢里,殿下要不要见他。”,说完又补充道:“不过那厮凶悍的紧,一直在牢中大喊大叫,末将嫌他喊的话太难听,命人打断了他的下巴。” 李云中对这种顽固的抵抗派实在没有兴趣,随口道:“既然不想投降,就杀了吧。” “青浦县的清军有消息吗?那个叫周立春的到底愿不愿意起事,我军明天就要攻打青浦县、嘉定县,如果他还没决定,恐怕到时他会投到清军那边去。”李云中问跟在后面的赵老七。 赵老七实在是没想到昆山县会那么快就被攻下,早知道就亲自赶往嘉定、青浦两县联络他们了,总比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好,见李云中问起,惶恐道:“末将无能,到目前为止嘉定、青浦两县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算算时间,也就这两个时辰之内就可送来消息。” 李云中转头看了赵老七一眼,“一定要在我军攻城之前确定这件事,免得伤及无辜,我大汉与天地会还是很有渊源的,前有罗大纲、苏三娘,后有焦亮、何禄等人,有他们做榜样,我相信刘丽川等人会来投靠我们的。” 赵老七道:“末将明白,我明天就化妆潜入上海,亲自联系刘丽川他们。” 青浦县 周秀英看着还在犹豫的老爹,劝道:“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犹豫,到时汉王殿下攻占上海,还有我们什么事啊!” 听着女儿发牢骚,周立春无奈道:“闺女啊,你怎么就不明白,造反!这是关系到几千人的生死,如果起事失败,咱们嘉定的天地会一定会被清军连根拔起,到时不知又有多少人人头落地。” “造反本来就有风险,这几年朝廷屡次加收赋税,白白的将我们辛苦劳作收获的粮食收走,早就有人不满,只要你振臂一辉,不用汉王殿下出兵,就能将城内清军赶跑,再说了,现在大汉攻城略地,所向披靡,朝廷的军队一败再败,这样下去,几年以后这天下还不知是谁的!如今我们趁早投考汉王,也可以让会中众兄弟谋个出身。”周秀英分析道 周立春听到女儿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禁连连点头,“我觉得还是把各个头目一起叫过来,商量一下,反与不反由他们自己决定。” 周秀英得意一笑,打开门道:“各位叔叔伯伯,你们进来吧,我爹已经答应起事了。” 周立春看着鱼贯而入的兄弟们,疑惑道:“你们真的都同意起事?这可是杀头的买卖,干了就不准反悔。” “周大哥,你就带着我们反了他娘的,老子早就看不惯余龙光那狗日的,屡次与我们为难。” “是啊,周大哥,如今汉王亲自到了苏州,这不正是我们立功的机会吗!” “俺老万就服周大哥,谁的话老子都不听。” ………………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L A 周立春也被说神情激愤,道:“朝廷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反了他娘的。” 这是传来一阵敲门声,众人立马安静下来,面面相觑,各人都找了趁手武器,站成一排屏住呼吸,周秀英见众人都以准备好,就朝门外道:“进来吧!” “啊痛死了……啊……是我啊,小败啊啊……别打了,自己人。” 周秀英心细,听见是外面放哨的秦小败的声音,赶紧拦住众人,道:“是秦小败,不是奸细!别打了,是自己人。” 周立春仔细一看,果然是秦小败,看着还在墙角哆嗦的秦小败,笑骂道:“臭小子,进来也比通报一声,老子还以为是清兵来抓我们的!” 秦小败龇牙咧嘴的站起来,委屈道:“我敲门了,敲了好几下呢!怎么一进来你们就打我?我做错了什么啊?” 周秀英安慰道:“是我们认错人了,你有什么事?不是叫你在外面放哨吗?” 秦小败不顾自己伤势,兴奋道:“各位大哥,我听说昆山县被汉王攻下来了,刚才在门口还有几个从昆山逃回的溃兵,是他们亲口说的。” 周立春惊讶道:“真的?不到一天就攻下来了,听说张玉良那厮很能打的,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周秀英喜笑颜开,反驳道:“这不就证明汉王的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要我们跟着汉王殿下,将来一定能做个开国功臣。” “你个小Y头思春了吧,看你一提汉王那个兴奋劲。”老万取笑道 周秀英两手叉腰道:“我就是看上汉王殿下了,怎么了?不行啊?” 周立春无奈的看着女儿道:“看把你能的!我早应该找户人家把你嫁了,汉王殿下是什么人?他能看上你个农家Y头。” 周秀英也觉得身为汉王,身边一定环绕着很多佳丽,并不见得会看上自己,还是不服输道:“那我也要找个像汉王那样的英雄人物嫁了。” 周立春示意秦小败继续放风,开口道:“既然昆山已被汉王攻下来,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起事,城内只有不到一千守军,我们天地会却有三千多人!一定可以在天亮之前把清军驱逐出去。” 众人听了今晚起事,并无一人反对,一个打扮的像是庄稼汉的人道“既然是晚上,我们可以放火,冒充是汉军进城,清军早已丧胆,一定不敢交战就逃出城去。” 周立春道:“好,就这么办,秀英你天亮后就赶到昆山,请汉王派兵前来交接,以防嘉兴方向的清军反扑,我们抵挡不住。” 第十四章上海县天地会 1843年上海开埠,1845年上海县洋泾浜以北一带划为洋人居留地,后形成英租界。1848年以虹口一带划为美租界。1849以上海县城以北、英租界以南一带为法租界。 上海对比前几年繁华了很多,因为四川、湖北太平天国闹得厉害,两江地区更是不停的打仗,不少富贵人家为了躲避兵祸也为了躲避朝廷无休止的纳捐,拖家带口的搬到上海,心安理得的认为朝廷保护不了他们,就寻求洋人的庇护,赵老七又扮成一个商人第二次来到上海,他起初对于上海县城是有些亲切感的——任凭你再繁华,最终还是要被汉王拿下? “局长,我刚打听过了,天地会的刘丽川现在进了衙门当差,他是不是投靠了清妖?” 赵老七听着上次随意安排在上海县里的细作报告,一时没反应过来,刘丽川他是见过的,响当当的好汉,奇怪?他为什么会进衙门里当差?难道清妖用高官厚禄拉拢他的?想到这里赵老七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他在衙门里当什么官?” 细作答道:“他投靠了上海道员吴建彰,在上海县当了班头。” 赵老七摇了摇头,难道看走了眼,如果当个游击、参将,赵老七不会怪他,可是为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班头投靠清妖,也不愿起事投靠汉王!这刘丽川真是该死,如果上海县的帮会全部投靠清妖,到时第一军攻城定会变得艰难,不行!我一定要见见其他天地会的首领,看看他们的态度。 “陈阿林、李咸池他们几个也到衙门里去了?”赵老七双眼冒光盯着细作,生怕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细作不敢与赵老七对视,低下头答道:“没有!他们好像与刘丽川吵了一架,这几天都没有见面。” 赵老七松了口气,局势总算没有失控,天地会还有争取的希望,刚要打算动身前往城西关帝庙找陈阿林,留意细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没好气问道:“还有什么事,一次说完!” 细作擦了把汗,用怀疑的语气小声道:“前天属下在‘听声茶馆’喝茶,无意中瞥见一个人很像刘丽川的人匆匆忙忙走上二楼,过一会又瞧见陈阿林也进来,属下就好奇,也跟了上去,隐隐约约听见‘汉王’、‘活捉’、‘大功一件’什么的,属下也……” 赵老七惊叫道:“他们想活捉汉王向清廷邀功请赏!他们好大的胆子!” 细作忍了一会,鼓起勇气道:“属下觉得他们并不是这个意思,第一,陈阿林仇视官府是众所周知。第二,他们如果真的想活捉殿下,刘丽川也不用化妆到茶馆商议。第三,就算他们投靠清廷,可是如何活捉汉王殿下?汉王身边的亲卫他们都对付不了!” 赵老七见他说得有理有据,深思了会赞道:“你说的有道理!他们很有可能想打进清妖内部,配合殿下攻城,活捉?那也是活捉清妖大将!只是……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如果不是这样,岂不是铸成大错!” 细作犹豫一会,下定决心道:“让属下去试探刘丽川他们?如果他们投降清廷,一定会把我献给清妖,这样就可以确认他们包藏祸心!只要殿下破城时为我报仇,属下死而无憾。” 赵老七听了他的豪言壮语也心情激荡,‘哈哈’笑起来,轻锤了下细作的肩膀,慷慨激昂道:”你都不惜死!我会怕死吗!从跟随殿下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我死而无憾!这一次你就不要和我争了,刘丽川与我有一面之缘,他骗不了我,再说我的官位比你大,他们……要献也是献我!如果明天午时还没回来,你就出城禀告汉王,让他小心天地会,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细作感动不已,双手抱拳道:“属下潘启亮,原是白龙党人,因仰慕汉王,所以自愿充当内应。” 赵老七笑道:“殿下命我组织情报局,我正愁无人可用,就委屈你担任上海站的站长一职,不要小看它,这站长也是六品顶戴,比县令还大一品!” 潘启亮跪下磕头道:“多谢大人提拔,下官一定以死相报。” ………… 陈阿林和李咸池、林阿福商议青浦县周立春送来的密函,上面写着准备在今晚起事,驱逐知县余龙光,响应汉王攻占上海。 陈阿林笑道:“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的周立春会第一个造反!我们以前都小瞧了他,嘉定县的徐耀事到临头反而犹豫不决!” 林阿福摇了摇头,担心道:“他们简直是胡闹,刘大哥冒险搭上吴建彰这狗官的关系,打入清廷内部,被他们这一闹,清廷肯定会怀疑天地会,怀疑刘大哥。” “我倒没想到这点,要不通知刘丽川出城避一避?”林阿福摸着下巴提议。 李咸池否决道:“不行,这岂不是告诉吴建彰那狗官,我们是做贼心虚?不如我们提前起事,可好?” “就怕到时洋人干涉,听说清军在杭州、嘉兴一带有几万大军,如果汉王来迟一步,恐怕我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陈阿林想起这后果,不寒而栗。 林阿福气道:“这样我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样等死啊!” 咚咚……咚咚…… 陈阿林见有人敲门,示意他们安静,问道:“什么事?” “陈大哥,外面有个叫赵老七的人要见你,还说你们是老相识!”| 陈阿林正回想着赵老七是谁,林阿福跳起来道:“这赵老七不就是上个月来劝我们投靠汉王的人吗!” 李咸池喜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他联系汉王,到时汉王殿下一定会出兵上海!” 陈阿林对外面的人道:“快请,不,我亲自出去迎接!” …… 几人续完旧,陈阿林迫及待问,“不知赵兄这次找我们有什么事?如果能帮上忙,我们决不推辞!” 赵老七见他们三人聚在一起,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商量,很有可能与他前来的目的相同,“我这次来是有一场大富贵送给你们,就看你们接不接受了!” 第十五章吴建彰借洋兵 李咸池明知故问“不知是什么样的富贵?恐怕我们消受不起啊。” 赵老七暗道,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回了,“我乃汉王座下情报局局长。”见他们流露疑惑模样,赵老七解释“这情报局就跟明朝的锦衣卫一样,专门刺探情报、暗杀敌方大将……如今上海战役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各位如果趁机起事,将上海献与汉王,汉王必定龙颜大悦,各位岂不是人人升官发财!” 几人听到赵老七是‘锦衣卫指挥使’时肃然起敬,又听可以上官发财更是喜笑颜开,林阿福弯下腰谄媚道:“不知到时汉王能赏给我们什么官?” 赵老七松了口气,“汉王亲自交代与我,各位头领可以担任团长,团长可以统领三千人马,官居六品,有功劳最大者可以当师长,师长为四品。” 陈阿林拍着桌子道:“干了!他娘的!老子做梦都没想到可以当上六品官!” 李咸池也急忙表态,“承蒙殿下看得起,我李咸池就把这条命卖给殿下,反清灭洋、生死无悔。” 林阿福拍着肚子道:“俺早就想投奔汉王了,只是刘大哥一直劝俺纳个投名状才好,现在可不正是时候!” 青浦县,夜晚 周立春看着一屋子兴奋的人,喊道“官府欺压日甚,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俗话说: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如今汉王高举义旗,天下闻风响应!正是大好男儿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时候!我们这就杀了狗知县投奔汉王!” 周秀英看着语无伦次的老爹,无奈摇头,走出来喊道:“我们要抢回粮食,抢回银子!” 众人神情大振,一起喊道:“抢粮食、抢银子、抢粮食、抢银子…………” 周立春赞许的看了闺女一眼,“出发” 师爷连滚带爬的赶到县衙,直奔后院摇醒知县“不好了大人,短毛进城了!大人快起来跑吧……” 余龙光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迷糊问“短毛不是刚占了昆山县吗?怎么又……进城了?他们是……怎么进城的?” 师爷哭道:“大人,就不要问这些了,快起来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你听外面,到处都是要活捉你的声音。” 余龙光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听,果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活捉……知县……狗官……暗自庆幸已把家人、细软送回老家,赶紧披了一件外衣,跟着师爷溜出县衙。 李云中知道了周立春晚上准备起事,第二天上午就率第一军主力到达了青浦县。 “草民周立春携青浦县全体军民恭迎汉王殿下,愿汉王千岁千千岁。”周立春率天地会大小头目在城门口迎跪道。 李云中下马扶起周立春,“老英雄请起,我大汉不兴跪礼,这次可以兵不刃血的占领青浦县还要多谢老英雄相助。” 周立春顺势起身,“不敢,汉王是天命所归,没有草民也必能攻占青浦县。” “哈哈……我大汉能百战百胜就是靠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如今老英雄将青浦县献与我,理当重赏,现在暂时授予你青浦县令一职,还望周老英雄不要推辞。” 周立春没想到幸福来得那么快,一转眼他就是知县大人了,后面的天地会众人也兴高采烈,觉得可以好好享受日子了。 周秀英见汉王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向前走几步,仰着脸吐气如兰“殿下我也想上阵杀敌,请殿下收留。” 李秀成见她与汉王近在咫尺,恐她对汉王不利,大喝道:“放肆!还不退下。” 周立春把女儿来回来,谢罪道:“都是……臣管教不力,请殿下恕罪。”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无防,你想上阵杀敌?可会功夫?这战场可不是过家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不留神就……后悔莫及了!”李云中看着跃跃欲试的周秀英,开起玩笑来。 周秀英哼道:“你可别看不起我,我从小练武,三五个大汉也不是我的对手,昨天晚上是我第一个冲到县衙,可惜没抓到余龙光那狗官。” 李云中特别喜欢这种巾帼风姿、才貌双冠的女孩子,“好!就允许你加入大汉正规军,暂时编入亲卫队。” 周秀英很满意“谢殿下” “报……启禀殿下,北面有三五百溃兵向青浦县而来。” 李云中看了李秀成一眼,也不答话,领着周立春等人进入青浦县。 半个时辰后,李秀成面带喜色的对李云中道:“殿下,刚才末将前去盘问了那一伙溃兵,原来是驻防在嘉定县的乡勇,他们说城内天地会首领徐耀今早起事,杀官造反占了县城。” 又听到一个好消息,李云中神色大悦,青浦、嘉定乃上海县的门户,如今两县皆已被迫,上海就是瓮中捉鳖,“你立刻派人接管嘉定县,可以命徐耀带兵攻打宝山县。” 李秀成应道:“遵命” 上海县 李桓嵩越发觉得大祸临头,今天连续收到青浦县、嘉定县被反贼攻占的消息,他怎么也不明白,前天短毛还在苏州,怎么短短连天昆山县、嘉定县、青浦县就被攻破,麻烦的是他现在还不知道短毛到底有多少人! 吴建彰见李桓嵩来回走个不停,训斥道:“短毛还没到呢!你就怕成这样?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时,只要你立了功劳,保住上海,皇上必定升你为总兵,你可要好好想想。” 长贵腻歪的看着吴建彰,心想,你个假洋鬼子有什么权利了训我!要不是现在国难当头,你又会讨好洋人,借枪借炮,皇上不杀你就罢了,才不会用你为道员。 吴建彰见李桓嵩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暗中生闷气,他也知自己是官场异类,不受待见,识趣的不再说话。 “报,启禀大人,短毛大军正向上海县而来。” 长贵上前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无边无际,最少有五万人!” 长贵跌倒在地,呢喃道:“城内只有几千人,怎么守得住?不行!得找洋大人帮忙!”。 强打起精神,李桓嵩对吴建彰讨好道:“大人如今上海危在旦夕,还请您到洋人那边走动一下,请洋大人出面阻止短毛攻城。” 第十六章英国公使文翰的计划 吴建彰看着他的丑态,嘲笑道:“洋人也是无利不起早,平白无故的也不愿意帮我们,如果……” 李桓嵩:“如果什么,大人尽管说。” 吴建彰:“如果以关税作保,洋人有可能出兵帮我们守城。” 李桓嵩看向长贵疑虑道:“这……关税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还是要请示皇上才行。” “请示朝廷?这不是来不及吗!我们三个现在作担保,时候朝廷追究起来,就说被洋人逼迫的。”吴建彰蛊惑道 长贵自言自语:“落在洋人手里,总比落在短毛手里的好,宁与友邦不予家奴。” 吴建彰见他们同意,得意一笑,将准备好的文书拿出来,三人各自画押,“那下官就拿它到洋人那里借兵了?” 刘丽川见吴建彰兴冲冲的出来,纳闷道:“如今短毛围城,大人何故兴奋?” 吴建彰拿出文书,指着它笑道:“短毛算什么,有这个我就可以赚取数百万两纹银,再说,我为洋人立那么大功,他们一定会保护我!” 刘丽川咦道:“这么小小的一张纸能值几百万两?难道它是巨额银票?世上有钱庄可以兑换几百万两吗?”又担心吴建彰上当受骗,劝道:“大人,你还是小心点好!免得上当受骗?” 吴建彰也想找人倾诉,道:“上当受骗?你别小看它,我以后在上海港口进货、出货都不必交税!日积月累何止数百万两!洋人有了它,做生意就不必向大清交税,想做什么生意就做什么!几百万两?几兆都不止!” 刘丽川惊讶道:“这岂不是杀鸡取卵!洋人最不讲理,就算以后大清不承认此事,洋人一定会无理取闹,到时……后患无穷啊!大人,你不能将它交给洋人。” 吴建彰呵斥道:“放肆,刘丽川啊刘丽川!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是看在同乡的面上才收留你,给你个差事,如今你竟敢训斥我?信不信我立马打发你走人!让你流落街头。” 刘丽川一路上苦劝不止,见吴建彰不为所动,暗下决心出了衙门就动手,决不能让如此丧权辱国的文件落入洋人手里。 刘丽川跟着吴建彰出了衙门,就向早已守在门口的弟兄招手,将吴建彰架起来,道:“大人对我的好,刘某铭记在心,先委屈大人片刻,我这就率众兄弟接汉王入城,到时还希望大人能投靠汉王……” “呸,好你个刘丽川!原来你处心积虑的投靠我,就是想着今天!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人,要杀就杀!我是不会屈身事贼的。”吴建彰被气愤冲昏了头,对着刘丽川吐口唾沫骂道。 刘丽川擦了脸上污迹,“把大人带下去,好好照看,不许别人伤害他。” “是……狗官!还不走!” ………… 有了天地会几万弟兄做内应,汉军毫不费力的占领上海县! 李云中对赵老七道:“你都看见情报部门的威力了吧!如果情报部门干的好,军队打仗就节节胜利,这次我军只用三天就攻占了上海,伤亡几乎没有,却歼灭清军一万多人。不过你以后可不能再亲身犯险,这些事都可以交给手下做!” 赵老七觉得全身都充满干劲,“臣一定不负殿下所托,尽快的将情报人员发展到大江南北,只要汉王一句话,就算刺杀咸丰小儿,臣也一定将他的人头带来献给殿下。” 李云中拿出自己闲时写的情报心得,其实都是按后世总结出来的,把它递给赵老七,“好,你有这个信心就好,这个是我一些关于情报刺探的心得,你没空就看看,我会在三个月内拨款四十万两白银,你重点将情报人员安插到湖南、江西这两个地方,特别是曾国藩正在经营的湘军,它将是我们的大敌,你要亲自负责,半年以后,把重要人员名单交给我,不许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明白吗!” 赵老七见汉王如此重视,铭记在心,“请殿下放心,臣马上着手此事。” 英国公使文翰、美国公使麦莲、法国公使布尔布隆三人没想到汉军进展如此顺利,他们从苏州回来不到五天,汉军就攻占上海,不得不聚在一起商讨汉军真正的实力,以便尽快的报告政府,让其对调整对华政策作为参考。 布尔布隆想起第一次进入南京城时的情景,“我不得不承认汉王政府是正义的一方,因为他统治下的百姓明显不同于清国的百姓,他们的笑容更多一些,当然还有自信。” 麦莲记下布尔布隆说的话,补充道:“汉王的军队忠诚度也很高,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发现有军官投降的例子,而腐朽的清国就不不一样,这样下去,清国一定会灭亡,取而代之的是汉国,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与汉国交好,这样更符合我们在华的利益。” 文翰见麦莲、布尔布隆都看向自己,不得不中断沉思,“无论如何,我们的立场必须一致,这一点毋庸置疑!” 布尔布隆知道他还有扶持清国的意思,不耐烦道:“你到底要说什么?要我们帮助清国?那只会让钞票白白的掉进水里!我不同意这么做。” 麦莲也耸肩示意赞同布尔布隆的话。 文翰摆手解释道:“我记得你崇拜的拿破仑·波拿巴曾经说过:中国就像一头已经沉睡的狮子。我要做的就是不让这头狮子醒过来,你们想:中国如果强盛起来,必定会影响周边小国,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甚至是印度。” 布尔布隆埋怨道:“你们英国人害死了法国的骄傲!尊敬的拿破仑他真的说过这句话?” 麦莲打断道:“那你怎么让它继续沉睡?” 文翰回道:“很简单,让这场战争一直打下去,清国占上风,我们就帮助汉国、汉国占上风,我们就帮助清国!直到双方精疲力尽!那样我们就可以游走于他们之间,捞取各种好处。” 布尔布隆满意道:“这真是个好主意。” 麦莲指了指李云中所在的方向,笑道:“我想我们可以去捞取第一笔好处去了。” 文翰笑道:“别忘叫上那些洋行商人,我想他们会更感兴趣!” 第十七章曾国藩的窘境 北京紫禁城 载垣、瑞华、肃顺、穆荫四人在军机处处理各地呈上来的奏折。 肃顺拿起陕西巡抚的奏折念道:“九月,长毛十万余人突然出四川进入陕西,围西安八天被官军击溃,现已流窜渭南府,据臣猜测,此股流寇可能有攻打京城的企图……” 载垣听说长毛要打京城!赶紧离座将奏折抢来观看,不一会儿,穆荫、瑞华也相继看完,面面相觑,惊恐不已! 瑞华哭道:“大清立朝两百余年,还没有敌人逼近京城的事发生过!难道老天真的要亡我大清!北京绿营八旗久疏战阵,恐不是长毛对手?” 肃顺对值班太监道:“你去瞧瞧,皇上怎么还没过来?”,又劝瑞华“大哥你看你像什么样!长毛还在陕西转悠呢!当年李闯那么大的声势,也用了十几年才打到北京……蒙古八旗还能抽出几万铁骑,一定可以将长毛挡在山西。” 穆荫叹道:“皇上这几天一直宠幸兰贵人,看来回去要备一份厚礼送过去!不过这兰贵人是叶赫那拉氏的后人,如果她包藏祸心,当年的预言恐怕……” “这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皇上不会当真的!再说了这几天兰贵人频繁参与政事,也没见皇上怪罪。”载垣兼领着内务府总管的差事,比较了解**动向。 圆明园 咸丰爱怜的抚摸着兰贵人的脸蛋,只见她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皇上该去处理国事了,臣妾恭送皇上。”兰贵人从咸丰怀里起身道。 佳人吹气如兰,齿白唇红,双瞳剪水,咸丰魂不守舍道:“有你相伴就够了,你在弹一首曲子给朕听。” 见咸丰迷恋女色,兰贵人劝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请皇上勤于政事,千万不要沉迷于女色,否则臣妾还……还不如死了算了。” “宝贝别哭,朕这就去。”咸丰最怜惜女人哭泣了,何况还是自己心爱之人,“你在这里等着朕,朕去去就来。” “各位爱卿,急忙找朕来有什么事?”咸丰一到军机处就问道。 肃顺将奏折呈上,见咸丰越看脸色越脸色阴沉,不敢怠慢,“启禀皇上,如今京城兵力充足,区区几万长毛,不足为虑,奴才建议召回出兵镇压科尔沁左翼后旗佃农抗租的僧格林沁,此人在道光九年就掌管火器营,几次剿匪都凯旋而归,有他出兵剿匪必定可以将来犯的长毛斩尽杀绝。” 咸丰也想起道光临终前说过,僧格林沁可用!皇阿玛是不会看错人的!想到这里,咸丰立即传旨:“命僧格林沁火速回京,统领健锐营、外火器营、两翼前锋营、八旗护军营、巡扑五营及察哈尔各官兵,并哲里木、卓索图、昭乌达蒙古诸王劲旅驻防丰台大营,如长毛……距京城二百里之内,立即出兵征讨,否则不许动用一兵一卒。” “短毛刚占苏州,长毛又要攻打北京!有心剿贼,无力回天啊!”咸丰怀疑自己的治国能力,颓废起来,心想要不要趁反贼还有没灭了大清,朕好及时行乐,如果像前明末代皇帝崇祯那样操劳国事,岂不是不值? 肃顺安慰道:“长短毛一时猖獗,日久必不得人心,只要皇上励精图治,大清一定可以转危为安。” “转危为安?绿营屡战屡败,八旗劲旅更是锐气尽失,这大清如何转危为安啊?短毛已经攻占苏州,上海即将不保!接下来浙江……”咸丰摇头不再说下去。 穆荫硬着头皮上前请示,“启奏皇上,短毛一部流入江西,江西巡抚张芾竟然不战而逃,短毛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景德镇。” 咸丰怒道:“识见错谬,不知政体,可笑之至!张芾该死!你们说谁能接任江西巡抚?一定要找个能打的,决不能让江西再落入短毛之手。” 肃顺想了一会,高兴道:“皇上湖北按察使江忠源公忠体国,曾取得蓑衣渡大捷,杀伪南王冯云山,麾下三千楚勇勇悍绝伦,臣请皇上调江忠源为江西巡抚。” 咸丰回想片刻,道:“江忠源!朕知道他,当年赛尚阿也举荐过他,向荣愚昧!如早用江忠源局势何以至此!传旨:升江忠源为江西巡抚,即日上任,望其能将来犯之敌全部歼灭。” 瑞华像变戏法似得拿出一份奏折,恭敬的呈上,咸丰看了一眼,咦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哈哈……郑亲王你把奏折念出来给大伙听听,看江忠源说些什么?” 瑞华刚看过奏折,并不慌张,抑扬顿挫的念道:“臣与贼战于荆州,数次占于上风,而贼屡次用水师解围,臣常思之,官军要想夺取江东重镇,必先争夺长江;要想争夺长江,又必先打败贼军水师;要想击败贼军水师,则必须制造战船以备攻守,臣冒死上谏,请朝廷下令让湖南、福建、湖北仿照广东拖罟船式造战船两百艘,广东采购300斤大炮500门、500斤大炮800门,一千门大炮装备战船,三百门大炮装备陆军,如此收复江东,指日可待。” 穆荫惊道:“这么说要花费白银一千万两!这……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一千万两只能建个水师,能养活二十万绿营!” “如果真能收复南京、苏州,一千万两花的也值,臣赞同江忠源的提议!”肃顺考虑得失,毫不犹豫的赞同。 咸丰看着肃顺,想起当初他建议自己削减旗人俸禄,当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所以自己拒绝了,现在退无可退,唉!……“肃顺你下去好好琢磨这一千万两从哪里挤出来,想好了递个折子给朕。” “遵旨”,其实折子肃顺早就写好了,一直带在身上,肃顺也不傻,此时如果把这子递上去,他就能被旗人吐唾沫淹死! 湖北 江忠源接到让他接任江西巡抚的圣旨,不敢怠慢,一面通知湖北巡抚张亮基后,就率三千楚勇从前线荆州出发,转道武昌,征集船只想走水路进入江西,另一面写信给曾国藩让他派兵前来汇合,一起到江西打短毛。 初到衡阳的曾国藩可谓内交外困,罗泽南、郭嵩焘、朱孙贻、李续宾、王錱等人认为他们之所以与曾国藩一起从湘乡来到长沙,并不是投靠他曾国藩,而是投靠湖南巡抚张亮基,现在张亮基离开长沙到湖北去了,他们可以依靠的大树不复存在,便想另谋出路。 曾国藩无奈的看着他们,苦口婆心的劝道:“如今正是我等大好男儿建功立业的时候,各位何必要另谋出路?所谓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们好不容易创下一些基业,各位就忍心让它烟消云散?” 罗泽南并不买账,逐句反驳“我们当初创立练勇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打长短毛!涤生啊,你擅长练兵,可以心无旁骛!我们擅长的是打仗!你叫我们一天到晚的陪你闲逛,这叫什么事!” 郭嵩焘是一位浪漫主义者,有强烈的使命感,虽说他与曾国藩交情最是深厚,但是更想驰骋杀场,建功立业,若是自己不幸战死在阵地上,灵魂还归故乡,也很富有诗意,“涤声,你不必再劝了,我们几个也是商量好才一起找你的,我们也不想与你闹别扭。” 李续宾还是很佩服曾国藩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光凭着一腔热血就与一帮粗汉一起摸爬打滚,因此说辞比较委婉“我们只带走一千人,剩下的都留给你,不会耽误你练军强军的梦想。” 王錱固执道:“我的一营也要带走,巡抚大人已经答应我:可以驻防长沙,粮饷都有他供给。” 曾国藩本来非常赏识王錱,一直准备重用他,可是前天王錱回湘乡募勇,十分张扬,出入都要敲锣打鼓,乡人为之侧目,又擅自做主将计划招500勇丁多招至3000人,已是非常不满,如今见他竟与湖南巡抚骆秉章来往密切,并渐渐流露出自成一军,不再听自己指挥!是可忍孰不可忍,怒道:“足下如果只统带一营,其他各营管带由吾任命,则破釜沉舟,以图一举;若不肯从吾之约,则足下自成一军,今后吾将不与足下事,吾将另募数营勇丁以替足下之位置。” 王錱气道:“曾涤生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都要听从你的命令吗?不要忘记当初是你求我们和你一起到长沙的!我王錱并不是你的手下。” 李续宾拉住还要再说的王錱,劝道:“璞山住口!曾大人乃是朝廷任命的团练大臣!你怎么能这样对他说话!” 王錱摊牌道:“我就是看不惯他曾涤生!不懂兵事还自视甚高,我今天就与他一刀两断一了百了,你们都不必劝我,我招的3000人全部要带走!告辞。” 第十八章湘军体系建立 看王錱领兵出走,曾国藩左思右想,觉得出一个王錱就很可怕,必须想个对策!他留下郭嵩焘、刘蓉、罗泽南三人,把其他人都打发回去等候消息。 三人都知道曾国藩的意思,刘蓉一向沉默寡言,但常常语出惊人,他说出了曾国藩的心声“长毛有天王、东王、短毛有汉王,我们湘军也必须有自己的统帅,这件事情必须现在就明确起来,否则湘军必定土崩瓦解,眼下长沙官场上的几位大人:巡抚骆秉章、提督鲍起豹等人都不是我们一路人!原来可以指望的张亮基也被调往湖北,现在无非可以指望三个人。” 郭嵩焘、罗泽南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停点头,郭嵩焘见刘蓉故意停下不说,沉不住气道:“霞仙兄,你还卖什么关子,继续说啊!” 刘蓉用敬佩眼光看着曾国藩,说道:“第一当然是团练大人!曾大人足智多谋,这里的人谁也比不上,更令人钦佩的是他志向远大,团练大人常说自己‘非官非绅,办事不灵’,我看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亦官亦绅,办事必成’,曾大人曾经官拜侍郎,在朝廷上的影响力是我们任意一人都达不到的,他与一帮武官能打成一片,也不是一般读书人能做到的,现在湘军这杆大旗,还要靠曾大人。” 曾国藩听了刘蓉的话,并不表态,他身为团练大臣,作为湘军统帅是很自然的事,到对刘蓉说他‘亦官亦绅,办事必成’这句话很感兴趣,让他悟到自己尴尬的身份也能发挥其特定的优势。 刘蓉见无人反对,继续道:“这湘军第二号人物当然是江岷樵,他现在官至湖北按察使,手中更有4000能征善战的勇丁,这是我们湘军系统中官职最高的人,我们之所以在长沙屡屡碰壁诸多不顺,最重要原因就是我们湘军中缺少向岷樵这样的职务。” 曾国藩面带荣光,江忠源是他的学生,能得到众人认同,他也觉得与有荣焉。 郭嵩焘、罗泽南表示同意。 刘蓉最后道:“我想湘军第三号人物就是湖广总督吴文熔,他手上掌握着地方粮饷和两湖的人事,这些都是湘军迫切需要的,更总要的是吴大人与曾大人是师生关系,,有了这层关系,起码目前可以帮助湘军渡过危险期。” 罗泽南面带惊荣的看着曾国藩,没想到一月前刚调来的湖广总督吴文熔竟是他的老师!心中又是兴奋又有苦涩,他本来还想与曾国藩争夺湘军领袖,没想到曾国藩的关系那么强大,江忠源是他的学生、吴文熔是他的老师!此刻是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郭嵩焘道:“我有个好友叫左宗棠,与大家一样都是湘乡人,是个难得的人才,绝非一般等闲之辈,他在湖南官场很有影响力,如果能让他赶赴长沙,入巡抚的幕府,便可以沟通湖南官场与湘军的联系,这一点对湘军很重要。”他还不知左宗棠在半年前就被李云中拐到南京了。 大家一致同意这个意见,并让郭嵩焘尽快联系左宗棠。 最后,曾国藩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为避免以后湘军中再出现类似王錱这样的人,我打算设立两个机构,一是营务处、二是粮饷台,营务处以后负责作战、人员任免、升迁,粮饷台负责湘军后勤保障,包括筹集军饷、粮草运往前线等,郭兄大才,可以负责营务处,仲岳兄担起粮饷台的责任,你们认为如何?” 郭嵩焘现在是鬼迷心窍,一心的往前线活动好建功立业,哪有心思担任幕僚长?所以想也不想当额拒绝道:“多谢涤生兄信任,只是此时长短毛猖獗,我还是到前线去吧!” 罗泽南也不愿整天为了筹饷而到处当孙子求爷爷告奶奶!摇头否决“涤生还是另选贤明吧,我一介平民还得倒战场上博取功名,就只能辜负涤生了!” 见他们不愿意,曾国藩也不强求,反正经过这次谈话,他对湘军的组织体制框架已心里有数,他作为湘军的统帅,将要真正显示自己的权威,对之统一领导,“现在湘军草创,还不宜上战场杀敌,各位再委屈几天,回去多劝劝下面的营官、统领。” ………… 曾国藩没想到前一天还劝郭嵩焘、罗泽南他们缓行,今天就收到江忠源的求援信,于情于理他都要派军相助,为此头疼不已,以前以道义等大道理相劝,才勉强让郭嵩焘、罗泽南、李续宾等人留下来,这次江忠源升任江西巡抚,那里就有更好的前程,恐怕强留他们,真会让湘军四分五裂,还不如让他们高高兴兴的去支援江西! 9月,罗泽南、郭嵩焘、朱孙贻、李续宾等人应曾国藩之命率3营1000人从衡阳出发,路过湘乡又新募3500人,留在曾国藩身边的只有来自新化的勇丁1000人。 罗泽南、郭嵩焘、李续宾等人率领的是一支纯粹以书生为骨干的部队,他们一个个意气风发,但对行军打仗却知之不多,经验最丰富的李续宾也只是在家乡剿过匪,这出省打仗都还是第一次。 一路上虽然风餐露宿但他们兴致极高,经常饮酒作诗。 郭嵩焘又在幻想自己已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像周亚夫那样驰骋战场,所向披靡。很有点飘飘然,对罗泽南道:“仲岳兄,如此良辰美景,就不想做首诗来助助兴!” 罗泽南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推辞道:“还是伯琛先请!您在道光十五年就中了进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是我辈之楷模!” 郭嵩焘眉开眼笑,这首诗他做了三天,就等此刻卖弄,“哈哈,那我就不再推辞了, 江西西望接吴京,吴楚同连险要争。 细雨孤城今日过,秋风华发昨宵生。 衡炉异地连天尽,章贡交流到海平。 盗贼纵横遽如此,凭谁省识亚夫营? 各位觉得如何?” 李续宾恭维道:“好诗,如今我们入赣与短毛交战,就要像周亚夫那样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到时也封侯拜相,才不枉此生。” 江西景德镇 第三军在苏州城下碰壁被调往江西,曾水源带领第三军返回南京坐船北上安徽省,在安庆府下船,进入江西后直奔景德镇而去,江西巡抚被突然出现的第三军吓的半死,带领大小官员连夜逃回南昌。 第三军上下没想到刚攻下景德镇,就面临一场争吵。 焦亮生气的看向曾水源,“我是江西都督,你得听我的,我现在就命令你率军突袭南昌,只要占领南昌城,江西传檄可定。” 曾水源觉得这样太冒险,反驳道:“南昌城的清妖已有所防备,如久攻不下清妖援军赶来我第三军就有全军覆没之险,还是佯攻南昌城,等江西清妖云集南昌南下,攻打上饶、鹰潭,那样就与九江府连成一片,我们就能彻底在江西站住脚,那时再配合九江的水军,南昌一样可以攻下来。” 焦亮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想和胡以晃、蒙上升一样,做一个名副其实的都督,固执道:“清妖不堪一击,我军只要到达南昌城下,十有八九会兵不刃血的占领南昌,你想想,汉王得知我军占领南昌会多么高兴,诺大一个江西一定会容许第三军向第一军、第七军一样扩大编制,三万人!五万!甚至是十万!你难道就不想指挥十万人?” 十万人!曾水源瞬间变得热血沸腾,汉王为了不干扰百姓生产,一直不允许军队私自扩编,如果这次第三军独立攻占江西,汉王殿下一定会很高兴。可是如果失败,一定会损失惨重,“我还是认为徐徐图之,稳重为妥,景德镇与南昌中间隔着番阳湖,我军又没有水师,必须绕道抚州,那样又会耽搁一天。” 焦亮见实在说服不了曾水源,有抵挡不住攻占南昌的诱惑,马上威胁道:“第三军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看看他们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你不同意,我就带第三军攻打南昌,到时汉王让得知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当不起!” “你怎能如此胡作非为!”曾水源怒道 焦亮刚才说完就后悔了,这话要传到汉王的耳朵里,别说江西都督,就是南昌知府都做不了!马上和声细气起来,“水源啊!你别生气,刚才是我不对,咱们都是为汉王大业考虑,有点分歧也正常,咱们再好好琢磨琢磨,你想先攻占上饶?可以!第三军上下九千余人,再加上一千火器营,那就是上万人,你我各带五千,分兵!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曾水源也觉得这个提议很好,“那好就这样,你带第五师打南昌,我带第六师打上饶,火器营也一人一半!” 焦亮道:“景德镇是我们后路,不得不守,咱们各留一千人守城,你看可好。” “好,就这么办!” 第十九章乡间选举轶事(求收藏) 玉山镇是率属于苏州治下的一个小镇,平时镇上百姓也没今天那么喜庆,乐呵呵的相互推搡,因为明天天是选举的日子,全镇居民聚集在平时打粮的地方,进行预演,熙熙融融热闹极了。 镇上的两户地主却摇头丧气。 周才,人称‘周扒皮’,镇上三成的土地都在他的名下,佃户每年为他辛苦劳作,不但混不了温饱,每个月还要向他借债度日,最后免不了卖儿卖女来偿还债务,十户有九户最后被他逼的家破人亡。坐在周才对面的是刘虎。 刘虎,人称刘老虎,人长得憨头虎脑,可狠毒的心思一点也差于周扒皮,他在镇上广建作坊,让百姓为他养蚕生丝,他则用最低的价格强买过来,然后高价转卖给洋人,赚取高额利润。 以前他们两人在镇上互相斗法,谁也不服谁。 周才在镇西面盖了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刘虎就在镇东面盖了一栋精致华美的祠堂;周扒皮向人吹嘘每天无肉不食,周才就将吃剩的鱼肉分给乞丐;刘虎为刚完婚的儿子捐了个候补知县,周扒皮马上拿出银子为自己捐了个候补道员…… 今天他们聚在一起就是商议该怎样破坏这次选举。 周扒皮对这个选举最是忧心忡忡,“刘老弟啊!我们两斗了一辈子,没想到让这一帮穷鬼们压倒,如果让那个丁老汉当了镇长,你不倒霉了,别忘了他的儿媳妇就在你的作坊中被活活累死的!” 刘虎也不甘示弱,拆穿周扒皮的把戏“丁老汉的儿子也是被你亲自下令打死的!俗话说得好,这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你就等着他的报复吧。” “好好…………咱们两个都得罪过他,还是赶紧想个办法!你说这世道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搞什么选举,这玉山镇光姓丁的就有上千人,再加上亲戚,占了一半还多,以后镇上不就是他们的天下了!”周扒皮服软后又抱怨起来。 刘虎小声道:“要不咱们私下里搞点小手段,不让姓丁的当选镇长!” 周扒皮疑惑的看着刘虎,实在不明白有什么办法阻止选举,“这选举听说是汉王想出来的玩意,你怎么阻止?不怕砍头啊!” 刘虎得意一笑,“我昨晚上想了一夜!终于让我想到选举的破绽!” 周扒皮见他说道关键还卖关子,着急道:“什么破绽?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感觉终于赢了周扒皮一场的刘虎,奸笑,“嘿嘿……周老弟比起我刘老虎你还是太嫩了!这选举说的好听,像是大同世界似得,还不是让老百姓自个儿选中意的人,老百姓中意的是什么?周老弟你来猜猜?” 周扒皮见他得意忘形,很像猜对答案,证明自己也不笨,仔细想了会,有了!“老百姓当然会选举他们最中意的人!这丁老汉总不能让人人都中意!不对啊!刘老哥,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一起选举丁老汉!你这招不管用啊!”有求于人,刘老弟马上变为刘老哥。 刘虎嘲笑道:“你这啥脑子,真搞不明白这些年你是怎么和我斗的不落下风的?我告诉你,比起我来你还是太……嫩……了!”见周扒皮脸色阴沉,刘虎得了便宜便卖乖“老百姓最中意的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周扒皮早就想过这个方法,认为花费巨大,还不一定能成,失望道:“还以为你刘虎想到什么绝世好对策,没想到都是我想剩的,给那帮穷鬼的银子,他们就能选我!呸,他们恨我入骨!要收了银子不办事,我找谁哭去!” 刘虎损他也损够了,现在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们当然不愿选我们两,可以找他们愿意选的,丁老汉不算!比如:刘秀才、王老汉……” 恍然大悟的周扒皮不得不佩服刘老虎,恭维道:“还是刘老哥想的周到,只是这王老汉也是穷鬼,刘秀才是你侄子,他们两都不合适,我看周三廷合适的。” “周三不也是你堂弟!再说了周三这几年做的恶事还少吗,祸害了不少黄花大闺女吧!还是刘秀才合适,教书匠一个,人缘好!”刘虎是有备而来,岂能善罢甘休。 周扒皮也实在想不出除了刘秀才外,还有谁在穷鬼中有人缘,又与他没过节,摇了摇头,“刘秀才也行,不过我有个侄女,年方二八,还没有许给别人,就让他们两个成婚你看怎么样?” 刘老虎见目的达成,高兴道:“好,我们两分头行事,我去劝刘秀才参选,你去为他拉选票。” 第二天,李云中带着左宗棠、新科状元王庆露、榜眼赵烈文巡查苏州治下的选举情况,正好到了玉山镇。 左宗棠指着上前投票的老百姓,感慨道:“自从尧舜以后,中华五千年未有此举,殿下开次先河,必能流芳百世!” 李云中谦虚道:“都是拾人牙慧,还有待改进!左先生见多识广,还要多多费心啊!” 王庆露一直在社会底层生活,深知民间疾苦,不止一次见识到地主官绅的狡猾,担忧道:“选举是个好方法,就是怕被地主利用,变成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况且大多数百姓都是愚昧不知变通,好事还能办成坏事!” 见李云中胸有成竹,赵烈文瞬间顿悟,“这选举的方法能抑制地主阶级的势力,时间长了,老百姓也懂得用此方法维护自己的利益,这样他们就能与地主互相牵制,大汉对地方的管控大大增强,也有助于抑制土地兼并,自古以来多少王朝毁于百姓变成流民造反,如果此法成功,大汉岂不是千秋万代!” 李云中止住还要辩论的左宗棠,示意选举开始计票,众人全都安静下来。 只听主持选举的乡官念道: “丁老汉一票” “丁老汉两票” “刘秀才一票” “丁老汉三票” ………… 周扒皮见丁老汉的选票领先,对刘老虎抱怨道:“叫你多出点银子,你说够了,你看丁老汉都50几票了!” 刘老汉摸了额头的冷汗,佯装镇定道:“现在还没到最后关头,再看看,肯定有人收钱没办事!这些穷鬼真是太混账了!” “刘秀才40票” “王老汉12票” “刘秀才41票” …… “丁老汉76票” “刘秀才74票” ………… 见刘秀才的选票逐渐增多,周扒皮与刘老汉对视一眼,大局已定!都笑呵呵的看着乡官念票。 “刘秀才280票” “刘秀才281票” “丁老汉199票” “丁老汉200票” ………… ………… “刘秀才1801票” “丁老汉1200票” “王老汉600票” 见票箱里再也没有选票,乡官宣布镇长的人选“现在我宣布,刘秀才当选为玉山镇镇长!请刘秀才上来讲话!” 李云中等人看的聚精会神,只有王庆露摇头叹息不语。 第二十章洋人挨打(求收藏) 苏州据上海有大约180余里,一伙洋人在这条道路上来回忙碌,测量地面高度,设计最佳车轨走向。 洋人总设计师威廉指着前方一片坟地问道:“这是什么村子?这片乱坟岗必须迁走,我们施工很快的!” 胡姓翻译如实的将话语翻译出来。 向导观察了下坟地的规模后,为难的看向威廉,“这片坟地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强行迁移,必定会招致很多人的反对,你不懂!我们汉人有种乡土情结!对待祖宗比你们对待上帝还虔诚!” 威廉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亵渎上帝他是听懂了,立马指着坟地严肃反驳起来,“上帝是在天上生活,他们是在地下面生活,只是叫他们搬一下家,为什么不愿意?” 向导见洋人似乎打定主意要迁移别人的祖坟,不敢怠慢,立即让人回苏州通知苏州衙门,暗自纳闷:这样人太难伺候了! 刘秀才没想到刚被选上镇长,就面临一件棘手的事情,一伙洋人竟然要平他们的祖坟,这片坟地从四百年前用到今天,不知埋了他们多少先祖!玉山镇上谁也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周扒皮怒了、刘老虎已经准备好了扁担发了下去、刘秀才百忙之中写了一篇讨伐洋人的檄文,两千多怒气冲冲的百姓就这样冲向坟地。 李云中没想到下来巡视选举进程,会遇到这种事情!不由自主的叫上左宗棠、王庆露、赵烈文三人并带上护卫跟了上去,远远的就瞧见十几个洋人被追的四处逃窜。 向导被扁担拍了鼻青眼肿,向四周百姓哀求道:“各位乡亲不管我的事,是洋人们要平了你们祖坟!我也是不同意他们这样做的。” 刘秀才见洋人被包围起来,周围百姓又群情激奋的用扁担狠狠得敲打洋人,刘秀才终究是读过邸报,知道当官的也惧怕洋人,犹豫了会,终于劝阻百姓停手,“乡亲们!给洋人的教训就够了,千万别闹出认命!否则官府追究下来不好办啊!” 威廉见百姓停手,扶着同伴站起来,见不少同胞伤的很严重,愤怒的用英语责问“你们这样是违法的!你们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打伤我们,我一定会到领事馆报告这件事,你们一个也跑不掉!你们必须赔偿我们的损失。” 百姓见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面面相觑同时摇头,向导赶紧四处张望,喊道:“胡翻译!胡翻译!你在哪里,快出来!洋人的话我们听不懂啊,你快出来!” 向导见胡翻译没有回答,苦笑起来,见四周百姓也好像听不懂洋人在说什么,忽灵机一动,对百姓抱拳道:“诸位乡亲们,洋人刚才说他们错了,不应该挖别人祖坟,他们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这样做!” 威廉见向导好像在翻译他的话,像是找到知己一样,抓住向导的胳膊,愤怒的指着百姓道:“你必须让他们给我们道歉,赔偿我们的损失,还有这片坟地必须得迁移,否则我就要去领事馆反应这件事!” 向导胡乱翻译,“这件事是我们错了,我会向你们赔偿损失,火车会改道,不再要求你们迁移坟墓。” 刘老虎看出端倪,大声道:“我看洋人不像是认错,你们看他那狰狞的样子,分明是在骂我们哩,大家伙不要相信那狗翻译的话,他一定是想回去找当官的来压我们!” 向导急忙一边摆手,一边使劲摇头,见威廉又愤怒的叽里咕噜大说一通,向导满头大汗,不知该怎么翻译。 李云中见百姓越来越激动,不少人开始主张杀了这几个洋人,心想如果今天不解决这件事,蒙上升能力有限,很快就会向他请示,趁事情还没闹大,提前明明白白的解决也好,想到这里李云中挤上前面道:“大家听我说,我会洋人说的话。” 李云中用英语问威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威廉放开向导,抓住李云中道:“哦!上帝终于有人可以翻译我的话了,你帮我问他们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来打我,你看看我的伙伴们都被打成什么样,我们马上要去医院,你让他们让开道路!” 李云中看向刘秀才,道:“洋人问你们为什么要打他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周围百姓全都嚷嚷起来! “他要挖我们的祖坟,还不能打他们?我还想杀了他呢?” “对,杀了他……” “小伙子,他们为什么要挖我们祖坟?” ………… 刘秀才双手摇摆,示意让百姓冷静,转身看向李云中“你问洋人为什么要挖我们玉山镇居民的祖坟!” 李云中将威廉的手拿开,问他“你为什么要挖他们的祖坟?你不回答清楚,他们是不会让你走的。” 难道他们也像后世某些钉子户一样,只是多要点补偿金? 威廉愤怒起来,“shit!我们这是在确定车轨走向,如果要绕过这片坟地,那就要多建40余里,这会多浪费几十万两银子,不!这不是银子的问题,你要知道,每一班次的火车都要绕那么远,会浪费运输成本!我们要建造一条完美的铁路!这是你们汉王亲自要求的,如果你们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会亲自找你们汉王殿下讨一个说法的!” “洋人说他们在建造……马路,这条马路必须从坟地穿过去,你们看,坟地四周不是山地,就是湖泊,这……不好办啊!”李云中尽量将洋人的话翻译委婉一些 刘秀才道:“平白无故修什么马路!为什么要从坟地通过!我们的祖坟是一定不能动的,你告诉洋人,除非我们镇上的人死绝了,否则是不会让他们挖坟的!” 看来他们并不是讹诈,是玩真的!李云中还真不明白这个时代人的思想为什么那么保守,“你们可以找个道士、和尚什么的做法,将坟墓迁往另一处风水宝地!我想官府会补偿给每户人家一点银子……” 刘秀才见李云中胡说八道,怒吼“祖坟可以随便迁移的吗?万一祖宗怪罪下来!我们承担不起!官府他不讲理,我就去告御状,我就不相信世间还没有王法了!” 李云中无语,你已经在告御状了,劝道:“这条路是……清朝皇帝……对就是他答应洋人建的,汉王不同意,但洋人得罪不起啊!他们船坚炮利,一下就可以把铁甲舰开到南京,你想那时说不定要把你们全交出去,洋人也不肯撤兵!” 刘秀才也想到洋人是不讲道理的,把全部愤怒转向咸丰,“这皇帝是怎么当的,怎么能拿我们的祖坟讨好洋人!怪不得被短毛打的抱头鼠窜!” 赵烈文听他称呼短毛,不悦道:“现在已是大汉的天下,你怎能如此放肆,如果汉王也想清国康乾二帝一样,你就是死罪,还要连累家人亲戚。” 刘秀才也知刚才失言,心虚道:“我这不是习惯吗!以后一定改过来,可是这洋人怎么办?我看出来了,几位都是有大能耐的人,请你们一定要想个办法,我玉山镇全体百姓在此谢过。”说完,还不忘对李云中等人鞠躬。 第二十一章步枪大丰收(求收藏推荐) 李云中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两害相权取其轻,“唉,难啊!你们还是准备迁移坟地吧,洋人不是你们能得罪的,只有中国强盛,他们才不敢乱来,现在咱们唯有忍辱负重。” 刘秀才摇头,“无论如何祖坟是不能动的,我不信官府不讲道理!我要告御状!” 王庆露很了解刘秀才的坚持,上前劝道:“此地山河秀丽,本是上好穴葬之地,奈何湖泊常年淤积,硬石更是随处可见,地上蚂蚁成窝成群,你们玉山镇最近这几十年一定是风不调雨不顺,富贵人家多孤儿寡妇、穷苦人家卖儿卖女,长此以往,玉山镇必然会人烟稀少,逐渐沦为人迹罕至之所。” 周扒皮激动地上前抓住王庆露的肩膀,露出悲伤神态“大师你全都说对了!我们家三代单传,可怜我已五十娶了九房姨太太,还没有子女,那个刘老虎比我还惨,生个七个儿女就活下来一个,还整天咳嗽,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什么!真是祖坟出了问题?” “我说怎么地里收成年年变少,原来是祖宗怪罪!” “我刘老虎家财万贯,只有一个得了肺病的儿子,可怜我那六个早夭的孩子啊!呜……” …… 刘老虎等人也下跪哀求,从前他们认为自己多灾多难是老天爷安排的,今天才知道是祖坟出了问题,又惊又哭! 王庆露扶起刘老虎等人,安慰道:“大家快起来,我这是对这方面略懂皮毛,不过我认识七玄道长,他对这方面很是精通,我这就写信让他赶过来,为大家重新挑选一处风水宝地,这样一来,以后玉山镇一定会风调雨顺、兴旺发达!大家都回去吧,这伙洋人凶的狠。” 刘秀才见王庆露言辞恳切,对他抱拳道谢,领着千恩万谢的百姓散去了。 李云中惊奇的看向王庆露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以风水的方法解决铁路穿过祖坟的问题,真是太有才了!看来不能小看这个时代读书人的智商! 威廉看着四周百姓下跪哀求,后来又让开道路,以为是他们承认错误,请求他的原谅!马上变得趾高气昂起来,脑袋朝上,露出了难看的鼻毛,“看在上帝的面上,我就原谅你们,但是你们必须赔偿我的伙伴们治疗的额费用!还有这片坟地必须铲平!” 左宗棠等人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见他的傲慢的态度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言好语,全都气愤起来,向李云中埋怨这帮洋人莽撞多事。 李云中对威廉道:“你们回去吧,今天的事汉王已经知道了,他会给你们补偿,威廉我相信你一定是最快的将铁路建造出来的人。” 威廉高兴道:“是的,你说得对,我还要修建南京到苏州的铁路!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伙计,你跟着我干吧,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你替我解决,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李云中笑了笑,推辞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我劝你以后如果在遇到这种事,不要擅自做主,多听点中国人的意见,要知道,欧罗巴人和中国人的思想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在回苏州的路上,王庆露叹道:“不知这样骗他们是对是错?洋人真是混账!在中华大地上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左宗棠安慰道:“子川不必气愤,洋人虽然国力强盛、船坚炮利,但行事不知收敛,华夏多才俊!只要我大汉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团结一心,必能将洋人驱逐出去,到时百姓安居乐业,岂不美哉!” 赵烈文也劝道:“是啊!子川兄,如今正是殿下逐鹿中原的关键时候,江西、安徽、浙江、江苏几省不断有贤才慕名来投,如果你不这样做!洋人必定逼迫殿下强行迁坟,到时伤亡是免不了的额,还会让殿下背负一个惧洋的名声!” 自从李云中来到清末,亲眼目睹底层百姓生活惨状、官员不但贪赃枉法还不作为!洋人欺凌同胞,肆意倾销鸦片毒品……造反的心态逐渐改变:从为了享乐敛财转变成富国强民、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见赵烈文等人忧国忧民,感慨道:“弱国无外交,落后就要挨打!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要想不被洋人欺负,只有把国家治理的比洋人更强盛,让他们从心底惧怕我们,我的志向就是让中华处于世界之巅。” ………… 密迪乐骄傲的指着一箱箱武器看着李云中,“殿下,还要多下您借给我的十万两银子,我从欧洲买了几十箱武器,其中有加农炮、榴弹炮、克伦士威克步枪、布朗贝斯式步枪……够你装备一个师的!还有,这是武器清单,请您过目。” 李云中兴奋的一箱箱打开,全部都是摆放整齐的步枪,最令他意外的是大部分都是克伦士威克步枪!惊喜道:“密迪乐,你是怎么搞来这些克伦士威克步枪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全部都是英国陆军正在使用的!”从密迪乐手中结果武器清单,李云中高兴的看起来。 克伦士威克步枪4000支 布朗贝斯式步枪1000支 黑火药1000桶 各式加农炮共80门 各式榴弹炮共80门 枪支维修机2台 军服生产线20台 子弹共200箱,每箱100粒 ………… 密迪乐一路上都在想着见到李云中后该怎样吹嘘自己的本事,比如:我有个亲戚在陆军部当副部长,这些武器对他来说是小意思;我娶了一位名门贵媛,这些都是她的家族不到千分之一存货;我参选议员,被选上了,以后你要多少武器我就能卖你多少……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瞬间就不翼而飞,鬼使神差的实话实说道:“哦!上帝!殿下您的运气真是太好了,我刚回到伦敦正逢陆军那帮家伙大换装,他们全部重新装备了一种叫米尼的步枪!它真是太疯狂了,能打中500米以外的目标,我花了很大的代价给您带了30支,这顶上300支布朗贝斯的价格了!我建议您大量的采购步枪,陆军换装下来的克伦士威克步枪!陆军大臣正在考虑如何把它卖出去?” 李云中放下清单,惊喜道:“真的!英国有大量的克伦士威克步枪出售!你快帮我把它全买下来!我给你一成佣金!不!不能这样!” 密迪乐刚听说自己有一成佣金,惊喜不已,又听李云中反悔,立马焦急起来,“殿下您不能这样开我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笑,英国有五十几万只克伦士威克步枪!一成佣金就有两百万两银子!” 李云中见他语无伦次,解释道:“密迪乐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应该知道文翰那家伙是不会让我拥有那么多步枪的,他一定会建议国内将剩余枪支全部运往远东,用这些枪支来维持中国局势的平衡!那样对我来说是最糟糕的消息!我宁愿他们一支枪也不卖给双方。” 密迪乐理解的点了点头,“我当过那家伙的翻译,以他的为人一定会这么做,该死的混蛋!殿下,我们该怎么办才能顺利的买到足够多的枪支。” 李云中思考了会,摇头道:“我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见密迪乐露出失望神色,补充道:“我有一个笨办法,你要尽快赶回英国,趁陆军部那帮家伙还没有防范意识,尽快的买枪囤积起来,我会给你足够的黄金白银,不知是英国,法国、普鲁士都要走一遍。” 密迪乐问道:“俄罗斯要不要去?” 李云中想起2、3年后俄罗斯在克里米亚战争中被英法揍得满地找牙,摇头道:“俄罗斯就算了。” 第二十二章程学启想招降江忠源 江西湖口 仈 澪 電 孖 書 ω w w . Τ Χ Τ 捌 0. ξ A 江忠源带领三千楚勇从武昌顺流直下,直奔湖口县,打算从湖口进入番阳湖,从水路进入南昌城。 九江守将林启容也觉得湖口是进攻南昌的先头堡,早就布置军队在此严阵以待,他还用战船封锁长江与番阳湖接口处。 刘长佑见短毛似乎已有防备,对江忠源建议道:“大人此处短毛已有重兵把守,我们乘坐的船只没有装备大炮,如果在江上作战,恐怕我们几千楚勇没有发挥的余地啊!” 一旁站立的分统吴恩泽也劝道:“不错,我们都是旱鸭子,不如弃船登陆,星夜不停的赶往南昌,那样损失还小些!” 江忠源怎么也不明白短毛为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布置这条防线的!想着想着就入了神,听到他们两人的话语,才明白过来! 江忠源拍打着船上护栏说“你们想想,我们从武昌到湖口一共才用了一天一夜,就算短毛在我们前面到达九江通报军情,他们也没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布置这条防线。” 刘长佑惊道:“大人是说此地短毛守将一直在封锁番阳湖!他们想干什么?难道想打南昌!可是也没听说最近南昌遭遇战火啊?” 吴恩泽六神无主,很怕他们的动向被短毛预测到,一堆疑问情不自禁的问出来“难道是短毛兵多的没地方放?平白无故的封锁番阳湖做什么?阻止我们支援江西?还是早就料到我们会坐船经过此地。” 江忠源摇了摇头,“我们一直在和长毛作战,对短毛的行事作风并不了解,在这里胡乱猜测也于事无补,既然不能走水路,就上岸行军。” 吴恩泽兴奋的搓手,“我早就听说短毛善战,打的各地绿营八旗溃不成军,向荣十万大军一夕覆没,我偏不相信,短毛能打得过楚勇,如果大人与短毛作战取得大捷,必定可以震动天下,皇上龙颜大悦,还不委以重任!” 众人想起美好前景全都哈哈大笑,不错,他们毫不怀疑可以打胜仗这一点,从他们楚勇成军后,就一直和起义军作战。 刘长佑仿佛预见自己锦绣前程,忍不住自夸起来“我们楚勇最出名的一战就是蓑衣渡大捷,当时长毛攻桂林不克,怒屠全州!大人预言长毛将要渡江入湖南,赛尚阿、向荣等人全然不信,置若罔闻。我们连夜赶往蓑衣渡埋伏,果然长毛天亮就到了,这一仗击毙伪南王冯云山,斩杀万余长毛,大人连升四级,如果此次再将短毛赶出江西,这两江总督的职位铁定是跑不了的。” 江忠源率军在长江南岸登陆,拿出地图,看了起来,一会皱眉道:“我们在九江境内下船,要向南经过九江县、德安县、永修县,才能进入南昌城,可是九江有短毛大将林启容镇守,如果我们留在此地等候老师派出的援军,恐会招致短毛征伐!” 吴恩泽也不想留在此地与短毛相耗,提议道:“我们留在这里得不偿失,不如先行前往南昌城,让援军自行前来汇合。” “对,我也赞成如此,免得景德镇的短毛先我们一步攻下南昌,那样我们是万死也难赎其咎。”刘长佑似乎永远中意谨慎稳妥的法子。 “报……启禀各位大人,短毛从九江方向我军驻地而来。” 刘长佑问道:“短毛来了多少人?” “不到两千人马!”斥候早就估算好人数。 江忠源笑道:“这短毛一定是没听过我们楚勇的名号,竟敢用不到两千人来打我们!诸位,你们认为这一仗我们打是不打?” 吴恩泽想也不想道:“打!还要打的漂亮!不能让江西那帮孙子小瞧了我们,大人履新江西巡抚,当然要来个开门红!” 江忠源赞许的看着吴恩泽,“不错,吴分统说的好,不但要打,还要打的漂亮!” 吴恩泽摸着头,憨笑起来,仿佛听到上司的夸奖比打了胜仗还让他高兴。 程学启,字方忠,二十二岁,安徽桐城人。其家世代务农,幼年丧母,由族人程惟栋之母养育成人。年少不爱读书,好谈兵事,不事生产,唯喜任气使侠,汉军攻破桐城时,同把兄弟丁汝昌一起参加了汉军,被编入第七军第十四师,师长林启容见他武艺、兵法样样精通,就破格提拔他当了营长,驻守九江县,程学启到九江后并不安分,四处攻击清军,连南昌巡抚张芾都经常听闻他的大名。 今天中午,程学启听说境内来了一群官兵,他们个个形体短小、面目黝黑,身穿青布衣衫,脚蹬布鞋,完全是健壮的乡下人样子,他一下就来了兴趣,敏锐的感觉到这伙官兵与那些举着花花绿绿的旗帜,身穿绸缎细布,满口油腔滑调,行为举止轻浮的绿营兵不同。很想将这伙土里土气的乡勇收为己用。 丁汝昌了解程学启的想法,不知为什么却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再一次劝道:“方忠,我看我们还是回去九江县守城吧,万一让师长知道我们私自带兵离城,一定会不高兴的。” 程学启满不在乎道:“怕什么!这种事我们干的少了?那一次师长不是口头上批评几句,你还当真了,你想想我们营如果能收复前面那伙乡勇,马上实力大增,说不定可以扩编为团,我就是团长!六品大官啊!兄弟,我们一年前还是乡间惹是生非的混混,如果我带着六品顶戴回乡,那会有多热闹!” 丁汝昌见他自信满满越发担忧起来,私下里派了亲兵赶往府城通知林启容师长,请求支援。 事情办好了,皆大欢喜;办砸了,也好有个接应。 看着意气风发的程学启,丁汝昌暗想:希望方忠不要怪我多事。 江忠源和程学启一个想打,一个想招抚,像是相互吸引一样,往对方方向行来,不到一个时辰,两军相距不到千米,可以清晰的望着对方的影子。 丁汝昌骑马赶到楚勇二百米处,大喊“我家将军请你们领头的出来答话,有重要的事情相商!现在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考虑。” 刘长佑纳闷的看着返回去的丁汝昌,问道:“这短毛搞什么鬼,都要两军相接了,还要商量事情,难道叫我们放他们一马?” 江忠源猜测道:“他们是想临阵投降?看来也是怕了我们!我这就前去看看他们有什么条件。” 他的确有这样的自信,这两年他带领几千楚勇转战千里,大小数百战,在和敌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打仗,从来就没吃过亏,就对面这一千多人,他们还没放在眼里。 程学启看着面前三十余岁的壮汉,问道:“你就是这伙乡勇的首领?” 江忠源道:“不错!正是本官!” 程学启笑道:“我看你们穷的连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何不投靠我们汉军,别的不说,士兵每月四两军饷,当官的另算!这可是我们大汉正规军的军饷,兄弟认为怎么样!” “哈哈哈……”江忠源心道原来是劝降的,听到敌将开出的条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程学启见对面的将领大笑,还以为事情成了,高兴道:“兄弟笑了!就是同意?你放心我程学启绝不会亏待于你,我现在是营长,你就先当我的……副营长,等候师长裁决!” 江忠源调整了下心情,摆出巡抚的架子,和蔼道:“你叫程学启?如果你能劝说九江守将林启容降于我,我就保举你为参将,林启容为副将,你看如何?” …………………………………… ……………… 请大家推荐,收藏一下,谢谢 第二十三章两败俱伤(求推荐) 程学启眼珠转了一圈,暗道:这个清妖自称本官,参将、副将张口就来,一定是个大官!现在先稳住他,不能让他逃跑,待与援军汇合就可将他活捉! “参将!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可是正三品大官,我祖坟是冒青烟了!做梦都没想到有这种好事!你等着我这就去劝部下们投降。” 江忠源嘲笑的看着转马回身的程学启,暗想:“在本官面前还敢耍心机,暂且稳住他!再攻其不备,必能生擒此人。” 程学启回到本阵,叮嘱丁汝昌道:“前面有个清妖大官,你派人在南面潜伏,清妖等会打了败仗,一定会朝南昌方向撤,千万别让他逃了!” 丁汝昌笑道:“大人放心,我已经派人通知师长,相信援兵已在路上,这伙清妖一个也逃不掉。” “禹廷啊!你就是太谨慎了,不过这次你是做对了!”程学启摇头,不知该赏他,还是罚他。 刘长佑、吴恩泽等人见江忠源回来就脸色阴沉,不敢多言,全都站立听候指示。 “你们各自回营,一刻钟后全部出击,定要将前面短毛杀的片甲不留。”江忠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吩咐道。 “遵令” …… 丁汝昌一直在注视着前方敌军的动向,见他们列队做攻击之势,立即对程学启道:“方忠,不好了,清妖动了,像是来打我们的!” 程学启观望了会,暗道好狡猾的清妖!兵力两倍于我,还耍诈!赶紧吆喝众人向后撤退,用他新创的伏地战术迎敌。 江忠源见前方短毛向北跑去,赶紧让楚勇加速向前冲去。 一阵风刮过,忽然见前方短毛消失不见,不少追杀在前面的楚勇变得迷茫、害怕起来。 伏在地上的程学启耳贴着大地,估算清军的距离。 忽然跳起身喊道: “立旗” 全体汉军将士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竖起几百根早已准备好的战旗,呐喊着向愣在原地的楚勇冲去。 江忠源惊怒不已,没想到今天会在阴沟里翻船!声色俱厉的斥责左右迎敌,带领亲兵首先迎向敌军。 “杀啊” “杀” …… 两军是一方人少士气旺盛,一方人多却惊吓过度;相互厮杀在一起,一时间竟然不分胜负,渐渐的陷入僵持。 程学启暗暗心急,他与绿营兵交战用伏地战术是百试不爽,屡战屡胜!没想到这伙练勇如此能打,骤然遭袭还能坚持到现在。 清妖那边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支神经大条的乡巴佬!看来得暂时撤退,清妖人数占优,如果将我们包围的话,那就有全军覆没之忧啊! 想到这里,程学启渐渐杀往丁汝昌这边,喊道:“禹廷!这样打下去必败无疑!你快带领百十个人到后阵休息片刻!等到我军突围,给我拦住追兵!” 丁汝昌带领招呼预备队退往后阵,准备拒敌。 看着楚勇一个一个的倒下去,江忠源后悔不已,没想到那个憨厚青年如此狡猾,竟然这样轻易的就摆下圈套。 强制是自己冷静下来,江忠源打量战场形势,只见自己这方阵型混乱,不少散兵游勇被挤在外面,呐喊助威! 江忠源气急,对跟在后面的两个亲兄弟道:“江忠义!江忠浚,你们回后阵收集游勇,突袭短毛后阵,一定要将短毛全歼于此地! “遵令” …… 丁汝昌喘着粗气,拿起水囊喝了几口水,对身边亲兵道:“兄弟们放心,师长的援军马上就到,这伙清妖跑不了。” 一个亲兵接过水囊,指着自己后背说“这伙清妖怎么那么能打!我刚才杀了3个,自己也被砍了一刀,他娘的,我还以为他死了!没想到……”想起当初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敌兵,后怕不已。 “副营长!后面来的不是我们援军,好像是是清妖的援军!” 丁汝昌猛地回头一看,果然是清妖,赶紧给众人打气,“大家别怕,只有不到两百人,一定是前面的清妖派来想偷袭我们的,兄弟们随我杀上去,觉不能让他们杀进后阵。” 刘长佑砍倒面前一位汉军,对江忠源道:“大人,这样下去不行啊,迟则生变,附近我们并没有援军,而短毛大军随时都能杀过来,还是尽快前往南昌为上啊!” 江忠源默然,论悍勇,这伙短毛似乎并不输于他们楚勇。 为什么短毛伤亡近半还能支持下去?对了,他们一定有援军正在赶来,想到这个答案,江忠源暗自庆幸,“传令下去,大军相互掩护,逐步脱离短毛,向南撤退!” 吴恩泽听说要撤兵,找到江忠源埋怨道:“再有一个时辰,我们就能击溃他们,为什么要撤军!” 刘长佑见江忠源脸色阴沉,解释道:“我们刚接到消息,短毛援军从北面赶来,来者不善,恐怕是堵截我们的,所以大人……” 江忠源打断道:“我们伤亡了多少人?” 吴恩泽低下头颅,难过道:“有700多弟兄战死,300多人受伤!” 气氛一下变得沉重起来,从楚勇第一仗算起,加起来伤亡也就1000余人,当年蓑衣渡大战长毛,也不过伤亡200余人,没想到今天刚和短毛小部队交战就碰的头破血流! 江忠义想起以后的敌人就是这些短毛,发愁道“听说安徽、江西一带的短毛有5、6万,光凭我们这3000余人也于事无补!我看还是汇合仲岳先生的援军在支援江西!” 众人都明白他的潜在意思,江忠源能做巡抚,刘长佑官至知州,吴恩泽有知县头衔…….全都靠楚勇得来的,如果楚勇被短毛歼灭,那他们几个就成无根漂萍,毫无作为。 江忠浚也觉得江家富贵荣华全寄托在楚勇身上,劝道:“大哥,二哥说的对,朝廷现在倚重我们,所以给你升官,如果楚勇不存在了,那些文官怎么会允许一介武夫掌管一省!我们还是赶紧汇合仲岳先生再到南昌招兵买马,与短毛一决雌雄!” 刘长佑道:“可是仲岳先生刚出湖南,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而南昌近在咫尺,只要进入南昌城我们就能控制江西局势!抵挡短毛攻城略地!” 江忠义听他说的话句句都是为朝廷考虑,不顾江家荣辱,也就不顾尊卑与刘长佑争执起来,“笑话,短毛的厉害刚才你也见识过了,而且向荣十万大军尚且不堪一击,就我们这……残兵败将还不被短毛一口吞下!” 刘长佑、吴恩泽就是再笨,这时也明白江家兄弟两的意思了,脸色全都尴尬的看向江忠源。 江忠源权衡利弊,觉得还是快速的前往南昌为上策,就训斥他的两位弟弟道:“住口!你们两个退下!怎能如此无礼,吴分统、刘分统都是你们的上官!快向二位大人认错,还有我已经决定立即拔营前往南昌!” …… 林启容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程学启与丁汝昌,决定好好训斥一下他们,“你们没有军令擅自出击,按律当斩!” 程学启大吃一惊,以前干这种事顶多挨一顿笑骂,这杀头还是第一次听到,强装镇定道:“启禀师长,末将有重要军情禀告!” “说”林启容面无表情,似乎随时都能把他们二人砍头。 程学启越发心惊,把自己猜测的内容当成事实,连蒙带猜道:“末将发现来犯之敌是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敌人,说他们是绿营,但打的旗帜、身穿的服装却像乡勇,说他们是乡勇,他们个个却又悍不畏死!末将从来都没有遇见这样的敌人!末将预测,这伙敌军如果壮大起来,一定会是我大汉的心腹之患!所以率兵和他们拼死一战,没想到……” 李启荣生气接道:“没想到自己差点全军覆没!” 第二十四章打南昌功败垂成(求推荐) 程学启赶紧立正认错,“末将该死,请师长责罚!” 看来师长也很重视这伙敌军,竟然带了八千人马过来,这次是不用死了! 果然,林启容笑骂道:“好了,你们两个别装了,算你们这次歪打正着,我刚刚接到情报,和你们交战的是大名鼎鼎的江忠源,汉王殿下可是恨他入骨,在湖南就不止一次的想要袭杀他!没想到他竟然到了江西!真是冤家路窄。” 程学启又惊又喜。“汉王殿下在这厮手里也吃过亏!那我这次岂不是为殿下报了仇?”听到自己崇拜的汉王,程学启兴奋不已,觉得自己又与汉王殿下亲近了许多。 “你这个混小子瞎说什么!我林启容就没见过汉王打仗吃过亏,汉王殿下恨江忠源,是因为去年蓑衣渡大战,江忠源杀了南王冯云山,你不知道这汉王与冯云山可谓亦师亦友,永安封王,殿下曾私下里说,诸王中吾独服云山,其余王侯皆不足虑。” 林启容见满屋将领都听得入神,心里不知为何得意起来,说的也越发生动,“这江忠源什么人不好杀,偏偏杀了冯云山!汉王在湖南得知他阵亡,那是当即怒发毒誓,说此生必杀江忠源!嘿,没想到这厮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说到这里,李启荣像是决定了什么: “我命令!十四师除第一团与民兵留守九江,其余包括水营全部追击江忠源!” 新分配过来的副师长王磊劝道:“师长,这没有南京的命令擅自出击,恐怕不合适吧!” 李启荣怒视道:“放肆!我是师长,就这样办!南京若是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郭嵩焘、罗泽南等人率领4500余人抵达江西,这是一支未经严格训练的部队,仅凭一股蛮近千里迢迢的从家乡赶往江西助战,可是到达江西后面临的严峻现实却让他们心力交瘁。 郭嵩焘看着已经逃散一空的村落,埋怨道:“江西这帮刁民是怎么了?看见官军不出来迎接就算了,还敢把粮食、牲口也搬进深山,这让我们几千号人吃什么!” 众人都深有同感,自从进入江西,因村民尽皆逃离,无处觅食。他们怀念起在湖南行军的时候,每到一地都有官绅接待,不说他们分统以上之人都有酒宴歌舞助兴,就连普通士兵都有白米饭供应! 李续宾骑马围着村落绕了一圈,回来骂道:“锅里的水还是温的,一个时辰前肯定有不少人家正在烧水做饭,后来远远的看见我们,就躲藏起来!” 罗泽南腹中如雷鸣,因为这几天心血来潮要学古代名将与士兵同甘共苦:一天只吃一顿稀饭,且行且食。不但他饿得发昏,士卒也全部有气无力,经常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埋怨没有饭吃。 “我们现在处于江西吉安府安福县境内,距离南昌城足足有300里,以目前行军速度,还要走4天!我担心的是就算我们到了南昌,也没力气打仗,反而给江西人士耻笑!” 郭嵩焘也认为不能这样继续行军,赞成道:“仲岳兄说得对!士卒皆有菜色,无处觅食,只凭自己动手挖红薯充饥,早有怨气,如果强行命他们与短毛作战,恐有兵变之忧,不如我们找一富庶之地休息一天,征集粮草后再赶往南昌!” 而朱孙贻此时倒有点后悔了,暗怪自己当时热血冲头,好好的县太爷不当,跑到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受苦!这平灭反贼、建功立业是那么好干的?还不如在家中享受娇妻美妾来的快活。 想到自己新纳的一房小妾,朱孙贻心头火热,蛊惑道:“不如咱们先退回湖南,整备妥当之后在到南昌与璞山汇合?” 心想:到了湖南,我立马返回县里,再也不出来打仗受苦了! 李续宾年轻气盛,想到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退回湖南,不免受到嘲笑,立马拒绝,“大丈夫行事需持之以恒、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怎能因一点点困难就知难而退,况且璞山兄还在等候我们汇合,如果贸然失期,岂不失信于人!” 朱孙贻也想到江忠源现在贵为江西巡抚,不是他这个芝麻绿豆官能得罪的,遂放下回湖南的心思,建议道:“安福县属吉安府,不如我们率军前往吉安,这吉安县古称庐陵,历朝历代都为州、府驻地,富庶无比!我们以璞山的名义请当地官员征集粮草,必能坚持到南昌!” 郭嵩焘高兴道:“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有道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壮哉!” 刘蓉见众人神情振奋也出谋献策。 “我们到吉安可以改走水路,赣江流经吉安直通南昌,这样可以让士卒减轻疲劳,养精蓄锐。” …… 南昌城下 看着攻城部队又一次的如潮水般后退下来,焦亮气急败坏的看着败退回来的何禄,骂道:“混账!你们再坚持一会,就能攻上城墙,为什么要下来!” 何禄神情难看,小声道:“守城清妖有大炮,我们没有!爆破队炸塌的城墙只有那么点口子,清妖好几千人守在那里!弟兄们伤亡很大……” 听他尽说一些丧气话,仿佛南昌城牢不可破,焦亮烦躁不已,愈加生气!上前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继续骂道:“没有大炮你就不能打仗!我们汉军以前攻城略地大都是用爆破城墙后破城,你当清妖都是傻子啊,想不出来对策。我告诉你何禄,我们第三军代表的是天地会,你不要给这块金字招牌丢脸!在苏州城下就打了败仗就罢了,如果还攻不下南昌,别人会怎么看我们,我告诉你!他们会说我们第三军离开了汉王就不会打仗!第三军的兄弟就永远抬不起头!” 何禄被逼无奈,大声道:“请都督放心!先让士卒休息一夜,明天一早我亲自带敢死队攻城!我就是死也要死在城墙上!” …… 天上繁星点点,一支队伍快速的朝南而行,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般,一刻也不敢耽误,队伍后面还有不少伤员,全都躺在做工粗陋的担架上"shenyin"。 刘长佑看着前方被夜色笼罩显得朦胧的南昌城,对江中源道:“大人,前面就是南昌城,城下五里外还驻扎着一支军队,谢天谢地!看样子南昌还没有沦陷。” 江忠源借着星光仔细的观察了战场,庆幸道:“你们看敌军扎营的数量,估算一下攻城的短毛不过六七千人,但他们却无所顾虑的将营垒扎在城下五里,说明短毛并不惧怕城内守军!这就说明:南昌城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能被攻破!” 吴恩泽佩服道:“大人英明,仅仅是观望敌军营垒,就能总结出那么多!我们是不是趁机杀进敌营,解南昌之围?” “敌人虽然大胆,但并不蠢,巡逻的短毛都是火统手,一刻钟就换岗巡视,恐怕他们也做好了被袭的准备!我们这样去偷袭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刘长佑还是觉得进入南昌城才是重要的。 江忠源点了点头,从江忠义手中接过弓,把他递给刘长佑道:“子墨,你把信书绑在羽箭上,射到城楼上去,让城内守军确认我们的身份,放我们进城。” 第二十五章林启荣与焦亮一拍即合 第二天清朝 焦亮目光呆滞的看着城墙上新出现的‘楚’字旗、‘江’字旗,特别是‘江’字旗贯穿整个城墙,在秋风之下猎猎作响,仿佛在嘲笑他似得! 何禄小心翼翼的上前,试探道:“都督,今天还攻城吗?” 说完,就低着头屏息等候雷霆之怒,心想:都督为了攻占南昌不惜与曾军长吵架数次,最后更是与军长分道扬镳,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不仅会让曾水源等人看轻,还会让殿下留下都督志大才疏,,不堪重用的印象。 焦亮叹了口气,无奈道:“当初在景德镇滞留一天,结果清妖按察使周玉衡、总兵刘开泰召集一万六千多乡勇进入南昌,昨天耽误几个时辰,清妖又有援军连夜入城,这是天意啊!我们还是撤军吧,准备攻打江西吉安府、临江府、袁州府。” 听到都督没有落下雷霆之怒,反而和风细雨,何禄懵懂半晌,见都督向营垒走去,急忙追上去问道:“我们不和军长他们汇合吗?听说军长他们已经攻进广信府,正在围攻上饶,!” 焦亮只是回头瞪了他一眼,快速的走进大帐深处。 何禄心道:看来都督还是对军长有怨气,看来到了该站队的时候了! “启禀都督,我军前方十里外有一支军队正在赶来,看他们的旗帜、穿着像是第七军的第十四师!”斥候进入大帐对俯首假寐的焦亮禀告。 焦亮惊道:“是林启容!第十四师来了多少人?” “大约有一万余人!” 焦亮站起身,不敢置信的问“你没看错!真的有一万人!” 斥候面不改色道:“小的不敢胡说,曾三次核对过!” 焦亮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语“奇怪!汉王不是命林启容镇守九江吗!九江乃是安庆、南京上游屏障,为此,汉王还给了第七军三万人的编制,第十四师一共才有11000余人,林启容怎么会一下子带出一万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把林启容叫来问个清楚!否则汉王怪罪下来,我也逃脱不了责任! …… 林启容听说江西都督焦亮在前方不远处,不敢怠慢,急忙上前。 “第七军十四师林启容拜见焦都督!” 焦亮上前问道:“林师长为何在此?汉王不是命你镇守九江吗!” 李启荣笑道:“都督不必担心,我第十四师尚有第一团四千余人、民兵六千防守九江,末将带来的九千余人只是追杀江妖头。” 焦亮是在湖南长沙参加汉军的,并不知道江忠源的详情,咦道:“什么妖头能让你冒这么大险,如果让汉王得知,恐怕会怪罪于你,你还是快快的回九江去吧!” 林启容这才想起焦亮并不了解江忠源与汉王的仇恨,连忙将冯云山与李云中的关系、江忠源又如何杀死冯云山如实道出。 焦亮摸着下巴,入神道:“这么说江妖头用冯云山的血染红了顶戴,殿下恨江妖头入骨,如果我们杀了江妖头,殿下定会龙颜大悦!就算之前犯了点小错,也会一笔勾销!” 林启容微笑不语,心里琢磨焦都督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殿下,那许王娘是不是失宠了! “可惜还是让江妖头逃进南昌,不知焦都督为何在此?” 焦亮笑道:“汉王殿下命我军攻打江西,我觉得南昌城防守松懈,清妖也怕死没有斗志,所以率军偷袭南昌!” 林启容暗中摇头,这焦都督果然是圣贤书读多了,只会纸上谈兵,这南昌是江西省会,大量清妖盘踞在此,为了他们的顶戴也会拼死抵抗,哪会让你几千人就打下来!如果没遇上我,轻则丢盔弃甲、重则全军覆没! 焦亮见林启容微笑不答,尴尬问道:“不知林师长接下来要怎么干?是攻打南昌,还是撤回九江?” 林启容想来想去,也不知是怎么办,在九江憋了近一年,只能练练兵,加固城墙,最近两个月,闲得发慌他发动全部力量在九江外围建设大量防御工事,其实他很想攻略江西,但苦于没有名义,如今见焦亮相询,小心试探道:“末将想取江妖头的项上人头给殿下祝寿,但是我人单力薄,恐怕……” 焦亮回想起十四师上万大军,水路并进,逼近南昌的场景,怎么也不相信他人单力薄,看来林启容这小子并不甘心就此返回九江,正合我意,不如把他留下,辅助我攻打江西,这样一来,一定可以压曾水源一头! “是啊!这样放过江妖头实在太可惜了!只是南昌城内守军已有一万七八千人!光凭我们是攻不下来的。 不如我们引兵攻打临江府、吉安府、袁州府,江妖头必定会派出援兵,我们设伏击之,既能攻城略地又能减弱南昌城防力量,一举两得!最后我们实力越来越大,清妖实力却越来越弱,取江忠源的首级还不轻而易举!” 林启容大喜,只要焦都督相邀,他就有借口应付军长李得胜,以军长的个性没准还会让我好好打仗,不要丢第七军的脸! “既然都督相邀,林某岂敢不从!只是胡都督那里还要焦都督解释一二。” 焦亮大手一辉,许诺道:“胡都督那里交给我了,我相信他还会给我一个面子的。” “报启禀都督,赣江上出现清妖船队,已经距南昌不足30里,他们乘坐的都是运兵船,没有一艘战船护卫,小的估计他们大约有5000人!不像是绿营兵,反而像练勇!”探子吸取上次经验,一下子就将情报全部说完,看见焦都督摆手,低头退出营帐。 林启容激动地双手乱搓,请示道:“都督,我们是不是出兵拦截,将他们一网打尽。” 焦亮想起屡攻不下的南昌城,想要一雪前耻,狠声道:“不,既然是练勇,一定没有作战经验,将练勇引到南昌城下,我们在此设伏,既能灭了他们,又能吸引城内守军出城支援……” 李启荣笑道:“妙计,就算清妖全部出城,以我们的兵力一样可以将他们歼灭!毕竟城内只有三四千精锐,其余全是没有战斗力的乡勇,叫他们守城还可以,和我们野战!简直是不堪一击!” 罗泽南、郭嵩焘、刘蓉等人听说岸边出现一股反贼,站在岸上向他们叫嚣,全都义愤填膺,在他们心里觉得反贼看到他们应该逃跑,不是向他们挑衅。 李续宾见岸上的反贼没有趁手兵器而且全无阵型,认定他们只是一帮乌合之众,请示道:“不如我们上岸将他们斩杀,拿着他们的首级进入南昌,一定可以让江西大小官员刮目相看。” 罗泽南高兴赞道:“克惠说的好!此地离南昌不足三十里,我们上岸行军,一定要展现出王师的气势!让这帮贪生怕死的绿营兵看看,练勇也比他们强,羞他们一羞!” 程学启见清妖的船只靠过来,吩咐手下捡起岸边石头丢向船只,一时间像是下起了石头雨,不少石头还砸到了船上练勇,激起一阵怒骂。 罗泽南、李续宾等人全都脸色铁青的看着落下的石头,这比反贼在岸边列阵迎敌还让他们愤怒,简直是在羞辱他们! 船只开到水浅的地方,不少练勇跳下船只,一手提刀另一只手捂着头,迎向石头雨向岸边快速走去。 程学启招呼手下“兄弟们够了!撤!赶紧往预定方向撤退!” 李续宾阻止乡勇追击,叫道:“先整队!各位营官速速整队!咱们整完队之后再追反贼!” 郭嵩焘看着李续宾一会就将一团散乱的练勇在岸边整齐而立,不禁赞叹。 “克惠真乃大将之才!恭喜仲岳兄收此佳徒!” 第二十六章南昌之战(求收藏求推荐) 罗泽南满意的点头,见李续宾前来请示,马鞭一扬,道:“出发!” 林启容见新到乡勇已经进入伏击圈,对传令兵道:“举旗,命令大炮轰击。” “轰” “轰” “轰” …… 林启容从九江带来的七门大炮,尽情的向乡勇倾泻炮弹。 郭嵩焘呆滞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炮弹,害怕无比,他从没想到战场如此残酷,上一刻还好端端的人,现在已经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乡勇队伍瞬间散乱起来,不少士卒还跪在地上祈求上天不要降下神雷! 李续宾也慌乱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仿佛下一刻就能从嗓子里跳出来,强压住慌乱,大喊道:“不要慌,大家都不要慌!不要乱跑,站在原地避炮!” 郭嵩焘惊慌失措的对李续宾喊道:“克惠快撤吧!我们中了埋伏!南昌城说不定都被反贼攻陷,我们还是先退回去吧!” 李续宾听说南昌被反贼攻占,六神无主,心里认定郭嵩焘说得对,反贼如果没有攻陷南昌,怎么会在城下设伏?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到了短毛腹心之地,不敢耽搁,立即指挥各营撤退。 林启容哈哈大笑,“这乡勇果然没有作战经验!只用大炮轰两下就四散逃逸,传令:大军立即出击,务必要生擒贼首。” …… 南昌城内 江西按察使周玉衡、总兵刘开泰等大小官员正在为江忠源接风洗尘,虽然他们嫌弃三千人太少,也不敢把这种心情表现在脸上。一时间马屁响彻整个屋子。 “巡抚大人英明果决,比能将短毛一网打尽!” “大人身先士卒、每战必捷,可为我等楷模啊!” “一看大人麾下武卒气势就知道,他们能征善战,怪不得能在蓑衣渡击杀长毛南王冯云山这等人物。” “你懂什么!那是像戏文中才有的: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这证明巡抚大人武功超群!” 周玉衡是个传统文官,向来对这种因战功而迅速位列高位的青年瞧不起!不过这几天汉军围城,让他明白这是战乱时期,还是要依靠那些能打仗的将领来保住乌纱帽的! 想到这些,周玉衡也不甘落后“巡抚大人能文能武,将来必定可以位列军机!到时还望大人不要忘了我们一干同僚啊!” 江忠源却是越听越恼怒,官场上的陋习他早在湖南就领教过,没想到江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反贼也并非不怕死,且经常骄傲自满,得意忘形,如果官军能坚忍待敌,其实也是可以打胜仗的,这是我身经百战所得出的体会!如今局势糜烂至此,问题就出现在绿营兵不太中用,只会偷奸耍滑,贻误战机!以后我会整顿江西绿营,与乡勇一视同仁,望诸位同心协力,为皇上分忧!” 刘开泰很是尴尬,暗骂江忠源不识好歹,站着说话不腰疼,权衡利弊还是附和道:“巡抚大人所言极是!绿营兵是到了该好好整顿的时候!” 整吧!使劲折腾!等你把绿营上下得罪光了,看你怎么在江西呆的下去!到时还不是要我来收拢人心! “轰”……的声音传来! 周玉衡对这声音并不陌生,惊道:“哪里打炮?反贼又来攻城了?” 刘开泰对着愣在原地的卫兵吼道:“还不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到一刻钟,钟卫兵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禀告道: “启禀各位大人,短毛在城下与一支练勇大战,看样子乡勇快支持不住了!” 江忠源隐隐的有种不安感觉,默算了下日期,觉得仲岳先生他们也应该到了,急忙问道:“他们打的是什么旗帜?有多少人?” 卫兵想了会,大声道:“城下乡勇大约有五千余人,大旗有‘罗’、‘李’、‘湘’、‘郭’等。” 江忠源暗道:坏了!这肯定是仲岳先生中了短毛埋伏,危在旦夕! “赶快打开城门,放城下兵勇入城!” 刘开泰听说要打开城门,阻止道:“大人这万万不可!城下反贼凶悍,如果打开城门,他们趁乱冲进来,我等都为贼所擒矣,还是让乡勇在城外自生自灭吧!” 江忠源怒发冲冠,城下援军是他向老师再三请求来帮他的,如果这样不管不问的让短毛全歼,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回湖南,更无法对老师曾国藩交代。 “放肆!我楚勇自成军以来,赴火同行、蹈汤同往!胜则举杯酒以让功、败则出死力以相救,短毛有誓不相弃之死党,吾官兵亦当有誓不相弃之死党,只有这样才能和反贼血战到底,渐新吾民之耳目而夺逆贼之魂魄! 传令开城门!” 众人见他以大义相劝,虽害怕反贼进城,也不敢再阻拦。 一名乡勇军官听得热血沸腾,起身拜道:“听将军一席话,才知我军之利弊,在下刘坤一,愿追随大人,请大人收留!” 原来这刘坤一本是湖南人,有一个本家在江西做知府,素质其为人武勇,邀请他组建前来团练,保境安民。 听闻南昌危急,刘坤一特意率部前往省城支援。 前几天反军攻城,多亏刘坤一献计献策,带领属下乡勇奋力死战,这才激励其他各部官军奋战,最终守住了南昌城。这让刘开泰对刘坤一很是看重,打算提拔他当个游击将军! 看着刘坤一转眼投到江忠源那边,刘开泰气愤不已。 …… 刘蓉始终不相信南昌已经陷落,不时回头关注城墙,见墙上大炮射向短毛,大喜道:“南昌还在我军手中,仲岳兄、克惠我们还是进城吧!” 李续宾回头,果然见城墙上人头攒动,官兵争相向短毛军中开炮,不时还夹杂这箭矢与石块,大喜道:“杀向城门!进入南昌!各营听令!杀向城门!” 罗泽南也知突围是自寻死路,拼命吆呼驱赶乡勇回头。 江忠源率三千楚勇加上刘坤一部署一千余人,打开城门,杀向罗泽南乡勇所在方向,打算接他们入城! 焦亮所部见出城作战的只是一帮乡勇,并不放在心上,纷纷从隐蔽处现身,哈哈大笑不已!认为一帮乡勇出城,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两军相接,焦亮所部猝不及防,竟然很快就被杀开一个口子,搞不清楚状况的焦亮冲锋在前,全身已是三处受伤,吓得他连滚带爬的闪向一边,埋伏在城门处第三军所部的三千人马以前全是会党,作战意志并不坚决!见敌军勇不可当,竟然纷纷不由自主的让开道路。 林启容见城内清妖冲破防线,为避免背腹受敌,迅速命程学启部队让开前方通道加强左右翼,免得被清妖里应外合。 罗泽南见城内乡勇所穿服饰,大喜道:“是璞山!璞山来救我们了,大家伙坚持住,城内派军接应我们了!” 城内清军与城外被困的清军逐渐接近在一起,战场上因为这两军汇合在一起,都停止了厮杀与呐喊!陷入诡异的平静之中。 焦亮面不改色的指挥林启容从新将清军包围,见十四师大小军官均侧目相视于他,解释道:“攻城时我军已经将弹药消耗完毕,南京补充的物资还没有运过来,所以火枪威力发挥不出来,弟兄们还不习惯,让各位见笑了!焦某在这里陪个不是!” 程学启、丁汝昌、王磊等人见他以都督之尊向他们赔罪,连忙躬身表示不敢!对焦亮反而刮目相看。 何禄等第三军将士则是对焦亮感激不已,认为是焦亮替他们承担了罪过。 第二十七章王庆露犯言直谏 南京城朝议殿 两排大臣相对而立,李云中坐在上方。 看着张遂谋呈上来的几份情报李云中烦闷不已,实在是不明白这段时间汉军屡屡碰壁是为什么? 第一份是关于江北北伐军的。 前两个月北伐的罗大纲,率领第二军两万余人围徐州十三天,就是打不下来!防守徐州的竟然是琦善!那个满洲人琦善李云中在后世就听过他的大名!琦善在两广总督任上,面对洋人,那是出名的无能!怎么面对罗大纲偏偏就硬了起来! 第二份是关于苏浙战区南征部队的情况 这江苏都督蒙上升、第一军军长李秀成更是混账!全军三万余人竟然被嘉兴守将张国梁、冯子材一度打退到上海郊区,三天之内四次请求洋枪队支援,称清妖火枪队厉害!难道他李秀成没了洋枪队就不能打仗? 第三份是西征的情况 安徽战场更不用说,一部分兵马佯攻湖北,镇守九江的十四师师长林启容竟然擅自攻击南昌!实在视军令如儿戏。 第四份是江西战况 江西战场更离谱!都督与军长闹分歧,竟然把第三军瓜分成两半!一人向东南打广信府,一人带兵偷袭省会南昌, 李云中将几份情报狠狠得拍在桌上,怒道:“你们说,这是清妖变强了,还是我汉军变弱了!这样下去,我大汉迟早要亡国!” 左宗棠摸着胡须,分析道:“前一年我军之所以屡战屡胜,无非有三个原因。 一方面是清军绿营兵大部分都没有经历战事,以致兵备松弛,将不知兵,兵不识将的情况屡见不鲜,而现在不同,战乱持续近三年,大浪淘沙,剩下的官兵大多经历过战事,所以敢拼死反抗! 另一方面是我军起事以来,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大部分将兵因此产生轻敌思想,例如焦都督只率几千人就敢突袭一省之省会!这实在是危险之极的信号。 最重要的一点还有我军大部分将领不知兵法,只靠勇力,就是没有什么独立领兵作战经历的高级将领也比比皆是。” 赵烈文想起南京部分官员只知享乐,不做实事,也谏道:“启禀殿下,我军大部分官员将领都是平民出身,造反只有一个理由:博取功名与富贵。 如今大汉定都南京,封赏功臣,他们认为已经到了该享乐的时候,拼命的敛财纳妾,虽然还不如四川洪杨那样明目张胆,但是如果任由这种风气持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请殿下三思。” 李云中脸色逐渐由青转红、由红转白,其实他早就听赵老七说过这些事情。 比如蒙上升在苏州盖都督府,豪华无比,不少屋子还用金银装饰,本人也是每天都要穿华贵异常的服饰办差,家中亲戚在苏州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李秀成在上海收受贿赂,盖了一座豪华将军府,家中的白银已经堆成一座小山,最少有几十万两之巨!李秀成经常在银山下喝酒、睡觉。 …… 通过赵老七的情报部门,贪污腐败的情况李云中都比他们清楚,每当有处置他们的心思,就想起当初众将无论是造反还是脱离太平天国都义无反顾的跟随他,他能有今天,也全是兄弟们浴血奋战得来的,总不能为了一点毛病就将他们罢免、斩杀! 这是在让李云中很头疼。 王庆露因为经常到茶馆喝茶、听戏,对这些贪污腐败的事也只知甚详,本来他打算搜集铁证再举报给汉王,如今见左宗棠与赵烈文把事情挑明,遂语出惊人道: “大汉能有今天,全靠汉王!大汉将要亡国,也是因为汉王!” 李云中到是被这句话激起了兴趣,很想知道王庆露接下来到底要说什么? “好你个王子川!你前一句我能听懂,这后一句却听不明白,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 众人都为王庆露捏了一把汗,明知道汉王心情不好,还敢这样触他霉头,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王庆露不吭不卑道:“大汉要亡国,无非会有两点原因,清妖那边且不说,大汉这边臣不得不说!” “说下去,听着呢!” 王庆露见李云中像火山爆发前那样宁静,却也面不改色。 “我大汉官员无能,不能辅助殿下安邦定国。军队打了败仗,不仅不能开疆拓土,还不能拒敌于国门之外,大汉岂能不亡! 如果真有这一天,臣敢断言,这些全是汉王殿下一手造成的!” 张遂谋实在忍无可忍,诅咒大汉亡国就罢了,还敢辱骂汉王是个昏君,呵斥道:“放肆!住嘴!来人,快把这个清妖奸细拖出去!” 左宗棠、赵烈文比较了解王庆露的为人,直言犯贱的毛病犯了!一起上前求情道:“请殿下恕罪,子川只是一时失言,还请殿下绕过他这一次!” 林大基因为王庆露这一段时间都在做他的助手,对于他处理政事的能力比较欣赏,有心劝说几句,但又担心得罪张遂谋,平白坏了兄弟间的感情,暗中决定,如果汉王果真怪罪王庆露,他私底下就向汉王求情! 李云中此刻当真羞怒不已,从来没有人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教训他,洪秀全不敢!杨秀清不敢!没想到今天竟被一介书生当面说的恼羞成怒。 “你说说我是怎样让官员无能,军队打败仗的,如果不能服众,别怪我无情!” 林大基见汉王果真生气,假装训斥王庆露道:“子川!还不认错退下!” 王庆露对林大基感激一笑,侃侃而谈,“汉王凡是一定要事必躬亲,臣子们有事都来请示汉王,长此以往只会让官员头脑僵化、无所事事。 汉王乃千金之躯,却常常御驾亲征,建都之前也就罢了,臣斗胆请汉王以后坐镇南京!不要再以身犯险! 还有!这大汉政局乱的一塌糊涂!官员所穿官府都各式各样,各个大臣职司不明重叠之处甚多。汉王事必躬亲却乐在其中!臣子却常常无事可干,诸葛孔明前车之鉴!请殿下三思。” 李云中忍着不适,按耐火气,起身问道:“你说这大汉该怎么办?” “如今大汉既然开科取士,就不缺为官之人,臣请汉王仿照清廷建立制度,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请殿下三思!” 李云中来回走动,本来他的打算是直接仿照后世建立政府职能部门,后来发现专业人才实在太少,打算寻觅人才后在建立各个部门。 如今看来这种做法是错误的,不但下属不理解,还会滋生各种问题,特别是还没有纪律部门,官员贪污受贿成为风气,这可大大不妙。 “好,因为你说的句句在理,我不但不会罚你,还会听取你的建议、重重赏你!” 王庆露躬身道:“谢殿下!” 李云中打算亲自任命各部门一把手,这可是个施恩、收揽人心的好机会,万万不能委托他人的! “参谋长,民兵的事务,办理的如何了,可有什么困难?” 张遂谋见王庆露立了那么大的功,眼红不已,见汉王询问民兵事务,急忙表功道:“启禀殿下,民兵这个事务真可是应运而生,不但中央支持,就连地方上也迅速推行下去,民间百姓更是踊跃参加!短短一个多月,就招收了二十万余人,胡以晃都督还特意来信感谢,说参谋部为安徽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其实这哪是臣的功劳,全是殿下运筹帷幄!” 李云中听说一个月就招收二十余万,惊讶问道:“你们没有扰民吧?如果耽误了生产,就得不偿失了!” 林大基微笑回道:“各地都督经常向臣抱怨:各地百姓拥护汉王,想要参加汉军的人很多,但他们又不能私自招兵,只能象征性的从中挑选几人,然后打发剩余之人离去。 如今汉王下令组建民兵队伍,对百姓来说不仅可以减免赋税,还供吃供住,他们一定是会参加的!” 憋了一肚子火的李云中为今天议事做了结束语:“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我会公布一部分官员任免!你们要做心理准备,把这个消息也通知下层官员!” 第二十八章六部官员(求收藏推荐票) 李云中气冲冲的走进内堂,见苏三娘坐在桌边品茶,上前她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口饮尽,道:“这下舒服多了!” 苏三娘见他面色红热,扶着李云中坐下,又亲自倒了一杯茶给夫君,柔声道:“你不是在和朝臣们议事吗?怎么气成这样?这满朝文武大臣还有人敢得罪你吗?” 摸着苏三娘的手,李云中感到心平气和,深呼吸口气道:“还不是这个王子川太混账了!你说他上谏就不能委婉一点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差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昏君了!真是太尴尬了!” 苏三娘听说是直言犯谏,便有心替王庆露开脱,绕到李云中身后,双手揉捏爱人的肩膀,吐气如兰道:“这王庆露不是你亲自点的新科状元吗!他是感激你的恩德,全心为大汉考虑,只是说话有些直罢了,夫君何必在意!” “见了三娘你啊什么气也消了!对了,王子川今天提的一件事比较重要,他说大汉应该仿照清朝设置军机六部,我也认为他说的对!你认为怎么样?”李云中转身将苏三娘搂进怀里,亲了一口香唇,替佳人将脸上发丝捋顺。 ⒏ 澪 電 吇 書 W W W . T X T 8 0 . L A 苏三娘幸福的闭上眼,“这不是王子川在殿试上回答过吗?你还叫左先生他们草拟一个章程,难道左先生没有呈上来?” 李云中想起这事就郁闷,对自己的知心人如实道来。 “左先生与惠普他们是递了一个章程,可是上面却把各部尚书也写了进去,你说我能照上面发布任命吗! 而且我当时打算按照后世……仿照西洋人的模式组建政府,所以就对左先生他们说考虑考虑。” 苏三娘立起身体,正色道:“夫君怎地如此糊涂,洋人处理政事与我们汉人并不一样,如果仿照他们,官员也会觉得无所适从,恐怕会适得其反!夫君三思啊!” 李云中暗骂自己糊涂,任何人听说这个设想都觉得不妥,偏偏自己鬼迷心窍,难道忘记世间名言: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三步是先烈! 李云中有心调戏,捏了一下三娘脸蛋,妆模作样阴阳怪气道:“三娘说的对!多亏你提醒,我才幡然悔悟、大彻大悟,大慈大悲、大吉大利、大是大非……” 苏三娘仿佛做了一件天大的喜事,嫣然一笑,又躺进李云中怀里,妩媚道:“好了!你哪里大啊!那你打算设置六部尚书?” 李云中道:“不错!六部尚书、侍郎等三品以上官员必须亲自由我任命,三品以下可由吏部自行任命,由我批准,你看怎么样?” 苏三娘对这些却没有兴趣,闭上眼睛,竟然睡着了。 李云中苦笑摇头,小心的将三娘抱上床,为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休息了一会,想起还有正是没做,起身来到书房,摊开一张宣纸,写起六部人选起来。 六部与尚书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六部,是隋唐至清末中央行政机构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的总称, 尚书,是古代官职名。尚书最初是指掌管文书奏章的官员。隋代始设六部,唐代确定六部各部以尚书、侍郎为正副长官。 李云中把各部名称、职能写下来: 吏部:又称天官,掌管汉国三品以下文职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三品以上官员由朝议任免! 吏部尚书、侍郎相当于后世的组织正副部长,那是相当的重要!李云中想了片刻,写下尚书黄伟坤、左侍郎林绍章、右侍郎待定。 户部:掌管全国土地、户籍、赋税、货币、官员薪水、财政收支等事务;相当于后世财政部、中央银行、发改委等部门合并而成! 李云中摇头,看来等革命胜利,还是得慢慢的将这些重量级部门分开来。郑重在后面写下尚书蒙上升,左侍郎由降官常大淳担任,右侍郎待定。 礼部:掌管国家典章制度、祭礼、学校、科举和外事活动等; 李云中想起上个月投降的陆建瀛,就他了!尚书:陆建瀛,左侍郎:钱多。右侍郎:待定。 钱多就是当初思旺镇那伙乞丐的头领,虽然六十余岁了,像是焕发出第二春似得,协助黄伟坤处理政务,虽然常常出错!还是让他牵制、监视陆建瀛吧! 兵部:掌管全国武官选用和兵籍、军械、军令、驿站等事务;这兵部早有设置,林大基管理的井井有条,还是不要改动好了! 尚书:林大基。左侍郎:左宗棠。右侍郎:待定。 刑部:掌管国家的法律、刑狱等事务; 尚书:凌十八。左侍郎:赵烈文。右侍郎:待定。 第五军因为江南大营被攻破,再呆在镇江就是浪费了,还是把它调往浙江方向比较合适,凌十八攻打苏州时,受了伤,把他调到南京养伤,陈承瑢、林绍章打仗不怎行,对政事到很在行!也把他们调到南京,算是人尽其才! 工部:掌管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政令。 尚书:左宗棠。左侍郎:赵老七。右侍郎待定。 这赵老七两月之内连升五级,不过他的情报工作做的让李云中很满意,就当是对他的奖赏了! 李云中看着六部尚书、侍郎人选,很满意!这蒙上升既然不适合外放,就让他呆在南京好了,江苏都督可以由李秀成接任,新任第一军军长就是李春发! “臣参见汉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云中听见是女人的声音,抬头一看,这女子容色绝美,欣长苗条,身着纯白色的罗衣长褂,在夕阳照进室内的红光下熠熠生辉,周围像是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 佳人竟是傅善祥!看着美人弯腰行礼,李云中笑道:“免礼,以后就不用喊什么千岁千千岁之类的恭维话了!你来的正好,我有个问题要考考你!” 傅善祥起身娇声道:“请汉王明示!” 李云中起身随便问道:“我打算在南京设置六部,你可知这六部之由来?” 暗想,这个问题我也是在朝议的时候才知道,相信她是答不上来的,到时我再侃侃而谈,那玉树临风的模样,还不把她迷死?那么漂亮的女人怎能让别人得了去! 傅善祥哪只李云中的心思,将自己知道的全都一口气说了出来:“启禀殿下,六部的职务在秦汉时为九卿所分掌,魏晋以后,尚书分曹治事,由曹渐变为部,至隋唐始确定以六部为尚书省的组成部分。以吏、户、礼、兵、刑、工六部比附《周礼》中的六官,秦汉九卿的职务大部并入。元代六部改属中书省。明太祖朱元璋废宰相职位,以尚书管理天下事,六部直接对皇帝负责,地位更加提高。臣只知这么多,请殿下评点!” 李云中脸色微红,暗道:失策失策,没想到这个状元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说的比我知道的还详细,这叫我怎么评点,言多必失,还是绕过这个问题为妙。 “你说的还不错!基本上就是这样,虽然略有出入,不过还算详尽,以后我就放心将一些重要的政事交给你处理了!” 傅善祥容光焕发,似风似雨似花似幻似雾似虹似霓似梦,眼神含情脉脉,再次躬身谢道:“谢殿下恩典,臣一定竭尽所能为殿下分忧!” 李云中心脏不争气的跳动起来,装作无意似得上前扶起傅善祥,握住美人的玉手,问道:“你可曾许配人家?” 傅善祥瞬间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柔声道:“臣八岁是就父母双亡,家道衰落,十三岁时,兄长将我许配给一个七岁儿童,五年以后,他就得了麻疹去世了,汉王入城的时候婆婆想把我卖掉换取银两移居乡下,我偷听到这个消息就跑出来,正逢汉王您开科取士,就来投奔您了。” 第二十九章李秀成的担忧(求推荐) 李云中拿出手帕,欲念全无,怜惜的为她擦干眼泪,安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今不是很好嘛!我记得上次你说你还有个姐姐?” 还是说些让她高兴的事吧。 傅善祥接过手帕,想起姐姐经常抱怨当初没有参加科举,言语间对自己入职汉王府充满羡慕,有心为姐姐谋个前程“臣还有一个姐姐,名叫傅鸾祥,才华出众,相貌也在臣之上,只是当初她被家人羁绊,才没有参加科举,错过了一场机缘,如今正在家中苦读,希望她不要再错过下一次科举考试!” 李云中回到座位,对傅善祥道:“你有空的话把你的姐姐领到王府,如果真有才学,我也会授予她一官半职,对了,你这几天在王府住的还习惯吗?” 汉王府经过几个月的修饰,虽然比不上真正皇宫,却也有一丝天家气象了,傅善祥从没想过她有一天能住进皇宫,当日自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得眼花缭乱,,着实兴奋的一夜没睡好! 听汉王问起,傅善祥脸色微红道“谢殿下关心,王府的人都很亲切,住在其中就像住在自己家一般。” “那你就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李云中脱口惹出 傅善祥的脑袋像炸开似得,嗡嗡作响,脸色更加红润,赶紧躬身行礼,娇羞道:“臣不敢!殿下说笑了!” 佳人心乱如麻,如果殿下提出那种要求,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见李云中张口欲言,心脏跳得越发厉害,像是有种昏厥过去的感觉。 李云中看傅善祥紧张样子,有点郁闷,难道我现在看起来很急色?我是什么时候给人留下这种印象的? 唉!还是谈点正事吧。 “你看除了六部,我大汉还缺少什么紧要部门?” 原来汉王并不是开口要了自己!傅善祥全身‘热血’迅速消退,心里竟然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恍惚道:“殿下英明神武,臣不敢胡乱猜测!” 李云中摆手示意没什么大不了的,开口道:“我也是随便问问,如今不少官员贪污受贿,我很是忧心,鞑虏还没有消灭、中华尚未恢复,就有人贪赃枉法,长此以往,大汉还有什么前途。” 傅善祥静下心来,恢复往常模样,“要抑制贪污腐败,就要制定一套法律,有了律法就可以建立监察系统,汉王何不设置都察院,查处贪污,按律法制裁即可!” 法律!李云中听到这个词,彻底兴奋起来,来到傅善祥面前,握住她的手激动道:“没错就是法律!我一直觉得大汉缺点什么?我就是想不起来,可惜也没有人跟我提过,没想到今天被你一语道破!真是太好了,你立了大功,我应该好好的奖赏你才对!” 傅善祥觉得双手已经脱离身体似得,毫无知觉,汉王离得如此之近,以至于有一阵阵热气吹响自己脸颊,终于双腿发软、站立不稳。 李云中见傅善祥向后仰去,连忙放开她的双手,一手扶住她腰,一手托住傅善祥的脖子,关心的问“你怎么了?听到我要奖赏你,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 傅善祥发出如蚊子般的声音道:“多谢殿下,我可以站起来的,请殿下扶我起来!” 李云中将佳人扶立,想了一会儿,道:“我就封你为汉王秘书,职同军长,是个三品官!你下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律法方面的事。” 傅善祥上前将手帕放在桌上,无意中看到了李云中写的六部官员名称,只是扫了一眼,不敢多看,道:“臣告退!” 傅善祥走出汉王府,想回到家里告诉姐姐傅鸾祥这个惊喜,路过城门处见一队火枪队簇拥着三十余岁的青年将领迎面走过来。 李秀成前几次回京述职时就认识傅善祥,知道她得汉王宠幸,见她故意挡在路中央,上前抱拳道:“傅总管一向可好。” 傅善祥见大名鼎鼎的第一军军长向自己问好,虚荣心空前满足,抿嘴笑道:“我现在是汉王秘书! 李秀成纳闷,秘书是什么书?见傅善祥兴奋之色,还是恭维道:“下官恭喜傅大人高升!” 这总管是五品,秘书肯定不低于它,那就是四品、三品!看来这傅秘书迟早会变成傅王娘!我可不能得罪了她! 傅善祥想起在李云中书桌上看到的东西,顿时心血来潮,带着炫耀的语气道:“还要恭喜李军长升任都督哩!你可是正二品的大官,都督比我这三品秘书大了整整两级!我可不敢让您称呼为下官!” 说完也不管李秀成呆若木鸡的样子,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李秀成见她连这等机密之事都随口道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傅善祥已被殿下收入房中!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难道她想拉拢我!可是汉王又为什么升我为都督? 想到自己即将位列都督之位,李秀成不喜反忧,在上海的时候,他就听同僚说过,汉王对他大建将军府很不满,本来他想在浙江打个胜仗讨汉王欢心,谁知中了清妖张国梁的埋伏,大败而回,收到回京述职的命令后更是胆战心惊!难道汉王想先卸了我的兵权再处置我?是的!一定是这样!要不然也不会派出火枪队押我回来! 陈玉成看着站在原地李秀成,上前提醒道:“大人,还走不走” 李秀成一个机灵,看着陈玉成的眼光都变了,勉强笑道:“走!这就走!” 如果我在路上表现出一点不对劲,这陈玉成会不会将我立即格杀!这帮少年在战场上一向是杀人不眨眼! 陈玉成倒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想不明白刚刚那个王府总管对李军长说了什么,让他怕成这样! 李秀成满腹忧愁,后悔不已,暗自责怪自己得意忘形!当初为什么要贪污那点银子!谁知欲望开了头,就一发而不可收拾,只要别人送礼,自己是一概不拒!还炫耀似得在家中盖一座银山。 汉王对于打了败仗的将领一向是寻根问底,如果是敌我力量悬殊太大,汉王还会好言相慰!可是自己因为急于求功,而被清妖埋伏,被杀的大败,一连丢了三县,退到上海才站稳脚跟。 当初汉王结拜兄弟张遂谋率军在苏州打了败仗,都被连降三级,我一个小小的军长,与汉王无亲无故,怎么会升职? 李秀成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如果汉王将自己直接革职查办,那样还会安心些,因为这样一来,汉王不会杀自己,可是汉王把自己明升暗降,这不正是戏台上唱的君王骗杀那些手握重兵之人的手段! “陈队长,在你到上海之前,汉王有没有说过关于我的事?” 陈玉成不明所以,停住脚步想了想,“汉王只是让末将保护大人回到南京述职,由李春发师长代理军长职位,其他的就没有了。” 李秀成试探道:“那汉王有没有叫我一回南京就要到王府述职?” 陈玉成笑道:“这倒没有,末将还要回王府交差,如果大人还有要事,也可以明天再到王府。” 李秀成放下心来,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真相,早死晚死都要死,立马变得豁达起来,带头而行。 “不用了,还是立即向汉王述职为上。” 明天,后天全村停电,整修电路,小郎尽量保持更新,也许要到网吧码字 第三十章江苏都督刘秀成 李秀成怀着复杂的心情等候汉王召见,茶是喝了一杯又一杯,就是没有人前来宣见,不禁暗自嘀咕:这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难道汉王这么早就睡了?还是汉王故意把我晾在这里? 半个时辰之后,亲卫进来对坐立不安的李秀成道:“汉王召李大人觐见!” 李秀成整理了下衣服,快速的跟着亲卫走向书房。 “臣李秀成拜见汉王,汉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云中平静的看着他,道:“起身吧!坐!” “谢汉王”李秀成只坐了半个屁股,直立上身,双手放在膝盖上面,目光直视正前方。 “李秀成啊,自从藤县认识你开始,我就对你是另眼相看,不到三年时间,就将你从一名普通士兵提拔为第一军军长!这在汉军之中是绝无仅有的! 难道因为我这样看重你,你就得意自满了!我告诉你,如果是别的将领犯这样的错,我立马就将他革职查办!”李云中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但想起历史上李秀成功绩和下场,又于心不忍! 心想:再给他一次机会!忠心又会打仗的人实在太难找了! 李秀成想起往事感动至极,立马离座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末将知错,末将本是该死之人,全靠殿下提拔重用才有今天,实在是惭愧!” 李云中是打定主意给李秀成一个深刻教训。 “你能知错就好了,我也明白你的心思,咱们以前都是穷苦人,一文钱还掰成两半花!如今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当然会产生占为己有的心思,只是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说说你错在哪里。” 李秀成不敢有所隐瞒,在上海时,他就感觉有人监视他,曾不动声色的捕获几人,明白汉王有一支类似明朝锦衣卫的军队在暗中活动。 “臣不该收取上海县买办商人的贿赂,给予他们方便,打压其他商人。” 见李云中皱眉,李秀成赶紧从袖口拿出一张纸,补充道:“臣一共受贿十七万五千八百两整,除了修建将军府所用八万三千两,剩余九万二千二百两都在臣的府中,这是向臣贿赂的人员名单,请汉王过目!” 李云中将早已准备好的名单拿出来,“不用了,我这里也有一份,你看看有什么差错没有?” 李秀成起身上前接过名单看了一眼,心里有所准备,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上面不但详细列举了向他贿赂人员,还写了每人贿赂的金银数目,就连时间地点也标的很清楚,这些连他自己都记不清,只有一些零散记忆。 李秀成咽了口唾沫,六神无主,急忙退后跪倒在地,慌乱答道:“臣贪功冒进,麻痹大意,没有查清杭州清妖情报,就率五千人偷袭嘉兴县,结果中了清妖张国梁以逸待劳之计,堕了大汉军的威风!” 李云中见目的达到,便恩威并施,反而为李秀成开脱,“这些我都很清楚,是会党人士徐然贻误战机,先是失期到达约定地点,后是张皇失措,弃城而跑,白白让清妖得了娄县与华亭县、嘉定县,你以后要吸取教训,会党人士良莠不齐,像罗大纲这样坚贞不屈,英勇善战之人不多了!大多都是投机革命、两面三刀、贪生怕死之人!” 李秀成俯首在地,心底暗喜,恭声答道:“末将知错,以后一定吸取教训!” “我已经把你从第一军军长的位子上调离了,你知道我会把你安排在那里吗?”李云中漫不经心的喝着茶。 虽然已经知道去处,李秀成还是装作懵懂样子,“末将不知,请殿下明示!” 李云中放下茶杯,声色俱厉道:“如果你以后再敢胡作非为,就算你再有才华也定斩不饶!” 李秀成发誓道:“末将诚惶诚恐,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如违此誓!任由殿下处置,末将绝无怨言!” 李云中接道:“蒙上升的一干亲戚因为在苏州欺男霸女、胡作非为都已被下狱,本人也被我召来南京训斥了一顿,你以后就升为江苏都督,专门处理民政事务!暂时就不要带兵了,好好反省! 李秀成虽有不甘,但理亏在前,只能吞吞吐吐问道:“那末将以后还能在……领兵打仗吗!” “只要你能认清自我,不在被贪欲所迷惑,等有机会,还是可以上前线打仗的!” 李秀成放下心来,见汉王面有疲色,躬身道:“末……臣告退!” 北京 一般轿夫闲下来都会到‘大酒缸’喝酒聊天,一边饮着二锅头,一边吹嘘着自己所见所闻,不时还哈哈哈大笑几声,他们已经把这些当成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三子,听说你今天给一位山西来的大人抬轿,打听到什么事没有?我可是听说长毛正在山西闹着。”一位脚夫打扮的人,问道 那个叫三子的轿夫四处看了看,确定都是熟人,神秘的说道:“清哥,你们还不知道吧!长毛已经打到河北涿州了,就离京城不到100里!” 清哥脸色阴晴不定,小声道:“你们说这官兵是怎么了,南边短毛占了南京、苏州,西边长毛都打到北京了,这大清是不是要……” “这大清亡不了!长毛三天前就被僧格林沁率领丰台大营的禁军击溃,如今正被围在霸州,南方的短毛也在上海吃了个大败仗!听说被斩首十余万人!” 众轿夫四处查看是谁在说话,就见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人,一边饮酒一边看着众人。 三子嘲笑道:“我说小洽啊,你小子装什么大爷!这些消息你是从哪听来的,如今京城人心惶惶,如有打胜仗的消息,还不立马传遍整个四九城!” “各位乡亲们!官军大捷!长毛来犯之敌已被斩杀干净!详情都在布告上面!”一个骑马的差役喊完话,迅速从此地路过。 轿夫全都惊奇的看着这个面目白净的新成员,清哥道:“小洽,你不是轿夫吧!我在京城当了二十余年轿夫,就从来没看见过你。” 三子却不耐烦起来,“管他是谁,难道咱们还有什么能让人家觊觎的东西?来!喝酒,既然长毛被打跑了,咱们还是安心当轿夫吧!” ………… “王爷!您这样太危险了!万一有个闪失,万岁爷怪罪下来,奴才可承担不起!”一个小厮在僻静处为他的主子换衣服。 刚才发言的小洽就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爱新觉罗·奕誴道光帝五子,过继给惇恪亲王绵恺,为惇勤亲王,母祥妃钮祜禄氏。生于道光十一年辛卯六月十五日辰时,仅比咸丰帝奕詝晚出生六天。京城民间称为小五爷。 惇王奕誴赋性粗荒,书读得也不好,但是却有着很多优点,对外不摆王爷的架子。夏天一件粗葛布的短褂子,拿把大蒲扇,坐在什刹海纳凉,能跟不相识的人聊得很热闹。冬天也往往会裹件老羊皮袄,一个人溜到正阳楼去吃烤羊肉,甚至在“大酒缸”跟脚夫轿班一起喝“二锅头”。所以阛阓间的动态,在天潢贵胄之中,谁都没有他知道得多。 奕誴边穿衣服边回头笑道:“你不要小看这些市井小民,往往就是他们决定着王朝的兴衰,提前了解他们的动向,也有助于皇上处理政事!” 小厮皱眉,为自己主子打抱不平道:“可是每一次您都被皇上训斥!说有失体统!” 奕誴对咸丰的训斥并不放在心上,“走回府换上官府,我又想到一个剿灭反贼的方法!” 第三十一章清廷办团练(求收藏求推荐) 载垣、瑞华、穆荫等军机大臣早早的到达军机处等候咸丰,悠闲的品茶闲聊,相互说些恭维话。 瑞华想起前几天胆战心惊的等着涿州战报,心有余悸的道:“幸亏短毛的大军被挡在徐州,否则他们与长毛在河北汇合,我们可没现在这样清闲喽!” 穆荫却高兴道:“短毛在浙江被和春打的大败,怎么会有兵力北伐?我看短毛是自身难保,说不定和春过一些时日就可攻灭南京,到时长毛独力难支,大清还是不会亡的额!” 肃顺倒有些不同看法,这几个月与这些上官混熟了,也就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卑职认为长毛不足虑,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听说洪杨逆匪在四川搞得天怒人怨,官绅都被屠戮一空,又是杀地主又是分田地,还鼓励妇女休夫!长此以往岂不乾坤倒转、阴阳错乱? 反而短毛在南京开科取士、轻摇赋税来收揽人心,虽然和春取得嘉兴大捷,但还是攻不下上海,反而迅速退回嘉兴县固守。” 载垣认为肃顺说的有理,问道:“老六,那你说这反贼什么时候才能镇压下去,我们作为奴才,整天看着万岁爷愁眉苦脸处理政事也不是办法啊!况且现在万岁爷越来越留恋美色,身体日益消瘦,长此以往,大清岂不危矣!” 肃顺几人见他说此大逆不道之语,也不惊讶,这种诛心之语自从咸丰宠爱颐和园四美以来,他们私下里说了不止一次。 “唉!我大清用武力征服中原,当时所用仅为八旗劲旅而已,没想到如今八旗劲旅、六十万绿营还让反贼如此嚣张,几欲攻到北京!” 瑞华见肃顺危言耸听,皱眉道:“哼!你说八旗绿营皆不足用,我大清岂不亡于反贼之手?” 载垣放下茶杯,慎重问道:“老六,我们几人都不是外人,大家也承认你有真才实学,你说说大清应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让我们这些亲王贝勒跑到关外荒凉之地过下辈子吧!” 穆荫自嘲道:“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关外都不安稳了,早晚都要为反贼所擒! 肃顺见三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暗喜不已,只要说服这几个,皇上那里就容易多了。 “办法不是没有,江西来的奏折你们看过没有?” 穆荫见肃顺左顾而言他,不高兴说道:“肃大人,你就别绕弯子了,江西不就是保住了南昌城,这关大清兴亡有什么关系?” 肃顺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从容一些,“江西巡抚江岷樵到达南昌城第二天,就解了南昌之围,反贼引兵退走,你们想想为什么这大清单单只有江岷樵可以屡次挫败反贼!” 瑞华也不笨,大喜道:“你是说,如果我大清多几个向江岷樵这样的忠诚猛将,自然能平灭反贼!” 肃顺微笑点头,“不错,蓑衣渡大捷就是江岷樵率领一帮乡勇取得的,当时他只是赛尚阿麾下的一名乡勇头目!” 载垣想了又想也想不出上哪里找出像江岷樵这样的人物,期盼的看向肃顺,“老六,哥几个知道你机灵,快告诉我们上哪找这些忠臣良将,也好让万岁爷高兴高兴!” 肃顺回道:“其实不难找,就在湖南,曾涤生在衡阳已经训练出六千乡勇,与江岷樵所部一脉相承!” 载垣摇头,失望道:“可是曾国藩一介书生怎能与江岷樵相比,况且听说他不容于长沙官场,像这样的愣头青顶什么用!” 瑞华也反对道:“我也听说这曾国藩口号喊得震天响,就是不敢与贼作战,湖广总督吴文熔在荆州与长毛血战连天,也不见他出兵支援,亏他还以吴文熔门生自居。” 肃顺耐心解释道:“曾涤生能顶着这样的压力兴办团练,这正说明曾涤生决心之坚强不可动摇!再说江西巡抚江岷樵是他的学生,训练乡勇的方法必定大同小异,只要朝廷给予支持,这支军队必定可以成为大清支柱。” 瑞华越听越是明白,突然想通了什么,惊叫道:“我明白了!这长毛、短毛都是那些穷汉子组成的,这江岷樵、曾涤生招募的勇丁对象也是穷汉子,而我大清八旗绿营全都不是穷汉子的对手!只有用穷人打穷人才能打胜!” 肃顺摇头无语,穆荫与载垣反而点头称妙! “皇上驾到”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咸丰这几天心情很好,笑道:“平身,可有奏折呈上来?” 肃顺呈上一封奏折,道:“湖广总督吴文熔请求皇上调拨兵马支援,称长毛围城甚急!他已亲自前往荆州坐镇。” 咸丰道:“各地守军都被抽调一空,徐州、江西都很重要,朕实在想不出哪里还有援军可以调拨!” 瑞华抢先道:“启禀皇上这反贼之所以如此凶悍,只因为他们以前都是穷苦人家,一无所有,所以才能无所顾虑,我大清如果也招募这些穷汉子入伍,不但可以减少反贼兵源,还可以让他们自相残杀,等穷人杀完了,也就没有人要造反了!这可是一箭双雕啊!” 咸丰惊呆了,不是认为瑞华无理取闹,相反他认为瑞华说的很有道理,这大清社稷动荡不就是一帮穷鬼造反搞的嘛! “郑亲王说的有理,只是该怎样招募这些穷……百姓作战呢?” 穆荫逮着机会,抢先道:“江西巡抚江岷樵已经这样做了,还有湖南团练大臣曾涤生也是这样做的。” 在此时咸丰的心目中,曾国藩和他的湘军并无什么特殊之处,更不想将镇压反贼的重任交给他,不高兴说:“朕几次命曾国藩增援荆州,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拖延,可见他只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恐曾国藩不足以担此重任!” 肃顺见他们说的不明不白,令皇上反而想到别处去,只有亲自上阵道:“请皇上允许各地乡绅招募百姓杀敌,如此既不用朝廷发放军饷,也不用官军疲于奔命就能剿灭反贼,实乃上策!请皇上三思!” 咸丰见他又是旧事重提,摇头道:“朕知你一片忠心,只是先帝早有训诫,不可让汉人独自领兵,如果兴办团练,各地汉人趁机招募军队,扩大地盘,这岂不是饮鸩止渴,反贼平灭之日,就是我大清亡国之时!” 肃顺早已想好了对策,不慌不忙道:“可以让一位朝廷大臣担此重任,朝廷对他知根知底,再对他笼络有加,承诺反贼平灭之日就重重的奖赏他,必定可以消除他的疑虑,使其裁散军队!” 咸丰还是不答应,反问道:“哪里有如此能干的大臣?” 肃顺接道:“有!湖南团练大臣曾国藩!他一向以大儒自称,标榜自己忠君爱国,况且先帝对他不薄,如今他在湖南编练了几千人马,这不都符合皇上的心意吗!” 咸丰见肃顺如此坚持,虽然看不上曾国藩,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道:“朕马上发下圣谕:让他一月之内必须出兵湖北与长毛作战!看看他是否可用!” “皇上英明” ………… 好不容易处理完政事的咸丰刚要去颐和园放松放松,就听见太监禀报说:惇郡王求见! 咸丰苦笑的重新坐回原位,道:“宣” 奕誴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也不下跪,弯腰道:“臣第参见皇上” 咸丰苦笑,又一次训斥道:“放肆!我们满人最重礼节,看看你像什么样!” 奕洽抬头笑道:“皇上,臣第在心底尊敬你呢!不像有些人,表面上做的漂亮,背地里还不知怎么编排您!” 咸丰心急的去颐和园享乐,哪有心思跟他在这磨蹭,“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没事赶快滚蛋! 奕誴也不尴尬,继续笑道:“臣第还真有事!臣第发现自从反贼造反,一些穷苦百姓就很期望反贼打过来!” 咸丰怒道:“这些百姓真是该死!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完也不理奕誴在后面呼叫,径直的走屏风后面的小门出去了! 第三十三章小人物之李重岳 曾国藩非常明白,对这些大头兵,忠义血性的大道理可以讲,但一般人出来当兵卖命,就是为了求财,如果加入湘军无利可图,就不会有人前来应募,没有人应募就得不到好的将军与士兵,八旗绿营之所以没有战斗意志,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朝廷给他们的俸禄太低,不但不能养活家人,还常常自己也饿着肚子!所以他决定用高于绿营的粮饷来吸引人前来当兵! 想到这里,曾国藩找来彭玉麟,问道:“你在绿营时,普通士兵一个月粮饷最多是多少?” 彭玉麟一头雾水,老实道:“如果遇到战事,一个月的粮饷加起来大约四两白银。” 曾国藩默算起来,一个壮汉在家务农一年最多可得十两银子。如果是绿营兵一年就有近五十两银子左右,当兵的应该比种田的收入多五倍,这样算来,我每月得给他们发四两左右,正好略低于绿营兵的俸禄。等朝廷追问起来,也好有个说法。 “你看我把平常军饷定位三两八钱,战时军饷定位四两二钱怎么样?” 彭玉麟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一来,恐怕不少绿营兵都来参加乡勇了!” 1852年的春节就快要到了,曾国藩特意回到老家湘乡。 酒饱饭足之后,他把父亲曾麟书请到书房做些交代。 曾国藩首先开口道:“爹,孩儿下个月就要领兵到湖北与长毛作战了,此去生死未卜,您有什么话要对孩儿讲吗?” 曾麟书思考片刻,告诫道:“现在反贼猖獗,为朝廷办事很不容易,不比往日,像你这样的领兵大将要特别注意。” 曾国藩毕恭毕敬道:“孩儿明白,最近有人指责我,说您依仗孩儿的权势过多的干预地方事务,孩儿此去祸福难料,您今后还是不要轻易的过问官府之事。” 听儿子的意思,他最近所作所为有可能影响他的官声,曾麟书尴尬道:“我以后会注意的!你出门在外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第二天一早,曾国藩就返回衡阳军营,整顿兵马粮草出征湖北。 ………… 自从李云中设立六部后,就彻底的清闲下来,想起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过洋枪队,一时兴起,带着几个卫兵就朝校场方向而去。 杰克听说汉王视察洋枪队,放下手中所有事物,带着几个洋人早早的就到校场门口迎接。 “殿下,请容许我为您介绍,这位是米尔顿,毕业于皇家陆军军官学校,是我特意写信把他从英国叫来的。”杰克指着左边一位金发碧眼的洋人对李云中介绍。 李云中伸出右手,笑道:“欢饮您米尔顿先生,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米尔顿伸出手,严肃道:“尊敬的殿下,很高兴为您服务!” 杰克又介绍右边的一位洋人道:“这位是威廉·希波,一位勇敢的上尉!” 李云中照例问候一遍,“你好,威廉先生!” 威廉向李云中敬礼,道:“殿下,威廉上尉向您报告!” 杰克引领李云中进入校场,满耳都是“砰”、“砰”的枪声,其中排枪最是繁密。 看着满眼都是红白相接的颜色,有了军服就是不一样!李云中心旷神怡,有种预感:他以后就要靠着这支军队与列强战斗! 杰克骄傲的对李云中说道:“你看殿下,他们可以比拟欧洲三流国家的军队了,在亚洲就是无敌的!” 李云中纠正道:“我要的是可以与一流国家战斗的军队!” 杰克摇头,“这太难了,要知道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让他们分清左右。又用了半个月教他们熟悉洋枪,上帝!四千人,而我们只有八十人!平军一个要教会五十人。” 李云中也很头疼,这个时代大多是人都是文盲,思想僵化,“我很想建立一所军校,您看怎么样?” 杰克为难道:“这可是我尽最大的努力了,军校是我能力外的事!” 李云中引诱道:“我可以晋升你为少将兼教育长,你想这是一个多么有身份的职位,如果你干的出色,我还可以封你为贵族!” 杰克不得不承认,他被这些条件吸引住了,少将!教育长!贵族!任何一个都是他以前不敢奢望的荣誉。 威廉对杰克密语,“亲爱的杰克中校,这么好的条件您还担心什么?快答应他吧,一所军校也不是那么难!要知道在英国、法国、普鲁士还有很多失业的军人。” 杰克的眼珠转了转,对李云中道:“如果您给我足够的金钱,我会找来更多的伙伴为您服务,建立一所军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李云中放下心来,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狠下心来道:“如果能召来一位军官,无论大小都给三百两银子安家费,薪水是在本国的5倍,你看怎么样?当然每召来一名教官,我都会给你们五十两银子作为奖励!” 杰克、米尔顿、威廉几人的激动了,他们到远东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被金银引诱来的! 威廉立马接道:“我可以找来十个人,加上安家费,你得给我三千五百两。”心里已经决定贪掉他们一半的安家费。 米尔顿默算自己可以召到多少人,约翰那个酒鬼一定会来,哈利那个色鬼不一定,我就告诉他东方有一位美丽的天使仰慕他,对,就这样!罗兰…… “我可以召来二十个人,当然有可能会更多,你有那么多银子吗?到时可别让我失望。” 李云中竖起一个手指头,“我随时可以调来一百万两银子,你们要相信我!” 杰克吞了口唾沫,有这么多银子,别说一所军校,两所、三所都不成问题!信誓旦旦的对李云中道:“殿下,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管理好这所军校。” 李云中满意的点头,“杰克!你要在四千洋枪队之中抽取三百表现最优异的人,将他们作为军校的第一期学生,这个事情你一定要留意!” 杰克点头,兴奋的问道:“这所军校的名称定下来了吗?”想着可以命名一个国家的军校称谓,杰克激动不已,回国以后可以找那些同学好好吹嘘一番。 名称?李云中还真没确定,“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杰克道:“皇家陆军军官学院怎么样?哦上帝?这和我们英国的一样了,那叫皇家军事学院?” 说完期盼的看着李云中。 李云中摇头,他实在对‘皇家’二字不感兴趣,考虑了会,郑重说道:“还是叫南京陆军指挥学院!我将把南京整个内城作为学院校址。” 李云中走到了靶场看了一会,估摸着要到午饭时间,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果然快到12点了,将怀表放回原处,转身离开。 “殿下,您的东西掉了。”一个士兵捡起李云中丢在校场的怀表,追上来将怀表递给李云中。 “你是一位连长!你叫什么名字?”李云中接过怀表,见此人只有十六七岁就是连长,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重岳兴奋的脸色通红,“末将叫李重岳,在陈队长手下当连长!” 原来是陈玉成的手下,李云中今天心情很好,将怀表放到他的手里,“这块表就送你了,希望你能用到它!” 看着李重岳小跑离去,李云中对杰克道:“像这样机灵勇敢的年轻人就应该得到重用!” 李诗齐看着淡然自若的王庆露,抱怨道:“子川!汉王对你他不公平了,你看赵烈文只是榜眼都被封为侍郎,你是状元竟然没有封赏!这最起码应该也封个侍郎头衔吧,” 王庆露劝道:“这些殿下自有分寸,我们还是谈点别的吧!” 李诗齐哭笑不得,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投靠汉王,还不就是希望某个一官半职,施展自己胸中所学吗!怎么这王庆露反而不关心了呢? “子川,听我一句劝,你以后不要再得罪汉王了,就像前几天那样!多危险!现在连官职都得到,还不是汉王在心中记恨与你。” 王庆露笑道:“汉王不是那种眦睚必报的人,你想多了,殿下是像唐宗宋祖那样的人物!怎么会因为臣子直言劝谏就怪罪下来呢!殿下对我必是另有安排!” 第三十二章小人物之刘重岳 曾国藩非常明白,对这些大头兵,忠义血性的大道理可以讲,但一般人出来当兵卖命,就是为了求财,如果加入湘军无利可图,就不会有人前来应募,没有人应募就得不到好的将军与士兵,八旗绿营之所以没有战斗意志,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朝廷给他们的俸禄太低,不但不能养活家人,还常常自己也饿着肚子!所以他决定用高于绿营的粮饷来吸引人前来当兵! 想到这里,曾国藩找来彭玉麟,问道:“你在绿营时,普通士兵一个月粮饷最多是多少?” 彭玉麟一头雾水,老实道:“如果遇到战事,一个月的粮饷加起来大约四两白银。” 曾国藩默算起来,一个壮汉在家务农一年最多可得十两银子。如果是绿营兵一年就有近五十两银子左右,当兵的应该比种田的收入多五倍,这样算来,我每月得给他们发四两左右,正好略低于绿营兵的俸禄。等朝廷追问起来,也好有个说法。 “你看我把平常军饷定位三两八钱,战时军饷定位四两二钱怎么样?” 彭玉麟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一来,恐怕不少绿营兵都来参加乡勇了!” 1852年的春节就快要到了,曾国藩特意回到老家湘乡。 酒饱饭足之后,他把父亲曾麟书请到书房做些交代。 曾国藩首先开口道:“爹,孩儿下个月就要领兵到湖北与长毛作战了,此去生死未卜,您有什么话要对孩儿讲吗?” 曾麟书思考片刻,告诫道:“现在反贼猖獗,为朝廷办事很不容易,不比往日,像你这样的领兵大将要特别注意。” 曾国藩毕恭毕敬道:“孩儿明白,最近有人指责我,说您依仗孩儿的权势过多的干预地方事务,孩儿此去祸福难料,您今后还是不要轻易的过问官府之事。” 听儿子的意思,他最近所作所为有可能影响他的官声,曾麟书尴尬道:“我以后会注意的!你出门在外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第二天一早,曾国藩就返回衡阳军营,整顿兵马粮草出征湖北。 ………… 自从李云中设立六部后,就彻底的清闲下来,想起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过洋枪队,一时兴起,带着几个卫兵就朝校场方向而去。 杰克听说汉王视察洋枪队,放下手中所有事物,带着几个洋人早早的就到校场门口迎接。 “殿下,请容许我为您介绍,这位是米尔顿,毕业于皇家陆军军官学校,是我特意写信把他从英国叫来的。”杰克指着左边一位金发碧眼的洋人对李云中介绍。 李云中伸出右手,笑道:“欢饮您米尔顿先生,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米尔顿伸出手,严肃道:“尊敬的殿下,很高兴为您服务!” 杰克又介绍右边的一位洋人道:“这位是威廉·希波,一位勇敢的上尉!” 李云中照例问候一遍,“你好,威廉先生!” 威廉向李云中敬礼,道:“殿下,威廉上尉向您报告!” 杰克引领李云中进入校场,满耳都是“砰”、“砰”的枪声,其中排枪最是繁密。 看着满眼都是红白相接的颜色,有了军服就是不一样!李云中心旷神怡,有种预感:他以后就要靠着这支军队与列强战斗! 杰克骄傲的对李云中说道:“你看殿下,他们可以比拟欧洲三流国家的军队了,在亚洲就是无敌的!” 李云中纠正道:“我要的是可以与一流国家战斗的军队!” 杰克摇头,“这太难了,要知道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让他们分清左右。又用了半个月教他们熟悉洋枪,上帝!四千人,而我们只有八十人!平军一个要教会五十人。” 李云中也很头疼,这个时代大多是人都是文盲,思想僵化,“我很想建立一所军校,您看怎么样?” 杰克为难道:“这可是我尽最大的努力了,军校是我能力外的事!” 李云中引诱道:“我可以晋升你为少将兼教育长,你想这是一个多么有身份的职位,如果你干的出色,我还可以封你为贵族!” 杰克不得不承认,他被这些条件吸引住了,少将!教育长!贵族!任何一个都是他以前不敢奢望的荣誉。 威廉对杰克密语,“亲爱的杰克中校,这么好的条件您还担心什么?快答应他吧,一所军校也不是那么难!要知道在英国、法国、普鲁士还有很多失业的军人。” 杰克的眼珠转了转,对李云中道:“如果您给我足够的金钱,我会找来更多的伙伴为您服务,建立一所军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李云中放下心来,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狠下心来道:“如果能召来一位军官,无论大小都给三百两银子安家费,薪水是在本国的5倍,你看怎么样?当然每召来一名教官,我都会给你们五十两银子作为奖励!” 杰克、米尔顿、威廉几人的激动了,他们到远东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被金银引诱来的! 威廉立马接道:“我可以找来十个人,加上安家费,你得给我三千五百两。”心里已经决定贪掉他们一半的安家费。 米尔顿默算自己可以召到多少人,约翰那个酒鬼一定会来,哈利那个色鬼不一定,我就告诉他东方有一位美丽的天使仰慕他,对,就这样!罗兰…… “我可以召来二十个人,当然有可能会更多,你有那么多银子吗?到时可别让我失望。” 李云中竖起一个手指头,“我随时可以调来一百万两银子,你们要相信我!” 杰克吞了口唾沫,有这么多银子,别说一所军校,两所、三所都不成问题!信誓旦旦的对李云中道:“殿下,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管理好这所军校。” 李云中满意的点头,“杰克!你要在四千洋枪队之中抽取三百表现最优异的人,将他们作为军校的第一期学生,这个事情你一定要留意!” 杰克点头,兴奋的问道:“这所军校的名称定下来了吗?”想着可以命名一个国家的军校称谓,杰克激动不已,回国以后可以找那些同学好好吹嘘一番。 名称?李云中还真没确定,“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杰克道:“皇家陆军军官学院怎么样?哦上帝?这和我们英国的一样了,那叫皇家军事学院?” 说完期盼的看着李云中。 李云中摇头,他实在对‘皇家’二字不感兴趣,考虑了会,郑重说道:“还是叫南京陆军指挥学院!我将把南京整个内城作为学院校址。” 李云中走到了靶场看了一会,估摸着要到午饭时间,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果然快到12点了,将怀表放回原处,转身离开。 “殿下,您的东西掉了。”一个士兵捡起李云中丢在校场的怀表,追上来将怀表递给李云中。 “你是一位连长!你叫什么名字?”李云中接过怀表,见此人只有十六七岁就是连长,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重岳兴奋的脸色通红,“末将叫李重岳,在陈队长手下当连长!” 原来是陈玉成的手下,李云中今天心情很好,将怀表放到他的手里,“这块表就送你了,希望你能用到它!” 看着李重岳小跑离去,李云中对杰克道:“像这样机灵勇敢的年轻人就应该得到重用!” 李诗齐看着淡然自若的王庆露,抱怨道:“子川!汉王对你他不公平了,你看赵烈文只是榜眼都被封为侍郎,你是状元竟然没有封赏!这最起码应该也封个侍郎头衔吧,” 王庆露劝道:“这些殿下自有分寸,我们还是谈点别的吧!” 李诗齐哭笑不得,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投靠汉王,还不就是希望某个一官半职,施展自己胸中所学吗!怎么这王庆露反而不关心了呢? “子川,听我一句劝,你以后不要再得罪汉王了,就像前几天那样!多危险!现在连官职都得到,还不是汉王在心中记恨与你。” 王庆露笑道:“汉王不是那种眦睚必报的人,你想多了,殿下是像唐宗宋祖那样的人物!怎么会因为臣子直言劝谏就怪罪下来呢!殿下对我必是另有安排!” 第三十四章新年(求收藏) 1852年1月1日清晨,昨夜李云中与苏三娘、洪宣娇、许月香几女玩耍许久才睡去,干刚睡不长时间就感觉有人呼叫自己,李云中翻了个身,并不想起床。 “夫君、夫君醒醒……”洪宣娇俯下身来,在李云中耳旁轻声呼唤。 李云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三位夫人都已穿戴整齐,个个都打扮得如花似玉,惊讶道:“今天不是春节吗!现在天还没亮,你们这是……?” 见夫君懵懂的样子,几女全都抿嘴而笑,苏三娘解释道:“夫君难道不知道?今天朝中文武大臣一大早就要过来给您拜年!” 李云中用手拍着脑袋,无语! “他们不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就算了,还特意一大早跑到王府给我拜年!这是谁出的主意?”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昨晚劳累过度,刚睡不到两个小时,就要起床应付大臣,这不是形式主义吗? 洪宣娇睁大眼睛,无辜道:“这是从唐朝流传下来的规矩!夫君要是躺在床上睡大觉,流传出去恐被人笑话!” 得了,还是起床吧!李云中也不想为了一个懒觉被贻笑大方! 汉王府偏殿,一位位大臣穿着崭新的官服,笑嘻嘻的互相拜年。 大汉的官服是防明朝的样式,文官一品绯袍,绣仙鹤;二品绯袍,绣锦鸡;三品绯袍,绣孔雀;四品绯袍,绣云雁;五品青袍,绣白鹇;六品青袍,绣鹭鸶;七品青袍,绣溪敕;八品绿袍,绣黄鹂;九品绿袍,绣鹌鹑。武将一品、二品绯袍,绘狮子;三品绯袍,绘老虎;四品绯袍,绘豹子;五品青袍,绘熊;六品、七品青袍,绘彪;八品绿袍,绘犀牛,九品绿袍,绘海马。 “原来是胡都督!下官在这给您拜年了!”赵老七眼尖,看着刚进来的胡以晃,立马上前问候。 胡以晃迟疑道:“你是……赵老七!……当初在思旺镇见过一次!”想了一会才想起对方的名字,看着赵老七身穿三品官服,胡以晃惊讶道:“没想到你也做到军长了?你立了什么功劳?” 赵老七见对方有所轻视自己,不敢生气,反而讨好道:“下官只是办了几件让汉王高兴的事!谈不上什么功劳!”这胡以晃最得汉王信任,我可不能得罪于他。 办了几件让汉王高兴的事?胡以晃皱眉,以为他只是靠拍马屁上位的,有点鄙夷的从旁边走过,迎上刚进来的凌十八。 “三第!听说你受伤了?” 凌十八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某部位,强颜笑道:“只是一点小伤,让二哥担心了,可惜再也不能上战场了,整天闷在衙门里!” 胡以晃拍着凌十八的肩膀,安慰道:“三弟不必担心,这在哪里还不都能为殿下办事!再说了,以你这莽撞性子,在战场上万一有个好歹岂不让我们几位兄弟抱憾终身!” 角落里,王庆露正在为李诗齐介绍各位官员。 “你看那个有点胖、身穿二品官服的就是刑部尚书凌十八。” 李诗齐低声笑道:“这一看就是个草莽汉子,怎么能管理好刑部?” 见李诗齐流露出轻蔑神色,王庆露训斥道:“小心祸从口出,他可是汉王殿下起事之前的六位盟兄之一!” 李诗齐捂着自己的嘴巴,庆幸道:“幸亏没人听见!”说完,放下双手悻悻道:“靠着裙带关系才得此高位,就凭他能担当得起刑部重任?汉王也太草率行事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几不可闻。 王庆露解释道:“你太低估殿下了,刑部侍郎是赵烈文,汉王本就看重他,名为侍郎,实为尚书!” 李诗齐原本很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投靠汉王,不到一年就官至五品,任无锡知府!如今见赵烈文与自己是同年,只不过因为他是榜眼而就高居三品,形同二品!……越想越不满。 “这姓赵的运气太好了!对了子川,汉王到底要给你什么样的官职,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王庆露微笑道:“不可说!也许你今天就会知道了。” “子川,你看这个刚进来的人,才二十几岁吧!他怎么也身穿二品官服?难道他是汉王的亲戚?”李诗齐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这个样貌英俊的青年人穿的就是二品官服。 王庆露抬头看向来人,顿时哭笑不得,有点恨铁不成钢道:“你身为无锡知府,连自己的上官的不知道!他就是李秀成,原是第一军军长,不久前被汉王提拔为江苏都督!” 李诗齐对李秀成这个名字到有所耳闻,知道他在汉王麾下屡立战功!从广西任前锋一直打到南京!于是放下心中那一点妒忌的心思。看着这么多年轻的高官,李诗齐还是有所失落。 王庆露轻轻拍了下李诗齐,以示安慰,继续道:“这个刚进来三个人,左边的是兵部尚书林大基、右边的是吏部尚书张维坤、中间的是户部尚书蒙上升!” 李诗齐收回目光,“这三人是什么来头,看他们谈话的样子,似乎与胡都督、凌尚书很是熟悉?” “他们五人全部都是汉王的结拜兄弟,加上正在进来的参谋长张遂谋与汉王,正好七位!张遂谋也是二品高官,在军队中的权势不下于兵部尚书。”王庆露指着刚进的张遂谋对李诗齐道。 “这杨金龙我认识!苏州知府,位列四品,这几小孩是谁?怎么也是四品?还是武官?”李诗齐目光从杨金龙转向陈玉成等人的身上。 原来是洋枪队的几位队长!王庆露暗自埋怨李诗齐大惊小怪,“这几个是洋枪队几位队长,他们很得汉王信任,从左到右,依次是陈玉成、谭绍光、白银武、黄金文,咦?这最后一人是谁?也许是新近提拔的!” 李诗齐惊讶道:“听说汉王麾下有支洋枪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原来是一帮小孩!” “不小了,他们都有十五岁,咦?这帮洋人来凑什么热闹?”王庆露看杰克领两个同伴跟在陈玉成等人后面,面带不瞒之色。 李诗齐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子川,你不知道在无锡有很多这样的洋鬼子,他们做生意也像商人那样锱铢必较,经常与人发生冲突!我还跟一个叫保罗的英国人交了朋友,跟他学了几句话,哈罗就是你好、毛您就是早上好!哈哈……这洋人的语言真奇怪!” 说起洋人,见王庆露怏怏不乐,李诗齐反而滔滔不绝起来,感觉在好友面前有了一点面子。 杨金龙看着王庆露与李诗齐在角落里指指点点,有心结交二人,上前道:“王兄、李兄!自从上次一别,甚是想念,还要恭喜王兄你得掌都察院!” 李诗齐惊讶道:“都察院?你说子川掌管都察院?” 李诗齐此刻心里像是砸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味都有!这都察院权势之重难以想象,李诗齐还清楚记得他在《明史·职官志二》上读过形容都察院的一句话: 在内两京刷卷,巡视京营、监临乡、会试及武举,巡视光禄,巡视仓场,巡视内库、皇城、五城、轮值登闻鼓。在外巡按兵马,提督学校、茶马、巡漕、巡关、儹运、印马、屯田。师行则监军纪功,各以其事专监察。而巡按则代天子巡狩,所按藩服大臣、府州县官诸考察,举劾尤专,大事奏裁,小事立断。按临所至,必先审录罪囚,吊刷案卷,有故出入者理辩之。 王庆露谦逊道:“承蒙汉王抬爱,授予在下左都副御史之职!” 第三十五章书法(求推荐) 李诗齐吞了口唾沫,“怎么不是左都御史?” 杨金龙与左宗棠交好,对这些内幕知之甚深,解释道:“汉王并没有任命左都御史,王兄的资历还是太浅,不过,这左都副御史为正三品!这汉王的意思岂不再明白不过?” 李诗齐也分不清自己是嫉妒还是羡慕,刚说完赵烈文以侍郎衔管理管理刑部,又听到自己的好友又以副御史衔掌管都察院! 想着与自己同为知府,李诗齐现在倒有点可怜起杨金龙来,对比前二位他这探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毕竟自己很快就会升为南京同知,正四品。 杨金龙说明来意,道:“在下也即将调到南京任知府一职,到时还望王兄提携一二!” 南京知府是正三品……… “汉王有请诸位到朝阳殿觐见”一个侍卫走进屋子,对众人宣布。 文武官员全部按品级排成队列,向朝阳殿走去。 “臣等参见殿下,祝殿下新春吉乐,万福金安!” 李云中打了个哈欠,暗骂:大过年的谁在诅咒自己! “平身,各位都坐!” 看着底下六十余名文武官员,李云中欣慰不已,情不自禁的暗自唱道: 想当年,老子的队伍刚开张,只有六七个人,两三条枪,遇个坏蛋追的我晕头转向……呸呸……想起当初在紫荆山被萧朝贵等人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李云中赶紧搓了搓手。 “感谢诸位不辞辛苦前来为我祝贺新春,今天咱们也都说些高兴的事,欢欢乐乐的度过这一天,来!张维坤你是吏部尚书,你先说!” 张维坤激动不已,只想了片刻就道:“我大汉人才济济,欣欣向荣,各府县官员尽忠职守,照这样下去,三五年过后,大汉必能北伐幽燕,驱除鞑虏,完成千秋霸业!” 各位大臣全都微笑点头,有的相熟之人,还互相小声讨论几句。 李诗齐侧身低声对杨金龙道:“江南富庶之地竟被我军攻占,如今清廷无漕运粮饷支撑,三年之内,必定无力维持北方诸省局面,到时我军趁机北伐,最少有五成胜算!” 杨金龙补充道:“还是等我军攻占浙江才能彻底断绝清军漕运!攻占浙江刻不容缓啊!” 李云中微笑片刻,马屁!在这种时候还是选择痛快接受比较好,道:“说得有理!最近半年府县中没有出现暴乱,有如此安定局面,还是吏部选拔人才的功劳啊。” 陆建瀛见张维坤独美于前,与常大淳对望一眼,一齐向左宗棠示意让其发言。 左宗棠道:“汉王内修制度,外击鞑虏,崇尚节俭,勤理政务!大汉百官各司其职,汉王定能实现夙愿,兴汉灭夷。” 李云中这段时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满朝文武逐渐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他的几位义兄为首,加上李秀成、陈承瑢、林绍章等广西籍的文武官员,另一派是左宗棠、赵烈文、陆建瀛、常大淳、王庆露、焦亮等非广西籍的官员。 他们两派互相竞争,像焦亮与曾水源那样的事件也时有发生,比如罗大纲攻打徐州,淮安知府王开化屡次以各种理由扣留物资;李秀成兵败嘉兴也有后方支援不利的成分在内。 虽然没有公开化,泾渭分明的站在一起打击对方!也对这段时间的战事产生了不少影响。 “陆尚书,你博览群书、博学多才,这比博士还厉害!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 这老头真是该死,朝中两派之所以剑拔弩张,相互争斗,都是从他投降以来才有的,有时李云中还真以为陆建瀛、常大淳是假投降,专门收集我军情报,破坏我军团结,好向咸丰邀功!看来得让赵老七重点监视一段时间才可放心! 陆建瀛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微臣乃新降之人,承蒙殿下看重,委以礼部尚书之职,微臣是感激涕零,借新春之喜,祝愿殿下百战百胜,早日定鼎中原!” 这陆建瀛刚被俘时也抱着必死之决心,不过他是时间越长死志越淡,听闻前线清军不停的打败仗,长毛更是派军差点打到北京!暗自估摸着朝廷也撑不了几年,心思彻底重新活泛起来,当他的族人被接到南京安置,也就扭扭捏捏的为李云中出谋划策起来! 李云中暗中摇头,这陆建瀛不管真降假降,对一些读书人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单凭这一点,就算他真是假投降,李云中也不打算处置他! 君臣说说笑笑,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看天色快到晌午,李云中还打算和几位妻子吃团圆饭,于是就让大臣们散去,各自回家过年。 苏三娘、洪宣娇、许月香三人围着一幅‘福’字说说笑笑。 李云中上前赞道:“这‘福’字写的真好,不胖不瘦,高矮也正好,一定是名家所作!” 许月香抿嘴而笑,打趣道:“哪有人像夫君这样赞赏别人写的字,应该说瘦劲有力,体势劲媚,骨力道健,超尘脱俗。这样赞美才对!” 看到一旁专心写对联的大美人傅善祥也肩头耸动,李云中不好意思起来,捏着许月香的俏脸,轻薄道:“你以为你夫君真的不懂,只是一时忘记而已,那个什么颜真卿、柳公权、王羲之的书法我都鉴赏过!后来写着写着……我就认为和他们几个书法水平也差不了多少!” 洪宣娇递来一支毛笔,笑道:“原来夫君还是个书法大家,还不快写几个字让我们姐妹欣赏欣赏!” 哼!写就写,李云中接过毛笔,回想着上小学时,老师教习写毛笔字的步骤。 许月香提醒道:“夫君,你拿笔的姿势、方法都错了,应该这样才对。”许月香拿起一支毛笔示范起来。 李云中脸不红,心不跳,“咳……我只是试试毛笔的重量!” 福字笔划太多了!还是写个简单点的字好,有了!一横、两横、三横、一竖! “好了,你们看我写的字怎么样?” 苏三娘看着歪歪扭扭的‘王’字,佯装惊讶道:“夫君真是博学多才,连甲骨文都有涉猎!” 傅善祥‘噗嗤’一笑,辛苦半天写的对联,最后一个字拖出长长一笔。 李云中转移视线,轻声念着傅善祥写的几幅对联: 迎喜迎春迎富贵接财接福接平安横批:吉祥如意 创大业千秋昌盛展宏图再就辉煌横批:大展宏图 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横批:五福临门 民安国泰逢盛世风调雨顺颂华年横批:民泰国安 精耕细作丰收岁勤俭持家有余年横批:国强富民 “好字……没想到傅……秘书不但会作诗,连字也写的这般漂亮,真正的才貌双全啊!” 苏三娘、洪宣娇、许月香三女拿起自己书写的字幅围着李云中,娇娇艳艳的让他也评价一翻。 李云中暗骂自己自作自受,绞尽脑汁的回想赞美书法的词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了上去,很高兴的评价起众女的书法。 “三娘的字清丽娟秀,笔意顾盼,朝向偃仰,疏朗通透,形断意连,气韵生动,风神潇洒,古味犹存!真是让我汗颜啊” “月香你的字也不错,娇小玲珑,笔法秀逸,墨彩艳发,奇丽超绝,笔若游龙,看起来真像你人一样,标致好看。” “至于宣娇,哇!你的字更是了不得,点如坠石,画如夏云,钩如屈金,戈如发弩,纵横有象,低昂有志,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几女满意的拿着字幅放回桌上面,从新拿起毛笔继续书写起来! 李云中一会看看这个,一会观赏那个,很快变得无聊起来,竟坐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第三十六章派系 李诗齐吞了口唾沫,“怎么不是左都御史?” 杨金龙与左宗棠交好,对这些内幕知之甚深,解释道:“汉王并没有任命左都御史,王兄的资历还是太浅,不过,这左都副御史为正三品!这汉王的意思岂不再明白不过?” 李诗齐也分不清自己是嫉妒还是羡慕,刚说完赵烈文以侍郎衔管理管理刑部,又听到自己的好友又以副御史衔掌管都察院! 想着与自己同为知府,李诗齐现在倒有点可怜起杨金龙来,对比前二位他这探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毕竟自己很快就会升为南京同知,正四品。 杨金龙说明来意,道:“在下也即将调到南京任知府一职,到时还望王兄提携一二!” 南京知府是正三品……… “汉王有请诸位到朝阳殿觐见”一个侍卫走进屋子,对众人宣布。 文武官员全部按品级排成队列,向朝阳殿走去。 “臣等参见殿下,祝殿下新春吉乐,万福金安!” 李云中打了个哈欠,暗骂:大过年的谁在诅咒自己! “平身,各位都坐!” 看着底下六十余名文武官员,李云中欣慰不已,情不自禁的暗自唱道: 想当年,老子的队伍刚开张,只有六七个人,两三条枪,遇个坏蛋追的我晕头转向……呸呸……想起当初在紫荆山被萧朝贵等人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李云中赶紧搓了搓手。 “感谢诸位不辞辛苦前来为我祝贺新春,今天咱们也都说些高兴的事,欢欢乐乐的度过这一天,来!张维坤你是吏部尚书,你先说!” 张维坤激动不已,只想了片刻就道:“我大汉人才济济,欣欣向荣,各府县官员尽忠职守,照这样下去,三五年过后,大汉必能北伐幽燕,驱除鞑虏,完成千秋霸业!” 各位大臣全都微笑点头,有的相熟之人,还互相小声讨论几句。 李诗齐侧身低声对杨金龙道:“江南富庶之地竟被我军攻占,如今清廷无漕运粮饷支撑,三年之内,必定无力维持北方诸省局面,到时我军趁机北伐,最少有五成胜算!” 杨金龙补充道:“还是等我军攻占浙江才能彻底断绝清军漕运!攻占浙江刻不容缓啊!” 李云中微笑片刻,马屁!在这种时候还是选择痛快接受比较好,道:“说得有理!最近半年府县中没有出现暴乱,有如此安定局面,还是吏部选拔人才的功劳啊。” 陆建瀛见张维坤独美于前,与常大淳对望一眼,一齐向左宗棠示意让其发言。 左宗棠道:“汉王内修制度,外击鞑虏,崇尚节俭,勤理政务!大汉百官各司其职,汉王定能实现夙愿,兴汉灭夷。” 李云中这段时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满朝文武逐渐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他的几位义兄为首,加上李秀成、陈承瑢、林绍章等广西籍的文武官员,另一派是左宗棠、赵烈文、陆建瀛、常大淳、王庆露、焦亮等非广西籍的官员。 他们两派互相竞争,像焦亮与曾水源那样的事件也时有发生,比如罗大纲攻打徐州,淮安知府王开化屡次以各种理由扣留物资;李秀成兵败嘉兴也有后方支援不利的成分在内。 虽然没有公开化,泾渭分明的站在一起打击对方!也对这段时间的战事产生了不少影响。 “陆尚书,你博览群书、博学多才,这比博士还厉害!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 这老头真是该死,朝中两派之所以剑拔弩张,相互争斗,都是从他投降以来才有的,有时李云中还真以为陆建瀛、常大淳是假投降,专门收集我军情报,破坏我军团结,好向咸丰邀功!看来得让赵老七重点监视一段时间才可放心! 陆建瀛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道:“微臣乃新降之人,承蒙殿下看重,委以礼部尚书之职,微臣是感激涕零,借新春之喜,祝愿殿下百战百胜,早日定鼎中原!” 这陆建瀛刚被俘时也抱着必死之决心,不过他是时间越长死志越淡,听闻前线清军不停的打败仗,长毛更是派军差点打到北京!暗自估摸着朝廷也撑不了几年,心思彻底重新活泛起来,当他的族人被接到南京安置,也就扭扭捏捏的为李云中出谋划策起来! 李云中暗中摇头,这陆建瀛不管真降假降,对一些读书人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单凭这一点,就算他真是假投降,李云中也不打算处置他! 君臣说说笑笑,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看天色快到晌午,李云中还打算和几位妻子吃团圆饭,于是就让大臣们散去,各自回家过年。 苏三娘、洪宣娇、许月香三人围着一幅‘福’字说说笑笑。 李云中上前赞道:“这‘福’字写的真好,不胖不瘦,高矮也正好,一定是名家所作!” 许月香抿嘴而笑,打趣道:“哪有人像夫君这样赞赏别人写的字,应该说瘦劲有力,体势劲媚,骨力道健,超尘脱俗。这样赞美才对!” 看到一旁专心写对联的大美人傅善祥也肩头耸动,李云中不好意思起来,捏着许月香的俏脸,轻薄道:“你以为你夫君真的不懂,只是一时忘记而已,那个什么颜真卿、柳公权、王羲之的书法我都鉴赏过!后来写着写着……我就认为和他们几个书法水平也差不了多少!” 洪宣娇递来一支毛笔,笑道:“原来夫君还是个书法大家,还不快写几个字让我们姐妹欣赏欣赏!” 哼!写就写,李云中接过毛笔,回想着上小学时,老师教习写毛笔字的步骤。 许月香提醒道:“夫君,你拿笔的姿势、方法都错了,应该这样才对。”许月香拿起一支毛笔示范起来。 李云中脸不红,心不跳,“咳……我只是试试毛笔的重量!” 福字笔划太多了!还是写个简单点的字好,有了!一横、两横、三横、一竖! “好了,你们看我写的字怎么样?” 苏三娘看着歪歪扭扭的‘王’字,佯装惊讶道:“夫君真是博学多才,连甲骨文都有涉猎!” 傅善祥‘噗嗤’一笑,辛苦半天写的对联,最后一个字拖出长长一笔。 李云中转移视线,轻声念着傅善祥写的几幅对联: 迎喜迎春迎富贵接财接福接平安横批:吉祥如意 创大业千秋昌盛展宏图再就辉煌横批:大展宏图 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横批:五福临门 民安国泰逢盛世风调雨顺颂华年横批:民泰国安 精耕细作丰收岁勤俭持家有余年横批:国强富民 “好字……没想到傅……秘书不但会作诗,连字也写的这般漂亮,真正的才貌双全啊!” 苏三娘、洪宣娇、许月香三女拿起自己书写的字幅围着李云中,娇娇艳艳的让他也评价一翻。 李云中暗骂自己自作自受,绞尽脑汁的回想赞美书法的词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用了上去,很高兴的评价起众女的书法。 “三娘的字清丽娟秀,笔意顾盼,朝向偃仰,疏朗通透,形断意连,气韵生动,风神潇洒,古味犹存!真是让我汗颜啊” “月香你的字也不错,娇小玲珑,笔法秀逸,墨彩艳发,奇丽超绝,笔若游龙,看起来真像你人一样,标致好看。” “至于宣娇,哇!你的字更是了不得,点如坠石,画如夏云,钩如屈金,戈如发弩,纵横有象,低昂有志,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几女满意的拿着字幅放回桌上面,从新拿起毛笔继续书写起来! 李云中一会看看这个,一会观赏那个,很快变得无聊起来,竟坐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第三十六章军校开业 1852年1月5日,雪花静静地飘落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朵,又一朵像是蒲公英,又像是无数幼小而不可名状的生命,在苍茫的夜空中颤动、沉浮、荡漾。 李云中神情是那样怡然,静静的欣赏着清晨雪景,仿佛觉得有一只白色的巨翼正在冥冥之中掩过大地,不知不觉眼前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大雪没有一丝寒意,悠然的雪花反而给这幽静的王府带来一种诗意的宁静。半城烟户,参差的屋瓦上,一颗颗树冠上都被雪花染白。 林大基与张遂谋、左宗棠冒雪早早的来到汉王府。 张遂谋小声对林大基问道:“看样子这大雪一时半会还停不了,不知这军校还是不是如期开幕。” 林大基怕打着留在身上的残雪,回道:“殿下对军校关注程度远超我们的想象,别说是下雪就是下大雨,我想汉王也不会改变主意!” 张遂谋这几个月的精力全都放在组建民兵上面,对军校事宜知道的也不多,听林大基如此肯定的语气,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趣,问道:“除了将内城那么大的地方划给军校,还有什么值得汉王如此重视?” 林大基见左宗棠走在前面,放慢脚步,小声道:“你知道这所军校的校长是谁吗?” 张遂谋见他如此慎重的表情,要说的只是校长芝麻绿豆的小事,反问道:“区区一所学院,随便一个军长就能担此重任,难道还要你兵部尚书亲自上台不成!” 见林大基自嘲摇头否认,张遂谋是彻底认真起来,看着前面怡然自乐的左宗棠,担心道:“不会是左季高吧,他是兵部侍郎,做这个校长是绰绰有余,只是这样一样事情就麻烦了,以后从军校毕业的学生我们是用还是不用?” 林大基见他大题小做,将昨晚想了一夜才想明白的问题如实相告,“这军校不止地址选的微妙,就连拨款殿下也亲自过问,至于军校所教内容,所用器械全都是殿下和洋人亲自商谈,你想这校长这个职位,殿下会选别人?” 张遂谋惊讶道:“你是说殿下自任校长一职!这帮学生可了不得了,天子门生!” 林大基与张遂谋对视一眼,全都悚然而惊。他们两个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汉军参谋长,两人可以说是掌控了大汉全部兵力。 殿下对一所军校都如此紧张,更不用说是十几万的正规部队,以后要记得向殿下汇报军队情况才是,免得不明不白的被打入‘冷宫’。 “这场大雪下的好啊,大雪兆丰年!今年老百姓的日子会好过一点。”李云中摆手阻止了要躬身问安的左宗棠等人。 张遂谋生活在地主家庭,对佃农的情况比较了解,见李云中赞叹今年有个好收成,百姓的日子就会好过,叹息一声,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见李云中不解的看着他,解释道: “佃农辛苦劳作,无论丰年灾年总是挨饿受冻,温饱成了他们生活中唯一的期望!这就是因为地主官绅的狡猾之处甚多。 丰年,地主就会强行加收地租,只留下一点点口粮给佃农,不让他们饿死!城里的粮行也趁机将粮食的价格打压下来。 灾年,地主也不愿减租,将佃农欠他们的地租看成高利贷,利滚利往往逼得佃农走投无路,卖儿卖女最后连自己也卖身为奴!城里粮行更是趁机把粮食卖成天价。 更可恶的是衙门的差役,他们才不管丰年灾年,强行的把百姓口粮收走,稍不如意就拳打脚踢,抓进衙门关起来,知道百姓借了高利贷才给放出来……” 李云中听张遂谋侃侃而谈,心里越听越难受,从来就没想过世上除了烧炭工,还有过得那么苦的人,收拾了下心情,问道:“我们大汉治下可有这种情况发生?” “积重难返,就算殿下您已经下令免除三年赋税,这些大多都是便宜了地主奸商。”张遂谋也认为百姓生活太苦,应当改变,于是实话实说,“不如请殿下强行让地主减租!” 看着漫天雪白的景色,李云中再也没有心情欣赏,想起已经建立起六部,不便再干预他们行事,道:“这些还是让户部来解决吧!” 左宗棠、林大基、张遂谋三人见李云中走进雪地,急忙跟了上去。 内城,原江宁将军住所。 杰克在门窗边上来回走动,大声的咒骂着天气,威廉与米尔顿在炭炉边上烤着火,小声的吹嘘着什么,心情与杰克截然相反。 杰克来到炉子旁边抱怨道:“你们就一点也不担心?外面的天气那么糟糕,如果军校在开校典礼上搞出麻烦,那我们几个可就出名了,传到伦敦也许会变成那些"jinv"的笑柄?” “亲爱的杰克,你一大早把我们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我们可以原谅你,但是请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外面天气那么糟糕,你认为殿下还会如期举行开校典礼?”威廉抱怨的看着坐立不安的杰克,又嘲笑起来,“只有你对这所军校那么认真,将军阁下?哈哈……你真的以为那个中国殿下会授予你这个第一次上战场就打了败仗的家伙为将军?你就别做梦了!还是来算算我们可以赚取多少金银才是正事。” 杰克涨红着脸否认道:“打败仗那不是我的错,是向导把我们带迷路,竟然遇到了敌人的主力!还有你不了解东方人,他们有一句话叫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既然他对我做出承诺就一定会授予我为少将!” 刘重岳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对几个洋人道:“殿下已经快到了,我们学员已经在操场上列队。” 威廉与米尔顿面面相觑,他们听不懂汉语,只能一起看向杰克。 “好了,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 杰克露出兴奋之色,虽然觉得这种天气并不适合举行典礼,不过这也间接的反驳了威廉,证实他刚才说的话是对的,在两位好友面前涨了颜面,这让他对李云中的信任又加深了一层。 …… 看着操场上只有50个人,李云中不解的看向杰克,问道:“我不是让你挑选300人吗?怎么这里只有50人?你不会偷工减料吧?” 杰克虽然不明白偷工减料的意思,还是对李云中解释道:“殿下你要知道一个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第一期我打算只招50人,第二期100人,第三期200人!我们还缺少教官,特别是熟悉中国战争方式的教官,您也不想教出来的学生全部都是虚有其表的废物吧!” “你们不是有80多个教练吗,加上正在从欧洲赶来南京的几十人,怎么会不够?”李云中不解的问道。 杰克耸了耸肩,批评别人还不忘替自己表功:“殿下并不是没一个人都像我一样为您的事业贡献全部精力,他们也要喝酒找乐子,并不想一天从起床忙到上床才能休息。” 李云中点点头,表示认同他说的话,想起前世美国著名的西点军校第一批学员也只有十几人就释然了。 “你是教育长,以后这些小事就由你做主。” 杰克暗自埋怨李云中说大话,学校里的事你明明什么都关心,怎么还会轮到我做主。 第三十七章兵工厂的设想(求推荐) 雪后,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学员们站在操场上已有半个时辰,从远处观看像极了雪人。 李云中满意的点点头,传闻戚继光的戚家军可以在雨中站立,毫不慌乱,如今这五十名学员在大雪之中肃立一个小时,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学员们!今天是本校开校日期,我们为什么要建立这所学校?你们都知道明末中华沦丧,夷族崛起!满人奴役汉人,名为满汉一家,实为奴才!所以有志之士争相反抗,虽然他们都失败了,但他们的精神永垂不朽! 而且中国此刻是民穷财尽,一般都是谋生无路,那些人在没有得志之先,因为生计困难,受了家室之累,都是说要来反清;到了后来稍微得志,便将所服从的什么民族主义都置之九霄云外,一概不理了,降清的降清,逃跑的逃跑!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今天我在这里预言: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重任就在于你们!你们就是中国的希望!”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 虽然只有五十余人,但他们喊出的声音却响彻云霄。 杰克领着李云中等人参观军校,每到一处都要请李云中评点一番。 “殿下,这里是食堂,不得不说这所军校的设施与环境胜过了欧洲大多数的皇家军校,我真怀疑这里是国王居住过的地方!” 李云中看着错落有致的宿舍与食堂,点头赞道:“一定要让学员睡的安稳,摄取的营养也要均衡,这些就照你们欧洲人的标准来办!” 杰克微笑道:“如您所愿!” 众人走到器械室,杰克拿起一杆米尼步枪,赞道:“殿下真是神通广大,这米尼步枪在我来到远东之前还是陆军部的秘密武器,并没有大规模配备于陆军,而殿下竟然能在远东得到它,真是不可思议! 要知道在拿破仑时代,燧发式滑膛枪的有效射程,最远只有100码,而炮兵发射的葡萄弹和榴霰弹的射程都能超过它,以致火炮成为当时的优势武器。然而米尼步枪改变了这种战争方式,他可以射中500码以外的目标,各种火炮就可以放在步兵后面成为支援性武器,如果殿下可以大量装备米尼步枪,稍微训练就可以在远东摧毁任何敌人。” 李云中接过这杆米尼步枪,想起太平天国的北伐军被满清骑兵杀败,问道:“这用米尼步枪组成步兵方阵能打败骑兵吗?” 杰克惊奇道:“骑兵袭击步兵方阵就等于是自杀,因为骑兵还未接近步兵,大部分马匹和骑兵就已被打中!除非是装备了步枪的骑兵,否则不可能会有骑兵打败步兵这种情况发生!” 仔细的观察米尼步枪的构造,李云中惊喜的发现这支枪似乎也没什么复杂之处,中国的工匠完全可以仿造出来。 要仿造它就要了解它,对步枪一无所知的李云中决定详细的了解米尼步枪的各种数据,然后命人仿造。 “听你吹嘘了半天,这米尼步枪到底有什么优点,我是说对比布朗贝斯步枪与克伦士威克步枪!”李云中问道 杰克等了半天,终于有了表现机会,卖弄道: “之所以说它是最优秀的: 第一:射速高,每分钟可以发射三次!加上第一次不用装填,就是四次! 第二:优秀的射击精度,由于米尼步枪采用了螺旋膛线的设计,加上米尼弹的独特形状,哦!上帝,我不得不赞叹这真是伟大的发明!百发百中不再是梦想!我想,步兵密集式冲锋很快就会退出历史舞台! 第三:它的威力比以前的步枪要大。 第四:我不说殿下也能猜得到,射程!米尼弹让装填同样分量火药的弹头飞得更远!能打中五百米处的敌人。” 李云中满意的收起步枪,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这种步枪中国的工匠能仿造吗?要知道如果成功仿造可以让我省下一大笔钱!” 杰克摇头道:“这可是个精细的活,一般工匠很难仿造,如果在欧洲还有可能,因为那里有很多靠修补枪支而存活的人,但在中国,殿下您明白的,除了官方,没有任何人懂得这些。” 李云中失望的摇了摇头,还是不愿放弃千万分之一的机会,“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如果可以,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杰克见李云中还不死心,劝道:“殿下您要知道在欧洲这几十年步枪发展可是很快的,基本上每几年就有更先进的步枪问世,从卡宾枪到布朗贝斯步枪、不伦瑞克来复枪、克伦士威克步枪、米尼步枪,中间还有好多种,如果殿下花了大力气仿造米尼步枪,等过两三年米尼步枪就落后,那岂不是白费力气!” 李云中恍然,好像十九世纪欧洲列强使用的步枪更新的很快,这几年一定会有更先进的步枪问世,看来得换个方法才行。 “你认为我该怎办?如果不仿造这些步枪,岂不永远都要受制于人,杰克!你现在为我服务,应该给我想个办法?” 这次杰克到不打算拒绝,如果汉国强盛起来,对他也有好处,沉下心来的杰克很快就想出了主意,“殿下不如培养熟练的工人,既能维修坏掉的枪支,又能储备人才,等有更好的枪支出现,就可以随时的仿造,岂不一箭双鸟?” “好!这个办法好!不过就是见效太慢了,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将兵工厂建立起来!”李云中非常明白如果不将兵工厂建立起来,早晚都要沦为列强的玩物。 杰克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非常聪明的转移话题道:“殿下知道枪支的发展历程吗?” 李云中见杰克不愿多说兵工厂的事,也不勉强,很配合的道:“我只知道火药是中国发明的,还真不知道火枪的发展历程!” 杰克打趣道:“你们用火药制造烟花,我们却用火药制造大炮与步枪,这就是欧洲与远东的文化差异造成的,我说一个例子,殿下就能明白: 火绳枪发展成为燧发枪是一个技术革命,但是关于燧发枪是怎么诞生的,却没有一个精准的说法,有人认为是德国钟表师约翰·基辅斯发明的,也有人认为是意大利科学家无意中制造的小玩意,但流传的最广的却是另外一个故事。” 李云中也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故事,可以让中国火枪制造工艺落后欧洲那么多年,放下刚拿起的米尼弹头,道:“什么样的故事?” 杰克笑道:“据说因为火绳枪的火绳在燃烧时产生的光亮和气味会使养鸡的农民发现窃贼,不利于作案,故而荷兰的一个偷鸡贼冥思苦想,到底用什么方法可以不暴露自己就可以偷到鸡,终于让他设计并制造了拥有燧石打火装置的新枪——燧发枪!” 李云中失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偷鸡贼下那么大的力气发明燧发枪只是为了偷鸡,而不是一名将军在战场上为了打胜仗而总结发明的。 “听你刚才所说,欧洲维修枪支的工匠生活的并不富裕,如果我以高价聘请他们来南京指导,他们会不会过来?” 杰克真是欲哭无泪,绕了半天又回到了这个话题,见逃脱不过,便打算如实相告,“以前在欧洲有很多这样的工匠,例如一个叫马汉的自由民,他因为改进了荷兰贼发明的燧发枪一举成名,被国王亨利四士聘请为贴身是从。 不过现在的枪支越来越精密,普通的工匠已经在短时间内仿制不出完整的步枪,只有靠两三个人一起做工才可以达到顾客的要求,所得的利润不够养家糊口,这就使得不少工匠转行做起钟表什么的,现在殿下要大量招募这些熟练的工匠,难度很大!” 第三十八章让洋人惊呆的战争推演 李云中沉吟了会,欧洲的工匠为什么那么注重于技术革新,偷鸡贼为了偷鸡,那就是为了利;自由民马汉改进燧发枪被国王招聘,就是为了名。对!就是名利! 越想越是觉得有理,李云中彻底振奋起来,他发现了一条快速建设兵工厂的捷径,抬头高兴的对杰克道: “亲爱的杰克,谢谢你提醒了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我以名利诱之,就一定会有人才来投,不管是枪械专家,还是各种各样的人才,都是如此。” 彻底想明白的李云中,像放下所有心事一般,哈哈大笑离开器械室。 杰克看着双手负在背后大笑离去的李云中,迷惘不已,在哪里喃喃自语,“我说了什么?我刚才说什么?”摇了摇头,摇晃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清楚,快速的跟了上去。 乾坤惊寒,雾雪苍凉,大雪过后欣赏着前朝宫殿别有一番风味,亭台楼阁,堤道林木,殿宇廊榭,互相关联,层次分明,看着美轮美奂的教学区,李云中都想长期住在这里。 回头对着一旁同样欣赏风景的杰克问道:“你知道这里曾经是什么人住过的地方吗?” 杰克不得不放下介绍教官的心思,想了一会,道:“这里占地广大,屋子也华美,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我想一定是中国最有钱的大亨住所!” “杰克,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中国,在这里就算你有金山银山也是统治阶级的肥羊,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这里曾经是前朝皇帝居住过的地方,一位统治整个中国的皇帝!” 杰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是不信,问道:“这里确实像是一位皇帝居住的地方,可是这个皇宫太小了,只有几处宫殿,似乎配不上一国之君的身份!要知道我在上海也听过中国商人描绘的北京皇宫,光圆明园、颐和园这里就比不上!” 这帮洋鬼子,这么早就惦记上了圆明园,怪不得一进北京就将那里三光:抢光、搬光、烧光。 李云中诅咒那帮吹牛的商人,没事对洋鬼子说这些干什么,平白损失无数国宝。 指着远处一栋栋的屋子,李云中解释道“从你进内城的那一步起就是皇宫的范围,前朝灭亡的时候,清妖为了控制南京,就将不少满人前来居住,久而久之皇宫就只剩下这些残垣断壁,不复往昔金碧辉煌、美轮美奂!” 杰克叹道:“真是可惜!要是在欧洲绝没有人会同意这么做,宁愿保存这些宫殿。” 走到了教学区,杰克介绍道:“殿下,我已经将50名学员分配成两个班,教官暂时只有10名,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人都是军校毕业生,那些野子路出身的教员让他们留在洋枪队之中继续训练洋枪队。” 李云中补充道:“既然教官不足,你们尽量将学员往这方面培养,也许等到第二期学员入校就可以挑选一些人做见习教官。” 李云中走进一间教室,翻译不停的将洋教官说的话翻译出来,25位学生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似乎听得很入神。 看着这滑稽的场面,李云中还真有点怀疑这帮学员能否学到真正的知识。 看来得增加一门外语课程。 走出教室,李云中道:“杰克,学校要将课程的重点放在土木工程上面,再增加一些体育健身和运动节目,对了!你得尽快增加一门外语课程,以后我会将一些优秀的学生送到欧洲学习深造。” “语言教师在上海很好找,欧洲有许多流浪汉抱着发财目的来到远东,到了这里之后一部分人真的富裕起来,另一部分人只能做个小职员,如果高薪聘请,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来南京的。”杰克点头赞同,“不过派遣留学生除非得到驻华公使文翰先生的同意,否则国内是不会给予安排的。” “当然” 李云中走到了另一间教室,只见左宗棠、林大基、张维坤、威廉、米尔顿几人正在通过翻译互相谈论着什么?李云中静静的走过来。 原来是教官正在给学员上战术推理课程,威廉等人也不甘寂寞的参与进来! “你们的战线拉的太长,从徐州到庐州,从庐州到南昌,从南昌到杭州,你们汉王的兵力还是太少,如果清国集中优势兵力突破其中一路,都能很快的打到南京,到时势必会牵动其它战线的局势,一发而不可收拾。”威廉用手指着各个战场比划到南京的距离。 林大基‘嗤’的笑起来,对翻译道:“你就这样告诉他,我大汉士兵一个可以打100个绿营兵,就是再分兵攻打北京都没问题!” 听力翻译的话,威廉涨红着脸嚷嚷,双手乱舞,就连翻译也听不清他说什么,一旁的米尔顿道:“就算清兵战斗力薄弱,只要装备了枪支大炮,稍微训练就一定会突破你们的防线。” 李云中看着地图,若有所思,大汉的战线确实有点过长,必须结束一两个方向才行,否则真让让清军突破到南京城下,不但去年的战果会化为乌有,就是以后清军遇到哪里危急,就派精锐来围打一下南京,迫使我军兵力回援,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李云中到来,林大基与张遂谋表现的更加积极,这两个洋人哪是他们的对手,不一会就被说的哑口无言,颓丧不已。 杰克立马上前安慰威廉、米尔顿,双手搂着他们的脖子道:“伙计,不必那么沮丧,他们远东推演战争的方式与我们欧洲不一样,喜欢夸大一些诸如战斗意志、将军勇敢士兵用命之类的东西。” 威廉苦笑这,补充道:“还会藐视敌军的战斗力,三分胜算推演成五分、五分胜算就能推演成九分!” “这说明你已经很了解黄皮肤的人了!”杰克开起玩笑,“他们以前都是那么打仗的,真是奇怪的方法。” 左宗棠见李云中对着沙盘、地图沉思,上前道:“殿下,这些洋人虽然长得奇怪,但他们说的颇有道理,我军虽然在各个战场都有斩获,但是得大于失,士卒疲惫、厌战,长此以往大汉……” 一边点头,一边用手拔除杭州清军的旗帜,李云中将旗帜交给左宗棠,慎重道:“浙江乃钱粮重地,如今它两面被我军包围,这实在是老天送给我的礼物,我打算集中优势兵力攻下浙江、福建,则南线稳如泰山,你人如何?” 左宗棠看中的乃是江西战场,谏道:“江西乃南京屏障,而且江西清妖兵力空虚,不如先攻下江西与安徽、江苏连成一片,则浙江、福建、两广传檄可定!” 李云中考虑的却不止这些,指着浙江沿海道:“清妖如果长期盘踞浙江,势必会得到洋人火器支援,张国梁能征善战,如果让他组建大规模的洋枪队,一定会北上攻打上海、苏州,到时我军不但要撤离江西,连南京的防御力量都会减弱!” “洋人公使不是已经答应不再卖给清妖枪支了吗?难道他们不守信用?”张遂谋不善的看着边上的几个洋人。 见杰克、威廉等洋人不解的看过来,李云中笑着缓和气氛,“洋人公使也许会守承诺,但是商人却是逐利而行,哪里有利,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我们攻占沿海就可以高价收购枪支大炮,洋人就不会舍近逐远再找清妖交易了。” 第三十九章称帝议论(求推荐求收藏) 看着释然的左宗棠,李云中郑重道:“我任命你为浙江都督兼征南大将军,统帅第一军、第五军、一千洋枪队、上海、苏州守备队,可就地招募民兵参战,这样大约可以召集六七万人,全力攻打浙江、福建!” 自从见识了洋枪队的威力,左宗棠一直想组建运用大规模的洋枪队,忍着心中兴奋,试探道:“如果洋人向微臣出售枪支大炮,微臣是要还是不要……” “好!再授予你组建洋枪队的权利,不过是就地取财!你有多大能耐就买多少枪!不过事后得向兵部、参谋部上报!”李云中抿了嘴,见林大基、张遂谋嗔目结舌,补充了一点。 林大基与张遂谋心情激荡不已,这浙江都督暂且不说,正二品,已与他们六兄弟平级,位极人臣。征南大将军!从来没有听殿下提起过,光听名字就了不得,南方几省,浙江、福建、广东、广西、云南岂不都是左宗棠的势力范围! “殿下三思……这……这浙江清妖已是……已有五万余人,恐左大大没有精力顾及南方几省,还是将征南大将军职位暂缓授予较妥。”张遂谋匆忙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阻止这件事,只有先将正南大将军职位拿下再说。 林大基也反应过来,担心湖南人的势力凌驾于广西人之上,劝道:“殿下既然打算攻占南部几省,恐左先生一人忙不过来,不如多派几人,比如李秀成、李得胜、罗大纲等人能征善战,必定可以取得大捷献与殿下!” 看着他们两人只顾争权夺利,李云中摆手道:“好了,这件事会在朝议、军事会议上讨论,你们现在就不必再劝了!” 陆府 礼部尚书陆建瀛、户部侍郎常大淳、兵部侍郎左宗棠、刑部侍郎赵烈文、都察院左都副御史王庆露、南京知府杨金龙、南京同知李诗齐等人相聚一堂。 陆建瀛满意的笑着,这些人被他一招即来,就默认了他的首脑地位,左宗棠在士林中的名望还是太浅,领导湖南人还行,在江南对比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常大淳对左宗棠倒是刮目相看,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关键时刻竟得汉王如此看重,浙江都督兼征南大将军!位极人臣啊! 常大淳举起茶杯开口道:“诸位!今天是我们士林的胜利,季高能担任浙江都督兼征南大将军,可见汉王对读书人还是很看重的。” 左宗棠谦逊道:“承蒙殿下看重,季高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明天才是决定成败的日子,那些广西人不会轻易的答应季高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况且还有与汉王义结金兰的六位兄弟,他们对汉王的影响很大,如果他们一齐反对,汉王也不得不三思而后行!”陆建瀛老谋深算,安排起明天的朝议起来,“明天我们一定要鼎力支持季高南征,就算在其他方面放弃一些利益也是可以考虑的。” 王庆露呆在李云中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有一种洞察人心的本领,知道汉王早就属意左宗棠南征。 之前把蒙上升从苏州调离,又将李秀成提拔为江苏都督,让其戴罪立功,就是不想两派再互相争斗影响南征事宜! “汉王既然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如果我们明天与桂系的人闹得太僵,恐怕会适得其反,不如我们以静制动!”王庆露看着众人的反应。 陆建瀛缓缓的点了点头,“汉王并不是昏庸之主,并不需要两派平衡才能掌握局势,如果我们逼迫太甚,的确有适得其反的可能,以后一定要注意这一点。” ………… 蒙府 户部尚书蒙上升、刑部尚书凌十八、吏部尚书张维坤、兵部尚书林大基、工部尚书陈承瑢、安徽都督胡以晃、江苏都督李秀成、汉军参谋长张遂谋、吏部侍郎林绍章等人也在讨论明天朝议内容,不过他们明显分为两派。 蒙上升不明白胡以晃、李秀成、凌十八这三人是怎么想的,竟然对左宗棠得此高位,凌驾于他们这帮老兄弟之上也毫不在意,只有再次苦口婆心的劝道:“二弟啊!这左宗棠何德何能?我们担任军长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白身!如今不到一年就升为侍郎,这还不算,如今跑到我们头上拉屎,你们也毫不在意?” 胡以晃虽然气愤,但还不至于为了反对而反对,回道:“大哥,如今你已是尚书,何必在意那左宗棠?再说殿下的性格我们都有所了解,一旦下定决心,怎么会轻易改变主意!” 蒙上升倒不是在意左宗棠一人,他关注的是左宗棠后面的那些人,反驳道:“左宗棠我相信他,可是那帮读书人却居心叵测,他们时刻蛊惑汉王将把我们罢免,重用他们!长此以往朝中哪有我们立锥之地!” ‘砰’,凌十八重重的拍着桌子,怒道:“我们当初随殿下兴兵反清,难道只是为了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如今我们身为尚书只顾着争权夺利、排除异己与那些满清大臣有何分别,这违反了我们当初的誓言。” 李秀成几次欲言又止,他倒不是不想反对左宗棠南征,只是他是待罪之身,也不想再做出头鸟,对同病相怜的蒙上升劝道:“蒙大人,胡大人与凌大人言之有理,如果我们强逼殿下,是能罢免左宗棠,但是之后殿下会怎么看待我们?” 林大基叹了口气,发出内心疑问,“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殿下一味的重用湘派人员,这并不是好兆头啊?” 凌十八气道:“大家都是为殿下办事,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而起事,如今分什么湘派、桂派,相互争斗,争权夺利,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的相处吗?” 众人见凌十八如此天真,不知该说些什么,面有惭色的低下头,各自想着心事。 “如果想让我们永远压着湘派一头,也不是没有办法?”陈承瑢胸有成竹,认为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两派争斗。 “快快道来” “陈大人不必再卖官司了……” “好你个老陈,我与你共事那么长时间,怎么没发现……” ………… 陈承瑢见犯了众怒,不敢再故意拖延,回道:“我们广西人追随殿下最久,立的功劳也最多,如果请殿下登基为帝,到时势必会大赏功臣,湘派人员资历浅薄、而且全是文人,怎么能比上我们?” 众人听他要请汉王称帝,反应不一。 蒙上升开怀大笑,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想起自己封公称候热血直冲上颚,兴奋道:“不错,虽然刘邦、朱元璋都是建国称帝之后论功行赏,但是四川洪秀全早在永安就大封诸王,反正我们与太平天国再无联系,不如干脆一起拥立殿下称帝!” 胡以晃胸中也不平静,当年舍弃家业不顾兄长反对,跟随殿下造反还不就是为了封侯拜相!以前在永安洪秀全封他为鼎天候,虽然因为李云中的关系坚辞不授,心中也向往不已,如今见陈承瑢提出拥立李云中登基称帝。 赞同道:“如今大汉基业稳固,清妖屡战屡败,相信殿下登基称帝,可以鼓舞军心,一句荡平清妖也为未可知。” 李秀成兴奋过后,顾虑道:“要想让殿下登基,必定要得到殿下与湘派的支持才行,殿下肯定是不同意的,湘派的人更不用说……” 众人听到此话,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上泼下,热血激情迅速冷却下来,仔细一想,确实如此!湘派的人如果不答应,称帝之事还真成功不了。 第四十章朝会(求收藏) 赵老七神色凝重的快速走进汉王府,匆匆忙忙的来到李云中的书房。 “殿下,根据探子报告:兵部侍郎左宗棠、都察院左都副御史王庆露、刑部侍郎赵烈文等人在陆建瀛的府上密谈一个时辰,与此同时,安徽都督胡以晃、江苏都督李秀成、兵部尚书林大基等人也在蒙上升的府上聚会,他们谈话时非常小心,探子也无法探听他们所谈的内容!” 其实蒙上升也邀请了赵老七前去,不过赵老七觉得他已经不属于桂系一派,他只听命于汉王殿下,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邀请。 “知道了”李云中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赵老七无数次猜测汉王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大怒之下骂他一顿出气有之,当场召见左宗棠、林大基等人与他对质有之,听完立即发作,前往蒙府、陆府质问有之,唯独没想到汉王那么不在意,像是听到他们在一起吃饭聊天一般。 “还有什么事?说!”李云中心中也不平静,见赵老七吞吞吐吐有点生气的问道。 赵老七脑袋乱成一团,暗骂失策,难道说没事?这不找骂吗!可是一时间拿什么敷衍汉王,有了! 想到殿下命他关注湘军的情报,顿时有了借口,赵老七回道:“微臣还有一些湘军的情报。” “湘军的情报!”李云中正色道:“快快道来,湘军现在已经成军了吗?” 赵老七顺势摸一把虚汗,恭敬的将秀中密折拿出来,递了上去,道:“湘军如今已小有气候!全军分为陆军和水师,共计有一万余人。 其中陆军共有六千人,分为13营,每营一般为500人,另配备200民夫,不满500人的编为小营,营下分设哨队,每哨100人,每队10人,陆军营官有塔齐布、周凤山、曾国葆、朱孙贻等人,其中塔齐布为先锋。 水师分前、后、左、右、中5正营和5副营,大小船只300余艘,营官杨载福、彭玉麟、褚如航等人。” 李云中听他说的详细,满意道:“你能探听的如此详细,证明你确实下了功夫,曾国藩最近可有出兵动向?” 赵老七不确定道:“据探子来报,似乎湘军有意出兵湖北,听说是清妖咸丰给曾国藩定下期限,解湖北之围!” 李云中皱眉,训斥道:“似乎?听说?情报工作能用这样的词吗!以后一定要打探清楚,还有,湘军之中可有我军密探?” 想起安插在湘军中的密谈,赵老七汗颜不已,对李云中诉苦起来,“这……微臣该死!湘军与寻常军队不同,他们的军官都是上级亲自挑选的,上级一般都任命自己的兄弟、亲戚、朋友为下属,从来不愿意提拔陌生之人。” “那就是没有了?” “不是……微臣安插进湘军50余人,不过只有2个人是队官。” “2个队官?其余之人都是小兵?” “不是……还有” 李云中松了口气,端起茶杯,问道:“营官我看是没希望了,有几个哨官?” 赵老七哭丧着脸道:“其余之人只有15人是普通官兵,剩下的人全部被编进民夫队伍之中!” “噗……咳咳……咳咳……”李云中差点给呛住了,没好气的训斥道:“混账!连个统领100人的哨官都拿不下,你拿着那么多的经费都干了些什么?” 见赵老七还要分辩,摆手道:“好了,你先下去吧!以后要尽量关注湘军的情报!” 第二天一早,李云中难得的早早起了床,因为今天有两个会议,怠慢不得!一个是五天一次的朝会,另一个是每月例行一次的军事会议! 说到朝会,就不得不提李云中的懒惰心理,当初陆建瀛制定的朝会是完全仿照清廷,每日早晨5点就要点卯,一直要到9点才结束,广西出来的将领叫苦不已,李云中顺势否决了它,改为五日一朝,早上7点开始,9点结束。 “臣等拜见汉王,愿汉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家平身” 照例问候完后,李云中开门见山道:“如今大汉各处战场呈僵持状态,第二军屡攻徐州不下,已退往海州沭阳一带,安徽也没有彻底平定、第三军攻打江西也要请求援兵,前次第一军一部更是在嘉兴打了败仗!这说明什么?说明汉军攻势疲惫,清军以逸待劳,长此以往局势堪忧啊!” 常大淳马上按照昨天商议好的行事,出列躬身道:“启禀殿下,浙江乃清军的钱粮重地,如果我大汉集结重兵攻打,则一举而下,到时福建、广东、广西必然谣言四起,敌人军心自乱,最后我军有各省义军配合行动,就可轻而易举的占领这几省。” 待常大淳说完后,湘系官员都平静的等着桂系大佬的反对,一再提醒自己决不能与他们发生冲突,谁知等了半晌就是等不到一个桂系官员的反对声。 李云中见朝堂上针落可闻,也想看看几位义兄昨天到底商议了些什么!也就不再出声,慢慢的品着茶。 一时间朝堂上只有茶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音。 陆建瀛见桂系官员各个面带微笑,就是没有人出来反对,暗自好笑,比气度!你们这帮大老粗还差的远呢!示意左右湘系官员不要出声,静待起来。 蒙上升见李云中一碗茶都喝完了,就是不下结论,出列道:“殿下,臣也认为先集中兵力攻打浙江为上策。” 胡以晃道:“臣附议” 李秀成出列道:“臣附议” “臣附议” ………… 李云中漫不经心道:“既然各位都不反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陆建瀛见事情这么顺利就定了下来,喜出望外,未免节外生枝,出列发言道:“请殿下任命南征将领!” 湘系官员个个面带笑容,仿佛南征人选的就是他们一般。 蒙上升是打定主意以南征大帅为条件换取湘系立刻答应拥立汉王称帝,上前道:“陆大人急什么!下午不是还有军事会议吗?这南征大帅人选还是在军事会议上决定的好,免得泄露出去给清妖得知。” 胡以晃、李秀成、凌十八、林大基、张维坤等桂系大员又是全都出列,异口同声的支持。 李云中冷冷一笑道:“好,那就在军事会议上再说。” 李云中倒要看看从广西出来的老兄弟到底变没变,是不是只顾党争而置国家利益于不顾,也想知道到底有没有人敢反对他的权威! 陆建瀛、常大淳等人面面相觑,感觉上了桂系的大当,他们湘系大多是文官组成,无数不多说完武将全都跟随焦亮等人出征在外,只有左宗棠任兵部侍郎,有资格出席下午的军事会议,而桂系不同,他们不是都督就是军长、尚书、参谋长,到时左宗棠势单力薄怎能夺取南征大帅的位置。 这帮大老粗打仗厉害,没想到玩心计也是那么厉害,看来之前都是小看他们了。现在只能寄望于汉王殿下能压服他们,如果他们触怒殿下,这样更好。 桂系心思却不同,按昨天商议的内容,无论陆建瀛等人答应与否,在军事会议上都不能反对左宗棠任浙江都督,只能朝南征人选里面掺点沙子。 可是蒙上升却觉得这样不保险,与张遂谋商量半夜。想出一条计策,出列道:“启禀殿下,这几个月用银之处甚多,国库空虚,恐不足以承担南征费用!” 自从造反以来,李云中从来没有过问国库,要是用到银子,就对张维坤几人吩咐一声,自然会有大把银子交出来,没想到现在银子竟然不够用,“户部可有充实国库的办法?” 第四十一章陆建瀛挨揍 凌晨2点还有一章,夜猫子可以看着解闷!求收藏 常大淳身为户部侍郎,对国库最清楚不过,见蒙上升以国库空虚为由阻止南征,出列反驳道:“国库虽然只有三百万两左右,但是支持南征是绰绰有余,蒙大人怎能说不够呢?” 蒙上升不慌不忙的接道:“常大人说笑了,这北伐,西征哪一样不要用银子,再说还要留着银子发放官员俸禄。” 哼!我与四第商量半夜,各方面都考虑的周全,岂是你一言半语能反对的了的!蒙上升见常大淳哑口无言,自鸣得意。 ‘啪’李云中生气的拍着案台,怒道:“放肆!我问的是户部可有补充国库的方法,不是叫你们互相抵赖!” 蒙上升与常大淳见汉王震怒,惶恐不已,各自低头,心中快速想着对策,汉王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主,如果乱说一通,惹得龙颜震怒,恐有丢官去职之忧! 论对处理国事的经验,常大淳明显胜了不止一筹,不一会就想出了对策,抬头道:“启禀殿下,如今苏南商业活动猖獗,无良商人蛊惑百姓种植茶园、桑树,甚至有购买百姓田地建造工厂,长此以往百姓以何而食?臣请殿下增加商税,既能充实国库又能抑制商人糟蹋良田!” 蒙上升听了这番话,差点笑出声来,这常大淳真是糊涂,也不打听打听商人的后台是谁,汉王就是你所说的最大无良商人,生丝、茶叶、铁路、工厂都有汉王的身影,你这样加税不是叫汉王难做吗! 当即反对道:“不可!汉王入主南京的时候就发出公文,免除百姓三年赋税,这加收商税必定会扰乱民心,敌人趁机蛊惑百姓,大汉安定祥和的局面一去不返啊!此例一开后患无穷。” 身为兵部尚书,林大基最清楚这几年用兵的花费出自哪里,一是攻破城池缴获清军的库存,第二,就是商人捐款。 “常大人有所不知,汉国治下的商人守法爱国,争相纳捐,仅仅上海一地去年就捐银两百万两,粮食三百万担,汉王当初承诺商税三年一议,如果贸然加收商税,岂不让殿下失信于天下!” 常大淳内心讥笑这帮莽夫,竟然对商人讲信用,自古以来哪朝不是重农仰商,国库入不敷出之际,就强逼商人纳捐,解决燃眉之急!口里却道:“商人最是无良,重利轻信,肆意祸害农田,这种风气应当禁止!” 说吧!说吧!使劲的说!蒙上升窃笑不已,这穷酸书生竟然当着殿下的面诽谤,岂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 左宗棠瞥见坐在上面的汉王脸色越来越阴沉,暗道不妙,赶紧补充道:“殿下既然已对商人作出承诺,就应当遵守,充实国库我看另想他法才是!” “不错,左大人说的极是,人无信而无立,何况是一国之君!加收商税确实不可取!”赵烈文也出列补救。 王庆露见常大淳还要开口反驳,也走出队列,一语双关道:“大汉既然免除百姓赋税,国库就全靠商人支持才能运转下去,这样看来商人也不全然是无信狡诈之徒,他们在汉王的感召下,必定能奉公守法,忠君爱国!” 常大淳梦的打了个寒战,彻底醒悟过来,原来最近运往国库的一笔一笔银子都是汉王经商赚来的!这帮武夫,设下了圈套等着我跳下去,如今不但丢了面子还得最了殿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默默的退回队列之中。 李云中也不愿事情闹的大白于天下,要不然那帮愣头青又要到处宣扬他与民争利,效仿昏君经商赚钱,贻笑大方。 总结道:“这件事情户部赶紧想个可行的主意,还有,我听说免除百姓赋税,他们生活还是很贫苦,从今天开始,地主收取佃农租金不得超过三成,户部可以成立粮行司,每年以固定价格收取粮食!” ………… 陆建瀛上前道:“启禀殿下,英国公使包令昨日来到南京,想要拜访殿下,并与殿下商谈南京至苏州的铁路修建日期。” 李云中‘咦’的一声,暗道:英国公使不是文翰吗?怎么又换成那个叫包令的家伙了!“等到散朝后,你把他接到汉王府,我亲自和他会谈!” 陆建瀛对修建铁路并不赞同,继续说道:“臣请殿下三思,洋人修建铁路用心险恶,不但赚取钱财,还能打探中国地形险要,洋人船坚炮利!只是畏惧中国地大物博,才不敢贸然用兵!殿下千万不可答应洋人修建铁路的条件,就是上海到苏州的铁路也要赎回拆毁,这样才能凭借山川天险抵御洋人侵略。” 满朝文武大臣,全都点头称赞,就是蒙上升、胡以晃等也不赞同修建铁路,弊大于利,不但劳民伤财,还便于洋人取利! 见无人出来反驳陆建瀛的观点,李云中只有亲自上阵,笑道:“陆大人的观点的确让人耳目一新,只是洋人贪鄙,如果不修建铁路,又怎么能赶上他们呢?” 陆建瀛早就觉得,整个大汉都畏惧洋人、谄媚洋人,因为心里还保留着一丝对李云中的仇恨,大着胆嘲讽道:“难道殿下只是畏惧洋人,就答应他们这些无理要求,任由洋人欺凌百姓,掠夺他们辛苦得来的钱财!可见殿下口口声声爱护百姓都是欺世盗名而已……!” “大胆!姓陆的,你想死吗?”凌十八怒吼的打断陆建瀛,就想上前好好教训他。 陆建瀛对凌十八还有一些心理阴影,想当初他在内城城下劝厚祥投降,就无端被凌十八踹了好几脚,如今见他气势汹汹的走来过,条件反射似的慌忙后退,又见凌十八不依不挠追上来,赶紧围着众人小跑打转,想甩开凌十八。 ‘啪’……李云中拍着桌子,对愣在原地的蒙上升、胡以晃道:“还不快拉开他们两个,这样追追打打成何体统。” 胡以晃等人急忙上前拉住凌十八,左宗棠、赵烈文等人也扶起陆建瀛,各自回到队列站好。 只有陆建瀛不时的发出一阵吸气声,暗骂自己糊涂,怎能一时冲动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要放在以前道光时期,还不立刻被罢官去职,打入天牢!心里对李云中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观,看来他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 李云中好笑的看着鼻青脸肿的陆建瀛,转头对凌十八训斥道:“你伤还没好,则能如此孟浪,就罚你下朝后对陆尚书道个歉!” 常大淳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打算趁热打铁说服汉王放弃修建铁路,“虽然刚才陆大人激愤了一些,不过说的确实在理,请殿下将上海至苏州的铁路赎回扒掉!并拒绝洋人在中国境内修建其他铁路。” 看来得今天彻底说服他们才行,让他们彻底的睁眼看世界!否则对铁路持这样的态度,还不消极怠工?李云中让自己平静下来,微笑道:“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都知道洋人船坚炮利,那他们怎么建造洋枪大炮?” 常大淳对这些早有研究,立马回道:“洋人贪财,自然研究奇淫技巧,发明这些枪炮也不足为奇?” 李云中见大臣们都点头赞同,又问道:“奇淫技巧?洋人拿着枪炮可以轻易的打败我们,如果我们不学他们建造枪炮,如何抵御侵略,保护百姓?” 常大淳不是迂腐之人,并不反对建造枪炮抵御洋人,“洋人仗着武器犀利,我们也可以制造船只、枪、炮!只要中国上下一心,怎么会怕他们!” “常大人说的有理,洋人漂洋过海怎能全力来攻!” ………… “不错,我中国地大物博,定能压住洋人” “恩!我看汉军就足以打败洋人” ………… 第四十二章英国新任公使包令 满朝文武有窃窃私语,互相讨论着常大淳刚才说的话。 李云中算是看出来了,陆建瀛、常大淳、左宗棠、王庆露等人因为理念相同而结为一个集团,这个集团的首脑和核心人员都是出于儒生,学历从生员至翰林不等,他们思想上尊崇程朱理学、注重经世致用,从而形成一个独特的派别。 这个集团不同于桂系受困于地域影响拒绝接纳外省人士,他们更善于吸纳各种志同道合之人。 桂系只能凭借战功占一时上风,时间长了,必定会被排挤到一边。 李云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些人的观念扭正。否则他们只会将大汉变成另外一个清朝。 “好了,肃静!既然你们认为只造枪炮就能取胜,我问你们,那这些枪炮该怎么造?上哪里找钢?上哪里找工匠?你们也许会说这些都是非一日之功,可是洋人会给我们这些时间发展吗?他们只会造出更厉害的枪炮来打我们,让我们屈服。” 常大淳、左宗棠、陆建瀛等人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埋头苦想对策,大汉究竟该怎样做?才能只造枪炮,不学洋人其它的东西来打败洋人。 李云中继续说道:“说道警惕洋人,我比你们任意一人都了解,可是洋人与我们汉人不同,我们受儒家教育两千年,懂得谦虚、宽宏、博大……我们国家强盛也不会侵略他国,小国对我们毕恭毕敬,我们反而会保护、支持它。 当年日本向唐朝派出遣唐使,大唐对他们有求必应,教他们先进科学、制度、文化,这些都表明我们中华泱泱大国的美德! 可是洋人呢!不安分守己,仗着船坚炮利到处惹是生非,据洋枪队总教官杰克所说,光他们大英帝国就在全球灭国上百,军人将被灭国家的百姓贩卖为奴,金银珠宝占为己有,美丽的女人争相抢夺、糟蹋。” 陆建瀛惭愧道:“殿下可有应对之法?我在南方为官时就听说:洋人将百姓骗到南洋为奴,替他们种植农作物,甚至有的人被运到千里之外的美利坚。” 李云中笑道:“应对之法很简单,就是将国家治理的更强盛!这样洋人就不敢在中华大地上胡作非为!” “难道非要学洋人无君无父,无廉无耻不成?只要殿下勤政爱民,百姓自然感激殿下恩德,洋人来犯,百姓就会自发的助官兵抵御。”一位五品官员涨红着脸,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气愤,见汉王目视于他,不甘示弱似的回道:“微臣李玄,乃礼部主事。” “师夷长技以制夷!我并非是主张全部学习洋人,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已,修建铁路势在必行,如有懈怠者,定重重责罚!”李云中见这些降官一再质问自己,变得相当气愤,本来打算心平气和的劝导他们的想法不翼而飞。 ………… 烦闷紧张的早朝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李云中从侧门早早的离开。 满朝文武彻底放松下来,个个伸手捶腰、捏着肩膀、大腿,相互开些玩笑。 胡以晃来到陆建瀛面前,留下一句,“陆大人保重”,不待陆建瀛回答,自顾的向前走去,留下郁闷的陆建瀛不知所然。 陆建瀛暗‘呸’的一声,现在得意什么?有本事在军事会议上逞强! “陆大人可要考虑清楚啊!”李秀成说完,追着胡以晃的脚步,两人互相谈论起来。 陆建瀛一脑袋疑问,不知这帮广西佬搞什么鬼。 “陆大人好啊!” “陆大人保重,刚才是凌某孟浪,还请原谅……” …… 每个桂系官员离开之前都要和陆建瀛打声招呼!就连凌十八也红着脸上来赔罪、认错。 “陆大人借一步说话。”蒙上升来到陆建瀛旁边,小声道。 原来是有事相商!这帮武夫真是小题大做、大惊小怪,搞得老夫那么头疼。 两人来到僻静处,蒙上升四处望了下,神秘道:“陆大人德高望重,满腹才华,将来汉王登基,这太傅之位是非君莫属啊!” 陆建瀛红光满面,谦逊道:“陆某才疏学浅,恐不足以胜任,蒙大人随殿下起于微末,战功甚大,他日汉王登基为帝,这国公之位是跑不了的!” 这蒙上升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来恭维老夫,我便以静制动,看看桂系这帮武夫搞什么诡计! 蒙上升暗骂一声老狐狸,开门见山道:“大汉已成气候,不出几年汉王必定北伐,如果现在请汉王登基,天下有志之士必定振奋来投,这样北伐就可大大提前,陆大人以为如何?” 原来他们是想让汉王登基!这可是大事,老夫不能擅自答应,回去与正夫、季高、子川、惠普他们商议才行。 拿定主意的陆建瀛回道:“汉王登基!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慢慢商议为妥,这选取良辰吉日、国号、皇后人选、皇宫选址哪一样都马虎不得。” “汉王有意让左宗棠南征,陆大人就不希望左大人桂帅?”蒙上升漫不经心问道。 他们广西佬忙活了那么长时间,设置那么多空子,就是为了让汉王早日登基!原来如此,到底是穷人家出身的武夫,贪图荣华富贵,看来桂系不足虑! 陆建瀛志得意满,回道:“如果左季高可以挂帅南征,我们也可以同意这个方案,不过我还要回去与正夫他们商量一个良辰吉日才行!” 蒙上升大喜过望,催促道:“这件事一定要尽快办,你们对这方面懂得多。”见陆建瀛抚须而笑,又承诺道:“陆大人放心!左宗棠浙江都督兼征南大将军是当定了!” 包令拘谨的走进李云中的书房,躬身道:“新任驻华公使包令向您问好!我的前任文翰先生已经被召回国内,给您造成的麻烦真是抱歉!” 那个难缠的文翰终于被调走了,李云中笑道:“欢迎包令先生,不知你此次专门前来南京见我是有什么事情?” 包令回道:“我这次专程前来南京拜访殿下,是就南京通往苏州的铁路修建计划与汉王商谈。” “上海至苏州的铁路还没有通车,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吧!”李云中拒绝道。 包令谦逊道:“中国有句话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殿下何不将眼光放远一点呢!这样对大英帝国、汉国都有好处。” “你在威胁我!”李云中正色道。 包令微笑不语,也不肯定也不否定。 李云中走下去,来到包令面前,看着他绿色的眼睛,波澜不惊道:“我很好奇,你哪来那么大的勇气,你的前任文翰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们大英帝国所有人从我治下所有城市消失!” 包令白皙的脸上出现一层细汗,李云中的强硬出乎他的预料,强装镇定道:“如果殿下这样做,代价是昂贵的!” 这个星期上了分类强推,每天尽量三更,成绩好的话,不吃饭不睡觉也要四更,请大家多多支持,现在收藏好低,请读者帮帮忙。谢谢大家。 第四十三章三娘心事(求收藏) 小样,还敢来讹诈我,你们英国现在是自顾不暇。不要小看了我!我可是上了四年高三的超级高材生,对你们欧洲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克里米亚战争还是‘略有耳闻’的: 英国、法国、俄国围绕着耶稣的坟墓所在地耶路撒冷进行激烈的争夺,而耶路撒冷是属于奥斯曼土耳其的。四国勾心斗角,俄国一度占据上风,与奥斯曼土耳其签订条约,明确确认耶路撒冷有俄国保护。法国拿破仑三世并不具有其伯父的胆略,但也不害怕与俄国一战,所以竭力怂恿英国与法国结盟对俄开战,希望以此来瓦解《四国同盟条约》,摆脱外交劣势。 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克里米亚战争就打响了,结果当然是俄国战败,英法获胜,但代价是惨重的,英军伤亡近两万人,法军伤亡近十万,俄军损失二十五万人。 战败后的俄国内交外困,沙皇在绝望中自杀。 英国付出了巨额军费,劳民伤财,海军也有不小的伤亡。 法国的目的达到了,摆脱拿破仑时代以来的外交孤立,但也付出惨重代价。 “你们英国同俄国的关系不太好吧,我听说因为基督教圣地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其实我们大汉也是信仰上帝的,所以对这方面比较关心,不过圣地离我们太遥远,否则我们大汉也会支持贵国。”李云中拍着包令的肩膀,看着冷汗从他的大鼻子上滴落,爽快不已。 我就是要用克里米亚战争这几年,你们没有精力顾及远东,统一中国,到时木已成舟,是你们看我颜色行事了。 包令心情复杂,英国在圣地的问题上与俄国的矛盾不可调和,在“圣地”之争的背后,隐藏着英国、法国、俄国等强国争夺奥斯曼帝国“遗产”的瓜分,而且国内早已经做好开战的准备,不惜一战,决不允许俄国的势力扩充到地中海。 可是这些都是机密,远在千里之外的中国人是怎么得知这一切的,该死的杰克!这个叛徒,一定是他!他来远东之前一直在参谋部任参谋,一定是他泄露给中国人的。 可怜的杰克又一次为李云中背了黑锅。 包令咽了口唾沫,无力道:“没想到殿下对欧洲的局势也那么关心,不过这些似乎与我们谈论的内容没有关系吧!” 看着底气不足的包令,李云中‘哈哈’笑了起来,气势十足的开口道:“是没有关系,亲爱的公使阁下,你不用紧张,这些我都是说着玩的……” 包令眼神游移不定,“我没有紧张。” “你不紧张,干嘛流那么多汗,还是擦一擦吧。”李云中递过手帕。 包令下意识的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细汗,又尴尬的停下来,把手帕还给李云中,继续问道:“不知殿下对苏州至南京铁路修建计划怎么看?” 李云中点头道:“可以修建啊,这个计划还是我提出来的,不过现在还不宜动工!” 包令急道:“为什么?尽早修建铁路,对我们都有好处。”他还想尽快的促成此事,报告给首相,彰显功劳。 看本殿下怎么讹诈你们这帮英国佬,李云中叹气道:“公使阁下有所不知,我军正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财力有限,所以只能推迟修建铁路的计划。” 包令暗喜,这样更符合他们洋行的利益,多出一些银子,就能多占一些权益,装作很仗义的样子道:“银子的问题可以解决,我们大英帝国的洋行完全可以担负修建铁路的用款,只是铁路交付日期延长五十年就可以。” 做你的春秋大梦,五十年!三条铁路的钱都赚出来了,“这样不好,我不习惯贷款,而且我军现在极度缺少大炮、火枪,哪有银子修建铁路。” 见李云中态度逐渐由赞成转向否定,包令想起上个月海军换下来的二十门大炮,咬牙道:“我可以无偿赠给殿下二十门大炮,希望殿下可以用省下来的银子修建铁路。” 李云中吞吞吐吐的装逼道:“这个……我们火枪也是不够用啊,我想用省下来的银子购买火枪。” “您不要他过分了,好……我再卖给你一千支火枪!不过连同火炮都不是赠给,你们是借贷,三年之内要付清余款。”包令还是屈服下来,“这下您满意了吧!南京至苏州的铁路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动工。” 李云中考虑了下,仔细的计算日期,南征从2月份开始进攻,大约到4月份就可以结束,“我看今年3月就可以勘测,5月就可以动工,包令先生,你认为怎么样?” 包令彻底放下心来,急着回去派人回国报告喜讯,告别道:“既然殿下同意勘测动工,那我就先回去了,到时还希望殿下参加上海至苏州的火车通车仪式。” “我知道,2月1号!这个文翰已经事先通知过我了,到时我会专程前往上海视察。”李云中送包令到门口,相互道别。 李云中走进内院,见苏三娘一个人在亭子里默坐,好奇的小心走上去,苏三娘一手托着香腮,一手玩着茶碗,深坐蹙蛾眉的样子我见犹怜,一看就让人于心不忍。 “三娘怎么了啊,无聊啊?”李云中坐在旁边,倒了两杯茶。 苏三娘立起身体,把茶杯放正,被夫君看见自己的丑样,颇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我只是感觉好闷啊!以前忙着打仗只想闲下来做个平常人,可是现在……”说完就有种委屈的感觉,泫然欲泣。 是啊!三娘整天闷在王府里面,只有宣娇与月香陪伴,自己又常常忙于国事,没有时间陪她,时间长了当然会闷,李云中愧疚道:“我当初发誓让你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没想到不但没有让你高兴,反而……让你成为笼中丝雀。” 眨着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苏三娘笑道:“夫君早已实现诺言,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就已经是最幸福的女人了,相夫教子,这就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 感动不已的李云中,将苏三娘抱进怀里,颇有感触,苏三娘为了他抛弃戎马,甘愿嫁进王府,每日与一些女子学些绣花、读书写字,与往昔想说就说、想做就做的直率模样大不相同。 “三娘你放心,等到大汉北伐成功,将鞑子赶下台,我就与你一起玩乐,天天陪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寂寞。”李云中抚摸家人的俏脸,许诺道。 苏三娘美目含笑,“到时恐怕你又有一堆国事要忙,哪有时间来陪我们,只要你每日能按时与我们姐妹吃个饭,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驱除鞑虏后,我心愿已了,为你们放弃所有我也心甘情愿……” 说到这里,李云中迷茫不已,以前他真是这样想的,只要将满清腐朽的政权推翻,中国自然可以国富民强,不用在经历被列强欺辱的那段历史,到那时他就与心爱的女子归隐,安心的做一个富家翁,环游世界。 他发现这个时期是中国发愤图强,赶超列强的唯一机会,欧洲克里米亚地区局势紧张,明年就会开战,到时大汉是可以利用列强互相狗咬狗那几年统一中国,可是之后呢?要知道在前世,刚结束战争的列强就对中国发动了二次鸦片战争,如果没有他李云中,光凭满朝的文武大臣能否在列强的打压下生存下来? “夫君,你怎么了?其实你不必难做,我和宣娇、月香都不是那种红颜祸水的女人,并不想夫君为了我们抛弃半生心血,我……我只想……”苏三娘说到最后,难以启齿,变得吞吞吐吐起来,脸蛋绯红,欲语还羞,最后像是鸵鸟一样将瑧首埋进李云中怀里。 正在暗自惭愧的李云中欣喜不已,凝视着三娘的眼睛道:“三娘你说,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我忘了,现在还不能登月,其它的我都答应你。” 苏三娘娇羞道:“我……我们姐妹只想要……一个孩子,这样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第四十四章军事会议(求收藏) 第一军军长李春发、第二军军长罗大纲、第三军军长曾水源、新任第五军军长李世贤、第七军军长李得胜、水军唐正才几位军长全都从前线专程赶回南京,参加今天召开的扩大军事会议,汇报这半年来战区的局势,等到散会之后,他们还要马不停蹄的赶回前线。 不大的会议室之中,云集汉军军队里的全部高层,兵部尚书林大基、汉军参谋长张遂谋、安徽都督胡以晃、江苏都督李秀成、兵部侍郎左宗棠…… “汉王到!全体起立!”临时担任侍从官的陈玉成喊道。 会议室里的大小官员全都站立,不少军长心情复杂的撇了一下喊话的陈玉成,暗自嘀咕:这就是第二个李秀成! “都坐!既然大家都到齐了,现在请各位军长给我们介绍各自防区内的敌我态势。”李云中看向罗大纲,示意由他带头。 罗大纲又站起来,走到沙盘前拿起指挥棒,指着徐州道:“清军钦差大臣琦善率四万清兵驻守徐州,胜保率两万兵马驻守邳州,两处相互呼应,我军攻徐州,则胜保尾随于后,我军打胜保,则琦善必出兵支援!我军孤掌难鸣,以致第二军屡屡碰壁,现在已在宿迁、沭阳两地修整,打算来春再进行新一轮攻势!” 张遂谋作为参谋长是众人之中比较了解徐州态势的,为罗大纲开脱道:“第二军不到两万人,而且半数以上都是新募之兵,能牵制住山东、河南两地六七万清妖,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龟缩在城内苟延残喘,这第二军可谓居功甚伟!” 李云中对坐在角落的赵老七问道:“太平军北伐兵可有消息传来?” 赵老七受宠若惊,恭声答道:“林凤祥。李开芳率一万余人从河北突围,南下山东,据探子来报,他们打下沂州府蒙阴县,就不愿继续南下,似乎并不愿与我们会师。如今被僧格林沁率领的大军团团包围。”能在这么高级场所里发言,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 李云中突然想起当初在紫荆山举目无亲,被杨秀清、萧朝贵二人吓的仓皇逃窜之际,就是这李开芳与林凤祥拦住老子,差点让我死在杨秀清手里!如今物是人非、山河倒转,真是应了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那句老话,当年落魄的我,摇身一变成了汉王!这个李开芳、林凤祥肯定是害怕我报复他们,所以才不敢进入我的地盘。 “我军有可能绕过徐州,攻进山东,主动与太平军汇合吗?”李云中还是对那些广西老卒还是很唾涎的。 罗大纲考虑了会,摇头道:“徐州的琦善大军、邳州胜保大军、山东沂州府的僧格林沁正好呈三角关系,如果我军贸然进入其中,就随时面临着四方的攻击,寸步难行,不要说与北伐军汇合,就是能否到达蒙阴县都不确定。”想起北部清军的战斗力,补充道:“徐州一带的绿营兵已经逐渐适应了战争,从陕西调过来的绿营兵更是凶悍,与我们以前遇到的绿营兵大大不同!” 李云中点点了头,这些消息赵老七已经详细向他汇报,因为经常打仗,绿营兵优胜劣汰,那些贪生怕死、虚弱不堪的都已经消失,剩下的都是精壮。 张遂谋道:“江北各地区的盐商势力也很猖獗,他们经常办成土匪袭击我军后方,抢劫粮草辎重,可是我军前去调查时,他们又摆出一副忠贞的样子,实在叫人真假难辨!” 林大基气道:“不如派大军将盐商连根拔起,既能收回两淮盐政,肃清地方!又能缴获银两充实国库!” “不可,我军每到一地向来是爱护百姓,从不乱杀无辜,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名声,岂能因一时之利而放弃。”左宗棠不愿汉军开这个先河,他一向标榜自己忠君爱民,怎么能容许军人乱杀无辜。 李云中暗叹大汉的人才实在太少,难道要自己亲自到江北走一趟? “各位有什么意见,能解决两淮盐商对我们的敌意!” 左宗棠想起可以洞察人心,机灵善变的王庆露,欲言又止,他实在不愿将王庆露放在江北这个不受重视的地方,可是一时又想不出切实可行的办法。 “左大人有什么好的建议?”李云中对着犹豫不决、愁眉苦脸的左宗棠问道。 左宗棠回道:“左都副御史王庆露足以担当此任。”还是国事为重,私利是小! 李云中想了片刻,下令道:“那好,就是王庆露了,任命他兼理两淮盐运使,专门掌管所有盐业事务。” 胡以晃见徐州战区汇报结束,向李得胜使了个眼色,有心把这个机会让给他,看着李秀成从一介营官越到李得胜的上面,胡以晃也觉得李云中对李得胜。罗大纲这些老团长不公平。 李得胜感激的看了眼胡以晃,接过罗大纲手中的指挥棒,道:“第七军一直驻守在长江两侧,固守两岸重要城池,自从我军于太平军北伐以来,清军在安徽省的兵力逐渐被抽调一空,如果我军发动攻击,一定可以在一月之内占领皖北。” 张遂谋不悦的提醒道:“这是严肃的军事会议,不是吹牛大会,说大话吹牛皮是要负责任的。”自从调到吃了败仗被调到参谋部,张遂谋一直对骄傲自大、轻敌的将领很反感,见李得胜说大话,不由出身斥责。 李得胜红着脸解释道:“一月之内平定皖北是末将深思熟虑得来的,并不是说大话,末将可以立下军令状!” 林大基轻轻拦着了张遂谋,问道:“你有什么根据?说来给大家参谋参谋,不要紧张,如果切实可行,殿下还会重赏!” “还要多谢参谋部建立民兵制度,皖南地区百姓争相参加民兵,据统计安徽省民兵已有六万七千人,加上第七军三万余人,我就可以抽调五万人攻打皖北,而清兵盘踞在皖北的总共不到三万,不少还是勇丁,没有丝毫作战经验。”李得胜三言两语就将安徽局势说出来。 林大基皱眉道:“清军虽然少了点,但是徐州、河南、山东都能快速的支援皖北,你只凭这些就想出兵皖北,恐怕不是你大力将军的作风吧?还有什么打算,一块说出来!” 李得胜卖了个官司,见汉王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不敢怠慢,立即回道:“皖北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降雨,我专门找经验丰富的农夫相询,他们说今年皖北肯定大旱,饥荒横行!而且我已经联系上了皖北著名‘盐趟主’张乐行!” 张乐行?李云中好像听过他的名头,似乎是捻军的头目,对了,想起来了!这晚晴大名鼎鼎的捻军不就是在皖北闹腾的!看来这张乐行不简单! “这张乐行是什么人?”李云中问道。 李得胜恭声答道:“张乐行还有个别号叫张洛行,安徽涡阳县人,他开糟坊、粮行、赌局,又结党贩运私盐做“盐趟主”。家财十分丰厚,难得的是他贩运私盐时,常与官府发生矛盾,遂集众成捻,进行自卫,并支持农民抗粮、抗差、吃大户!” “那他在当地威信很高了?”张遂谋和这样的草莽人物是趣味相投,他自己出生地主家庭,却喜欢为平民百姓伸张正义,最后干脆投到苏三娘的反清义军中充当一名小头目。 李得胜笑道:“张乐行仗义疏财,被百姓称为‘仁义光棍’,有一次,从黄河北岸逃荒到毫州的难民,在姓宋的大户人家里拾山芋被抓住,遭到打骂。 张乐行知道后,对那个难民说,你明天继续到那个姓宋的大户地里拾山芋,不要怕,一切事,有我呢。翌日,那个难民去后,张乐行率众在附近观望。那姓宋的大户见难民前来,一如昨日,便"声色俱厉,凶如豺狼。"张乐行及时出来制止,结果与那大户发生械斗,致使"宋氏死者四人"。 收藏终于要破千了!等了两个月了! 第四十五章武昌城破(求收藏) “不错!是个好汉!我看张乐行是个人物,可以招为已用。”张遂谋夸赞张乐行,又点头道:“如果今年皖北确实干旱,一定要注意像张乐行这样的枭雄人物,如果他们不愿投汉,自立一方,还不如提早联系。” 林大基身为兵部尚书,对这些草头王也很警惕,“不错,如果当初小刀会自立上海,我们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打,传出去对我们汉军名声不好,不打,放任他们组建国中之国,对汉国有害无利。” 李得胜明白两位上官的担忧,毕竟他们大汉就是脱离太平天国而立的,“末将定会严密部署,绝不会出现意外。” 赵老七却暗中记下张乐行的名字,提醒自己多派几个人潜伏到他的身边,像这样出身的枭雄人物,对身边亲近人物,防范不严,如果他有不诡心思,可以立即动手除掉。 林大基问道:“驻守九江的吴启荣部没有兵部的命令,不但擅自出击南昌,还与焦都督一道攻打江西南部几府!你可知道?”他对这种‘吃里扒外’的人物可谓深恶痛绝,作为广西人,不出兵帮助曾水源就算了,还敢与湖南佬焦亮混在一起,这间接损害到了桂系的利益与团结。 李得胜为林启容捏了一把汗,他没想到南京桂系与湘系的关系那么紧张,虽然早已命令林启容撤回九江,但错误已经铸成,只有向汉王求情道:“这林启容也是率军追击清妖江忠源,才进入南昌地界,适逢焦都督攻打南昌,焦都督一再挽留,所以才留下,这也是经过我的批准,请汉王明察!” 对林启容这个人,李云中是很有好感的,为人忠义不说,难得的是他能打胜仗! “既然是焦亮强行挽留,我想林启容也是出于无奈才留下来,九江乃是安庆上游门户,段不容有失,兵部要对这些长时间驻守险要,没机会打仗立功的将领要特别关注,优先提拔!”李云中想起第五军、第七军上下几万人长期防守长江沿岸重要城池,补充说道。 林大基道:“遵令!下面请曾军长介绍江西地区战况!” 曾水源颇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自从到了南京见到汉王,他就察觉汉王对他与焦亮分兵的结果很不高兴,没说反对也没赞同,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句: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打定主意,今天只捡好的说: “我第三军在江西发展顺利,其中饶州府、广信府、建昌府、吉安府、袁州府已被我军完全占领,吏部随时可以派遣文官上任,南昌已被我军三面包围,清妖巡抚江忠源数次派军偷袭都被我军全歼,他还发出几波求援信,被我军截获。”曾水源几次暗示江忠源山穷水尽,江西随时都有可能光复。 李云中打量着地图,能快速支援江西省的只有湖北、广东、浙江、福建,湖北、湖南清军正在湖北境内与太平军争夺武昌,无暇东顾!清军只有从浙江、福建、广东调兵,虽然对江西战区有一些影响,但这些兵勇远离家乡,战斗意志并不坚决,这样一来南征岂不更加顺利! “江忠源向清廷请求哪里援兵,是不是广东、浙江一带!”李云中以肯定的语气问道。 曾水源回道:“信中并没有提到广东与浙江,到是对湖南一支乡勇情有独钟,每次写信都指名道姓的请求一个叫曾国藩的人支援!末将派人打探过,曾国藩只是一支团练首领,这江忠源死期将到,竟向一帮乡巴佬求援!” 李云中惊讶,转头看向赵老七道:“曾国藩!他不是出征湖北了吗?” 赵老七回想片刻,确定道:“曾国藩确实在岳阳一带与太平军打仗,短期内是支援不了江西的!” “第三军立即加紧进攻南昌,水军配合封锁江面,一定要让城内清军感觉大祸临头,向清廷请求支援的信使不必截杀!”李云中又对赵老七道:“严密监视浙江清军的动向,如有支援江西,立即来报!” 唐正才、曾水源同声道:遵令 张遂谋见战况已经汇报完毕,站起身总结道:“总的来说我军去年战果辉煌,不但摧毁江南大营、江北大营,还北上占领江苏北部三府十八县,今年上半年第二军的任务就是继续围困徐州,牵制曾格林沁大军,派人联系太平天国北伐军,相机汇合; 至于安徽,第七军一定要做好准备在4月份发起攻势,对民间会党严格管控,收编打散补充正规部队和民兵。”对了一会又说道:“下面由汉王殿下发布命令!” 李云中严肃道:“现命令兵部侍郎左宗棠兼理浙江都督、征南大将军,率第一军、第五军等部队南征!各个战区要给予配合!” 湖北武昌 石镇吉指着武昌文昌门墙上的一段裂缝痕迹,对身后的炮兵吩咐,“你们瞄准那一段新墙连续炮击,一定要将缺口重新炸开!” 石达开立在江面的水师上面,心情激动的看着不远处的武昌城,攻城部队已经相继到位,对攻下武昌,石达开没有任何疑问,清妖湖北巡抚崇伦已经弃城逃跑,城内守军不足五千,怎能挡住他这几万如狼似虎的天军。 江面上千大小船只连成一片。蔚为壮观。 检点傅忠信踌躅满志,放言道:“汉王攻下武昌后弃之不顾,实在可惜,如今我天军能重占武昌实在是上帝保佑,此次以后清妖被一分两半,首尾不能相顾,灭亡是迟早的事!” 见殿左二十七检点的赖裕新摇头不语,神色忧虑,傅忠信笑着问道:“赖兄弟为何忧虑,难道还怕我军攻不下武昌不成?” 赖裕新崇敬的看着前方年仅二十一的石达开,道:“翼王能打下武昌固然高兴,只怕不久就为他人做嫁衣!湖北乃是大省,天京诸王岂能没有想法?” 傅忠信低头默想片刻,缓缓摇头:“虽说武昌乃是大城,一省省会,但是天王已经在天京大兴土木,盖了王宫,东王也……按理说不应该再迁来武昌,再说武昌乃四战之地,天王不一定敢……” 赖裕新拉着傅忠信走到船头,低声道:“我两都为翼王殿属官,与翼王殿下一荣俱荣一岁俱损,我也不瞒你,听说夏官副丞相赖汉英已经从天京出发,估摸着已到达宜昌,你说天王在这个时候派他的小舅子来湖北是什么意思?” 这赖裕新胆气过人,说话却毫无遮拦,竟然对天王没有半分敬意!傅忠信小心的确认船舱里没有人偷听,小声劝道:“赖兄慎言啊!这话要是传出去不但你我二人丢了性命,还要连累翼王殿下!” 赖裕新嘀咕道:“我就是看不惯天王不思进取,贪图享乐,看看东边的汉王,人家打下那么大的家业,也只是住着原来的额总督府。” “是啊,要想当日随翼王殿下进入南京,我真是不敢相信,城里居然还有留着辫子的人!这汉王和翼王一样,对待敌人、百姓都是太仁慈了!”傅忠信感叹。 余忠扶乘坐船只,从旁划过,对着赖裕新、傅忠信喊道:“国宗已经突破城墙,翼王命你们立即进城!” ………… 今天周二。求收藏,发书两个月,才一千收藏,请各位支持! 第四十六章长沙之败(求收藏) 曾国藩看着手里的三份求援信书头大无比,湖广总督吴文熔的死,已是对他的一大打击。湘军还未正式出征,他和刘荣等人当初所设想的湘军事业可以依靠的三人,就一个战死、一个被围在南昌苟延残喘,难道我选的路的是错的,曾国藩开始对前途悲观起来! 陈世杰、郭嵩焘等人早已看过信中内容,见曾国藩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似乎随时都能崩溃,几人立马安慰道: “大帅不必焦急,这南昌太远,湘军就是想救也救不了,至于武昌更不用想了,我们连岳阳都打不下来,何况现在武昌说不定……我们唯一能救的就是长沙,请大帅三思!”陈世杰还是比较担心后路的,他与江忠源素不相识,也不知道湘军与江忠源的关系。 郭嵩焘是最想支援南昌的人,他的一帮战友全留在南昌,不过这个方案似乎不太现实,还是顾全大局,支持道:“不说这长毛是怎么跑到长沙城下的!我们湘军子弟兵的家属全在湖南,如果我们不闻不问,消息传出去必然军心涣散,还是支援长沙为上策。” 曾国藩回过神来,把心中忧虑说了出来,“皇上三番五次命我们出兵解荆州之围,我推辞三次才答应,谁知刚出兵,荆州就被长毛攻占,现在湘军被挡在岳阳,寸步难进,坐视武昌陷落,皇上会怎么想?” 原来大帅只是担心皇上怪罪!郭嵩焘气急道:“现在局势万分危急,如果长沙再有个三长两短,不用皇上降罪,三湘子弟就会把我们骂死!” “对对……多亏伯琛提醒,还是支援长沙要紧”曾国藩拍着脑袋,醒悟过来,“岳阳兵临长江,水师至关重要,还是派陆师回援长沙!” 朱孙贻灵光乍现:这次回援长沙一定能在长沙大小官员面前露脸,说不定还会传到皇上耳朵里。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请命道:“卑职愿意回援长沙!必将长毛杀的片甲不留!” 郭嵩焘摇头否定:“这次回援长沙一定要打得漂亮,石翘你谨慎足矣,勇力却不够,我看先锋智亭可以担当此重任!”这朱孙贻官位太小了,派你前去显示不出诚意,塔齐布官至副将,由他前去支援,才能表达我们湘军对长沙的重视。 “好!就由智亭负责回援长沙,不过只能拨给他3营人马!”曾国藩也想到了这个妙处,对朱孙贻道:“你与周凤山随智亭回援,智亭正在岳阳城西,你们回合后,不必前来禀报,可直接南下长沙!” 虽然是副的,朱孙贻还是很满意,响亮的答道:“卑职遵命。” 曾立昌看着城下不远处的湘军大营,握紧拳头,对左右怒道:“真是奇耻大辱,我随天王征战已久,就从没给一帮农夫围在城里!” 部将吉庆元劝道:“翼王命我们守住岳阳,不可出城作战,以免中了清妖埋伏,等殿下克复武昌,城下宵小一个也逃不掉,到时指挥大人可以好好的出口气!” 曾立昌权衡半晌,也不敢违抗翼王军令,道:“眼不见心不烦,你们在这好好监视清妖,我下去睡个觉!” 黄再兴道:“这曾指挥如狼似虎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当年天军在永安被清妖围困,那时曾指挥与你一样,是个师帅,屡次向天王请求带兵偷袭向荣大营。” 吉庆元在永安还只是一个普通圣兵,没有资格知道这些,对这些高层秘闻很感兴趣,问道:“那曾指挥后来怎么样了,在永安我也没听过偷袭向荣大营的消息。”如果当时偷袭成功,应该宣传的全军都知道;偷袭失败!曾大人也不会活到现在。 “结果这曾立昌被汉王狠狠的臭骂一顿,骂他只会逞莽夫之勇……”黄再兴想起关于汉王的往事,情绪变得低落起来。当时他是天王的书吏,比任意一人都了解诸王之间的关系。 吉庆元喃喃自语:“汉王……汉王……当初汉王怎么会脱离天国?他是军师又被封为天师,天王怎么会同意他自立一国?” 黄再兴不敢再继续说,接下来的秘闻如果传出去,他的小命立即不保不说,还会连累翼王殿下,道:“汉王也有苦衷,不过我天国在天王、东王的领导下,一样能斩尽世间妖魔,建造人间乐土!” 吉庆元等将领全都默然不语,这种话在以前还有人信,如今诸王候攀比奢华、娶妻纳妾比谁都积极,再也不复当初与将士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情景;再说他们这几年看惯了生死,对它也毫无畏惧了,只求今生富贵,对死后、来生早已不抱期望。 …… 塔齐布率领1500陆勇下午出发,早上就到了长沙,受到以巡抚骆秉章为首的各级官员热烈欢迎,这几天骆秉章吃不好睡不稳,偏偏王錱不听他的命令,擅自出击,被打的大败而回,这才知道城下的长毛是悍贼曾天养的部队。 塔齐布进城之前就打探清楚城外长毛只有不到三千人,对骆秉章请命道:“大人稍候片刻,待卑职将城下长毛杀散,再谈其它。” 骆秉章急忙握住塔齐布的手道:“将军稍待片刻,城外长毛凶悍,将军还是守住长沙等待援军为上。” 塔齐布还惦记着快点赶回岳阳,他有种预感,长毛打下武昌后,就会集中力量对付曾国藩,拒绝道:“大人放心,长毛也非不怕死,只要我有五千人,就有把握击溃他们。” 骆秉章听他还要城内清兵支援,为难道:“将军有所不知,城内官军昨天才败了一阵,士气低落,恐担不起如此重任,将军还是固守城外的天心阁,让长毛有所顾虑,不敢全力攻打长沙!” 一旁文武官员全都点头应是。 朱孙贻有心结交诸位上官,也在一旁劝道:“智亭啊,大帅只是让我们回援长沙,还是听从巡抚大吩咐,何必与长毛较真。” 湖南提督鲍起豹讥讽道:“城下长毛统兵大将乃是曾天养,凭你们这帮乡巴佬也能取胜?” “你……哼!”塔齐布听说是悍贼曾天养,气焰消散大半,没有再提攻打城外敌军。 骆秉章安抚道:“那就请将军驻守天心阁,切记不可出战,如果长毛攻打甚急,你就竖起白色大旗,城内必定派军支援。” …… 曾天养骑马来回在天心阁下奔跑,放声骂道:“里面都是没卵子的废物,看见本大爷就像娘们一样躲在里面……” 塔齐布怒发冲冠,他从没有受过如此侮辱,有心出战,都被朱孙贻、周凤山劝下。 曾天养来回几次,见里面毫无反应,警惕性逐渐下降,只带十来个人就再次跑过来,骂道:“没卵子的废物听着,有本事出来一对一……谅你们也不敢!你们现在是不是都躺在娘们的被窝里发抖……哈哈……” 塔齐布忍无可忍,怒道:“谁在拦我,别怪我翻脸,这长毛贼实在可恨,待我取了他的狗头,看他还能骂人不!” 周凤山仔细的看了外面的敌情,回来对朱孙贻道:“下面只有十几个长毛,不如让智亭出去杀一阵,否则任凭长毛骂下去,也不是办法。” 塔齐布兴奋道:“还是周营官了解我,你们为我掠阵,以防长毛耍诈!” 第四十七章曾天养(三更求收藏) 塔齐布怒气冲冲的带了几个亲兵,来到曾天养对面,见他深目长髯,身材雄伟,并不惧怕,骂道:“兀那反贼!想死呼!看某家成全与你。” 曾天养取出长矛,不慌不忙的对着塔齐布问道:“你是何人,我曾天养今天打打牙祭,先宰了你,再打长沙!” 这就是曾天养!塔齐布瞬间有点心慌,人的名树的影,长毛除了石达开,就属曾天养最为凶悍,清军不少官员将领都折在他们二人的里。 曾天养才不管塔齐布想什么,吆呼着坐骑就冲了上来,一矛刺向塔齐布的胸口。 塔齐布慌忙的躲避,心慌意乱之下,竟然从马上滑了下来,看见前方马匹,顺势砍向曾天养的马腿,把曾天养也打下马来。 两人相距不足三米,相互凝视提防,曾天养的武器长了点,发挥特长:刺、扫、扎,打的塔齐布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用大刀护住要害,不一会就被打中三下,流出不少血来。 曾天养带来的士卒,全都高兴呐喊,为自家丞相助威,顺便防范对面清军。 曾天养得意道:“看你也算武勇,只要你愿意投降,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呸,你家爷爷宁死不降,有本事再来大战三百回合。”塔齐布不愿在嘴上服输,强打起精神一刀看向敌人的胳膊。 曾天养轻松的夹住大刀,一脚又将塔齐布踢倒,打算一矛杀死他。 清兵见自家主将落败,全都一拥而上的围住塔齐布,曾天养三两下刺死不少人,毕竟已经五十多岁,精力大不如前,停下动作喘口气。 一名清兵以为有机可乘,欺上前来,被曾天养一矛刺破肚皮,清兵双手用力握住长毛哀嚎,曾天养拔了几次就是拔不出来。 余下清兵对视一眼,一拥而上,你一刀、我一刀,竟将曾天养杀死。 十几个太平军看的呆住了,三个呼吸前,自家丞相还占据上风,没想到竟然这么憋屈的被清军杀死,全都哭喊上前抢夺尸体。 塔齐布大喜过望,对身后的亲兵喊道:“长毛主将已死,你们快扶我回城!” …… 骆秉章得知城外长毛曾天养被斩,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这……这曾逆真的……真的死了?” 裹着绷带的塔齐布肯定的回道:“启禀大人,卑职亲自斩了曾逆的人头,可惜又被长毛抢去了,请大人容许我带兵追击,必能将反贼一网打尽!” “好好……天佑大清,自从伪西王萧朝贵伏法以来,我湖南又斩长毛大将,陛下闻之,一定龙颜大悦,到时智亭……前途无量啊!”骆秉章心里想的是皇上会赏他是什么官,嘴里却恭维塔齐布。 塔齐布也不傻,心想这功劳还是大家一起分才对,这骆秉章可不是曾国藩,谦虚道:“还是全靠大人布置全局,牵制长毛大军,我才能手刃此贼!” 骆秉章神情大悦,对塔齐布的要求也不拒绝,“既然智亭想建功立业,我也不能拦着,就许你率五千兵马追杀长毛。” “谢大人,卑职去也。”塔齐布一门心思都在长毛身上,也不啰嗦,直接前往军营。 出了长沙,朱孙贻对塔齐布发着牢骚:“智亭何苦自讨苦吃,既然斩杀长毛丞相,就是大功一件,何必再追杀长毛残军,若是出了意外打了败仗,功劳不就没了。” 周凤山在一旁凝神细听,他也觉得追击长毛是多此一举,胜了,是应该的;败了,说不定还要降重罪。 塔齐布推心置腹,“如果我们不将这伙长毛歼灭,他们会向岳阳方向流窜,曾大帅如果没有防备,这就要吃亏啊,我塔齐布深受大帅知遇之恩,怎能放任不管呢!” 周凤山面红惭愧,他出身不好,平常都是在乡间厮混,说穿了只是个**混混,也是被曾国藩赏识提拔为营官。每次吃饭睡觉的时候都提醒自己要报答,没想到今天差点害了恩人,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对塔齐布抱拳道:“智亭说的极是,如果因此而害了曾大帅,我是万死难赎其罪。” 没想到平时冲动好战的莽汉竟然能想到这一层!朱孙贻对塔齐布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这点他也想到了,但他不想冒险,就没向塔齐布、周凤山提起,没想到还是避不了出战,心里有愧,也不再反对。 众人率大军沿着长毛撤退的路线追了过去…… “报……长毛在前方李家镇休息,没有派人巡逻,看样子正在生火做饭。” 朱孙贻兴奋道:“太好了,长毛骤失主将,军心涣散,正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智亭快下令吧。” 塔齐布先命亲兵将长毛做饭的消息散播下去,提升士气,对周凤山道:“你带500人从左侧冲进镇防火,一定要把声势搞大,让长毛惊慌失措。”又对朱孙贻道:“石翘你带2000人从右面杀进去,不必顾忌,直接杀向镇中心与我汇合。” 周凤山、朱孙贻两人各自带领兵马从左右穿过。 塔齐布见镇里火起,大叫道:“杀长毛,杀……” 太平军没有防范,有的在镇里抵抗,有的四散而逃,被杀的大败。 三军逐渐汇合到一起,看着被分割包围的几百长毛,朱孙贻快活道:“快向长沙报捷,我军在李家镇与长毛相遇,一番激战斩杀万余人,自身伤亡不过千余人。” 周凤山佩服的看着塔齐布,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当成他的手下,请示道:“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回长沙吗?” 塔齐布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吐口唾沫,回道:“不必了,直接绕道岳阳,与大帅汇合。” “可是这些长毛怎么办?还有不少长沙绿营兵没还呢?”朱孙贻打心眼里不想再回去,他是一名政客,不是将军,考虑的是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才决定去不去冒险。 周凤山倒是对塔齐布的决定很满意,“既然长沙之围已解,这些绿营兵回去也没用,不如把他们全部带到岳阳,还能派上用场。”又看向几百名投降的长毛,发狠道:“至于这些长毛,就把他们的头颅砍下来,带到岳阳,看城里的守军还能安心的做缩头乌龟!” 朱孙贻考虑再三,觉得湘军这条船还有便宜可占,不能与他们闹别扭,特别是不能让曾国藩看出自己有二心,赞同道:“不错,智亭说的不错,大帅如今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赶快动身赶往岳阳!” 鲍起豹气势汹汹的找到骆秉章,“大人,你怎么能私自做主,就让塔齐布带走整整一协绿营,那是我的兵!” 骆秉章放下手中的书本,起身安慰道:“提督大人何必紧张,智亭带绿营兵也是去杀贼报国,又不是游山玩水。” 鲍起豹心道,就是去杀敌立功我才紧张,带我的兵打仗,却没有我的功劳,这怎么能行,反驳道:“追击残军重要还是长沙重要,如果长沙有失,你我都担当不起!” 跟这帮丘八谈报国,真是对牛弹琴,他们最在行的捞钱!最不在行的就是打仗! 骆秉章沉着脸道:“鲍大人还是回去等消息吧,立的功劳少不了你那一份。” 见目的已经达到,鲍起豹瞬间变脸,陪着小心道:“那本官就不打搅骆大人了。” 看着鲍起豹的背影,骆秉章腻烦起来,太平时节,有这样的搭档也不错,可是现在时局动乱,像这样的废物是指望不上的。 骆秉章想到就做,摊开折子写道:臣泣血上奏,长毛围长沙,提督鲍起豹无能怯战…… 第四十八章王錱生死两难(求收藏) “岳阳守将曾立昌参见翼王殿下!” 石达开扶起曾立昌,露出欣慰神色,赞道:“我军能没有后顾之忧攻占武昌,立昌居功甚伟,快快请起。” 曾立昌还记恨被辱之仇,立马开口向石达开请示:“小的愿意充当前锋,活捉曾妖头,请殿下让小的担当前锋。” “岳阳乃湖南门户,日前天王舅赖汉英传来天王口谕,让我军相机攻打湖南,这样就得想个稳妥法子一举攻占长沙!”石达开深谋远虑,“我已派前锋曾天养入湖南,相信他已在湖南站稳脚跟,我们这就前去与他汇合。” 石镇吉小声对石达开道:“据城守兵士来报,城下有支清妖攻占了岳阳楼、九华山,似乎有意切断我军退路。” 石达开问道:“清妖有多少兵马?统兵大将是谁?” “清妖大约有四千人,统兵大将是个叫王錱的家伙,从来没听过,估计是个愣头青!”石镇吉有意出战,“请殿下派小弟出战,必将王錱活捉献与殿下!” 石达开对王錱这个声名不响的清妖不感兴趣,随口吩咐道:“给你五千人马,务必将清妖一网打尽!” 王錱自从去年与曾国藩闹了矛盾,总想找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下自己,既是让曾国藩后悔,又能报答骆秉章的收留之恩,谁知天不遂人愿,在长沙第一战就败给了曾天养,后又听说塔齐布斩了曾天养,更觉毫无颜面,正逢曾国藩催要粮饷,就请命来了岳阳,打算将功赎罪。 李续宜看着大队长毛从长江南下,对王錱道:“看长毛这么大阵势,似乎武昌已经陷落,我们在这里孤立无援,不如前去与涤生汇合!” 王錱无语仰望,他感觉自己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为什么偏偏运气那么倒霉,在长沙遇到长毛第一悍将曾天养就罢了,为什么到了岳阳也会遇到‘石敢当’:“你看,那是伪翼王石达开的战旗,看来武昌是凶多吉少,我们还是通知涤生,免得涤生轻敌。” “不好了,有一大队长毛向乘船我们开来,船上似乎还有好多大炮!”江忠淑气喘吁吁,神色慌张,口不择言道:“我们快逃吧!现在岳阳有几万长毛,曾大帅也不是对手啊!” 李续宜气道:“这九华山在岳阳北面,上哪逃?除非有曾大帅接应,璞山还是向涤生求援吧,现在面子是小,生死是大!晚一刻,我们都有可能全军覆没啊!” 王錱瞪着眼睛,喘着粗气,艰难开口,“你马上派人向涤生请求援兵。”说完,神情就颓废下来,像是打了败仗一般。 “把大炮都推到岸上,快……炮弹也要带足,今天非炸死这帮清妖不可!”石镇吉发觉他很喜欢用火器,大炮、洋枪都很趁手。 ‘轰’ ‘轰’ …… 李续宜来到王錱面前,吐出嘴里草芥,看向山下大炮骂道:“这帮长毛太阴险了,就会用大炮来打我们,自己却躲得远远的。” 其实他想让王錱再次向曾国藩求援,把姿态放低一点。 盯着山下长毛营地,王錱忽然开口道:“如果我们下山突袭长毛,能否将他们的大炮毁掉,这样被动挨打也不是办法啊!” “不行,长毛肯定有埋伏,上岸的时候有五千多人,现在的营地里顶多有两千人马,剩下的肯定都埋伏在四周,等待我们自投罗网,我看还是等涤生来救援时,再趁机突围。”江忠淑不想冒这个险,他的堂兄江忠源已升为江西巡抚,他还要留住性命投靠他。 王錱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该怎办?该不会让长毛吓破了胆!” 看着不少官兵对这里侧目而视,窃窃私语,李续宜与江忠淑对望一眼,同时开口道:“还是向涤生求援为上策!” “你们……你们就为我留一丝颜面行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曾国藩想要救我们,早就来了,他就是幸灾乐祸,看着我们被长毛吃掉,他才开心!”王錱见他们两人不以为然,脸色难看,指着长江道:“我就是跳进去也不会向曾国藩认错,你们自己写信给涤生,也许他看在你们兄长的面上,会来接我们。” 死要面子活受罪!李续宜拉着江忠淑走到一边,商量道:“看样子璞山是不愿意认错,靠我们两个……分量不够啊!” 江忠淑愁眉苦脸,“璞山最爱面子,要他低三下气认错是难为他了,这曾涤生也真是的,大家都是湘乡人,何必闹得那么决绝,不看僧面看佛面,亏我大哥还是他学生呢!” 想起当初曾国藩被骆秉章联合鲍起豹戏辱,李续宜感叹: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文人就是记仇……不如我们以璞山的名义写信给涤生,只要语气……恭顺,你看怎么样?”李续宜兴奋起来,认为这个办法很好,事后向王錱解释就好了。 反正打完这仗,我就去南昌投靠堂兄江忠源,还是保住小命再说,江忠淑点头答应。 …… 郭嵩焘看着桌上的信道:“大帅,这已经是第三封了,我想璞山他们实在顶不住了,不然以璞山的性子,不会这样……言辞恳切的认错悔改。”见曾国藩毫无动静,索性激道:“曾涤生!王錱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啊,况且他还是我们的友军,万一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不好交代,况且分统李续宜是李续宾的亲兄弟、江忠淑更是江忠源的弟弟!” 曾国藩想起最近一段时间王錱对他的态度,他很讨厌这个不听指挥的老乡,所以才迟迟不肯出兵支援,虽然王錱又一次派人求援。 幕僚陈世杰看到这个架势再拖下去,王錱可能真的要全军覆灭,也劝道:“大帅现在大敌当前,不是互相闹别扭的时候,既然王錱已经认错,就救他一救,对巡抚骆大人也有个交代,以后要钱要粮也有个借口。” 湘军的要害就是缺少粮饷!被说服的曾国藩对彭玉麟吩咐,“雪琴你带领水师对着九华山放几炮,如果王璞山没有出来上船,就怪他不机灵,你自己回来就好。” …… ‘轰’ 正在吃饭的李续宜听见炮声,骂道:“长毛这是什么意思,大炮刚刚停下来,怎么又**了,而且还只打三炮?” 王錱放下碗筷,激动的站起来,“炮声是从江面上传来的,不是打我们的,援军!是援军!快,通知所有人悄悄的从左侧下山……” …… 石镇吉哭丧着脸向石达开请罪,“小的无能,让清妖跑了,请殿下责罚。”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正和众将商议攻打曾妖头,正好将他们一举消灭。”石达开心情很好,湖南的官军一半以上都集中在岳阳巴陵县,此地无险可守,歼灭他们,湖南就唾手可得。 自从得知城下两万清妖有一半是练勇那个,傅忠信就对这场战争的结果不放在心上,没有以前那种紧张兴奋的心情,对石达开躬身道:“小的愿为前锋,岳阳据长沙不足百里,行动迅速,明天就能兵临长沙。” 赖裕新怕翼王轻敌,劝谏道:“曾妖头水路大军相互呼应,我军水军不比清妖弱多少,小的还是认为先让水军出战,断了清妖水上退路,再强攻陆上兵勇。” 石镇吉有心一雪前耻,戴罪立功,对傅忠信的说法很赞同,“战机稍纵即逝,等水师决战完毕,恐怕曾妖头都撤进长沙了,还是派兵强攻划算。” 第四十九章胡林翼(求收藏) 石达开认为赖裕新的建议妥当,但他并不想采纳,就像石镇吉说的那样,如果曾妖头怕死,撤回长沙,这样就大大增加了攻打长沙的难度,而直接攻打巴陵县,既能消灭清军有生力量,又能打击长沙士气,至于清妖水师,石达开也不在意,只要攻占湖南全境,清妖有再多的水师也是白送。 “石镇吉听令,命你领五千人坐船取湘阴县,截断曾妖头的后路,要尽快的联系丞相曾天养,两军汇合。”石达开对自家兄弟还是很关照的。 “遵令” “傅忠信听令,我料曾妖头以回巴陵县固守,命你领八千人为前锋攻打巴陵县,我率大军随后就到。” 傅忠信躬身遵令,就出去点齐兵马出发。 巴陵县的郭嵩焘忽然心慌意乱,对曾国藩能否打胜已经不抱希望,暗自嘀咕:湘军领兵大将第一次上阵怎么都打了败仗,自己与仲岳败在南昌城下,兵力损失一半;王錱更惨,第一次败在曾天养手中,第二次连敌人的面都没碰到,被大炮炸死一千多人,私逃一千余人,安全撤到巴陵县不足两千。这曾涤生也不能免俗,被长毛包围在巴陵县,生死难料! 王錱也在一旁愁眉苦脸,这里的人只有他见识到了长毛的厉害,光是大炮就有三十多门,有一半还是西洋炮,打的又狠又准,麾下不少士兵都被石片砸死的,有心劝曾国藩撤回长沙,又怕被误会,遭到嘲笑,只能祈祷曾国藩能把长毛挡在巴陵县,让长沙多一些时间准备。 “大帅……不好了,城破了……咱们快走吧……”曾国葆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拉着曾国藩就要出去。 众人惊呆了,不明白这曾国葆发什么疯,尽说些胡话。 郭嵩焘拦住曾国葆,没好气道:“城内守军上万,城外黄坡岭还驻扎八千人,这仗还没打,城怎么会破呢?” 曾国葆气急,骂道:“守城的卒长私自打开城门,放长毛入城,妈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杀光他全族不可!” 活捉曾妖头……活捉曾妖头……杀啊……不要跑了曾妖头…… 听着远远传来的喊杀声,众人面面相觑,这才相信曾国葆说的是实话,转头一齐看向曾国藩。 曾国藩木然走出县衙,喊杀声渐渐清晰起来,看着慌乱的湘军到处逃窜,曾国藩羞愧无言,在此之前,他经常讥笑绿营兵望风溃逃,不堪一击,没想到自己花了那么长时间亲自训练成军的湘军,同样不堪一击,下意识的朝战场走去。 刘蓉见曾国藩神色异常,吩咐曾国葆收拢溃军,又命陈世杰派人联系城外湘军,随时准备撤离,自己带着郭嵩焘、王錱二人慢慢的跟着曾国藩。 曾国藩看着节节败退的湘军,神色悲苦,面朝北部跪下,磕了几个响头,捡起地上兵刃,就朝脖子摸去。 郭嵩焘与刘蓉抱住曾国藩叫道:“大帅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王錱趁机抢了曾国藩的兵刃扔在地上。 曾国藩挣扎道:“你们放开我,我愧对皇上,愧对三湘父老,我无颜再活在世上丢人现眼……”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的憋屈全都释放出来,曾国藩状若疯狂,脸色扭曲。 刘蓉和郭嵩焘拉着曾国藩往后退,一边劝道:“只是一时失利而已,我们还可以东山再起,湘军是湖南的希望,大帅就是湘军的希望,你要死了,我们也只好追随而去,免得被乡亲父老唾骂。” 曾国藩全都听不进去,只是叫道:“湘军未立寸功,却遭逢大败,愧对皇上……” 看着曾国藩,王錱心有戚戚,安慰道:“大帅还不知道?智亭在长沙取得大捷,斩杀长毛曾天养,这是昨天的事!” 见曾国藩毫无反应,王錱又对着他的耳朵大声的重复一遍:大帅还不知道?智亭在长沙取得大捷,斩杀长毛曾天养,这是昨天的事! 曾国藩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得,拉着王錱问道:“此言属实,智亭真的斩杀了曾逆?他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王錱解释道:“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已经离开长沙,至于智亭应该继续追击长毛余部去了……” 湘军立了大功!天不亡我!暂时不用死了,曾国藩冷静下来,又恢复从前模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巴陵县是守不住了,我们赶紧坐船赶往长沙!” 巴陵县之败伴随着曾国藩的到来传遍长沙,官场中那些憎恨曾国藩的人全都幸灾乐祸,特别是湖南布政使徐友仁等人,平日里对曾国藩干预官府之事颇位恼火,早就想将他除之而后快,现在见湘军败得那么惨,便跑到骆秉章面前告状。 “大人,曾涤生高傲自大,无能至极,几万大军竟然长毛一击即溃,大大损失您的威信,不如我们写奏折弹劾曾涤生,再将湘军解散。” 骆秉章也很不喜欢曾国藩这个人,但他此时却离不开曾国藩,反劝道:“如今时局崩坏,长毛猖獗,曾涤生虽然混账不堪,但他现在是长沙之柱石,等到长毛退却我们再谈其它,你们也不想被长毛所禽吧?” “对对……大人说得对,卑职愚钝,多亏大人提醒,否则铸成大错,遗憾终身。” 曾国藩到达长沙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寻找塔齐布,很快就让他在白水镇寻到,让他赶到长沙汇合。 曾国藩握着塔齐布的双手老泪纵横,嘴里说道:“多亏了智亭大捷,否则湘军危矣!” 塔齐布憨厚的笑着,将身后的一位官员拉过来,介绍道:“大帅,我为您拉来一位才俊!此人名叫胡林翼,现任贵州知府,是被吴文熔吴老大人招过来助阵的,可惜润之刚到湖南长沙,吴老大人他就……” 胡林翼躬身对曾国藩抱拳道:“卑职胡林翼,湖南益阳人也,见过大人!” 曾国藩亲切的扶起胡林翼,赞道:“润之的大名我在湖南也听说过,贵州暴民屡次生事,都是润之平定的,可见你是有真才实学的。” 胡林翼感动道:“自从得知吴大人殉国,卑职痛彻心扉,无所适从,从今往后愿在大人麾下效力,希望早日平灭反贼,还大清一个朗朗乾坤。” 湘军营官以上的将领都被曾国藩召集到一起,包括王錱,也与他冰释前嫌,。 “今天召集各位前来,就是商量一下湘军现状,说白了,就是该怎样打胜仗!其他的都是虚的。”曾国藩开门见山,他太需要一场胜利,他亲自指挥赢来的胜仗,来树立威信。 胡林翼老生常谈,很想表现一番:“文官不爱财,武官不惜死!如今大清吏治败坏,绿营军更是腐朽不堪,想要击败长毛,必须改弦易张、另觅途径,卑职发现用编练百姓为勇营的方法可以收到奇效。” 曾国藩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还是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没有做出评论。 ………… 现在才知道收藏是那么重要,看着一天涨十几个,又时还不涨反降,真是受打击! 第五十章曾国藩发现湘军缺陷 王錱有感而发:“今日大弊,在于不兵勇不和,败不相救。由于征调之时,兵勇来自各处,兵与兵不熟,将与将不和,一营出战,另一营袖手旁观,幸灾乐祸,这样怎么能平灭反贼,除非万众一心,呼吸相顾,痛痒相关,每个人都能同生共死,祸福与共!” 曾国藩羞赧惭愧,对王錱道:“前翻是吾之过,吾必改之,以后湘军再有见死不救,弃军逃跑者,连同我在内,定斩不饶!” 听众人畅所欲言,鲍超也将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说了出来,“启禀大帅,我军打仗,不少营官、哨官、什长全都立于兵卒身后,躲避危险,这样让士卒也产生趋利避害的心思,谁还卖命打仗!” 因为湘军扩充很快,缺少大量营官,鲍超就被提拔为水军前营副营官,虽然带个副字,但统帅的是一个完整的营。 原来士卒争相逃遁、溃散,都是上官带头搞得!曾国藩瞬间恍然大悟,以前只注重训练士卒,对军官却不加约束,活该有此大败! 曾国藩痛苦的闭上眼睛,为自己糊涂自责,开口训导:“我湘军军官一荣俱荣一岁俱损,以后在有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者,连带亲友全部逐出湘军,永不许与其来往。” 众人凛然,如果违反此条被逐,不但功名被削,还身败名裂。 刘蓉对这次打了败仗,也很有触动:“我们每次都计划好,才走下一步,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短毛狡猾长毛凶悍,都不会按照我们的预料行事,我建议以后当临阵决断,临机应变,这才不会让长短毛有机可乘。!” 郭嵩焘想到战场上不少湘军营官找不到自己士卒,建议道:“我观短毛军服上都有自己的队伍名称,我们何不搬照过来,比如塔齐布麾下士卒就标示前锋营某哨某队及勇丁姓名,这样一来,不但增加军官荣誉感,还能激发士卒杀敌的**。” …… 曾国藩欣慰点头,抚须微笑,以后还要多开几次这样自我批评,察漏补缺的会议,总结道:“这次巴陵县之败,责任在我,我会向皇上请罪,折子我已经寄出去了,各位只管各司其职,杀贼报国,其它的我来解决!” 众人士气大振,齐声道:“卑职等奋力杀贼,以报国恩。” 湘乡县,太平军大营 黄伟坤念道:“天京危急……翼王石达开速带精兵回援!东征天军交由夏官副丞相赖汉英统带。” 赖裕新与傅忠信对望一眼,眼中全是愤懑不平之色,天王如此不公,竟然让自己妻舅统帅东征大军,这赖汉英本无带军经验,定都天京之前一直都是文官,则能服众? 石达开领了天王旨意,与赖汉英做了交接,带领翼殿一万三千人由水路返回天京。 没想到接掌东征统帅如此顺利,赖汉英志得意满,颇有点飘飘然,召集余下师帅以上将领议事。 “翼王已被天王召回天京另有重用,由我暂代东征大帅,各位有什么建议,可以畅所欲言,不必有所顾忌,” 检点余忠扶似乎看不上赖汉英这个土郎中,说话也不看他一眼,对着众人道:“如今我军有两个去处,第一,退回武昌;第二进攻长沙。大家有什么建议只管说。” 曾立昌道:“我选第二个,我军已经攻进湖南,离长沙不足50里,这样退回武昌实在太可惜了。” 黄再兴对攻打长沙有点顾虑,坦言道:“长沙墙高城厚,守军充足,不易攻取,再说翼王率领不少人马回援天京,此消彼长,胜负难料。” 赖汉英听他的意思似乎是说自己不如石达开,有石达开在,就可以打胜仗,换成赖汉英,就打败仗!皱着眉头,并不说话,心里已经将黄再兴当成另类。 吉庆元看着赖汉英的脸色就知道黄再兴已经得罪了他,心底不明白黄再兴是怎么想的,自己是天王笔吏出身,何必得罪赖汉英这个正牌国舅。看来有时间得提醒他一番。 赖汉英见愿意攻打长沙的将领占据多数,正好趁了他的心思,宣布道:“既然大家都愿出兵长沙,各位将领立即回去整顿兵马……” “报……启禀丞相,外面有个自称是曾丞相部下的师帅求见。”亲兵进来磕头禀报。 赖汉英以为是曾天养派人前来联系,立即回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大堂进来一位衣衫褴褛,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的乞丐,只见他只是磕头大哭,并不答话,仿佛有天大的委屈想要倾诉, 余忠扶上前扶起他,安慰道:“委屈你了,是曾丞相派你回来的?快快道来!” 那人听说到曾天养的名字,更是大哭,回道:“小的名叫江南寻,左十军师帅,丞相已经被清妖塔齐布杀死了,我们左十军也全军覆没!” 从赖汉英到普通师帅都被他这句话吓到了,这曾天养可不是普通人,是天王侍卫出身,职同检点,勇猛异常,因为屡立战功,被封为丞相,没想到竟然死在名不经传的塔齐布手中,不少将领已经偷偷哭泣,咬牙切齿发誓为曾天养报仇! 赖汉英为天王感到悲哀,曾天养是洪秀全的铁杆,有战功有威望,是东王杨秀清顾忌的的人,如今骤然牺牲,杨秀清恐怕更加肆无忌惮,排除异己,自己这东征统帅恐怕也做不了多长时间了。 曾立昌擦干眼泪,站出来喊道:“今次出兵长沙,一定要杀了那个叫塔齐布的狗贼,为丞相报仇!” 在场唯一冷静的就是黄再兴了,郑重的对江南寻问:“左十军三千人马,就你一人生还?” 江南寻回道:“本来有不少弟兄逃出来,可是我们在湖南人生地不熟,人多的时候那些地主团练不敢惹我们,反而给我们送银送粮,没想到我们打了败仗,他们变得如狼似虎,追着我们不放,直到把我们赶尽杀绝!” 余忠扶怒拍着大腿,“这帮畜生,我曾立昌绝不放过他们!” 赖汉英反而有点犹豫起来,清妖能全歼左十军,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如今他只有两万大军,打长沙人数已经不占优势,还有不要继续攻打长沙呢?下意识的看向黄再兴,希望他出声反对,也好让他有个台阶下。 黄再兴对赖汉英躬身道:“请丞相立即攻打长沙,消灭这伙清妖,否则他们必成我天国心腹之患!” “请丞相发兵,报仇雪耻!” “请丞相发兵……” ………… 众人神情激愤,全都异口同声的喊起来。 赖汉英无奈,只有宣布:“各军按照翼王定的方案兵分三路,南北夹击,切断长沙外援!检点余忠扶、军帅黄再兴率四千人攻打长沙北面十里的靖港镇;指挥曾立昌率六千人攻打宁乡县,我自帅其余兵马攻打湘潭县,三路兵马得手后,除了留守部分兵马阻挡清妖援军,其余全部向长沙进军。” “尊令” …… 第五十一章靖港之战 曾国藩为了避开长沙谣言,坐镇水师,看着长毛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情报,头大如牛,不知该打那一路,骆秉章也知长毛来者不善,特意来到曾国藩的座舰拜访。 骆秉章进来的时候,看曾国藩正在读《纪效新书》,讥讽道:“涤生好兴致啊!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看书!” 曾国藩对骆秉章也一肚子意见,只是对方身为巡抚,自己有求于他,不敢得罪,如今可没了顾虑,头也不抬的回道:“烧的不是我的眉毛,我当然不急。”说完,还翻开一页,继续阅读。 “你……”骆秉章态度立马软了下来,“涤生还在生气啊!说句实话,你在巴陵县打了败仗,我可是上了折子为你分辩,如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毕竟咱们以前合作的蛮愉快的。” “愉快?抚台大人的墙角挖的很好啊,你可以再继续挖啊!用不到曾某人。”曾国藩放下兵书,拿起茶碗,仿佛有端茶送客的意思。 骆秉章口不择言,“增剃头……你不要太过分了!”原来曾国藩出征之前,自己在长沙办了个‘审案局’,专门审理与反贼有关的案件,鼓励百姓举报身边不法之人,给予奖励,只要有举报者的供词,稍加审问就立即结案,短短三天就杀了200多人,长沙官场大小官员对他是仇恨至极,给他取了外号‘增剃头’,案件审理权是官员们一项很大的收入来源,曾国藩的做法大大破坏了他们的财路。 “好了好了,我把王錱还给你行了吧!以后供应湘军粮饷我也绝无二话!”关系到自己前途,骆秉章只有选择认输。 曾国藩放下茶碗,笑道:“抚台大人说笑了,下官哪敢让大人认错,长毛此次来犯,我已有应对之法,请大人安心回长沙坐镇。” “我怎么安心?长毛来势汹汹,分明是不攻下长沙誓不罢休……这……万一……罢了,我就与长沙共存亡。”骆秉章想到长沙城破,他这个巡抚无论如何都是跑不了的。 曾国藩邀请骆秉章走进作战室,只见湘军大小营官早已在此等候! “长毛此次兵分三路,看似来势凶猛,实则大谬,我朝太祖有云: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长毛攻打湘潭人最多,有近一万人!我打算先进湘潭县,阻击长毛,只要击败这一路,其他两路不足为虑。”曾国藩像是在给众人打气,说的慷慨激昂。 朱孙贻开会之前,得到重要情报,试探道:“启禀大帅,靖港有一路长毛,只有三千人马,而且防备松散,据靖港镇乡勇头目来报,他已在河面上偷偷搭起了浮桥,愿意协助进攻,充当向导。” 曾国藩的决心有点动摇起来,这打靖港似乎比打湘潭划算,放弃实在是可惜,如果能在长沙附近打个打胜仗,对他改变目前艰难的处境有很大的帮助。 郭嵩焘忧虑道:“可是前锋大军已经前往湘潭,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还是选择其中一路攻打比较保险。” 骆秉章听了郭嵩焘的话,才反应过来,这军事会议是早已准备好的,只是演戏给他看,心里暗自嘲笑增剃头只会耍花花肠子。 刘蓉见曾国藩犹豫不决,谏道:“长毛诡计多端,焉知靖港长毛防范松懈,不是引诱我军上当?难道长毛只凭三千人还能攻占长沙吗!反而湘潭县是我们早就设计好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守湘潭。” 曾国藩恍然大悟,靖港长毛只有三千人,是三路大军中距离长沙最近的一支,不但不加强戒备,反而做出防范松懈的样子,这分明是计! “本帅命令,按原计划行事!” 回到长沙城的骆秉章心思却颇不宁静,寻思着既然靖港镇的长毛人少,防范又松懈,这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吗!赶紧命人将湖南提督鲍起豹找来商议。 听骆秉章将军情介绍了一遍,鲍起豹兴奋起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早就想升官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果他率军歼灭了这伙长毛,升官发财,谁也说不出闲话,想到这里,鲍起豹感激道:“多谢抚台大人指点迷津,本官感激不尽,此番攻打靖港如果建功,一定忘不了您的好处,卑职这就下去准备,告辞!”不待骆秉章挽留,鲍起豹心急火燎的赶往军营调兵遣将。 骆秉章看着鲍起豹的背影,抚须而笑,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打胜了,是他指挥若定,也有他骆秉章的一份功劳;打败了,是提督鲍起豹贪功冒进,与他毫无关系。 余忠扶看着悠然自若的黄再兴,问道:“清妖真的能上当吗?我看这事悬,清妖吃了我们那么多次亏,怎么会轻易上当。” 黄再兴道:“四个时辰之前,靖港镇的乡勇头目偷偷的前往长沙,分明是请求援兵去了,还有他派人在2里外搭了一座小浮桥,只要检点大人将水军藏好,清妖必来。” 余忠扶怒道:“等会我将这个乡勇头目云中雪,我已经在隐蔽处埋伏了大炮对准河心,加上三百只小船,只要清妖敢来,我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鲍起豹带着四千绿营,二千水师不用两个时辰就来到靖港镇外面,看着面前的乡勇头目,问道:“浮桥在哪里?快去带路!” 黄再兴听探子禀报清妖已经来了,急忙通知检点余忠扶,赶到埋伏地点。 “检点你看,清妖果然有水师,不如我们用大炮轰击清妖船只,再出动小船攻击清妖大船,只用火烧,逼他们上岸,一网打尽!” 余忠扶赞道:“好办法!就这样。” ‘轰’ ‘轰’ …… “那里**……”鲍起豹听见炮声,惊慌失措。 “提督大人,是水里!你看我们的战船被打沉了一艘。”副将德清指着江面喊道。 鲍起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拼命的安慰自己这只是凑巧,长毛没有准备。 “大人!不好了,我们中了埋伏了,长毛有准备。”德清指着江面上数百小船,心慌意乱起来。 鲍起豹狠狠的抽了他一鞭子,骂道:“本官又没瞎,看得见!我就不信几丈长的战船还打不过小船。” 岸上的清军全都停止前进,看着江面上两支船队渐渐接近,期间,己方的战船还不断受到来自对面岸上的炮击。 鲍起豹看着长毛的小船灵活善变,不停的点燃东西扔到战船上,而自己的战船却笨重不堪,躲避不了!不一会全都燃起熊熊烈火,朝岸边驶来。 战船还没靠岸,船上的水勇纷纷跳下船来,上岸逃命,这时太平军伏兵四起,杀声震天!鲍起豹见状,急忙调动陆勇前去支援,但陆勇见水勇逃命,亦纷纷后退,鲍起豹亲自拿剑立旗督战,然而,兵败如山倒,士卒绕过大旗,继续逃命,副将德清见大势已去,拉着鲍起豹登上战船,离开战场,朝长沙方向逃走。 ………… 求收藏,求推荐,小郎每天只睡4个小时,星期一那天整晚都没睡。有次正吃着饭就睡着了,只为了多写一章。请大家看在小郎这么拼命的份上,投个推荐,收藏一下。 第五十二章败(拜求收藏) 谢谢唐糖588币的打赏,谢谢漂亮的雪莲100币的打赏。 湘潭县 曾国藩暗自庆幸没有分兵靖港,城外长毛连营十里,人多势众,如果分兵靖港,能不能守住湘潭还两说。 郭嵩焘刚才已经观察了地形,兴奋道:“长毛愚钝,自恃人多势众,竟然连城外高山都不愿占领,如果在山上面架起大炮,我军危矣!请大帅速速派兵守住山脚。” 自从斩了曾天养,塔齐布对长毛再无惧怕心理,请命道:“卑职愿领陆勇防守山脚。” 曾国藩当即批准,“智亭尽管前去,如果能坚持住,竖起白色大旗,如要要城内支援就竖起蓝色大旗。” 塔齐布补充道:“如果卑职击败长毛就竖起红色大旗!” “哈哈……智亭此话深得我心,如见红色大旗,我率全军进攻长毛!”曾国藩认为塔齐布只是鼓舞人心,并不当真。 赖汉英从前每次听说书先生说起某某将领攻打某地连营数十里,就向往不已,期待自己也有一天可以做到那样,没想到真的实现了,虽然天军的大营有很多没有人,只是吓唬清妖的空营。 右八军师帅吉庆元神色匆匆的来到帅帐,对沉浸在幻想中的赖汉英道:“启禀赖丞相,清妖在一里之外的山脚扎营,看其大旗,似乎是清妖塔齐布!” 赖汉英咦道:“塔齐布?就是那个杀死曾丞相的塔齐布!上帝保佑,快,召集全军将领前来,我这次要亲自斩了他,为曾丞相报仇!” 太平军众将对对面清妖营地指指点点,义愤填膺,争相请命出战。 赖汉英大手一挥,道:“这次大家一起进攻,我率本部人马掠阵,有活捉清妖塔齐布的重重有赏!” 吉庆元谏道:“丞相三思,塔齐布既能击败曾丞相,就非等闲之辈,何不试探一下,再作打算。” “你一个小小的师帅,就敢质疑本丞相,来人将他拿下,待本丞相取了塔齐布项上人头,在处置你!”赖汉英对这些敢于挑战他权威的师帅、旅帅从不手软。 被亲兵拉下去的吉庆元不停的叫道:“丞相三思……丞相三思……” 塔齐布没想到刚到山脚下就要与长毛决战,没有时间布置,对众营官、哨官道:“此战关系到湘军生死存亡,大帅毕生荣辱,我在后面摆放十门大炮,你们一定要记住,听见炮响就埋伏不要轻动,炮声停止就一起冲杀,营官以下的将领全部带头冲锋,违者斩立决!” 见塔齐布说的郑重,众营官、哨官全都凛然应是。 太平军自起事以来,与清军野战,清军向来都是一触即溃,狼狈奔逃,不敢硬碰硬,众军士以为这次也一样,全都举着兵器嗷嗷叫的往前冲。 ‘杀啊’ ‘轰’ ‘轰’ …… 清军只放了一轮炮,塔齐布率先冲向太平军,身后跟着无数乡勇,两军相遇,湘军个个争先杀敌,左冲右突,毫无惧色,营官、哨官、什长全都冲锋在前,这更加激起了湘军士卒死战的决心。 太平军却大失所望,这伙湘军不但没给他们吓住,反而拼死抵抗,看着不停倒下的战友,太平军逐渐露出怯势,有的新募之兵不停的后退躲避湘军。 赖汉英站在后方,目瞪口呆,以往的清妖只能凭借城池才敢于天军交战,没想到这伙清妖如此悍勇,怪不得曾天养的左十军被他们击败,这让他想起蓑衣渡之战,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自己会不会步南王冯云山、丞相曾天养的后尘…… 塔齐布一边砍杀敌人,一边对着身后勇丁叫道“跟上……跟上”,朱孙贻、周凤山各率百人冲杀在塔齐布左右,为他分担压力。 周凤山长得较高,越过人群,看见长毛后方立着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后方还有不少长毛护卫,大喜之下,对塔齐布叫道:“智亭……快看前面!那里有一个长毛大官,我与石翘掩护你,你带人杀了他,长毛必败!” 塔齐布听到后,头也不回,径直的杀向赖汉英所在的方阵。 朱孙贻趁机叫道:“长毛大将已死,兄弟们杀啊!”,不少湘军附和叫道:“长毛大将死了……” 太平军大溃。 赖汉英见大势已去,只有率残军逃跑,一应粮草军械全都弃之不顾。 塔齐布命人竖起红色大旗,给城内水军示意进攻太平军水师。 曾国藩时刻都在关注城下战场,见半山腰上竖起红色大旗,欣喜过望,让早已等候的水师出击。 杨载福、彭玉麟、鲍超等知道陆勇打了胜仗,士气大振,在杨载福的统一指挥下,率领整个水军杀向太平军水师驻地。 太平军听闻自家丞相大败而逃,兵无战心,竟让湘军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船只被焚烧殆尽,水勇被迫弃船登岸,幸好湘军不敢同样抛弃战船上岸追击,这才安然撤退,一部北返靖港,另一部被湘军挡住去路,被迫东走醴陵进入江西,被汉军焦亮收编。 北京 这一段时间,咸丰忙得焦头烂额,相继收到自己恩师杜受田在在实施赈务途中触染暑疫,逝世于皖北、湖广总督吴文熔在荆州殉国的消息,只隔几日又收到岳阳、武昌相继失陷,湖北全境失于贼手。 咸丰看着恩师之子杜翰,忆起杜受田往事,伏案痛苦,如丧考妣,用朱笔写下: 忆昔在书斋,日承清诲,铭切五中。自前岁春,懔承大宝,方冀赞襄帷幄,谠论常闻。讵料永无晤对之期,十七年情怀付与逝水。呜呼!卿之不幸,实朕之不幸也! 让太监安德海将批语交给杜翰,道:“朕一向视师傅为父……长辈,既然到了京城,你就不用去湖北了,先在军机大臣上行走,学习处理政事,负责京城巡防事宜。” 暗自庆幸逃过一劫的杜翰感动道:“臣谢主隆恩!” 杜翰原是湖北学政,石达开围武昌,他与崇伦一起逃跑,崇伦被问责处斩,而他因为父亲杜受田的关系,不但没有惩罚,反而官升几级。 咸丰声音低沉:“你先下去吧,朕还有国事与几位大臣商议!” 杜翰双手捧着御贴,跪倒:“臣告退!” 恭亲王奕?在年初的时候被授予军机大臣,但无实权,被穆荫、瑞华等人排挤,只能每日奏事进谏:“皇上不必难过,虽然反贼猖獗,但是不得人心,造反会被朝廷平定。” 瑞华阴阳怪气的讥讽道:“王爷还不了解前线军情,官军屡战屡败,你让皇上怎么不难过,除非皇上是昏……不理国事。” 咸丰虽然不看重奕?,但也不忍看他被欺辱,打断道:“你们看这是曾国藩的奏折,上面阐述对巴陵县之败,你们怎么看?” 穆荫等人知道咸丰对曾国藩有意见,全都不敢开口为曾国藩分辩,免得召来怒骂。 ………… 求收藏,求安慰。本人承诺星期六、星期天四更,只为了收藏涨点……求收藏 第五十三章李云中想收编北伐军 咸丰见他们闭口不语,明哲保身,自嘲的笑了笑,小声念起曾国藩的奏折:“臣整军南下,本思疾驱出境与反贼决战,却因长毛大举南犯,湘军屡次战败,荆州、武昌、岳阳的危急不能速救,江西的贼氛不能速扫,大负圣上知遇之恩,深夜静思,羞愧难当,但愿以死谢罪,然而,假使臣为了匹夫之志,放大局于不顾……是以忍辱偷生,一面俯首待罪,一面奋力不就。” 肃顺见咸丰一边念,一边在奏折上写批语,恐曾国藩大祸临头,上前跪劝:“皇上三思,曾国藩虽然战败一次,但罪不至死,请皇上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戴罪立功!” 咸丰将批完的奏折,给大臣观看,微笑不语。 只见上面只有十一个字:此奏太不明白,岂以昏愦耶?原来咸丰通过这件事,认为曾国藩的确有些能力,并不打算重责于他。 “皇上,是湖南省的八百里加急!”瑞华拿着湖南刚到的奏折,扫了一眼,就将它呈给咸丰。 咸丰颤抖着双手,打开奏折,心里对长沙失陷有所准备,看着看着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嘴里说道:“曾涤生不负朕望!你们也看看……” 臣骆秉章上奏:湘军虽败于巴陵县,但知耻后勇,一,镶黄旗塔齐布于长沙斩伪丞相曾天养;二,曾国藩在湘潭大败长毛水陆两师三万余人,接连收复湘乡、常德、岳阳……另有提督鲍起豹轻敌冒进,损兵折将…… 南京 赵老七对情报工作越来越熟稔,全国各地发生的大事,他是第一时间知道的,这让他产生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势力不断扩大,招收乞丐、**、聋哑人这些不受清军重视的人物,教育他们之所以承受苦难,都是满清无道所造成的,再许诺给他们点好处,灌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思想,就能让他们精神百倍的搜集情报。 “启禀殿下,这是关于湘军与太平军交战的情况。” 李云中认真的翻看起来,前几天见石达开高歌猛进,势如破竹,仿佛湖南唾手可得,很担心太平天国的势力膨胀,与他争夺江西、江南。 现在好了,太平军先胜后败,一路退回武昌固守,心里五味具杂:“你可知道洪秀全为何召回石达开?” 赵老七对太平天国的情报搜集最多,知之甚详,答道:“是因为洪秀全与杨秀清二人在重庆争权夺利落于下风,就想召回石达开制衡杨秀清!” 李云中叹息,大好局面就因为洪杨二人暗生龌龊而一去不返,情不自禁的问道:“他们二人在胡搞什么?” 赵老七想到那种情景,情不自禁的笑道:“洪秀全看上一位漂亮女子,就将她纳为王妃,谁知杨秀清也看上那位女子,借口天父下凡,将洪秀全狠狠的杖责一顿,那位女子也被接到东王府居住。” 为了一个女子?李云中暗骂洪秀全无用,怎么说他也是自己‘学生’,怎能如此窝囊,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赵老七恭维道:“殿下有先见之明,湘军果然不同于绿营,竟能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正面击败太平军,实在出人意料!” 李云中放下资料,道:“江忠源的楚勇与湘军一脉相承,只怕湘军经此一战,彻底脱胎换骨,不知他们接下来是西攻四川,还是东打江西,以解南昌之围?对了,林凤祥、李开芳的北伐军听说被接出来了?” 赵老七努力的跟上李云中的思维,考虑了会才道:“林凤祥与李开芳的北伐军还有八千余人,正在前往南京途中,不过他们声称来南京只是拜见汉王殿下,来日就要返回四川复命。” 回四川?李云中感到好笑,千辛万苦的把你们救出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回四川!这八千广西老卒可以扩充三个军!哪能这么轻易的放过。 “等他们到达南京,将师帅以上将领隔离出军队,晾他们几天,再带他们来见我,如果冥顽不灵,就将他们……送回湖北,不过,军队要留下!”李云中想了片刻,吩咐道。 自从确定由左宗棠挂帅南征,湘系人马可谓牟足了劲往南征军队里塞人,名目繁多,就连礼部主事李玄都以参军名义加入左宗棠的幕府。 左宗棠劝着还要说话的陆建瀛,“立夫兄,您要是再塞人进来,南京可就没有人办差了,我可没法向殿下交代!” 常大淳也觉得这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解释道:“立夫也是担心你驾驭不了那帮骄兵悍将,再说了,如果把这些文人骨干,安排到浙江任职,百利而无一害!” 陆建瀛却摆摆手,道:“季高说的有道理,还是算了,这二十几个人也够了,免得让桂系人马说季高只会任人唯亲,引得汉王殿下不快。” 赵烈文担忧道:“这南京城里又多了一部人马,而且全是广西人,如果汉王收编了他们,桂系的力量又大大增强了,我们还是想办法化解才好。” 北伐军的大营是南京知府杨金龙亲自安排的,他对这些人了解最深,对他们的言行很是奇怪:“我第一次看见如此听话的军队,一天到晚呆在军营里,外出买东西的士卒照样付钱,从不惹事,别人欺负到头上,他们还给人道歉,你们说这洪秀全给他们施了什么法,让他们如此听话?” 左宗棠回忆起了什么,解释:“听说汉王与洪秀全起兵时,军纪特别严格,稍有违反即被处死,所以广西籍的士卒养成了这些习惯,非广西籍的士卒就不行。” …… 陈玉成对着林凤祥、李开芳道:“汉王殿下正在商议国事,没时间见你们,你们还是回去吧!” 李开芳早已打探清楚陈玉成的背景,讨好道:“这位小将军,我与你叔叔陈承瑢特别熟,以前还是哥们,互相照顾,你就再通报一次,就说我们想回四川,请汉王放行。” 陈玉成翻了白眼,他从来没听叔叔谈起过他们,看在同是广西人的份上,不好驱赶他们,只有好言相劝,“你们这样是没有用的,汉王对你们所作所为很是生气,经常说你们不识时务,当初在长沙差点就让你们害死。” 林凤祥听他翻旧账,急忙解释道:“请小哥告知汉王,当初在长沙我们绝没有伤害殿下的意思,只想打开城门接天军入城,绝无二心!” “你们还是找别人吧,你看我那么年轻,也知道在汉王面前也没有说话的地方,像李秀成、张遂谋、林大基等人就不同,你们还是找他们吧!”陈玉成实在不想和他们纠缠,为他们指条‘明路’,就进入汉王府去了。 陈玉成进了李云中书房,禀报道:“殿下,他们已经走了!” 李云中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对陈玉成道:“你明天让他们过来,记住让师帅以上将领全部过来。如果他们不愿留在南京,就把他们直接送上船。” …… 三更求收藏,谢谢悼武华夏兄弟提的宝贵意见与那么多的资料,小郎感激不尽。 第五十四章女将叶莲 北伐军各检点、指挥、军帅、师帅五十多人济济一堂,等待着林凤祥与李开芳面见汉王的结果。自从到了南京,这已经成了他们的惯例。 见李凤祥与李开芳进来后就沉默不语,吉文元就知道这次又是没见着汉王殿下,不禁再次发牢骚:“这汉王是什么意思,我们来到南京已经七天了,殿下就是再忙,也早应该接见我们才是!” 朱锡坤在广西就很仰慕汉王李云中,所以对留在南京并没有惧怕心理,反而问林凤祥道:“林丞相,听说你和汉王殿下还有交情,当初是你与汉王一起赎回南王,这汉王殿下怎么会不接见你呢?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凤祥想起当初在长沙受卢贤拔、吉文元蛊惑,面有惭色,沉默不语。 黄益芸几次返回军营都被汉军拦下,心里早有不瞒,怨愤道:“汉王为何不让我们回军营,反而把我们软禁在迎宾馆,这也太不像话了!” “这南京有什么不好,你们为什么急着回四川?”一位女将天真的问。 李开芳听着声音就知道这是前十三军军帅叶莲的声音,这里只有她一位女将,而且前十三军全部是骑兵,叶莲功劳甚大,几次危急关头挡住僧格林沁的铁骑,北伐军才能撤回江苏境内,解释道:“我们受天王之命,北伐幽燕,如今失败而回,还是早日回天京复命为好,免得天王怪罪!” 叶莲问道:“那汉王为何不愿见你们?我看你们一定得罪过汉王殿下!” 被挑起心头心事的吉文元怒道:“大胆!你个小小的军帅就不分上下尊卑吗?” “老娘捐献家财,募兵反清,是为了天下苦难的老百姓,不是当你们争权夺利的工具!”叶莲早就对四川天王、东王不满,他们转战千里,缺衣少粮,几次差点全军覆没,也不见四川派兵支援,今天将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 林凤祥见不少新附之人,都有赞同之意,急忙发言缓和气氛:“不如明天我再去求求萧王娘,希望她看在南王的份上,帮我们这一次!” 李云中看着北伐军师帅以上人员名单:靖胡候,天官副丞相林凤祥、定胡候,地官正丞相李开芳、平胡候,春官副丞相吉文元,剿胡候,春官又副丞相朱锡坤、灭胡侯,冬官又副丞相黄益芸…… “这有丞相5人,检点8人,指挥10人,军帅、师帅28人,吆!还有一位女军帅,他们全都到了吗?”李云中准备接见北伐军众将领,预先了解他们一番。 负责王府安全的萧韵梅答道:“他们已在偏厅等候,兵器也已被收缴。” 苏三娘对长沙发生的事,心有余悸,劝道:“夫君还是一个一个的接见林凤祥等人,免得他们图谋不轨!” 李云中握着三娘的玉手,安慰道:“你放心,我已经在周围埋伏了100女军刀牌手、50火枪手,如果他们敢有异动,立即送他们入天堂,见见上帝他老人家去!” 陈玉成留意汉王到达偏厅门口,鬼头鬼脑的探出身来,指了指身后,小声道:“殿下,火枪手我已经准备好了,全都埋伏在屋外面。” “我说你怕什么?我们要光明正大!等会我进去,一刻钟后,你立即率所有人冲进去,记住要表现的杀气腾腾的!”李云中估摸着,15分钟已经可以摊牌了,免得李开芳等人狗急跳墙,劫持自己反出南京,毕竟他们是有前科的,也不必跟他们客气。 叶莲见等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进来,不停的瞄着门口,想看看名满天下的汉王长什么模样,时间久了自然就在心里按林凤祥等人模样想象起来,大胡子、长头发、三四十岁、身穿黄袍…… 李云中运酿气势,龙行虎步的走进偏厅,虎目狠狠的瞪了下林凤祥、李开芳等人一眼,慢慢的走向位于最上面的坐位。 “喂!小兄弟!你们汉王怎么还不来见我们,从早上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了,我们还没吃饭呢!”叶莲见一位二十余岁的短发青年走进来,忍不住抱怨起来。 李开芳等丞相互望一眼,来不及责备叶莲了,急忙起身跪拜道:“小的们参见汉王殿下!” 一些没有见过李云中的人,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慌忙跟着跪拜,心里又是惊奇,又是惶恐。 李云中看向叶莲,问道:“你就是叶莲?前十三军军帅?听说你多次击败僧格林沁的骑军?” 叶莲气势全消,低头答道:“小女子正是叶莲,冒犯天颜,请殿下恕罪。” 李云中提醒自己只有15分钟,不能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出声道:“都起来吧,我们大汉是不兴行跪礼的。” “谢殿下”众人起身,自觉的站成两排,没有一人回到座位。 李云中看向排在前面的几人,意味深长道:“林兄第、李兄第、吉兄第,自从长沙一别,有好久没见了,当初小弟好心收留你们,没想到你们却恩将仇报……” 李开芳见李云中果然旧事重提,赶紧解释道:“我们也是受小人蒙蔽,汉王有上帝保佑,怎会被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伤害!” 吉文元惶恐不已,当初就是自己怂恿林凤祥、李开芳发难,更是亲自带兵袭击李云中住所,怕林、李二人全盘托出连累自己,辩解道:“殿下明鉴,都是卢贤拔那个小人挑拨离间,说汉王您想收编谋害我们,南王新丧,我们六神无主才一时昏聩率军造反,请殿下饶恕我们……” 黄益芸恍然大悟,怪不得汉王这几天不接见他们,原来还有这回事,涉及上层秘闻,黄益芸也不敢插嘴,沉默不语。 李云中决定吓他们一吓,“当初在长沙,因为你们在城内兵变,不但我大汉军损失惨重,就连太平军也陷在长沙与清军苦战一月有余,后来翼王石达开前来拜访,说你们是叛军,已在前线戴罪立功,如果我今天将你们明正典刑,天王也无话可说。” 李开芳机灵,明白汉王要杀他们早就动手了,如今只是吓他们而已,明言道:“汉王有何吩咐,尽管直言,我等定当照办!” “哈哈……李开芳啊李开芳,早在紫荆山我就很看重你,可惜你跟着萧朝贵,你们犯的错,翼王已经替你们认罪,我就不计较了!不过我还真有件事让你们去办。”李云中估算时间已到,将自己心思说出来。“近来清军猖獗,浙江张国梁所部屡次犯境,屠杀我大汉子民,我打算将你们调往江南听用,你们认为如何,不,应该是是否愿意?” 林凤祥等人瞠目结舌,面面相看,这样不是让汉王收编了吗,全都沉默不语,不敢出声反对,希望借此躲过一劫。 李云中拍着座椅,怒道:“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吧!” 李开芳见事情无法善了,吞吞吐吐的辩解道:“汉王殿下这您也知道,没有天王、东王的命令,擅自行动,他日回到天京,免不了被云中雪!” “你们怕回到天京云中雪,那就在这里云中雨吧!”李云中听见整齐的脚步声,就知道陈玉成已经快进来了。 第五十五章云中雨是什么意思? 吉文元傻乎乎的问道:“在天京,云中雪是明正典刑、砍头的意思,这云中雨从来没听过,敢问殿下这云中雨是什么意思?” 李云中连连冷笑,“什么意思,你们自己看!” 这时100刀牌手已经将厅里众人包围,50火枪手站立成三排,保护李云中,全都杀气腾腾的模样。 气氛一下变得沉重起来,原来汉王殿下说的是真的,这云中雨也是杀头的意思,不少人已经暗下决心,如果汉王真要大开杀戒,就暂时敷衍答应他的条件。 李开芳干笑道:“殿下说笑了,天王也没有削去您的封号,我们还是一个阵营的兄弟,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大动干戈呢!如果我们死在这里,天王也不会善摆甘休,如果兴师问罪,岂不白白便宜了清妖!殿下三思啊。” 吉文元真正害怕起来,他转战数千里,没有死在清妖手里,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心里开始妥协起来,半推半就道:“汉王您是天王的师傅,又有副军师头衔,按理说我们应该听您的指挥,只是我们离开天京太久,天王挂念,如果殿下能给天王、东王说明情况,我们才敢留下来,否则他日返回天京也是逃脱不了一死,早死晚死都要死,还不如死在汉王手上,还能落个忠义名声!” 李云中对李秀成扼首示意,“这就对了!我还是太平天国的副军师,你们听我的也是应该的,大家静下来好好叙叙旧,你们放心,我会派人向天京说明‘实际情况的’!” 陈玉成一挥手,刀牌手将刀插回刀鞘,洋枪队也把洋枪收回立正,慢慢的退出大厅,只留下二十人立在两旁。 朱锡坤擦了下冷汗,心里终于明白汉王为何脱离天国了,卢贤拔、吉文元都是东王杨秀清的心腹,他们真的要偷袭汉王,如果没有东王的授意,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做,想到其中可怕之处,朱锡坤难过不已,如果天王、东王量才而用,南王不被排挤,汉王不率兵出走,清妖早已被灭,天国也不用偏居四川一隅了。 李云中注意到吉文元不停变化的脸色,灵机一动,“我说吉兄弟啊!既然你挂念天王,不如就由你回天京给天王、东王报个信,就说北伐军伤亡惨重,急于补充修整,所以暂留南京。” 吉文元听说自己可以回天京,暗自兴奋,不用留在南京整天提心吊胆,这几天都做同样的梦:汉王知道真相,一刀把他给剁了。 吉文元小心的上前问道:“这个……小的一人回去恐有不妥,如果天王问起来,小的也不知怎么回答,请殿下告知这大军留在南京修整多少时日,也好让小的有个交代。” 李云中敷衍道:“这儿如果有人愿意跟你回去的话,我也不勉强,但是最多带领十人,至于时间吗?就定位一年好了。”见李开芳等人露出兴奋之色,又补充道:“十人必须都是检点以下才行,免得引起清妖主意。” 吉文元谢道:“多谢殿下关心,回到天京我一定把殿下的忠心带给天王得知。” “好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商量,我就不参与了。”李云中拍着旁边的陈玉成对他们说道:“由这位陈将军直接送你们上船。” 傅善祥见汉王从厅堂出来,上前道:“殿下,兵部侍郎左宗棠、工部侍郎赵老七已在书房等候,他们似乎都有重要之事禀报汉王。” 李云中问道:“傅秘书,今天几号了?” 傅善祥翻看记录本,知道李云中想询问行程安排,回道:“今天是西元1852年1月28日,明天上午要视察洋枪队出征准备工作,下午要出发上海,参加上海至苏州火车通车仪式。” 李云中很满意,赞道:“你的秘书工作是越来越合格了,尽量安排一些……国事,像一些琐事就交给大臣去办,毕竟我还要吃饭睡觉。” 傅善祥脸色微红,想起前几天将汉王一天12个时辰都排的满满的,把殿下忙的晕头转向,认错道:“微臣知错,可是微臣认为这些事都挺重要的,像是接见前线使者,听他们汇报战况,接见大臣,商谈国事,还有洋人与大汉交易军火……” 李云中停下脚步,回头接过傅善祥的记录本,教导道:“像是前线使者汇报战况这样的事,完全可以让他们到兵部、参谋部去汇报,免得我听完还要召集参谋长、兵部尚书等人商议,洋人前来交易军火,有大批火枪、火炮可以通知我,就只有几十、上百的火枪,你完全可以通知洋枪队教官杰克去处理,让我批个条子给他到户部领取银子付账就结束了……我说的这些都记住了吗?” 傅善祥认真记下,回道:“微臣记住了!” 赵老七、左宗棠见汉王走进书房,躬身道:“微臣赵老七(左宗棠)参见殿下。” “免礼,有什么事就说吧!”李云中直接坐在位子上,傅善祥在李云中旁边站立,为他的杯子里添了茶水。 赵老七带着兴奋之色回道:“启禀殿下,据探子回报,浙江清军派出五千人支援江西,现在估计已经离开浙江境内。”见汉王没有预料中的高兴,反而脸色逐渐阴沉,赵老七惶恐,立马补充道:“清妖领兵大将乃是总兵虎嵩林,颇为善战,微臣已经派人通知江西都督焦亮、第三军军长曾水源等人。” 李云中问道:“浙江清军就没有其它异动了吗?只凭那几万人就想守住偌大的浙江11府、63县?” 赵老七努力回想着浙江送来的情报,希望发现蛛丝马迹,“虽然没有证据,但微臣推断嘉兴府、湖州府境内清军已经大部分撤离,只留小部分活动,好给他们加固杭州城赢取时间。” “你是说清军打算坚守杭州?他们在杭州部署了多少兵马?”李云中神情凝重,他最怕清军将大军集结到一点,那样大大增加了攻取浙江的难度。 赵老七暗自估算了下,回道:“清军大将张国梁亲自坐镇杭州,麾下有绿营兵一万三千人,团练乡勇两万余人,而且张国梁发动民夫在城墙外围埋了大量石块!钦差大臣和春率领福建援兵坐镇金华、浦江一线。” 李云中看向左宗棠,问道:“先生都已经听完了,你能否在短期内攻下杭州?杭州一下,浙江就能迅速光复!” 左宗棠刚才听赵老七介绍军情时,就感觉形势糟糕,回道:“浙江多山地丘陵,大军如果展开大纵深、大包围作战,不但粮道后勤跟不上,还给敌人可乘之机,所以我军必须先行攻下杭州,而杭州地形独特,敌军又有所准备,不能再用挖穴爆破城墙的方法破城,这样看来只有强攻一途,大军伤亡必定惨重!” 赵老七补充道:“最近几个月,清军在浙江大肆购买洋枪、洋炮,听说杭州城墙重要地段上每隔五步就放有一门大炮,我军也要准备大量火器才好!” 听赵老七汇报的越多,李云中心里越没底,张国梁从广西贵县就开始与义军交战,必然对我义军知之甚详,左宗棠没有作战经验,如果他在杭州碰壁,大败而回……李云中彻底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我在加派2000洋枪队,100门大炮,务必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杭州!”李云中心里已经决定暂驻上海,以便指导南征大军。 左宗棠递上一份名单,忐忑道:“这些事我选的幕僚,请殿下批准。” 李云中大略看了一下,点了点头,“既然先生是选的,你跟吏部交接一下就可以。” 送走了左宗棠与赵老七二人,李开芳、林凤祥等人却又前来拜见。 第五十六章成功收编(求收藏) 谢谢神山之石588币的打赏、漂亮的雪莲的打赏,顺便提一下,下星期裸奔,请大家帮忙收藏一下,在书架上也方便查找。 林凤祥、李开芳等留在南京的几十人围城几个圈子窃窃私语,大都谈论留在南京会有什么职位,汉王殿下如何对待他们。 左十五军军帅唐亮与前十三军军帅叶莲等人都是北伐军路过陕西时投靠过来的新附之人,自觉的站成一个圈子与李开芳、林凤祥等人隔开一段距离。 唐亮小声问道:“叶军帅,这林丞相、李丞相是不是得罪过汉王殿下,为什么他们二人刚才与吉丞相道别时,像打了几次败仗似得,脸色都那么看?” 叶莲因为比唐亮早了一个月参加太平军,一直在唐亮面前表现得像前辈一样,训斥道:“闭嘴,这些是你该问的吗!”见不少人静下声来,竖起耳朵做倾听状,终归摆脱不了女人的八卦心理,躲躲闪闪的看向李开芳这边,见没人注意,小声道:“听说李丞相他们背叛过汉王,所以才不敢留在南京!”说完就有些后悔了,补充道:“你们可不能传出去,免得害了他们。” 几人全都脸色慎重的点头,唯独师帅宁宗杨、施绍桓二人面有异样,不动声色的走到另一边。 李云中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况,心照不宣,他对北伐军稍有了解,心里已经打算好好拉拢这些基层军官。 “拜见汉王”众人按官职大小站成两派。 既然已经决定明日动身前往上海,李云中也没时间和他们啰嗦,用不容反抗的语气说道:“你们留在南京的士卒有8256人,我打算把他们编为两军……” 听说只编为两个军,李开芳忍不住打断道:“殿下,我北伐军有前一军、右二军、前十三军、左十五军、后十军等十二个军,怎能只编为两个军。” 见李开芳带头抱怨,不少检点、指挥唯恐自己被降级使用担任师帅、旅帅,七嘴八舌的反对起来。 “两个军?岂不是只有千把人,这怎么可以。” “我堂堂殿前左十二检点,怎能担任师帅之职。”有几位丞相在,他自认为军帅还轮不到他。 ………… 李云中见声音越来越大,摆出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果然下面就安静下来,全都不安的低着头,“你们一军有多少人?” 林凤祥硬着头皮答道:“一军有千人到几百人不等,例如前一军、右二军各有一千五百余人,前十三军因为全是骑兵也有一千人,其余各军只有五六百人。” 李云中讥讽道:“当年我与南王冯云山商议,一军下设五师、二十五旅,,卒长一百二十五人,两司马五百人,这样算来每军至少应该有两万人,没想到你们竟然……竟然吃空饷,吃成这幅摸样!” 林凤祥尴尬不已,解释道:“因为定都天京时封赏的人太多,师帅以上人员数以千计,所以每军不得不缩减人数……” 后面新附之人听说天京像他们这样等级的官员成千上万,大失所望,不少人已经决定留在南京,四川贫苦,去了又没有地位,还不如留在南京这个繁华之所享福。 李云中傲然道:“我大汉辖地几省,才设有有八军,还包括女军与水军,也就是说正式作战的只有六个军,你们一个军还比不上我们一个团的人马多。” 叶莲眨着大眼睛问道:“请问殿下,你们一个团有多少人马?” 李云中笑着回道:“以前规定一团两千人,不过近年来下边将领私自扩充,现在恐怕有四五千人,一个师有一万余人,一个军两三万人。这样算来,我要给你们补充一万人左右,才能符合我们军制的最低标准。” 黄益芸情不自禁的惊叹道:“两三万人一个军!这……这么多人!比上我们天国一个王殿的人马了!” 太平天国的兵马全都是归为各王统领,实行的是分封制,东王、西王、南王、北王、翼王不但拥有合法私兵,还有封地。 李云中继续道:“这两军的番号是第六军、第八军,每军下辖两师六团十二营。每营下辖五连,每连有100人左右。” 李开芳犹豫起来,这番号都定下来了,岂不是成了汉王的私军,一年以后回到天京该怎么向天王交代,小声反对道:“殿下,这不妥吧,这些圣兵都是天国在编的现已军人,贸然放弃现有番号,这……这不是背叛天国吗!死后还要下阿鼻地狱。” 李云中见李开芳一语道破玄机,就先打压他的气场,借着转移话题批评道:“什么阿鼻地狱?一看就知道你没读过圣经,不知道上帝、耶稣!上帝居住在天堂之中,而地狱是西方的地狱……总之你错了,你这是假信徒,死后是不会升到天堂的!” 这不是胡搅蛮缠吗!李开芳向朱锡坤使了个眼色,希望他也出来反对,只要他们北伐军将领众志成城,汉王也拿他们没办法。 朱锡坤见李开芳拼命的向自己眨眼,他可不敢做出头鸟,装作看不见,继续低头‘数蚂蚁’。 李开芳气急,又弯头看向黄益芸,朝汉王方向努嘴。黄益芸也一直仰头看向屋梁,不敢出声反对。 “李兄弟,你的头怎么了,老是左右摇摆,要不要我给你找个郎中。”李云中看李开芳心急火燎的样子,感到颇为好笑。 李开芳讪讪笑道:“小的这是老毛病了,转转就好了!不牢殿下费心。” 林凤祥见李开芳败下阵来,硬着头皮上前劝道:“殿下三思,如果您强行兼并我们北伐军,就是想……想逼死我们,天国律例:失军者斩。他日我们孤身回到天京,也是死路一条。” 李云中一听有门,许诺道:“如果一年以后你们愿意返回天京,我绝不阻拦,给你们备好武器粮草,想去哪里就去那里。” 李开芳与林凤祥互望一眼,点了点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当回报汉王收留之恩。 李云中等待片刻,再也没有人反对,继续说道:“那现在我宣布人事任命,你们要有心里准备,明天第六军、第八军就要完成整编,开往江南,与你们合并成军的都是天地会的一些兄弟。” 林凤祥皱了皱眉,欲言又止。受太平天国风气影响,他也打心眼里看不起会党人士,军纪涣散、烧杀抢掠、生性反复,今天起义,明天降清。 李云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方案宣读:“第六军军长为林凤祥,下辖11、12两师,11师长为刘丽川、黄益芸为12师师长兼副军长。11师下辖三团。团长由兵部任命。 第八军军长为李开芳,朱锡坤兼参谋长,下辖15师、16师,任命唐亮为15师师长,任命叶莲为16师师长。” 叶莲鼓起勇气问道:“师长能统帅一万人!是多大的官?” 李云中又将大汉品级简单介绍:“军长为三品,副军长、参谋长为从三品,师长为为四品,团长为五品,营长为六品……” 第五十九章豪华别墅 上一章还在审核,等不及了,上传下一章 陈玉成高声道:“殿下有令,凡持戒者,格杀勿论!” 艾约瑟蹲在地上,小声的对伟烈亚力道:“我想我们闯祸了,因为我按了快门,就出现那么多刺客!” 伟烈亚力把相机抢过来,又按了几下快门,疯狂的道:“别傻了伙计,这可是头条,一定能卖遍全欧洲,远东的统治者当街被刺杀,这是多么吸引人的标题……” 艾约瑟拦住伟烈亚力的手,劝道:“你疯了,已经够了!要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们可就要去见上帝了!” “你们相机借我用一下”珍妮蹲着腰移动到艾约瑟旁边,看着相机问道。 伟烈亚力嘲弄道:“嗨!美女,你来晚了,底片已经用完了。” 艾约瑟指着左面十几米处一名拿枪瞄准李云中的人惊道:“你们瞧!那个人似乎要成功了!” 珍妮用力抢过相机,向举枪的刺客砸去。 “砰”刺客被相机砸在头上,子弹射在空中,这一枪暴露出他的位置,不一会就身中几弹,倒地而亡。 “停止射击”陈玉成见所有刺客,全部被击毙,再无一人站立,高声阻止,以免误伤百姓。 谭绍光看着不远处的三个洋人,请示道:“殿下,刺客还有那三个洋人,要不要把他们也杀死?” “把他们带过来,好好地问一下,他们不像是刺客,刚才还救了我一命!”李云中恰好瞥见了珍妮怒砸相机的一幕。 “你要赔我的相机,我们报社就只有这一台相机,真是见鬼,底片都见光了,真是该死的女人。”伟烈亚力边走边骂着珍妮,刚才他捡起相机,发现相机已经四分五裂,不但不能使用,而且刚才拍摄的精彩照片也全部报废,这让他很生气,没有照片的头条,再大的新闻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珍妮大声辩解,“那不是我的错,当时我找不到别的东西……” 陈玉成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见他们在汉王面前还大吵大闹,想起洋人教官经常说过的话,用英语生气的吼道:“全部闭嘴!” 艾约瑟、珍妮、伟烈亚力被他一吼,才想起自己处境,全都尴尬的闭上嘴,小心的看着李云中,像是犯人等待着法官裁决他们的命运。 李云中用英语明知故问:“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伟烈亚力见传说中的汉王阁下果然会用英语交谈,兴奋的表功道:“嘿!阁下,我救了你两次,第一次是我发现的刺客,让他们提前现身;第二次是我的相机砸偏了射向你的那一枪!没有我们,你不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李云中笑道:“这位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这位女士用相机救我了我,好像没你什么事!” “那是我的相机,天哪!我会被开除的,那是我们报社唯一有点值钱的东西!”伟烈亚力沮丧的回道。 李云中安慰道:“你放心,我会赔偿你们一台新的相机,还会奖励你们一大笔钱,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在这里了吧?” 珍妮听说有一大笔钱可以拿,兴奋的答道:“我们是想采访您,我是伦敦泰晤士报驻远东的记者,珍妮。” 艾约瑟也急忙自我介绍,“我们两个是字林西报的记者,字林西报是我们老板在远东上海创立的报纸,销量很不错。” 李云中见不少卫兵、军队赶了过来,对他们告别道:“你们可以到我的住处,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小时的采访时间,顺便把你们的奖励拿走,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上海县县令陈阿林听说汉王在南京路被刺,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带领警察过来支援,见李云中安然无恙,松了口气,上前请罪道:“臣罪该万死,境内竟然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请殿下责罚!” 李云中大度的说道:“算了,都是一帮跳梁小丑,你很不错,短短的几个月,上海可是变了一个模样,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陈阿林喜笑颜开,谦虚道:“微臣以前只是一个商人,不懂得治理上海,后来朋友提醒我,说可以当做生意一样治理上海,臣才开窍,论做生意臣是一把好手,以前弟兄们没钱花,都是我借给他们的……” 见陈阿林说个没玩,李云中无奈的打断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先命人将现场清理一下。马不停蹄的从南京赶来,我还要回住处休息休息。” 陈阿林讪讪的闭上嘴,听汉王要去公馆,又表功道:“臣已经派警察在公馆附近巡逻,保证不会再有刺客混进去。” 上海县公馆是李云中委托前任英国公使文翰督造的,它位于上海县中心,当时李云中还开玩笑,让文翰从关税之中扣取工钱。 慢慢的、由远及近的就瞧见一栋奢华别墅,气势恢宏,占地大约14000米,更显示出它的卓然不群。宽广的草地让人顿觉视野的开阔;中间就是对称、端庄的住宅,李云中马上感受到宛如皇家宫殿的华贵惊艳,如美钻一样的建筑, 匀称整齐的柱石,撑起了宫殿的巍巍骨架;端正狭长的阳台,尤其是二楼的阳台,正好充当了天然走廊,上面应该弥散着仕女裙裾翩翩的幽幽气息。一楼大厅是舞厅与餐厅,整个一楼都像是招待客人共同享受娱乐的场所。 李云中慢慢的带人走进公馆,楼上有多间卧室,各个房间的装修、色调都别具特色。光浴室、卫生间就有六处。内外墙面、地坪几乎全部采用意大利大理石,入门处有爱奥尼克式的大理石柱廊;大厅顶部特意以大理石砌出穹窿,地面四周也铺设了大理石,中间则以柚木拼成花纹,连楼梯的石级、扶手与栏杆都是大理石的顺着花园往前走几十步有一汪池水,池水旁有一前一后、一大一小两座假山,在一块突兀的假山石上,主楼的室内装饰十分讲究,过道、走廊等处都装有护墙板,到处都雕着美丽精致的图案,室内穹顶上装有彩色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斑斓柔和的色彩。 李云中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主楼,这帮洋鬼子真会赚钱,李秀成用十万两建了一座将军府,他还觉得不可思议,再见到这用银百万两建造的奢华宫殿,兴奋、惊讶、惶恐的心情已经不能用语言来表达。 主楼南立面上有三个垂直于主屋脊的造型优美、装饰精细的双坡屋顶和四个老虎窗,连同东西两座四坡屋顶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座华丽的小宫殿。中间双坡顶的装饰木构件清晰外露,构件间抹白灰缝条,比较典型地表现出了斯堪的那维**调的乡村建筑风格。主楼的外墙用泰山面砖镶嵌,颇具特色。 第六十章列车上的采访(四更求收藏) 花园设在主楼南向,花园四周用彩色花砖铺地,并植有龙柏、雪松等名贵花木,中间是一片草坪,放置一匹青铜马。为美化园景和便于室内赏花,园中还设有赏花房,室内雕花精美绝伦,地上铺有彩色瓷砖。 参观完整个公馆,李云中惊叹:这么豪华的别墅,放在前世的上海没有几个亿是拿不下来的,如果前世有了它,鬼才愿意穿越过来! 陈玉成搞不懂好好的房子为什么要建成古里古怪的模样,一路上与谭绍光等人窃窃私语,讨论着公馆的缺失。 第二天一早,李云中就被窗外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唤声惊醒,看着雪白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梵高的油画、梨木做的大**、真丝棉被、地上的拖鞋、**头柜子上面放的雪茄……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好像回到了21世纪,倚在**上静静的品味着早已忘却的滋味,父母、朋友、雅丽……心里忽然涌出孤寂、难过的感觉,它们一波一波的袭来,冲刷着脑海,眼泪不知不觉的滴落在睡衣上面。 简单的用完早餐,谭绍光就来禀报英国公使包令、法国公使布尔布隆、美国公使麦莲前来拜访。 一进门的麦莲用他的夸张语调叫起来:“我早就想进来参观一下这栋别墅,可惜主人不在!今天终于能一尝所愿好好的逛一逛了!”感觉好像有点自吹自擂,麦莲又补充道:“亲爱的殿下,您不介意吧!” 李云中请他们入座,吩咐下人上茶,笑着回道:“只是一栋房子而已,我也没想到文翰先生那么大方,把它建造的那么豪华、奢侈。” 包令纠正道:“殿下,并不是文翰先生大方,而是您舍得花钱,建造别墅的费用都是从关税之中支取的,您要知道,这些全是您的银子。” 就知道是你们这帮洋鬼子搞的鬼!害老子花那么多的冤枉钱,李云中佯装毫不在意的问道:“这栋小房子花了多少两银子?” 麦莲惊讶道:“小房子?用你们中国的话说,殿下您太谦虚了!这比我们总统府还要奢华,建筑大师安德逊先生历时三年设计,是我见过的最精致的别墅!” 李云中咦道:“三年,我是九个月之前拜托文翰修建的,那个安德逊是穿越过来的!” 包令解释道:“安德逊大师是给欧洲一位大商人设计的,可惜那位商人破产了,文翰先生就把他的设计买了过来。” 布尔布隆摸着一个精致的花瓶,惊叹道:“不愧是花了120万两修建的房子,连装饰品都是古董!” 李云中跳起来怪叫道:“120万两!你大爷的,当我是凯子啊!120万两可以买多少支枪!这房子我不要了,你们还我120两银子。” 包令按住李云中的肩膀,安抚道:“殿下,这不是用您的银子修建的!” “不是我的钱,难道是你们的钱啊?”李云中抓住包令的胳臂使劲摇晃。 包令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从你们攻占南京开始,我们就把关税截留下来,没有交于清国,直到你们攻占上海,这期间一共攒有120万两,全部用于修建别墅!” 李云中逐一看着他们三个人的眼睛,问道:“只有120万两?你们没有贪污?” 包令、麦莲、布尔布隆异口同声的讪笑道:“账本不小心被烧掉了,我们确定只有120万两!” 布尔布隆拉着包令、麦莲起身邀请道:“今天上午九点是上海至苏州火车通车仪式,请殿下与我们一起前去参加!现场我们已经做了防护工作,不会发生像昨天那样的事。” 李云中道:“你们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服。” 一会后后,李云中换上特意请高级裁缝做的衬衫、西服、皮鞋,嘚瑟的走出来,好久没穿还不习惯,用皮鞋使劲的跺了跺脚。 包令揉了揉眼睛,惊叹道:“殿下你这身打扮太奇特了,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位身着此服的中国人,您必引领一场身穿西服的风潮,看来我得赶紧开一家专门做西服的服装厂。” 李云中带头走出房门,回头道:“走,咱们出发吧!” “咚咚”火车不停的发出声响,李云中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乘坐旧式火车的滋味,窗户可以打开,车厢内装修的像是房间一样,只不过有点晃悠。 布尔布隆举起手中红酒,提议道:“我们为火车能够通行干杯!” 包令、麦莲也举杯回应,李云中无奈,玩笑道:“我怎么有种想吐的感觉!”一饮而尽。 “第一次坐火车还不适应,以后殿下出行是离不开火车的。”包令切着带血的牛排安慰道。 我就是看着你那血淋淋的牛排才想吐!李云中努力的将注意力转移到窗外。 “你们放我进,是你们汉王邀请我们过来的!” …… 包令不悦的对侍者问道:“什么事?不知道这是私人房间吗?” 陈玉成进来禀报道:“殿下,是昨天那三个洋人!您要不要见他们?” “让他们进来吧。”李云中想起昨天那三个救命恩人,他还答应给他们一笔钱,可是自己只在上海呆了一晚。 伟烈亚力进来发现李云中正在悠闲地品着红酒,抱怨道:“先生,我们今天去了你的住处,很豪华的地方,可是佣人说您刚走,我们就追过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李云中笑道:“是我忘记了,我还欠你们一个专访,不如就在这里解决吧。” 包令咽下牛排,开起玩笑道:“你们可以采访三个国家的公使,一个国家的皇帝,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报纸印出来之后,我想你们一定会出名的!” 珍妮、伟烈亚力、艾约瑟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右手拿笔、左手拿出笔记本。 珍妮首先完成动作,问道:“请问……尊敬的殿下,您这次来上海是有什么目的吗?” 李云中微笑指着对面三人道:“你也看到了,是他们邀请我参加通车仪式!至于其他的事情,暂时属于机密。” 艾约瑟问了第二个问题:“先生,听说您正在准备对浙江省发动攻击,这是真的吗?” 李云中皱了皱眉,这么机密的事情果然是传的人尽皆知,抬头看了几位尴尬的公使,意味深长道:“我大汉兵强马壮,浙江一省之地还不值得我如此大动干戈,我大汉军此次南征的目标是整个南方,浙江省、福建省、广东省、广西省,加起来大约有一个英格兰那么大!” 几名记者全都惊呼出声,他们对浙江省、福建省等没什么感觉,但对英格兰却不一样,在脑海里幻想一下,珍妮感叹道:“中国真是太大了,只是其中几个省就赶上我们英国了!” 包令皱眉反驳道:“这位小姐,你没算上英属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地方,英国的面积是世界上最大的,中国只能排第二!” 珍妮恭维道:“我为自己是一名日不落帝国的公民而荣幸,先生!” 艾约瑟鼓起勇气问道:“先生,听说您以前只是一名烧炭工,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但您今天却有那么大的成就,请问您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成功秘诀?能告诉你吗,说老子为了银子、女人而造反?李云中装逼道:“哪里有什么成功秘诀,要说有,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运气!” 啪啪啪啪……车厢里的洋人竟然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珍妮等车厢安静下来,趁着活跃的气氛,问道:“听说你们信仰共产主义,而且正在没收富人的资产,让他们一无所有,您对《共产党宣言》有什么看法?” 包令、布尔布隆、麦莲也默契的放下刀叉,仔细聆听。 李云中深吸口气,回道:“共产主义是不适合现在这个时代,资本主义才是潮流,我们大汉并不打算建立一个无产阶级国家,我的将领也不允许,他们跟随我造反,是为了钱财和女人、地位,如果我是共产主义者,他们会第一时间推翻我的统治,至于四川的太平太国,他们表面上实行共产主义,其实领导阶层早已腐化,他们的制度是半封建半奴隶制度,是历史的倒退,我坚决反对!” 啪啪啪…………布尔布隆等人又鼓起掌来 ……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苏州已经到了,可以准备下车!”列车长进来提醒。 第六十一章战杭州(一) 石山是一名绿营外委把总,率属于嘉兴协,可是现在嘉兴变成一座空城,百姓逃的逃,散的散,他是目前整个嘉兴县的最高长官。 “把总大人,城外好像来了反贼,咱们快逃吧!”一名小兵气喘吁吁的找到石山。 石山对这种消息已经麻木了,这几天总有一些无聊混混冒充反贼,想要来赚城,无精打采的问道:“这次来了多少人,三十还是五十。” 小兵用手比划,“这次有好多,整整100多人,把总大人,小的不明白游击大人为什么担要叫你留下。” “张提督命冯总兵在嘉兴留下1000人,冯总兵派李参将率500人留守嘉兴,于是李参将给周桂留下200人,可是周桂那王八蛋自己跑了,只留下50人给老子,你说谁叫我的把总是外委的!责任推来推去,就推到我的头上了!”看着一头雾水的小兵,石山暗自纳闷,怎么对一个小兵吐起槽来。 “对了你刚才说城下又来了100多反贼?他们拿着什么兵器?衣服还是平常老白姓的衣服?”关系到自己小命,石山是一定要搞清楚的。 “他们手里拿的都是大刀,衣服跟我们的有点像,不过上面没有字!”小兵如实答道。 石山回想起周桂交代的话,“遇到土匪、混混、**不许逃,遇到短毛一定要逃,到杭州来领取赏银!” “召集所有弟兄,换上百姓的衣服,从南门逃!”石山交代一句,就带上早已收拾好的细软向南门溜去。 苏州 江苏都督李秀成、南征大将军左宗棠、第一军军长李春发、第五军军长李世贤、第六军军长林凤祥、第八军军长李开芳分两排而坐。 李云中站起身,来到地图面前,指着湖州一带问道:“这里的清军都已经全部撤离了吗?清军真的准备在杭州与我军决战?” 左宗棠回道:“根据我派出的先锋回报,湖州府、嘉兴府境内所有清军都已经撤往杭州,前锋已经攻占德清县,逐步包围杭州。” 林凤祥对清军坚守城池还是有一定戒心的,像当初攻打桂林、长沙、重庆天军都是死伤惨重,提议道:“我看不如绕过杭州攻打绍兴府、宁波府,等清军自乱阵脚,再攻打杭州!” 李秀成对汉军的攻击力很有自信,对林凤祥这种小心翼翼的打法不以为然,否决道:“我汉军所到之处敌人望风披靡,小小的杭州能挡的了大汉四个军?我早已命工匠打造攻城器具,已经造好云梯100架、巨型抛石机20架、投石机50架、冲锋车8辆,有了这些攻城器具,我就不信打不下杭州!” 李世贤附和道:“几位可能还不知道,汉王已经从各地调来大炮200门,洋枪队也已护卫的名义全部调到杭州前线,光凭我第一军三万人就能拿下杭州!” 想起汉军战绩,确实没有攻不破的城池,林凤祥面色通红,尴尬不已,心里提醒自己要全程观察汉军是怎样攻打坚称的。 李云中豪气干云,大声命道:“大军明日一早兵发杭州,生擒张国梁!” 深夜 礼部主事李玄忧心忡忡对左宗棠道:“季高兄,殿下这是何意,难道要自任征南大将军?” 左宗棠笑道:“流天不必担忧,殿下只是打杭州这一仗而已,毕竟是大汉军精华,殿下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 李玄放下心事,连连说道:“这就好……只要季高能独当一面就好。” “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左宗棠起身送客。 1852年2月14日黄昏,汉军六万大军已全部到达杭州,两百门大炮排成四排对准城墙,李云中命大军在北城五里之外扎营。 李云中召集团级以上将领在大帐饮宴,五十余名大将拥挤一趟,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叶莲将帐中唯一的女将周秀英招到面前,拉着她的手笑道:“妹子,原来你也是团长了,不如调到我们师,整天陪着那帮大老爷们有什么意思!” 周秀英很是心动,顾虑道:“只是私自换将乃是打嘴,除非兵部下达公文才可以?” 叶莲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道:“妹子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只要明天打个胜仗,我再向汉王说道说道,一定能成。” 周秀英羡慕道:“姐姐与汉王很熟悉吗?” 叶莲囧道:“也不熟悉,只说过三句话而已,不过殿下很随和,一定会同意的。” “诸位,安静,汉王有话要说!”陈玉成对下面大声喊道。 听汉王有话要讲,大帐瞬间安静下来,放下酒杯与吃食,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李云中。 李云中举起一杯酒,煽情道:“众位兄弟,如此良辰美景,此刻我想到的并不是建功立业,也不是恢复中华,我只盼随我饮下这杯酒的弟兄都能平平安安的打完这一仗,与我一起再饮庆功酒,干!” “干!” 北京,上书房 咸丰见肃顺深夜还要急匆匆的前来请安,知道有大事发生,立即在上书房召见。 “臣肃顺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心急火燎,但满人最重规矩,咸丰还是等肃顺问安完毕之后才急切问道:“是不是杭州有消息了?短毛真的派兵攻打杭州城?” 肃顺从衣绣中抽出奏折,双手呈上道:“据下面来报,短毛伪汉王李云中亲率十万大军兵发杭州,算算日子,今天也应该到了,这是江南提督张国梁的奏折,请皇上过目!” 太监安德海将奏折接下,回头恭敬的递给咸丰。 接过奏折,咸丰反而安静下来,像往常一样打开,看着上面八个大字,深为感动。 城存臣存城亡臣亡 咸丰强忍泪水,拿起朱笔,又在上面写了十二个字: 杭州可失,而张国梁必不可死。 “李贼凶悍,所到之处,无不城破人亡,这杭州城能坚持几天?就算坚持的下去,偌大个大清已无援兵可派,朕负张卿矣!”咸丰将奏折转交给肃顺,破天荒的认错起来。 肃顺从安德海手接过奏折,趁机查看了一番,见上面几个朱批大字,不由感叹:张国梁此番不死,必位极人臣。 “皇上不必心忧,张国梁身经百战,实乃大清之柱石,数次抵挡李贼兵锋,相信这次也能吉人天相,守住杭州城!”肃顺有心交好张国梁,又道:“不如陛下升张国梁一干人等的官职品级,也算是对他们有个交代。” 咸丰深以为然,,低头想了会才开口,“着张国梁忠勇可嘉、屡立战功,现擢升为浙江巡抚,三等轻车都尉,冯子材为杭州总兵……” 肃顺越听越心惊,前几日湘军连送三次大捷也没有得到这种赏赐,只是轻描淡写的升塔齐布为湖南提督、胡林翼升为湖北布政使,曾国藩功过相抵,剩下赏的都是副将参将之类的小官。 “封张国梁为三等轻车都尉是否不妥,毕竟他是汉人,又领兵在外……”肃顺鼓起勇气劝谏。 咸丰点头道:“三等轻车都尉的确是太轻了,再加封张国梁为一等男爵,荫袭三代!” 一等男爵,荫袭三代!肃顺赶紧跪在地上,叩首道:“皇上三思,骤然加封张国梁,恐引起其他军队的不满情绪,不如等杭州安然无恙再行加封!” 咸丰也觉得有道理,回道:“准” ………… 求收藏,求推荐,以后可能要泪奔了。 第六十二章战杭州(二) 杭州城 从古至今,攻打坚城的最好方法就是围三缺一,可是今天李云中特殊了一回,他把六万大军全部放在北城,似乎并不在意其他几面城墙。 看着戒备森严的城墙,左宗棠嘲笑道:“张国梁精明一世糊涂一时,城外那么多的险要之处,他都不派兵驻守,偏偏把军队全都撤进城里,如果我们将他长期包围,断绝其粮道,城内有居民六十万,不出半年,必然不战自乱。” 听了左宗棠一番话,李云中摇头苦笑,解释道:“这真是张国梁的可怕之处,他很了解我,知道我不可能将大军长留于此,也明白我军善用火器,城外险要之处在大炮的轰击下,只能徒增伤亡而已。” 李春发仔细的打量城墙之上的兵员、火器配置,大笑道:“殿下英明,我军攻打一面城墙,就让清军在其它方向配置的守城器械、大炮等成了废物,而且我军可以集中火力,城墙上的大炮虽然处于高地也是无用的,必然被我军轰击的毫无还手之力!” 见李春发一语道破玄机,李云中还是得意笑道:“你们看看城门处,清军为什么不把护城河上的石桥毁掉?” 大军寂静无声,汉王反而与众将研究起清军动机来,林凤祥感叹人的名树的影!汉王能征善战果然名不虚传,要是东王在此,早已下令攻城,用实际行动试探清军城防虚实。 左宗棠抚摸三寸胡须,眯着眼睛思考起来,忽然道:“难道清军用石桥来吸引我军攻城,那么窄的桥段,挤上去必然伤亡惨重!” 众将领恍然大悟; “这张国梁真是阴险,用此毒计来消磨我军有生力量。” “还不止,我看他的目的是想让我军伤亡大点,汉王仁慈,必然不忍继续攻城,他就逃过一劫!” “真是异想天开!张国梁如此处心积虑,还不是被殿下一眼看穿!” ………… 听着不断马屁声,李云中保持微笑,朝众人问道:“你们有何办法填了前面的护城河?” 李世贤看着有三十步宽的护城河,想起茶馆里说书的桥段,兴奋回道:“让士卒搬取沙袋,一日就可填平。”说完,又觉不妥,呐呐的补充道:“还是要城下大炮轰击城墙掩护士卒填河。” 靠!那得死多少人!李云中瞬间否定,回道:“太慢了,有没有更快点的方法!” 左宗棠灵光一闪,大叫:“我有办法了,大明崇祯年间,清军入寇关内,就是用骑兵扔沙袋堆积到城墙高度,从而破城屠城,我军何不依样而行,派人到上游截断水源,河水必然下降,再用全部骑兵仍沙袋进护城河中,不用两个时辰就能填平此河!” 叶莲出身骑兵,上前领命道:“末将愿意率领骑兵填河,请殿下恩准!” “既然叶师长当仁不让,那就下去准备!命第六军、第八军及所有民夫准备两万个沙袋备用”李云中转头吩咐林凤祥、李开芳、李世贤三人。 “遵令”四人抱拳而去。 城墙之上,冯子材全身披挂,铁甲、头盔、宝剑样样不少,不停的伸头观察城下有无异动,每次都失望的看向张国梁,焦虑的汇报:“大人,短毛似乎没有上当,我们要不要给他们下战书,挑衅他们?” 残风吹过,留下阵阵寒气,张国梁用双手使劲的搓着脸颊。目光死死的盯着城下像蚂蚁似的军阵,整齐而有威势,不禁有感而发,“没想到只不过两年,反贼……兵强马壮如斯,南干,也许这杭州诚是我们的埋骨之地,南干,如果你跟钦差大人退往金华……” 听提督说如此丧气话,冯子材反而激道:“大人有所不知,平生我最敬重的有两个人,第一个是向军门,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第二个人就是张军门你,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离开杭州。” 张国梁听了冯子材的肺腑之言,颇为欣慰,气势陡然而升,“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死死的守住杭州,李贼虽然凶悍,但怜惜士卒,只要我们大量杀伤敌军,他必然领兵退走,如此浙江之围可解。” “大人放心,城中粮草够吃一年,士卒三万,人人都发誓与杭州共存亡。”冯子材对这点相当的有自信。 “报,启禀殿下,上游河水已被堵住,下游河水也被疏通!” “报,启禀殿下,两万个沙袋已经制作完成。” “殿下,两千骑兵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启禀殿下,大炮已经准备就绪,请殿下指示。” 李云中看着前面一排十门榴弹炮。十五门加农炮,这些全是欧洲货,只有他们能在清军大炮射程之外,轰炸到城墙,压住清军炮火。 “放”李云中右手拔出宝剑,大声喊道。 “轰” “轰” …… 见城墙之上并没有开炮反击,李云中心头浮上一抹阴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继续下令,“骑兵分三批轮流上前,填平护城河!” 叶莲一马当先,左手拿着缰绳,右手提着沙袋,向护城河冲去,到了河边,漂亮的转个弯,手中沙袋已经扔到河里面去,带领身后骑兵又返回大军前方领取沙袋。 张国梁躲在墙壁后面,见敌军出动骑兵填河,大喊道:“开炮!开炮!洋枪营准备射击,射击!” “轰” “砰” ”轰“ …… 每看到一个反贼骑兵被火炮、火枪击中倒地,张国梁就畅快大笑。 冯子材焦急的喊道:“大人!短毛的大炮全部推上来了,我们用大炮轰击他们炮兵阵地,不要再打骑兵了!” 张国梁向前望去,果然看见短毛将一门门大炮推向城墙,不顾危险的站起身,大声叫道:“向短毛大炮开火,大炮都瞄准短毛火炮……” 林凤祥看着前方战场,热血沸腾,请命道:“请殿下容许我率兵撞开城门!” 李世贤刚调到第五军,也很想表现一番,跟着说道:“末将愿意出战。” “第六军去吧,派一个营试试就好!城墙恐怕已被封住。”李云中对林凤祥说道。 郑大毛对林军长派他的营头攻打城门是打心眼里不乐意,瞧着清军猛烈的炮火,傻子也知道这上去必然是送死,他只是一名混混,做到营长也知足了。 连长郑二毛却神情兴奋,不停的吆呼手下将冲锋车推来推去,一会又跑到郑大毛面前,龇牙咧嘴道:“大哥,这可是个机会,汉王殿下在后面看着咱们呢,只要咱们撞开城门,你……你最少是个团长!” 郑大毛用力的拍了下兄弟的额头,小声吩咐道:“你给老子记住了,等会不要急着往前冲,躲在手下后面就行了。” 郑二毛捂着额头,急道:“为啥!俺也想当营长、当团长、当师长,为啥不让俺冲,俺想当大官光宗耀祖。” 郑大毛作势又打,骂道:“团长、师长,你得有那个命才行。” 团长周立春见郑大毛办事拖拖拉拉的,骑马跑过来,训道:“娘希匹,你再不利索点,老子抽你,军长也不知看上你那点了,这么重要的任务竟然直接交给你,让老子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郑大毛低头哈腰的谄笑道:“立马就好!马上就好!” 冯子材看着城下正在向前的冲锋车,哈哈笑道:“幸亏军门有先见之明,将城门堵死,这短毛此番必定徒劳无功!弟兄们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一个反贼赏银三两!” “放箭” “扔石头” …… 最后一天,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十三章借你二十年(求收藏) “盾牌手上前掩护!弟兄们再加把劲!” “一、二、三,撞!” …… “一、二、三,撞!” …… 看着纹丝不动的城门,郑大毛颇有点心慌意乱的感觉,回头寻找弟弟二毛,想让他躲在冲锋车底下避险,让他无后顾之忧。 “二毛!你他娘的又上哪去了?”看着满地的死尸,郑大毛仿佛要哭出来,他们四兄第从小相依为命,一直都是他护着几位弟弟成长。 “营长,二毛连长他被石头砸死了。”一个小兵指着满脸鲜血,倒在桥上面的二毛。 死了!郑大毛一阵晕眩,看向躺在桥上的二毛。 “兄弟!”郑大毛跑过去,抱起二毛的头,大声呼唤。 郑二毛艰难的睁开眼睛,口里吐出鲜血,断断续续说道:“大哥,撞开城门!当……师……长!光宗……耀祖!” 郑大毛面色狰狞,轻轻的放下二毛,大声呼叫发泄,跑到冲锋车前推开盾牌手,喊道:“所有人放下盾牌,一起撞……撞……啊!” 左右看到营长中箭,急忙上前想拉他下去。 郑大毛甩开他们,双手扶住冲锋车,大声叫道:“撞开城门!撞开它!” 李云中看着城门前状若疯狂的营官,问道:“此人是谁?” 林凤祥答道:“此人名叫郑大毛,乃我军麾下营长。” 李云中叹道:“可惜城门已被堵死,收兵吧!” 周立春看着失魂落魄的郑大毛,喜道:“兄弟我以前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如此英勇,你手里还抱个死人干什么?快点随我来,汉王要见你1” 郑大毛哭道:“他没死,他还活着!” 周立春见郑大毛不愿放下怀中死人,苦笑摇头,拉着他就往中军而去。 看着身中三箭而毫无所觉的郑大毛,李云中赞道:“果然是英雄人物,你怀中乃何人也?” 郑大毛将兄弟放下,跪道:“他是俺兄弟!” 李云中下马,来到郑二毛面前,仔细的瞧了瞧,他还是有些医学常识的,掐人中、翻眼皮、双手按住伤者胸部,有规律的压了几下,不一会,郑二毛就他折腾的醒过来。 “大哥,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郑二毛首先看到身边最亲近的人。 郑大毛见兄弟有活过来,喜极而泣,使劲摇头道:“你不会死,是殿下救了你,殿下是真龙天子,你不会死的!” 郑二毛又吐出点鲜血,自嘲道:“你不用骗我了,算命的说我掌中断纹,活不过二十五岁,我今年刚好二十四,算命说的真准!” 郑大毛双手握住二毛的右手,只是流泪摇头。 看他们真情流露,想起很多伤者都是缺乏信念而死去,李云中拿起郑二毛左手,果然是断纹,生命线只跟大拇指根部一样齐。 李云中抽出匕首,在食指上一划,将郑二毛的生命线划到手腕处,安慰道:“算命的说我长命百岁,我也不想活那么久,今天就借你二十年,你下辈子再还给我!” “殿下不可!” “殿下!” …… 周围之人见李云中自残全都惊叫阻止,待听他肺腑之言,又全都感动不语。 “好了,你们兄弟赶紧下去医治吧!再拖延下去,别说真龙天子,连神仙来了就没用!”李云中按住伤口,站起身重新上马。 左宗棠真情流露,“殿下爱民如子,何愁天下不平!这小小的杭州城岂能逆天而行!” 看着被填平的护城河,李云中表情凝重,一声令下,不知又要死伤多少人。 “殿下,后军来报,有好多洋人朝大军行来!”李开芳负责守卫后方。 李云中纳闷,现在正是攻城紧要关头,洋人来凑什么热闹,不悦的吩咐道:“大军重地,岂能让闲杂人等来去自如?将他们拦住,如果是想进入杭州城就将他们暂时扣押!” 李开芳见汉王并不惧怕洋人,与有荣焉,兴奋回道:“遵令!” 一会后,李开芳垂头丧气的回来禀报:“那帮洋人怎么都不肯离去,还有几个自称鸡蔗,说认识您!” 鸡蔗?记者吧!难道是珍妮他们,该死的,这帮记者又要乱写什么?李云中生气道:“将他们带上来!”心里打定主意,非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珍妮兴奋的跑在最前面,手里还拿着记录本,来到李云中面前,高兴的问:“殿下,你是在攻城吗!真是太好了,感谢上帝,我竟然能看见与中世纪攻城一样的场面!” 李云中怒道:“放肆,这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吗!赶紧给我回去,这里不接受采访!” 艾约瑟见李云中对珍妮生气,上前解释道:“殿下您误会了,是这帮神父听说这里有为上帝而战的……英雄,所以他们自愿前来医治受伤的兵士。” 珍妮双眼雾气上涌,附和的点头,“我们只是顺便过来采访,主要是把这些神父带来,还有好多药品都在后面,我想能为您分担些压力。” “你们留在这里可以,不过不可以乱跑,以免发生危险。”有药品!李云中心情由阴转晴,道:“来人,把这些神父带到医务处,给刚才受伤的士兵疗伤,顺便告诉李玄,他们是我叫去的,让他放心使用!” “殿下,可以攻城了,士卒已经准备就绪!”左宗棠小声在李云中旁边提醒。 李云中看向城墙,拔出宝剑,大喊: “大炮准备……开炮!” ………… “洋枪队第一营上前,掩护士卒攻城!” …… “攻城!” 李云中接连下令。 洋枪队第一营全部装备了米尼步枪,全都是密迪乐从英国购买,秘密运回南京。 看着己方洋枪队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冯子材郁闷道:“军门,为何短毛的洋枪能打的那么远,从下面距离这里最少有五百步,为什么我们的洋枪只能打两百步?” 张国梁也郁闷,拍着城墙气道:“一定是洋鬼子骗了我们,这帮混账东西,我以三倍价钱购买,他们还给我孬货,以后非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冯子材看着城墙上没有人敢露头,焦急道:“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不如让洋枪队散开,让他们没法瞄准。” 张国梁恍然,原来是人站的太密,下面不用瞄准就能命中!赶紧命道:“洋枪队散开,三步一人,全部散开,三步一人……” 珍妮边写边记,惊叹道:“汉王的洋枪队太厉害了,我从来没见过打的那么远的枪支,这是他们自己发明的吗?” 伟烈亚力与艾约瑟齐齐摇头,表示不知,继续用笔快速的记录。 艾约瑟停下笔,指着最后方的几十门大炮道:“枪支我不知道是哪国生产的,不过那几十门打的又远又准的**,一定是我们英国生产的,我认识它们的样式。” 伟烈亚力也放下笔,幽默道:“我打算以‘野蛮人与最先进的步枪’为标题写一篇文章,你们看怎么样?” 珍妮讥讽道:“我看你最好换一个标题,否则你无法在远东立足!” “shit!你说得对,这个想法还不太成熟,不过我是不放弃的。”伟烈亚力拿起笔,继续关注战场。 艾约瑟对珍妮劝道:“你别理他!用中国的话说,他是不撞南山不回头,迟早要撞的头破血流。” “闭嘴艾约瑟!她是我们的对手,你怎么能联合她来对付我,你这个叛徒!”伟烈亚力生气的对艾约瑟叫道。 第六十四章海盗来投(求收藏) “军长,听说汉王将下一波攻城的机会给了我们第五军?”第九师黄渤笑得很猥琐的样子,紧缩着头、双手放在胸前使劲的摩擦。 李世贤看着黄渤的样子就想笑,左手搂着他的脖子,边走边问道:“怎么,你想上?” 果然如此,想起他们第九师与张国梁的恩恩怨怨,黄渤放下骄傲,讨好道:“军长你也知道,我们第五军以前在张国梁的手里吃了不少亏,弟兄们都憋着一股气!你就把这次机会让给我们吧,第十师那帮家伙您就安排在下一次,量他也没什么话好说!” 请将不如激将!李世贤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指着城墙道:“不是我不答应你,我在殿下面前立了军令状,我看第十师士气、人数都比你们第九师要高,还是让第十师上保险一点!” 黄渤拍着胸脯,保证道:“打不上城墙,您就斩了俺,上次在苏州张国梁趁俺没准备偷袭,参谋长当初差点把俺给斩喽,这笔账我一点要跟张国梁算算!” 李世贤见目的达成,也就不再逗他,郑重的告诫:“第六军、第八军先后攻了3次,你可以说是占了他们的便宜,吃现成的,最不济也要攻上城墙,给第一军开路!” 黄渤信心百倍,兴冲冲的回到师部拟定攻城计划去了。 看着第三波攻城大军如潮水般推下去,张国梁心有余悸,扶着冯子材道:“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南干你快命人把南墙、东墙、西墙上的大炮全都搬取一半过来,刚才如果不是短毛怕误伤自己人,瞬间枪炮全部停火,本官还以为短毛能杀上来。” “是,军门我这就派人去办,没想到短毛攻城如此犀利,炮兵、火枪兵与攻城陆勇配合的太好了,我们得防着这一套,否则杭州不报矣!”冯子材第一次瞧见这样的攻城方式,几百门大炮、上千火枪队掩护,打的墙上兵勇死伤惨重,尸体堆积如山,以至于士卒只能站在尸体上杀敌,城下不少绿营兵竟然拒绝上城墙杀敌。 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抬下城墙,张国梁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没想到第二天就差点破城,离与钦差和春约定的一个月差二十八天,想起自己给皇上的奏折“城亡臣亡,城存臣存,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这次真的要与杭州共亡了。 风平浪静的杭州湾上来了一波不速之客,几十艘形状似蚱蜢的小艇慢慢的朝杭州城驶去,每艘小艇上都坐满了人,水声哗哗的作响,看着越来越近的杭州城,布兴有面色凝重,像是铁人似得站在风帆之下。 “崔阿圃,你个扑街仔,快死过来,老子有话问你!”一张口,布兴有沉重的气势就荡然无存。 “你个死扑街仔,喊什么,没看见老子正在睡觉,到了杭州再叫醒老子!”那个叫崔阿圃的男子也不甘示弱的回骂。 布兴有无奈的走过去,他还真奈不了这个胡子邋遢的男子,只因为崔阿圃两年前还是南海海盗之王,手下海盗无数,大小船只一千余艘,虽然现在落魄了,也不是他这个半路出家的海盗可以欺辱的。 “你说你真的认识大汉国王李云中?你可不要骗我,要不然有你好看的!”布兴有为了投奔汉国,可是准备了全部家当。 崔阿圃懒洋洋的回道:“不但李云中我认识,连天王洪秀全、南王冯云山我都认识,实话告诉你,想当年他们也想拉老子入伙,可是当初鬼佬正在找老子的麻烦,所以回绝了他们。” “真的假的?你小子就会说大话,我问你个问题行不?”布兴有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而很八卦的问起心中早已存在的疑问。 “什么事?如果问老子睡过娘们,你还是别问了,因为老子也记不清楚了。”崔阿圃玩味道。 呸!布兴有暗道老子也记不清楚,“听说当初大清要把你招安,他们许给你什么官职?” 崔阿圃终于睁开眼睛,吐出嘴里草芥,嘲笑道:“怎么,嫌自己官小?大清的官,给的再大,我也不当,别说总兵,就是提督、总督老子也不屑一顾。” 布兴有喃喃自语:“传说果然是真的,大清给你正二品官职,却给我个六品,还是从的,大家都是海盗,这太不公平了!” 崔阿圃起身拍着布兴有的后背,不知该安慰他,还是嘲笑他,最终开口说道“你在清廷这边这边有什么意思,官做得再大也没用,像林则徐大人,老子最佩服的就是他抗击鬼佬,可惜被道光小儿流放新疆,多少志士仁人一腔热血就此冷却,这大清的皇帝总是防着我们汉人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杭州城,布兴有收拾嫉妒不平心里,拍起崔阿圃的马屁来,“崔兄竟然是的汉王,此番投靠过去,必然受到重用,以后封侯拜相还不简单!还要劳烦崔兄以后多提携提携小弟,如此感激不尽啊!” …… “报……启禀殿下,有一股海盗求见,其中一人自称为崔阿圃,是您和南王的老相识。” 崔阿圃?李云中努力回想着什么时候认识的崔阿圃,脑海里完全没有印象,八成是穿越之前的事。 “把他们带过来。”李云中还决定见他们一见。 布兴有胆战心惊的走进戒备僧严的汉军营地,前一天他还是清军把总,忧虑的想着:不知汉王介不介意我的过去。 走进大帐,两人不敢抬头,直接跪下道:“小人崔阿圃(布兴有)参见汉王。” 李云中对崔阿圃问道:“你认识我?” 崔阿圃恭敬的回道:“道光二十八年,小的在广州采购物资,机缘巧合结识了汉王与南王,当时南王还教小人信仰上帝,只是小的自小讨厌鬼佬所以拒绝了,当时小的还送予南王五百两银子,时间过去太久,汉王也许忘记了……。” 五百两银子?不是来要账的吧?李云中打断道:“我想起来了,南王是收了你五百两银子,你今天来的目的是……” 听汉王记起了自己,崔阿圃抬头道:“小人以前愚昧,有眼不识泰山,如今特来投靠汉王,望汉王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收留下小的。” 布兴有赶紧跟道:“请殿下收留。” 左宗棠见这两人来路不明,生怕汉王一时冲动答应他们,突然开口问道:“你们现在有多少人,驻地在哪里?” 崔阿圃也知道左宗棠是汉王手下大官,不敢得罪,实话实说道:“小的以前在广东附近当海盗,手下有五六千人,船只800,道光二十八年,洋人与朝廷联合起来打我,我率部下拼死抵抗,奈何洋人船坚炮利,我军损失近半,洋人的炮舰却丝毫无损,无奈之下,小的命部下各自突围,听说汉王在路上博得好大的名声,所以小的就来投靠汉王。” 见左宗棠看向自己,布兴有也急忙回道:“小人以前也是海盗,劫富济贫,一时昏庸受了清廷的招安,自从招安之后,小的吃不好睡不好,总觉得对不起以前死去的同伴,前几天崔兄弟邀我一起投靠汉王,小的立马就收拾家当赶来,今后一定对殿下忠心不二,否则万箭穿心而死。” “好,我代表大汉收留你们,你们咱先编入水军,封锁杭州水路,等杭州城破再授予你们官职。”李云中应许,以防有诈,就叫他们暂时呆在船上。 第六十五章巾帼英雄(求收藏) 周秀英拽着黄渤的胳膊不让他走,她的脸颊因为生气而变得红润起来,“你为啥不让我带兵攻城,凭什么你师长就能去,我一个团长就不行?” 黄渤被烦的没办法,用力的甩开她的手,实话实说道:“你一个大姑娘家,不在家相亲教子绣花就算了,跑在战场上也没人说你,可是你去攻城像什么样,万一那个什么香什么玉什么的,我怎么像你爹交代啊?” “你不要乱想,这关我爹什么事?我是第九师的团长,第九师攻城,怎么能少的了我,你嫌我是女人,咱们俩来比划比划。”周秀英摆了个姿势,对黄渤招了招手。 周围之人见了这个阵势,全都起哄起来,吹口哨、用兵器互相碰撞……不一会就将他两人围成个圈子。 看着周秀英认真的模样,黄渤突然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口干舌燥、心肝不听话的蹦蹦乱跳,用力按住胸口,黄渤嘴硬道:“俺告诉你,俺平身从来都没欺负过女人,也最恨欺负女人的人,好了,我答应你让你明日参加攻城大军,不过你得与我在一起,跟在我后面,否则我可没办法保护你。” 周秀英脸色更红,羞道:“谁让你保护,我保护你还差不多。” 中军大帐,李云中正在与左宗棠商议明日攻城事宜。 李云中看着赵老七送来的杭州城防图,越看越是恼怒,用力拍了下案几,气道:“传令下去,大炮彻夜轰打城墙!这张国梁真是无耻,不但在城内捏造我军屠城吓唬百姓,还不断的征集民夫参加守城,这大大增加了我军破城的难度,城内有居民六七十万,如果被全部动员起来……哎,左先生有什么办法?” 一时之间左宗棠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低头紧皱眉头,沉思起来。 赵老七早已想好了对策,见汉王看向自己,缓声道:“不如延伸炮火,轰打杭州城,给里面百姓一个警告。” 左宗棠听说要火烧杭州城,立即劝阻,:“不可,大火一经烧起,实难扑灭,到时杭州不免生灵涂炭,不但汉王仁义之名烟消云散,杭州百姓也会更加卖力守城,实在得不偿失,殿下要三思而行!” 李云中也觉得这种办法不妥当,就算攻陷杭州,得到的也只是一堆残垣断壁,否决了这个提议:“这个法子确实不妥,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按计划明日就要破城,万一城内百姓助清军进行巷战,我军岂不是真要屠城?” 左宗棠回道:“如果能派遣一部分人偷偷潜入城中,张贴告示安抚民心,这样破城会顺利些。” 李云中看向赵老七,问道:“之前情报司有没有派遣细作入城?” 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赵老七吓得魂不附体,立即躬身请罪道:“微臣一时疏忽,没有吩咐入城细作如何行事,恐怕他们现在也是在城内茫然不知所措。” 李云中无语,看来得尽快建立一支特种部队,想到就做,吩咐赵老七道:“你立即在全军之中搜集有一技之长的人,比如:会武术、开锁、爬墙、化妆……着重招揽那些武术高强之人,将这些人组成一支特别部队,我有大用。” 赵老七见汉王重视,不敢在帐中逗留,回道:“微臣这就去办,敢问殿下,招多少人为宜。” “就先三百人吧!” 出了营帐的赵老七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额头冷汗,暗自纳闷:为什么汉王的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心惊肉跳呢? “赵兄,汉王在里面吗?”李春发见赵老七在大帐外面站立,还以为汉王不在。 “原来是李军长,您找汉王有事?汉王在里面,不过如果不是有重要之事禀报,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因为汉王此刻心情不太好。”赵老七有心讨好李春发,不但是因为此人是汉王同宗兄弟,还因他是第一军军长,组建特别部队的事情要求到他的头上。 李春发打起了退堂鼓,对着赵老七请教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汉王近日早晨命我第一军开凿地道,进展不顺,我就想请示殿下,是否应该继续。” 赵老七给他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劝道:“我劝你还是进去吧,汉王正在与大将军讨论这个事,如果耽搁了汉王大计,你我都吃罪不起。” 看着赵老七的背影,李春发鼓起勇气转身进入大帐。 “启禀殿下,末将李春发叩见。” “进来吧!”见李春发绷着脸,李云中问道:“开凿地洞之事办的不顺?” 李春发马上变得愁眉苦脸,回道:“末将今日早晨派人在左方五里之处挖掘地道,谁知刚挖了五六尺,地下就冒出积水,末将派人拿木板挡住,继续朝前挖,距离城墙三十丈处,又有很多大石块被埋在下面……” 李云中听到这里,就知道挖穴爆破的方法行不通,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了,地道既然挖不通,那就算了,你回去准备明日攻城事宜吧!” 见左宗棠愁眉不展,显然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李云中叹了口气,沮丧道:“看来还是要强攻!” “杭州还有水门,不如殿下派善水之人从水闸之下潜入杭州,与细作联系,在城中张贴布告,扰乱敌方军心。”左宗棠只想出这个办法,就拿出来应急。 李云中点头赞成:“正好崔阿圃等人前来投靠,就让他们潜入城中好了。” …… 听着轰、轰的炮声,张国梁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就起身带了几个亲兵来到城墙巡视。 “军门,你怎么来了,这大半夜的万一要有个好歹,卑职怎么向全城百姓交代!”冯子材远远的看着张国梁从城梯上来,三步做两步的上前问安。 张国梁笑道:“南干多虑了,白天那么激烈的攻防战,我都安然无恙,怎么会让晚间的瞎炮击中,怎么样,在城墙上守夜的弟兄们还好吧?” 冯子材看着三三两两躲在一起避炮的士卒,叹口气道:“这大炮没准信,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炸死,弟兄们提心吊胆的也不敢睡,军门放心,出不了事!” 张国梁慎重的告诫:“南干不要大意,城下李贼诡计多端,当年我是乡勇头目的时候就吃过他的亏。” 乡勇头目?冯子材一下来了兴趣,问道:“听说军门从反贼刚起事的时候,就与他们作战?军门要是不介意,末将到很想听听。” 看着周围渴望的目光,张国梁也不担心自曝其丑,找了个安全地方坐下,招呼众人道:“都过来坐,这里大炮打不着,我来给你们慢慢道来!” 附近士卒听说有故事听,不少人纷纷聚集过来,不一会,就围了三四十人。 张国梁慢慢的回想:“四年前我还是一名反贼,与短毛大将罗大纲一起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罗大纲那会还叫阿旺,阿旺、我、苏三娘三人是广西赫赫有名的……绿林好汉,有一次三娘邀请我们攻打永安,我因为有事没收到消息,他们回来以后就认为我背信弃义,不相往来,正好浔州府李殿元李大人招安,我就投军做了一名乡勇,你们还不知道吧,那时城下的伪汉王李云中还被我生擒过。” 冯子材着急问道:“军门第一次与反贼交手就擒住了李云中这等大人物,可见城下的反贼绝不是军门对手,后来怎样样了?” 张国梁悔道:“谁知将李云中押往浔州府的路上被同伙解救,当天就**上万百姓造反,攻打平南县城……就这样我与李云中交战数十次,胜多败少。” …… 顺便说一句,谢谢漂亮雪莲的打赏。 第六十六章功夫的境界 漆黑的夜晚张国梁那悠长独特的声音伴随着大炮轰击城墙的动静飘荡在城墙上面,久久不散。 天空残星点点,月亮躲在云层后面没有露头,大地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不时吹来一阵寒风,大旗哗哗作响。 守夜的士卒也在地面上点燃一堆堆篝火,相互依偎在一起,聊起家常,或又吹嘘自己今天英勇的表现。 李云中一个人默默的走出大帐,身后跟着两个追上来的卫兵,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军校学员的驻地,随便在营帐外面找了一处篝火坐下。 “是殿下!参见殿下。”唐亮虽然只见过李云中一次,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李云中纳闷道:“你不是第八军第十五师师长唐亮吗!你怎么会在这?我记得这里是军校学员驻地吧。”顺着篝火闪耀的火光一个个看下去,陈玉成、谭绍光、白银武、黄金文、刘重岳,李云中越发惊讶,等着他们的解释。 唐亮用手摸着脑袋,感到很难为情,扭捏道:“是这些……这些……” 陈玉成上前替唐亮解围道:“殿下是这样的,我们听说唐亮师傅的武艺很厉害,就想让他教我们一招半式。” 李云中招呼众人从新坐下,拿起树枝放到火光上,问道:“你们怎么突然想起习武了,洋枪那么厉害,武艺再高强,也挡不住它一枪。” 唐亮从小练武,对武功颇为痴迷,听李云中瞧不起武艺,又不敢反驳,只有拿起地上胳膊粗的木棍用劲掰断,投进篝火之中。 白银武忙将前因后果如实道来:“我们发现洋枪也有一个致命缺点,两军相接我们只能放三枪,敌人就会靠近我们,如果没有其他兵种掩护,洋枪队也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所以我们请唐师傅过来,商量为洋枪队创出一套专用功夫。” “洋枪前面都装备了刺刀,进行肉搏战,虽然比大刀差了些,也能坚持一阵,等待援兵。”李云中不愿他们误入歧途,洋枪队要是装备大刀、长枪,那不就成四不像了。 唐亮鼓起勇气,回道:“其实是陈队长他们请我为洋枪队创出一套拼刺功夫,因为不少队员不会使用刺刀。” 陈玉成羞赧道:“何止不会,简直就是窝囊,我们一个队员用大刀可以打败三个联手使用刺刀的人。” 不会吧!刺刀就那么弱?李云中迷惘了,对唐亮问道:“你的武功很高吗?” 唐亮自傲道:“虽然还没达到我师父的境界,但一般十几个大汉我还不放在眼里,上次在山东,我北伐军被清兵包围在沂州府,是我一个人杀入敌阵前往江苏向罗将军求救,那些绿营兵在我眼里,都是豆腐做的,一捏就碎。” 李云中仔细观察了下唐亮,失笑道:“我大汉第一猛将凌十八,那是五大三粗、膀阔腰圆、铁臂铜拳、一身横练的筋骨,拳上能走马,臂上能站人,他也不敢自吹一个人冲破敌阵,况且是僧格林沁率领的蒙古铁骑。” 唐亮见汉王不相信,急道:“这些都是真的,不信你问问叶大姐、林军长他们,我……我打一套拳给殿下看看。” 说完,唐亮单手撑地,一个跟头就翻立而起,对众人抱了个拳,就自顾耍了起来,沉浸在武学之中的唐亮格外认真,眼中没有了战场,没有汉王,甚至他也感觉不到篝火的亮光与温暖,一招一式皆发自内心。 见唐亮所使的套路短小精悍,身法紧凑,出招干净利落,一个套路不过三、五步之长,十来个动作,但给他的却是一种威猛彪悍、气势磅礴的感觉,对武艺外行的李云中也逐渐郑重起来,这是什么拳法:只有进攻没有防守。 也不过三分钟时间,唐亮就收招而立,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心目中的汉王。 李云中站起身,问道:“这是什么拳法,如此凶猛,给人一种信心十足,必胜无疑的感觉,而且还没见你使用腿法,这种功夫我还真是没见过。” 见李云中赞赏,唐亮憨笑道:“这种拳法叫八拳,是我师傅的独门武功,没有拳谱,只言身传教,历代祖师都有训示,只能传授一位弟子,免得此种刚猛武功流传江湖,害人性命。” 听说是几代单传,李云中不免失望,又问道:“你还会别的武功吗?你师父是谁?如今在何处?” 唐亮默然,过了一会回道:“我师父名叫董海川,机缘巧合之下收我为徒,不过七年前就不知去向,临走时说他得罪了大人物,叫我在山中苦练武功,学有所成才能去河北找他,后来我在河北没找到师傅就投了太平军,武功练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一通百通,我现在已经练到师傅所说的化劲。” 李云中咦道:“化劲是什么劲,很厉害吗?” 唐亮解释道:“武艺分为明劲、暗劲、化劲三个境界。” “才三个境界,比修真练气、筑基、结丹等九大境界差远了!”李云中一副我明白的表情,做了个白鹤亮翅的招式,问道:“你看我是什么境界,不是化劲,也是暗劲吧!” 唐亮哭笑不得,将武艺境界详细讲了出来:“说的简单点,武艺就是炼精化气的过程,练成明劲的人,激发了身体潜能,但不懂收敛元气之法,是以力量虽然强,但不能持久,而且不能养生,到了中年就会元气衰弱,晚年更是肌肉松弛,不能与别人动武,殿下口中的凌十八只能算是明劲入门。” 言外之意就是汉王您连明劲入门都没有。 听说那么复杂危险,李云中顿时对武艺失去了兴趣,也没听说谁练了武艺而长命百岁的,这完全得不偿失,这唐亮那么高的武功,可不能浪费,想起还没着落的特种部队,李云中计上心来:“我想让你担任洋枪队武艺教习兼任特种兵总教官,专门教习手下练武,你看怎么样?” 唐亮后悔不已,没想到为殿下展示了下武功,竟然找来如此‘横祸’,为难道:“我还想杀敌立功,恐怕没有时间担此重任。” “你可考虑清楚了,光是特种兵总教官这个职位就是正三品大官,职同军长,而且一样能杀敌立功。”李云中用高官厚禄诱惑起来,这一招可是百试不爽。 唐亮立马心动,问道:“这特种兵是做什么的?” 李云中自信一笑,解释起来:“特种兵,顾名思义就是特殊作战,比如此刻的杭州,特种兵可以在夜间攀爬进城内,打开城门、刺杀大官扰乱军心,焚毁敌人辎重粮草等等,我会专门设计特种兵所用工具!” 刘重岳到时对特种兵情有独钟,大声道:“我愿意加入特种兵!” 李云中看着他瘦弱矮小的身体,笑骂道:“你还是继续在学校学习,那么瘦弱的身体,来特种兵凑什么热闹。” 白银武与刘重岳走得最近,打趣道:“刘重岳是因为长得矮,不愿……” 刘重岳见他揭自己的疮疤,慌忙扑过去堵住白银武的嘴巴,两人竟然围着众人打闹起来。 黄金文小声道:“刘重岳在班里的成绩样样都是第一,连洋人都赞不绝口,只是班里有几个同学老是说他长得矮,开他玩笑,最近一段时间,刘重岳还想退伍回家种田呢!” 第六十六章攻破城墙 (亲……如果觉得好看……别忘了收藏本书……) 又是一天天明,杭州城外大军依旧在准备攻城。 “报……启禀殿下,第五军第九师已经准备完毕,待命!” “报……启禀殿下,第一军已经准备完毕!” “报……启禀殿下,火枪队已经列队,准备射击!” …… 左宗棠计算着各种准备,小声提醒道:“殿下,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妥当,可以攻城了!” 李云中看着矗立在前方的杭州城,大声道:“开炮!” “进攻!” …… 黄渤一马当先,喊道:“冲啊” “冲啊” …… 霎时间,第九师七千余人,分为四个方阵全部向着城墙冲锋,不时有人中箭、中弹倒在地上,后面的人毫不犹豫的继续上前。 “云梯!快……快上”黄渤到达城墙附近,就跳下马来,在城墙下指挥士卒架起云梯,朝墙上攀爬。 城墙上的冯子材也不甘示弱,大声的指挥部下守城:“准备石头……放箭……” …… 李云中看着第九师陷入苦战,冷声道:“传令下去,延伸炮火,攻不上城墙,大炮就不准停!” 黄渤一把拉下要爬上云梯的周秀英,怒道:“你就在下面指挥,哪也不许乱跑!” 周秀英一把甩开黄渤,三两下的就爬过黄渤的头顶,回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嫣然一笑,咬着大刀,继续向上。 黄渤像是失去了什么,木然不知所措。 我说过要保护她的,黄渤这样安慰自己,跟在周秀英的下面爬了上去。 周秀英默默的计算距离城墙的高度,看着一个一个被打落下去的士卒无动于衷,直到她的上面再没有人,只能被动的躲避石头、枪弹。 就是现在,周秀英拿住刀,放开双手,两脚登在云梯上,健步如飞,不用三个呼吸就一跃而起,落在城墙上面,三两下砍死目光呆滞的清兵,跃进城垣,黄渤也趁机加快速度,跟着爬了上去,两人对视一眼,并肩向前杀去。 “好……第一军立刻准备”李云中看见两人表现大声叫好,立刻吩咐第一军做好攻城准备,只待第九师在墙上站稳脚跟,就全面攻城,一举突破。 “大人不好了,西面有两个反贼杀上来了……”一名游击慌张的向冯子材道。 “你在这里指挥,我过去!”冯子材不敢怠慢,亲自带了亲兵赶过去。 黄渤看着又突破上来的六名汉军,边杀敌边喊道:“大家背靠背,不要散开,围在一起,不要散开……” 冯子材赶到后,就直接举着大刀对黄渤劈了下去,黄渤猝不及防被震退几步,周秀英急忙扶住他退后,几名汉军挡在他们面前阻挡冯子材,不一会就被清军一拥而上全部杀死。 黄渤与周秀英背靠着背与清军僵持下来。 看着被包围的两人,冯子材松了口气,吩咐多余之人继续守城杀敌,他带亲兵包围这两个大胆的反贼。 “你们两个死到临头还不投降吗?”冯子材怜惜他们两个英勇,竟然劝降起来。 周秀英‘呸’了一声,骂道:“姑奶奶降谁都不会降你们,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黄渤大声笑道:“说得好!秀英,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今天咱们就算死在这里,也不枉……咱们相识一场!” 见他们死到临头,还不忘打情骂俏,怒道:“上!杀了他们!” 城下 李云中看黄渤两个被清军淹没,心情紧张不已,几次想让第一军攻城都忍了下来,还没到最佳时机,强攻只能徒增伤亡而已。 “大炮全部开火,不用冷却!” 李云中只能期望黄渤再坚持一会。 自从昨晚听了汉王说的特种兵,唐亮就念念不忘,还派人连夜打造了飞天爪,见汉王如此着急城墙上的两人。 唐亮有心在汉王面前表现一番,骑着坐骑突然冲向城墙,不一会就到达云梯附近,飞身跃上云梯,也不用手扶就在云梯上如履平飞,一口气就攀到了半城腰。、 清军看着这样明显的目标也不含糊,箭矢、石头、火枪全都像他招呼而来。 抽出飞天爪,唐亮用力甩上城墙,右手用力,飞离云梯像是壁虎一样附在墙壁,向上游走。 “我来也!”唐亮大喝一声,像神兵天降一般落在黄渤后面三丈,劈手夺过一把兵刃,或挑或刺,竟然让他杀到黄渤面前。 “兄弟,你没事吧!”唐亮扶着差点扑倒在地的黄渤,关心的问。 黄渤忍着伤痛,大声道:“快救秀英!不要管我。” 唐亮一手扶着黄渤,一刀劈开冯子材,沿着墙壁三两步就杀到周秀英面前,见他们两人只是脱力,道:“你们在这休息一会,我去去就来!” 唐亮没了顾虑,手持双刀,沿着垛口碰到清兵就杀,遇见云梯就掩护汉兵攀上城墙,只用了一刻钟身后就有五十余名汉军跟在他的后面。 张国梁大声吼道:“洋枪队!快叫洋枪队……” 李云中看着唐亮的表现,目瞪口呆,他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如此飘逸凶猛,十来米的城墙竟然这么轻易的爬了上去。 “传令下去,大军全力攻城,有后退不前者,杀无赦!”李云中抽出宝剑向城墙方向指去。 “杀” “冲啊” …… 几万大军,扛着云梯等武器冲向城墙。 张国梁看着城墙越聚越多的汉军、城下密密麻麻的人影,痛苦的闭上眼,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汉军,没想到短短一年汉军竟然有如此多的火器。 “撤……大军撤下城墙……”张国梁拉着冯子材率兵慢慢的退出城墙,汉军人少,也不追击,只是慢慢的跟在后面。 清军退到瓮城下面,冯子材立即问道:“军门,现在该怎么办?” “按照计划,打巷战!就是失陷一条街,也要让短毛付出血的代价!有敢私自后退潜逃者,就地正法!”张国梁带领众人向城内府衙退去,布置防务。 李云中并没有进城,依旧在城外的大营之中,一身戎装,接受珍妮等记者的采访,字林西报还专程从上海送来一台相机。 珍妮兴奋的问道:“汉王阁下,对于这次攻陷杭州城,您有什么感想!” 李云中微笑,配合伟烈亚力拍了一张照片,回道:“我军起事以来,一直势如破竹,清军溃不成军,对如此轻易的攻下杭州,我没有什么意外。” 艾约瑟道:“可是我听说,您为这场战争准备了3个月,这是不是表示您对清军比较重视,不敢轻易犯险。” 李云中郑重的回道:“我准备三个月,并不是只为了一座杭州城,而是半个江南:浙江省、福建省、广东省!” 珍妮不停的记录,又问道:“请问阁下,您在这场战争中牺牲了多少士兵?” “三千人!这些小伙子都是好样的!宁愿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愿后退一步,我打算为他们建立一座纪念碑,让后人永远纪念他们。”李云中适时的擦了擦眼泪。 伟烈亚力放好相机,问道:“请问阁下,您什么时候派兵北伐,推翻愚昧的清国?” “等我们大汉基业稳固,自然会派兵北伐,现在谈这个还为时过早。”李云中见不少人站在帐外等候召见,对珍妮道:“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你们先回去吧!” 第六十八章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宽阔的中军大帐,两排身着戎装的武将相对而坐, “砰”,李云中用力拍了下桌子,看着下面立得笔直的军长、师长,怒其不争道:“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突破城墙,你们倒好,连外城都打不下来,还有脸来见我!” 左宗棠身为南征大帅,不得不为众人开脱,言道:“启禀殿下,清军在城内修建了大量工事,逐街而守,特别是街巷、官署、兵营、寺观、河渠、桥梁、码头、仓库等地,少者三百,多者五百,天色已晚而我军精疲力尽,这才退到城墙固守,打算明日在再逐一清理。” 听着左宗棠的辩解,李云中怒极而笑,喝道:“你们当我是傻子,清妖在野战之中都是一触即溃,他们那个熊样还敢打巷战,限你们天亮之前务必要攻占杭州!” 李春发的第一军因为冲锋在最前面,折损较大,见汉王并不了解清军实情,就开口解释:“殿下,不是我军懈怠,实在是清军勇猛异常,不同以往,末将生擒一名乡勇头目,请殿下审问!” 李云中到想看看张国梁给他们吃了什么药,竟然能将攻进城的汉军又打回来,对李春发道:“将他带上来,我有话要问!” 李春发答道:“遵命”。 不一会,就有两个卫兵压着一名兢兢战战的二十五六岁男子走进来。 李云中问道:“堂下何人?” “小的叫李复,广东潮州人士,大人饶命,小的也是被逼的,并不是诚心阻挠汉军……大人饶命。”李复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求饶。 李春发一见大事不妙,抬头果然看见殿下朝他冷笑连连,心慌之下踢了李复一脚,骂道:“快说,你为什么阻挡我军攻城,张国梁那厮给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为他卖命?” 李复哭着答道:“是张军门不,张国梁把我们的住址打听清楚,他还说谁要投降反……汉军就要株连九族,满门抄斩,又许诺打退汉军每人官升三级,赏银千两!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拼命的!” 原来是这点小把戏,李云中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死?我汉军兵强马壮,就凭杭州城内几万守军还不够看!” 李复分辩道:“张国梁也不是叫我们死守,它规定了每队坚守时间与杀敌人数,两样如果有一样达到他定下的标准,就可以撤回去领取顶戴、赏银。” 李云中笑问:“你是潮州哪里人氏。” 李复一头雾水,照实答道:“小人家住潮州城,城内最大的米行就是小人家里开的!” 最大米行!看来此人还有些用处,李云中吓唬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李复又磕起头来,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人就当小的是一个屁,放了小人一次吧!” 李云中像是玩着一只蚂蚁,说道:“既然你想活,我就放你回城。” 李复又惊又喜,谢道:“小人多谢大人,小人回去一定祈求大人长命百岁,多福多寿,多子多孙……” 李云中摆手让他停下来,露出了真面目:“你回去以后告诉城内各处守军头目,只要不抵抗、投降、起义反正,我汉军都有厚待,如果有人胆敢阻拦、杀我汉军大兵,破城之后我不但将他们全部处死,还要找到他们的家人满门抄斩!” 李复呆滞片刻,哭道:“大人这是要了小人的命啊,如果让张军门知道,小的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左宗棠笑道:“那你是想立刻就死在这里,还是想回城搏一把,只要你能说服城内守军放弃抵抗,汉王殿下必然重重有赏!” 李复看着左宗棠指向李云中,结结巴巴吧的问道:“大人就是汉王李云中?”听到肯定答复,磕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汉王殿下饶命!” 李云中许诺道:“只要你能劝降守军,我就升你为四品大官,当个潮州知府,你看怎么样!” 潮州知府!李复脑海中轰轰作响,他在潮州是个有名的纨绔子弟,他爹李万财没办法才出钱给他捐了个团练差事,稀里糊涂的就被调到福建,又从福建调到浙江,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混吃等死,没想到他也有发达的一天,如果我当上知府大人,老爹一定高兴死了!抱着这个信念,李复一咬牙,说道:“小的答应这个差事了,希望汉王殿下能信守承诺!” 李云中郑重道:“你放心,杭州一下,清军在福建、广东便无兵可用,攻陷广州是轻而易举,如果我军没有打到潮州,这杭州知府就是你的!” 杭州知府!李复被这个天降大饼砸晕了,清醒后立即大声道:“请殿下许给城内兵勇一些好处,小人也好去劝降他们。” 李云中想了片刻,道:“凡是投降的兵勇我一概既往不咎,保证他们的生命财产,有功劳者可以授予官职,生擒张国梁者赏黄金万两!有要投降的兵勇就在驻地周围放个白色旗帜,供我军识辨。” 李复心中已经在想谁人可以劝降、谁人必须除掉…… 李云中道:“你可以回城了,如你胆敢欺骗与我,他日破了潮州,汉军必将城内最大的米行夷为平地。” 左宗棠等李复离开,笑着恭维道:“殿下这招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用的巧妙!此役必可生擒张国梁!” 李云中正色道:“今天暂缓攻城,让李复这小子活动活动,明天一早全军以团为单位,从各处强行进攻,务必将清军全歼在杭州城!” 李春发领命道:“末将这就命令前军撤回。” “攻下杭州之后我就要回南京了,南征事宜就全部交由左先生做主,还望左先生不要推辞!”李云中对左宗棠的期望还是很深的。 左宗棠不悲不喜,郑重道:“微臣必竭尽所能效忠殿下,微臣的老师林则徐先生担任过两江总督,所以微臣与不少官绅还有联系,南下攻打广州必定顺利,请殿下放心。” 李云中满意额首,对众将领道:“尔等奉左先生之命如奉我之命,胆敢懈怠者,必定重重责罚!” 众将哪敢反驳,齐声答道:“遵命!” 冯子材兴冲冲的来到府衙,找到张国梁禀报道:“大人真是料事如神犹如诸葛孔明再世,短毛果然退回城墙固守了!” 预测是一回事,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张国梁彻底放松,深呼了几口气,开口道:“通知众将领只要坚持半个月,短毛必然退军,到时朝廷嘉奖人人有份!” 冯子材问道:“大人怎知短毛怕死,卑职算过,一下午他们伤亡不到两千,而我军伤亡四千多人,整整是他们的两倍!” 看着虚心求教的冯子材,赵国梁有心培养他一番,解惑道:“这一点是我与伪汉王李云中交手数十次总结而来,李云中喜欢取巧,爱惜士卒,攻打长沙、岳阳、武昌、南京等大城,都是采用爆破城墙的方法破城,反之就立即引兵退走,从不与我军硬拼,这点与长毛不同,你以后要记住!” 冯子材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我说当初在长沙城破,短毛占据上风,反而引兵北上,原来是怕与我军巷战。” 听冯子材有轻视李云中之意,张国梁告诫道:“李云中并不是怕与我军巷战,短毛凶悍善战,这点你也知道,千万不可大意。” 冯子材嘲笑李云中道:“李贼真是愚蠢,精兵都是百战而生,像岳家军、戚家军,只有经历血战的洗礼,士卒才能百战百胜,古今有哪一只劲旅是像他这样避战养出来的。” 第六十九章反了反了(求收藏求推荐) “武大哥,这李复大半夜的请我们商议军情?绝非常事!大哥要小心!” “我也听说他下午被短毛擒去,又安然无恙的回来,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好了,你们快别说了,看在同僚的份上,我们就不要把他交出去,也算给我们留条后路!”武进交代道。 李青咦道:“后路!难道李复那厮降贼了?这……我们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大哥我们还是回去吧,免得糟了他的毒手!” 武进安慰道:“李复狡猾而无胆,他不敢这么做,顶多是劝我们降贼,我们一定要去,但不能表态,日后汉军如果占领了杭州,有李复为我们求情,咱们也能保住性命,你们说是不是!” 李青佩服道:“大哥英明,这样一来无论谁占领了杭州我们都能安然无恙!” …… 一间寺庙内,一些清军将领或站着、坐着窃窃私语,安静的客房变得嗡嗡作响。 李复再三确认,自己邀请的人已经全部到齐,于是用兵器敲着地面,大声说道“各位的都静一静,今天李某请大家过来,是有事相商!” “好你个李复,连毛都没长齐就敢叫老子过来见你,**的好大的架子!今天你要不给老子个说法,我非打你三天下不来**不可!”一个大胡子武官表现得威风八面,两只拳头还象征性的的挥了几下。 看着五大三粗的王大牛,李复陪笑道:“小弟耍弄谁也不敢耍您大牛哥,谁不知道大牛哥最重义气,只是今天小弟确实有重要之事与各位商量!” 武进看着吵吵闹闹的现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正题,迟则生变,万一让张军门知道这件事,在场之人是一个也逃不了好,想到这里,武进朝李青使了个眼色。 李青叫道:“听说你今天被短毛抓走,为何平安无事的回来了,难道是当了短毛的奸细,你是不是要劝降我们,还是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好向短毛邀功请赏!” 听说李复投靠了短毛,王大牛一下扎蹦了起来,不复先前威风,低声讨好道:“李兄弟刚才是老哥有眼不识泰山,老哥以后为您马首是瞻,绝没二话,你就饶了老哥这一回,你也知道老哥我就爱耍威风!” 众人哄堂大笑,暂时忘记了李复的身份,这个王大牛一向是得理不饶人,没理也要搅上三分,没想到今天原形毕露,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李复就见众人没有防备心理,趁机道:“各位也知道杭州城的现状了吧,汉军已经攻破城墙,张军门无计可施却威胁我们打巷战,这依靠城墙都不是汉军对手,何况巷战呼!照这样下去,咱们不被张军门逼死,也迟早成为汉军的刀下之鬼!” 众人既然知道他投靠了短毛,不敢在胡乱插话,全都静静的听李复讲话说完,几十只眼睛就这样死死的盯住李复。 让李复感觉浑身不自在,以前他们可不是这样对我的啊! “张军门愿意与汉军拼个你死我活或,那是他的事,升官发财也轮不到我们,凭什么大家都是拼命,打退了汉军,他升巡抚,享受荣华富贵、**美妾,我们却要继续喝着西北风,拿着军饷过日子。”李复喝可口水,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今天我被汉军抓了去你们猜猜我见到了谁!” 看着李复关键时刻还卖官司,武进不耐烦道:“快说你遇见了谁,难道是短毛的大人物,他给你说了些什么?” 见众人都睁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李复得意道:“我见到了汉王殿下本人,这我可没骗你们,殿下对我说了好几句话呢!”见众人不信,李复急起来了。 王大牛不信道:“我说李兄第,你不会让反贼给骗了吧,汉王李云中哪有那么好见,怎么说他现在也相当于咱们大清的皇帝,你见到的那个汉王,一定是别人冒充的。” 李复听他说的句句在理,心中也将信将疑起来,不知自己见到的那人是不是汉王李云中,想起那个人承诺的知府头衔,李复瞬间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武进对着王大牛怒道:“你用脑子好好想想,在汉军之中有人敢冒充汉王吗!他不想活了?这李兄弟遇见的一定是汉王李云中!” 李复听武进的解释,七上八下的心思瞬间回到原位,心中大定,自信一笑道:“还是武大哥见多识广,就像在我们大清没有人敢冒充皇上一样,这汉王绝对就是真的。” 李青急道:“李复兄弟啊,你还是快告诉我们汉王对你说了些什么?你瞧把我们急的,这上万人的性命全在这里面呢。” “是啊,李兄弟,这汉王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这汉军实在是太厉害了,那火统‘砰砰’的响,每次吓得我胆战心惊!” “你懂个屁,那是洋人的火枪,道光二十年那会我就见洋人用过” “听说洋人还败在林则徐大人的手上,可见洋人的火枪也没什么好怕的。” …… 李复见众人把话题说到洋枪上,赶紧‘咳’一声,大声道:“汉王说了,只要不与汉军为敌,就既往不咎,还许诺,有谁能取得当官的人头就赏黄金白银,你们可想好了,这是汉王亲口说的,可不是张军门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连杭州都守不住,哪能让我们升官发财!” 武进深思熟虑道:“这关系到我们性命、前程,空口无凭,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万一汉王反悔,我们这不是自投罗网?” 李复笑道:“我就知道你们有所顾虑,不过有两个人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武进惊道:“难道汉王派了大人物来做人质?” “虽不中亦不远矣!”李复对着门口喊道:“崔兄、布兄,你们可以进来了!” 王大牛见到陌生人,顿时紧张起来,问道:“你们二位是何来历?” 崔阿圃回道:“在下名叫崔阿圃,在海上讨生活的都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李青瞪大双眼,结结巴巴道:“你就是在海上与沙吴仔齐名的大海盗崔阿圃?你不是被洋鬼子打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崔阿圃露出愤恨神色,怒道:“洋鬼子有什么好怕的,要不是有叛徒出卖,洋鬼子那几条船还奈何不了我!如今老子家破人亡,特来投靠汉王殿下,蒙殿下抬爱,授予我四品官职!” 李青想起大清曾以红顶戴招安他,对于汉王给他四品官职也不惊讶,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当年崔兄纵横大海,连洋鬼子都惧怕三分。” 布兴有插话道:“这位兄台可说错了,崔兄弟的四品官职是他自己立功得来的,可不是汉王看在他以往的势力上给的。” 崔阿圃接道:“不错,汉王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唯才是举,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我只是潜入杭州散播谣言、联系各位反正,汉王就授予我四品官职,授予布兄五品。” 武进心动了,他为大清卖了半辈子命,还是个外委游击,平时见了谁都要磕头问安,早就憋了一肚子不平,见崔阿圃几人言之凿凿,当即愤而起立,大声道:“大清文官只知贪污受贿,武官贪生怕死,我等之辈难有出头之日,大汉草创必然缺乏人才,我等投之,必受重用,各位如果愿意咱们就一起干,如果不愿意,就将我的人头拿去请功领赏好了!” 李青也跟着说道:“我也跟着大汉干了,他妈的张国梁以家人相威胁不算好汉,老子早就派人通知家人去乡下躲避,老子才不怕他,反了……” “反了……” “反了……” …… 几天不求收藏,三天只涨了15个,兄弟们支持下吧!! 第七十章冯子材被杀 “大人,我有个重要军情相告,不知有没有赏钱?” 冯子材听说一帮练勇头目深夜集会,大惊失色,来不及通知张国梁就带着两个亲兵匆匆赶去。 “反了” “反了” …… 刚到门口,就听到这大逆不道的声音,一脚踹开房门,怒道:“反?你们要反谁?” 李复、崔阿圃等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冯子材,面面相觑,王大牛等人因为心虚更是低着头,眼睛四处苗望,打算出门而逃。 “原来是冯副将!不知深夜到此有何贵干?”李复怕外面有弓箭手埋伏,就打算虚以委蛇。 冯子材看着他们心虚的样子,连连冷笑道:“反?刚才你们说要造反!快点如实招来,否则别怪我不念同僚情谊!” 武进辩解道:“大人误会了,我们是说反贼该死,明天一起奋力杀贼,并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之言,请大人明鉴!” “请大人明鉴”一帮头目像小鸡啄米似得点头附和。 冯子材指着崔阿圃、布兴有问道:“他们二人是谁?我怎么从没有见过!” 李复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他们是平民百姓,来给我们送吃食的,大人你看,这还有酒呢!” 崔阿圃笑着迎合道:“是啊大人,小民听说官军杀退了反贼,大功一件啊!特意备了一些酒菜前来劳军,大人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喝两杯?” 这帮人今天怎么那么好说话,有鬼!这是冯子材得出的结论。 看着他们人多势众,冯子材也觉得自己孟浪了,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我这不就成了自投罗网? “好了,你们注意一些,现在是非常时机,让张军门知道你们在此饮酒,一顿板子跑不了的!”冯子材打定主意,回去调兵过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王大牛放松下来,谄媚道:“是、是,大人说的是,我们这就散了,大人请便!” 崔阿圃对布兴有使了个左右包抄的眼色,慢慢的来到冯子材左方,与布兴有一拥而上,将冯子材击倒,大声喝道:“各位还等什么,此人已经识破我们图谋,放他回去,我们就死无葬身地!” 李复见事情败露,一不做二不休,抽出大刀对冯子材带来的亲兵砍去,大声呼道:“反了!兄弟们,事到如今已无路可退,杀!” 武进与李青也不含糊,帮李复杀了两个冯子材带来的亲兵,又帮忙将冯子材制住,绑了起来。 冯子材披头散发,鼻青脸肿,但气势十足,怒骂道:“你们这帮混账东西,吃着朝廷的俸禄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崔阿圃叫道:“汉王有令,杀张国梁这受上赏,黄金万两!杀冯子材者受中赏,白银万两!杀……” 众人看着束手待毙的冯子材全都红着眼睛,仿佛他是一座银山,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拔出腰刀朝冯子材身上砍去。 …… “殿下,醒醒……殿下,城中起火了!殿下” 李云中睁开眼睛,听说城中起火,立马掀开被子问道:“什么?城中起火!怎么回事?” 左宗棠也丈二摸不着头脑,回道:“微臣也不知道,只是子夜时分,城中忽然冒起大火,微臣猜测是有人故意放火,因为城中火势并没有蔓延开!” 李云中下床在帐中来回走动,思考着到底出不出兵。 “殿下,小心着凉。”左宗棠见李云中只穿一件睡衣就下床,唯恐汉王身体有恙,出声提醒。 李云中皱着眉头,分析道:“城中无缘无故有人放火,其中必定事出有因,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传令下去,立即出兵。” 左宗棠试探道:“全面进攻?” “全面进攻!”李云中重复。 府衙 张国梁听说城内大乱,还有喊杀声传来,大惊失色,急忙召集亲兵到有喊杀声的地方查看。 “弟兄们加把劲,杀过去就是汉军营地,咱们汇合汉军就安全了!”李复看着一"bobo"退下来的士卒焦急万分,如果在天亮之前打不通汉军通道,等张国梁反应过来,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 负责后卫的武进急匆匆的找到李复,小声道:“张军门已经过来了,、李青、王大牛正在后面顶着,我看拖不了多长时间,有很多弟兄都后悔这样仓促起事了,你这里要是再没有进展,我看就有人当反骨仔了!” 李复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看着不停败退的手下,发狠道:“放火!赶快放火,我们支持不到天亮了,让城外的汉军杀进来接应我们!” 放火?武进摇头道:“火势一起,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万一将全城都烧完了汉王也会怪罪我们,那我们岂不是两头都得罪了。” 李复安慰道:“我们只是点燃一处,只要让汉军看到就可,不会让火势蔓延的。” “好,就这么办!”武进见事态危急,也顾不了那么多,派人放火去了。 张国梁得知城内乡勇叛乱,被气得半死,大好局面瞬间变得不可收拾,叫道:“南干呢?叫南干来见我,他是怎么带兵的!” 李参将回道:“启禀军门大人,冯副将一个时辰之前就前往叛军营地,他还交代卑职注意城内生变,所以末将才能提前将叛军包围,至于冯副将现在恐怕……恐怕……” 张国梁又惊又怒:“南干为何如此大意,明知城内有变,还要……,你确定南干被叛军杀死了吗?” 李参将回道:“卑职问过叛军,他们说已经把冯副将剁成……剁成肉……酱,卑职真是该死,请军门责罚。” 张国梁很快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做的很好,叛军能这么快被包围,全是你的功劳,以后你就代替南干吧。” “谢军门赏识,卑职万死不辞。”李参将也不知该高兴还是悲哀,杭州城破在即,自己就是战死,朝廷也是按参将级别抚恤。 看着前方突然冒起的火光,张国梁惊慌失措,声嘶力竭的喊道:“快攻进去,消灭叛军!进攻……” 李参将也知事态严重,大声疾呼道:“兄弟们随我杀……杀……” “杀……”王大牛立即带了三百人迎上来,喊道:“兄弟们支持住,援军马上就到!” 惨烈的厮杀持续了半个时辰。 杭州总兵带着几个残兵败将逃到张国梁面前,疾呼:“提督大人快逃走吧,四面八方全是短毛大军,南门、东门皆已被攻占,咱们快从西门逃吧……” 张国梁逮着他的衣领质问道:“为什么会如此!我早有命令失地者斩!短毛怎么可能攻进来?” 杭州总兵哭道:“卑职也不明白,手下突然有很多人叛变投敌,自己人打自己人,短毛趁机杀上来就全投降了,卑职冒死杀出来,就是想告诉您一声,咱们快撤吧……” 张国梁面色狰狞,拔出腰刀威胁道:“不行!快回去,我誓与杭州共存亡,有谁敢临阵脱逃,定斩不饶。” “这……这,都回去,回去。”杭州总兵见张国梁并不像是开玩笑,为了小命着想,回头吆呼道。 “大人,咱们真的要与短毛拼个你死我活,这张军门得了失心疯,自己想死,还要拉着我们陪葬!”一名将军见张国梁走远,小声的在上司面前盅或。 杭州总兵怒道:“姓张的真是混蛋,老子当总兵的时候,他还是土匪流寇,仗着自己立些功劳,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咱们跑咱们的,好心通知他,还不领情!” “大人英明” “我们都听总兵大人的,谁也不许理会张提督。” …………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七十章张国梁结局(求收藏,推荐) 知府府衙,李参将满身是血,朗朗跄跄跑进来对对张国梁哭道:“大人,我们已经败了,短毛大军占领了全城,只剩府衙附近几条街道还在坚守,你快走吧,弟兄们实在坚持不住了,短毛随时都能攻进来!” 张国梁木然而坐,像是没听到似得,打开桌子上的盒子,对李参将道:“来,把本官的官服换上!” 李参将看着盒子里崭新的一品官服,拉住张国梁苦劝道:“军门还是换上百姓的衣服吧,这样逃跑的几率大一些,卑职已经准备好了,就请大人赶快换衣服突围!” 张国梁突然想起去年江南大营被短毛攻破,他和潘安两人就是化妆成小卒逃命,可是如今他贵为江南提督,从一品大官,还能像以前那样不知廉耻?就算逃出生天,以后还有什么面目相见世人。 “大厦将倾无力回天啊!我愧对皇上、愧对向大帅临终所托,如今兵败杭州,只能以死相报,你们都走吧,我是不会投降,也不会逃走。” 生死攸关,李参将犹豫了,终究对这花花世界还有牵挂,李参将面有惭色的退出府衙,换上百姓服装,慢慢的消失在街头。 “不要跑了张国梁……” “投降不杀……” “快说!张国梁在哪里……” …… 张国梁听见一阵喊杀声,知道短毛已经杀到了府衙,临时改变主意,拿起佩剑,踹开房门,打算多杀几个反贼为皇上尽忠。 “张国梁在此!尔等反贼快来受死!” 郑大毛听见一人自称张国梁,抬头一看,果然看见此人身穿一品麒麟服,头戴红宝石官帽,面目狰狞,舞着长剑就要杀人的样子。 “来人,把他围起来,此人就是张国梁,殿下有命要活捉此人!”郑大毛指挥麾下弟兄将张国梁团团包围,此次正是我郑大毛立功的时候。 张国梁本想像个武将一样力战而死,没想到短毛并不应战,自嘲一笑,为避免被擒受辱,羞愧之下就想举剑自杀。 “砰”一声枪响,张国梁刚要举起的剑就掉在地上,手臂上咕咕的冒着血,张国梁不甘心,又想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 郑大毛吹着短统冒出的白烟,叫道:“把他给我绑了!” …… 自从下了全面攻城的命令后,李云中就辗转难睡,心乱如麻,干脆起身坐在中军大帐之中等待消息。 “殿下,大喜啊,我军顺利入城,生擒张国梁!杭州全境已经光复!”左宗棠神情兴奋的带着几位军长走进来。 李春发面带微笑:“没想到清军只会逞一时之勇,我军半夜攻城,他们反而怕了,争相投降,我第一军几个团毫不费力的就占了东城!” 李世贤恭维道:“这全都是殿下的功劳,先是放回俘虏扰乱城内军心,再是出其不意的半夜攻城,清军敌我难辨,争相溃逃,我军才能顺利的俘获张国梁这厮!” “把张国梁给我带上来!”李云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看看张国梁到底愿不愿降。 张国梁看见李云中,忘记了右臂的疼痛,虽然事别三年,当年往事还历历在目,李云中的模样更是时时刻刻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大骂道:“反贼!当初在贵县就应该将你正法,没想到一念之仁铸成如此大患!” 李春发骂道:“大胆,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殿下就让末将斩了他的狗头祭奠死去的兄弟!” 李世贤也一脚踹在张国梁的膝盖上,将他以跪立的姿势面向李云中,嘴里骂道:“放肆,姓张的你屡次与我大汉为敌,还不快求饶,也许汉王高兴,饶你一命!哈哈……“ 李云中反而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遥想当初你在平南思旺镇的朱家诱禽于我,后来又与县令狼狈为奸,将我关在牢里,准备押往浔洲问斩!那时你可曾想过今天!” “呸”张国梁强辩道:“当初我就看出你心存反志,力劝县令倪涛将你就地正法,可惜倪涛只顾自己官声,否则你哪有今日!” 看来是块硬骨头,李云中又打起感情牌,温言道:“几年前你外号叫大头羊,与罗大纲、三娘都是反清义士,如今你为我所禽,何不与我一道反清,兴复汉室!” 张国梁死志已决,拒绝道:“那样我岂不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张国梁既然吃大清俸禄,自然要为皇上效力,要我投降那时不可能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张国梁顶天立地,所做之事无愧于心,今日被你所禽那是命数。” 林凤祥见李云中似乎偏爱张国梁,三番五次的劝降,想起以前太平军屡次败在此贼手上,开口道:“殿下这张国梁万万不可放过,此贼从桂平县就与我天平天国作对,杀我多少兄弟姐妹,当初围攻桂林,就是他带领清军入城,致使我大军费时一月攻城最终功亏一篑。” 李开芳见李云中露出不以为然之色,知道他并不在乎太平天国的事,想起南王与汉王的关系,就说道:“汉王明鉴,南王也是因此贼而死!” 听到冯云山,李云中不由自主的重视起来,问道:“冯先生不是被江忠源杀死的吗,怎会扯到了张国梁的身上。” 李开芳解释道:“当时大军从桂林撤走,就是向荣派他堵截太平军的妇孺,西王率精锐大军在前开路,北王与翼王就率军与张国梁周旋,致使南王身边无人保护,在蓑衣渡被江忠源偷袭,南王才力战而死!” 张国梁听了李开芳的解说,却哈哈大笑,畅快道:“没想到伪南王冯云山的死还有我一份功劳,便宜了江忠源这个秀才,实话告诉你们,当初在长沙伪西王萧朝贵也是让我用大炮轰死的!” 李开芳与林凤祥听到西王之死,再也忍不住,同时上前以拳脚相加,幸亏大帐之内不准佩戴兵器,否则张国梁早已横尸在地。 “住手!你们冷静一下,南王是我的启蒙老师,西王是我的兄弟,我自当会为他们报仇,你们先行退下,我有话要问!”李云中想起萧朝贵死在长沙之事,实在是蹊跷得很,这张国梁似乎知道内情。 “张国梁如今你是死定了,如果你如实将杀死西王的经过说出来,我就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再将你风光大葬;如果你不说或是胡说一通我就将你凌迟而死,再将你的尸体拖出去喂狗!” 擦了嘴角的血迹,张国梁冷笑道:“你以为我会怕死,哼!不过就算你不威胁我,我也会将此事告诉你们,这件事只有我、赛尚阿、向荣三个人知道,如今这两人先后死去,我也不打算将此事带进棺材。” 李开芳似乎等不及了,怒喝道:“别说废话,快快道来!” 李云中知道他与林凤祥二人一直跟随萧朝贵,把萧朝贵当如兄长一般尊敬,也不怪罪。 张国梁缓缓说道:“当初赛尚阿率领十万大军围攻长沙,可惜长毛大军聚集在湘潭时刻威胁大军后路,赛尚阿只能在长沙外围筑起营垒,不敢强攻。 有一天,我军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上说伪西王萧朝贵要入长沙,不但详细说明大军人数,攻击时间,就连统兵将领、攻击路线也说的一清二楚,我们也将信将疑,就在后军埋伏了几门大炮,否则当初那几千人一个都跑不掉!” ………… 谢谢sidneyliu的打赏,清末洋流又多了一位学徒! 第七十一章咸丰猜忌曾国藩 “哈哈……原来是伪东王害死了伪西王,好!好!杨秀清果然够狠,哈哈……”张国梁疯狂的大笑,仿佛他打了胜仗一般。 看着大声嘲笑的张国梁,林凤祥失去理智,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东王杨秀清、西王萧朝贵都是他敬重之人,大声呼叫,冲向前不停的殴打张国梁,嘴中还念念有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在胡说……” “哈哈……东狗杀西狗……好好,都是狗咬狗……哈哈……”张国梁越是挨打就越疯狂,最后只能嘶哑嘲笑。 看着殴打的两人,李世贤对这李春发小声道:“这太平天国就是胡闹,又是天王又是天父、天兄的,到底是听谁的?” 李春发冷笑道:“你说呢?儿子能不听老爹的?现在想起杨秀清耍的把戏,真如小儿游戏一般,天父下凡?哼!现在恐怕没有几个人相信了!” “天父杀天兄,江山打不通,我在湖南就有所耳闻,看来是清军故意传出来的。”李世贤故意大声说话,让李开芳能听到。 左宗棠看着地上还在挨打的张国梁,对卫兵说道:“将他们两人拉开,在汉王面前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李开芳慌乱起来,决不能这这个消息流传出去,否则天京要出乱子!想到这里李开芳对着李云中跪下来,求道:“请汉王殿下将此人明正典刑以慰南王、西王的在天之灵!” 李云中哪能让他如意,他还想以此为条件要挟杨秀清,以报长沙一箭之仇,细细斟酌道:“这张国梁与我夫人三娘、第二军军长罗大纲是患难之交,不如先将他押往南京,交由刑部论处,我也好对他们有个交代。” 左宗棠附和道:“殿下英明,现在处决张国梁是有不妥之处。 李开芳大急,语无伦次道:“张国梁妖言惑众,放任此人编造谣言,天京恐有怪罪,况且此人乃清军大官,杀了他必定可以打击清军士气,让他们丧胆!” 见李开芳说的那么直白,林凤祥也反映了过来,这张国梁的意思分明是说东王殿下害了西王殿下!而西王殿下是天王的妹夫,这种谎言传到天王心里,天王肯定会心有芥蒂。 “殿下明鉴,张国梁实乃我太平天国心腹大患,请殿下让我亲手杀了他,为西王报仇,小的感激不尽!” 这两人真是不识好歹!李春发怒视林凤祥、李开芳二人一再相逼汉王殿下杀张国梁,朝他们冷笑,讥讽道:“杀不杀张国梁是殿下说的算,你们二人想造反吗!竟然对殿下如此无礼,还不快向殿下认罪。” 李云中内心窃笑,表面严肃道:“好了……你们都不要说了,这张国梁如此冥顽不灵,他是该死!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当初大汉立国时就规定优待清军俘虏,投降、器械者不杀,参将以上将领交由刑部论处,如果此时擅自做主斩杀张国梁,我岂不是带头违法,以后大汉的法律谁还会遵从!” 李开芳与林凤祥对视一眼,各自摇头,无奈的答道:“遵令。” 李云中摆手道:“城内初定,还有很多余匪,你们各自散去,好好约束自己的士兵,不要让他们在城内生事!” “末将告退”众人看李云中面有倦色,全都识趣的退出来。 …… 赵老七看着伏在按上打盹的汉王,犹豫起来,是立刻叫醒汉王,还是在这里等汉王醒过来,让他自己出声叫醒汉王他是不敢的,但自己手中的情报又很重要,就这样站在原地纠结起来。 赵老七退出帐外,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然后用力掀开帷帐,抬头一看,果然见李云中端坐在按上看着他。 “启禀殿下,微臣有重要军情禀告!” 李云中道:“呈上来!” 接过赵老七呈上的两份公文,李云中打开第一份,乍看之下,喜形于色,大笑道:“三娘有喜了!哈哈……三娘有喜了!” “恭喜汉王!贺喜汉王!我大汉有后了!”赵老七也很兴奋,急忙献上贺词。 李云中平复激动的心情,又打开第二份: 湘军2月10日攻陷武昌、2月12日又陷荆州,太平天国赖汉英溃退道宜昌,被天王召至天京问罪,曾国藩整顿湘军颇有南下江西、安徽之意。 北京 “诸位爱卿,前任礼部侍郎曾国藩所办湘军克复武昌,不料曾国藩一介书生,竟能建立如此大的功勋!你们认为应该如何奖赏他?”咸丰眉开眼笑,刚收到克复武昌的捷报,他还不敢相信,再三询问相关大臣,这才言笑晏晏。 彭蕴章最初的兴奋过后,面带忧色,见皇上似乎有意重赏曾国藩,马上顾虑道:“曾国藩以侍郎在籍,犹匹夫耳。匹夫居于乡野,一呼蹶起,万人跟随,恐非国家之福!” 彭蕴章是清道光十五年的进士,授工部主事,留值军机处,累迁郎中、鸿胪卿、顺天府丞、通政司副使、宗人府丞、福建学政,迁左副都御史。咸丰元年,命在军机处行走 咸丰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沉默良久,大清在先帝年间出了李云中与洪秀全两个反贼,可不能再招来一个内贼。本来有意将曾国藩升为湖北巡抚的想法瞬间不翼而飞。 兵部尚书穆荫平白占了收复武昌的便宜而官升一级,犹如上瘾了一般,出列进谏道:“曾国藩既能克复武昌,这就证明其麾下湘勇善战,不如让他乘胜东下,进攻盘踞在江西、安徽一带的短毛,说不定可以一鼓作气攻占江宁。” 咸丰听了彭蕴章的话就已对曾国藩产生了猜忌,穆荫所言正合他的心意,湘军东下,第一可以剿灭短毛,收复失地;第二可以消磨曾国藩势力,可谓一箭双雕! “爱卿此言深合朕意,曾国藩既能克复武昌证明其颇善兵事,那就改任其为兵部侍郎,专办军务,不得干预地方事务!湖北巡抚杨霈收复武昌有功,擢升为湖广总督!” 文庆想到了胡林翼,当初是他连累胡林翼丢官去职,现在是还人情的时候了,出列道:“湖北布政使胡林翼忠君爱国,颇善兵事,收复武昌也有他的一份功劳,臣保举他升为湖北巡抚,日后如有差池臣甘愿与其同罪!” 道光二十年秋,他与胡林翼两人配对主持江南乡试,胡林翼一月间批阅14000多份卷子,让他倍感惊异,后来,文庆违反考场规则而被免职,胡林翼也受到连带降级处分,文庆因此认为他欠了胡林翼人情,常常想到要有所回报。 咸丰龙颜大悦,这胡林翼是曾国藩的人,任命胡林翼为湖北巡抚,一方面可以安抚曾国藩,另一方面可以牵制曾国藩,当胡林翼威望足够的时候,甚至可以取代曾国藩。 “爱卿对胡林翼是另眼相看啊,当初是你举荐胡林翼从道员升为布政使,而今不过一年,又举荐其为巡抚,可见这胡林翼还是有些才华的,这件事朕准了!” 文庆见皇上没有生气,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拍着马屁:“皇上唯才是举,知人善用,一帮乡间反贼怎是皇上的对手,四川洪杨昏聩,只知贪图享乐,难有作为,江南富庶,民风尚文,讨厌武事,李云中难有作为,不出十年,大清定能荡平反贼,还我朗朗乾坤!” ………… ………… 求收藏,求推荐。大家多支持,下个月要上架了,能不能强推就看大家了。 第七十二章曾国藩的失落 塔齐布愤愤不平,嚷嚷道:“皇上处置不公,攻克武汉全是大帅的功劳,杨霈那个懦夫一直躲在岳阳观战,凭什么大帅不升官,反而杨霈升为湖广总督!” 曾国藩的心在接到圣旨时一下子就凉了大半截,他也迷惑不解,湘军打下了武汉,他这个湘军统帅不受封赏,没有当上巡抚、总督,反而让两个不相干之人,杨霈、胡林翼得了肥缺,特别是杨霈,屡次与他过不去,攻打武昌时就说三道四,这一切好像都是存心与他过不去。 “住嘴!诽谤朝廷乃是大罪!你现在已是湖南提督,说话更应该注意分寸!” 曾国藩决定一切都忍了,不再为自己的事情多说一句话,只是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今后要更加小心谨慎,时怀警惕,刻刻自保。 刘蓉也不开心,更不明白圣旨上让湘军出兵江西、安徽的用意,经过深思熟虑后坦言道:“我军在攻克武汉以后面临着三大问题: 第一,这两三个月湘军一直在血战,湘潭、岳阳、武昌、荆州,虽然每战皆捷,但是湘军人员、武器消耗都非常严重,又因战场缴获丰厚,官兵颇有捞一把就回家的心思,志骄气盈,暗伏杀机。 第二,湘军都是与长毛作战,对江西、安徽地区的短毛并不熟悉,从短毛战绩来看,绝不是湘军能轻易将其击败的,湘军稍有不慎,就可能转胜为败,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湖北刚刚收复,钱粮消耗完毕,并不能解决湘军粮饷供给,湘军如要攻打江西、安徽,必然还要依靠湖南,,这样一来,后方供应路线太长,如果粮道被断,我大军随时都能倾覆!” 彭玉麟早已对自己副将官衔不满,塔齐布因为斩了长毛大将曾天养升了提督他没意见,可是对杨载福升为总兵,他一肚子不满,论功劳,杨载福哪能比上他,凭什么他是副将! “我看短毛也没什么了不起,江岷樵手中只有几千战兵,却把南昌守的跟铁桶一般,短毛损兵折将不敢再攻,不如我们引兵与岷樵汇合,先行歼灭江西省境内的反贼!” 杨载福嘲弄道:“只会逞匹夫之勇有什么用,从湖北到南昌,九江是必经之路,我军如不攻克九江府,后路就时刻暴露在短毛兵锋之下,那样只会拖累岷樵。” 听他骂自己匹夫,彭玉麟大怒,拍着桌子怒道:“你说什么?混账东西,别以为当了总兵就能教训我,老子立的功劳不比你少!” 自视甚高的杨载福听他如此侮辱自己,也顾不上什么兄弟之情,指着彭玉麟的鼻子骂道:“论公,我是你的上官;论私,我是你大哥,没想到你如此不顾兄弟情义,我今天就与你割袍断义,恩断义绝!” “哼!你杨载福算什么东西!我彭玉麟也不认你这个大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彭玉麟撕下一截衣袍,愤然甩出去。 众人嗔目结舌的看着无缘无故争吵起来的两人,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塔齐布与他们关系最好,劝道:“两位哥哥稍安勿躁,切莫冲动,如今大敌当前,正是我们携手抗敌的时候,怎能为了一点小事就翻脸!” 曾国藩不得不停下思考,同样劝道:“你们二人都是我倚重之人,攻打短毛还要你们出力,况且你们同为水师统领,抬头不见低头见,千万不要伤了彼此感情!” 杨载福与彭玉麟对视一眼,各自‘哼’的一声,转向别处。 刘蓉对曾国藩摇了摇头,示意在私下里解决他们的矛盾。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曾国藩他们二人在大家面前丢面子,对着郭嵩焘道:“伯琛,你与短毛交过手,你说说短毛有哪些值得我们注意的地方!”又补充道:“我已经决意出兵!” 郭嵩焘不由自主的想起南昌城下的噩梦,语气也变得颤抖起来:“短毛……论战力,短毛不比长毛逊色,不但如此短毛还大量装备火器,洋枪、洋炮应有尽有,而且他们不像长毛那样分散使用火器,而是动辄几百人装备清一色的火枪,分成三排,枪声不绝于耳。” 见众人呆若木鸡,仿佛被郭嵩焘的话吓到一般,曾国藩干笑道:“伯琛说笑吧,那岂不是与洋人一样了?” 刘蓉正色补充道:“伯琛所言句句属实,在下还听说伪汉王在南京专门建立了洋枪队,有五六千人之多,用来打硬仗。” 朱孙贻惊叫道:“我湘军一万余人,装备火统者不过八百,这……这如何与短毛一较长短,大帅还是派人速速采购火枪才行啊!” 周凤山年轻是四处流浪,见多识广,对曾国藩道:“大帅,短毛所用火器似乎来自洋人,这应该禀报皇上知晓,允许我们采购火枪、火炮,我们也应该将枪炮集中使用,否则对阵短毛必落于下风。” 曾国藩赞许道:“凤山所言极是,我湘军火器太少,不足以对付短毛。” 资历浅薄的鲍超,弱弱的说道:“我湘军陆勇才六千余人,是不是太少了,卑职认为进军江西最少要一万人才能打开局面。” 杨载福赞同道:“贤弟说的不错,我湘军到了扩大的时候了,我水勇十营不够用,最少要扩充到二十营才好。” 彭玉麟将要说出的话咽了下去,默不作声。 胡林翼一直当自己是个旁听者,并不准备发言,当听到扩充军队的时候,再也淡定不下去,这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直接开口道:“湖北绿营皆不足用,我打算上书皇上裁撤湖北绿营,将省下来的钱粮用来扩充湘军!” 湘军众将包括曾国藩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湖北巡抚一职对湘军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他们认为胡林翼的湖北巡抚并不是一个人的,是靠大家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应该是湘军共有的。 郭嵩焘顾虑道:“现在湖北绿营几乎全掌握在杨霈的手中,恐怕他会从中阻挠,润之一定要提防他的暗算。” 说到杨霈这个让大家都讨厌的人物,湘军众将也不淡定起来,纷纷骂道: “杨霈这个混蛋畏葸怯战,只会在后面胡乱指挥,胜则贪墨功劳,败则推卸责任,我真想一刀宰了他才能泄愤!”塔齐布摸着脸上的伤疤狠狠的道。 “呸!我还没见过像杨霈这样无耻之人,昏庸无能也就忍了,他娘的还一肚子坏水,一门心思抢夺湘军的战功!”说道杨霈,朱孙贻也难得爆了一次粗口。 “大帅、巡抚,留着杨霈这个祸害,我们湘军难有出头之日,他屡次截留湘军粮饷供给绿营,这样下去,我们湘军迟早被他玩死,还是早作打算为上!”郭嵩焘已对杨霈动了杀心,欲除之而后快。 杨载福:“……” 鲍超:“……” 彭玉麟“……” 周凤山“……” …… 曾国藩频频点头,对他们说的话深以为然。 胡林翼考虑了会,就已经想出了办法,说道:“圣上命我们出征江西、安徽,征讨短毛,我们连同所有同僚联名参劾杨霈贻误战机、贪污受贿、畏敌怯战……有这些罪名,不怕皇上不重视,这样就能赶走杨霈。” 郭嵩焘喜道:“事不宜迟,这奏折一定要在湘军出征之前递上去,只要我们在江西打几个胜仗,不怕皇上不答应。” 胡林翼见他有要挟皇上之意,颇为不喜,暗道:伯琛太孟浪,说话毫无遮掩,当一个幕僚是绰绰有余,独当一方还缺少历练。 第七十三章遭遇战 “听说苏王娘有喜了!” “这是哪的消息?不会是谣传吧?” “错不了!赵老七告诉我的,他是专门搞情报的,这也能有错?” “既然是赵老七亲口所说,这就错不了,走,咱们快给殿下道喜去!” ……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汉军将领听说苏王娘有了身孕,纷纷过来道喜。 李云中笑嘻嘻的应酬着:“各位都辛苦了,明日我就打算返回南京了,以后这里就由左宗棠统帅,虽然左先生是文人,但是胸中兵法谋略并不下于我,你们一定要好好的辅佐他平定闽浙。” 众人听汉王又一次的老生常谈,力荐左宗棠,不敢大意,全都凛然应是。 左宗棠躬身问道:“殿下是打算直接回南京?”他很想要留下洋枪队,如果汉王立即回京,他就有借口让洋枪队留下一批骨干。 “哈哈……”李云中焉有不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我是经江西、安徽再返回南京,曾国藩全力东下,我实在有点担心前线将领轻敌,视察一遍才能安心啊!” 这里除了李云中就属左宗棠最了解湘军的实力,点头赞同:“殿下英明,如果九江、安庆危急,南征也会受到影响!” 李云中犹豫了会,才决定道:“洋枪队留下一千人在你帐下听用,两千人火速返回南京防卫,剩下一千人我要留作护卫!” “这殿下的护卫会不会太少,江西、安徽都乃四战之地,危机重重呢,如果殿下有个三长两短,微臣是万死莫赎!”左宗棠又是感动又是担心。 李云中倒是感觉无所谓,欢畅道:“一千洋枪队已经可以纵横江西了,就算被清妖围住,我也有信心突围,毕竟我可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众将领见汉王坚决,也就不再相劝。 …… 江西潘阳县位于江西省的东北部,鄱阳湖的东岸,北与彭泽县和安徽省东至县交界;南同余干、万年接壤;东于景德镇、乐平市为邻;西北同都昌县山水相连。 春秋为楚番邑。秦始皇二十六年(前221年)置番阳县,治今址,以处番水之北得名,属九江郡。吴芮时为番令即此。西汉名鄱阳县,属豫章郡。建安十五年属潘阳郡,为郡治。 “爹,我说了多少次了,对武夫,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呵斥,如今世道动乱,我们还要指望这帮武夫保护我们一家老小……” 被儿子这样指责,胡宽吹胡子瞪眼,怒道:“混账小子!我是你爹,你就这么跟你爹说话啊,我告诉你胡梦君,我乃堂堂大清进士,怎能对一般武夫低声下气,这要传出去,老夫的面子往哪搁!” 面子?胡梦君无语,苦口婆心劝道:“老爹,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面子!古今往来有哪些将相不是靠拍马屁升官发财的,再说,咱们东面景德镇就有不少短毛驻守,这万一他们来攻打潘阳县,我们怎么办?” 胡宽教训道:“住嘴!你从今以后就在家闭门读书,争取明年秋闱考中进士,不准在出去与那帮匹夫花天酒地!再敢胡闹!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胡梦君对这个死硬老爹实在是没办法了,软的不行来硬的:“我告诉你,我已经自己出钱组建了一支兵马,足足有一百多人,你是县令,这钱粮你总该给点吧!” “咳咳……你个不孝子想气死我啊!不好好读圣贤书,反而干起歪魔邪道的事情,我们胡家书香门第,怎么会出现你这个不孝子……” 胡夫人躲在门外偷听,见丈夫又是咳嗽又是叹气,赶紧出来扶着丈夫,拍打他的后背劝道:“夫君,梦君也大了,你就不要在瞎操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梦君对读书不感兴趣,你就强逼他也不见得考中进士啊!” 想到这个,胡宽也哭笑不得,叹道:“连论语都背不全的混账,竟然给他考中了举人,这是什么世道!当年我二十九中举、三十五岁中进士,我的书是白读了!” 胡梦君装逼道:“咱虽然不擅长读书,但擅长考试啊,一本经书我就懂这几句,考官他啥也不考,就爱出我懂的考题,这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交白卷吧!” 胡夫人见丈夫又要动气,对胡梦君训道:“你少说点!看看把你爹气的,不管怎么说多读点书是没错的,你就听你爹的话吧!” 见爹娘自己都不理解自己,胡梦君动情的解释道:“我也想没事天天在家读书玩啊,可是现在世道变了,有多少县令、知府被攻破城池而举家自尽,就拿九江知府弃城逃到南昌,还不是被判斩立决,全家流放新疆!我不想爹娘的下场也是那样,我要练兵保护爹娘,保护全城百姓……” 胡夫人擦了擦眼泪,摸着儿子的头笑道:“我们梦君长大了,都知道保护爹娘了,老爷!你看在梦君一片孝心的份上,就不要怪他了!” “哎!社稷动荡,反贼猖獗,也许梦君的做法是对的,罢了!就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在北京的时候结识了曾国藩,听说他办的湘军已经包围了九江,我这就写一封推荐信,你去投奔湘军吧!我本来还打算将你们送往老家以避兵祸,现在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胡夫人扑到丈夫怀里,哭道:“妾身哪里也不去,哪怕是死也要和夫君死在一起,从嫁给夫君那一天起,我就是夫君的人了。” 胡梦君见气氛不对,默默的退出去。 …… “驾……驾……”刘重岳骑术精湛,控制马匹落后汉王一个马头,进谏道:“殿下,前面就是景德镇,早已被我军攻占,城高墙厚,不如我们在那里休息休息!” “哈哈……刘重岳你这个建议是很好,不过焦都督汇合曾水源正在攻打抚州府,我们也去热闹热闹……驾……”李云中畅快的加快马速,很享受这种策马奔腾的感觉,一千余骑兵驰骋在丘地上,路过景德镇,直接南下。 “殿下,前方6里之处有一支2000余人的清军活动,看样子是从南昌城里出来!” 李云中命令队伍停止前进,对左右问道:“这是什么地界?” 刘重岳估算了下距离,回答:“此地距离景德镇六十余里,应该属于饶州府境内的万年县!此地向西150里就是南昌城,向南50里就是余江县。” “这么说来这伙清军是支援余江的,焦亮大军主力目前在什么位置?”李云中想就地歼灭这伙清军。 刘重岳回道:“根据探子来报,还在金溪县、余江县一带。” 李云中向后喊道:“各队小队长速来集合!” 刘重岳见汉王有打仗的想法,劝道:“殿下万金之躯不可轻易范险,不如先行前往余江再做打算!” 李云中用马鞭轻轻的敲着马鞍,闭目养神,对刘重岳的话不置可否。他不知道这一决定就要让他后悔终生。 “我们现在有十个连队,可以兵分两路,刘重岳你带领五百人绕到清军左翼,我带剩下的五个连队正面攻击,你们看还有什么补充的?” ………… 求月票,求收藏,又没有推荐安排,真的很郁闷,请大家收藏一下。 第七十四章小胜一场 “我们现在有十个连队,可以兵分两路,刘重岳你带领五百人绕到清军左翼,我带剩下的五个连队正面攻击,你们看还有什么补充的?” 刘重岳道:“殿下我这里三百人就够了,您还是……” 李云中面露不悦之色:“你瞧不起我,那咱们两比试比试,看谁杀敌人数多,输的一人要答应胜方一个合理条件。就这么说定了!” 刘重岳虽然感到很为难,见汉王态度坚决,只好领命而去。 刚过东乡县的罗泽南气愤不已,这东乡县县令真是不识好歹,大军过境不安排劳军事宜就算了,竟然连城门也不让进! 吴恩泽气道:“这鸟知县要落在老子手里,非将他大卸八块不可!直娘贼的气死老子,他从城门上仍几袋粮食是什么意思?打发要饭也不带这样的啊!” 罗泽南噘着大饼,回道:“这知县做的是有些过分,恩泽啊你不要放在心上,只要我们守住了余江县就大功一件,升官发财还不简单。” 吴恩泽知道罗泽南是安慰自己,他自己也感觉跟一个孝廉抱怨一个知县是不妥的,犹自在旁边愤愤不平,骂骂咧咧。 “启禀统领,前方有短毛拦住去路。” 罗泽南放下手中大饼,谨慎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探子回道:“小的查探几遍,肯定他们只有500多人,而且有不少十四五岁的少年混在其中!” 吴恩泽摸着大刀猥琐的笑道:“没想到刚出省城,就有一件功劳送上门来,罗统领,咱们杀上去吧!听说短毛汉王李云中偏爱少年,嘿嘿……” 罗泽南也觉得这仗可以打,郑重的说:“这是我们出兵第一仗,既然短毛人少,那我们上去消灭他们也没什么大碍,恩泽你率千人为先锋,我在后面为你压阵。” 吴恩泽兴奋的领命而去。 李云中看着渐渐接近的清军,连连冷笑,他们大概还没有探知洋枪队的实际情况,竟然就这样排着密集队形冲过来! 李云中冷静的喊道:“把清军放进了再打,省点子弹!” “开枪!” “砰” “砰” …… 吴恩泽见敌军全部使用火器,在后阵大喊道:“弟兄们散开!不要怕!他们只能放一枪,冲上去杀光他们……” “杀啊……冲啊……” “杀……” 李云中见几个年纪小的少年颤抖手上子弹,给他们打气道:“不要慌!再打三枪清军就会退下去,大家坚持住!” “砰砰” 看着一个个弟兄中枪倒地,江终义对站在原地的吴恩泽劝道:“大人,这短毛的火器实在是太厉害了,弟兄们伤亡惨重,就算冲上去也讨不到好处,咱们先撤吧!” 吴恩泽看着倒在地上声吟的弟兄,不甘心的怒道:“眼看就要冲上去了,就这样退回来?” “可是这些都是巡抚大人的子弟兵,就这样被洋枪打死实在是冤枉,不如我们回去与罗大人再合计合计。”江忠义心疼的要命,这些兵全是他安身立命、升官发财的本钱,可不能全毁在这里。 吴恩泽觉得江忠义说的有道理,但又十分的不甘心,最终理智战胜冲动,脸色狰狞的喊道:“退兵!传令下去……退兵,亲兵哨留作护卫,将受伤的弟兄全部抬下去!” 看着敌军撤回去了,李云中暗自庆幸,没想到这伙清军那么坚韧,明知道往前是死,竟然毫不退却,这是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就是张国梁的潮涌比他们也差了不少。 “来人!去抓个活的过来,我有话要问!” “遵命!”两名亲卫很快的就将清军留下的伤兵押上来一个。 “你们属于那部分的?长官是谁?”李云中接过水囊,边喝边问。 那小兵捂着左腿伤口,咬牙道:“你们不用问了,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 李云中掏出匕首,慢慢的说道:“我最喜欢审问你们这些硬骨头了,哈哈……又可以玩人棍游戏了!” 那清兵见李云中说的诡异,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蝉,问道:“什么是人棍游戏啊?” 李云中捡起地上一根树枝,演示道:“人棍游戏就是像它一样,先砍掉‘双手’,再砍断‘双脚’。你瞧这不就是一根人棍了!正好你腿也受伤了,砍掉也就不疼了,来,咱们试试!” 那清兵捂着双腿,见李云中真要砍过来,惊骇道:“我不要做人棍,你要问什么就问好了,最多你问完后给我个痛快!” 李云中拿着刀指着清军说道:“我只问你四个问题,你要是答错一句,就砍掉你一条手臂!答错两个砍断双臂,答错三个,现在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我会怎么做了?” “砍断双臂,再砍一只脚!” 李云中邪笑道:“答对了,第一个问题,刚才进攻这里的清军是哪部分的?” 清兵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对面问的问题他答不上来,从容回道:“我们是江巡抚大人麾下的楚勇,奉命支援余江县。” 李云中继续把玩匕首,问道:“第二个问题,江忠源楚勇有多少人?” “加上罗大人带来的湘勇共有五千人。” 李云中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第三个问题,听说曾国藩的湘军大队已经到达江西,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一名哨长,你问的是军事机密,只有统领以上官员才能知晓!” 李云中将匕首插到清兵双腿中间,吓唬道:“不知道?那你是想做人棍了!” “我说……我说,曾国藩留了一部分兵马继续围困九江,其余的都不知去向,我官位太小,真是不知道啊!你把我做成人棍都没用。” “第四个问题,你认为曾国藩现在在哪里?” “这……我说!我看见南昌总是朝潘阳县运粮草,我猜他们就驻扎在潘阳县附近!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杀了我吧!我回去也是死。” 问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李云中起身:“拉他下去给他致伤,给他路费放他回家。” 吴恩泽羞愧的来到罗泽楠身边,郁闷道:“末将无能,反贼虽只有五百人,但全部配备火器,末将的人马根本冲不上去,请大人责罚!” “全部配备火器!难道前方有短毛大人物?”罗泽楠猜测道。 吴恩泽实在不想招惹这伙短毛,反驳道:“听说短毛都是这集中使用火器,不像我们大清将领喜欢把火统手用来做护卫,还有像这样的火枪队在短毛军中多如牛毛,听说曾大人已经派人到广东采购洋枪,如果等我们有了洋枪再来对付这些短毛,必能一网打尽。” 罗泽楠没想到吴恩泽竟然怕成这样,连交战的勇气都没有,气道:“我军奉命支援余江,如果连几百短毛都拿不下来,还怎么与大队短毛厮杀,你在后面掠阵,我带领本部人马歼灭他们!” “大人三思,这伙短毛的洋枪打的又快又准,实在不好对付,如果您要有个三长两短……” 罗泽楠喝道:“放肆,亏你还是岷樵一手带出来的,怎能如此贪生怕死,火器再厉害也只能放几枪,等我军冲到反贼面前,他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不但可以俘获大批洋枪,还可以打击短毛士气,一举多得!” 看着罗泽楠风风火火的指挥属下列队,江忠义嘲弄道:“这罗泽楠仗着名气大。不将我大哥放在眼里,碰个钉子也好,让他长点记性!” 李续宾看着前方梯次布阵的短毛,对罗泽楠谏道:“老师,这短毛只有五百人,可是阵型严谨多变,不论我军从哪里攻击,他们都能随机应变,没有十倍兵马恐怕攻不下来啊!” 罗泽楠赞许的点了点头:“克惠啊,你说的不错,我很骄傲收了你做学生,你前途不可限量,但是你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冲动。” 李续宾只是微笑,对恩师的赞赏也很高兴,卖力道:“短毛能依仗的就是火器,如果我们能让火器为力减弱或失去效果,那这伙短毛不足为虑。” 想着短毛火器失效的慌张摸样,罗泽楠哈哈大笑道:“克惠所言极是,可笑吴恩泽只知一味强攻,不知变通,恐怕他们还在后面笑话我们呢,真是愚昧至极!” “火枪可以穿透铠甲,弹药属火,需以土克之,不如用黄土做成土块放在木车上,士卒伏在其后,如此可轻易接近短毛。”李续宾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法。 第七十五章青云镇 李云中看着清军阵地上出现一辆辆大车,上面放满泥袋,意识到大事不妙,清军之中还是有聪明人的,幸亏这次骑马过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上马,骑马围着清军射击,记住了!全都不许靠近清军50步以内!” “遵命!大家都上马!” “驾……” “驾……” 几个亲卫护卫着李云中在后方观战,五百骑兵拿着枪朝清军方向射击。 “砰” “砰” 这个年代的火枪在马上使用远没有在地上方便,很多队员一分钟才能射一发子弹,但这给清军造成的恐慌却不小。 没想到短毛还有马匹!李续宾对营官、哨官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乱,将大车推起来围城圈子,短毛打不中我们……大家躲在车阵中不要乱动,各哨官管好自己士卒,清点人数!” “我哨有九十八人,伤两人,没有死亡。” “我哨无一受伤,奇迹……” “砰砰” “我哨死三人,伤七人,还有九十人能战。” …… “我哨还是八十七人能战,死伤十三人。” “砰” 罗泽南听说伤亡如此之小,心怀甚慰,克惠能独当一面了,暗自决定回南昌就举荐他任分统一职。 李云中看着前面的乌龟壳,颇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如果有手榴弹就好了,想到手榴弹,李云中决定回去后,命令新建的兵工厂首先研发手榴弹。 这还要不要打下去?李云中犹豫了。 “报……启禀殿下,北面有大队清军赶来,刘队长已经前去拦截,他让殿下您尽快撤退,刘队长说他恐怕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清军大队人马!支持不了多长时间?李云中见一贯自负骄傲的刘重岳说出这样的话,立即意识道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抿住呼吸问道:“清军来了多少人?” “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光前锋就有三千多人,后面就不知道了,小的还看见他们举着不少‘湘’字大旗,他们恐怕就是殿下经常提起的湘军!” “湘军!这太巧了!一定有问题。”李云中惊讶,来不及多想,立即下令:“全体人员集合,立即向南撤退!第一小队立即向南侦探,如有异常立即来报。” 李云中对联络兵小声告诫:“你立即回去告诉刘重岳,让他……让他分散突围,一起到贵溪县汇合,还有让他不要惊动所有江西官员,如果三天后,我没有去贵溪县,就让刘重岳来安庆找我。” “是,小的去了。” 曾国藩扶着正要行礼的罗泽南,笑道:“仲岳兄辛苦了,我收到了岷樵的来信,你没有给我们湘军丢脸啊!” 罗泽南将后面的李续宾拉过来,郑重的说道:“江西一行,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见证了克惠的成长,他有学识有谋略,难得的是文采与武功具备,是岳飞、李靖一般的人物,平定反贼的重任还要靠他们这些儒将来完成,曾公可有职位相赠否?” 最近一段时间,曾国藩学会了相面术,仔细的观察李续宾,发现他目深,天挺高,面有正色,孔武有力而又有儒雅之气。 “哈哈……仲岳兄真是好福气,克惠目深有神光,正是有大用之才,没想到我一天之间得到两位大才,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的学生,道光二十七年二甲进士李少荃。”曾国藩夸完李续宾,也介绍了刚投奔他的学生李鸿章给他们认识。 李鸿章抱拳道:“少荃对仲岳先生的大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足以快慰平生。” 罗泽南听见一位进士夸奖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谦虚道:“虚名而已,罗某一生蹉跎,连个举人都没考上……哎,不提也罢,少荃既然是二甲进士,那应该在翰林院任职,怎会到此?难道是公事?” 李鸿章解释道:“道光三十年,我迁为翰林院散馆,授翰林院编修,就在前一个月,圣上命工部侍郎吕贤基与在下回皖北兴办团练,专职剿匪,听闻老师在此,特来一会。” 李续宾在江西这大半年,早就对周边环境熟悉无比,这皖北就是一个火药桶,而今年皖北却又大旱,肯定要出事,这李鸿章也是个精明之人,竟然找借口跑到江西来,躲避一劫。 “曾大帅不是在九江附近,怎会来此地?”吴恩泽被忽视了半天,早有不满,见他们续完旧,立即正色相问。 李鸿章代老师解释道:“日前老师收到一封信,信上说短毛有首脑人物经过此地,让我们前来截杀!” 吴恩泽后悔不及,早知道这伙洋枪队真的是护卫短毛大官,就算伤亡再大,他也会继续打下去,想到自己畏战而跑了短毛首脑,惊慌道:“那咱们快追啊,哎!他们骑着马,我们恐怕追不上了!” 曾国藩笑道:“我早已在必经之路设下埋伏,料想这伙短毛也跑不了,事不宜迟,咱们合兵一处,包抄他们的后路。” “启禀殿下,前方有一个小镇,名叫青云镇,镇上有千余清兵驻守,看他们所穿服饰,应是江西的绿营兵。” 李云中问道:“别的方向可有清军活动?” “殿下,青云镇旁边有一条河流,小的打听过了,方圆几十里内就只有一座桥,想要渡河,就必须打下青云镇!” 李云中暗道:清军有所准备,必定还有其他伏兵,该死的!清军怎会知道我的行军路线,曾水源?不可能,他随我从广西一路打到南京,是个可信之人,再说曾水源一向嫉恶如仇,对清政府仇视甚深,他不可能去告密。 难道是焦亮?焦亮是个传统读书人,参加过科举,中过秀才,可是他现在位列都督职位,就算降清,能得到什么好处? 知道行军路线的就只有这两人,到底是谁! 李云中闭上眼睛,命令道:“第三小队、第二小队正面攻击,剩下之人全部跟我从侧面偷袭!” “杀!” “砰” …… “投降不杀!” “知府大人,不好了有短毛杀进来了,咱们让曾国藩给骗了!”参将赵灰远远的看见短毛骑马冲进镇子四处放枪。 抚州知府孔亮听见枪响还不在意,以为是镇上居民放鞭炮,听闻是短毛杀进来,惊慌失措:“还不快把他们给我挡住!万万不能让短毛杀进来!” 赵灰抬头看着面色潮红的知府,急道:“挡不住啊!大人你看,短毛是骑马冲进来,手里还有火枪,弟兄们挡不住,又全都退回来了,咱们还是快撤吧!等会短毛杀过来,想走也走不成了。” 知府孔亮忽然听见后面也有马蹄声传来,面如死灰的转过头,惊叫道:“后面也有短毛伏兵,完了,快拿白绫来,本官决不能落在反贼的手上,本官要为皇上尽忠!” 赵灰听说孔亮要寻短见,生怕连累自己,急忙将佩刀收起,为难道:“大人,这仓促之间到哪里去找白绫,大人还是赶紧换上士卒的衣服,为了安全起见,咱们分开跑,大人告辞了!” 还是将这个累赘抛弃,跑得快一些,赵灰带着几个心腹,径直朝镇外木桥方向跑去。 “殿下,这帮绿营跟刚才的乡勇真是天壤之别,连逃跑都不敢,尽皆投降!” 李云中心惊肉跳的感觉终于消失了,笑道:“把绿营兵的衣服收五百套来, 第七十六章胡梦君的邀请 第一分队队长王城慌慌张张的样子:“殿下,大事不妙,木桥让逃跑的清军烧了,还有我军四周同时出现了清军探子!我也已经派人侦查去了。” 李云中笑道:“我早有预料,你去将各分队队长都叫过来,我有话要讲!” 看来得趁早开溜,突围方法李云中都想出来了。 王城带着其他四个分队长走了进来,见汉王示意,都各自找位子坐下。 李云中首先发言道:“我军目前在青云镇,周边出现了不少清兵探子,我想我们现在已经被清军包围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这个方法,他是从后世军队学来的,一方面可以集思广益,查漏补缺,提升将官的智谋;另一方面可以让属下感受到上官重视,加强团结。 见几位分队长皱眉苦思,王城又将形势仔细汇报一遍:“青云镇背靠河流,方圆几十里之内只有一座木桥供镇上之人外出,这座木桥被清军烧掉,河水湍急,顷刻之间也难以修好。” 第二分队长钟林道:“怕什么,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王城点到即止,小声训道:“汉王乃是万金之躯,岂能与我们一样!” “我们还是沿着河流向南前进,寻找合适之处渡河,我大汉第三军就在余江县一带,料想清军也不敢追过来。”第三分队长王龙不愿汉王冒险,想了个稳妥法子。 王城否决了这个提议,解释道:“我看这次清军来者不善,不会这么轻易罢休,万一我们被堵在河水旁边,只有跳河一条路了。” …… 看着他们一板一眼的为自己安全着想,否决了那么多可行建议,李云中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道: “时间紧迫,我说一个你们来参谋参谋,刚才我们俘获了七八百绿营兵,不如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你们认为怎么样?” 王城指着自己的头发,问道:“可是我们发型与他们不一样,我们束发,清军剃发,一看之下就会暴露。” 李云中像变戏法似得拿出一顶清军军帽,戴在头上,比划道:“你们看清军的帽子正好遮住额头,对头顶是否剃发完全看不出来,只要我们注意不要让帽子掉下来,谁也分辨不出。” 王城指着抢道:“那我们的枪怎么办,这样丢掉太可惜了!” “不如我们把枪埋在这里,等清军退却,再派人过来拿回去。”第五分队长很快就想到对策。 钟林想到清军俘虏,问道:“这些绿营兵怎么办?他们要是通知外围清军,一定追着我们不放,不如杀了他们。” 几名分队长全都点头,为了汉王的安全着想,杀俘就成次要的了。 李云中摇头道:“让他们穿上我们的衣服,然后与我们反方向逃跑,乍看之下,清军肯定堵截他们,我们骑马快速的通过清军沿途设置的关卡,等清军搞明白状况,也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咱们早跑没影了。” 几位分队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自感叹:汉王还是太仁慈了。 李云中见几人没有异议,吩咐道:“就这样,你们赶紧下去准备!” 这辫子真是太难看了,真不明白满族为什么要剃这个猪尾巴,李云中拿着铜镜照着自己的后脑勺。 “殿下,全都准备好了,俘虏也换上我们的衣服。” 李云中吩咐:“事不宜迟,你立即在俘虏背后放枪,告诉他们,我们要……打猎!谁跑在后面就打死谁!” “是” “砰” …… 看着清军犹如鸟惊鼠窜,李云中‘哈哈’笑道:“出发!” “驾……” 向北奔跑了有十余里,李云中远远的就望见前方小路上有一队清兵盘查。 胡梦君看着手下士卒挨个的检查路人,心中烦闷,没想到曾国藩这么抠门,有老爹的介绍信还只给自己一个队官职衔,心里已经想着另谋出路了。 “大人,前面有一队骑兵,要不要放信号!” 胡梦君骂道:“你没看见是我们自己人啊!快让他们停下来!” 李云中见前方清兵拦住道路,缓缓的降下马速,单独近前来问道:“你们是那部分的,为何在此设置路障?” 胡梦君见对方是个游击大人,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解释道:“卑职是湘军曾大人的手下,奉命在此拦截反贼,大人您是?” 李云中大声说道:“本官乃是广东佛山协绿营兵,奉命到杭州剿贼,路经此地还请放行!” 这五百骑兵杀气腾腾,一看之下就是精兵,胡梦君打起了小九九,殷勤的解释:“此地距离杭州路途遥远,反贼出没频繁,不如让小的给您带路,如何?” 李云中不愿多生事端,迟疑道:“你是曾大人手下的兵,如果我带着你,曾大人岂不是要怪罪?” 胡梦君摇头:“大人误会了,我只是副官,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民夫的头领,在湘军之中没有地位,跟着大人又是杀敌立功,报效国家,曾大人怎么会怪罪呢?” 李云中见他能说会道,在此强辩只会耽搁时间,就先应承下来:“那好,你就当我们的向导吧!来人,给他一匹马!” 胡梦君兴奋的骑上马,对手下吩咐道:“快把路障搬开,告诉刘哨官说我父母病重,回家探亲去了!” “驾” …… 李鸿章已经是一名幕僚,这两天已经熟悉了这份工作,禀报道:“先生,反贼从青云镇突围而出,沿着河流向南逃去,没有丝毫队形!” 曾国藩问道:“北面没有军情传来?” 李鸿章道:“没有发出信号,看来短毛都向南跑了!” 曾国藩抚须微笑,自信的模样颇有魅力,怡然道:“我已经算到短毛想要与东乡县反贼汇合,在前方埋伏了大队兵马,少荃还是静待捷报!” 李鸿章恭维道:“先生算无遗策,学生佩服。” 曾国藩想起放在潘阳县的辎重,立即说道:“我湘军以后就在南昌一带与反贼周旋了,你去把放在潘阳县的粮草都押运到九江交给湖南提督塔齐布。” “学生遵命。”李鸿章立即带人离开大营前往潘阳。 胡梦君加快马速与李云中对齐,问道:“敢问将军大名,在下也好有个称呼。” 李云中笑道:“我姓李名云中。” 胡梦君对粤语只能听个大概,恭维道:“黎云洲!好名字,黎大人前方就是潘阳县,家父在那里当个县令,要不咱们先到潘阳休息休息,也好打探短毛军情。” 李云中听说要去潘阳县,也不纠正他叫错名字的事情,问道:“潘阳可有清兵驻守?” 胡梦君抱怨道:“前天还有大队兵马,可是都剿贼去了,如今只有几十捕快,两百绿营兵。” “好!那咱们就往潘阳县。” 李云中叫过王城小声吩咐几句。 求收藏,求推荐,小郎在此承诺,每天收藏加上推荐超过500就加更一章,1000就加更两章,每天保底两章。 第七十七章胡梦君展示所学 谢谢永恒帝国的打赏与收藏、推荐。 胡梦君听李云中愿意前往潘阳,心里高兴,这潘阳距离景德镇只有50里,短毛随时都能打过来,一定要把这伙骑兵留在潘阳,同时心里埋怨这曾国藩,也不留点兵力防守潘阳,还得自己整天提心吊胆。 胡梦君指着前方的县城道:“将军,前面就是潘阳县,我马上派人为将军开路。” 李云中回道:“不急,附近可有反贼活动?” 这位将军果然谨慎,看来糊弄不得,胡梦君道:“不瞒将军,此地前往浙江的通道早已被短毛攻占,您这样大张旗鼓的前往江南,一定会被反贼拦截,不如暂时驻扎在潘阳县……” 李云中佯装不同意,摆手道:“不行,军令如沙山,要杀头的!况且不杀敌立功怎能升官发财。” “将军如此年轻就当上了游击将军,必然是身经百战立有许多战功,游击可是三品大官。” 胡梦君羡慕的双眼发红,对方比他大不了几岁,官位竟然比他老爹还高六级。 李云中勉强笑道:“都是上官抬举,像我的老相识张国梁张提督,两年前只是我手下的把总,如今一跃为江南提督,从一品!” 胡梦君在心里更加认定自己要跟随这位将军,这随便立个功劳也比考中进士要强。 众人有胡梦君介绍,毫无阻碍的进入潘阳县,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让开道路,对李云中的骑兵指指点点。 李云中看着繁华的街道,意外起来:“这潘阳县还蛮繁华的,市面上如此多的酒楼、客栈,知县的油水一定很多吧。” 胡梦君讪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这潘阳县大户都是一毛不拔,关系更是盘根错节,就是我爹也不敢轻易得罪其中任意一户,再说我爹为官一向清廉,怎会贪污受贿!” 李云中微笑不语,这大清还有廉洁的官员吗?只有被迫廉洁! 众人来到县衙,胡梦君带着李云中找到自己老爹胡宽,介绍道:“爹,这位是黎将军,广东佛山协的游击大人,路经此地,孩儿请他们来潘阳做客,爹你一定要好好招待。” 胡宽听说对方是游击,顿时把索要凭证的话语咽了下去,抱拳道:“下官潘阳知县胡宽见过大人!” 李云中还礼道:“知县大人免礼,没有事先通报,贸然到访,还请知县大人见谅。” 虽然知道儿子精明,胡宽还是问道:“不知将军带了多少人马过来,下官也好安排。” 胡梦君抢先说道:“黎大人只带了五百人,精悍的狠,爹你就放心吧!” 听说只有五百人,胡宽放下心来,道:“城南有一片空地,将军要是不嫌弃,就把部下安排在那里如何?” 李云中摇头:“来的时候我就注意潘阳县并无兵马驻守,危险得很!我看还是将他们派往城墙守卫,知县大人以为如何。” 听说对方要守卫城墙,胡宽求之不得,立即允诺道:“有何不可,那就劳烦将军了,我这就去准备宴席,为将军接风洗尘!” 又转头对胡梦君道:“君儿,你替为夫先招待黎将军。” 胡梦君点头,对李云中道:“黎将军这边请。” 李云中吩咐手下接管城墙,两人又来到客厅,各自落座。 “将军对这大清形势怎么看?”胡梦君有心表现自己,率先问道。 李云中暗自好笑,等过两天就让你彻底了解了解,王城现在也应该出发前往景德镇了,后天就可以带兵到潘阳县。 “胡兄弟对这大清有什么看法,说来给本官听听,说得好,本官重重有赏!” 胡梦君摆正姿势,打算好好的展示自己:“自从道光年间开始,全国会党就屡次造反,虽然都被适时剿灭,但这都暴露了大清兵弱无能的事实,毕竟像将军这样能打的战兵实在是太少见,不少地方竟然依靠团练镇压百姓暴乱。” 李云中见他还算明白事理,想到自己扮演清兵,装作不悦的样子道:“你这些都是老生常谈,说说你自己的看法。” 胡梦君赶紧抛弃这些陈词滥调,继续说道:“自从广西生乱以来,大清官兵屡战屡败,虽然打了几场胜仗,还是让为汉王李云中攻占江南,伪天王洪秀全攻占四川、湖北部分地区,以我这两年搜集的情报,这伪汉王李云中与伪天王洪秀全的关系并不好,名为一体,实则早已貌合神离。” 李云中笑道:“谁都知道,这李云中的汉王名号是洪秀全所封,既然李云中没有另立名号,就说明他还是听从太平天国的,怎么能说两者离心离德呢!” 胡梦君佛然一笑,将自己的看法解说出来:“这就是伪汉王聪明的地方,明明是他率先发起暴乱攻城略地,偏偏要奉洪秀全为主,这说明他有城府有谋略,对‘广积粮、缓称王、高筑墙’理解的很通彻。 历朝以来率先造反的都没一个好下场,秦末陈胜吴广率先反秦,可惜先后被杀,便宜了项羽、刘邦,元末刘福通第一个反元,最后却是朱元璋得了江山。李云中将洪秀全推在前面遮风挡雨,自己却闷声发财,直至时机成熟在湖南分手,自己独立打下江南几省。” 李云中见胡梦君将自己分析的头头是道,反问道:“现在是江南李云中强盛,还是四川洪秀全强盛?” “当然是江南李云中强盛,他攻占了大清漕粮重地,时刻威胁山东、河南,而洪秀全偏居四川一隅,进去容易出来难。” 李云中继续问道:“那为什么李云中不称帝,反而继续当汉王,难道他不想世世代代都坐皇帝?” 胡梦君越说越顺:“如今时机成熟,去年李云中已经攻破江南大营、江北大营,又相继攻陷苏州、常州、上海,今年又大举进攻浙江,内部、外部威胁都已解除,称帝是早晚的事,不是今年就在明年。” 李云中暗自好笑,这称帝的事自己都没考虑过,你怎么会算的那么清楚,算了,跟他聊聊也算解闷,问道: “你说说,朝廷应该怎样平定这两股反贼,说的有理,本官就举荐你一官半职,说的不好,本官也不怪罪。” 胡梦君连忙说道:“如果我说的有理,我不要当官,只要跟随将军,愿鞍前马后的伺候将军! 这伪天王洪秀全心高气傲,伪东王杨秀清刚愎自用,对伪汉王李云中打下的江南肯定有所觊觎,去年他们派兵攻打湖北就是明证,太平天国刚打下重庆,连川西都没攻下,就急急忙忙的派兵攻打北京、湖北,一方面说明他们野心甚大,另一方面可以看出太平天国想打通与伪汉王李云中联系的通道,继续指挥他。” “说的有理,继续说。” 胡梦君喝口茶,见李云中面色如常,献计道:“如果让太平天国攻占湖北,必然会对伪汉王李云中指手画脚,让他进退两难,时间一长必生龌龊,我大清再在中间挑拨,让两方开战,让他们军心浮动,我方招降纳叛,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击败反贼。” 第七十八章传奇知县 李云中对他到是刮目相看,虽然说得幼稚,但不无道理,大汉军中真有不少人对洪秀全是上帝之子的那一套有所留恋。 像林绍章、陈承瑢在第五军任师长时,三番两次在军中擅自传教,李云中第二次整军时,将他们调到南京任文职,脱离军队。 如果洪秀全在永安、长沙绕过他,直接给林绍章等人下命令,还真的能把他们拉过去。 “算你说的有理,既然你要跟随我,我就答应你了,不过,你可不要后悔。” 胡梦君兴奋起来,这黎将军贵为游击,手下只有五百人,自己就是他的嫡系,重用是迟早的事,立即跪在李云中面前,发誓: “我胡梦君愿终生跟随将军,如有三心二意就让我不得好死!” 李云中扶起胡梦君,笑道:“哈哈……你起来,既然你是我的人,那就先当个营官,我保举你为六品官员,以后立有战功,还有封赏。” 胡宽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对儿子的决定惊讶不已,问道:“君儿,你不是在湘军之中效力吗?怎么又与黎将军……” 胡梦君终于有机会向自己的老爹抱怨了,苦着脸小声道:“我在湘军中只是一名民夫!整天指挥手下搬粮食、做饭,这有什么前途?” 李云中对胡宽道:“胡县令请放心,另公子这么机灵,在我这里一定会重用,将来当上巡抚、提督也不是不可能!” 胡宽有些好笑,自己儿子什么样他最清楚,能当上县令就是祖宗保佑,哪敢奢望巡抚、提督,只当是李云中的安慰之词,抱拳谢道: “多谢大人抬举小儿,既然大人愿意收留,那君儿以后就任由大人差遣。” “爹,酒宴准备好了没有?孩儿赶了一天的路,都快饿死了!”胡梦君猜想李云中还没用饭,暗示自己的老爹赶快开宴。 胡宽拍着额头,笑道:“我就是来请将军入席的,将军请!” “知县大人也请!” …… 胡宽举起酒杯,向李云中致敬道:“将军不远千里赶到江南杀贼,真是辛苦,下官敬将军一杯,先干为敬!” 李云中随便回了一杯,他实在是饿坏了,整整一天都没吃东西,还打了两场仗,筷子不停的对大鱼大肉下手。 见李云中如此放肆,胡宽也不以为忤,继续活跃气氛:“将军只带五百人支援杭州,恐怕有力未逮,不如在江西招募一些勇丁,这样既能壮大声势,又可加强杭州防御,将军以为如何?” 胡梦君见李云中点头,立马接道:“我前几天就招募了一些勇丁,正好将他们再集合起来,只是没有粮饷供给,他们恐怕不愿意出省作战。” 胡宽为了儿子的前程,许诺道:“三五百人的粮饷县衙还能拿得出,再多就不行了。” 李云中问道:“潘阳县那么繁华,怎么才能养三五百人?” 胡宽怕李云中以为自己故意刁难,马上解释道:“城中虽然富裕,但大户却是不用纳税的,以前巡抚、道员兴办练勇,早就将各样税都收完了。” 胡梦君怒道:“还不是都落在那些贪官手里,他们狼狈为奸,官官相护,只拿十分之一的钱来招募练勇……” 李云中放下筷子,用准备好的餐布擦了擦嘴,道:“银子暂时不用担心,还是把勇丁召齐再说。” 城中那么多大户,随便想个点子也能让他们放放血。 **无话,清晨,李云中照例起来打了趟太极拳。 胡梦君赶来道歉:“将军,家父昨晚着凉,不是有意怠慢,还请见谅。” 李云中大度的摆手,安慰道:“还是让胡县令保重身体,不用陪我。” 过了一会,李云中灵光一现,又问道:“既然知县生病,城中有了案子,谁来审理?” 胡梦君也不迟疑,脱口答道:“自然有县丞来处理,师爷做笔录,事后拿给知县翻看,如果有不妥之处,知县才会亲自过问。” 李云中点了点头,带头走道:“咱们去衙门看看县丞是怎么审案的!” 审案有什么可看的,胡梦君有头,还是跟在李云中后面。 两人来到大堂,只见里面空无一人,李云中走到公案桌旁坐下,对胡梦君道:“你去告诉那个什么县丞,就说今天的案子我来审,让他休息一天,对了,他的工资要照发。” 胡梦君感觉好笑,这游击大人原来是想审案子,看来试想过把知县的隐。 “是!卑职这就去安排。”胡梦君出门叫了个小吏吩咐几句,又赶紧回到大堂,防止上司搞出什么笑话。 李云中怎么看都感觉不对劲,一看自己衣服,恍然大悟,原来是没穿官服,吩咐胡梦君将知县官服拿来换上。 “咚咚……”不到一刻钟,外面的鼓声就想起来,顿时不少衙役就拿着木棍从侧门低着头跑进来。 “威武……” 李云中拿起手机大小的惊堂木拍打案桌,学着电视上的包青天模样,大声道:“带犯人上堂!” 众衙役听声音不对,都嗔目结舌的看着李云中,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冒充知县大人?” 一旁充当县丞身份的胡梦君呵斥道:“放肆,这位大人乃是朝廷三品大员,奉上官之命前来潘阳县视察,尔等不必惊讶。” 又小声对李云中道:“将军!下面敲鼓的百姓还不是人犯!” 李云中尴尬的‘咳’了一声,从新用惊堂木拍打桌子,叫道:“将击鼓之人带上来!” 众衙役见有知县公子作证,师爷也没有异议,立即进入状态。 不一会,两个衙役就扶着一个老汉走进来。 “求知县大人为草民做主!”老汉一进堂就扑跪在地上喊冤。 李云中装谋做样的问道:“你有何冤屈?快快道来!” 老汉哭道:“前天我老伴得了重病,没钱医治,今天一早我就将家里养了十年的耕牛拉到集市上贩卖,牛贩子给了我六千钱,草民心急老伴,也没到钱庄换取整银,就挑着大钱往家里赶……” 李云中小声对胡梦君问道:“这钱还用挑?这不发财了?” 将军一定是生在富贵人家!胡梦君摸出一枚大钱,解释道:“这是老汉所说的大钱,六千钱就是有六千个这样的钱币,以这老汉的身体,挑起来一定很费力。” 老汉:“当我挑着钱袋走出城门时,遇见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牵着一头老马,这年轻人不安好心,**我和他换一下,他挑着钱袋,我牵马……” 李云中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年轻人骗走你的钱,对不对?” 老汉磕头道:“大人英明,那年轻人走到无人地方就越走越快,老汉牵着瘦马怎么也追不上。” 李云中问道:“你可以把马卖了,一样为你老伴看病!” 胡梦君苦笑摇头,小声提醒道:“将军大人,一匹老马顶多值个1000钱,这老汉赔大了,可怜人海茫茫到哪里找犯人,只能让衙役画个肖像全城缉捕,这找到犯人还不知得猴年马月。” 李云中倒有个办法:“来人,将证物牵上堂来!” 一匹骨瘦成柴的老马走在公堂上,不停的摇着脖间的铃铛,李云中最近总是骑马,对马的脾性了解一二,此马饿了。 李云中叫来两个衙役吩咐道:“你们带着此马在全城转转,记住!一定不要牵着它,让它自己走,走到哪家停下来,就将此户人家的年轻人都带过来!” “老人家你先在外面等待,不用半个时辰我就把犯人抓来,抓不到,我赔给你钱!” 老汉千恩万谢的出去,临走时怎么也不相信知县会赔给他钱,只能抱着一线希望,能抓到那个年轻的小伙子。 第七十九章勒索百万两 “咚咚……” “来啊,将击鼓之人带上来!” 李云中看着底下跪的妇人,拍着惊堂木道:“你是何人,有何冤屈?” 见妇人抬起头,李云中瞬间不淡定,这妇人三十来岁,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脸上泪迹斑斑,妖妖艳艳勾人魂魄含羞敛眉,真是我见犹怜。 美妇人哭道:“奴家与丈夫出来采购布匹,城东恶少李秀才**奴家,奴家丈夫为了保护奴家,让恶少的随从活活打死!求知县大人为奴家做主,奴家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人的恩德。” 李云中怒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良家妇女,还将你男人殴打至死,真是士可忍庶不可忍,来人!将城东恶少李秀才给我抓回来!” 胡梦君提醒道:“将军!城东李家四代有三人中过进士,不但在府城、省城有关系,就在朝廷都有说话之人!将军三思啊。” 李云中大声道:“他就是与皇帝有关系,我也要将他抓过来。” 看来将军大人的家族在朝中也很有势力,我真笨,这么年轻就当上游击,家世能简单吗!胡梦君瞬间放下心来,暗自讥笑自己多事。 两刻钟后,四个衙役就鼻青脸肿的跑进来,哭道:“大人为小的做主啊,那李家不但不交出犯人,还让家仆拿着棍子追赶我们……” 李云中怒极而笑,掏出身上随身携带的短枪,交给一个衙役,吩咐:“你拿着它到东门交给一个叫钟林的人,让他带五十人将李家犯人押过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王老汉拽着一个年轻男子进堂大喊道:“就是他,大人就是他将我的钱骗走的……” 后面押着男子的衙役佩服道:“大人真是英明,小的追着马,赶到他家时,此人正在家里炫耀,连钱都堆在家里,人证物证聚在。” 李云中小声问胡梦君道::“此人家里有钱吗?” 胡梦君看了下那男子,答道:“他的父亲垄断了城中家畜、肉食买卖,家中最少有五万两银子!” “既然人证物证俱在,先把钱还给老汉,再将犯人收押,明日处斩!”李云中宣布结果。 胡梦君提醒道:“这人的罪责顶多够关几日,怎能处斩呢?将军是不是说错了?” 李云中正色道:“梦君啊!你还是太嫩了,乱世用重典,它不就是说现在这种情形吗!好了你不必再劝,我自有主张。” 钟林虎虎生风的走进来,将火枪呈给李云中,毕恭毕敬道:“钟林已经完成任务,特来交令!” 李云中接过手枪,这可是美国公使送给他的见面礼,不能弄丢了:“把犯人带上来!” “你这狗官还不放了我,我三叔是当今吏部主事,你等着,你要能升官,我就……你是谁?你不是胡县令!快叫那狗官出来,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敢抓我。”一个二十左右,身穿锦衣的男子骂骂咧咧的,毫不将公堂放在眼中。 李云中冷笑道:“见到本官竟然不跪!这点先记在账上,就是你****妇人?打死她的丈夫吗?” 那李秀才高傲的抬起头,打着哈欠,一看之下就知道是大烟瘾上来了,道:“就是本公子,你想怎样,吆!这不是小娘子吗?原来你在这里,本公子还四处派人找你呢!你放心,你夫君死了,我来陪你……” 李云中怒斥:“大胆,来人将他拉下去重打五……三十大板,再将他收监,明日处斩!” 还真怕这李秀才撑不住仗击,将五十减为三十。 美妇人听着恶少的哭喊声,磕头道:“谢谢大人为奴家做主,奴家粉身碎骨也要报答大人恩德!” “咚咚……” “来啊,将击鼓之人带上来。” …… 众百姓听说县里有一位青天大老爷,专门为百姓做主,纷纷跑来围观,有人试着状告了几名富户不法之事,李云中全都将他们绳之以法,有钱的人家就收监,没钱的混混就打几十大板,放他们走人,只一上午就收押了二十几人。 “呦!这不是李员外吗?你这……也是到县衙问罪的?” “原来是周兄,可不是吗。听说县里来了一位新知县,把我儿子关进去了,我刚从省城回来,巡抚大人还交代我配合地方官行政,没想到这地方官就来这么一手!”李国立也就是那个**妇人的李秀才父亲。 周迪笑道:“那真巧,我也是为我儿子伸冤,四年前的老案子,前任知县早已结案,这愣头青硬是判我儿子有罪,还给关进大牢里。” 两人遇到一起,谈得投机,在路上又遇到几位官绅,怒气冲冲结伴前往县衙兴师问罪。 胡梦君看着一个又一个恶少纨绔被打的哭爹喊娘再被关进大牢,彻底已经麻木了。 “将军大人,您这是何苦,得罪了那么多乡绅,对您的仕途很不利啊!”师爷感觉祸闯大了,壮着胆子上来苦劝。 李云中一点也不担心,笑道:“师爷你说错了,这样做对我的‘仕途’大大的有利,不信你等着瞧。” 师爷来到胡梦君后面小声问道:“这位将军什么来头?难道是皇族?” 胡梦君低声道:“这你就不要问了,将军自有打算!” 李云中犹自感叹“这还是太慢了!梦君,你有什么办法将城内算有大户的家人全都关进大牢?” 胡梦君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兴致勃勃的出谋划策:“还用什么借口,大人只要将他们绑来,张贴告示让百姓举报,哪个还没干点违法的事!这样算来,也能勒索了个几万两银子。” 他倒是一早就看出了李云中的目的,只是借口让大户出银子赎人而已。 李云中笑骂道:“几万两银子还值得我亲自出马?告诉你,他们不出个一百万两银子休想逃脱这一劫,我可会真的杀人!不是和他们开玩笑。” 几百万两!胡梦君与师爷面面相觑,感觉李云中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这可是他们半数身家,这样做岂不是将他们得罪死了。”胡梦君倒不怕城内大户不给,就是担心李云中日后不好圆场。 李云中得意想着,到时把责任往曾国藩身上一推,自己得了银子,对头得了责任,一箭双雕。 “这孩子是我的。” “胡说,这孩子明明是我的。” 两个妇人争相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走到大堂,跪道:“大人为民妇做主!” 李云中一看这两个女人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无聊的问道:“你们有何冤屈?” 左边的妇女抢先道:“她抢了民妇的孩子,还据为己有,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右边抱着孩子的妇女反驳道:“胡说,明明是你想枪我的孩子,求大为民妇做主!” 李云中感到好笑,又不是亲生的还要抢,拍着惊堂木问道:“这孩子有什么特征?慢着,你们两人分开说!” 两个衙役各自来到妇女身旁,低着身子倾听。 “大人,这两位大嫂说的完全相同!”衙役异口同声的禀报。 李云中顿时失去兴趣,道:“你们先回去,明天再来,知县大人自然会给你们做主。” ………… 求收藏,求推荐。后天发五章。 第八十章光脚不怕穿鞋的 “哈哈……原来大人只会审富人的案子,不会审穷人的案子!真是让学生大开眼界!”一个打扮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大摇大摆的来到公堂,对李云中冷嘲热讽。 李云中大怒:“大胆!你是何人,竟敢讽刺本官!见到本官不跪,罪加一等,来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书生抗辩道:“大清律列,秀才可以见官免跪,大人竟然不懂?真可谓是不学无术!” 李云中得意道:“你这是辱骂本官了,来人!拖下去打!” 书生再次‘哈哈’笑道:“不学无术是抬举大人了,我乃进……举人,大人不能随意审问,尤其不准对学生动刑,如要动刑要经过省里的学政大人批准才可以!骂人当然也是免罪的。” 李云中无语,没想到一个秀才、举人特权还蛮多,强词夺理道:“你为何咆哮公堂,如果回答不出,本官管你是举人、进士,照样要打。” 书生脸色尴尬,出言道:“我在县里办事时,听百姓争相传诵大人是包青天再世,嫉恶如仇,断案入神,所以到此证实一下,没想到却看到大人对富贵子弟案子判的狠辣快捷,对穷人家的案子却推诿不审,这难道不是欺世盗名?” 李云中来了兴趣,笑道:“就让你看看本官是怎样断案的!来人,将孩子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谁让他乱认亲娘!” 书生首先反应过来,面色涨红,骂道:“呸,昏官,有你这么断案的吗!这孩子还不到一岁,连一板子都承受不住,哪能打五十大板!” 两个妇女也哀求道:“大人饶命,孩子不能打啊!” 李云中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大声道:“本官审案子自然有本官的道理,谁敢阻拦,也要打五十大板!” 两个衙役在李云中凶狠目光的威胁下,从右边民妇的手中接过孩子,颤抖着双手将孩子放在地上,举棒准备打落。 左边的民妇扑到孩子的身上,哭道:“大人要打就打我好了,我不要这个孩子了,请大人收回成命。” 右边的妇女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讨好道:“大人,既然如此,就让民妇带孩子走吧!” 李云中讽刺道:“让你带走孩子!本官岂不是真成了昏官,大胆!你竟敢冒认亲儿,该当何罪!” 民妇慌乱道:“大人误会了,这孩子真是民夫所生,她刚才不也承认了吗!” 李云中连连冷笑:“刚才本官下令杖责孩子,你讷讷不敢言,面色失望。如果真是你孩子,你会这样做吗?相反,左边的大嫂却绝望哭泣,宁愿自己受罚也不愿孩子挨打,为了孩子宁愿不要他,这才是一位母亲的表现!你还不认罪!难道要本官动刑?” “大人饶命,民妇是太想要个孩子才敢如此,孩子的确是王大嫂的,民妇该死,请大人饶命……” 李云中也不愿为难,大度的摆手道:“现逢战乱,有多少孤儿孤女饿死街头!你就收养几个抚养,算是赎你的罪过。你们都下去吧!” “谢大人!” “多谢大人为民妇找回孩子!” 李云中看着嗔目结舌的书生,笑道:“怎么样?本官还是昏官吗?” 书生心悦诚服,拱手拜道:“学生心服口服,大人尽管责罚,学生绝无怨言!” 李云中满意而笑:“刚才本官所做的确不妥,就不和你计较了!” 书生再次拜道:“大人虽然年轻,办案却如有神助,刚才是少荃孟浪了!” “狗官!快把我儿子放了,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儿子少一根毫毛,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周迪领着一群乡绅一到衙门口,就见一个身穿七品官服的男子坐在大堂上,心里有了轻视之心,立即‘义正言辞’的威胁,旁边传来一片附和之声: “狗官!这次无论你的后台有多大都没用!就算告御状我们也要将你告到罢官!” “呸!这种贪官污吏早应该被绳之以法!” “还不快把我弟弟放了!” …… 李云中对着书生笑问:“你刚才说我是青天大老爷,为什么在他们口中我又成了贪官污吏?还一口一个以狗官相呼!” 李鸿章没想到李云中得罪了那么多的乡绅,急的满头大汗,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他李鸿章的事业就到了头,不行得与这狗官分清界限: “大人还是把他们都放了吧!这些绅士是大清的根基,大人虐待乡绅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就是皇上也……要问罪的!” 李云中对着兴师问罪的人群说道:“你们听见了吗?我告诉你们,我的后台比皇上还大,你们还是乖乖的拿银子来赎,否则明天就让他们人头落地!” 周迪等人愣了,在这大清还有比皇上还大的人吗? “李兄,这大清咸丰爷有立过皇太后吗?” “皇太后早已过世,没听过皇上从新追封,就算追封那也是个死人啊!” “这狗官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鸿章在北京为官几年,最清楚皇室现状,大声训斥道:“大胆昏官,竟敢在此妖言惑众,我大清既没有皇太后,先帝也早已过世,现今皇上最大,你竟敢说还有人比皇上大!你想造反吗!” 李云中嘀咕:老子早就造反了。 胡梦君也是目瞪口呆,这将军大人就算是皇族,也不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啊!这可闯祸了,将军怎能如此糊涂! 师爷已经悄悄的从后面遛了,这么凶险的事情他是不会参与进去的,可不能糊里糊涂的就被杀头。 李国立狞笑道:“原来你是虚张声势,哈哈……竟敢说出大逆不道之言,乡亲们!我们把这狗官押到府城,交给知府大人处理!” “李员外说得对,大家伙一起上,押到府城重重有赏!” 李云中一挥手,两排卫兵就踩着整齐的步伐来到大堂两旁,腰刀半拔,杀气腾腾的看着这帮乡绅。 李鸿章见大堂上出现那么多的战兵,更是恼怒:“大胆,你敢蓄意谋害乡绅,按大清律例,你就是死罪,还是随他们到府城领罪,还有可能免除一死!” “哈哈……实话告诉你们,我奉军令赶到江南与反贼作战,可上司只拨给我五百人,此去是十死无生,光脚不怕穿鞋的!拉着你们儿子、弟弟垫背,黄泉路上也不寂寞,识相的就赶紧回家拿银子赎人,看不清楚形势的,那就别怪我刀下无情!”李云中用惊堂木,用力拍着案桌。 李国立等人傻眼了,原来是个不怕死的愣头青,临死还要让他们儿子陪葬! “这……这位大人,有话好商量,何必动刀动枪呢!” 还有人色厉内茬的喊道:“狗官,你等着,我这就去省城告你去,巡抚大人必将你立即正法,还想去江南送死,做梦!” “对……对,赶快去通知巡抚大人!” 李云中心不在焉的解释道:“随便你们,这潘阳县到南昌路途遥远,一来一回也要个四五天,后天我就要上路了,明天就将你们的儿子、弟弟明正典刑,如果巡抚大人能追我到江南,那我也认命了!你们可要考虑清楚哦。” ………… 求收藏,求推荐,还要谢谢已无法回头的打赏,还有孔梅的打赏还没道谢,在此一起谢过。 第八十一章李鸿章的失落 谢谢漂亮雪莲的打赏,求收藏,求推荐。 李鸿章现在是彻底明白了李云中的想法:原来是勒索乡绅,筹集军饷! 这个方法他的老师曾国藩也做过,只不过曾国藩下手的对象都是巨富,一次才得万把两银子,远没有李云中那么大的胃口。 李国立首先看清形势,觉得李云中不像是开玩笑,这帮丘八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为了宝贝儿子的性命,立即上前讨好道:“大人既然是为百姓剿贼,我等自然要出把力气,我愿捐银五百两、粮食五百担,还请将军放了小儿,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你儿子是李秀才吧,真是衣冠**,一年之内逼死四位良家妇女,草菅人命十六起!凌迟处死都是轻的,如果你出个五万两白银、五万担粮草,勉强可以赎回你儿子!”李云中轻描淡写的开出了条件。 李国立揉了揉耳朵,放佛不相信似得重复一遍:“五万两银子?五万担粮食?哈哈……大人你不是说错了吧,这些银子粮草够你养活五千人马了!” “五万两银子,五万担粮草,你儿子在我这里,赎不赎随便你,明天正午之前没见到银子,你儿子就会……人头落地!”李云中又重复一遍。 李鸿章看着在场的乡绅,默算一遍,一人五万两银子、五万担粮草,乡绅巨富有二十多人,那就是一百万辆银子加上一百万担粮草! 抚平自己躁动的心,李鸿章郁闷极了,想当初自己与礼部侍郎吕贤基在安徽求爷爷告奶奶才筹得一万两银子,五千担粮食,这前后对比起来怎么就那么大的差距呢?这还只是一个潘阳县,如果这狗官当了知府、巡抚……。 李国立与一帮乡绅窃窃私语,最后得出结论:这件事情关联实在太大,回去继续商讨。 “大人荣我们回去筹集钱粮,明日定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看着一帮乡绅垂头丧气的走出衙门,李鸿章佩服道:“大人办事果决,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李云中咦道:“你刚才不是骂我昏官吗?怎么又说我成就不可限量?我可告诉你,拍马屁对我是没有用的!” 李鸿章开门见山道:“在下乃是湘军曾大人的幕僚,以大人敛财的手段,必受曾大人重视,大人何必千里迢迢的前往江南送死,只要曾大人在朝廷保举一二,照样可以升官发财。” 胡梦君反驳道:“曾国藩只会重用湖南人,像我们这样的外省人,又与他非亲非故,怎会受到重用?湘军的名字起得好,湘就是湖南,简而言之就是湖南人的军队,外省人在里面是没有出头之日的。” 李鸿章解释道:“此言差矣,湘军的湘字并不是指湖南,而是湘乡县的湘,当初曾大人建立湘军的时候,勇丁都出自湘乡,所以用湘字命名。” 李云中总结道:“湘军就是曾国藩的私家军,现在反贼猖狂,所以用得到他,将来剿灭反贼,朝廷还能容忍湘军继续存在吗?到时恐怕位置越高越是倒霉!” 李鸿章不愿与李云中争辩,继续招揽道:“其实我是朝廷钦派的团练大臣,二位既然有心报国,何不与我一道办军剿贼呢!” 胡梦君可看不上他,反问道:“我们将军乃是游击大人,这位先生何不投靠我家将军,日后封侯拜相也非不可能!” 李鸿章见他们不愿意,有点失望,叹道:“这几天我在潘阳办差,就住在驿站,如果二位改变心意,可以随时来找我,在下必定倒履相迎,告辞了!” 胡梦君对着李鸿章的背影嘲讽道:“官做得不大,口气倒不小,一看就是眼高手低,大话连篇的人物,大人幸亏没有答应他。” 李云中倒是有不同看法:“这个书生双目清明,风度儒雅,是个能文能武的角色,这等人物是不甘于寂寞的,只要给他个平台,一定会尽情的施展自己才华,我倒是真的很想招揽他,为我所用。” 胡梦君有点嫉妒了,他感觉比这书呆子强了不止一筹,为什么将军从来没有夸过他,对跟在后面的对钟林小声问道:“将军经常夸人吗?” 钟林翻了翻白眼:“你要是被汉……将军夸一次,你就发达了,不是三品大员就是四品知府。” 胡梦君站在原地回味:那么厉害! 二十余位乡绅,出了衙门,径直来到李府继续商议,要不要答应李云中提出的条件。 “李兄,你快想个办法啊!这个贪官要的太多了,我长那么大还没遇到过这么明目张胆的贪官,十万两银子啊!这不是明抢吗!”周迪向坐在上首的李国立抱怨。 李国立正在思考得失,哪有功夫理他们,不耐烦的回道:“他就是明抢,我们有什么办法,你们哪家门口没有当兵的看守?现在想跑也晚了,什么?后门?就算你们能跑出去,难道还能出城?现在城门也一定有当兵的值守。” “李兄,你是说这贪官索贿不成,就要明抢!”周迪惊道。 “还是破财消灾吧……” “做梦,我就是不要这个弟弟,也不愿拿出那么多的银子。” “呸,弟弟你当然不在乎了,等当兵的把你儿子抢过去,看你给不给。” “这……难道就让这贪官得逞吗?还是吴员外精明,一早就全家搬到省城,逃过一劫。” “等反贼攻破省城,吴员外一样是家破人亡,就是北京也不安全,除非逃到汉国。” 李国立看着下面乱作一团,皱着眉头,劝道:“各位还是想办法凑银子,这狗官一定会在朝廷兵马来到之前逃遁,如果他逃之前没收到银子,你们想想他会怎么做?” 周迪面现慌乱之色,惊道:“他会劫掠全城!我们岂不是要家破人亡!” “什么!这狗官一定做得出来,我先告辞了!” “明天就要家破人亡!几位我家中还有事,先行告辞。” “我也有事,告辞了!” …… “两位我也告辞了。” 李国立看着周迪也要回去的样子,劝道:“周兄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这贪官既然设了圈套,怎么会让我们如此轻易的将家人带出城。” 周迪颓然坐下,叹道:“还是破财免灾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那个贪官,能少付一点就少付一点。总比家破人亡要强。” “十万两银子虽然足以让我们伤筋动骨,但我还是怕这贪官不满足,或是别的官员看他尝到甜头,也学他这样竭泽而渔,那样我们是真的要家破人亡了。”李国立苦笑摇头。 周迪狠声道:“一定要杀一儆百,不论这贪官受谁指使,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就是皇族,我要让他们在江西无法立足!” 李国立赞同道:“周兄说的极是!明天一定要把这贪官后台打听出来。” 吴长庆见李鸿章从衙门回来后就闷闷不乐,时常还朝大门望两眼,放佛有什么要来拜访似得。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这潘阳知县可有异常,为何大人回来后就魂不守舍?” 刘铭传也发觉李鸿章的异常,关心的问道:“大人可是等什么人,卑职去将他抓过来就行了,大人何必左顾右盼。” 李鸿章阻拦道:“你们不懂,刚才我遇到一位奇才,竟然在一天之内搜刮百万两银子,如果我们有他支持,我们还会寄人篱下?咱们就可以回安徽兴办团练剿贼了。” 第八十二章李云中的银子曾国藩的黑锅 凌晨还有一章,以后每天尽量四章更新,求推荐求收藏求月票。 刘铭传、吴长庆、刘秉章三人面面相顾,都不敢相信李鸿章说的话,这大清朝第一贪污犯和珅,搜刮银子银子也没那么厉害,一天一百万两!这还用打仗吗!买个皇帝当地当当都行啊! “我知道你们不信,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我老师曾国藩在湖南绑架巨富陶桄、杨才二人,闹得满城风雨才得五万两银子! 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筹集军饷还是要靠专业人才来办!”李鸿章要不是亲眼所见,也觉得这不像真的。 刘铭传流露出**本性,叫道:“既然有如此人才,大人怎能错过,他叫谁名谁?卑职将他绑来,量他也会乖乖的听话。” 李鸿章训道:“省三稍安勿躁,你这个牛脾气应该改改,那个人官职为游击将军,四品武官,不是我们能招惹的。” 吴长庆拍着额头,大悟道:“大人可知他是怎样搜刮银子的?我们可以照着学啊,就算刮不到百万,三四十万也够用了!” 刮银子的方法李鸿章还真的难以启齿,他是大清翰林院编,怎能做如此下作的事。 “这个还是要专业人才来办,你们不合适。”这些都是他的嫡系,以后都会重用,哪能让他们背黑锅。 刘铭传失望的坐回去,嘟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干巴巴的等人上门?还不如登门拜访,还能拉近关系,以后要请他帮忙还有借口。” 李鸿章暗道:这莽夫说的有道理,看来我明天还要登门拜访才是。 胡宽听着师爷报告李云中在县衙做的好事,立即跳下床,头也不晕了,腰也不酸了,穿上鞋子就要往大堂跑去。 师爷拉着知县的衣袖劝道:“大人不能去啊,这件事本来就和大人没有关系,大人还是继续生病方为上策。” 胡宽像火烧眉毛似得,大声反驳道:“事情发生在我的治下,我怎能逃脱干系,我还是劝将军悬崖勒马,赶紧将人放了,才好收场。” 师爷苦口婆心的道:“那游击大人策划了那么长的时间,做得那么周密,怎会轻易放弃,恐怕到时大人弄得两边不是人,两边都得罪,朝廷问罪是,就没有人为您说话了!大人还是继续生病,装作不知道这件事,说不定就能糊弄过去。” “糊弄过去?这是一百万两,怎能糊弄,我还是去劝劝将军,让他少收点,要个五六万两就好了。”胡宽在房内来回走动,不一会脸上就挤出一排排细汗。 师爷继续拦着知县,危言耸听:“这勒索乡绅比收受贿赂的罪名还大,说不定立即被判为斩立决,这位将军怎能如此孟浪,把自己陷进去就算了,还要连累我们担心受怕。” “师爷你不懂,游击大人被派往江南作战,他是想多招点勇丁打仗,就算以后朝廷问罪,他也可以先立些功劳,朝中再有人为他说话,顶多是功过相抵,朝廷历来最重军功,怎会斩杀功臣,到时随便找个替罪羊……替罪羊?”胡宽想到替罪羊,心惊肉跳,事情发生在他的县里,受害人也是县里乡绅,他不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吗! 师爷见知县面无人色,安慰道:“大人您多心了,朝廷怎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大人下手。” 还是早作打算为妙,等事情告一段落,我还是逃回乡下,不能再跟着胡知县了,万一知县大人被判斩立决,我岂不是也要被流放!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难以入睡,有担惊受怕的,有咬牙切齿的,有羡慕嫉妒…… 清晨,树枝上的小鸟各自叽叽的叫唤,太阳也很快的从地平线升起,绽放出红红的彩霞,一阵微风吹过,变得凉爽起来。让人不觉记起春天已经来了。 胡梦君估摸着将军已经起床,一早就来到院子,又见李云中正在慢吞吞的打拳。 “将军,那些乡绅一早就在外面等候,不过还有几个没有过来,看来是铁了心不想交钱赎人了。” 李云中冷笑道:“没想到还有人抱着侥幸心理,钟林!你去牢里捡一个罪大恶极之人,拉到菜市场砍了!” 钟林对李云中百分百的服从,不会去问为什么,立即领命转身去了。 胡梦君顾虑道:“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县里执行死刑要报到府里,再由知府上报省里,省里上报刑部,刑部在10月的时候对全国各地报上来的斩监侯进行复审,称之为‘秋审’,罪大恶极的交由皇上勾决,到了秋冬才可以执行死刑,将军这样仓促处斩,会授人以柄,将来政敌也会拿这件事情为难您。” “梦君多虑了,走,咱们会会这帮乡绅!”李云中已经决定收完银子就与胡梦君摊牌。 十九位乡绅见李云中进来,全都以惊惧的眼光看着他,昨天有不少人想带着家人到乡下暂避,没想到一帮绿营兵已经把守四门,寻常百姓可以自由出入,偏偏就不允许他们出城。 李国立低头哈腰道:“将军的条件我们都答应了,只是那么大笔银钱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凑全,不知能否宽限几日。” “我可没功夫陪你们等待,今天上午必须把军饷交齐,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李云中故意将话题往曾国藩身上说。 李国立问道:“军饷?不知是何人命将军如此行事,我等也好拜见一二。” 一群乡绅异口同声的附和:“对,请将军告知。” 李云中笑道:“我们曾大帅天不怕地不怕,在湖南的时候就干过这样的事,朝廷还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劝你们乖乖的将银子交上来,免得自讨苦吃。” 周迪听说是曾国藩主使,恍然大悟:“这增剃头真是无耻,上个月我们拒绝了他的捐纳,他就用如此卑劣手段报复我们,这还有没有王法,当初口口声声的说只要三万两,没想到他如此贪婪。” 李云中继火里浇油:“我们曾大人说了,在湖南要注意名声,不要做的过分,可是外省就不要有顾虑,大胆的去做,出了事情由他兜着,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敢动他,否则惹火了曾某人,就带着湘军降贼,看他这皇帝老儿后不后悔!” 李国立咬牙切齿,骂道:“湖南佬没一个好东西,前次江忠源软硬兼施让我们捐银捐粮,没想到曾国藩直接绑架勒索,他湘军到江西剿贼的还是祸害地方的!” 骂吧骂吧,我不会生气,李云中窃笑不已,义正言辞道:“我们湘军大老远的从湖南到江西给你们打仗,你们江西人还说三道四,拒绝提供粮饷不说,还敢打我们湘军主意,这让曾大帅很生气,让我好好教训你们,见见血,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害怕!” 周迪垂头丧气,颓然道:“既然是湘军曾国藩指使,巡抚大人也不会发兵来救!我们认栽了,不过我们江西人是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湘军养贼自重,迟早有倒霉的一天。” 这江西巡抚就是江忠源,他也是一个湖南佬,肯定会站在曾国藩那边!周迪愤愤不平的想着。 李云中笑道:“这就对了,凡是上午没交银子的人家,罪犯都要处死,这是曾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过的,我可不敢违抗军令。” 李国立急道:“这还有一个时辰,告辞了。” ………… 第八十三章李鸿章的野望 刘铭传看着一群乡绅像是死了爹娘似得从衙门出来,问道:“大人,他们就心甘情愿的交出银子?” 李鸿章羡慕道:“这就是此人厉害的地方,绑架勒索谁没干过,我以为老师能勒索几万两银子就骇人听闻了,没想到这位游击大人如此厉害!” “现在国难当头,他们还想置身事外?真是痴心妄想!”刘秉章想起众人在安徽被当地乡绅冷嘲热讽,不禁嘲笑起来。 李鸿章带头而行,道:“咱们再拜访一次,刘备能三顾茅庐,我李鸿章一样可以。” 周迪看着李鸿章等人守在县衙门口,小声的对众人道:“这几个人我认识,那个领头之人就是曾国藩的学生,叫李鸿章,是个进士,看来这次勒索真是曾国藩指使的,错不了。” 李国立叹道:“除了曾国藩,还有谁有那么大胆子,养贼自重,哼!咱们先联络乡党,先将江忠源这个狗贼赶走!” “李兄说得对,江忠源肆意妄行,身为父母官,只会搜刮油水,咱们江西人一定团结在一起,把他赶走!” “把江忠源赶走,换个文人!” 一帮乡绅瞬间变得正气凛然,仿佛在为民请命一般。 胡梦君拿着拜帖递给李云中道:“将军昨天那个书生又来了,您见不见。” 李云中随手结果拜帖放在桌上:“让他进来吧,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李鸿章带着刘铭传几人走进来,拱手拜道:“少荃冒昧来访,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李云中还礼:“少荃兄说笑了,大家都坐,少荃兄来拜访,是看得起我,我怎会不高兴呢,不知这几位壮士是?” 李鸿章介绍道:“这位是刘铭传。字省三,安徽西乡人士,家里排行第六,颇有勇力,以性情好爽名闻乡野。” 刘铭传摸着脸上的麻子,笑道:“人家都叫我‘刘六麻子’,将军随意。我年轻时候贩过私盐,因为打抱不平杀死乡间土豪,多亏李大人抬举,我才能立功赎罪。” 刘铭传!名人啊,李云中已经有了招揽之心,对刘铭传微笑点头示意。 李鸿章继续指着吴长庆道:“这位是吴长庆。字筱轩,安徽庐江人,其父吴挺香兴办团练,屡屡重创短毛,筱轩自由苦读兵书,可谓文武双全。” 又是一个名人,吴长庆!袁世凯的伯乐啊。只是他爹屡次击败汉军,我怎么不知道,八成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此二人必成大器!”李云中指着吴长庆、刘铭传夸道。 “这位是刘秉章,也是安徽庐江人,三年前就中了举人,颇有儒将之风。”李鸿章介绍完最后一人,就等待李云中的反应。 李云中不动声色的将拜帖从新看了一遍:李鸿章!他叫李鸿章!怪不得未来淮军名将都聚集在他身边。 “不知少荃兄在哪里高就?” 李鸿章面有惭色,道:“少荃愚钝。上月随礼部侍郎吕大人奉命到安徽兴办团练,可是步履艰难,效果甚微,听闻老师团练办的红火,所以暂时委身在湘军之中,当一名幕僚,吸取经验。他日必然还要回安徽的。” 李云中暗道:恐怕你是回不去了,再过一两个月胡以晃。李得胜就要攻击皖北,到时安徽全境光复,还有你李鸿章什么事! “少荃兄胸怀大志。李某佩服,不知少荃兄对这汉军怎么看?” 李鸿章已经打听清楚,这位游击大人要到浙江与短毛作战,语出惊人道:“将军也许还不知道,杭州在七日之前就已经被短毛攻破,提督张国梁英勇殉国,几万大军全军覆没,钦差大人和春被围在金华,一日三惊,连发十几封求援信给曾大人,可谓朝不保夕啊。” 李云中还是很配合的叫道:“什么!杭州已经失陷!那我怎么办?还要不要去浙江?”杭州就是我打下来的! 李鸿章笑道:“浙江败局已定,将军前去也无济于事,反而白送性命,不如另行考虑出路。” “另行出路?少荃兄可有良策?李某感激不尽啊!”这钟林怎么还不回来,要是让李鸿章活生生的从他手上溜走,那可就损失大了。 李鸿章见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进行下去,强忍着兴奋道:“李某不才,愿与将军共进退,将军以为如何?” 原来是想收编老子,李云中对胡梦君使了个眼色。 胡梦君早就听出李鸿章目的,讥讽道:“你只是六品小官,怎能让我家将军投靠与你,要投靠,也是你投靠我家将军!” 刘铭传有他侮辱自家大人的意思,怒道:“我家大人贵为翰林编修,将来是要当宰相的人,哪能投靠你家将军。” 李云中见钟林回来,立即对他示意近前,小声道:“你去把还有装备洋枪的队员全部调来。” 钟林回头看了下李鸿章等人,点头示意明白。 李鸿章仔细的看着李云中的脸色,实在不明白李云中打的是什么主意!开门见山的许诺道:“李兄大才,真是少荃梦寐以求之人,如果李兄不嫌弃,以后有少荃一口吃的,绝不会饿着李兄,还请李兄三思。” 李云中同样笑道:“你叫李鸿章,我对你很感兴趣,不如你投靠我,只要你为我效力,我绝不亏待你,立即拜你为侍郎,这可是三品官职!” 听着李云中疯言疯语,李鸿章突然有种不祥预感,立即起身道:“既然话不投机,少荃先行告辞!” 李云中起身笑道:“我李云中难道见到少荃兄一次,少荃难道就这样舍我而去吗?” 李鸿章平静道“李兄还有何指教,在下忙于公事,恐怕没有时间在此与李兄闲聊了,告辞。”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少荃还是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吧。” 伴随着李云中的话语,两排洋枪队排着整齐的队形跑进进入屋里,一齐气势汹汹的看着李鸿章几人。 吴长庆结结巴巴的叫道:“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好好说,为何如此?” 李鸿章听着‘李云中’这个日思夜想的名字,脸色霎那之间变成灰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一碰冷水从头泼到脚。 “你叫什么名字?李云中!哪个李云中?” 李云中答道:“李云中的李,李云中的云,李云中的中!” 胡梦君像是不认识李云中一般,边退边问道:“你……你就是反贼李云中!短毛汉王李云中!那我岂不是跟了反贼,我也就是反贼了!” “你的事等会再说。”李云中又对李鸿章下了最后通牒:“我乃大汉国之主李云中,李鸿章你降是不降?” 刘铭传怒道:“你是短毛汉王,为何要冒充我大清的官,你就不怕死吗?”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李云中很是自信:“你们还是考虑自己吧,也对,大汉俘虏那么多的官员,从来没有一个是立即投降,像常大淳、陆建瀛,考虑了整整大半年,最后还不是乖乖的投降了,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鸿章怒道:“胡说常大人在武昌陷落就已经蒙难,陆大人也在江宁陷落时殉国,怎会降于反贼!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我是不会降于反贼的!” “陆建瀛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李云中见他们冥顽不灵,始终以沉默相对,也没了先前的兴奋,吩咐道:“将他们几个押下去,严加看管。” “遵命!” 胡梦君见大堂没有闲人,立即跪倒在地,恭声道:“臣胡梦君拜见汉王,愿汉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你个小滑头,怎么想当反贼了?”李云中神情兴奋,对胡梦君的表现颇为满意。 胡梦君起身,声音洪亮,答道:“臣本来就看好大汉,只是无人引荐,如见遇上汉王,真是天意要臣投汉,臣怎敢逆天而行!” 见李云中高兴,胡梦君摸准时机小声道:“不知汉王能否给小的一官半职,也好让臣尽心尽力,竭尽施展所学为殿下效力!” 李云中笑骂道:“你老爹才七品,你想当几品啊?难道还想超过你老子?” 胡梦君理所当然的接道:“当官不超过老爹,那不就成了官二代吗!我的目标就是让嘲笑老爹的官员来巴结我,看他们一个个还敢不敢对我爹说三道四。” 钟林急匆匆的跑进来,躬身道:“启禀殿下,赵老七、唐亮求见!” 赵老七、唐亮?他们不是在浙江吗?鼻子还蛮灵的! 李云中让胡梦君退后,回身坐在椅子上道:“让他们进来吧。” 冬天还没有过去,赵老七只穿着一件单褂,脸上析出一层层细汗,腹热肠荒,见汉王安好无损的坐在大堂之上,哭声拜道:“汉王无恙!上帝保佑,微臣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汉王了,微臣该死,一时疏忽让汉王置于险地,微臣该死!” 唐亮见汉王平安无事,也欣慰的立在一旁,解释道:“启禀殿下,情报司收到江西有人叛变降敌,要谋害汉王,赵大人就带着末将赶来营救,唐突之处请殿下恕罪!” 第八十四章内部叛变 PS:真的上架了,求首订,求月票 江西果然有问题,李云中涩声问道:“是谁降敌当了汉奸?我自问对他们不薄,这罗大纲屡立战功,在广西更是救过我的性命,如今也才是军长之职,他们半路投奔大汉,我委以重任,位列高位,他们为何还要如此?” 李云中心中已经认定是焦亮出了问题,这几天思前想后,始终不愿相信曾水源会叛变。 赵老七证实了李云中的猜想,答道:“请殿下立即返回南京,微臣猜测江西都督焦亮有问题,景德镇守将焦晶把殿下信使王城杀了,臣也是靠着唐教官的保护才逃出来,也许他们已经派兵前来谋害殿下,请殿下以安全为重,以大汉千万子民为重。” 王成被杀了?李云中想起了那个十八九岁帅气的小青年王城,没想到派他到景德镇反而害了他,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上,却被在自己人杀害。 痛苦的闭上眼睛,李云中问道:“焦亮现在在什么位置?曾水源还和他在一起吗?” 赵老七抚平纷乱的心思,回想着最近江西情报负责人送来的情报,径直答道:“上月广东天地会起事失败,余部周培春、葛耀明率领三万余人进入江西吉安府,被江西都督焦亮收编,其中一部交于焦晶统帅,后来移驻景德镇。” 收编几万余人!李云中怒气冲冲瞪着赵老七,责问:“为什么我没有收到丝毫消息,焦亮真是大胆至极!私自收编扩充军队,隐瞒不报,你情报司一点情报都没收到吗!还是玩忽职守,将军国大事当成儿戏!” 赵老七诚惶诚恐,只能认错:“微臣知错,江西情报局有不少人被收买叛变,可疑的是焦亮先攻下余江县、东乡县。又在七里乡大败清军援军,正在全力向南昌进军,曾水源也已经攻占抚州府、建昌府,江西全境只剩南昌府、袁州府、临江府、瑞州府四府没有攻克,微臣愚钝,不知焦亮那厮打的是什么主意,明明已经投靠清廷。却还是打的清军丢盔弃甲。” 李云中想起曾国藩的湘军去向,问道:“焦亮是否已与湘军交战?” 赵老七道:“九江守将林启容大败胡林翼所部,胡林翼向曾国藩求援,曾国藩已经移师湖口。” “湖口守将是谁?”李云中担心九江后路被炒。 “湖口守将是一个叫程学启的团长,是去年新近投靠过来的。被李得胜、林启容赏识,一路提拔为团长。”赵老七有点羡慕这个叫程学启的人。自己随汉王从广西打到南京,才被恩赏为团长。 李云中放下心来,林启容是他相当欣赏的一位将领,既然他信任程学启就一定有道理:“这么说焦亮投敌之事还有待考察,焦晶投敌叛变以确凿无疑,来人传令下去,封闭四门。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出入。” 赵老七急道:“殿下三思,现在走还来得及,等殿下回到南京,处置这些叛逆只需一道旨意而已,何必在此冒险?” 胡梦君在一旁也听出了大概,他可不相信把江西闹得天翻地覆的‘焦天王’,要投降清军,对着李云中小声道:“殿下。臣有不同看法!” 李云中道:“说来听听吧!” “自从去年焦亮攻进江西以来,先是攻陷景德镇、围攻南昌城,又相继攻占吉安府、南安府、赣州府,不知有多少清廷大官被他逼的家破人亡,我想焦都督对清廷的实力判断的很清楚:不堪一击、望风而逃,他怎么会投降清廷呢?况且江西形势已经再明朗不过,清军在南昌一带苟延残喘。只要殿下一声令下江西就可全境光复。” 赵老七见胡梦君一个新附之人就敢盅或汉王冒险,训道:“汉王千金之躯,岂能凭你猜测之词就将汉王置于险地。” 被赵老七一激,胡梦君的蛮劲也涌上来了。反驳道:“殿下就这样离开江西,焦亮必然惶恐不安,再有小人诱惑,说不定真去降清,江西大好局势岂不是一朝丧尽!” 李云中摆手阻止他们两人的争闹,大声道:“我决心已下,就在潘阳等待叛军,赵老七你出城去建昌府找曾水源,让他出兵来救。” 赵老七还是觉得这个方法有些冒险,反驳道:“殿下这去建昌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最少要五天时间,万一焦亮真的叛变,曾军长来了也不管用啊!” 胡梦君出言道:“臣愿往焦都督军中查探,如果焦都督真的叛变臣无话可说,唯有一死,殿下突围而走,如果焦都督没有叛变,臣让他引军驱散叛军,殿下以为如何?” 有了王城前车之鉴,李云中不想胡梦君去冒险,一时之间迟疑不决。 赵老七争道:“有唐亮保护殿下,臣便放心了,还是让微臣前往焦亮大营之中查探,我乃殿下心腹,焦亮就算真的叛变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谋害我,潘阳距离焦亮大营不到百里,坐船一日即到,就算叛军围城,臣也能及时赶回。” 李云中问道:“你为什么去景德镇,又是怎样发现焦晶叛变?你亲眼看见王城被害?这些问题你慢慢道来,也许从中可以证实焦亮有无反意。” 这些问题赵老七有的清楚,有的模糊,只有指着唐亮道:“这些唐教官比臣知道得更多,臣也是被唐教官救出来的,只知焦晶忽然要杀微臣,其它的也没有证据。” 唐亮回道:“当时殿下刚走不久,赵大人就收到江西送来的密保,里面说很多上报的机密都被拦截,没有送出江西,负责传送情报人员服毒自杀。赵大人知道殿下要绕道江西,很是焦急,怕殿下被小人……欺骗,来不及多想就带着末将沿途追去,末将还以为殿下会进入景德镇,所以就进入景德镇。” 李云中回想当时情况,暗道好险,当初幸亏没有进入景德镇,虽然当时身边有一千卫队,如果焦晶真要谋害他,随便在食物中下个毒,自己岂不一命呜呼。 第八十五章焦晶与白痴的差别 唐亮继续解释:“没想到的是,末将二人一进入景德镇就被软禁起来,末将靠着武艺挣脱绳索,夜晚出来打探消息,在知府衙门里听到焦晶与景德镇知府密谈。” “他们说了什么?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景德镇知府是个降官,此人在攻克南京时被俘。”李云中对景德镇的情况依稀还有一些记忆。 唐亮道:“殿下英明,此人叫王金伟,就是他三番两次引诱焦晶谋害殿下的信使,还说什么机不可失,劝焦晶杀了我与赵大人,再发兵鄱阳杀了殿下,焦晶与他二人就能封王封侯。” 李云中考虑一会,问道:“驻守景德镇的都是新附之人?” 赵老七对这个最清楚,回道:“全是新附之人,老兵都被焦亮、曾水源带走打仗去了。” 胡梦君兴奋道:“这就有可能是焦晶自己受了诱惑,焦亮并不之情,焦晶也有可能是瞒着景德镇守军背叛汉王。 殿下,臣愿前往焦都督军中责问于他,如果他还有一点良知,也会前来营救。” 赵老七也觉得焦亮叛变只是五五开,但他不愿汉王在此范险,所以才屡次劝李云中返回南京:“殿下不如返回南京,先至安庆也可,那里有胡都督镇守,胡都督与殿下义结金兰,绝对可靠。” 胡梦君反对道:“湘军在长江一线攻打九江、湖口,必然会派战船巡逻,况且鄱阳县周边都有清军团练绿营驻守,殿下贸然出城,太危险了。” “你们这样拖拖拉拉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商量出结果,拖的越晚越是危险,等到叛军围城,一个也别想走,”李云中气道:“胡梦君拿着我的信物前往焦亮大营,赵老七前往建昌府。让他们二人派兵前来护驾。” “遵命!” 凤岗镇的一条小路上,一支军队缓缓而行,焦晶越是接近鄱阳县,心里越是紧张,第一次对投降清廷有些后悔起来,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的被王金伟迷惑,现在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已经回不了头了。 王金伟看着面色难看的焦晶,一看就明白他现在已有悔意,见周围无人,小声劝道:“将军放心吧,只要杀了汉王李云中,你我就是大清的功臣。到时封王是轻而易举的。” 焦晶勉强笑道:“现在我对封王是越来越怀疑,大清立国两百多年,除了开国时封了几个汉人为王,而平西王吴三桂、靖南王耿精忠、平南王尚可喜三人更是被剿灭,当今皇上怎会再轻易封我为王。” 原来真是担心封王这个事情,王金伟笑道:“当今圣上亲口谕言:能平灭短毛者,封亲王;能平灭长毛者封郡王。将军您杀了伪汉王李云中,就等于灭了一半的短毛,这亲王封不到,郡王还能跑得了?” 见焦晶脸色潮红,王金伟又威胁起来:“再说了,将军您还有回头路吗?要是让李云中知道你干的这些事情,就算有焦都督、许王娘求情,你也是难逃一死。将军三思啊!” 焦晶清醒过来:是啊,自己屡次截获情报,隐匿不报,将军事机密透露给清军,致使几次战役损兵折将,苦战方胜,光凭这几条就够判他几次死刑了。 王金伟嘲弄的看着焦晶:真是蠢货。自己兄长位列都督职位,妹妹更是王娘,竟然被自己三言两语说服降清!到时封王的不是你焦晶,而是我王金伟! 大汉气数已尽啊!王金伟想着自己封王的场景。得意的笑起来。 周培春缓缓的控制马速,见知府大人得意的哈哈大笑,问道:“大人为何发笑,说来给小的们听听,难道是前线又打了胜仗?” 焦晶听见周培春的声音吓了一跳,怒问:“你不在军中带兵,为何到此?” 周培春笑道:“将军是这样的,末将只是想问一问,将军您把景德镇的兵全都带出来攻打鄱阳,万一景德镇有个闪失,都督大人怪罪下来,末将承担不起啊!” 焦晶对这些会党向来是看不起的,虽然他也出自天地会,骂道:“放肆,本官行事自有道理,哪用得着你提醒,还不快回去,再敢质问本官,小心军法处置。” 王金伟见周培春双颊因羞怒而通红,劝道:“周将军不必生气,我们攻打鄱阳也是焦都督下的命令,至于景德镇自然会有人镇守。” 周培春虽有疑问,也不愿自讨没趣,拱手道:“末将告辞!” “哼!”焦晶看着丰丰离去的周培春,讥讽道:“只是一个反贼而已,王大人何必对他那么客气,这种乡野村夫自以为有点勇力就谁也不放在眼里,真是该死!” 你不也是一样!王金伟搞不懂为什么焦晶总是看不起与他同样出身之人,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劝道:“将军息怒,我们此番攻打鄱阳还要靠他们出力。” 焦晶问道:“我为大清立了那么多的功劳,这大清赏了我什么官?” 王金伟无语,不知该怎么回答,其实这些功劳都被他贪墨,清军那边的情报都是以他王金伟的名义递上去的,凭着这些功劳,他现在已升为江西布政使。 “将军已经是江西布政使,巡抚江忠源江大人对你很重视。” 焦晶满意而笑,布政使是自己前几年不敢想象的官职,立即承诺道:“王大人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葛耀明看着怒气冲冲的周培春,上前问道:“焦将军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又把我羞辱一顿!”周培春用劲按住腰刀,很想抽出来发泄一番。 葛耀明担心道:“老周,我总感觉这事不对劲啊,焦将军为什么要攻打鄱阳县,当初焦都督再三吩咐要我们守好景德镇。” 周培春冷静下来,附和道:“我也知道不对劲,可是焦将军他是焦都督的亲弟弟,疏不离间,就算我们向焦都督禀告也落不着什么好处,反而有挑不离间的嫌疑,平白让焦将军记恨。” PS:每天更新10000字,分为四章,3000,2000,2000,3000. 大家有月票嘛,自从上架到现在,还一张月票都没得呢。 第八十六章叛军不合 回头望了一下景德镇方向,葛耀明小声道:“我只怕景德镇有个闪失,到时焦将军会把我们当做替罪羊,平白丢了性命。” 关系到小命,周培春也谨慎起来:“那我们派人通知焦都督?知府王金伟是道貌岸然,一肚子坏水,恐怕就是他出的鬼点子,蛊惑焦将军攻打鄱阳县,真不明白打鄱阳县有什么好处?打下来了没有功劳,打不下来两罪并罚。” “这些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如果事不可为,我们大不了率军出走单干,再回广东。”葛耀明对汉军有点失望,对他们新附之人不闻不问。 自从胡宽听说鄱阳县被短毛围困,急的团团转,不停的用目光看着李云中。 李云中感到胡宽的目光越来越频繁,劝道:“知县大人不必担心,我已派梦君到南昌求援,只要我们坚守三四天,城外军队自然会退走。” 将军终于说话了!胡宽诉苦道:“可是城内没有兵马防守,只凭将军这五百人怎么够啊!反贼有备而来,将军还是快快想个办法!” 李云中解释道:“我已经派人在城中募勇,加上捕快、绿营、乡勇,一共可得两千人,守个小小的鄱阳县是戳戳有余了,还有我已经打探清楚,城外军队并无大炮,也无火枪,都是些没有经过训练的粗汉,这样的人来多少我灭多少,胡大人不必担心。” 听李云中说的信誓旦旦,胡宽稍微放心,补充道:“我已经准备了砒霜、鹤顶红,将军如果要用,随时可以来取,如果反贼破城,我就带领家人服毒,引火自焚,将军如果幸存。告诫君儿,让他给胡家留个后……” 李云中越听越不对劲,打断道:“我说知县大人,你是信不过我,还是怎的,不要那么悲观,让手下的人看见。还以为反贼进城了呢! 有这乡绅送来的八十万两银子,三十万担粮草,够我们守一年都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胡宽摇头:“将军我实话对你说吧,附近是没有援军的,南昌自身难保。湘军在江西绕了一圈,一仗未打又返回九江,这大清有这帮逆臣算是完了,” 听胡宽的肺腑之言,李云中笑了起来,问道:“胡大人就没想过投降?” 胡宽惊异的看着李云中,不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试探?我可不能上当! “将军说笑了,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这危急时刻正是我等报答君恩的时候,怎能降贼呢?将军就不要试探我了,我决心已下誓与鄱阳共存亡。” 李云中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动摇之色,看来这胡宽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之辈。 钟林全身披挂,进来禀报道“启禀将军,城内乡勇征集完成。加上我们带来的军队共有三千二百人,城外叛军也在打造攻城器械,末将看他们是毫无攻城经验。” 李云中对胡宽笑道:“大人可以放心了,赶紧把鹤顶红、砒霜什么的都扔了,免得不小心喝了下去,万事皆休,那样我可不好对梦君交待啊。” “走。咱们到城墙上看看去。”李云中对钟林一笑,带头出了县衙,向城墙而去。 看着城墙之下毫无秩序的叛军,这让李云中想起了当初攻打贵县的情景。不知他们会不会把云梯做的短一点。 队长王龙禀报道:“将军,三百洋枪队员已经按您的吩咐拆散分配到乡勇之中,每个人统领十名乡勇。” 李云中指着下面的人群说道:“你看他们只围了这一面城墙,你在其他三面城墙各安排一百人警示,城里放一千人做预备队,还剩一千人轮流防守这面城墙。” 王龙一点就通,佩服道:“殿下英明,城中的一千人可以随时支援四面城墙,叛军就算攻打其它三面,城中援军也能及时赶到,这样我军好似多出三千人。” 焦晶看惯了正规军攻城的样子,对现在这些慢吞吞的动作颇有点不习惯,指着葛耀明骂道:“让你手下的人快点,土匪就是土匪,像你们这样还想造反,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在家种地生娃不是很痛快吗!” 看着营地一双双愤怒的眼神看着他,焦晶立即感到心虚,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周培春拔出腰刀,看着焦晶的背影,怒道:“我去杀了他,咱们攻破鄱阳县劫掠一番就回广东。这厮太目中无人了,我实在是忍受不了。” 葛耀明拉着周培春的臂膀,劝道:“算了培春,就算我们逃回广东也没用,听说汉军在浙江又打了个大胜仗,清军被杀的丢盔弃甲、全军覆没,我看福建、广东也难保全了,我们杀了汉军重要人物,到时他们能放过我们,再说我们与清军有血海深仇,多少弟兄被逼的家破人亡,如果我们降清,弟兄们也不愿意。” 周培春狠狠的将大刀插在地上,骂道:“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汉国,也不过如此,咱们在这里受尽屈辱,还不如另谋出路。” 葛耀明劝道:“我们只是例外,这焦都督对我们还是不错的,只是这焦将军实在不怎么样,同样是兄弟,焦都督那样的大英雄,怎么会有这样的兄弟。” 周培春恨声道:“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也不让他快活,我这就让兄弟们在攻城的时候做个样子,不要拼命。” 葛耀明对这个提议很支持:“哈哈……周兄弟说的好,也给这目中无人的焦将军一点教训。” 看着前方只有一丈半高的城墙,焦晶志得意满,大喊道:“攻城!” “杀啊” 得了统领暗示的攻城部队,有气无力的冲向城墙。 看着城下士气低迷的叛军,钟林叹道:“到底是叛军,就这样还想攻破鄱阳县,这是痴人说梦,将军你还是回城休息吧,这里有末将镇守,请将军放心。” 眼不见心不烦,这是大汉的军队吗,连民兵都不如,李云中向唐亮示意,头也不回的走下城墙,心里想着回去一定要整顿军队,把这些贪生怕死、油奸耍滑之人剔除出军队。 一进衙门,李云中就被早已等候在此的乡绅围住。 “将军大人,这鄱阳县能守住吗?” “将军,你一定要守住鄱阳县啊,我们身家性命全在您的手上!” …… “好了……诸位安静,你们慢慢说,这样听得我耳朵都痒痒了。”李云中我捂住双耳,对这些乡绅喊道。 李国立摆手让众人安静,走上前来拜道:“老朽代表全城百姓感谢大人的慷慨相助,如果没有将军您派兵防守,这鄱阳县早已经被反贼攻破了!” 对了,他们还不知道城外反贼就是他李云中招惹过来的。 李云中道貌岸然的保证道:“诸位放心,虽然曾大帅让我保存实力,不要与反贼作战,还叫我保持与反贼的距离,不要因为一时义愤而丢失了军队,但是我不是那样的人,既然收了各位的钱财,就一定会守住鄱阳县。” “这曾国藩真是混账,光收钱还不想办事,老朽一定要上京告御状,这等逆贼留在世上真是祸国殃民。”周迪对曾国藩是恨之入骨了。 “对,告御状去,周兄到时别忘了叫我。” 李云中佯装无奈:“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曾大人也有他的苦衷,朝廷拔下来的粮饷都用来养妻养妾,不勒索你们哪有银子给士卒发军饷。” 众乡绅这才想起,将军大人是曾国藩的部将,虽然越加气愤,但都不敢继续诋毁曾国藩,只能再心中一遍遍的痛骂。连到县衙的目的都暂时忘却了。 看着败退回来的攻城军队,焦晶狠狠的推着周培春,骂道:“混蛋,你是怎么攻城的,城上只砸下几块石头你就跑回来,信不信我斩了你。” 周培春理正衣服,平静的回道:“将军你也看见了,城上清兵早有准备,似乎不像大人说的只有几百人,弟兄们一时慌乱退回来,也是情有可原。” 王金龙见不少人握紧大刀,似乎随时都能砍过来,赶紧拉过焦晶打着圆场:“各位辛苦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半个时辰之后再继续攻城。” 焦晶甩来王金龙的手,怒道:“你为何拦着我,不杀杀他们的气焰,他们不会将我放在眼里,你看着他们刚才攻城的样子,哪像是打仗,就是把城门放开,我看他们也杀不进去。” 还不是你把他们惹毛了,我怎么就摊到这个蠢货!王金龙忍住心中杀意,好言相劝:“将军还是忍忍吧,他们只是一群草寇,哪懂得军纪是什么东西,要不然也不会被官军从广东赶出来,只要攻破鄱阳县就不用再忍耐他们了。” 到时我也不用忍你了,王金龙对这个纨绔子弟实在没有兴趣了。 “对,你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等攻下鄱阳县,他们就背着谋杀汉王的大罪,逃到哪里都是个死。”焦晶决定暂时忍耐。 PS:上架一天了,成绩我不敢说。请大家多支持,谢谢溪水淙淙长流的打赏支持 第八十七章汉王李云中在此 一个时辰后 焦晶虽然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忍耐,还是被这帮人气的暴跳如雷,攻城三次竟然毫无伤亡,每一次冲到城墙,又立即毫发无伤的跑回来。 王金龙忧心忡忡的说道:“将军,这样打下去不行啊,我看周培春他们是铁了心与我们对着干,攻城只是做做样子,我们得早作打算。” “你有什么建议?”焦晶往嘴里到了口水,将水囊扔在地上。 王金龙道:“不如与他们开门见山的谈一次,就说城内有清廷大官,焦都督命我们攻打鄱阳就是要杀了朝廷大官。” 清廷大官!焦晶得意笑道:“先生真是聪明,这清廷大官就是江忠源吧,他与汉王有仇,周培春他们立功心切一定会卖力攻打。” 王金龙虽然觉得有侮辱巡抚江大人的嫌疑,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这就去请周培春、葛耀明他们过来。” 听着焦晶的话,葛耀明惊讶不已:“什么!清军巡抚江忠源就在城内?大人不是骗我们的吧?” 王金龙补充道:“两位有所不知,这本是军事机密,焦都督再三吩咐我们不要泄露,所以我和焦将军才瞒着你们,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周培春兴奋道:“大人多虑了,我们只有高兴,那会责怪,两位大人放心,我立即就吩咐兄弟们卖力攻打城墙,一定要把江忠源这厮活捉献给汉王殿下。” 焦晶大度道:“不急,现在天色已晚,以防江中源趁乱跑掉,还是明天天明再攻城。” “是,末将这就派人巡视四面城墙,绝不会让江忠源跑掉。”葛耀明与周培春面带兴奋之色领命。 月上中天,胡梦君没想到如此轻易的就找到了焦亮大军,心里惊讶赵老七的神通广大,没想到他只是指点自己几句。就有那么多人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 “站住!什么人?此乃军营重地,不得接近!”巡逻士兵发现胡梦君举起双手,缓缓靠近,立即大声喊道。 胡梦君立即站住,喊道:“我是汉王特使,前来面见焦都督,有重要军情禀报。” 巡逻士卒听说是汉王特使。立即将被搜过身的胡梦君带入军营,禀报焦亮知晓。 “你就是汉王特使?你有何凭证!”焦亮看着器宇轩昂的胡梦君,心里已经相信了他,但事关汉王,也不敢大意。 胡梦君掏出李云中给他的玉佩双手呈给焦亮,双眼盯着焦亮双眼。不愿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焦亮放下玉佩,问道:“汉王有何吩咐?殿下不是在攻打浙江吗?怎会到江西?殿下如今在哪里?” 他实在是太惊讶了,汉王竟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江西。 胡梦君严肃道:“汉王命我问您三个问题!” “请说,焦亮必定诚心回答。”焦亮知道答案就快能知晓。 “焦亮!你想反忽!” 焦亮大惊后退几步,面色惶恐,仿佛汉王就在面前质问他一般,立即跪道:“殿下明鉴。臣……臣不敢!” 就是有千言万语,焦亮也说不出来,只能低声而泣,不明白殿下怎会如此怀疑他。 胡梦君见焦亮反应,心里松了口气,继续道:“焦亮,本王知道你不会反我,你可知焦晶正要杀我吗?” 原是焦晶这个畜生!焦亮回道:“臣命焦晶驻守景德镇。并没有给他下过其余命令,请殿下明察。” 胡梦君上前扶起焦亮,道:“殿下的第三个问题就是焦晶你会如何处置?” 焦亮狠声道:“这个畜生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还留他干什么!臣这就前去擒拿他,汉王在什么地方?臣马上领兵前去。” 胡梦君急道:“殿下如今被围困在鄱阳城中,焦晶放弃景德镇,正在全力攻打鄱阳。似乎有不杀汉王誓不罢休的意思。” 焦亮搞不明白他那心高气傲的弟弟在想什么?投靠清廷他能得到什么?他们焦家是汉王姻亲,许王娘是他妻子的亲妹妹,焦家与汉王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这位小哥放心。我这就领兵前往鄱阳县。” 胡梦君犹豫再三,还是将汉王交代的话说出来:“殿下说如果南昌城有机可乘,就不必前往鄱阳,殿下已经命曾军长救驾,让您专心攻打南昌。” 曾水源也要去!焦亮急道:“南昌城还有不少清兵,有江忠源精锐兵马固守,单凭我军实难攻克,不如我引兵前往鄱阳与曾军长汇合,到时两军合力攻打南昌,必然可以生俘江忠源。” 比起攻占南昌城,汉王的信任还是更加重要,可惜好不容易把曾水源支往建昌府,如今看来攻打南昌的功劳是不能独享了。 胡梦君喜道:“那好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焦亮哪有心思再等一晚,道:“汉王危急,做臣子的哪敢休息。”又对帐外的传令兵喊道:“传令下去,立刻拔营前往鄱阳县!” 天明 看着一排排士气高昂的战士,焦晶对王金伟笑道:“此次多亏先生提醒,这帮匪贼才能用命攻打鄱阳,先生放心,杀了李云中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金龙热泪盈眶,终于可以回到大清,杀了李云中,就是大功一件,巡抚、总督之位也未必不可能。 想到这里,王金龙也很得意:“希望将军可以马到功成!” 焦晶满意的点头,喊道:“攻城!” “杀” “杀” 看着此次攻城似乎不同寻常,城墙上的钟林不停的给守兵打气:“大家不要慌,都听队长指挥,将军说了杀敌一人赏银三两,杀敌三人赏银十两!” “石块准备,放!” “弓箭手,放!” “石块,扔!” “滚油,倒!点火!” …… 看着退去的叛军,钟林擦了吧冷汗,指挥那么多人战斗他还是第一次。 王龙上前给钟林竖起大拇指,小声道:“指挥的不错,殿下刚才在后面看着呢!不必看了,殿下已经回去了。” 周培春第一次见到焦晶有些心虚,大声保证道:“将军放心,末将等会亲自率兵攻城,攻不破鄱阳,末将提头来见。” 焦晶听他立了军令状,将嘲讽之语咽了回去,笑道:“你说话要算数,这次可不是我逼你,今天中午之前攻不下鄱阳,你就不要来见我了!” 看着焦晶两人离开,葛耀明怒道:“培春你发什么疯?这鄱阳不好打啊!你干嘛在他面前立下军令状!万一攻不破鄱阳,你怎么办?” 周培穿卷起衣袖,回道:“我就是不相信一万多人还打不下一座县城,咱们义军屡战屡败,就是因为没有决死精神,这次为了兄弟们的前途,怎么也要拼一拼,而且这也是最后做一次机会,葛兄弟你不必劝了,等会我亲自带兵攻城,如果我死了,你就解散众兄弟,回广东安心当个老百姓,汉王仁慈,必定不会向清廷那样对待我们。” 葛耀明拉着周培春,双目含泪:“我陪你一起去,要死一起死,当初咱们几兄弟发誓同生共死,几位哥哥都被清狗杀害,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有何面目去见乡亲父老,还是让咱们全了誓言,几位哥哥在阴间也不寂寞。” “好!我周培春没交错你这个兄弟,咱们兄弟这回同生共死。”周培春握住葛耀明的双手,同样虎目含泪,仿佛再做永别。 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唐亮对着左前方的汉王问道:“昨天叛军攻城还敷衍了事,今天为何那么拼命,刚才末将粗计叛军最少伤亡五百多人。” 李云中踢着地上的石子,不假思索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然是焦晶在利诱他们,你回去让钟林竖起一道白旗,上面写:汉王李云中在此,这样也能打击叛军的军心。” 唐亮笑道:“殿下此举与前朝永乐皇帝靖难,山东济南一役相似,当时永乐皇帝看着守军空乏的济南城就是不敢下令强攻,眼睁睁的看着援军冲入济南。” 正在摩拳擦掌准备决死攻城的周培春突然看见城墙上竖起几面白旗,对旁边的葛耀明道: “难道城内守军想要投降?” 葛耀明指着白旗叫道:“旗上有字,汉王李云中在此!这……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旗上大字,周培春丈二摸不着头脑,呆呆的看着城墙出神。 焦晶心急火燎的叫道:“你们为何还不攻城?” 葛耀明指着墙上白旗问道:“城内到底是谁?你说江忠源在里面,为何墙上却说汉王在里面!” 焦晶面若死灰,绝望的看着墙上大旗。 王金伟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是清军缓兵之计,当年永乐皇帝就中此计,差点丧生,你们还不快立即攻城,将江忠源的首级拿来。” 像是抓住一棵救命稻草,焦晶疯狂的喊道:“对,这是清军诡计,你们还不快将李云中的首级拿来交给我!” “李云中?”周培春与葛耀明面面相觑,心惊肉跳。 这个蠢材!王金伟笑道:“将军只是口误,你们不要传出去,立即攻打鄱阳要紧!” 第八十八章万民扁 实在不愿意再看见自己人相互厮杀,唐亮调匀内息,喊道“城下的弟兄们听着,汉王此时就在城内,焦晶已经叛变降清,你们不要再继续执迷不悟了,快快退回景德镇!” 钟林看着城墙上有人露出疑惑之色,讪讪而笑的解释:“这是扰乱反贼军心,你们不要当真!” “谁给我们银子,我们就为谁卖命,才不管你是官军还是反贼?” “对……谁给银子我们就为谁打仗!” 城墙上稀稀落落的响起附和声,对李云中是否在城中一点兴趣也没有。 焦晶见他们二人无动于衷,拔出大刀威胁道:“你们到底攻不攻!再拖延下去,别怪我刀下无情。” 王金伟也知道没有了回头路,如果等到汉王的援军到来,他们就是死路一条,激将道:“难道两位将军害怕了,城中随便打出个旗子你们就疑神疑鬼不敢进攻,他们说咸丰皇帝在里面,你们也相信?” 虽然城墙上的喊话声清晰的传过来,周培春与葛耀明看看焦晶又望向城墙,觉得王大人说的有道理,言道:“两位大人暂且后退,我们即刻攻城!” 王金伟拉着还要威胁他们二人的焦晶一起回到后阵。 葛耀明小声问道:“周兄弟现在怎么办?还要不要攻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汉王如果真在城里,我们就万死莫赎了!不如再像昨天那样,攻城只是做做样子?” “这是个稳妥的办法,免得拼死攻进城,反而闯下大祸,派出的信使应该已经到了焦都督那里,明天就可以回来,周围清军自身难保,而且江忠源不在南昌城怎么会在鄱阳县这种小县城呢?听说正在攻打浙江,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我猜焦晶一定有问题!”周培春的蛮近消退下去,开始认真分析当前局势起来。 “钟兄弟,麻烦你放一根绳索,我要下去劝劝他们,这样自相残杀对我汉军有害无益,希望他们能迷途知返!”唐亮见下面的叛军又在从新整队,想了个异想天开的法子。 在杭州城下。钟林是亲眼看见唐亮单枪匹马的跃上城墙,杀的清军人仰马翻,最终为攻克杭州立下头功,如今更是他们洋枪队的教官,心里不愿他去冒险,劝道:“教官三思。就算城下叛军攻城,我也相信鄱阳县会稳如泰山,万一将军下去被他们杀害,末将实在难以向汉王交代,再说刚才将军喊的话,城下叛军都已经听到,既然他们不知悔改。继续攻城,证明他们并不相信汉王就在鄱阳县中,或者他们已被焦晶收买,就是要攻破鄱阳谋害汉王殿下,教官还是在危急关头保护殿下为要,不可轻易犯险!” 唐亮看着侃侃而谈的钟林,单手负在背后,点头微笑。这大汉人才济济,随便一个统领百人的小队长就有如此眼光、才能,刚才殿下也看见他有条不紊指挥将士守城,看来此人前途不可限量。 “钟兄弟说的有理,汉王安危最为重要,在下这就回去保护汉王,钟兄弟保重。” 钟林送走唐亮。又将注意力移向城下叛军,分析这他们一举一动。 周迪、李国立带领一帮乡绅走在最前,后面小厮敲锣打鼓的抬着一块用红布盖住的牌匾,后面又跟着看热闹的百姓。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县衙走去。 原来是昨天鄱阳县乡绅在县令胡宽的带领下,登上城墙犒劳守军,见城下密密麻麻的人影,惊骇异常,都觉得靠城内这千把人是守不住鄱阳的,各自失魂落魄的回家安排后事,等待着城破的那一刻。 谁想到反贼攻城一天,竟被守军杀的人仰马翻,李国立几人一商量,为了让李云中更加卖力守城,就想出了这个送万民扁的主意。 胡宽听见外面吹锣打鼓,还以为谁家正在操办喜事,并不在意,听到师爷禀报实情,才急忙眉开眼笑的出来迎接。 “各位乡亲,你们这是何意,我胡某人无功无德,怎能受此大礼,你们还是抬回去吧,等到打退反贼,再送不迟!”胡宽欲拒还迎,这是官场上的规矩,一定要推辞几遍才能接受,只要有了这万民扁,上官考察时就是一大功绩。 这胡知县搞什么鬼,我们又没说万民扁是送给你的! 李国立陪笑道:“这李将军可在县衙?我代表全城百姓前来感谢李将军的慷慨相助,没有李将军,我们鄱阳县早就变为一片废墟,李将军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还请知县大人请李将军出来受礼!” 胡宽闹了个大红脸,暗骂这帮乡绅不识抬举,刚刚被游击大人敲诈一半家产,如今又恬不知耻的献上万民扁!我胡某人为官清廉,也算尽忠职守,也没看见你们给我送过什么东西?真是一帮贱骨头。 “各位稍待片刻,胡某人这就请将军出来受礼。” 李云中早就听见外面动静,还以为是哪家死人了,在他的家乡一个人老死,就是当成喜事来办,吹锣打鼓,后来听见他们停在县衙门口,感觉不对劲,这才带着唐亮出来查探。 “不用劳烦知县大人了,听说他们要给我送礼?这礼在哪里?” 周迪上前指着牌匾道:“将军大人救全城百姓于水火之中,我们这也是聊表心意,请将军笑纳!” “请将军笑纳!”乡绅全都跟着附和。 李云中对这些虚的不感兴趣,上前一把掀开红布,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造福一方。 “哈哈……李某受之有愧啊,不过既然是各位的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了。” 李国立把劝说的话语收回来,第一次对这霸道的将军有了新的看法,这位李将军不拘小节,行事果断,难得的是能对付反贼,前途远大,我何不与他交好,将来也好有个依靠,十万两银子可以几倍的赚回来。 “李将军为官清廉,精忠报国,我们大家一向是仰慕的,将军放心,等反贼退却,我们一定向朝廷举荐将军。” 周迪等人以为他说的是反话,全都赔笑赞成。 PS:每天四章求月票 第八十九章焦亮发火 送走了乡绅,胡宽羡慕的看着唐亮抱着的牌匾:“将军真是好福气,有了这块牌匾就算有人诬告将军,将军也能平安大吉,朝廷有人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升官发财!” 李云中接过牌匾朝胡宽怀里一放,笑道:“知县大人要是喜欢就拿去好了,又不是金子做的,有什么稀罕!” 师爷连忙上前扶住知县,帮忙抬着牌匾,小声道:“这位李将军真是糊涂,上面都写上了他的名字,怎能轻易送人呢!这样也好,乡绅与将军已经化干戈于玉帛,大人不必担心了。” 胡宽放下牌匾,拍打了一遍衣服,吩咐道:“你去把这牌匾放到库房,小心收藏。” 平静的鄱阳湖上,一支船队正在加速而行,焦亮站在最前方的大船上,对鄱阳县可谓望眼欲穿,双手负在腰后,不停的走动。 原来鼎鼎大名的‘焦天王’也是个凡人!胡梦君感叹:“都督放心,殿下吉人天相,叛军是攻不破鄱阳城的。” 焦亮摇头苦笑,他不是担心鄱阳县被攻破,而是担心焦晶惹恼了汉王,连累他和王宫里的许王娘。 怎么偏偏在殿下要登基称帝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以后许王娘要是有了龙种,他侄儿在争太子之位的时候,那帮广西人就有借口攻击他的侄儿,也会让李云中联想起焦晶叛变投敌的事。 “胡兄弟有所不知,我那弟弟向来是胸中无才,又没有主见,我把他安排在景德镇就是让他立些功劳,没想到反而害了他,更是连累殿下被困,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把他一直带在身边就好了!” 胡梦君安慰道:“汉王大度,对将军是不会怪罪的。只是焦晶就难说了!” 焦亮急忙问道:“此话怎讲?” 胡梦君自夸自雷道:“几日之前,汉王命王城将军前往景德镇,可惜被焦晶所害,还有一件事,我在湘军……卧底的时候,听说有人私通清军,将殿下行踪暴露。致使殿下被围在青云镇,幸亏殿下机警,我才能把殿下一行人接到鄱阳县。” 焦亮有心结交,赞道:“原来胡兄弟有救驾之功,汉王对恩德向来看中,恭喜胡兄弟扶摇直上。” “启禀都督。快到岸了!” 焦亮喜道:“传令下去,大军立刻开往鄱阳县,不得有丝毫懈怠!” 看着远方影影绰绰的鄱阳城,焦亮抢过士卒牵的马匹,奋力跳上去,一马当先的朝鄱阳县奋力疾驰。 看着周培春等人又开始装谋做样的攻城,王金伟拉着焦晶急道:“他们现在这样敷衍了事。我们迟早大难临头,现在逃跑还来得及,这里离南昌城不远,咱们还是逃吧!” 看着煮熟的鸭子又飞了,焦晶怎么也不甘心,反而劝起王金伟来:“先生还是再等一天吧!这鄱阳城只是一个县城,城低墙薄,只要我们多打几次。一定可以生擒李云中,我要是能封王,亏待不了先生。” 王金伟指着军队攻城的样子,哭丧着脸:“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周培春他们是不会攻破鄱阳县的,他们这样敷衍你我,分明是图谋不轨。我怀疑他们已经派人通知焦都督,不然他们不会赖在鄱阳,早就回景德镇了!焦都督要是知道你谋杀汉王,还不扒了你我的皮。趁着现在还有机会,咱们赶紧逃,逃的越远越好!” 等到无人的地方,就可以杀了焦晶,到南昌领功,我王金伟还不升官发财! 听说自己的大哥已经在路上,焦晶一阵头晕目眩,他现在彻底的后悔了,不该听信谗言背叛大汉,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离开大哥就只是孤家寡人。 “再等等,我们现在回去就一无所有,还不如留在大汉,我一定要封王,让我哥瞧瞧,我不是废物,我也可以比他强……”焦晶已经快要崩溃,在原地念念叨叨。 周边都是卫士,王金伟把杀了焦晶的心思放了回去,不动声色的后退前往后营,打算自己单独一人逃跑。 焦晶很快发现王金伟不见人影,发出撕心裂肺、彻底斯里的叫喊,在众人目瞪口呆下挥舞着大刀冲下周培春,他心中认定是周培春坏了他的美梦。 “焦将军疯了,快拿下他!”葛耀明一脚踹飞焦晶,命令左右将他绑了起来。 看着状若疯狂的焦晶,周培春彻底没了主意,问道:“我们该怎么办?要不现在就杀了姓焦的,出口恶气,再投奔太平天国?” “焦都督来了……焦都督来了……”营地里不时响起一阵欢呼。 焦亮只身的赶过来,在众人的引导下,很快就来到周培春等人面前。 “你们几个混账东西,是谁让你们擅自离开景德镇,还敢围攻鄱阳,不怕我军法处置了你们!”焦亮指着周培春几人怒喝。 葛耀明几人心惊胆战,刚抓了小的,大的就来兴师问罪,做贼心虚之下,慢慢的示意在场兄弟将焦亮包围起来。 看着沉默不语的周培春几人。焦亮心里‘咯噔’的一下,赶紧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大军就在身后,随时都能赶来,你们还是把前因后果如实道来,看在你们立有战功的份上,可以从轻发落。” 果然看见营地之外出现一些骑兵,周培春对着众兄弟训道:“快把兵器放下,焦都督深明大义,你们快把小焦将军带过来。” 葛耀明急忙撇清责任:“都督大人明鉴,我部是奉了焦将军的命令才抛弃景德镇攻打鄱阳县,焦将军还说是您的命令,城中有江西巡抚江忠源等大官,命我们把清军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看着五花大绑的焦晶,焦亮上去就狠狠的踹两脚,骂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谋害汉王,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害了我们全家!你为什么这样做!” 焦晶眼神闪烁,不敢回答,只能哇哇大哭。 “你还哭,你这个畜生,让我怎么对殿下交代,快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焦亮只希望焦晶是从犯,那样也许可以留住一命。 焦晶哭道:“大哥,我错了,是王金伟蛊惑我做的,都是他干的,我是一时糊涂,大哥你就饶了我吧!” PS:谢谢伊人*心醉588起点币的打赏 第九十章噩耗 PS:上架两天,发了20000字,就求一张月票,那位仁兄投一下,光垫底的滋味也不好受。 周培春几人全都鄙夷的看着焦晶,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对他们喝骂,谁知现在就开始装起孙子,推卸责任。 “都督,王金伟那混球刚刚逃跑了,末将已经派人去追,这个狗贼害我们铸成如此大错,一定要将他抽筋扒皮才解恨。”葛耀明又看向鄱阳县,低声道:“都督是否带我们拜见汉王,也好让我们负荆请罪。” 焦亮怒道:“你们闯了那么大的祸,你看看城墙上的大旗:汉王李云中在此!那么大的字你们就看不见?就算我亲自去叫门,城门会开吗?你们这帮混蛋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江忠源能在鄱阳?那我还打南昌干什么,直接过来杀了江忠源不就好了!”他现在是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他竭尽心力的在江西打开局面就是为了讨汉王欢心,没想到被这帮蠢货几天就搞得他前功尽弃。 见他们一个个都低头不语,焦亮又安抚起来,温言道:“当然这些都不怪你们,是王金伟与焦晶主使,还是等洋枪队赶过来再说吧,他们都是汉王嫡系,由洋枪队带我们入城请罪,殿下一定会见我们的。” 周培春大喜,只要能进城请罪就好,何况还有焦都督为他们开脱,见焦都督不停的看向焦晶,立即对着葛耀明众人使了眼色,大声道:“末将这就把军队后移十里,末将先行告辞。” 葛耀明等人也反应过来,齐声道:“末将先行告辞。” 焦亮见他们走远,上前扶起焦晶,问道:“你给我说实话,为什么要背叛汉王,你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吗?” 觉得大哥没有生气。焦晶放下心来,解释道:自从大哥命我到景德镇驻守,那王金伟三番两次的讨好于我,后来他又对我说要为自己留条后路,不论两边谁统一天下,都能保住性命,享受荣华富贵。 我认为有道理。如果汉王被朝廷剿灭,大哥与我们焦家绝难幸免,所以我就让王金伟暗通朝廷,希望立几次大功,将来可以免死。” 焦亮对这个白痴弟弟彻底无语,也没心思骂他了。再次问道:“这么说曾水源几次军情泄露都是你们搞得?” 焦晶理所当然道:“我又不能做对不起大哥的事,只有找曾水源的麻烦了,再说他屡次与大哥作对,我这样做有什么错?” “你!混账……”焦亮抬起手指了指焦晶,怒道:“你这做还不如来害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干的蠢事。曾水源已经暗示我还几次,他怀疑是我干的,还有你竟然有胆子得罪洋枪队!你知不知道汉王对他们很重视。” 焦晶似乎是不服气,低着头不说话,一会后得意的说道:“大哥你不知道,朝廷已经答应我,只要杀了李云中就封我为王,这可比在大汉国好多了。你看整个大汉除了李云中就没有一人封王封侯,这李云中真是抠门,他要封大哥为王,我就不降清了……” “啪”焦亮见焦晶还不知悔改,实在是忍无可忍,用力扇了一巴掌,骂道:“蠢材!我怎么会有你这个笨蛋弟弟。你也不好好想想。你要真杀了汉王,大汉千千万万的子民会放过你,别说是跟随殿下打江山的将领,就是新建立的锦衣卫就能杀你几百次。你还想当王爷?阎王你倒是能看见!那王金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把你卖了,你还为他数钱!” 焦晶恍然大悟,捂着脸,双目无神,重复道:“我上当了,我上当了……” 焦亮见洋枪队已经陆续到齐,最后一次叮嘱焦晶:“记住了,见了汉王就把一切责任往那姓王的头上推,只当自己受了蒙蔽,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焦晶抱着哥哥的大腿哀求道:“大哥你要帮我啊!我还不想死,我那么年轻,我还不想那么早就死了,你放了我吧!我去南昌,江忠源已经答应保举我为江西布政使,以后咱们两个相互联系,一定可以称霸江西,你不用理会汉王,我也不用理会咸丰,大哥你放我走吧。” 焦亮双手将焦晶提起,一字一句骂道:“混蛋,你给我听清楚,月香是汉王王妃,以后生了男孩就是汉王的太子,等到他登基,我们焦家就是皇族,我焦亮就是国舅,这与封王有何区别,只有你个蠢材看不透,你死了也是白死!” “洋枪队应到一千人,实到一千人,向焦都督报到,请指示!”黄金文大声的对焦亮禀报。 焦亮放下焦晶,回道:“黄队长,汉王就在鄱阳城内,你前去叫门,让城墙上的守军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黄金文向焦亮敬礼,道:“是” 钟林看着城下一人穿着洋枪队的制服,仔细的看了会,惊叫道:“他是黄队长,快开城门!下面的是洋枪队!” 王龙也认出了黄金文,兴奋的从城墙上跑下来,指挥守军打开城门。 “黄队长,好久不见了,你看你都长胡子了!”王龙上前抱住黄金文,激动不已。 黄金文拍着王龙的后背,笑道:“王龙好久不见了,弟兄们都还好吗?” 王龙想起牺牲的王城,还有下落不明的刘重岳等人,立即哭道:“王城哥已经……已经死了,刘队长也下落不明,还有那五百多弟兄也……呜呜,黄大哥,你一定要为他们报仇,他们死的好惨啊,呜……” “刘重岳那小子,还有王城他真的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黄金文想起当年他们童子军的一帮孩童,一起玩闹一起杀敌…… 焦亮怕事情有变,提醒道:“殿下还在等着我们,我们还是先参见殿下,再行叙旧。” 胡梦君也不愿焦亮难看,附和道:“是啊,几位兄弟你们的心情我理解,汉王殿下会为牺牲的弟兄讨个说法的,咱们快走吧!” 黄金文擦了眼泪,对后面的洋枪队员喊道:“进城!” 唐亮早已在县衙门口等候,见他们都来了,在前引路道:“你们随我来,汉王在客厅见你们。” 众人来到客厅,果然就见汉王面无表情的坐在上位喝茶。 “臣等拜见汉王,愿汉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云中深吸口气,放下茶杯叹道:“没想到江西一行短短几天就发生了那么多事!也发现我军暴露的很多问题,最让我难过的是竟有人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白白的牺牲了那么多的好兄弟!” 焦晶、周培春、葛耀明三人立即跪在地上,颤抖着身体,等待宣判。 李云中没看向地上的三人,反而看着焦亮逐字逐句的说道:“焦亮啊焦亮,你是怎么管教弟弟的!月香、月桂他们还屡次让我把你调回南京任职,哎!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汉王要是雷霆之怒焦亮反而放心,可是汉王细语平声焦亮却惶恐起来,躬身答道:“微臣管教不力,致使焦晶铸成大错,请殿下责罚,臣绝无怨言!臣愿以死谢罪,求殿下成全。”说完就跪在地上,带着浓浓威胁的语句,却被焦亮说的感人肺腑,真诚至极。 “人死不能复生,杀了你焦亮,他们也不会活过来,南京兵部还缺一位右侍郎,你随我到南京看看家人吧,你妻子月桂还是很挂念你的!”李云中不动声色的将焦亮从江西都督之位上拿下。 焦亮拜道:“微臣遵命,谢殿下宽宏!” 南昌城!到手的鸭子又飞了。 李云中嘲弄的看向焦晶,问道:“焦晶,你大老远的从景德镇跑来就是为了杀我?” 焦晶诚惶诚恐,断断续续的说道:“末将该……该死,都是王金伟那厮……欺骗我,说江忠源在鄱阳城中,我……我这才带兵来攻,殿下饶命!” “哼!江忠源在鄱阳城?亏你想的出来。”李云中正在犹豫该不该杀了焦晶。 周培春抬头道:“殿下焦将军所说属实,那王金伟就是清军奸细,就是他亲手杀了殿下的信使,还欺骗我们攻打鄱阳,殿下明察。” “殿下明察。”葛耀明心神意会,跟着为焦晶求情。 葛耀明得意的想:此举既能讨好焦都督、许王娘,又可以把责任全推在王金伟那个奸人身上,顺带还撇清了自己的责任,一箭几雕! 李云中又从新拿起茶杯,考虑着得失。 钟林大声道:“焦晶非死不可!殿下……这是小的在路上捡到的,怕殿下伤心一直没有告诉殿下。” 钟林从怀中掏出一柄短枪,双手颤抖着呈给李云中。 这是他赐给刘重岳的短枪!李云中回想起当时赐枪的情景,那时洋枪队初建: “今天,美国公使送给我六支小枪,我自己留一支,又在其余五支上刻了字,忠、义、智、信、勇,正好洋枪队有你们五个队长,一人一把。 陈玉成你作战勇猛,这勇字枪就是你的了。 黄金文你最大,这义字枪给你,你要好好的教导几位弟弟。 谭绍光你最小,但从不失信于人,这信字枪就交给你。 白银武你最聪明,但也最调皮,这智字枪先给你用着,如果以后再敢违抗军令,我就立刻收回来。 刘重岳你是刚提拔的,枪都分完了,这是最后一把,就交给你了,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第九十一章斩杀焦晶 看着上面弯弯曲曲的‘忠’字,李云中弹起身,惊道:“这是刘重岳的枪!他人呢?” 钟林哭道:“这是小的突围时在路边捡到的!上面还有血迹,刘大哥……他……他一定被害死了!他以前很宝贵这支枪,平时别说用了,就是拿出来给我们看也舍不得,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丢在地上!” 黄金文也从腰间掏出短枪,看着它,又看着李云中手上的短枪,默自流泪。 唐亮见李云中身体摇晃,连忙扶住,劝道:“殿下保重身体,刘兄弟他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殿下这样……” 李云中想起那五百名少年,哀伤起来:“当初我应该带他们来江西,五百人……整整五百人,就为了掩护我突围而死,我对不起他们!” 焦亮已经明白万事皆休,焦晶是保不住了,只能认命般的闭上眼睛,强忍泪水请命:“启禀殿下,焦晶私通清廷当了汉奸,罪该万死,请殿下杀他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焦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恐的看着焦亮,骂道:“好你个焦亮,为了自保竟然要杀我!我真是瞎了眼,这么多年就没看清你!当初爹爹临死前是怎么说的,他让你好好照顾我,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爹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大哥他要杀我啊。” “你不要胡搅蛮缠了,自己鬼迷心窍,铸成大错,怨不得别人!”焦亮双手揪住焦晶衣领,怒声而骂。 “要不是你一直压在我的头上,我会这样做!你明明知道我喜欢月香!你还把她嫁给汉王!这汉王有什么好!你这样讨好他,我是你弟弟!”焦晶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完,跌坐在地。 焦亮怒极,对李云中跪道:“臣本想求殿下绕了焦晶一命,可是焦晶犯的错实在太大,殿下如果饶了他。招惹天下非议,也让臣和许娘娘无法向死去的弟兄交代,臣请殿下将焦晶明正典刑,以慰众兄弟的在天之灵!” 李云中握紧拳头,逐字逐句道:“准!将焦晶押出去,斩!” 李国立等乡绅看着入城的军队惊恐极了,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支军队会做些什么。知道他们将县衙‘包围’后,站立不动,才放心来。 “这是短毛的军队吧!果然名不虚传。”周迪环顾左右感叹起来。 李国立问道:“可他们为什么包围县衙,里面又没有喊杀声?难道他们已经杀了李将军?还是李将军已经投降了,看样子短毛也没那么可怕,我刚才看见进城的军队买东西还付钱。真是秋毫无犯,我们还是回家安心等消息吧,也许短毛大官还会召见我们,看来又要出点银子、粮食了!” 周迪临别提醒道:“各位见了短毛大官,千万别在他们面前提及‘短毛’二字,要叫汉军!” “对……短毛提不得,否则稀里糊涂的被杀头。那就冤了!” 周迪又看向李国立,笑道:“李兄最为机智,到时我们都以李兄马首是瞻,李兄说什么,我们就说什么,大家说好不好!” “周员外说得对,李兄见多识广,还与巡抚大人打过交道。我们都听李兄的!”一个猥琐乡绅摸着胡子赞同。 李国立抱拳谢道:“承蒙各位抬爱,关系到我们身家性命,李某就不再推辞了。” 北京 初春,咸丰是异常的忙碌,不过是忙于‘播种’,颐和园四美把他迷得晕头转向,身体日益虚弱。以致在处理国事的时候常常晕眩、呕吐,大臣劝其远离女色,咸丰反而疏远国事,常驻于颐和园之中。 军机处。撇着值班房里多出的一个空位,瑞华连连叹气:“这皇上日益宠爱兰贵人、菀贵人,整天流连于女色,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听着瑞华废话连篇,穆荫直白道:“这兰贵人心机颇深,竟然和恭亲王走的近,屡次在皇上面前提及恭亲王,这不,恭亲王竟然进了军机处。” 载垣也埋怨道:“这恭亲王太不给面子了,我们举荐的官员他都要反对,偏偏还有一大堆理由,这样下去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说完,三人一起看向默坐的肃顺,同声道:“肃顺你说句话啊!皇上最信任你了。” 肃顺心里矛盾,感情上他赞同恭亲王的主张,理智却告诉他要反对,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争宠。 “你们说得对,恭亲王的手伸的太长,宫里的兰贵人常常陪伴皇上处理国事,再加上个多事的恭亲王,我们几个说话就没人听了。” 瑞华见肃顺站在他们这一边,喜道:“那你快想想办法,我们都听你的!” 载垣与穆荫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这个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肃顺揽权,他们三个揽财,大家互相扶持,互相关照。 “你们还记得恭亲王与皇上争为的是吗?”肃顺脸上露出阴险狡诈之色,小声道:“只要我们在宫里散播谣言:恭亲王对失去皇位耿耿于怀,常出愤懑之语……” 穆荫很满意这个方法,笑道:“这样一来,恭亲王是百口莫辩,越是辩解皇上就越怀疑,挑起心中的那根刺。” “就算恭亲王继续留在军机处,皇上也不会信任他,失去皇上的信任,就成了摆设,哈哈……”载垣想到天天可以恭亲王摆着臭脸郁闷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众爱卿有什么喜事?以致在值班房中大笑!”咸丰心情也很好,苍白的脸上也出现一丝红晕。 “臣等参见皇上。” “免礼,最近可有前线战报?”咸丰随意的翻着桌上的奏折,心里却七上八下。 肃顺回道:“按照驿站传递公文的速度,浙江杭州的战报今天午时就应该到达,江西的战报巳时到达,至于四川的战报要到申时到达。” 咸丰抬头看了天色,道:“江西的战报在哪里,现在已是巳时,赶快去找找。” 瑞华有心表现,回道:“启禀皇上,臣来的时候,就将各地奏折整理一遍,并没有发现江西的奏折,可能现在已……” “皇上江西的最新战报,请皇上过目。”恭亲王奕?拿着一份奏折急匆匆的走进军机处的值班房中。 咸丰快速起身接过战报,让一边侍奉的安德海吓了一跳,从没见过皇上这么快。 “又是要援兵!朕不是将曾国藩的湘军都派过去了吗!”咸丰见不是捷报,失望不已,开始埋怨前线将领。 奕?劝道:“也许是短毛兵锋太甚,江忠源也是着急不能速胜,所以才索要援兵,皇上不放下道圣旨勉励江忠源一番,这样可以让他知道皇恩浩荡。” 咸丰连连点头,认为奕?说的颇有道理。 瑞华见恭亲王的建议就要被采纳,急道:“启禀皇上,安徽团练大臣吕贤基来报,他说皖北大旱,土地颗粒无收,不少流民都聚集在一个叫雉河集的地方,似乎有意造反!” 咸丰的心情瞬间变得沮丧起来,气道:“朕登基以来,到处都是大旱,广西、湖南、陕西、河南,现在又事安徽,这唯一的漕粮重地又被短毛占去,难道我大清真的气数已尽?朕还不如趁着反贼没有打进京城,好好享乐!” 见皇上有厌烦国事的意思,肃顺安慰:“皇上息怒,大清立国两百多年,根基早已稳固,反贼只是一时猖獗,只要我们守住阵脚,反贼必然不战自乱,他们只是一帮升斗小民,见识有限,到了花花世界还哪有心情打仗,不出三五年就要奢侈腐败,到时反贼兵无战心,将无胆略,就是我大清反击的时候。” 奕?佩服道:“肃顺说的话就是臣第想说的话,皇上乃真龙天子,岂是一帮反贼可以动摇的!” 无耻!瑞华瞪了恭亲王一眼,对着咸丰谄媚道:“皇上安徽的事不能再拖延了,安徽背靠中原腹心之地,万万不得有失。” 咸丰问道:“众爱卿有什么意见?” 穆荫看到瑞华的眼色,立即上前献策道:“江西巡抚江忠源能征善战,可以任命他为安徽巡抚,以江忠源的本领,一定可以保住安徽!” 咸丰顾虑道:“可是江西巡抚谁来接任?” 肃顺言道:“湘军曾国藩勇于任事,难的是他能征善战,麾下勇士是唯一连败反贼的军队,只要他在江西,短毛必然讨不了好处。” 自从对曾国藩有了猜忌之心,咸丰就对湘军很是警惕,否决道:“湖南巡抚骆秉章、湖北巡抚胡林翼、新任安徽巡抚江忠源他们个个都与曾国藩相熟,不是学生就是部下,到时湘军尾大不掉,岂不遭。” 肃顺心里哀叹,曾国藩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名声太大,皇上都忌惮你。 恭亲王奕?道:“江苏布政使陈其迈可用,臣第举荐他为江西巡抚,而且他在翰林院当过编修,必然对皇上忠心耿耿。” 肃顺对着瑞华等人摇头示意,让他们不要出声反对 PS:大家认为越、唐、周哪个好,李云中的国号就从这三个里面选。 还是不求票票了。 第九十二章辩论 咸丰见无人反对,最终点头:“那就升陈其迈为江西巡抚,让他好好配合曾国藩剿贼,忽负朕意。” “朕乏了,先到后堂休息一阵,浙江的战报到了,你们在叫醒朕!”咸丰打着哈欠,来到后堂休息。 咸丰一离去,恭亲王奕?立刻感觉几道目光盯着他,自嘲一笑,慢慢的走到角落处翻看奏折。 “杭州战报来了!杭州战报来了……”一位军机章京的接到一封战报,兴奋的喊道。 几人全都放下手头动作,围了上来: “果然是浙江的奏折,我去通知皇上!”一位军机行走兴奋的喊道。 “我去!我乃军机大臣,你们都让开。”瑞华蛮横的抢过奏折,来到几位军机大臣面前先行查阅起来。 杭州失陷!张国梁战死!和春退往福建固守! 瑞华与肃顺几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像是得了大病似的,穆荫、瑞华、肃顺等人立即当做无事般的回到座位继续处理公事。 刚才还争相抢夺的奏折又变的无人问津起来,恭亲王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来到桌上拿起奏折也不翻看,直接走到内堂,交于咸丰。 肃顺等人屏住呼吸,等待咸丰的雷霆之怒,果然,怒吼声很快就从里面清晰的传出来:“混账!几万大军全军覆没,和春误国!该杀!该死!” 咸丰怒气冲冲的进入值班室,将奏折狠狠的摔在桌上,大声道:“传旨,和春坐视杭州失陷与贼,后又不战自退逃往福建,以致浙江全面失守,罪无可恕,命有司捉拿和春问罪!” 肃顺小声劝道:“福建还要和春守卫,如果贸然缉拿和春。恐军心动摇,皇上三思啊!再说福建距离京师路途遥远,军情瞬息即变,还是让和春立功方为上策。” 咸丰现在又惊又恐,六神无主,听肃顺言语坚定,立刻就感到一些安慰。慢慢就变得镇定起来,满头大汗的说道:“肃顺言之有理,福建山高路远,来回都要两个月,等到圣旨到达,说不定和春已经打了胜仗。那就让他待罪立功,革职留任,以观后效。” “皇上英明”一班军机大臣见皇上熄了雷霆之怒,全都跪在地上。 鄱阳湖岸边,一座船篷内。 被缚住双手的李鸿章、刘铭传、吴长庆、刘秉章四人相对而坐,默默寡言,这几天四人将李云中骂了无数次。换来的只是守卫的怒视,饭菜里无端多出蟑螂蚂蚁之类的东西,似乎李云中真的没有杀他们的意思。 吴长庆按照惯例安慰李鸿章:“大人放心,朝廷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看样子反贼是往九江、湖口方向而去,曾大帅就在那里攻打短毛,他一定会就我们的,请大人坚持住。”这些话自从李鸿章第一次寻死不成就说到现在。说多了连他自己都相信起来。 刘秉章第一次说话,叹道:“大意了,没想到会落在伪汉王李云中手中,生不如死啊!就算被救,名节已失,哎!生不如死。” 见刘秉章一脸晦气样子吗,刘铭传怒道:“什么名节已失!什么生不如死!你给老子闭嘴。一时输赢算什么,这要看到谁笑到最后,等有一天我活捉那个李云中,非得把他绑在船里。一天就给他吃一顿饭,慢慢的折磨他。” 李鸿章睁开眼睛,说起了自己最担心的事:“伪汉王李云中说陆建瀛、常大淳二人都已投降,不知是真是假,这陆建瀛身为帝师,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他投降后果不堪设想。” 刘铭传对李云中这句话是深信不疑,他不是读书人,不像李鸿章那样将信将疑,解释道:“这李云中也没必要骗我们,到了南京一看便知,陆建瀛、常大淳贪生怕死,降贼也不让人意外,只是没有传出来,才让人生疑。” 这个武夫什么都不懂!刘秉章对刘铭传解说陆建瀛降贼的坏处:“这陆建瀛不是一般人,在道光二年就中了进士,先后在云南、山东各省充当乡试主考官,学生数不胜数,他还是当今皇上的老师,他降贼就如前朝洪承畴降太宗皇帝一般,开了文官降贼之先河,后果一发而不可收拾,汉贼其势已成,回天无力啊!” 刘铭传惊道:“你是说汉贼已经成了气候!大清危矣!” “这李云中真乃枭雄也!野心勃勃,乱世英才,怪不得能做出那么大的事业,这天下……”吴长庆瞥见李鸿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不在说下去,点到即止。 “哈哈……几位恕李某怠慢了。”李云中无事,想起李鸿章就过来看看能不能收服这位在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洋务运动领袖。 刘铭传终于见到正主,但是骂人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服气似得将头转向别处,惹得李云中暗笑,这刘铭传倔脾气,还像个孩子似得。 李鸿章面无惧色,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李某深受国恩,不会降贼的,你不必多说,我读圣贤书二十余年,岂能贪生怕死。” “大人说得好,真乃吾辈楷模!”刘秉章听李鸿章肺腑之言,不禁出声赞叹。 李云中也不生气,玩笑道:“你姓李,我也姓李,五百年前是一家嘛,何必搞得那么生疏,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今天我来只为与各位谈心,当然了,如果你们能说服我,我也会把你们放了。” 刘铭传转过头来,兴奋道:“此话当真?”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当然算话!你们要有本事把我劝服降清,我也认了,不过我们可说好了,你们什么说服不了我,就不许再寻死觅活。”李云中循循善诱,一步一步的陷阱布下。 李鸿章、刘秉章几人全都振奋起来,端正身体,自己生死是小,如果能说服李云中投降,那才惊天动地,名留青史,比诸葛亮舌战江东群臣还激动人心。 吴长庆首先发言,像是李云中的部署似得称呼:“殿下您为民请命是不错的,只是不该起兵造反,大清面临洋人欺压,正是亿万子民同心携手共抗外敌的时刻,怎能自相残杀,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第九十三章江忠源与曾国藩 这帮书生只会老生常谈,李云中已经无数次回答这个问题:“此言差矣,大清立国两百多年,土地兼并严重,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卖儿卖女也时有发生,就算洋人不来侵略,这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刻,天下大事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各位都是英才,难道看不明白?” 吴长庆闭口不言,刘秉章上阵:“非也,大清历代皇帝都是英主,圣祖康熙也、世祖雍正爷、高宗乾隆爷三位更是开创康乾盛世一百余年,这在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先帝道光虽不如前面几位,也不失为一名贤君,当今皇上更是勤于国事,英明果决,这些都证明大清可以延续万世,怎么能说改朝换代呢?如果是大明朝那样的昏君,不用殿下相劝,我们也会跟随殿下开创清平世界。” 看来这几个人读书读傻了!看来得用他们祖师爷孔子来对付他们,李云中言道:“孔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满洲人始终是夷狄之人,非我华夏正裔,他们千方百计的限制我汉人自由,奴役汉人精神,像文字狱、辫子异服……哪一样不是断绝我汉人传承,长此以往,有谁还知道自己的祖先长什么样子!口口声声满汉一家,但是又有哪个汉人受到信任,满清历代皇帝信任的终归是满族自己的大臣。 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林则徐,可惜被道光小儿流放新疆、弃之不用,军机大臣王鼎更是因此受辱自杀,这就是你们的榜样!” 李鸿章有心怒斥李云中造谣,忽地反应过来,笑道:“这些都是造谣,民间传闻而已,王鼎大人在家中暴毙,实乃意外。至于大清皇上信任满人这也是人之常情,只要做臣子的始终忠诚,总有一天会改变皇上的看法,是满汉真正融为一家。” “先生恐怕自己都不信吧,洋人强势,只是稍微教训了下大清,道光就急忙各地赔款。向洋人道歉,而百姓对生活不满,杀官造反,他就严令官员屠杀镇压,这分明是宁与友邦不予家奴稍的做法啊!他把我们千千万万的汉人都当成了奴才,我李云中不愿当奴才。大汉千万子民也不愿再当奴才,所以才追随我建立一个真正的汉人强国。”李云中有点失望,看来光是用言语是说服不了他们几个,还是带他们到大汉境内感受一遍。 李鸿章也理屈词穷,不愿认输只能强词夺理,这说服反贼,比考中进士还难。看来这李云中打定主意要降服我,这正是我的机会,我一定要仔细思量,才好作答,今天事起仓促就先作罢。 湖口城下 曾国藩发现他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在没有攻克九江的时候就攻打湖口,湘军后路时刻都被短毛威胁,自从围攻九江的胡林翼退守瑞昌县。这种危险日益紧迫,他不得不留一半的兵力防守江洲镇,以防反贼突然从后面杀来。 “启禀大帅,江西巡抚江大人求见。” “快请!”曾国藩放下地图,不明白江忠源为何会离开南昌城。 “先生,自从京师一别,如今已有五年没见了。学生真是惭愧。”江忠源一进入帐中,就施晚辈之礼,他在京师游玩之时,曾拜曾国藩为师。受其指点,所以才称呼他为先生。 曾国藩安慰道:“你在广西、湖南剿贼的时候,我还在京师为官,我到湖南练兵时,你已经到湖北、江西剿贼,这不怪你,都是为国效力,为皇上分忧,对了,你为何来此地?难道南昌城已经……” 江忠源见老师误会,赶紧收起叙旧的心思,解释道:“前几日我收到圣旨,皇上已经改命我为安徽巡抚,让我即刻赴任。” 曾国藩又是高兴又是失望,高兴的是自己学生官做得比自己还大,证明他没有看错人,失望的是既然远在南昌的江忠源都收到圣旨,他这里还没有消息,证明他没有被任命为江西巡抚。 江忠源见老师面色古怪,安慰道:“新任江西巡抚是老相识陈其迈陈大人,他与我们一样都是湖南人,他会配合先生剿贼的。” 曾国藩收起胸中五味具杂的心思,对江忠源告诫:“安徽不比江西,在那里湘军没有丝毫势力,而你又是孤身赴任,开始的时候打不开局面那是应当的,一定不要急迫,还有大清绿营兵已经腐败彻底,靠他们是保不住安徽的,听说礼部侍郎吕大人在六安办了几千乡勇,你可以与他商量着办。” “是,学生明白,先生也要警惕,江西短毛已成气候,我来的时候就发现短毛正朝鄱阳县汇集,先生一定要当心,我怀疑他们的目标不是南昌,而是湘军。”江忠源临走的时候想起了这个消息,就告诉了曾国藩。 “什么!江西的短毛也朝湘军开来!这是如何是好,昨日我收到消息,安徽的短毛大军已汇聚于安庆,前锋已到彭泽县,我以为他们只是正常调动,没想到他们是早有预谋,是冲着湘军来的!”曾国藩有种不祥的预感,湘军已经危在旦夕。 江忠源也觉得大事不妙,劝道:“先生还是暂时退却,返回湖北,既可以避短毛锋芒,又可以重新编练湘军,那时再行东下,就可以与短毛一较长短。” 曾国藩摇头道:“不可,我要是返回湖北,岂不是害了你和陈大人,短毛无所顾忌之下,必然全力攻打南昌与安徽,况且皇上命我东下江西剿贼,这一仗未打就逃回湖北,岂不让天下之人耻笑我增某人。” 江忠源感动的无以复加,拜道:“先生大恩,学生永不敢忘,本想在先生身旁侍奉先生,奈何君王有命,学生只有先忠而后孝,学生告辞了。” 曾国藩拉着江忠源的手,一直送到江边,看着江忠源身边只有500护卫,心有戚戚,直到船只消失在天际,他才满腹忧虑的返回大营,准备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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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中见他像背书一样流利,赶紧打断他的长篇大话:“停停……你这是背书。还是赏景,好好的一个鄱阳湖,在你嘴里就成了俗物,你这个能说会道的天赋要是浪费真是可惜了,这样吧,你去后面那艘船内帮我劝降李鸿章那几个人,你就是成功劝降一个人。我也重重有赏!” 终于听到‘赏’这个字,胡梦君激动道:“殿下打算赏我什么官职,知府还是都督!” 都督!李云中无语,踢了胡梦君的屁股,笑骂:“我靠!都督!你还真敢想,你这个小官迷听着,里面有四个人,你的官职现在是职同营官。就是六品官员,你劝降一个我给你升一级,全部劝降成功我给你再加一级,就是连升五级,那就是从三品……喂,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 看着胡梦君的背影。李云中微笑摇头,希望胡梦君可以劝降李鸿章这大顽固。 金乌西坠、月兔东临,不知不觉天色渐渐变得黑暗起来,。幽蓝的天幕上。一轮弯月喷射出清冷的寒辉。纤云若隐若无,群星灿烂,星罗棋布,一条乳白色的天河横贯中天,照着湖面耀耀生辉。 “启禀殿下,有个安徽信使前来拜见。”看着汉王欣赏美景,赵老七小心翼翼的靠近李云中,小声提醒。 李云中收回目光,转身道:“走,咱们去看看安徽第七军主力已经到哪了。” 船舱内,焦亮、曾水源相对而坐,李云中当仁不让的坐在上首,对着信使问道:“壮士何人也?” 丁汝昌激动地双腿打颤,不敢抬头观看,躬身道:“末将名叫丁汝昌,乃是守卫湖口的副将,奉军长李得胜命令前来迎接殿下。” 李云中温言道:“丁汝昌!你不必紧张,你说李得胜已经到了湖口?” 丁汝昌越发紧张,颤声道:“是的,殿下,军长在收到汉王的命令就率先锋赶到湖口,第七军主力由刘才师长率领,目前已离开安庆,明日就到彭泽县。” “哈哈……好,这次曾国藩是插翅难飞了,湖口县还能坚守今天?”李云中打算抄了曾国藩的后路,将他全歼在江西。 丁汝昌额头上冒出一排细汗,讷言道:“湖口县还能坚守两天左右,湘军也学会用爆破的方法攻城,北墙上因此被炸出一个大缺口,要不是我军炸药颇多,湖口早已失陷。” 看来只能打击溃战了,李云中有点可惜,湘军攻破湖口就能截断九江与下游的联系,那样九江必不可守,清军就可以顺流而下攻打安庆,接着南京都有危险,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命令先锋加速行进,争取在明日正午之前进入湖口县,万不可让湘军攻占湖口!”李云中决定速战速决,他已经好久都没回南京了。 曾水源起身道:“遵命,末将亲自率兵先行支援湖口。” 湖口城下 曾国藩对着众营官大大脾气,几位营官、分统全都惊慌失色,大帅对自己人发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小小的一个湖口县,我上万大军费时半月竟然攻不下来!你们是不是变得贪生怕死,不敢拼命?当初在武昌那种决死精神到哪里去了?”曾国藩拍着桌子,已经骂了半个时辰。 郭嵩焘小声劝道:“不是我军不拼命,而是短毛太过悍勇,还记得那五百洋枪队吗,整整拖延我大军两个时辰,临死之前还要毁坏枪支,宁愿自杀也不愿被俘,这是短毛与长毛不一样的地方。” 刘蓉想起当时情景,也心有余悸,接道:“长毛能打胜仗,士气高昂,但是一被我军击败就兵无战心,争相逃窜,这是他们几个王殿保存实力的做法,可是短毛上下一心,胜则不傲,败则不弃,不但能打胜仗,打了败仗也能坚持到底,我湘军也没达到这种境界。” 曾国藩见他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责问:“你们可有方法应对?这一个小小的湖口县,守兵不过两千人,我军数倍围之,竟然无用?万一对阵长毛主力,岂能取胜!” 罗泽南道:“既然强攻不成,那就劝降,湖口县地势险要,而城中只有两千人马,说明城中守将地位不高,我们以高官厚禄诱之,他们就是不降,战力也会下降,我军趁机猛攻,必能攻破湖口县!” 终于听到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曾国藩抚须而笑,赞道:“仲岳能独当一面矣!我这就写信派人送入城中,你们下去让士卒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城中短毛若是不降,就立即攻城,短毛援军将至,此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望大家珍重!” 李得胜看着想睡又不敢睡,不停掐住自己大腿的程学启,笑道:“咱俩轮流值夜,你先睡会,我盯着。” 程学启拼命摇头,粗声道:“军长自从进了湖口县就没休息,还是您先睡会,我顶得住,天已经黑了,城下的敌军应该不会再攻城了,只要守住城下的缺口就好。” 李得胜抬头望天,自嘲道:“说实话,当初林启容推荐你当营官我是不同意的,大汉军中升官极难,除了汉王钦点,还没有听谁能短短一年就从白身升到团长之位,你是第一个,林启容没看错你,这团长你当的称职,也许再过两天汉王就到了,你要是能抓住机会,就是下一个李秀成!” 程学启也听过李秀成的传奇,这几天已经与李得胜混熟了,很三八的问道:“听说李都督还在你手下当过营官,这是真的吗?” 看着旁边竖起耳朵的众军官,李得胜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很爽快得承认:“不错,在广西的时候,他就是我手下一名营长,没想到到了南京他官升的那么快,先是师长,又是军长,现在又升为都督,我们这些老长官参加军事会议还要向他敬礼呢!” 程学启羡慕道:“那岂不是威风死了,他才二十九岁!” 我今年二十三岁,还有六年,一定可以追上李秀成!程学启瞬间精神百倍。 见李得胜露出落寞之色,程学启安慰道:“将军劳苦功高,汉王英明,赏罚公平,这次一定会升将军的官,到时将军当了都督、尚书,千万别忘了小的!” 李得胜之所以这么早冒着危险进入湖口,就是希望早日见到汉王,希望能升个都督当当:“承你吉言,希望汉王能早日赶到湖口!” “启禀将军,城下有个打着白旗之人求见!”负责守卫城墙缺口的叶芸来向李得胜请示。 PS:都三天了,还一张月票都没有,太悲剧可,我都想到淘宝上逛逛了。 第九十五章湘军夜遁 李得胜皱眉道:“这湘军攻城军队刚退下去,就派使者求见,曾国藩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告诉兄弟们机灵点。” 程学启出身草莽,知道湘军玩什么把戏,讥笑道:“定是那曾国藩攻不下湖口,就想派人来劝降,将军不妨见见,也好拖延时间,让弟兄们好好休息。” 副师长叶芸来皱眉道:“就怕今天见湘军使者的事传出去,对军长的名声不好,不知情的还以为将军有意和湘军和谈,末将以为把他轰走,断了湘军的念想方为上策。” “我行的正坐得直,不怕别人嚼舌头,去把他带上来,我和曾国藩拉拉家常,让弟兄们保存点力气。”李得胜在城墙上找了个开阔地方坐下,等着湘军使者。 李续宾仔细的观察城墙上的防务,暗暗清点反贼人数,越走越是惊讶,这一面城墙不过五百多人,竟能承受住湘军七天强攻! “湘军信使李续宾拜见将军,我家大帅钦佩将军才华,特意让我带来一封书信,请将军过目。”李续宾掏出劝降信,交给正在剔牙还边眯着他的李得胜。 李得胜接过信封撕开,盯着信看了半晌。 李续宾不好意思的别过头,提醒道:“将军,你的信拿倒了,应该正过来念才是。” 李得胜把信递给程学启,笑道:“他娘的,老子差点忘记自己大字不识一个,还以为能在上面找个认识的字,没想到这曾国藩写字也不咋样,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看懂。” 程学启忍着笑接过信,念道:“念尔守城不死于官兵,则死于上苍惩罚,不死于李贼,则死于天地会之党,万无幸全之理。岂不哀哉!若尔能剃发投诚,立功赎罪,奏明皇上,当以待张国梁之例待之,可以保身首,可以获官爵,并可诛戳会党以快私仇。一举而三善备,计之上也。” 旁边的营长魏超成挠着头皮,问道:“这曾国藩唧唧歪歪的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难道读书人天天都这样说话?” 李得胜笑道:“你没懂,老子也没听懂。这读书人就是麻烦,好好的话不说,偏偏写什么尔啊哉的,这些都是啥意思?” “哈哈……”满城将士都发出讥笑之声。 这帮武夫真是没见过世面,李续宾存了轻视之心,觉得此行有所收获。 程学启摇头晃脑的读完信,正在回味。听李得胜等人嘲笑,解释道:“军长,这曾国藩威胁你呢,说汉王嫉妒功臣,想要杀你,城中天地会桀骜不驯,也想杀你,最厉害的是老天看你不顺眼也想杀你。哈哈……这曾国藩真会爱开玩笑,我们的敌人只有他一个,他却给我们捏造那么多个。” 李得胜见有人说书,来了兴趣,接着问道:“信上还说了些什么?” “威胁完了当然是利诱,说您要是剃发投降,他就向咸丰小儿举荐您当大官。像那个张国梁一样,高官厚禄,您就可以杀了闹事的会党解恨。”程学启简易的下问翻译,就等着李得胜的反应。 李得胜摸着脑袋。奇道:“闹了半天,那曾国藩还以为天地会的人要来杀我?魏超成你要杀我,曾国藩怎么会知道?哈哈……这曾国藩不是得了癔症吧,就爱凭空想象。” 魏超成拿着大刀架在李续宾的脖子上,怒道:“老子参加汉军就是因为佩服李军长、林师长的为人,发过血誓此生忠贞不二,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怎能言而无信,你回去告诉曾国藩,就算天地会的人战至最后一人,也不会投降。” 李续宾面不改色,心中却已翻滚不休,原来湖口县有反贼的军长,熟悉汉军军制的李续宾马上就明白,湖口县有一位相当于大清总兵的将领在坚守,看来就是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之人。 李续宾马上面带微笑,拱手道:“我家大帅曾感叹将军善守,还称赞你是一位了不得的将才!” 李得胜又抠起鼻子,问道:“姓曾的是怎么夸我的?” 李续宾一滞,马上面色如常的将曾国藩说的话复述一遍:“湖口城同斗子一样大,北城楼更是一个小垒,而敌坚壁以待我师,静寂好像没有人,夜间没有更柝号火,我军一到城下,就旗举炮发,环城几百个城堞,旗帜林立,如这样善守,真是了不得的将才!” 李得胜立刻坐直身体环顾左右,笑道:“这曾国藩说的话我能听懂,直娘贼的为什么写信我就听不懂。” 李续宾见他一直胡搅蛮缠,敷衍了事,也不愿在此浪费时间多费口舌,再此拱手道:“我家大帅的意思,全在上面,九江被我军被困近月,自身难保,将军还是不要抱有期望,如果您能出城投降,大帅保证不动你一兵一卒,原有编制都归你的统帅,并保举你为总兵,在下告辞了。” “叶芸来!你替我送送这位小哥!”李得胜对人群大声喊道。 李续宾走到城墙缺口,看着被砖头塞得乱七八糟的洞口,找了个大的洞口就准备钻出去,灵机一动就掏出一锭金元宝放在叶芸来的手里,低声道:“将军保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叶芸来抽出双手,掂量着元宝,大声笑道:“弟兄们有口福了,等清军退去,我请大家到最好的酒楼喝酒!” “将军,你就不怕军法官找你啊,那么大金子得关好几天禁闭!”一个枕着炸药的小兵取笑道。 叶芸来收起金子:“怕什么,老子还不知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关了禁闭就证明老子命大!” 李续宾看着说说笑笑的反贼,暗自忧虑的回到大营,将事情经过完完整整的禀报给曾国藩。 曾国藩恍然大悟:“原来城中有个短毛大人物镇守,如果我没料错,他就是第七军军长李得胜,比林启容还难缠的家伙。” 刘蓉想起大清各级文武官员贪生怕死,叹道:“没想到短毛大小头目人人都悍不畏死,李得胜本可呆在安庆,谁知竟然进驻湖口,真乃人杰也!” 郭嵩焘对攻打湖口彻底悲观起来,谏道:“据探子禀报,最近的短毛援军还有两天就能赶到,我军在湖口城下损兵折将,耗时日久,不如引兵而走,慢慢寻找战机,一战而胜,这样才是我湘军生存之道,万一短毛援军提前到达,我湘军危矣。” 罗泽南也劝道:“是啊大帅,如今短毛从四面八方赶来,就是想将我湘军歼灭在此,就算我们攻下湖口,也抵不住短毛的反攻,不如我们汇合胡巡抚,进驻鄂州,抵御短毛进攻湖北才是最重要的。” 曾国藩悚然而惊,惶急问道:“湖北可有战兵防守?” 李续宾答道:“只有王錱、周凤山二人在编练新军,剩下的都是杨霈掌握的绿营兵,而杨霈还躲在岳阳!武昌空虚!” 曾国藩闭上眼睛,骂道:“杨霈误国,误我!退兵,明天一早就退兵!” 鲍超接过信使递来的急信,禀报道:“大帅,这是胡大人的信。” 曾国藩接过信,打开抽出信件,不一会就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双手握不住信件,掉落在地。 郭嵩焘捡起信,简略念道:“旬日前接到密保,武昌失守,甚是震惊,再三派人确认,武昌、荆州复被长毛攻占,我已领兵回救……曾公定要抵住短毛进军湖北,否则吾背腹受敌,九死一生。” 罗泽南如锋芒在背,内衣瞬间湿透,哀叹:“湘军两年之功毁于一旦,杨霈该死,坐视武昌失陷于贼,我湘军全部在外,万一长毛再次南下,湖南遭受战火,我等还有什么面目再见三湘父老。” 李续宾厉声道:“湘军是为保卫家乡而立,如果湘乡被长毛劫掠,湘军就会立即崩溃,我等还是回师自救。” 曾国藩无力道:“我对不起岷樵,本来还想为他分担压力,没想到却要把短毛留给他对付,他日相见,反目成仇矣!” 刘蓉劝道:“大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岷樵也是三湘人士,他一定可以理解大人的苦衷。” 郭嵩焘气道:“湘军打胜仗,朝廷却要用人牵制湘军,这杨霈贪生怕死,自己躲在岳阳远远的,偏要王錱、周凤山率军驻扎在汉川,当他的挡箭牌,朝廷听信奸言,前次弹劾杨霈的官员都被训斥一遍,真是让我等忠臣良将寒心啊!” 湘军将领一提起杨霈就火不打一处来,全都喘着粗气,怒骂不已。 朱孙贻拍着桌子,怒道:“我们早应该与朝廷摊牌,要用湘军剿贼,我们绝无二话,但是就得将杨霈这种祸国殃民的蠢材赶走,否则咱们宁愿解甲归田也不愿被当做炮灰,有功是别人领,拼命就是自己上,这为什么!” 如果是以往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曾国藩一定会训斥,可是自从江西巡抚的职位落在陈其迈的头上,曾国藩就心灰意冷起来,心里已经有了隐居的心思。 第九十六章胡林翼攻打武昌 胡林翼见太平军对武昌的防守十分严密,几次进攻都无功而返,于是召集湘军几位营官商议,集思广益,想个办法尽快攻下武昌。 胡林翼可不想刚当上巡抚,就被反贼赶出治所。 塔齐布是正在攻城的时候被叫下来的,来到帐内还喘着粗气,边做边叫道:“大人放心,城内守军也不多,看来长毛也没有大举进攻武昌,只怪杨霈无能,只留两千人防守武昌,才让反贼得逞,不出两天我就能攻破此城。” 杨载福对塔齐布的话深信不疑,补充道:“就怕上游长毛进兵增援武昌,那样我们背腹受敌,军心不稳,必然不战自乱,还是想个办法防守上游险要,或者让杨霈堵截长毛援军。” “呸……贪生怕死,杨霈那厮最是无耻,只会躲在后方避战,你杨载福要是怕死,就去投靠他,包你一生平安无事!”彭玉麟对着杨载福冷嘲热讽。 杨载福大怒,抽出腰刀指着彭玉麟,骂道:“姓彭的你说什么?信不信我一刀斩了你,谅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彭玉麟同样拔出佩刀,退后几步,叫道:“来啊!看看是谁斩了谁!” 胡林翼急的嘴角冒泡,对着其余几位统领、营官道:“你们先到外面等候片刻,我对他们二人有话要说。” 湘军将领摇头叹气的走出帐外,对杨载福、彭玉麟二人无计可施,两人见面连招呼都不打,坐在一起开会,必然是相互攻击,拔刀相向,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胡林翼命人准备了三杯酒,他把手指放在嘴边,学着江湖人士那样各放一滴血进去,然后跪在杨载福与彭玉麟面前: “现在天下大乱。朝廷官员贪生怕死,不能担起平灭反贼的重任,现在正指望你们二人能同心协力,力挽狂澜,我日思夜想、几个晚上都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希望我们三人喝了这杯血酒,能够血脉相连。像亲兄弟那样相互关爱,你们在这样仇视下去,谁也不理谁,湘军的仗还怎么打!上有朝廷之期盼,下有万余湘军将士之厚望,你们认为我说的有理。就照着我做,认为朝廷大事还比不上个人私怨,你们就杀了我,再互相决斗!” 见此情形,杨载福、彭玉麟一时慌了神,竟不知如何是好,赶紧一左一右扶起胡林翼。两人照着往酒中滴了鲜血,举起酒杯,同声道: “蒙大人看重,我等惭愧,请!” 湘军众人进来就看见说说笑笑的胡林翼、杨载福、彭玉麟三人,顿时一头雾水,不明白巡抚大人用什么方法将这二人变得和好如初。 胡林翼振奋起精神,大声宣布道:“求人不如求己。杨霈那个狗官贪生怕死是指望不上的,武昌城三十里外有个金口镇,是上游进入武昌的必经之地,我打算派兵在那里阻截长毛援军,有谁愿意担当此任!”被杨霈害成这样,胡林翼也忍不住爆了声粗口。 已经升为分统的周凤山起身道:“卑职愿意率人马防守金口,只要一息尚存。决不让长毛援军接近武昌一步!” “好!我命你率领水师三千,陆师两千,移驻金口,一定要支持到我军攻下武昌!”胡林翼觉得周凤山足以担当此任。 “卑职领命!” 武昌城上。韦俊肃然而立,他就是这次太平军偷袭武昌的首领,也是此次东征的主帅,东王只是命他攻入湖北,以报上次湖北大败只恨,振作太平军的士气,他率三千精兵一路疾驰,或走旱路或走水路,不到半月就绕到武昌,清军毫无防备,争相逃窜,就这样韦俊不费吹灰之力就入主武昌这个一省之省会。 天官正丞相秦日纲挥舞着手中战报,大声喊道:“天军的兄弟们,援军昨天已经攻破岳阳,清妖杨霈逃往湖南,城下的清妖一时猖狂,大家不必害怕,三日之后就可以让他们丢盔弃甲!” 韦俊见城下湘军又有动作,吩咐道:“准备石头、火油,清军又要攻城了!” 塔齐布在营中选了三百死士,每人头上裹着一块白布,胡林翼亲自为每人倒了一碗酒。 塔齐布同样裹上白布,举着酒碗大声喊道:“弟兄们!此次有我带头攻城,每人有五十两银子安家费,死了的还有一百两银子抚恤,攻入武昌,活着的每人官升三级,但是如果有人在没有攻破武昌的情况下回来,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下场,有后悔的就滚出去,不后悔就喝了这碗酒!” 胡林翼见塔齐布要亲自上阵,似乎心存必死之心,小声劝道:“提督大人何必如此,武昌攻不下没关系,但是你要出事我可没法向涤生交代!” 塔齐布卷起衣袖,露出左臂上的‘精忠报国’四个大字,郑重的回道:“大清官兵屡战屡败就是因为当官的带头逃跑,今天我塔齐布也能这样做吗!希望我此次能攻破武昌,那样就是死了,也对得起大帅的提拔之恩!” 胡林翼知道这四个字是塔齐布因杀死曾天养升为提督时,请人在肩膀上刻得,此刻想起当时情景,更是犹豫难过,但又不可以阻止塔齐布,只能抱着他那粗壮的身体,用力拍着塔齐布的后背,小声道:“一定要活着回来!三个武昌城也及不上你一个塔齐布重要!” 塔齐布率领三百死士走到攻城队伍最前方,等待着攻城的命令。 胡林翼拔出佩剑,大声宣布:“此次如有人贪生怕死,回头张望!斩立决,我竖旗在此,许进不许退,过旗者,斩立决!” “攻城!” 塔齐布"chiluo"上身,举着大刀:“杀啊!” “杀!” 秦日纲凝重道:“此次清妖来者不善,国宗还是早作打算啊!” 韦俊指着塔齐布方向,吩咐道:“秦丞相你带领一百洋枪队专打头裹白布之人,我看他们不同寻常!” “是”秦日纲对着待命的洋枪队挥手示意。 PS:谢谢悼武华夏投的月票,瞬间充满动力码字。 第九十七章河南都督 塔齐布扶着云梯叫道:“快上云梯!杀贼!” 秦日纲道:“开抢” “砰砰砰” “砰砰砰” 见不少死士中弹倒地,塔齐布疯狂的喊道:“快上,火统只能打一下,大家快上!” 秦日纲额头冒汗,看着不停朝洋枪里倒着火药的天兵,催促道:“快点,都快点,装好弹药的就先开枪!” “砰” “砰” 枪声变得稀落起来,这使得城下清军精神大振,纷纷卖力的爬上云梯。 秦日纲不明白翼王为什么重视洋枪,中看不中用,大声喊道:“放下洋枪,大家准备杀敌!” 彭玉麟看着塔齐布跃上城墙,大声对胡林翼喊道:“攻上去了!智亭攻上去了!智亭好样的,不愧为湘军第一猛将!” 韦俊看着岌岌可危的秦日纲,对着同是国宗的石镇吉喊道:“石兄弟快去支援秦丞相!我这里顶得住!” 石镇吉见秦日纲弃洋枪不用,用大刀与清妖肉搏,暗骂蠢材,单枪匹马的朝杀的最猛的塔齐布冲去。 “清妖受死!”石镇吉大喝一声,跳起身对着塔齐布当头就是一刀。 塔齐布没将他放在心上,滚在地上避过去,继续砍杀普通兵士,希望让更多的湘军攻上城墙。 感觉受辱的石镇吉大怒,追着塔齐布杀过去。 双方硬拼了几下,塔齐布才郑重起来,他在湘军中号称第一猛将,绝不是浪得虚名,见长毛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就与自己不相上下,心中震惊,问道:“你是何人?” 石镇吉大声骂道:“小爷乃是翼王胞弟石镇吉是也,清妖还不跪地投降!”塔齐布慢慢的移动脚步,分散着他的注意。回道:“爷爷我斩杀曾天养,还以为长毛就此无人,没想到又出个石镇吉,看我取你项上人头!” 听说自己崇拜的偶像曾天养是他所杀,石镇吉大吼上前,一把寻常腰刀被他舞的虎虎生风,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又似滚滚巨浪拍岸,大开大合。 塔齐布被杀的连连后退,喘气如牛,这几月他不停的征战,身体早已透支,尤其乏力。只能借着人群躲避石镇吉的刀光。 “清妖休走,留下人头!”石镇吉对着塔齐布穷追猛打。 塔齐布注意到城墙上的清兵越来越少,特别是头裹白布的死士早已死绝,暗自感叹,难道我塔齐布就死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手中? 秦日纲终于将城墙上的清兵清理干净,对石镇吉喊道:“石兄弟,这是个清妖大官。把他活捉吊在城墙上为兄弟们出口气!” 石镇吉更加卖力,刀光划破空气犹如龙吟虎啸,不停的向塔齐布身上招呼。 塔齐布看着身上不停的出现大大小小的伤口,知道这个小将想要活捉他。将心一横,对着石镇吉的大刀撞去,想要同归于尽。 “砰”的一声枪响,闲下来的秦日纲见塔齐布想要同归于尽,抢捡起一支洋枪就对着塔齐布后背打了一枪。 石镇吉看着正好从臂膀穿过的腰刀。后怕不已,拔出插在塔齐布心口上的大刀,对着秦日纲道谢。 胡林翼看着死伤惨重的湘军,毫无形象的坐倒在地,对湖南提督塔齐布之死更是觉得心中慌乱,冷汗叠出。 彭玉麟涩声道:“大人,退兵吧!” 胡林翼双目无神的前方武昌城。呆滞的点了点头。 湖口城外 “末将李得胜参见汉王,愿汉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李得胜率领湖口守将在城外迎接李云中。 “都平身,得胜啊,我们有好久没见了。上次你匆匆的来南京又匆匆的离开,也不找我叙叙旧,这让我很生气!这次我是专程来看望你的!”李云中扶着李得胜笑道。 听着汉王佯装生气的说辞,李得胜感动的无以复加,面色红润道:“末将惭愧,在安徽一直没有什么进展,让殿下失望了!” 李云中板起脸,佯装训斥:“此言差矣,这一段时间安徽风平浪静,无论是第七军还是民军都发展迅速,这是大功一件,第七军上下皆有封赏,为此我还想任命你为河南都督!难道你是说我赏罚不公?” 汉王要任命我当河南都督!李得胜惊喜交加,语无伦次道:“末将无能,恐不足以胜任,罗军长功劳在末将之上,还是让他担任吧!我一个大老粗,只会打仗,对管理地方不在行啊!” 说完,李得胜就有点后悔,虽然知道殿下说一不二,但是万一因此与都督之位失之交臂,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云中抬头望向江面,目光仿佛跃过崇山峻岭,到了徐州地界,深思道:“等到罗大纲攻下徐州,我打算任命他为山东都督,你们两个双剑合璧,继续合作,那时我大汉要发展内政,你们的任务就是将清军给我牢牢的挡在外面,只要要给我五年时间发展内政,连洋人都奈何不了我们大汉!” 李得胜躬身道:“殿下放心,末将一定会配合罗大纲作战,清军来的少,我为大王吞之,清军来犯之敌多,我为大王拒之。” 李云中看着湘军丢下的辎重、帐篷、旗帜,叹道:“原以为可以将湘军一劳永逸的歼灭在此,没想到还是让他跑了,这曾国藩运气也太好了!” 众人来到县内别院。 赵老七上前禀报:“启禀殿下,刚收到消息,太平军在此攻占武昌,胡林翼在城下损兵折将,不断地向曾国藩索要援军。” 李云中问道:“曾国藩现在已经退往湖北了吧?我几万大军云集江西,就凭他那点老底,还承受不住我军一击。” 赵老七低头道:“曾国藩的湘军并没有撤往湖北,反而在义宁州逗留。” 李云中分析道:“义宁州靠近湖南,离南昌又近,这曾国藩打的好算盘,不但能支援南昌,还可以得到湖南的支援,此地离湖北也不远!看来他是占了一个退可守进可攻的好地方。” 李得胜请示道:“那我们是不是追上去,将湘军消灭!” PS:等会还有两章,争取在今天12点完。 第九十八章称帝议论(四更求月票) 李云中想了会,否定道:“义宁州地势高低不平,山高水深,地形险要,易守难攻。曾国藩必然会严阵以待,而我军的大炮又不易携带,士卒爬山走路,战力下降,胜了也是惨胜,既然太平军攻占武昌,湘军是一定会派军回援的,这样一来曾国藩兵少将弱,不敢出来作战,我军就可以放心的攻打南昌、皖北!” 李得胜有点失望,看来殿下要返回南京了,迟疑道:“胡都督已在赶来的路上,殿下是不是……” 听说胡以晃要到了,李云中兴奋道:“我与二哥也是许久没见了,正好趁这次机会叙叙旧,明天咱们到九江去,届时我会在九江逗留几天。” 第二天,大汉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从湖口开往九江,水陆并进,旌旗林立,江面上行驶的船只就有两千多,绵延十余里。 九江守将林启容事先得到消息,率领部众在江边迎接。 李云中看着面目全非的九江城是目瞪口呆,一眼望去全都是五花八门的防御工事,各式各样新建墙壁连着湖泊,山地,根本望不到真正的城墙在哪里,就连地上也有许多大坑被填平的痕迹,看来是湘军攻城时填的。 见汉王盯着九江城愣在原地,林启容解释道:“殿下曾告诫末将九江城地位重要,所以末将闲来无事就在城外修建了这些防御工事,上个月湘军攻城破坏了一些,不过我军很快就能修复。” 李云中忽然而笑,指着大小不一的城墙道:“我要是攻打这样的九江,立马掉头就走,城中要是有一万守军,我手里没有三万人根本不敢在城下多呆。” 自己的成果得到汉王认同,林启容兴奋道:“清军湖北巡抚胡林翼攻打九江半个月,连第三道城墙都没突破,末将用事先挖掘的地道。派军潜入他们军中重地,两面夹攻将胡林翼打的大败!灰溜溜的从九江退往瑞昌县。” 李云中越看越惊奇,赞道:“九江有你林启容在,我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不过你要特别注意湖口这个地方,湖口县是大汉支援九江的必经之路,如有闪失。九江就成了孤城,孤城不可久守,如果真有那个时候,你就突围吧,我是不会怪你的。” “末将誓与九江共存亡!”林启容荡气回肠,他不相信清军有人能攻下九江。 李云中因为自己不能与什么城共存亡。所以也从不要求别人为此殉难,拍着几下林启容的肩膀,在卫兵的带领下走进九江城。 李得胜见林启容茫然的站在原地,上前安慰道:“汉王重视将士性命高于城池的得失,如果九江真有陷落的那一天,汉王希望你能平安的突围,不要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还不明白?你记住殿下经常说过的一句话: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在汉王的心中,九江可失,林启容不可死。” 林启容情不自禁道:“末将深受殿下大恩,必然会守住九江城,决不让清军越雷池一步。” 心中决定的决定还是没有改变。一定要拼死守卫九江。 李得胜见李启荣坦然模样,不禁自问:如果有一天安庆失守,自己会不会弃城逃生。 李云中在九江的第三天,胡以晃就风尘仆仆赶来,李云中不待胡以晃问安,就上前笑道: “二哥你来了,我可等了好久了!” 胡以晃道:“在安庆的时候有些琐事耽搁了。请殿下恕罪。” 李云中拉着胡以晃,向屋里走去:“别站着了,都进屋说去,难得咱们兄弟相聚在一起。今天一定要不醉不休。” 胡以晃慨然应诺,身后跟着焦亮、曾水源、李得胜等将领。 一间不大的厅堂的中,坐满了汉军将领,每人面前摆放一面案桌,上面放着酒肉菜肴,看着这新奇的场面,李云中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往宴会都是围着桌子相对而坐,今天特意的享受一把古人的宴会方式。 坐在上首的李云中对着下面举杯,笑道:“今天咱们能欢聚一堂,大家不要拘束,都是老相识,来,我敬大家一杯。” 仰头喝完酒水,焦亮放下酒杯,恭维道:“大汉立国不过三年,能如此兵强马壮,地域广阔,这些全是殿下的功劳,太平太过偏安一隅,地域不足我大汉三分之一,殿下也应该废了汉王名号,自立称帝,与太平天国正是分离,也好让天下百姓知道殿下是为了与太平天国不是一路人。” 胡以晃出身地主家庭,对太平天国本来就没有亲近感,出言附和道:“焦都督说的有理,太平军每到一处就抄人家产,淫人妻女,焚毁房屋,收纳田地,这些与我大汉政策背离,虽然天下老百姓都希望汉王您能吊民伐罪,推翻满清,但内心始终恐惧我们想太平天国那样对待他们。” 曾水源、林启容等广西将领面有不愉之色,他们很多家人亲戚都在太平军中任职,并不希望大汉与太平天国为敌。 广西籍将领有心反对,但见两位都督态度明朗,不敢当堂对质,全都沉默不言,愤懑不平之色全都表现在脸上。 李得胜是地主家仆出身,在他心目中,是汉王收留并且一路提拔他当军长,所以他全心全意的为李云中考虑,听焦亮的意思是让汉王登基称帝,喜道:“殿下早就应该称帝了,那清廷咸丰的才能样样都不如殿下,他能当皇帝,殿下为何不能!殿下称帝,我李得胜第一个支持,” 这个老李看起来糊涂,没想到遇到大事这么精明,只一句话就想把拥立之功抢去,胡以晃见汉王并无不渝之色,再接再厉道:“在永安的时候,殿下之所以接受洪秀全的封赏,是因为南王冯云山的劝说,殿下与冯先生亦师亦友,这才不好拒绝,如今南王早已牺牲,殿下与太平太过再无联系,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请殿下三思。”李云中苦笑摇头,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当皇帝,他来自后世,习惯了平等自由的生活,对称孤道寡这一套还真不感兴趣,当初接受汉王称号是因为形势逼人,自己还有仰仗太平太国的地方,在南京建都一年,他也从来没有用爵位封赏任何一位功臣。 “我李云中之所以反清,是因为百姓实在生活困苦,而官府剥削日甚,百姓活不下去,心里只想着推翻满清,让老百姓从此以后可以过上安逸富足的日子,并不是为了封王称帝,割据自立,你们都多虑了。” 焦亮见汉王竟说出这样的话,哭笑不得,鬼使神差般的接道:“殿下清心寡欲我等佩服,可是大汉并不是每人都像殿下一般无欲无求,他们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拼了全家性命随殿下造反并不是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而是像历代开国功臣那样公侯万代,与国同休,如今殿下不愿称帝,他们就丧失了立功的动力,我大汉必然有奔溃的一天,殿下三思。” 李云中又愣住了,这一点他到没想到,现在可没有明主思想,大家全都奔着荣华富贵去的,如果他们的诉求得不到满足,会不会抛弃他,投奔敌人! 胡以晃等人面色尴尬,附和就是他们贪图荣华富贵,反对那就大家一起白身,不是他们心中所愿,只有板着脸,自顾饮酒吃菜,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 还是回南京再考虑,李云中抛却顾虑,笑道:“这些事情不是我等能决定的,还是交于大臣们考虑,来,大家再干一杯。” 深夜 酒席散去之后,胡以晃与焦亮心照不宣的留下来。单独坐在一起,交流着对李云中称帝的看法。 “我之所以在安庆滞留几天是因为南京派人找我商量一件大事。”胡以晃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满天繁星。 焦亮喝着热茶,驱散心中酒意,快活道:“他们已经达成协议,等到汉王到了南京就动手,到时可就由不得汉王了。” 胡以晃摇头,叹道:“这觉得这样对不起殿下,有时又忍不住提醒汉王,免得到时殿下难堪,万一要争执起来,反而不美。” 焦亮问道:“你们这边参与进来的有哪些人,一定要把南京的军队控制住,特别是洋枪队,动手的时候一定要瞒着他们,免得出了意外,一发不可收拾。” 胡以晃慢慢说出参与的人名:“户部尚书蒙上升、刑部尚书凌十八、兵部尚书林大基、江苏都督李秀成、参谋长张遂谋、吏部尚书张维坤,这些主要人员,他们掌控了南京所有兵力,还有女军也答应给我们方便进入汉王府。” “这就万无一失,汉王就是跑到天上也会被搜出来,我们这边所有大臣都已经同意动手,还请了外国使节做见证,我想汉王到时不会反抗的。”焦亮说完,又疑虑起来:“我担心赵老七那边收到风声,让他禀报汉王,我们准备的事情就功亏一篑,说不定还会招来汉王的猜忌,赵老七在你们那边有很多耳目,一定要注意防范。” PS:24点的时候还有一章。求月票 第九十九章跳江(五更求月票) “你放心吧,这件事情只有军长以上级别的人知道,下面也是听命行事,赵老七就是神仙,也打探不到,我们还是安心在外地等消息吧。”胡以晃打开房门自顾休息去了。 罗泽南听说曾国藩要他领兵增援武昌,惊讶问道:“曾公何必如此,江西局势危急,怎么还能分兵武昌呢,万一我率兵赶赴武昌,短毛来攻,曾公您只剩几千兵马该怎么应付!” 曾国藩不回答,只是催促:“润芝不是个怕死之人,既然他几次请求我派兵支援,那就表明湖北局势真的很糟糕,大家同属湘军一脉,难道见死不救吗,你不要在犹豫了,失去湖北湘军就等于失去根基,变成无根飘萍,我拨给你的全是湘军老卒,你尽快击败长毛,稳定湖北局势,我在这里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 说到这里,罗泽南明白曾国藩决心已下,继续争论只能浪费时间,起身领命:“大帅保重,卑职一定尽快击败湖北长毛。” 郭嵩焘听说罗泽南带着湘军精锐人马支援湖北,心急火燎的追上来,对着罗泽南质问:“曾公兵力薄弱,你却带着大部分精锐人马支援湖北,曾公留在江西怎么办?” 罗泽南深吸口气,抬头看着出城的行军,回道:“上天如果还眷顾大清的话,曾公是一定不会死的,如果上天要灭亡大清,有谁能独活吗?我们就不要为此担心了,” 郭嵩焘还是不放心,问道:“你打算如何支援湖北?” 罗泽南指着湘军水路两师,严肃道:“以幕僚、训导刘蓉统左军两千人、知府李续宾统右军两千人经通城、崇阳往返湖北,以营官鲍超统领水营绕到岳阳走长江接应巡抚大人。” 郭嵩焘放下心来,点头道:“如此万无一失,长毛远征,一时气盛而已,有君支援湖北必有捷报。” 罗泽南笑了起来。答道:“此去不成功便成仁。” 出了义宁州,罗泽南一行日夜兼程的朝湖北武昌赶去。 湖北武昌 “大人,金口失陷了,周大人跳江殉国,如今长毛正在金口整军。”杨载福听到金口逃来的溃兵诉说,急忙赶到胡林翼的大帐通报。 胡林翼大惊,顾不得一惯保持儒雅的形象。叫道: “撤军,快往岳阳方向撤!” “杀啊” 武昌城内守军见援军以至,打开城门冲向湘军大营。 胡林翼剑不离手,他已经把分统、营官全都派出去抵抗,见又有一路长毛冲向大营,急忙命令勇丁出营阻击。 “你们快出去拦住长毛。本官重重有赏!” 一个勇丁像是老爷似得,站立不动,阴阳怪气的回道:“大人,这句话我们已经听了无数遍了,您先把欠了我们三个月的军饷还了吧,弟兄们穷的都快当裤子了,还怎么杀长毛。要去啊,你就自己去。” “对!不见银子,我们就不为你卖命。” “饿着肚子,还怎么杀敌。” 湘军勇丁个个义愤填膺,仿佛把他胡林翼当成长毛似的,任意辱骂。 胡林翼火冒三丈,七窍生烟,越听越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刺向一个抗命不尊的勇丁,大叫:“再有违抗军令者,此人就是榜样,别比为本官是文官就不敢杀人!” “长毛来了,大家快跑啊!”最先讽刺胡林翼的那个勇丁,边叫边跑。 湘军勇丁不分真假,全都立刻溃散。各自逃命。 胡林翼嗔目结舌,羞愤交加,拿着长剑跑进马厩,牵出一匹战马。对着太平军的方向就要冲去,谁知战马原地绕了一圈,朝着相反方向冲去,战马驮着胡林翼飞驰而去,一直跑到江边才停下来。 劫后余生的胡林翼举目四望,周边并无一人,唯有江面上有几艘小船快速向北而去。 听着后面逐渐接近的喊杀声,胡林翼绝望而笑,心里想着是用剑自杀还是投水自尽,把尸体留在岸上不免遭到长毛侮辱。 想到这里,胡林翼扔掉长剑,毫不犹豫的跳进江水之中。 鲍超看着岸边身着官服之人投水自尽,连忙驱船来救,将灌了一肚子水的胡林翼救上船来。 胡林翼睁开眼睛,一眼就认出了鲍超,心中感动至极,从此以后,便对他另眼相看,不断的加以提拔,还让他自募一军,独自领兵作战。 此次惨败之后,胡林翼一面收集溃散的湘军,对他他们重新打乱加以整编,一面想尽办法在地方上征集粮饷。 他已经深刻感受到天下的军队在本质上都是相同的,没有银子他们就不会卖命,关键时刻还会闹事。 “大人,凭借我们这几千人是不可能打败湖北的长毛的,我们应该汇合曾公的援军,加以磨合,发足粮饷,再与太平军决战。”杨载福对前几天的溃败心有余悸,考虑了几天终于明白那天湘军为何会不战自溃。 彭玉麟难得称赞杨载福,附和道:“杨大哥说的不错,以后一定要把粮饷备的足足的,否则这帮丘八什么都干的出来。” 胡林翼心里已经把筹集军饷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他作为湘军的首脑人物,对粮饷之事是义不容辞,出言道:“筹集粮饷的事由我负责,你们不用担心,只管带领士卒训练、打仗!” 鲍超道:“我率领部分人马走水路,所以能先一步到达武昌,罗公率领的陆师恐怕还在羊楼司附近,那里有长毛驻守,不如我们去接应罗公,既能打击太平军在湖北的有生力量,振奋军心,又能汇合援军壮大本身力量。” 胡林翼赞道:“说的不错,就像厚庵说的,光凭我们这几千人打不下武昌,只有汇合罗泽南的几千人,逐步清理武昌外围敌军,将武昌变成孤城,才能放心的攻打。” 听巡抚大人赞成自己的意见,杨载福振奋,继续出言:“我军几支部队都是屡败之师,士气低落,而湖北南部的长毛都是散兵游勇,正适合我军练兵,末将愿率水师为先锋,攻打长毛。” 胡林翼见众将领恢复信心,求战心切,满意的抚须而笑,道:“我军人数还是太少,就算汇合仲岳先生的援军也才不过万余人,看来还要继续前往湖南募勇。” 说完,胡林翼的目光就依次的扫向在座的将领,盯着鲍超道:“春霆英勇善战,不逊于智亭,可惜智亭英年早逝,我现在就将智亭遗留下来的兵马交于你统帅,并可自己募勇四千,组建‘霆’字营,一应军械、粮草都按湘军主力发放!” 看着鲍超一步登天,众营官反而战心大振,别看鲍超还只是个守备官衔,有了兵马就可以在战场上捞取战功,像塔齐布、张国梁那样位列提督之位,轻而易举。 胡林翼满意的看着反应,对刚打了败仗,丢失大部人马的周凤山道:“周参将虽然没能守住金口,但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忠勇可嘉,也许你募勇五千,自行编练,半年之后,本官亲自视察,如有懈怠,两罪并罚,决不轻饶!” 胡林翼率领湖北向军主力转而向南前进,一路上势如破竹,小部太平军或逃或散,而太平军主力也返回武昌,放任湘军向南经营,终于让胡林翼与罗泽南在临湘县汇合。 胡林翼看着罗泽南的援军感慨万千,这些都是曾国藩的起家部队,以后就属于他胡林翼的家底了,看来得好好的笼络统兵的将领。 罗泽南与刘蓉都是典型的士大夫,他们看重自己的名节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胡林翼在湘军中做分统的时候就听说刘蓉长期不领薪俸,以表示自己重义轻利的志节。 而罗泽南更是好为人师,手下大部分营官都是自己的学生,像是王錱、李续宾、李续宜、刘蓉都是他的得意门生。 为了表示对罗泽南等人的尊重,胡林翼特地邀请湘军营官以上的将领、幕僚为他们接风洗尘。 “各位,今天的宴会是欢迎仲岳先生前来湖北助战,咱们先一起敬仲岳先生一杯!”胡林翼带头一饮而尽。 罗泽南放下酒杯,满面荣光,曾国藩称呼他为先生他觉得理所当然,大家都是理学的支持者,讲究忠义节孝四个字,可是胡林翼称他为先生,他却受宠若惊,无他,胡林翼现在是巡抚官衔,封疆大吏。 “罗某愧不敢当,以后在湖北一定听从巡抚大人的吩咐,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罗泽南就是这样的人。 胡林翼又端起一杯酒,大声说道:“今天胡某在次声明,仲岳先生,刘蓉先生都是林某的师傅长辈,我作为一名弟子在这里敬酒奉师,今后还要两位师长多多教诲林翼,在此兵荒马乱之时,林翼实在才能有限,只有诸位鼎力相助,才能共度难关,还我大清一个朗朗乾坤,请大家为两位师长干杯!” 杨载福、彭玉麟等人都面色惊讶,他们从来没听说过胡林翼与罗泽南、刘蓉有师生关系,今天宣布此事,他们的巡抚大人就要终身侍奉罗泽南二人,而胡林翼是进士出身,现在官至巡抚,正二品大官,罗泽南的学历只不过是孝廉,刘蓉更是一名无品级的训导,如此礼贤下士,真是难得 PS:有点晚了,码字太慢,请大家见谅 第一百章刘铭传与吴长庆 罗泽南抚恤得意的微笑,连连点头,显得自己对胡林翼刚才说的话很满意。 刘蓉却面色尴尬,罗泽南是他的恩师,现在胡林翼同时称呼他们二人为老师,这样让他很不自在,觉得胡林翼过分讨好,必有别的心思,心里无端多了几份防备。 胡林翼听说李续宾兄弟家里并不富裕,家中老母无人照顾,亲自派人将之接到自己家中,让妻子把这位五旬老太太当成自己的母亲照料。 这让李续宾、刘蓉等人疑神疑鬼,对胡林翼的用心颇为怀疑,相继写信给曾国藩询问看法。 曾国藩的日子也不好过,新任江西巡抚陈其迈并不像江忠源说的那样识趣,反而处处与他作对,他看中的人,陈其迈必定会打压。 更让曾国藩生气的是,陈其迈在湘军的粮饷供应上面做文章,动不动就威胁不给湘军粮饷,任凭他曾国藩三翻两次的发去咨文询问,又不断的给他写私信,于公于私,一切手段都用尽了,可陈其迈就是不予理睬,气的曾国藩直打哆嗦。 收到李续宾等人的来信,明知胡林翼在收买人心,但他又不敢点破,还要极力的为胡林翼分辩,让他们不要疑神疑鬼。 李云中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胡梦君,训道:“在船上不要乱跑,这几天你都上哪去了,找你也找不到?” 胡梦君腼腆的小声问道:“殿下,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话?我对你有什么承诺吗?”李云中一头雾水,早把当初的玩笑话忘得一干二净。 见汉王不承认,胡梦君急道:“就是您命我去劝降李鸿章的时候,说只要我劝降一人就官升一级,您忘了?” 李云中看着他猴急模样,取笑道:“这种鬼话你也信,谁要是劝降十个八个,官升的岂不是比我还大?” 胡梦君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嘟囔道:“说话不算话,害我白白浪费口舌,说了整整半个月!” 李云中惊道:“你这半个月都在劝降李鸿章!看样子是成功了!你劝降了几人?” 对胡梦君,李云中现在是刮目相看,那几个人顽固不化,自己是亲自领教过的。没想到让胡梦君软磨硬泡的说降了,人才啊! 胡梦君竖起两个指头,面有恼怒之色,抱怨道:“我与他们同吃同睡半个月,我这辈子从来没说过那么多话,这些辛苦真是白费了。殿下你总要赏我点什么吧?” 李云中无奈道:“那你想要什么?看在你真有三分才华的份上,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胡梦君皱着眉头想了半晌,试探道:“殿下还是升我的官吧!” 这样厚的脸皮倒有些用处!李云中想起外交至今无人可用,点头道:“可以,我大汉制度初立,还有很多职位没有人选。像这外交部,部长职同尚书,正二品,还没有一人在内任职,你既然能说会道,脸皮又厚,真是不二人选,你就暂时将外交部管起来。” 胡梦君乐不可支。眉开眼笑,像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个外交部管理的井井有条,绝不给殿下丢脸,那我现在是二品?” 李云中一脚踢过去,笑骂:“你想的美!你要是一辈子不升官,我就让你当二品。现在先当个部长助理,正五品,免得你到处宣扬我言而无信,对了。你劝降的是哪两个人?” 这里面一定没有李鸿章!李云中听说劝降了两个人,就知道李鸿章还在坚持。 胡梦君拍了拍手,对着船舱门口喊道:“你们都进来吧,殿下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见进来的两人全都赤手空拳,唐亮微微放心,双眼还是紧紧盯着他们。 “刘铭传(吴长庆)拜见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云中右手虚扶道:“二位快快请起,你们二人能弃暗投明,我很是欣慰, 刘铭传与吴长庆对视一眼,齐声道:“汉王吊民伐罪,天下百姓望风而从,天命所归,我等不敢逆天行事!” 李云中笑道:“这么文绉绉的话一定是你吴长庆想出来的!” 吴长庆胸中有种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由感叹,怪不得那么多人情愿赴死也要保护他,只凭这一句话,就让他感觉与汉王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刘铭传傻笑道:“殿下英明,这些读书人就爱啰七八嗦,投降就是投降,还要说什么以前逆天行事,我老刘就不爱这一套,以后只要殿下信任俺,俺就为殿下卖命。” “哈哈……我就喜欢省三你这直爽性子,讲义气,你们放心,我李云中绝不是心胸狭窄的小人,只要你们忠心大汉,我一视同仁!”李云中知道他们都是后世淮军名将,所以刻意拉拢结交。 吴长庆马上表态:“我吴长庆也不是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从前就钦佩殿下爱护百姓,如今既已投靠殿下,我愿说服家人共同投汉,从此对殿下忠心不二。” 李云中心里高兴,又问道:“这少荃兄和刘秉章还不愿降吗?” 吴长庆马上坦白道:“实不相瞒,我与省三虽然倾慕殿下,也不愿投降,让殿下看轻,还是李大人劝说我们两个投降殿下。” 这李鸿章有意投降,还让他们两个探路,读书人就是要面子,当了"biaozi"还要立牌坊,李云中问道:“少荃兄难道……” 见李云中误会,吴长庆赶紧摇头否认,解释道:“李大人看出我们有所动摇,说我们两个家乡已经被汉军攻占,劝我们为了家人投降,保全亲人朋友。” 李云中见他们对李鸿章反而愧疚,心里感叹:不愧是日后洋务运动的领导者,对人性洞察甚深,吴长庆、刘铭传二人被他卖了,还在替他数钱。 “少荃真是性情中人,你们放心,我对少荃是没有恶意的,等到了南京,我就委任他为参谋,专门为我出谋划策,就算他不降于我,我也不会加害!”李云中进一步赢取吴长庆、刘铭传的忠心。 “谢殿下成全!”刘铭传与吴长庆起身磕了头,转身出了船舱。 PS:大家还有没有月票,现在是双倍。 第一百零一章熊思远劫洋枪 熊思远在嘉陵江边出世,又在渠江里学会了游泳,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在水上厮混了十几年,前几年因为地里没有收成,就拉着一伙兄弟在江上做起了无本买卖,因为讲义气,队伍是越来越多,名声越来越大,渠江太岁的名头不胫而走。 渠江太岁名头响亮,这也招来清军水师的注意,几次三番前往他的老巢围剿,这让他在渠江是彻底呆不下去,就率领手下到长江下游发展。 “弟兄们,把商船上的货物全都搬下来,快搬!”熊思远对这次打劫的成果很满意,五艘商船,这在渠江上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肥羊! “大哥,这个船主想要见你,还想送你一大笔银子!”一个小罗罗带着富贵商人来见熊思远。 “告诉你们多少次了,我们只打劫,不绑票,快将他们放了!”熊思远对这些口口声声要赎回货物的船主不感兴趣,以前他就上过当,等来的不是银子,是官兵的枪炮。 富商谄笑道:“这位好汉,这些货物都是朝廷大官定的,小人也是混口饭吃,我愿意出银子,只求好汉放过这些货物,让小的也好有个交代。” 听说是朝廷大官的货,熊思远笑道:“别的人还好说,唯独这朝廷大官不行,弟兄们最恨的就是朝廷官员,货我留下了,船你开走吧,老子就是渠江太岁,当官的想要报复,就让他来找我!” 富商无奈,只有实话实说道:“渠江太岁的名声我也有所耳闻,那是活菩萨,从来不伤人命!好汉你就听我一句劝,这个大官你得罪不起啊,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曾剃头,杀人如麻,手下又有很多水师效命!” 听到增剃头。熊思远终于认真起来,对抬着箱子的手下问道:“兄弟们!打开所有箱子,看看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啊!大哥!是火枪!全是火枪!” 熊思远推开富商,从箱子里取出一把火枪,惊道:“这些箱子怎么都是火枪!” 一个个箱子被打开,里面都摆放着整齐的枪支。 “大哥,一共有三百个箱子。每箱十支枪,一共有2000支!” 熊思远骂道:“你当老子不会算啊!三百个箱子,明明是3000支,怎么会是2000支,下次机灵点!” “大哥,还有一百箱装的是这个。”一名土匪拿起子弹给熊思远看。 见事情曝光。富商急道:“好汉这些都是湘军的命根子,你劫了这些洋枪,曾大帅是不会放过你的!” “大哥……不好了……官军来了,好多好多官军,江面上都是船只,起码有几万人!” 熊思远听说后面来了几万官军,慌忙吩咐:“快把箱子盖起来。大家把船停在原地不要动,再把商船上的人押到船舱,谁敢出声就杀了谁!” “启禀将军,前方有几艘商船,要不要上船检查!”一名负责瞭望的水兵对师长王刚大声问道。 王刚考虑到汉王安危,对左右吩咐道:“将他们拦在一边,不要妨碍大军通行,派一队军士上船检查!” “遵令!” “大家放心。是汉国的水军,他们不会乱来的!”熊思远看着渐渐靠近的战船放下心来,安危船上双腿打颤的兄弟。 王刚漂亮的跳到海盗船上,对众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熊思远看着众兄弟被火枪指着,熊思远小跑过来谄笑道:“小民给将军问安,小民是个本分商人,将军赎罪。” 王刚指着船上的箱子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熊思远眼转转了几圈。回道:“运这些货物,小民是受人所托。并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王刚对着两个士卒挥手,道:“打开看看!” “师长全是洋枪,与我们用的是一模一样!” 王刚对着熊思远冷笑道:“你还是随我走一趟吧!” 熊思远看着渐渐靠近的洋枪。讪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将军请带路,小的在后跟随就好。” 唐正才听着王刚的汇报,不敢怠慢,立即向李云中禀报。 “什么!船上都是火枪!有2000多支!”李云中暗想谁会有那么大的手笔,清军?还是太平军?“将相关人等带上来,我要亲自查问。” 熊思远虽然不知道李云中是谁,但见两旁身着华贵官服的人全都坐在他的下首,就知道此人身份不简单。立即对着李云中磕头道: “小民熊思远拜见各位大人,不知大人叫小民上船有何吩咐。” 李云中问道:“船上的洋枪全都是你的?” 熊思远哪敢说是,急忙摇头否认,道:“这些都不是小民的,枪的主人还在小民的船上,他是帮湘军增剃头运的。” 焦亮、李得胜等人义愤填膺,纷纷出口大骂: “这种资敌的商人就该站头。” “这些洋枪一定是从洋人那里买的!” “曾国藩那个狗贼,也买了洋枪!” “看来以后应该严查过往船只,否则让湘军买到洋枪大炮,后果不堪设想。” 两旁的将领也纷纷出言,对商人替曾国藩运输火器很是警惕。 李得胜对着熊思远呵斥:“大胆小民,见了汉王,还如实召来!” 熊思远抬头望向李云中,激动道:“小民叩见汉王,小民一直想投奔大汉,可惜无人引荐,小民在江上讨生活,手下有二千多人,愿意加入大汉水师,请汉王成全。” 李云中恍然大悟:“这些洋枪都是你劫来的!” “是,这些火枪都是小民刚刚劫来的,物主还在小民的船上。”熊思远恭敬的回答。 李云中笑道:“也算你为大汉立了一功,你就到水军中任个团长吧!” 熊思远虽然不知道团长是什么官,还是磕头谢道:“小民谢殿下隆恩!” 李云中对胡以晃道:“没想到这曾国藩还为我买了那么多洋枪,恐怕得花二十万两银子,这些火枪就留在安徽,由你分配吧。” 胡以晃谢道:“多谢殿下,前面就是安庆,微臣马上派人运到城中。” PS:大家投张月票吧,小郎很需要。投推荐票也要。 第一百零二章后膛枪(求月票) 在江西、安徽视察了两个月的李云中在1852年6月5日赶回南京。 回到南京的李云中感觉怪怪的,汉王府被修葺一新,越来越有皇宫的味道,大臣看着他也不敢直视,躲躲闪闪。 傅善祥抱着一堆奏折来到上书房,对李云中道:“殿下这些都是六部和地方送来的奏折,请殿下批阅。” 李云中看着桌上还没批阅完的一堆,无奈的问道:“为什么这几天奏折有那么多,他们想累死我啊,我整天足不出户的批阅奏折,为什么总是看不完?你那里到底还有多少?” 傅善祥抚摸额头上的细汗,妩媚一笑:“也许是六部还不习惯吧,汉王离京那么久,他们们也不知道汉王重视什么样的奏折,所以给您全送过来了!” 李云中哀叹:“我要是天天都这样做事,岂不是要被勒死,你看这南京知府杨金龙的奏折,上面尽说些八卦,什么哪家工厂闹出了人命,又没有证据,所以潜派公差卧底!这是什么情况,也要写上奏折报告给我,让我批阅!我在上面写?准还是不准?还有更离谱的,礼部尚书陆建瀛竟然以工厂招收女工为借口,封了十三家服装厂,可服装厂照样偷偷开工,还求我为他们做主!” 傅善祥为李云中倒了杯热茶,安慰道:“殿下费心了,工厂招收女工的事情,礼部早就看不惯了,天天想办法为难那些工厂,威胁他们遣散女工,为此服装工厂联合办了《西洋日报》,专门介绍西洋人的生活,在南京、上海销量还不错呢!” 李云中喝了口热茶,问道:“以陆建瀛的脾气,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使出了什么招数!” 傅善祥抿嘴而笑。娇声道:“那个老头子也想办一份报纸,专门介绍中华典章礼仪、祖宗家法、民族服饰的报纸,他还向户部申请经费,户部尚书蒙大人压着到现在都没批,说这件事情一定要殿下同意才行,可把老头子气坏了,这不。还专门写了奏折。” 傅善祥从奏本堆里,抽出一份递给李云中。 “这蒙上升啊,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只不过一份报纸,有什么大不了的。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还是有很多菁华可取的。”李云中龙飞凤舞的在奏折上写了个‘准’字。 “对了,让陆建瀛把什么汉服、唐服、宋服、明服这些服装全都复原出来,泱泱中华,炎黄贵胄,竟然穿夷人的衣服,前几天我在南京城里发现有人穿西洋人的燕尾服。难看又不舒服,再让服装厂生产汉服发给官员,让他们在节日庆典、宴会酒席上都穿这些汉服,如果能让洋人也穿上汉服,这才像话。”李云中想着洋人穿着汉服的滑稽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傅善祥在原地转了一圈,向李云中抛了个媚眼,腻声问道:“殿下觉得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李云中起身。来到她的面前,点评道:“这腰不错,比得上杨柳小蛮腰,摸起来软软的,可惜大腿被盖住了,显得不够性感,如果要有丝袜就好了。这胸部也不错,这肚兜束的太紧了,看来得把"xiongzao"发明出来,这样才有味道。总的来说你衣服穿的太多了,把两件外套脱下来我看看……” 傅善祥见汉王越说越下流,脸色绯红,撒娇似得扑进李云中的怀里,娇声道:“下流胚子!不许再说了。” 李云中下意识的搂住佳人的细腰,鼻里闻着美人散发的体香,身体自然有了反应,觉得蜜桃已经成熟,对着傅善祥的小嘴吻了下去,抱着佳人来到后堂,把她平放在小床上面,慢慢解开华丽的汉服,直到一双硕大的肉球弹了出来,低头慢慢品尝两颗粉红的葡萄。 …… 傍晚,傅善祥一瘸一拐的皱着眉头离开王府,李云中特意吩咐卫兵找来一顶轿子,让傅善祥坐着轿子回府,本来李云中打算让她住在王府别院,谁知傅善祥就是不同意,坚持要回府里过夜。 苏三娘、洪宣娇、许月香坐在桌旁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李云中,放佛他脸上有长者一朵花似得,扒一口饭,就要瞄一眼,还互相打量。 李云中心虚的使劲朝嘴里扒饭,笑道:“今天的菜真好吃。” 许月香娇声问道:“夫君,你还没吃菜,怎么知道菜很好吃啊?” 李云中没有丝毫尴尬之色,得意道:“我用眼睛看的,几位夫人吃的那么香,当然是因为好吃才对嘛。” 洪宣娇道:“某人今天已经吃饱了,脸上还有很多‘饭粒’呢!” 李云中仔细的看了下三女的俏脸,纳闷道:“没有啊,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饭粒。” 苏三娘左手捂着肚子,右臂扶着桌子笑道:“夫君上哪儿偷吃了,脸上还残留着证据,还不快去洗洗!” 李云中倒了杯茶,看看自己脸上到底有什么? 傅善祥这小娘皮在他脸上留了两个唇印,我说那几个卫兵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李云中尴尬的将脸擦干净,讪笑道:“意外而已,下次一定注意。” 苏三娘抚着肚子里的孩子,发挥母性的光辉,对李云中叮嘱道:“傅秘书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可不能负了她,选一个良辰吉日娶她过门。” 洪宣娇见李云中露出茫然神色,解释道:“苏姐姐早就知道了你和傅姑娘的事,我们已经和她谈过了,傅过娘也愿意嫁进王府做小,所以只有便宜你了!” 许月香萌道:“我终于有妹妹了!” 自从与傅善祥发生了关系之后,李云中批阅奏折变得香艳无比,再也感觉不到无聊烦闷。 “夫君轻点,妾身好痒,有人进来看见我们这样,会说闲话的。”傅善祥躺在李云中的怀里,拿着奏折放到桌上,胸前还要承受着李云中作怪的双手。 李云中继续抚摸,安慰道:“我已经命令女卫守住门口,有人觐见,她们会大声通报。” 傅善祥脸色羞红,任由爱郎轻薄。 “启禀殿下,洋人密迪乐求见。” 傅善祥立即起身整理衣服,规规矩矩的站立在一旁,认真履行秘书的责任。 “哦!我亲爱的殿下,我们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密迪乐的问候方式,还是那么夸张。 李云中照着西式礼节问候完后,迫不及待的问道:“亲爱的密迪乐,你这次给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密迪乐兴奋道:“我这次给您带来了好东西,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枪支,殿下您不是一直想建立兵工厂吗,我觉得您可以将它视为蓝本,加以改装,这种枪就算再过十年,也不会落伍!” 李云中惊道:“难道西方国家又发明了先进枪支?你拿来给我看看!” 密迪乐来到门外,从亲卫手中接过带来的样本,迫不及待的对李云中介绍道:“殿下您看,这是普鲁士人发明的枪支,全欧洲的步枪弹药都是由枪管前面装进去的,而普鲁士后膛枪的子弹是从枪械后面装进去的,这大大减轻了士兵的工作,不用再打仗的时候清理枪管。 这种从身管后方装填弹药的枪由身管、枪机、发射机和枪托等组成,发射的就是纸壳定装枪弹。使用时,射手用枪机从后面将子弹推人枪膛,扣动扳机后,枪机上的长杆形击针即刺破纸弹壳,撞击底火,引燃发射药,将弹丸射出。这种枪发射时击针穿破纸弹壳底部打击底火,所以叫针刺发火枪。 由于这种后装枪的子弹需要一发一发地装人枪膛,所以也叫后装单发枪。”密迪乐边说边对李云中演示了一遍。 李云中接过密迪乐手中的步枪,仔细的研究了一边,惊讶极了,这枪和电视里民国时期士兵使用的枪支极度相似,同样是从后面将子弹加入枪膛,与他麾下洋枪队使用的枪支大大不同。 密迪乐见李云中不发一言,忐忑道:“殿下请您相信我,这绝对是枪支的变革,虽然英国、法国、奥地利、俄国没一个重视这种枪支,以我的直觉这种枪支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要知道使用前膛枪,士兵为了容易装上子弹都得站着开枪,而使用后膛枪就没有这种限制,卧着、趴着、站着都可以,大大提高了士兵的隐蔽性、安全性。” 李云中赞同道:“不错,使用后膛枪,还可以挖战壕,这是步兵集团冲锋的噩梦,密迪乐你做的很好,我马上命令兵工厂按照后膛枪的构造修建生产线。” 密迪乐犹豫道:“后膛枪虽然先进,但他还有不完善的地方,比如用针刺式激发,但那根针太长,经常接触灼热的火药造成撞针很容易损坏,另外后膛的气密性也很差,故障频出,导致士兵不敢认真瞄准。” 李云中收起枪支,以肯定的语气道:“后膛枪一定会越来越完善,我们领先一步,就是为了将来不落后与人。” PS:谢谢liu末末、yebaoyin,两位的打赏,也谢谢昆仑断岳投的月票,大家还有没有票,请投一张吧,这几天连续码一万多字真的好累。 第一百零三章密迪乐的清单 自己的建议终于被认同,密迪乐眉开眼笑,从口袋里掏出武器清单递给李云中道:“殿下,你这次真应该好好的奖赏我,我为了订单上的枪支,跑遍欧洲,终于让我把一百万银元花完。” 李云中迫不及待的接过清单。 克伦士威克步枪2000支,子弹100箱。 米尼步枪1000支,子弹100箱。 布朗贝斯2500支,子弹200箱。 榴弹炮40门,炮弹200箱。 加农炮30门,炮弹150箱。 李云中惊喜道:“密迪乐你带来的火器,足以装备一个军了!这些米尼枪你是在哪里找到的!你不说英国也是刚刚换装吗!” 看着汉王殿下惊喜的表情,密迪乐得意道:“殿下也许你还不知道,现在欧洲局势异常紧张,就快要打仗了,北极熊想要占领圣地耶路撒冷!英国出于现实的考虑,认为法国在埃及问题的让步表现出足够的友善,并且法国的军事力量特别是陆军可以加以利用!” 这场战争终于要来了,李云问道:“英国真的决定了?可是这与米尼枪有什么关系?” 密迪乐卖弄着这个欧洲都在散播的消息:“俄国在近东地区的扩张势头使得英国十分不安。首相认为沙皇饮马两海峡,那么英国在地中海的势力将受到严重威胁。全体英国议员都认为两海峡是决不可以放弃的,在背后支持法国反而有助于实现遏止俄国的目标,因此英国决定和法国站在一起,向他们提供大量的军事物资,最近几个月,英国、法国对北极熊的贪婪忍无可忍,战争随时都能爆发!” 李云中恍然大悟:“这些枪都是你从法国买的!” 密迪乐羞赧道:“其实法国军队已经换装完毕,他们首先发明了米尼式步枪,这些消息我都是最近才知道。他们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英国在今年也大规模装备这种米尼步枪,连远东都运来了整整一船的米尼式火枪。” 原来曾国藩买的洋枪是洋人换装的老式步枪,怪不得一次可以买那么多,该死的洋人公使,竟然单方面的对湘军出售军火。 密迪乐道:“殿下,我恐怕不能再为您购买军火了。为了这批数目庞大的订单,我已经被‘坏人’盯上,他们警告我不准再向远东运输军火,否则就会把我扔到大海里,您知道,他们与英国海军的关系非常密切。完全不是在吓唬我!” “这帮混蛋,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你放心,我会派兵保护你的。”李云中可不想失去这个军火来源渠道。 密迪乐耸着双肩,无奈道:“他们想垄断这项生意,而且每一家都有军方的背景,他们把废弃的枪支囤积起来,慢慢的向远东出售。当然价格是在欧洲的几十倍,我这两年已经让他们少赚了几百万银元,在香港,你不知道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如果不是您的军队节节胜利,也许我已经飘在大海上了。” 想到兵工厂还没有一个合适的负责人,李云中笑道:“亲爱的密迪乐,我对你的才华相当欣赏。我的兵工厂还少一位负责人,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密迪乐摇头道:“我打算成立一家洋行,做一些茶、丝生意。” “我可以给你兵工厂的股份,百分之一如何,每生产一百支步枪,其中一只就属于你。”李云中诱惑道。 密迪乐心动了,还有什么生意会比军火还赚钱!立马与李云中讨价还价起来:“我要百分之五十。您要知道在您面前的是一位管理天才,我可以为您召来大量军械专家,生产枪支是轻而易举,不出两年我就可以生产大炮。” 李云中反驳道:“兵工厂是我大汉的命根子。每个月都需求好几万支,我只能给你百分之三,不能再多了!” 密迪乐拍着胸脯嚷嚷道:“百分之二十!再少我就不干了,我宁愿去做生意。” 李云中威胁道:“百分之五,这已经高配你的身份了,要知道,没有我的允许,你在上海、广州什么生意也做不成!” 想找一个懂得枪械又会汉语的洋人,还真不容易。 密迪乐举着双手,服软道:“百分之七,相信我,您的选择没有错,兵工厂在我的手上一定会赶上欧洲一流的公司。” “成交,密迪乐先生,现在我任命你为兵工厂的总办,也就是总经理,负责一切大小事务,当然财务部,我会派专门人员管理。” 密迪乐打着哈欠道:“殿下我就不打扰你的休息了,边上的美女很漂亮!我也要配一名女秘书,你不会反对吧!” 李云中道:“当然不会,你拿着委任状到兵工厂上任吧,兵工厂的未来就靠你了,我拨款二十万两,作为启动资金。” 密迪乐满意的弯腰施礼:“先生,我告辞了,祝你生活愉快!” 傅善祥看着密迪乐的背影,小声训道:“这洋人太不识好歹了,竟敢和殿下讨价还价,真是不知规矩。” 李云中继续翻阅奏折,笑道:“洋人就是这样,为了钱可以抛弃任何东西,特别是在远东的洋人,他们都是抱着发财的梦想来到中国,钱财就是他们的一切。” 傅善祥拿出一份奏章递给李云中道:“这是南征大将军左宗棠的奏折,殿下要不要先行批阅?” “前线送来的奏折要放在最上面,军情紧急,如果耽误一天都可能造成不良后果。”李云中翻开奏折边看边道。 傅善祥对着奏折瞄了几眼,惊喜道:“左宗棠已经打到福建省了,恭喜殿下看来南征很快就会圆满结束,两广地区是殿下起家的地方,必然会闻风响应殿下,清朝气数已尽。” 李云中也不忌讳女人干政,笑道:“这左宗棠还蛮大胆的,竟然兵分三路直驱福州,哈哈……这攻下福建省,浙江、江西两省就稳健多了,不怕清军从福建增兵。” 傅善祥把奏章看了一遍,躺在李云中的怀里,问道:“殿下对福建的会党要怎么处置,看这奏折的意思,左将军是不想收留他们的。” 李云中叹道:“这些读书人总是看不起会党,认为他们是国家祸乱之根源,其实我也出自会党,造反之前我是拜上帝教的一员,当我脱离拜上帝教的时候,才有读书人前来投靠,这也怪不得左先生。” 傅善祥劝道:“如果放任这些会党回归乡间,恐怕还会闹事,殿下不如收编他们,既能安定地方,又能壮大力量,奏折上面提到的江源、江发二人,可以动员数万人反清,这就值得拉拢,只是他们的做法有些不妥、焚毁衙署,捕杀地方贪官,镇压地主豪绅,勒令地主、豪绅等殷户,交出所剥削的财物,这些做法倒有些像是太平军行事风格。” 李云中叹道:“民间多义士,还是尽量收编他们吧,对那些自立为王的义军首脑要坚决镇压,决不能再出现一个大汉,善祥你派人通知林大基、赵烈文、张遂谋三人来见我。” “遵命”傅善祥起身,婀娜多姿的吩咐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林大基、赵烈文、张遂谋就连快而来。 “臣等参见殿下。” 李云中将左宗棠的奏折交给他们观看,问道:“这几年各处都有会党起义,我军每到一处他们就蜂拥而起,有的顺从大汉,接受改编,有的摇摆不定,坐山观望,还有的义军自立为王,想独占一方,你们军方有没有相处可行方法,杜绝后面两种情况。” 林大基最先看望奏折,将他递给张遂谋,笑道:“这些乡民听闻洪秀全与殿下称霸一方,就想仿效,如果没有我们大汉为他们遮风挡雨,早就被清军剿灭,我建议收编投靠大汉的义军,出兵剿灭独占一方的草寇,对那些观望的人杀鸡儆猴。” 李云中点了点头,这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张遂谋对这些义军很同情,言道:“殿下还是以感化为主,以免留下口实,对这些桀骜不驯之人另行他用,让义军士卒回乡种田,不愿种田的收编进军队。” 李云中看向赵烈文,问道:“惠普有什么看法?” 赵烈文放下奏折道:“臣的看法与左大人一样,对这些会党不能手软,以剿为主,以招安为辅,将义军全都打压下去,免得祸害一方。” 李云中笑道:“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做事不要只凭自己臆想,要深思熟虑,这些会党虽然不服管教,但他们在民间有很大的影响力,我们还是以招安为主,对义军内部分化拉拢,就像水浒传宋江那样,让他们攻打清军,再加以分散整编,如此一来就可让他们服服帖帖,为我所用。” 原来汉王只是以询问如何处置会党为借口,警告他们不要内斗,不许发生党争类似的事情,见汉王如此用心良苦,林大基、张遂谋、赵烈文齐声道:“殿下英明。” PS: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零四章左宗棠攻克福州 李云中轻轻摇头,暗自感叹,不知什么时候,下面的人再也不敢反对他决定的事,这不也不知是好是坏,人不可能英明一辈子,王庆露在就好了,两淮盐务也整理的差不多了,看来等把他调回南京了。 林大基犹豫了会,上前禀报道:“启禀殿下,微臣发现城内洋枪队疏于训练,臣请将洋枪队调往孝陵卫整训,那里有攻破江南大营的战场遗址,可以增加洋枪队野战经验,请殿下准许。” 李云中回道:“正好我要将洋枪队扩编为八千人,就让他们在孝陵卫训练吧。” 张遂谋松了口气,建议道:“南京城中有几支防卫部队,他们互不统属,建制不全,臣请殿下将他们整编在一起,设置统领专门管理。” 李云中满意道:“这个我也想过了,第四军为御林军,由苏王娘掌管,城内巡防部队为禁卫军,由兵部、参谋部提议人选,我来批准。洋枪队自成一体,改称为新军,以后所有部队都要陆续改变为新军。” 张遂谋道:“启禀殿下,前日江北罗大纲来报,徐州方向的清兵又有异动,好像从河北、山西、蒙古调来来上万骑兵,他们来去如风,给第二军造成很大的困扰,他建议将第八军的骑兵部队调回去。” “就是叶莲师长统帅的骑兵?准,骑兵在福建地区用处不大,还是在江北平原地区能发挥实力,这件事就交由兵部办了,还要在大汉境内收集马匹,将叶莲所部全部建成骑兵,单独作战,,我在给他们装备五百支洋枪,这样就可以牵制清军的骑兵。”李云中补充道:“叶莲到南京,让她立刻来见我。我有事吩咐她去做。” 张遂谋接着说道:“清军在徐州建造的防御工事很坚固,罗大纲有意绕过徐州,攻打山东各府,断绝徐州粮道,臣不敢擅专,请殿下裁决。” 李云中想了片刻,摇头拒绝:“第七军正在攻打皖北。还是等到皖北平定,第七军与第二军共同北伐,这样一来就不怕清军截断后路。参谋部调五千民兵增援第二军,罗大纲屡次攻徐州不克,必定是有损失的。” 李云中强打起精神,叮嘱道:“最近各战区都展开攻势。兵部与参谋部一定要互相协调,不要给前线将领增加负担。” 林大基、张遂谋、赵烈文见汉王疲惫,互望一眼,齐声道:“臣等领命。” “好了,你们下去吧。” “臣等告退。” 福建 福州城经过一番血战,街头铺满了清军的尸体,每家每户房门紧闭。街道上除了汉军清理尸体、血迹外,已经没有闲杂之人。 李玄对着左宗棠禀报道:“大将军,福州城内所有清军都已经歼灭,投降的只有一千余人,经过盘问俘虏得知,和春已经在前一天逃往泉州。” 左宗棠看着满目疮痍的接道,两军相互拼杀留下来的痕迹,叹道:“没想到清军抵抗的那么坚强。我军伤亡了多少?” 想起刚组建的‘玄’字营,就碰到这样的硬仗,左宗棠心里也不好受。 李玄苦笑道:“三千人伤亡过半,城中清军不但装备大量洋枪,在城内还埋伏了大炮,还要多亏第五军一部从北门攻入,否则‘玄、字营能否攻下福州还两说。” 左宗棠鼓励道:“我已经将情况汇报给殿下。这一段时间以来,清军所用洋枪越来越多,很明显是洋人从中作梗,我军从浙江打到福建。光缴获就有1000余支,损坏的不计其数,我马上扩建‘玄’字营,将部队扩充到五千人,你立刻率军攻打莆田、泉州,不要给和春喘息机会,一鼓作气攻进广州。” 左宗棠不愿让和春在泉州继续招兵买马,扩充力量。 李玄又喜又忧,顾虑道:“自从在金华府组建‘玄’字营,短短三个月,从三百人迅速扩充到五千人,这会不会让第一军、第五军的说闲话,如果因此而让殿下猜疑,大将军这就得不偿失啊,和春现在是丧家之犬,三千人我有把握攻下泉州。” 左宗棠摇头否认,他不相信汉王会因此而怀疑他的忠心,反驳道:“第一军正在攻打福建北部各府,第五军大部分在杭州守备,第八军、第九军加起来还不到两万人,除了广西老卒剩下的都是北方之人,初来福建就水土不服,现在驻扎在南平府,这样算来我现在能调动的也就一万余人,也是扩充我们军队的大好机会,除了‘玄’字营,王开林统帅的‘林’字营,李诗齐的‘齐’字营,都要扩充,我会禀报殿下以这三营组建一个军,军中大小将官都是我们读书人担任,称号我都想好了,就叫‘楚军’,迟早有一天与湘军一较长短。” 自从听闻曾国藩绑架了自己女婿陶恍,勒索钱财养兵,左宗棠就念念不忘找曾国藩报复,他左某人在湖南也是鼎鼎大名的理学家,没想到曾国藩那么不敢面子,这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一旁正在倾听的李诗齐听说自己的军队也能扩充暗自兴奋,上个月他写信给自己的同窗好友,让他们来投奔左宗棠的南征大军,看来马上就有用处了。 “报,启禀大帅,厦门义军使者已到,正在府衙候见。”王开林找到左宗棠禀报。 左宗棠笑容敛去,正容道:“走,咱们去看看这帮会党又提出了什么条件?” 听说又是天地会使者,李诗齐嘲笑道:“我们攻下温州的时候,他们就打下了厦门周边府县,那时他们还妄想割据福建,禁止我大汉军进入,没想到在泉州被清军打得大败,首领江源、江发战死,只剩一个女人逃回厦门,如今看来他们是求救来了!” “大明副军师吴宏拜见大汉征南大将军!”吴宏在浙江温州就见过汉军南征大帅左宗棠,所以一眼就认出他来,急忙起身拜见。 PS:谢谢ppppppppp投的月票,谢谢支持。还要谢谢liu末末的两次打赏。 第一百零五章杀妾 “大明副军师?”左宗棠疑惑问道:“这突然冒出来的大明是什么?世人皆知大明朝在两百多年前就被清军攻灭,朱氏子孙被诛杀干尽,你所说的大明是谁家的大明?” 吴宏回道:“泉州一战,我义军首领江源、江发兄弟战死,福建天地会各个分堂全都义愤填膺,怡逢黄得美、黄位两位哥哥在龙溪浒茂,聚众反抗官军,五月上旬,黄位哥哥召集各地会友到同安灌口刘心庵开会,决定结盟。时集结会友达六千人,公推黄得美为统领,黄位为军师,江源嫂为监军,在下担任副军师,黄潮为副元帅,共同结盟反清。” 李玄对会党情况了解不多,听他把名号介绍的响亮,问道:“你们大明有多少人?不会只有元帅、统领吧!” 听对方讥讽之意,吴宏不怒反笑,大声回道:“我大明军下分设东路、南路、东南、东北等各路正副将军,以统率会众,划编队伍,现在已有五万余人,统领与军师以反清复明、誓诛贪官污吏、拯救黎民为义军宗旨,全军又有“反清复明”、“官逼民变”两杆大旗。” 李诗齐嘲笑道:“你们仿照太平军的军制,又学水泊梁山的‘替天行道’,说了那么多,也只是唬人而已,你们打了几场胜仗,消灭了多少敌人,你可知道,福州一战,我军歼敌过万,钦差大臣和春仓皇夜遁。” 以前听闻汉军战绩,吴宏只有羡慕的份,如今可不怵了,自信答道:“各位有所不知,听闻清军有所异动,经过我们统领部署,大明军分兵两路,于初六日晚出击:一路由黄位哥哥带领,攻打民愤最大的同安灌口粮站。占领了灌口;一路由黄得美哥哥、江源嫂统率,进攻海澄,占领了县城,擒杀武官崇安。随之,布告安民,开仓济贫,民窘稍甦。七日又攻克石码。生擒海防分府孙翌旭、协台王金榜、把总刘士胜等。十日再攻占漳州,杀死兵备道兼知府文秀和总兵曹祝三。接着两路会师,乘胜前进,由黄位哥哥统率大队人马,分乘战船四十多艘,从石码扬帆向厦门进军。时清军厦门提督施德高正驾艇游弋海面。听说我大明军大队战船来攻,慌忙逃往同安刘五店避难。清军游击郑振绥带兵堵守镇南关,妄图顽坑,我军迅猛推进,一鼓作气夺关,击毙郑振绥,全歼清守军。占领了厦门。又以厦门岛作为根据地,分兵连续攻克同安、安海、漳浦、平和和琯溪、云霄及漳浦的铜山,如今除了泉州,福建南部各县已经全被我大明攻克。” 左宗棠首先反应过来,问道:“你们如今有多少人马?” 吴宏笑道:“我大明有两府十三县,军民三十余万,在下此次前来也是奉了统领之命,想要与大汉结盟。你们大汉占据福建北部,我大明割据福建南部,广东也是我大明势力范围,你们大汉不准攻打。” 李玄火冒三丈,怒道:“我大汉光南征大军就不下十万余人,难道只是为了闽北那点地方?我军对阵清军主力,你们在后面‘偷鸡’就罢了。还敢提出如此过分要求,不怕我大汉出兵剿灭你们!” 左宗棠也郑重回道:“我奉汉王君命,攻打福建、广东、广西三省,如果现在连一个福建省都拿不下。还有何面目回去面见汉王,如何对枕戈待旦的将士们交代!此事不必再说,我大汉决不允许国中之国的存在,你回去告诉黄得美,让他想清楚,是打算接受我汉军改编,还是抵抗到底,玉石俱焚。” 吴宏没想到汉军会那么强硬,尴尬道:“我们统领也不是非要割据不可,如果各位同意我军占领福建,我们就取消大明称号,归顺汉军。” 看清所谓义军的嘴脸,左宗棠连连冷笑,道:“你们只有两条路,一,接受我军改编;二。与我军为敌,没有别的选择,来人,送客!” 吴宏狼狈的离开福州,往厦门而去。 黄位见江源嫂从同安来到厦门,高兴道:“嫂子,你来的太好了,你快劝劝统领吧,自从攻占厦门他就一直沉迷于酒色,不理军务,我和吴宏兄弟苦劝多次,奈何统领就是不听,嫂子是江源哥哥的妻子,你的话统领应该会听的。” 江源嫂不理会黄位,反而对着吴宏问道:“你去大汉军中谈判,结果如何,汉军是否同意接纳我们?” 吴宏面有愧色,小声道:“黄统领临时改变了条件,硬是要割据福建,这种要求汉军怎会答应,他们前锋营将士枕戈待旦,已经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让我们接受收编。” 江源嫂粉面通红,握紧腰刀,对着吴宏怒道:“你怎如此糊涂,大汉兵强马壮,怎会允许我们割据福建,万一他们认为我们贪得无厌,派军围剿怎么办?” 黄位叹道:“统领以往不是这么糊涂,只是被一连串的胜利冲昏了头,我们还是再劝劝吧!” 吴宏骂道:“都是那个戏子惹的祸,自从统领纳她为妾,整日陪伴她胡闹,她还屡次进纳奸言,这黄统领临时改变主意,一定是她背后蛊惑。” 江源嫂银牙暗咬,气道:“你们跟我去找黄得美算账!” 吴宏见江源嫂怒闯统领府,怕她出意外,急命一些心腹跟随在后,谁知一传三、三传十,后面的人越来越多,到了统领府已有一千多人跟在后面。 江源嫂一脚踢开挡路的卫兵,怒喊道:“你们都让开,我要见黄统领。” 统领府卫士见他们人多势众,又是自己人,不敢阻拦,任由他们闯进内府。 一张大床上,躺着两个浑身"chiluo"的人。 “统领你可不许反悔,将来称帝要立我为皇后!”一名美妾躺在床上娇滴滴的对身上黄得美撒娇。 黄得美喘着粗气,从她光溜溜的身子上下来,许诺道:“你放心,家里那黄脸婆我早就不想要了,将来一定立你为皇后,来,小美人香一个。” “你们不能进去,统领大人正在休息!”卫兵拦住房门,不准江源嫂等人闯进去。 江源嫂拔出腰刀,吓退卫士,带着众人闯了进去,竟然看见他们统领在白日宣淫。 “放肆,谁容许你们进来的,给我滚出去!”黄得美捂住被子,护着美妾,对着江源嫂等人大声训斥。 江源嫂上前掀开被子,一把抓住美妾的头发,将她拉下床,怒道:“你一届戏子竟然敢蛊惑统领,坏我大事,为了一己私利,几十万人的生死你都不放在心上,真是该死。” 说完,江源嫂不顾黄得美阻拦,一刀砍死美妾,用刀指着黄得美道:“大家敬你是英雄,才公推你为统领,既然你沉迷酒色,不理军务,那就另选贤能。” 众人早就对黄得美宠爱戏子,不理政务而不满,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全都大喊道: “另选贤能!” “另选贤能!” 黄得美气势全无,看着一双双充满杀气的眼睛,颤声道:“黄某失德,理应如此。” 江源嫂大声道:“我推举黄位兄弟为元帅,统领军务,大伙以为如何!” 黄位赶紧推辞道:“在下才能学浅,恐不足以担当大任,还是江源嫂带领大家继续反清,我黄位佩服江源哥哥的为人,心甘情愿的接受江源嫂的领导。” “我一介妇人,活在世上唯一的目的就是为夫君报仇,黄兄弟还是不要推辞了,否则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江源嫂带头像黄位跪拜。 “参见元帅。”众人也觉得江源嫂是女人,不适合领导大军,全都跟着向黄位参拜。 南京 布尔布隆不停的看着手里的怀表,郁闷道:“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多小时,为什么汉王殿下还不见我们?” 文翰品着手里的香茶,对布尔布隆摇着食指,得意道:“先生,你要知道中国人最喜欢这一套作风,为了在谈判中占据上风,总是把对手晾一会,你安心的坐下来,中国人的茶还是很香的。” 麦莲小声骂道:“该死的官僚作风,我一个小时可以赚几百两银子,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就是上帝也不会原谅我。” 布尔布隆对麦莲私自出售军火很不满,怒道:“这都是你惹的祸,如果你不向清军出售火枪,我们也不会在这里浪费那么多时间!” “嗨,伙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同样在出售军火,听说你们从清国一个叫长贵的家伙那里赚了几百万两,我想你们远东地区换下来的枪支都没了吧!” 文翰耸着双肩,解释道:“这些都是密迪乐搞得,他竟然到欧洲给汉军购买枪支,你知道,这会打破远东地区的平衡,现在欧洲硝烟弥漫,随时都能打起来,我可希望远东也参与进去。” 布尔布隆放下怀表,坐在桌旁笑道:“我想等会得向殿下解释这件事情,毕竟我们的利益在汉国的地盘上多一些。” PS:求月票,现在是新书月票榜34名,请大家支持往前冲一下 第一百零六章对外国公使问责 “殿下,英国公使文翰、法国公使布尔布隆、美国公使麦莲一行人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你真不接见他们,这帮洋人已经喝完七壶茶!”傅善祥见李云中不停的批阅奏折,小声提醒道。 李云中放下奏折,舒了个懒腰,道:“已经两个小时了,我看他们也应该等急了,你把他们叫进来吧!” “亲爱的殿下,您下次应该准备多一点茶叶。”文翰一进来,就幽默的抱怨。 李云中笑道:“最近实在太忙了,前几天我还亲自在长江上搜到了好几千支洋枪,你们知道这些枪是从那里来的吗?” 文翰与布尔布隆一起看向麦莲,示意他自己解释。 麦莲决定死不认账,怪声道:“哦!上帝,好几千支,殿下您可大赚了一笔,要知道这批货的价值不下于二十万银元。” 李云中回道:“当然是我的运气好,所以才赚了二十万两,如果运气不好呢,一定会无缘无故的损失两百万两。” 文翰见麦莲额头冒汗,插话道:“殿下,我们还是谈些令人高兴的话题,比如我们可以再建一条铁路,你看杭州被您攻下了,因为泰晤士报的报导,现在全欧洲都知道您英勇的身姿,这也让很多商人注意到远东这个处女之地,他们希望能在您的治下经商。” “对于怀着诚意的商人我当然欢迎,不过对那些贩卖鸦片毒品,投机倒把的商人,我是坚决打击,最近刑部打算开展一个严打活动,专门打击毒品买卖,希望你们回去之后警告那些无良商人,不要在我的地盘上兜售鸦片。”李云中严肃的叮嘱。 文翰皱着眉头反问道:“殿下我不知道您为什么对鸦片抱有那么大的偏见,鸦片也是很有用处的,可以当做止痛药物。我们大英帝国也没有禁止鸦片流通,国内也开有很多鸦片馆。” 李云中看着文翰的眼睛,确定他没有说谎,咦道:“你们英国人就不怕吸食上瘾,鸦片害人,长期吸食让人没有食欲,精神萎靡不振。我记得你们英国驻华商务监督查理先生本身就是一个铁杆的鸦片贸易反对者。他认为鸦片贸易比较缺德,是大英帝国的耻辱。” 文翰道:“是否吸食鸦片完全却决于个人的意愿,那些吸食上瘾的人也可以凭借意志戒掉毒瘾,我认为鸦片利大于害,虽然国内有的记者将一八四零年对华战争称之为鸦片战争。” 李云中反驳道:“无论怎么样,鸦片现在在中国地区是臭名昭著。我们不允许鸦片继续存在,你们也知道大汉境内出现了很多报纸,我不希望他们在上面指责政府的不作为。” 麦莲感觉无所谓,美国人在华很少从事鸦片贸易的工作,为了博取李云中的欢心,赞同道:“我支持殿下的决定,当然我无法给从事鸦片贸易的公民下命令。只能善意的提醒他们,不要让殿下您捉到。” 李云中见他们的气势落到底线,趁机提道:“你们这一段时间向清军出售大量枪支,江西的湘军,徐州的清军、杭州、福建的清军都有大量购买,据我的统计已经超过一万支,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布尔布隆急忙否认道:“殿下您算错了,最多只有5000支。我们在远东的所有存货,这些是国内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 “这么说你们国内已经决定站在清军的一方了?我想我们可以断交了!”李云中严肃的说道。 “不是这样,殿下您听我的解释,十年前我们与清国签订的很多条约都已经到期,国内考虑继续续约,所以才有这个命令。我想清国如果不答应,国内一定会出兵教训他们一下,那时我们就站在一方了,”文翰毫不犹豫将国内的打算和盘托出。 李云中气道:“我想你们与清国签订的条约。大部分地区都在汉军控制之下,你们找清国续约,这是不是违反了我们的约定,我可以单方面的终止我们签订的所有条约。” ……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李云中终于如愿以偿的获得一艘四级战列舰,两艘五级巡航舰的购买权。 文翰擦着额头热汗,不知国内对他的决定是否赞成,一艘战列舰可以改变一场战争,勉强笑道:“殿下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商议铁路的事情了,你们攻占了浙江,那里很适合修建铁路,我们大英帝国的洋行很愿意为您效劳。” 麦莲与布尔布隆同声保证:“我国的洋行也愿意为您效劳。” 李云中问出了憋在心中很久的问题:“你们这样拼命的为洋行赚取好处,你们究竟能得到些什么?不如你们为我效劳!既可以得到银子,又可以得到名誉。” 文翰笑道:“殿下我们国内的情况你是不会了解的,这些洋行的懂事在国内很有势力,他们可以操纵议员的选举,如果他们对我在远东地区工作满意,我会调往国内任职,一个很有身份的工作。” 李云中见他们不愿意,也不勉强,点头道:“杭州通往上海的铁路可以修建了,还有杭州通往苏州你们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动工。” 几位公使对李云中的决定很满意,全部面带笑容的回到南京大使馆。 李云中对傅善祥道:“今天不见客了,与他们几个谈条件真是累死我了,美女,快来给我揉揉肩膀。” 深夜 赵老七辗转反侧,心里矛盾至极,犹豫着应不应该提醒汉王注意安全,就这样边走边想,又一次的来到王府。 傅善祥很公式化的对赵老七道:“殿下正在休息,你明天再来吧!” 听说汉王正在休息,赵老七反而不在犹豫,对傅善祥笑道:“请傅大人代为通报,下官实在有紧急情报向汉王禀告。” 想起爱郎疲惫的模样,傅善祥对赵老七的纠缠生气起来:“殿下说了,今天不接见大臣,你有事明天再过来吧。” PS:双倍月票还有最后一天,今天老是流鼻血,抽空到了医务室问了下,说我疲劳过度,我就郁闷了,我也没做什么啊,只是码码字而已,怎么会疲劳过度? 第一百零七章黄袍加身 见傅善祥转身,赵老七上前拦住去路,急道:“此事关乎汉王安危,下官实在是不敢耽搁,请傅大人再通报一次。” 傅善祥本想大声呵斥,听见汉王有危险,也顾不得那么多,对赵老七问道:“殿下有什么危险,南京城稳如泰山,难道清军能飞过来吗?” “此事事关重大,下官只能禀报给汉王一人知晓,请傅大人见谅!”赵老七哪敢说出来,只能苦笑推辞。 “哼”傅善祥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你跟我来吧!” “赵老七你有何事禀报?”李云中见傅善祥带着赵老七走进来,强打起精神问道。 赵老七吞吞吐吐道:“殿下,此事不宜被旁人听到,请殿下屏退左右。” 还没轮到李云中回答,傅善祥就跺着小脚恨恨的走出去。 “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说了,还有以后不必避讳傅王娘,我信得过她!”李云中直言不讳的提醒他。 赵老七哀叹,竟然得罪了一位王娘! “启禀殿下,微臣发现了南京城中的一些诡异之处,特禀报给殿下得知。” “诡异之处?难道哪里闹鬼了?有话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李云中知道赵老七是个谨慎之人,不会无缘无故如此做作,南京肯定会有大事发生。 赵老七豁出去了,无所顾虑的说道:“经过臣几次打探,发现广西籍大臣经常在一起集会,而且总是那几个人,其中就有户部尚书蒙上升,兵部尚书林大基,参谋长张遂谋,江苏都督李秀成等等。”见汉王脸色愈来愈难看,赵老七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啪’李云中拍着桌子,骂道:“他们几个在一起集会商议国事有什么?你的情报局一天到晚只关注自己人?你还能不能干下去!” 赵老七汗如雨下。大声道:“臣还发现,陆建瀛那一帮人也经常聚会,都是些四品以上官员,个个掌握实权,而且蒙上升与陆建瀛也经常碰面,鬼鬼祟祟的样子,微臣担心他们图谋不轨。加害殿下,所以才禀告殿下,臣绝没有挑拨殿下与他们的关系,如果事情有一丝差错,臣甘愿以死谢罪。” 李云中想起张遂谋、林大基前几天的诡异之处,先是将洋枪队调出城。又将南京城中的城防军加以改编,难道他们真要谋反? 不可能,他们与我是八拜之交,我待他们如亲兄弟一般,陆建瀛他们反我,我还相信,几位哥哥我是绝对不信的。 “探听到他们每次聚会都说些什么了吗?” 赵老七道:“他们聚会时很谨慎。时间也很短,连家仆都防范,臣实在是打听不出来。” “胡说八道!他们怎么会造反!要造反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李云中头疼的对赵老七挥挥手。 “微臣告退!”赵老七也放下了一件心事,暗赞自己做出正确的决定,汉王没有惩罚自己。看来以后遇见这种类似的情况,第一时间就要报给殿下知晓。 傅善祥见赵老七出来,生气的瞪他一眼,留下一声轻‘哼’声,昂着头走进上书房。 “善祥啊,明天一早就让李秀成、蒙上升、林大基他们来见我,记住了。这件事很重要!”李云中打算明天找他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这几天陆续发生的事太不正常,他们肯定有事瞒着自己,而且这件事还与他李云中有关。 傅善祥见李云中说的郑重。快速的掏出笔记本记录下来。 “殿下,刚才赵老七神神秘秘的说些什么啊?”恋爱中的女人是不允许自己的爱郎有秘密瞒着自己,总是想方设法的去打探。 “没什么大事,他太疑神疑鬼了,搞得我也七上八下,心里总有股不祥预感。”李云中靠着椅子道。 傅善祥上前坐在李云中的大腿上,撒娇道:“快说嘛,到底是什么事?我也想知道!” 对女人撒娇,李云中一向是没有抵抗力的,特别是喜欢的女人,解释道:“赵老七不是负责情报工作吗,他发现大臣全都鬼鬼祟祟的商量着什么事情,他拿捏不准,所以像我禀告,不过又担心事情泄露出去而得罪满朝文武大臣,这才把你支出去,赵老七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要怪罪他。” 看着傅善祥不以为然的神色,李云中神情异样,暗道:是时候给赵老七增加障碍了,情报部门是一把双刃剑,对付敌人固然得心应手,但是如果他掉过头来对付自己,那就是最危险的敌人。 例如在世界上史上鼎鼎大名的苏联情报机构克格勃,被解散之后,大肆窃听总统、政府总理、副总理等国家领导人的电话,这些秘密材料全被对手作为证据保存下来,一旦需要便公之于众,置人于死地。 深夜,陆府 蒙上升、陆建瀛、常大淳、赵烈文、林大基等人掩蔽房门,为明天的行动小声着相互汇报。 “登基大典的礼仪,人员安排,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动手。”陆建瀛很兴奋,这次黄袍加身的行动是他策划的,他认为可以像大宋名相赵普那样名留青史。 蒙上升仔细想着行动过程,补充道道:“既然决定明天一早就行动,就要保证万无一失,我们几个领兵冲向汉王府,肯定会有很多人阻拦,到时南京的差役一定要维护秩序,否则让殿下逃出南京,我们有理也说不清了。” 杨金龙立即保证:“所有当差的都会在王府附近巡逻,禁止闲杂人等进出,只是下官觉得王府作为皇宫实在是太寒酸了了,内城本来就是前明皇宫,修葺一番也比现在的王府有气派。” 林大基想起内城军校,反驳道:“军校正在扩建、扩招,汉王殿下是不会容许的,如今汉王府建造的像模像样,比内城还富贵堂皇,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了不止一倍,这已经让陈尚书、蒙尚书受到殿下训斥,况且殿下曾有明言北伐成功后,要迁都北京。” PS:凌晨求月票,双倍的最后一天了!大家不用再犹豫。另外书也已经肥了,40多万字。 第一百零八章兵谏 常大淳打断道:“今天所议是黄袍加身,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这些琐事可以日后再议。” “如今防守王府的都是第四军,她们深受几位王娘的信任,恐不愿与我们一起去行事,到时起了冲突,怎像殿下交代,得想个法子,让他们配合我们行事。”张遂谋顾虑道。 陆建瀛惊道:“不是说服了一位女将军配合行事吗,怎会如此?” 林大基解释道“师长萧韵梅所部被苏王娘调到城外与洋枪队一同受训,如今值守王府的是杨长妹,她与洪王娘亲善,我们也不敢出言试探。” 张遂谋补充道:“我已经安排了万无一失的计划,殿下这几日都在上书房批阅奏章,一直在上书房隔壁的房间休息,那里距离王府大门只有一里,我已经将守卫换班时间调开,有一刻钟的时间可以让我们行事,这是兵部、参谋部最大的权限了,超过一刻钟,她们就会报给汉王知晓。” 陆建瀛点头,总结道:“明天务必要万无一失,各位回去准备,明天天一亮就行动。” 清晨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林大基等人的带领下,从兵部出发直奔王府而去,街上行人稀少,还是引起路人围观,自从汉军攻克南京以后,就很少有汉军这样毫无顾忌的跑步前进,一路上不停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他们好像是去王府的方向!” “是啊,这条街道是通向王府,他们要干什么?” ………… 一些有心人逐渐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为避免惹祸上身,各自像没看见似的,急匆匆的散去。 到了汉王府大门,果然是敞开的,李秀成示意众人停止前进,大声喊道:“该做的。我已经说过了,再重申一遍,不许拔刀,也不许还手,违令者,斩!出发。” “娘娘不好了!娘娘,刚才有两百多人冲进王府。正在捉拿汉王殿下!”杨长妹气喘吁吁的跑到内院,对着正在用饭的洪宣娇几女禀报。 “小妮子,你还没睡醒啊?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到王府捉拿殿下,城内有两万多大军,他们是飞进来的不成!”洪宣娇即疑且惊,心底不认为杨长妹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又不明白敌军是怎么毫无声息通过冲冲关卡进来的。 杨长妹喘了口气,慌忙接道:“是林尚书带进来的,他们在上书房没找到殿下,就在王府四处搜寻,有一大队人马正朝这边赶来。” 苏三娘只听懂了有人要谋害的他的夫君,扶着桌子站起来,大声怒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把守卫都召集起来保护殿下!” “娘娘明鉴。第四军有大部人马被派出城,如今正是换班时刻,还有一大部分人正在用餐,那里离此地有五里,一时半刻赶不回来,现在外面只有末将带来的五十余人,恐怕挡不住他们,请娘娘暂离此地。由末将挡住他们。”杨长妹听见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就知道这里已经被围,焦急的对几位娘娘喊道。 洪宣娇怒道:“我倒要看看谁要谋反!” “启禀娘娘,蒙上升求见!”这时外面传来了蒙上升的喊叫声。 苏三娘又安然坐回原位,对杨长妹道:“你去把蒙上升带进来,我有话要问。” “遵令”杨长妹快速转身拔出宝剑,不一会就带着两名女兵押着蒙上升走进来。 蒙上升立见汉王并不在这里。即跪在地上道:“冒犯了几位娘娘,微臣罪该万死,请娘娘恕罪!” 洪宣娇夺过杨长妹手中的长剑指着蒙上升骂道:“亏你还和殿下是八拜之交,如今你一早带兵闯进王府。意欲何为,你想造反吗!” 许月香拉着洪宣娇的手劝道:“姐姐息怒,还是听他解释,再交由夫君处断。” 蒙上升摸着汗水,恭敬的说道:“微臣是想请殿下登基称帝,是效仿宋太祖黄袍加身,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殿下,请娘娘指点一二。” 苏三娘咦道:“你们为何不与夫君商量,反而要强行绑架夫君,你们这样做夫君也不会高兴的,反而会为你们招来大祸。” 蒙上升也没想到会这样,在他的计划中,找到李云中好言相劝几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汉王顶多谦虚推辞,之后就会半推半就的随他们前往朝殿接受大臣跪拜,谁知现在连汉王都没找到,还谈什么黄袍加身。 “微臣思虑不周,致使娘娘受惊,真是该死,请娘娘将汉王请出来,我等也好继续行事,迟则生变,要是引起误会,微臣等人就百口莫辩了!” 苏三娘对洪宣娇道:“洪妹妹,夫君昨晚上应该在你那里吧,快点叫他出来,如果让他们继续在王府乱搜成何体统!” 洪宣娇摇头否认道:“夫君前晚在我这里安歇,今晚没有过来啊。”说完与苏三娘一起看向许月香,她们可明白李云中的习性。 许月香红着脸摇头道:“我昨晚没睡着,夫君一直都没有来我这里。” 苏三娘问道:“夫君都没去你们那里,那回去哪儿?” 蒙上升绝望道:“会不会是殿下听到什么风声,以为我们要加害于殿下,所以才……” 苏三娘安慰道:“不会的,我从来没有夫君听过这件事,应该是碰巧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你们还是退出王府等待,我会自己派人寻找的。” 洪宣娇考虑了会,突然惊叫道:“我知道夫君在哪里了!” 蒙山升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死的,急问道:“请娘娘明示,微臣这就去请殿下登基,大臣已经在朝阳殿等候。” 苏三娘见洪宣娇绯红的脸颊,恍然大悟,顿时哭笑不得:“洪妹妹是说夫君在那里!夫君也只有这一个去处了。” 蒙上升见两位娘娘危急时刻还在卖着官司,哭丧着脸问道:“两位弟妹,你们就不要再折磨我了,七弟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洪宣娇背过身,回道:“你到副秘书的房间看一看,你可记好了,敲门再进去!” 蒙上升跳起身,回道:“微臣告退。” PS:求月票,谢谢请叫我唐糖的打赏 第一百零九章被抓称帝 林大基见蒙上升从内室出来,停下胡思乱想,急忙上前问:“殿下可在里面?” 蒙上升至今心有余悸,小声回话:“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差点捅了篓子,快随我来,殿下在傅秘书那里。” “什么!我说怎么搜了大半天,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殿下还没出现,原来此刻正躺在温柔乡里!”林大基无奈而笑,对这个答案同样不能接受,以前殿下不近女色,如今看来只是自制而已。 “快,都跟我来。”林大基挥手,让士卒跟在他们后面,一会后又汇合李秀成的搜索队,浩浩荡荡的‘迎接’李云中。 “殿下天明了,该起身了!”傅善祥起身趴在李云中耳旁小声呼唤。 昨晚运动一夜的李云中,醒过来时竟感到腰酸背痛,用左手捏着后腰,道:“快把我的衣服拿来,三娘她们还在等我用早饭呢!” 咚咚…… “微臣蒙上升参见殿下,请殿下更衣!” 李云中对傅善祥抱怨:“这蒙上升搞什么鬼!善祥你到屏风后面躲一下,这人脑子太龌龊,我怕他把今天的情况传的到处都是。” 傅善祥为李云中系好最后一扣子,抚媚一笑,转身走到屏风后面,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进来吧,你们……你们这是何意,混账,放开我,你们想造反吗。”李云中见蒙上升等人进来就给自己套上乱七八糟的衣裳,还给自己戴了顶珍珠帽子,用力反抗之下竟被制服,立刻惊叫出声训斥。 蒙上升赔笑道:“殿下您不必叫了,这些都是聋哑人,听不见,也不会说话,我们也是为您好,请殿下恕罪!”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从我回南京时就鬼鬼祟祟,现在竟敢劫持我,你们造反也不用这么急吧,现在清廷未灭,洋夷未清,就想抢夺革命的胜利果实?再不说清楚,别怪我不念兄弟情义!”李云中感觉胳膊越来越疼。忍不住大声训斥。 傅善祥听见声音不对,从屏风后面跑出来,哭声训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殿下对你们恩重如山,你们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 刚进房门的林大基见蒙上升脸色通红。张口欲言就是说不出来,急忙替他解释:“娘娘恕罪,我等只是劝殿下登基,并无他意。” 李云中啼笑皆非,此刻他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的制住,还有两个人像是对待小丑似得给他穿着‘外套’,刚蓄好的头发给弄得凌乱不堪。鞋子、袜子也被换了一遍。 最过分的就是还有一个书生在旁边做笔录!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李云中从来没想过称帝,简直是胡闹!” 蒙上升见李云中笑了,压力大减,同样小声笑道:“对了,就是这样,殿下您一定要多推辞几遍,这些话语会被记入史册之中。古代的那些开国君王也是推辞再三才答应称帝。” 林大基见李云中‘穿戴整齐’,对着几位聋哑人比划一阵。 几个聋哑人全都点头。 李云中好奇的问道:“你对他们说了些什么?” “臣吩咐他们将殿下‘扶’到朝阳殿,中间不许停留。” “可是我还要上茅房方便啊!”李云中被架出房屋,几位聋哑人不顾李云中挣扎,快速的向朝阳殿而去。 “皇上驾到!”一位礼官在殿门前大喊。 李云中刚被几个聋哑人按到座位上,底下大臣就一齐呼道: “臣等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清晰。震得李云中耳朵发麻。 事已至此,李云中也只能顺水推舟,苦笑道:“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我……” 一旁礼官提醒道:“陛下既已登基,应该自称为‘朕’。” 朕?李云中怎么听怎么别扭。这个字在嗓子里就是喊不出来。 礼官激道:“陛下横刀立马,百战百胜,敌人一听到您的名字就双腿发抖,这天下还有让殿下感到害怕的东西吗?” “朕……很惊讶,众爱卿突然给朕来这么个惊喜,我……咳,朕实在是很意外!”明明是兴师问罪的语句,倒把李云中自己说的尴尬不已。 陆建瀛站在最前方环顾左右,满意一笑,出列道:“皇上您顺应天命,披荆斩棘,内平暴政,外抗洋夷,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我等有幸辅佐陛下,自当全心全意效忠陛下。” “我等辅佐殿下成就大业,实乃三生有幸!”众大臣一起躬身喊道。 这帮人一定是早就排练好的!李云中心想不能找幕后之人算账,就找这几个聋哑人:“这几个聋哑人士是干什么的?怎穿我大汉军服?” 见皇上秋后算账,林大基不得不出列为聋哑人解释:“这些聋哑人士都是兵部从太平军的北伐军之中挑选出来的,臣听说他们作战勇敢至死不退,而且忠心不二,所以把大汉军中所有聋哑人集合在一起,组成了‘聋’字营,如今率属于禁卫军。” 聋哑人组成的军队,李云中惊讶道:“这聋哑人打仗真那么厉害?他们勇猛朕是见识过了,竟然将朕束缚的那么紧,可是忠诚可就不见得了!” 李秀成可不愿从龙的功劳而变成罪臣,笑道:“启禀殿下,在广西的时候我手下就有几名聋哑人,他们都是亲兄弟,作战时悍不畏死,只要战场上还有一名清兵,他们也不会罢手,每次臣都得设法提醒他们,要不然俘虏都被杀的一个不剩!后来攻下南京,他们就在此成家立业。” 李云中对刚才的不快早已忘却,看着底下肃立的几名聋哑人问道:“他们统领是谁?叫他来见我!” 林大基指着站在最前面的聋哑人:“此人叫杨秀聪,‘聋’字营统领,五品官衔,听说他还是杨秀清的弟弟,不知是真是假!” 杨秀清的弟弟会混的那么惨?李云中把他当成了传言,叮嘱道:“这些战士一定要厚待,把他们安排在合适的地方,比如当炮兵、火枪兵。” 陆建瀛见如此隆重的时刻,话题却转移到聋哑人身上,忙回头给常大淳递了个眼色,让他把话题兜回来。 “启禀陛下,如今陛下称帝,就是建立新朝,‘汉’这个封号不宜再用,微臣请陛下重新选取国号代表我朝。”常大淳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只能将他们内部还没商议好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共同参谋。 赵烈文喜道:“常大人说的不错,陛下以前的封号乃是天平天国所封,名不正言不顺,如今继承华夏大统,应该自立国号才是。” 李云中觉得大汉不错,华夏建立了那么多国家,为什么偏偏以汉族称之,还不就是因为自豪!见下面的大臣似乎另有它意,也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问道:“众爱卿有什么好的国号,都说来听听,有道理的话朕就采用了。” 众大臣瞬间热血上涌,为一个国家取名字,这可是无上荣耀,真正的名留青史,这也是一份难得的资历,等到皇上统一天下,自己也水涨船高,出将入相那是一定的。 陆建瀛迫不及待的问道:“敢问皇上祖籍是哪里人士? 李云中想起前世的自己,世代居于连云港,答道:“我祖籍在江苏东海!” 陆建瀛微微一算,神色欢喜,兴奋道:“恭喜皇上,唐高祖称帝时,将所有的儿子都封王,其中周王李元方晚年曾在徐州生活过,据记载李云方在东海郡生下了一个儿子,被封为东海郡公,传了三代,为避免安史之乱,迁徙到了广西,殿下祖籍江苏,而祖先又居于广西,岂不正好符合书上所记载,由此看来陛下乃是唐高祖李渊之后,继承大统是光明正大,微臣特献‘唐’为国号!” “噗”站在最后一排的胡梦君听着陆建瀛胡扯八道,忍不住笑了出来,见满朝文武都回头盯着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出列道:“启禀陛下,微臣认为陆大人说的……太有道理了!这说明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天命所归,天……” 李云中同样被陆建瀛逗得‘哈哈’大笑,对胡梦君也就不在怪罪,佯装怒道:“天你个头啊,还有完没完,还不快退下去,再胡说八道,小心我罢你得官。” 蒙上升出列道:“陛下出生在广西,而广西称之为越,臣请立国号为越。” 赵烈文反对道:“大人此言差矣,越字泛指广西、广东,如果用越字为国号,显得我朝格局太小,徒让天下人耻笑。” 蒙上升辩解道:“赵大人难道忘了春秋五霸之一的越国,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剪灭吴国,那是何等威风,再说我朝控制的区域正好与越国相同。这越国是名至实归。” 赵烈文道:“越国为楚所灭,蒙大人也想我朝与越国相同吗?” 蒙上升脸色尴尬的退后,不与赵烈文争辩。 林大基见哥哥吃亏,问道:“那赵大人以为用什么国号好呢?” PS:今天书评里好平静。晚上还有一章,求支持 第一百一十章登基大典(四更求月票) 赵烈文自信一笑,开口就是引据经典:“皇上姓李,而李姓是炎黄以来称帝人数最多、建立政权最多的姓氏,据我统计称帝人数多一百多人。先后建有成汉、西凉、唐朝、后唐、南唐、西夏、李蜀,直至闯王李自成建立的大顺朝。 但是姓李的都有一个起源,出自姬姓。商朝时期,有周的同姓后裔,名巴人,居钟离山。周武王灭商后,封巴人于巴,称巴子国,秦慧王派司马错灭巴国。一部分巴人留于渝境的成为板木盾蛮,而南移到湘西的巴人成为武陵蛮的一部分,迁移到鄂东的称江夏蛮和五水蛮。巴人以虎为图腾,巴语读虎为李,当虎图腾演化为姓时,巴人崇仰汉人之姓,遂依音用李姓。” 蒙上升闻言立马报复,气势汹汹的反问:“赵大人是说皇上乃是夷人之后?” 赵烈文微微一笑,解释道:“追其起源,皇上乃是周文王同宗,臣请陛下取‘周’为国号,周文王建立的大周前后长达八百余年,历朝历代所不及也。” 焦亮道:“周字不好,民间百姓都传闻皇上起兵是为了反清复明,而天地会遍布中国,如果皇上以‘明’为国号,天下百姓必定望风而从,天地会数百万弟兄也心甘情愿的凭皇上驱策,这样一来驱除鞑虏是轻而易举。” 遇到了原则性问题,常大淳也开始窝里反,对着李云中谏道:“反清复明实乃荒谬,前朝皇帝就是因为不理政务,只知游玩享乐,百姓苦之,这才有闯贼李自成起兵造反,连年兵荒马乱,最终给大清以可乘之机入主中原,现在老百姓对前朝无丝毫想念,如果贸然用‘明’字为国号。恐怕适得其反。” 李云中开始时还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的争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仿佛只有自己主张才是对的,其他的都是歪门邪道,老奸巨猾的陆建瀛,沉默寡言的常大淳,反应机灵的赵烈文。为人厚道的蒙上升,机智过人的焦亮……此时他们都一个个的唾沫横飞,相互辩论,看着看着,顿时感觉无趣起来。 陆建瀛固执的说道:“大唐威震西域,连洋人都有所耳闻。如果用唐为国号,洋人必定畏惧,不敢侵犯,再说皇上乃是唐高祖李渊之后,大唐的名号有皇上继承谁也说不出闲话。” 李云中心里感叹:看来他们为争夺国号的命名权已经无所不用其极,连陆建瀛这个老顽固都能借用洋人比喻,平时他就是听见别人说一个洋字都要教训半天的。 “老生常谈。姑且不论李渊是不是皇上先祖,这大唐距今已有一千多年,民间百姓有谁还记得李渊是谁,我看就是大明好,日月昭昭为我大明!这是何等霸气!”焦亮已经认定了大明这个国号。 赵烈文坚持己见,对着焦亮摇头道:“非也非也,天下姓李之人都出自姬姓,而姬姓是皇帝曾孙帝喾的后代。殿下建立大周,承应天命,最好不过。” 李云中从早上憋的一泡尿实在忍不住了,见他们还在争论个没完,起身怒道:“一个国号有什么好争的,我已经决定了,国号就用‘汉’。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还有我们大汉以后自称中国,即中央之国,人人都说崖山之后无中国,我就是要建立起一个有血性的中国。” 陆建瀛马上赞道:““天子有道。守在四夷,皇上居于中央,四夷来拜,正合如今局势,殿下英明,微臣佩服。” 赵烈文也不愿落后,慷慨激昂道:“崖山之后无中国!中国这两个字起的好,蒙元灭宋有多少志士仁人慷慨赴死,至死不降,崖山海战更有十万百姓自发跳海殉国,所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而明朝崇祯在煤山自尽,身边只有一个太监跟随,满朝士大夫无论是对李闯、还是多尔衮都是争相投降,毫无气节,如今皇上重建中国,微臣誓死相随。” “臣等誓死相随!”满朝文武大臣全都跪倒在地,发自内心的附和。 这不会也是排练好的吧?李云中急忙道:“大家都平身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请大家吃饭,有什么事情等到吃完饭再说。” 第二日,李云中的登基大典就在南京举行 朝阳殿已被装饰一新,地上铺着红色地毯,柱子都被黄色丝绸包裹,又在李云中的座位后面加了一道黄色屏风,屏风上面金龙飞舞,凤翔九天,屏风前面又站了两位宫女手持长长的掌扇,掌扇是由孔雀羽装饰而成。 礼部尚书陆建瀛率诸大臣对着空空的皇位拜道:“告祭礼成,请即皇帝位,” “奏乐”礼官严肃的大声喊道。 瞬间,喜庆的乐声弥漫着整个朝阳殿,执事官弯着身,双手捧着皇冠来到李云中的面前,陆建瀛与蒙上升一左一右的捧起皇冠戴在李云中的头上。 后来,李云中像是木头人一样被扶到皇位上坐下。 礼官唱道:“乐止,排班!” 李云中看着诸大臣迅速排成四排,左右各两排,不再按照派系排列,而是按照文武官员的品级排列。 礼官又唱道:“跪!” 百官顿时三叩九拜:“臣等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官唱道:“礼成!” 胡梦君严肃的捧着一个锦盒来到陆建瀛面前双手奉上。 陆建瀛也是双手接过锦盒,一步一步的来到李云中面前,奉上玉玺,躬身道:“皇帝登大位,臣等谨上御宝。” 还不待李云中有所动作,一旁侍立的常大淳接过锦盒,表示皇帝已经受宝。 礼官唱道:“复位!” 陆建瀛回到原位。 礼官唱道:“鞠躬” 百官照做 礼官唱道:“拜兴” 百官照做 …… 礼官唱道:“卷班” 李云中起身离开皇位前往新建的祭天大坛,文武百官有秩序的退出朝阳殿。 …… 一连三天登基大典才正式完成,开始了李云中登基以来的第一个朝会。 陆建瀛出列,上前躬身道:“自从汉武帝创建年号沿用至今,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有自己年号,皇上既然即皇帝位,大汉就应该有年号。” 年号,李云中知道这玩意,例如唐太宗号贞观,康熙,乾隆,嘉庆,咸丰这些全都是年号:“诸位爱卿有何提议?” 取年号可不向国号,还必须解释年号的出处、意义,没有两把刷子根本不敢发言,这次蒙上升、林大基等人识趣的闭上嘴巴,留给陆建瀛等人发挥。 常大淳出列言道:“皇上起兵驱除鞑虏,拨乱反正,北掳连连败退,这与当初洪武帝反元有共同之处,称得上一个‘武’字,而‘元’字又有大、始之意,臣认为这‘元武’二字可以匹配陛下的功绩!” 李云中默念元武,摇头道:“这‘元’字不好,忽必烈曾经用它做国号,还是换了吧!” 陆建瀛道:“皇上宅心仁厚,古人云:内外之称,在心为德。这‘德’字,陛下当之为愧,加起来就是‘德武’,皇上以为如何。” 德武!听着满顺耳的,李云中喜道:“好!就是德武了!那今年就称为德武元年吧!” 文武大臣在陆建瀛的带领下齐声呼道:“臣等恭喜皇上!” 蒙上升上前拜道:“皇上既已登基,阴阳相济,后宫还得立一位皇后,臣请皇上圣裁!” 李云中早已经与夫人商量好,宣布道:“苏三娘本名为冯玉娘,立冯玉娘为皇后,众爱卿以为如何?” 常大淳谏道:“皇上三思,冯玉娘乃是二嫁,岂能立为皇后,臣请皇上另立良选,洪娘娘也不行!” “皇上三思!”湘系官员全都跪倒在地。 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广西籍官员也不愿坐以待毙,纷纷反对。 “苏娘娘随皇上起兵反清,转战千里,期间还数次救过皇上,如今她有孕在身,生下皇子理应继承大汉,冯娘娘立为皇后有何不可!”蒙上升率先出列反驳。 跪在地上的赵烈文抬头道:“女子讲究三从四德,皇后母仪天下,为天下妇人之表率,岂能马虎,臣请立许娘娘为皇后!” 李秀成反对道:“许娘娘没有丝毫功劳,怎能服众,历朝历代的皇后也有再嫁之人,诸位以这个理由反对苏娘娘为皇后,未免太牵强了吧!” 李云中心意已决,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大声宣布道:“朕已经决定立玉娘为皇后,你们不必多说,立洪宣娇、许月香为贵妃,立傅善祥为祥妃!” 陆建瀛等人脸色灰败,惘然答应,特别是焦亮,没想到汉王那么宠爱苏三娘,他与陆建瀛苦心商量半月,没想到那么容易就失败了。 “皇上登基,天下百姓、士子必然兴奋,争相来投,况且朝堂上还有许多职位,无人担任,请皇上开取恩科,择优而取!”常大淳决定扳回一局,朝堂上的文官愈多,才能压制这帮广西人。 PS:最后几小时,大家还有月票否。求支持……谢谢李永航、已无法回头、liu末末的打赏,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一百一十一章视察兵工厂 李云中对这个提议很满意,赞道:“常大人说的有理,这恩科还是尽快宣告天下,士子只要前来南京应考,无论何地,朕都会一视同仁,贫穷士子来投,朕发放路费补偿,礼部定要将这次恩科好好办理,让天人都看看我朝的新气象。” 礼部尚书陆建瀛当即领命。 见湘系官员个个喜笑颜开,张遂谋道:“启禀皇上,苏北罗大纲来报,徐州大部兵马支援皖北,臣请皇上派兵北伐,攻取山东!” 李云中笑道:“这罗大纲一定听到什么分声了,拟旨,拜罗大纲为山东都督兼第二军军长,伺机攻取山东,拜李得胜为河南都督,刘才所部扩编为第十军,林启容所部扩编为第七军,第十军归李得胜节制,第七军依然驻守安徽。” 见皇上一连封了两个广西人为都督,赵烈文急忙掏出一份奏章,言道:“启禀皇上,征南将军左宗棠来报,南征大军已经攻占福建,收编义军十万余人,请皇上处置。” 李云中接过奏折,翻阅一遍,兴奋道:“没想到左大人如此迅速,不到一年就攻取两省,既然第八军、第九军大部分人在南方水土不服,就将他们调往江北,其他有功人员重重有赏!” 赵烈文又禀报道:“福建、广东形势复杂,左大人请命扩充一军,请陛下圣裁!” 这件事情在奏折中提到过,李云中也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心思,想起湘军的厉害之处,李云中还是点头同意:“这件事朕准了,编制就定为第十一军,师级以下军官全由左宗棠任命,军级人员兵部提个章程递上来。” 李云中得意的想着:以后就用这第十一军攻略湖南,一定是事半功倍。 散朝之后,李云中来到了南京的工业区视察。说是工业区,只不过因为陆建瀛等人对建立工厂是坚决反对,称机器轰鸣作响,影响居民休息,李云中就专门划定一片区域,成为工业区。 “草民参见皇上!”李云中一行人刚到工业区,就发现一群人堵在路上高声齐呼问安。 “免礼。众位不必多礼,今次朕来这里只是视察,各位不必多心!”李云中对着人群虚扶,开口笑道。 “谢皇上!” 李云中对着一位面熟的乡绅问道:“我记得你是办服装厂的吧!你们生产的军服做的不错,朕穿的很舒适,现在服装厂办的怎么样?有没有亏本?” 林岭东见皇上还认得自己。兴奋道:“小民林岭东参见皇上,当初草民听了皇上的话,出资创办了服装厂,向洋人订购了一批机器,日夜开工,多亏了殿下的订单,如今草民又开了三家服装厂。两家面粉厂,一家火柴厂,雇佣工人四千余人。” 李云中满意的拍着林岭东的肩膀,赞道:“办的不错,以后当地官府要是为难你,你就来找朕,朕替你做主!” 林岭东惊喜交集,立即跪在地上:“皇上真乃小人的再生父母。不但扶持草民开办工厂,还为草民解决后顾之忧,草民谢皇上隆恩。” 李云中扶起林岭东,对着人群道:“大家还是散去吧,各位有什么困难就找工部官员协商。” “亲爱的殿下,哦,不……是陛下。恭喜您当了皇帝陛下!”密迪乐被人群挡在外面,等到众人散去,才能来到李云中的面前。 李云中看着密迪乐双手、衣服上都是污垢,仿佛是一个车间工人。笑道:“我这次来工业区主要的目标就是视察兵工厂。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密迪乐苦着脸抱怨道:“尊敬的陛下,我这里缺少大量的翻译,您的工人勤劳,聪明,但他们太固执了,听不懂欧洲技师的语言,也拒绝接受技师的培训,他们经常在一起嘲笑欧洲的技师,您要好好的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学会尊师重道才行!” 李云中带着众人向兵工厂行去,边走边问道:“现在兵工厂里有多少欧洲的技师?又有多少中国工人?” 密迪乐回道:“欧洲的技师有三十多人,他们都是冲着高薪而来的,如果不能激发他们的热情,他们只会在这里混吃等死,特别是几个德国人,整天抱怨没有啤酒,只会在车间闲逛!至于中国工人现在有两百多人。” “总经理!这些可是你的任务,你有责任让他们发挥才能!我不是让户部给你拨了十万两银子吗!”李云中对密迪乐的抱怨有点反感。 密迪乐愤怒的指责户部:“那帮官员只给我五千两,还说什么财政紧张,剩下的等到明年才能发放,我只有五千两,还要给这帮技师发工资,我可不想等到月底结账的时候,被他们追着砍!” 李云中回头对户部侍郎常大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户部没钱了吗!” 常大淳面有难色,解释道:“启禀皇上,日前户部正在筹备登基大典,对其他项的开支是能减就减,能拖就拖,等到登基大典过后再行补给!” 见密迪乐眼巴巴的看着他,李云中吩咐道:“以后拨给兵工厂的银子要按时供给。”又警告密迪乐:“如果一年之内兵工厂还不能盈利,我就将你罢免!” 密迪乐急忙保证道:“请陛下放心,不到半年兵工厂就能踏上正轨,一年之后一定可以翻倍盈利。” 到了兵工厂,密迪乐上前命守卫打开大门,弯腰道:“殿下请进!我已经将全体工人集合在一起,等待您的训示。” 李云中跟随密迪乐来到车间门口,就见到两百多人排着整齐的队伍肃立在车间大门的两旁。一个个都睁大眼睛看着他, 李云中不得不上台讲两句:“首先我在这里感谢大家的辛苦付出,现在你们可以进入车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李云中又回头对密迪乐道:“我要看的是正在生产的车间,你去把欧洲技师负责人与中国工人的头头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密迪乐对着这两个人喊了一声。 “小的金超拜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长相木讷的中国人人对李云中磕头便拜。 密迪乐指着洋人技师介绍道:“陛下,这位是奥地利人克里斯,一名出色的枪械专家,他在维也纳很出名的,不过是因为一夜之间输光了所有家产!” 洋人克里斯已经无数次听见密迪乐这样介绍他,无奈的耸肩道:“我是被逼的,因为我睡了一个上流人士的夫人,是他在报复我,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还会回去的!” 李云中可没兴趣听他的风流韵事,立即板着脸训斥:“朕听说你们在车间里内斗,好好的一个兵工厂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建立兵工厂是为了生产枪炮,不是给你们吵闹用的。” 没想到皇上会亲自过问,耳边听着皇上的训斥,金超又跪倒在地,哭求道:“小的该死,请皇上饶命。” 克里斯听完密迪乐的翻译,倨傲的看着金超,道:“你的方法就是错误的,我的方法才是对的,以后你要听我的命令!” 看着克里斯目中无人的样子,李云中非常生气,你一个洋鬼子在中国的地盘上还敢嚣张,上前两步扶起金超,安慰道:“你先别哭了,告诉朕你为何与洋人争执?” 金超深受感动,忙将前因后果道来:“这些洋人有的是好人有的不安好心,很多洋人工头教我们操作机器的时候,故意误导我们,很多工友因此而受伤,洋人却在旁边故意嘲笑,大声辱骂我们是笨猪……” 看着尴尬不已的密迪乐,李云中冲他发火道:“你就是这样管理兵工厂的!以后兵工厂严格按照等级开工,工头也不能全是你们欧洲人,中国人要占一半,还有将那些惹是生非的人全部开除,不能团结互助的工人就不是一个好工人,这些害群之马留在这里,兵工厂永远也发展不起来。” 密迪乐涨红着脸反对道:“一半太多了,这些中国工人都不了解我的理念,让他们当管理阶层会坏事的,最多三分之一,再多我就无法带领兵工厂走向辉煌!” “现在暂时如此,不过这些从中作梗的洋人一定要开出,无论他们有多高的水平,还有我叫你们研制手榴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李云中此行的目的就是看看手榴弹威力怎么样。 听李云中提起手榴弹,密迪乐发出疑问:“这些手榴弹威力很小,比不上子弹与炮弹,陛下为什么对它们那么重视,就算里面塞上石子、铁片,不直接命中也无法有效杀伤!用你们中国的话说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李云中接过一个手榴弹,摆弄道:“密迪乐你还是不了解中国,这些手榴弹虽然炸不死人,但是它们可以吓唬敌人,要知道有的清兵被一颗炮弹就吓得抱头鼠窜,有了这些东西,在战场上发挥的效用比大炮还大!毕竟清兵部队可不是精锐,只要受一点伤害,争相溃逃的事情经常发生。” PS:月票不管用了,反正也冲不到第十名,拿不到奖金。大家有推荐票,可以投一张。 第一百一十二章泉州之战 密迪乐似懂非懂,敷衍道:“怪不得陛下的军队战无不胜。” 看着手榴弹,李云中心情大好,对密迪乐道“这些手榴弹先生产十万颗,也许可以减轻兵工厂的困难,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可以生产火枪,前膛枪、后膛枪都可以。” 密迪乐指着一排排的机械,抱怨道:“殿下您太心急了,教会一个工人全部程序最少要三个月时间,要学会单独组装一支火枪最少要半年!” 李云中问道:“为什么要全部教会工人所有程序?流水线生产不是更好吗!” “流水线?陛下生产枪支关流水什么事?难道要把一条小河引进来给我们洗澡?”密迪乐一头雾水,看着脏兮兮的衣服若有所悟。 洗澡?这关洗澡什么事,李云中半天才反应过来,纠正道:“流水线顾名思义就是产品像流水一样流动,每个一个生产单位只专注处理某一个片段的工作,以提高工作效率及产量,就像生产枪支,一个人负责专门生一个小部件,另一个人专门组装一个大部件,最后一个人专门组装成品就是一支完整的布枪!” 密迪乐呆呆的看着李云中,认为这法子可行后,佩服道:“陛下您真是太聪明了,如果您一名商人,一定会成为最伟大的资本家之一,就凭您这个创举就可以载入史册。” 李云中自动顾虑马屁,问道:“用流水线生产,你们一个月可以生产到少枪支大炮?为了保证质量,一定要在零件上面做个记号,统计每个工人生产的不良率。” 密迪乐仔细换算后,回道:“用流水线生产就可以招收大量的工人,如果原材料供应充足,三个月后就可以正式生产,半年以后。一个月可以生产600支前膛枪,100支后膛枪,当然因为米尼步枪的枪管有膛线,这必须熟练工人来操作,一个月只能生产50支,以后产量会慢慢扩大,至于大炮。我想中国的工匠就可以独立生产!” 李云中心里虽然很满意,还是催促道:“一定要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快生产,我再拨给你十万两白银,派人到欧洲采购相关设备与人才。” 密迪乐惊喜道:“谢陛下!” 众人出了兵工厂,蒙上升对着张遂谋小声问道:“这个洋鬼子一年真的可以生产上万支洋枪?他不会在哄骗皇上吧!” 林大基对兵工厂里的设备啧啧称奇,摇头道:“这个洋人是老伙计了。应该不会说谎,再说陛下比你我精明百倍,怎会让洋鬼子骗到。” “那我们岂不是可以与洋人的军队一样,全部装备洋枪大炮,以后就再也不用看洋人脸色,他们再敢说三道四,就发兵灭了他!”蒙上升还记得他的父亲就是因为抽鸦片而死。对洋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常大淳看着一路上密密麻麻的工厂摇头叹气,对赵烈文道:“这成何体统,男子不在家种田纳粮,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反而都在此上班劳累,成何体统! 乡下的良田荒废,无人耕种,地主家的佃农也逃散一空。长此以往国家赋税还怎么收,没有粮食军队还怎么打仗,老百姓还怎么过活!” 赵烈文也无法想象,几亩地的一间服装厂竟然有几千人在内工作:“这些坊主能赚到银子吗?几千个人的开销一个月也得上万两银子,如果能赚钱,照这样算来这些坊主岂不富可敌国。” 常大淳怒道:“上次兵部采购二十万套衣服,为此户部前后支出达到十五万两。这帮奸商,为朝廷办事,还敢要钱!” 十五万两,每人每月可以生产八十套。二千人每个月可以生产一万六千套,日夜赶工就是三万两千套,二十万套要七个月,赵烈文惊道:“这帮商人从中赚取了五万两,这……陛下也太大方了,不收税还倒贴!” 常大淳指着后面的兵工厂,小声道:“听说以后兵部采购枪支还是让户部结账,你说这付账的钱到哪里去了,也不见他们还给户部,会不会让皇上……” “大人慎言,皇上怎么会是那样的人,这些不是我们该讨论的,如果兵工厂到时敢私吞银两,我们一定要向皇上禀报!”赵烈文担心李云中会向明朝皇帝那样,身为一国之君竟然想着经商赚钱,与民争利。 “最让人担心的是,乡间地主也贱卖土地,兴办作坊,苏州、南京、上海、扬州、常州、湖州这几个地方,城内百姓激增,地价暴涨,与两年前相比足足涨了五倍,贫者无立锥之地,奸商趁机囤货居奇,危害地方,地方官竟然不敢受理,纷纷往刑部上报,我最近受理此事就不下五十起。”赵烈文担心道。 常大淳目光坚定:“下次我们联名劝谏陛下!” 福建,泉州 李玄一身戎装,这几个月的征战已经把他的儒雅之气消磨大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行伍的气息,配合着一节胡须满脸的风霜之色,让人一看就觉得是统兵人物。 “攻城!”李玄看着紧闭的泉州城,对着身后的‘玄’字营、‘齐’字营大声下令。 “杀” 李诗齐在前方指挥着大炮、火枪,同样喊道:“开炮” “轰” “轰” 一时间城墙上硝烟弥漫,白色烟雾逐渐遮住城墙, “所有大炮对着城墙,给我轰开一个口子。”李诗齐见攻城部队被打下来,对着炮兵喊道,让他们继续开炮。 “流天,还是再攻一次吧,大帅率领第一军正在赶来的路上,让那帮广西佬看看,不是只有他们会打仗!”王开林从新安排了攻城队形,跑过来找李玄商量。 李玄看着摇摇欲坠的泉州城,答道:“好!那就再攻一次,这次等大炮轰出所有炮弹,一鼓作气攻下泉州,活捉和春!” 李诗齐见所剩炮弹不多,连忙举旗向攻城部队示意。 李玄回身喊道:“攻破泉州,活捉和春!杀!” PS:谢谢gigiliu5527的两张月票 第一百一十三章义军来降 城墙之上,和春满脸血污躺在一旁,一条臂膀被大炮炸断一截,强忍着痛苦看着清兵守城,嘴里不停地吐出鲜血。 总兵潘安不停的回头看着和春,希望他能多坚持一会,不是他有多么关心和春,城墙上的清军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和春许下重诺,每人杀敌一人赏银十两,守住城墙每人赏银五十两,如果和春死了,他们这些总兵可没有那么多银子兑现。 “钦差大人死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全体清兵顿时奔溃,争相的朝城下跑去,一箱箱白花花银子就放在城门口。 “底下不是银子,是砖头,当官的骗我们!”一群清兵看着只有上面一层是白银,顿时气愤起来。 “当官的跑了!兄弟们都降了吧!” “对,打开城门,我们投降,为他们卖命不值得!” …… 黄位听说泉州已被攻下,惊讶的问道:“这才一天,泉州就被攻下了,当初江源哥哥围攻半月,还清军杀败,这泉州到厦门无险可守,如何是好!” 吴宏劝道:“先机已失,如果当初派兵攻打金门,攻略台湾,我们还有退路,如今三面被围,我们又无水军,不如我们索性投靠左宗棠,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黄位有所心动,看向江源嫂,这里就属她威望最大,她要是不赞成投降,事情就难办。 “江源嫂认为军师说的如何?” 江源嫂道:“只要不降清军,任凭元帅吩咐。” 黄位暗叹一声,对吴宏道:“那就麻烦吴兄弟再跑一趟,看看左宗棠能给我们什么官职,一定要给众兄弟争取的好处!” 吴宏兴奋道:“元帅放心,末将一定尽力。” 想了一会,吴宏迟疑道:“只是元帅的名字最好改一改,黄位与皇位同音。恐怕会犯了汉王忌讳。” 黄位忙不宜的点头道:“吴兄弟说的极是,幸亏兄弟提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以后就改名叫做黄……威,威风的威。” 左宗棠听说吴宏求见,对左右笑道:“这吴宏来得真及时,上次在福州是我们刚攻下城池。他就到了,泉州也是这样。” 听大帅说笑,李玄道:“这说明他们很怕我军,只是一帮乱民而已,毫无战斗经验,末将已经打听过了。他们的统领黄得美只是一个贪生怕死、嫉妒贤能、贪图享乐的小人,大帅放心,厦门投降就算了,如果还敢跟我们讲条件,末将马上出兵灭了他们所谓的大明!” “把吴宏带上来,大帅有话要问!”第一军军长李春发对门外卫兵喊道。 吴宏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投靠,不敢再矜持。立马对左宗棠跪道:“小的吴宏拜见大帅!大帅百战百胜,打的清军丢盔弃甲,钦差大臣和春狼狈而逃,小的佩服不已!” 李玄脸上浮现傲色,对着吴宏道:“和春已被我军击毙!” 吴宏惊道:“和春节制四省兵力,如今被大帅击杀,这何止是灭了清军威风!小的代表大明军前来投靠大帅,请大帅接纳。” 左宗棠正色道:“你们统领想清楚了?这次又提出什么条件?” 吴宏答道:“小的不敢。黄得美冒犯大帅,已被我们擒拿,现在大明军由黄威元帅统领,黄威哥哥一直仰慕汉王,特派小人前来通报!” 李玄问道:“那你们黄威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见满堂将领都露出嘲弄之色,吴宏大声道:“黄威哥哥是为了厦门百姓而降,并不是贪图荣华富贵。只要元帅不杀害义军一人,我等甘愿为元帅效力!” 左宗棠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难得黄威深明大义,既然他接受我军改编。你回去告诉他,将军队带到泉州,我军不要儿童、妇女,成年男子也不要吸大烟之人,其余的可以自愿加入我军!” 吴宏想起江源嫂,明言道:“好叫元帅得知,我军监军江源嫂乃是一位巾帼英雄,武勇不下于男儿,胆略过人,在大明深得军心,求元帅收留!” 左宗棠问道:“可是江源的发妻?我听说江源、江发兄弟率先举起义旗反清,可惜全家被清军杀害,只留一位遗孀逃出来。” 吴宏急忙答道:“正是江源嫂,还要多谢元帅为江源哥哥报仇。” “报……南京红头急报!”一位传令兵拿着一份红壳文件急匆匆的呈给左宗棠。 李春发、李诗齐、杨开林、李玄等将领全都露出惊讶之色,他们只见过白色文件,还没见过紧急的红头文件,全都看向左宗棠,等待解释。 “哈哈……汉王已在六月二十九日称帝,国号为‘汉’,年号定为‘德武’,现在就是德武元年八月三日,汉王……是皇上,命我们攻占福建之后,立即攻打广东。”左宗棠已经被前一个消息吸引住了,对后面只是简略的带过。 李春发等人全都欣喜若狂,满堂都是喜悦的笑声,纷纷打算多立一些功劳,等到皇上大赏功臣的时候,也能谋个勋位。 左宗棠放下文件,对李玄道:“皇上已经下令已‘玄’字营为核心组建十一军,任命李玄为军长,我兼任福建、广东都督,李诗齐为福建民政部长,杨开林为福州知府,李春发第一军、林凤祥第八军、李开芳第九军全部北进,返回南京修整!” 李玄放下心中当上军长的喜悦,分析道:“这样算来,我军只有刚组建的十一军,与李世贤的第五军,攻打广州恐怕力不从心啊!” 吴宏趁机表功道:“大人放心,我天地会的势力在广东最为强横,只要小人前往广东一行,为大人召集十万人马!” 左宗棠惊道:“广东会党有如此力量!既然如此本帅就任命你为我军特使,前往广东策应我军,等攻下广东,有功人员必定重赏。” 听说左宗棠南征大军攻下了福建,正在广东边境上厉兵秣马,随时准备进攻广东,广州十三行的富商巨富再也忍耐不住,聚集在一起商量他们到底应该站在那边。 第一百一十四章浙江都督 1686年春,广东巡抚李士祯在广州颁布了一项公告,宣布凡是“身家殷实”之人,只要每年缴纳一定的白银,就可作为“官商”包揽对外贸易。令李士祯想不到的是,这一公告竟会在以后的岁月里为中国催生出一位世界首富。垄断清朝海上外贸,广州十三行成为暴富群体。 十三行,是清政府特许的经营对外贸易的十三家商行,垄断了茶叶、丝绸交易和大宗贸易。乾隆二十二年,清政府一道圣旨,广州成为全国唯一海上对外贸易口岸,史称‘一口通商’,经十三行进出口的贸易额节节增长,日子一长,十三行就逐渐演变为一个特殊组织,享有了垄断对外贸易的特权,在这些特权买办中,又尤其以商家潘、卢、伍、叶四族豪门获利最多,所以由此发展成为广州四家最大的买办阶级。 而广州也成为清代对外贸易中心。他们既有外贸特权,也是官府与外商交涉的中间人,负有承保外洋船货应交税饷、财礼并向外商传达官府政令和管理外国商船人员的义务,实为官商性质。其中为首的是怡和行的伍绍荣、广利行的卢继光。但这十三行早已和外国商人共同勾结、包庇、保护鸦片走私,反而成了外商的代理人。 伍绍荣叹道:“我们这些商人最怕的就是打仗,可是如今大清飘摇欲坠,到处都在发生暴乱,四川有洪杨发匪、江南有短毛生乱,这些年光我们伍家被官府勒索不下于三百万两,在这样下十三行只有解散一条路了,各位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广利行的当家人卢继光并不担心,对着伍绍荣笑道:“谁不知道你们伍家富可敌国,恐怕现在的家产已经不下于三千万两了吧!” “三千万两!”在坐的商人全都惊呼出声,虽然他们知道伍家的家产很多,但从没想过有三千万两之巨。 伍绍荣赶紧否认:“这些都是家父在的时候真的家业。自从家父过世之后,我伍家的产业已经逐渐移往海外,现在伍家只剩一个空架子了,与各位可没法比喽。” 提到伍绍荣的爹爹伍秉鉴,十三行的商人们全都寂寞无声,人的名树的影,伍秉鉴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是他将十三行推向顶峰,虽然很快就因为鸦片战争而衰落下去,本人也郁郁而终,他们还是继续信仰伍秉鉴的行事风格。 伍绍荣接着道:“大家还是想想出路吧,短毛不日就可攻占广东,看来官兵是守不住广州了。” 卢继光很看好大汉。言道:“那我们派人联系李云中?这些反贼造反只是为了贪图钱财,只要从十三行每年赚取的利润取出九牛一毛,足以让他们满足。” 伍绍荣对投靠李云中并不反对,但不赞成每年抽取红利:“人的贪欲的是无尽的,当初官府逼迫我家,第一次开口只要十万两,第二次也才三十万两。第三次就要二百万两!十三行还是谨守中立,不要偏袒任意一方,各位也尽量的将自己产业转移出广州,那样一来,短毛进城,我们也可以到洋人军舰上暂避风头。” “这个办法好!”众洋行的商人全都点头而赞。 南京上书房 “微臣王庆露拜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云中放下奏折,欣喜道:“子川你回来了。在苏北可有收获?” 王庆露拿出一本奏折,低头答道:“启禀皇上,淮北盐商都已经答应断绝与清军的来往,每年向我中国缴纳盐税五百万两,今年上半年的盐税,臣已押运到南京,共有纹银三百八十万两。其中一百万两是盐商献给皇上登基的贺礼。” 五百万两!这些银子让李云中惊讶不已,放下奏折,惊道:“这么多!这帮盐商真是土豪啊!子川你给我好好介绍盐商的情况。” 王庆露略为思考一下,组织心中语言:“清廷的盐法基本上是学习大明。而大明朱元璋为了筹措军费,开始颁布盐法,设置官员管理,对所有卖盐的商人征收二十分之一的盐税,将蒙元赶出中国后,实行专卖制度,过程就是:民产、官收、商运、商销。 到了雍正、乾隆时期,朝廷又让盐商捐献报销,据盐商统计,五十年就捐了一千万两,盐商无奈之下,只有在卖盐的过程中加价,多报些损耗,从此盐税败坏。” 李云中摇头而笑:“没想到卖盐也那么赚钱,这几百万两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户部几次抱怨国库空虚,请求征收商税,可是朕曾立下诺言,明年才开始征收商税。” 王庆露瞬间变色,谏道:“皇上对这些奸商实在是太仁慈,国库空虚他们不知捐献,反而引诱民间百姓大肆逃跑,致使国家根基不稳,臣请皇上设置‘厘金’征收商人之税,据臣估计每年可得白银九千万两!” 咳咳咳咳,李云中被这庞大的数目惊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道:“这‘厘金’是什么,怎么可能征收九千万两?那我大汉岂不再也不用愁没银子花了,世上哪有这种好事,你详细道来,朕参谋参谋!” 王庆露面色凝重起来:“这方法是扬州守将琦善想出来的,他在徐州为了筹集军饷下河设局劝捐,其亩捐按地亩肥瘠和业田多寡,照地丁银数分别抽捐,大致每亩起捐自八十文至二十文不等。同时,对米行商贾推行捐厘之法,向徐州附近的县、镇等米行规定每米一石捐钱五十文助饷,如此算来光徐州、山东南部几府,每个月就可筹银数十万两,供应徐州几万大军绰绰有余。” 听到徐州实行如此暴政,李云中讥讽道:“百姓一天辛苦,竟被琦善征收大半,长此以往还有谁会勤劳任事,民怨沸腾,大清亡国已定,再者,开此先河,各省必然争相效仿,他们有兵有钱,怎还会听从中央吩咐,饮鸩止渴,离死不远。” 王庆露顾虑道:“实行此策,清国势力必然大增,再也不用为军饷头疼,像曾国藩的湘军随时都可以扩充,那样一来,岂不给前线将领增加负担。” 李云中坦然而笑:“清国对待百姓残暴,朕就要对百姓施之以仁政,这样才能让天下百姓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对他们好。” 王庆露道:“皇上仁慈。” “你来的正好,朕有事与你商议,浙江初定,自从左宗棠进军福建,现在还没有派遣一位新的都督,你认为谁人合适?” 王庆露仔细的低头想了一会,答道:“户部侍郎常大淳足以担当此任,他也有主政一方的经验,官声甚好。” 李云中还不相信这些降官:“常大淳虽好,但不知变通,浙江乃是商人活跃地区,而常大淳对商人一向存有偏见,恐怕会适得其反,你再想想还有谁人合适?” 王庆露见皇上态度如此坚决,试探道:“第一军军长李春发乃是皇族,浙江都督可以由他担任。” 李云中想也不想的回道:“李春发资历太浅,他不向李秀成那么圆滑,只适合领兵打仗,对主政浙江恐怕是力不从心,你再想想,朕心中有个人选,不知你能否猜到。” 王庆露想在想的不是谁人能担任浙江都督,而是李云中的用意,满朝文武大臣能担当此任的只有十几人,大部分还有重责在身,无法轻动,皇上为何还会挑三拣四? “臣愿意担当此任!”看着皇上似笑非笑的眼神,王庆露恍然大悟,终于明白皇上的意思,立即自荐。 李云中开怀大笑:“哈哈……子川啊,你虽然有些古板,但是知道变通,由你去浙江我才能放心,浙江那里不但商人活跃,而且文人荟萃,广西的粗人是管不来的,可是陆建瀛、常大淳那样的文人,朕也不放心,朕思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 王庆露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位列都督之位,赵烈文深得皇上信任,还只是刑部侍郎,胸中顿时热血沸腾,还是照例推辞一番道:“臣多谢皇上信任,浙江乃是大省,臣无丝毫经验,恐有负皇上所托。” 李云中板起面孔,佯装生气道:“你怀疑我的眼光?你到浙江记住六个字,多听,多看,多想。朕已经把第一军调到浙江驻防,出不了乱子。” 见皇上决心已定,王庆露谢道:“臣诚惶诚恐,竭尽所能为皇上效力。” 李云中从桌上拿起一本他写的小册子,郑重的说道:“这是朕命人搜集西方欧洲的情报,里面分析了欧洲军事、政治、经济、文化,你到浙江命人刊发,让中国人都知道世界情况,我们不再是天朝上国,洋人只是派遣几艘军舰,几千兵马,就能侵略我堂堂中华,这上面都有解释,我中国应该如何发展,如何抵御外夷,上面也有对策。” 王庆露恭敬的接过小册子,忍住翻看的冲动,谢道:“臣告退。” PS:连续8天,一万字更新,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五章佩里要到日本 美国白宫 东印度舰队司令官佩里接过总统菲尔莫尔的信函,问道:“总统先生,你既让我取缔日本闭关锁国的政策,又不许我的舰队开炮,这是不是强人所难了,我可不是上帝,再说,那帮日本猴子也不信仰上帝。” 总统菲尔莫尔微笑着对佩里解释:“我亲爱的将军,这已经是我的智囊团的最好办法了,你要知道,远东的蛋糕已经做好了,可是我们没有碟子,日本就是这个碟子,合众国要有一个借口参与进去,这十几年,英国和法国在远东得到了丰厚的利益,可是我们美国呢!总是打不开局面,所以我派你到亚洲去,做一个威慑!” 佩里重复道:“威慑?可是我对炮弹更有信心!我建议直接与中国对话,那样就可以获得与英国相同的利益。” 总统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反驳道:“那样会招来英国的反对,美国在亚洲还没有能力抗衡英国,我们打开日本过门,英国、法国、荷兰甚至是俄罗斯,他们都会跟进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入他们的势力范围,你明白了吗?我的将军!” 佩里点头,复述道:“因为我们的海军太弱小,还不能得罪英国,所以要给他一点好处,这只是交换,用日本的利益。” 总统高兴的拍着佩里的肩膀,说道:“本来我是打算让你从大西洋绕过去,可是中国形势变化太快了,我已经收到第七次驻中国领事麦莲先生的抱怨,英国人在中国每天获取的利益是我们美国的上百倍,作为合众国的总统,我不允许这样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所以你从太平洋穿过,经澳大利亚、新加坡、香港、上海,对了我还要写一封信。你把它交给一个叫汉王殿下的人,后面的事情就交给麦莲先生,你率领船队去日本。” 佩里估算了下时间,道:“那恐怕得三个月之后才可以到达远东。” 总统笑道:“是的,祝你好运,我最勇敢的将军!” 焦亮最近被任命为南京城步兵统领,可他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担心皇上因为焦晶事件对他还有疑虑,为什么南京城内的洋枪队不归统领衙门的管辖,反而独立起来。 许月桂看着丈夫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劝道:“夫君还在想焦晶的事啊,妾身虽然只是妇道人家。也明白皇上对我们的好,放在别人身上,早就被抄家灭族,那还会这样继续为官、为妃。” 焦亮见妻子误会,皱着眉头解释道:“你懂什么!我是担心皇上对焦晶的是耿耿于怀,这样月香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当初我贪图荣华富贵。将她送入宫中,也许是错的,现在皇上登基,妃嫔只会越来越多,月香那个柔弱性子最是吃亏,加上皇上……哎!” 许月桂抓着丈夫的肩膀靠过去,小声道:“月香现在被封为贵妃,仅次于皇后娘娘。她还不知有多开心呢!再说她一向与皇后娘娘交好,有皇后护持,谁还敢欺负月香,你还是不要担心她了,还是多考虑你自己,不要整天都和陆建瀛那帮人混在一起,我感觉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 到底是妇道人家。焦亮也懒得解释他这样做的理由,反而对妻子温言道:“你有时间就把月香叫回家一趟,我好好盘问盘问,如果皇上对待月香苛刻。我就是拼着被责罚,也要进谏。” 焦亮心里可不是想的这些,他不明白为什么许月香进宫那么长时间,还是没有传出怀孕的动静,他原以为是皇上的问题,可是皇后先一步怀孕让他大为失望,如果此番皇后生的是男孩,那他的外甥永远也别想继承大统。 许月桂到没有怀疑丈夫的用心,反而欣慰的说道:“明天我就进宫陪月香说说话,让她有时间回家一趟,现在月香不必从前,我们焦家可不能怠慢。” 焦亮保证道:“这些事情我都明白,今天我就让他们采办用品,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让月香开开心心的。” 李云中清晨醒来,竟然在听到院子里有‘乒、铛’兵器撞击的声音,还不时传来一声娇喝,这是月香的声音,这又是宣娇的声音,这个欢呼的声音是善祥……李云中赶紧跳下床,穿上鞋子跑出来查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月香娇小玲珑的身躯将一把长剑舞的磷光闪闪,上挑下划,洪宣娇用一柄长枪左突右刺,两人忽上忽下,忽跳忽伏,互不相让的对攻在一起。 “她们这是做什么?”李云中见没有生命危险,对在一旁看热闹的傅善祥问道。 傅善祥看着李云中的穿着吓了一跳,忽然一笑,抿着嘴问道:“皇上为何不穿衣服就跑出来,现在虽然是三伏天,可是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这样被人看去成何体统。” 李云中这才发现上身没有穿衣服,讪讪而笑的回房将衣服穿好,来到院子就见许月香与洪宣娇隔着三米相互而视,脸上细汗一滴滴的划过下巴滴落到起伏不定胸脯上。 傅善祥看着李云中的紧张模样,解释道:“两位姐姐用的兵刃都是特别制造的,伤不了人,夫君不必担心。” 李云中见傅善祥脸色古怪,问道:“她们两为什么打起来的,难道是为了锻炼身体?” 傅善祥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好一会才解释道:“今天她们两个在一起讨论皇后娘娘生的孩子应该取什么名字,说着说着两人就吵起来了,相互约定谁赢了,谁取的名字就是孩子的乳名。” 李云中纳闷道:“孩子的名字应该是我这个当父亲取的吧,她们取得都是什么名字?” “洪姐姐取名叫李小云,许姐姐取名叫李小中,哈哈……”傅善祥伏在李云中怀里毫无形象的大笑。 “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许月香与洪宣娇对着傅善祥娇声喝道。 李云中上前劝道:“为孩子取名是我做爹的事,你们两个瞎掺和什么,要想取名,今晚上来找我,我给你们……” PS:早晨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六章许月香省亲 “流氓!”还不待李云中说完,洪宣娇与许月香一左一右的离去,清理身上的汗水污垢。 刚梳洗过的许月香跑过来拉着李云中的肩膀撒娇道:“夫君,妾身的姐姐邀我今天回家探亲,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李云中捏着她红润的笑脸,摇头:“你自己回去吧,朕要是跟着,焦亮又要胡思乱想了,今天晚上记得回来吃饭啊。” 许月香也不勉强,用完早饭后,就坐着轿子前往焦府。 “许娘娘驾到!”焦府管家远远地就看见一顶华丽的轿子,高声喊道。 焦亮夫妇对刚出轿子的许月香躬身道:“参见贵妃娘娘!” “免礼,姐姐、姐夫,月香好想你们啊!”许月香蹦蹦跳跳的搂着姐姐。 焦亮四处看一下,让管家接待宫中侍卫、轿夫,对许月香道:“娘娘里面请,微臣已经备好酒席,戏班。” 许月香看着焕然一新的焦府,名贵材料,奇珍异石随处可见,笑容逐渐敛去,到了大堂后对着焦亮劝道:“皇上一向奉行节俭,姐夫也要注意才是,焦府建得有点奢靡了,听说李秀成就是因为把府邸建的豪华,被皇上训斥一顿。” 许月桂见自己夫君尴尬,解释道:“妹妹,夫君的族人在南京开工厂发了大财,这些都是他们孝敬夫君的,夫君也是身不由己,他现在不是寻常人,乃是皇上姻亲,处处都要维护皇族颜面,你在皇上面前一定要为夫君分辨一二。” 许月香皱着好看的眉头,心里对姐姐的借口有点不高兴,自己夫君一件衣服都穿了好长时间,他们却过着奢华的生活。 “姐夫你们不要做得过分了,皇上前天还说过要整顿商业秩序,禁止官商勾结。焦家不要被牵扯进来了,皇上这次可是认真的。” 焦亮反而不在意这些,对许月香问道:“皇上他经常在你面前提这些吗?” 许月香用手托着香腮想了会,才回道:“也不是经常提,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只有傅妹妹与皇上聊过,我和两位姐姐对军队打仗的事感兴趣些。” 听妹妹如此稚嫩天真。焦亮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埋怨道:“妹妹啊你真糊涂,皇上现在是一国之君,管理亿万百姓,平常哪有时间陪伴你们,等以后皇上平定天下。后宫嫔妃就是想见皇上一面都难,你不趁着现在好好讨好皇上,生个一男半女,将来被冷落。你后悔莫及啊!” 许月香红着脸回道:“皇上每天都赔我们一起吃饭,怎么会见不到,生孩子那时老天爷决定的,我怎么争取……”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连许月香自己的都不见了。 焦府管家进来禀报道:“启禀娘娘,老爷,几位表少爷,姑爷听说娘娘回来,特意备了厚礼,前来问安。” 焦亮心烦意乱,对着管家训道:“让他们回去,娘娘乃是金枝玉叶。岂是他们想见就见的?” 见夫君连送上门来的礼物都不要,许月桂埋怨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见的,再说他们都已经上门了,你再把他们赶出去,让外人怎么瞧我妹妹。” “让他们进来吧!”焦亮觉得妻子说的有道理,他妹妹是贵妃。名声可不能坏在他手里。 不一会儿,客厅里就进来二十多人男女老少,对着许月香磕头道:“给贵妃娘娘问安。” 许月香没想到他们会行如此大礼,连忙起身道:“你们快起来。皇上早就不允许官场上行跪礼,你们以后见到谁都可以不跪。” “娘娘难得回来一次,小的们行礼也是应该的。” “多谢贵妃娘娘教导。” “娘娘这些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还请笑纳。” 焦亮见他们乱糟糟的,连说话都没有个人带头,对他们摆手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娘娘一路回来也累了。” 许月香见他们穿金戴银,跟地主一样,对焦亮问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跟暴发户似的,身上不是金戒指就是蓝田玉佩,他们这一身衣服也要几千两吧!” 许月桂骄傲起来,对着许月香道:“妹妹,你还记得舅舅家的大哥不,他现在开着面粉厂,整个扬州、镇江都在吃他的面粉,一天就能赚好几千两,你姐夫的侄子焦海包了两个金矿,家里洗脸盆都是用金子做的,身上戴的那点金子算什么……” 焦亮打心眼里瞧不起这帮暴发户的亲戚,打断妻子的长篇大论:“行了,现在做实业的多着去了,每个月赚到上万两也不稀奇,皇上对待这些商人就是太宽容,每天不思报效国家还到处惹是生非,把偌大的中国搞得乌烟瘴气。” 许月桂反驳道:“他们又没仗着你焦大人的势,凭什么不让人家赚钱,再说皇上都鼓励商人开办工厂,你倒是在这里抱怨,小心贵妃娘娘回去告你一状!” 焦亮尴尬的看着许月香,解释道:“皇上英明,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揣测的,月香你在皇上面前一定要替我美言几句,焦晶那个畜生犯了如此大错,我这个做哥哥的真是惭愧,皇上他有没有因此对你疏远?” 夫君说的果然没错,姐夫就爱胡思乱想,许月香劝道:“姐夫你多虑了,皇上并没有因此怪罪你,我回来的时候还叮嘱我让你好好干,等到攻占湖南的时候让你衣锦还乡,当湖南都督呢!” 焦亮又惊又喜,起身问道:“皇上真是如此说的!哈哈……没想到我焦亮也有这么一天,当初那帮人瞎了眼,竟给我取了‘狂人’称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到我回湖南的那一天让他们好好瞧瞧我焦亮并不比他们差……” 许月桂看着像是得了癔症的夫君,暗自摇头,拉着许月香的手道:“妹妹,走,咱们上姐姐的闺房里说些悄悄话,你姐夫就是这个脾性,把官位当成了命根子,你不要在意。” PS:二更,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七章吉田松阴与高杉晋 “老师,现在的中国似乎与我们了解的并不一样,你看这整齐、笔直的马路,加上行人匆匆的脚步,特别是百姓自信骄傲的目光与我们日本麻木的眼神并不相同,真不愧是大汉,两千多年前的大汉又要从现了。”才十三岁的高杉晋对他刚拜的老师吉田松阴感叹。 吉田松阴用日语回道:“我这次来大汉是为了考察,因为高杉晋你会汉语,我才收你为徒,停止你的惊叹,我们先去拜访大汉的皇帝,希望他允许我留在大汉。” 吉田松阴出生在一个下级武士家庭。自幼过继给身为山鹿流派兵学教师的叔父,并随其学习兵法。后成为长州藩兵学教师。两年前为研究兵法出游九州。去年年到江户,拜主张“东洋道德、西洋艺术”的佐久间象山为师,研究防御外寇战术等。因未得藩主允许到外出游历,以“脱藩亡命”罪名被剥夺士籍和食禄,吉田松阴走投无路之下带着高杉晋乘上了中国人的商船,来到了南京。 两个日本人走在大街上,吸引不少百姓好奇的目光。 “吆西,听说大汉皇帝因为不瞒朝廷对洋人的软弱态度而起兵反抗,没想到短短的五年就取得那么大的成就。我们日本的德川家太腐朽,遮住了阳光,日本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毫无前途。”吉田松阴看着繁华的南京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日本现状,对着高杉晋感叹。 高杉晋崇拜的看着吉田松阴,他觉得自己拜吉田松阴为师是真辈子最正确的事,跟着老师,使他以不同的眼光看着日本。 高杉晋出生在日本一个武士家庭,父亲是一名长州藩士,俸禄为200担,这足以让他们家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他在十岁的时候得了疱疮,在汉学院学会了汉语。今年年初的时候进入藩校明伦馆并且学习剑术,无意间结识了吉田松阴,倾慕他的学识而跟随他来到南京。 “老师,我们是不是找一个地方把衣服换一下,你看中国的百姓似乎对我们的衣服很感兴趣。”高杉晋见一路行来,不少百姓对他们侧目而视,心里有点紧张。 吉田松阴马上训斥道:“记住你是一名日本人。日本人当然要穿日本人的衣服,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同样的,如果在日本,有人穿着中国人的衣服在街上行走,一样会有人看他。” 高杉晋一想。果然是如此,抬着头进入一家茶馆对店小二打听道:“这位先生,在下是一名扶桑人,向您打听一件事,请问南京的迎宾馆怎么走?” 店小二拍开高杉晋的手,头也不回的说道:“前面右拐一直走就是,我忙着呢。不喝茶就出去。” 吉田松阴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对着高杉晋挥手,看着台上的说书先生,仿佛入了神。 高杉晋看着说书先生,对吉田松阴问道:“老师,你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吉田松阴笑道:“听不懂,不过我看茶馆的人似乎很有兴趣,竟然有人落泪。这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 高杉晋只听了一小段,为吉田松阴解释:“他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两百年前的故事,地点是在一个叫江阴的地方。” 吉田松阴考虑了会,回道:“两百年前?那不是清军入关的时候吗,我听说当时大明皇帝还请求日本派兵援救,只是当时的幕府还在调兵遣将,还没来得及出兵。大明就败亡了。” 高杉晋佩服道:“老师懂得真多,看样子是大汉官府故意激起民间对清国仇恨,我明白了,形容清军入关屠杀的书在我们日本有很多。去年就有一位商人高价买走了父亲珍藏的一本,看来他们都是被大汉官府雇佣。” 吉田松阴立马站了起来,对高杉晋道:“我现在对大汉皇帝李云中很感兴趣,咱们先去迎宾馆报到,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我们觐见。” 胡梦君自从来了南京一直很清闲,最忙的时候就是上朝,这也难不倒他,也轮不到他发言,每天找个最后面的位置一站,等着散朝就行,回到衙门也没公事处理,洋人公使不是他这个级别可以接见的,迎宾馆自从建成之后还没有迎来过一拨客人。 “大人,有外国使节拜访!” “使节?什么使节!”胡梦君一跳而起,抓着小吏的衣服问道:“他们在哪里?是哪国使节。” 小吏紧张的指着外面,答道:“他们说自己是什么日本长州藩的使节,听闻大汉强盛,学习经验来的。” “鄙人名叫高杉晋,这位是我的老师吉田松阴,我们在日本听闻中土建立了大汉这个强盛的国家,所以慕名前来拜访,唐突之处,还请原谅。”高杉晋对刚出现的胡梦君一鞠到底。 胡梦君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两位从要遥远的扶桑国来到大汉,理应受到接待,来人,快给二位贵宾准备住处。” “是,大人!”小吏接到命令,就为高杉晋、吉田松阴登记入册,划分住房。 吉田松阴对高杉晋道:“你问这位大人,汉国皇帝陛下何时安排我们觐见。” 高杉晋点头应是,对胡梦君道:“大人,我们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学习大汉的先进经验,请您禀报给大汉皇帝知晓,如今日本内外面临着危机,我们想得到皇帝陛下的帮助。” 原来他们还要见皇上,胡梦君敷衍道:“皇上日理万机,这几天恐怕没有时间接见你们,你们还是安心在迎宾馆住下来,如果皇上愿意接见你们,我会给你们安排的,这期间你们可以随意在南京周围参观,当然不许佩戴兵刃,你们出去的时候把长刀短刀全都留下,免得引起误会。” 高杉晋没有请教吉田松阴,板着脸反对道:“对不起阁下,武士刀是一名武士的生命,我们不能让它们离开我们的视线,请原谅。” 这还是个刺头,胡梦君对他们的态度很不满意,求人还用这种态度,同样板着脸道:“你们可以到南京警察局报备,他们会发给你凭证,否则你们在南京是寸步难行。” 说完,就不在理会这两个日本人,向皇宫方向而去。 吉田松阴知道事情始末,对高杉晋训道:“八嘎,中国有句话叫入乡随俗,我们在日本可以毫无顾忌,因为我们是武士,可这是在大唐,我们是客人,就要遵随主人的规矩,以后出门不许带武士刀!” 高杉晋昂着头,不服道:“难道作为一名武士的尊严都无法保住吗?” 吉田松阴将房间窗门紧闭,坐在桌旁言身传教道:“如果大日本帝国比大汉强盛,你就可以保住尊严,还可以随意欺凌大汉的百姓,可是大日本帝国衰弱,你就要把自己的野心伪装起来,装作恭顺的样子,让他们放松警惕,拼命的使自己国家变得更加富强。” 高杉晋心服口服,低下高傲的头颅:“嗨,学生受教。” “什么,你说迎宾馆来了两个日本人?”李云中看着一脸郑重模样的胡梦君,又问道:“这两个日本人什么来头,天皇特使还是幕府特使?” 胡梦君只是找个借口觐见,敷衍道:“他们自称是长州藩大名的特使,这大名在日本就是割据一方的诸侯,我想他们是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禀报,所以才不远千里来到南京。” 自从登基以后,李云中是加倍繁忙,哪里有空理这些小事,对胡梦君道:“这些小事你们外交部自己处理,把结果报上来让朕决断就好!” 胡梦君扭捏道:“皇上,微臣想换了职位,这外交部太清闲了,微臣还想多立些功劳,这天天在迎宾馆微臣都快闷死了。” 李云中一下就被气笑了,训道:“大胆!这官位岂能讨价还价,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挑三拣四,大汉还怎么维持下去。” 胡梦君见皇上没有真的生气,兴奋起来,装逼道:“微臣认为这小小的迎宾馆不足以发挥臣的才能,微臣从小就熟读兵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哈哈……就你这这样还敢自比什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真不知羞,你说自己知兵,那我问你,把你派到前线你愿意吗?”李云中看着胡梦君臭屁的模样就不爽。 前线?那么危险的地方,胡梦君问道:“是哪边的前线?” 如果是广东那边还可以勉强答应,至于皖北、徐州,那就不用考虑了,清军与唐军在这两个地方反复拉战,那里的官员是最危险的。 李云中道:“第七军围了庐州,虽然江忠源守在那里,不过兵弱粮少,应该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你押运二十门榴弹炮过去,助我军攻城,破城之后,你官升一级,就任庐州知府,从四品。” 听说可以升官,胡梦君将危险抛到九霄云外,小鸡啄米似得点头答应道:“微臣遵旨,谢皇上恩准。” 第一百一十八章捐银百万 李云中放下茶碗,对胡梦君叮嘱道:“你拿着朕的公文到工部领取二十门大炮,运到南京城外,直接乘船赶到安徽,入巢湖,就可进入庐州境内,那里会有我军接应。” 胡梦君默记下来,躬身接过公文,行礼道:“微臣告退。” 见胡梦君从上书房出来,等候到时的陈承瑢对胡梦君点头示意,迫不及待的走进上书房。 “微臣陈承瑢参见皇上。”陈承瑢对着李云中躬身。 李云中抬头问道:“我交代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陈承瑢将奏折呈上,答道:“皇上吩咐微臣建造的万宝楼已经完工,共花去白银五万两,战俘三千人也已经刑满释放,大部分的人愿意在大汉境内生活。” 李云中看着奏折上一个个人名,问道:“愿意参加交流会的商人姓名都在上面吗?” 陈承瑢笑道:“由于报名参加的商人太多,微臣只把身家在三万两以上的商人按照财产多寡记在上面,其余臣也派人发去了请帖。” 伍绍荣是谁?卢继光有是谁?怎么上面一排都不认识!李云中指着最上面一排人问道:“这伍绍荣、卢继光等人既然排在最上面,最少也要有几百万两的身家,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陈承瑢解释道:“这些都是广东十三行的人,前天从广东乘船过来的,他们十三行在广东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从十二年前清国败在英国手上。就与他们签订了一系列条约,其中就有一条废除十三行对外贸易的垄断权。改为开放通商口岸,自由贸易。” 原来是十三行!李云中对他们可是闻名已久,明末郑芝龙垄断沿海贸易才几十年就富可敌国,十三行存在了将近两百年,家家富得流油,特别是伍秉鉴这个牛人,在后世的名声与和珅并驾齐驱。 “这些人来南京是做什么的?只是参加交流会那么简单?” 陈承瑢道:“他们一行人在前天就已经到达南京,还有人带着家眷。每人都在南京置了房产,似乎有意在此长期居住,昨天伍绍荣拜访微臣,三番两次的试探皇上对他们的态度,看来他们也是听了一些皇上善待商人的风声,这才急匆匆的前来南京打探。” 李云中对这些巨富很感兴趣,对陈承瑢吩咐道:“你明天带他们的代表来见朕。朕举办个家宴招待他们,商界交流会就定在后天开幕,朕也要亲自参加。” 陈承瑢道:“微臣遵旨。” “爹地,明天我们真的要去参加宫廷宴会吗?”伍芳菲见陈承瑢离开,迫不及待的从屏风后面跑出来问道。 看着一身洋装打扮的女儿,伍绍荣无奈道:“既然皇上邀请。我们怎么能不去呢!你明天千万不要再穿洋人的衣服去赴宴。” 伍芳菲嘟着嘴反驳道:“爹你太小看大汉皇帝了,你看南京城的繁华程度快赶上欧洲巴黎、伦敦了,这说明皇上有心发展工商,学习洋人,抗衡洋人。就像魏老师说的那样,师夷长技以制夷!我到了南京才明白。皇上肯定去过欧洲,要不然怎么会懂得这些呢,所以,爹地,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皇上不会为难咱们的!” 伍绍荣想到魏源,叹道:“可惜默深先生不愿为官,如果将《海国图志》献给皇上,皇上必然龙颜大悦。” 伍芳菲连附和道:“《海国图志》这本书有一百多册,如果少一点,我也能偷偷的从先生那里‘借’过来献给皇上,如今我只拿了三本。” 伍绍荣惊道:“你把默深的《海国图志》带来了!我怎么没有发现!” 伍芳菲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道:“坐船好闷啊,我就向先生借几本书读读,可是先生却给我这些,我看着蛮有意思的,所以就接受喽!” 明白了前因后果,伍绍荣哭笑不得,埋怨道:“我让默深来南京,他就是不肯,反而将自己的宝贝借我的手献给皇上,分明就是希望此书得到皇上赞赏,好刊行天下,你回去快快将这些书整理好,再写个目录,明天趁着赴宴好献给皇上。” 伍芳菲终于觉得自己大有用处,兴奋道:“我这就去把《海国图志》的目录写下来。” 第二天清晨,卢继光就带着夫人与伍绍荣一家人来到皇宫。 “伍兄这皇宫也太寒酸了点,还没您在珠江边上的豪宅华贵,这作为一国之君的居所未免衬托不出皇上的尊贵之处。”卢继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神,在他眼里破破烂烂的房屋,怎么会被当成皇宫居住。 伍绍荣见前方带路的侍卫离得远远的,谨慎回道:“这正说明皇上厉行节俭,体恤民情,南京的繁华早已经超过北京,可是皇上没有大兴土木建造皇宫,明君啊!”顿了顿,又补充道:“也许有一天皇上会搬到北京也说不定。” 见前方有人迎接,卢继光、伍绍荣默契的停下话题,相互微微一笑的跟过去。 杨长妹道:“二位,皇上有请,至于几位内眷可以到后宫休息片刻,宴会还有一个时辰才举行。” 伍芳菲见对方是一位女将军,睁大眼睛问道:“我可以在皇宫转转吗?不会乱跑的。” 杨长妹不待伍绍荣夫妇训斥,就回道:“可以,反正也不会迷路,我让两名侍卫跟着的,玩够了叫她们带你回来就好。” “草民叩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云中道:“平身,听闻你们是广州十三行的人,为何会来到南京,就不怕广州官员的责难?” 伍绍荣不明白李云中问话的意思,只能实话实说答道:“微臣有一位英国朋友,名叫史密斯,三年前向臣借债十万两白银,做了茶丝生意,后来就没了消息,上个月他找到草民还债,在草民面前提起皇上为人和善,重视工商,草民才知道皇上英明,所以冒险来到南京,为皇上效力。” 富可敌国的商人野心也大!李云中决定吓他一吓:“十三行是鼎鼎大名,我也略有耳闻,特别是你的父亲伍浩官,洋人之中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和洋人做生意,动辄就是几百万两,恐怕前几年光做鸦片生意就赚了不少吧!” 听皇上有意提出鸦片的事,伍绍荣跪道:“皇上明鉴,这些都是世人的污蔑,我们伍家注重声誉胜于金钱,怎么会贩卖鸦片呢!” 李云中看着跪倒在地的伍绍荣、卢继光二人,正色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天下皆知十三行勾结洋人贩卖鸦片,祸国殃民,连朝廷都奈何不得,这恐怕不完全是污蔑吧?” 伍绍荣快速答道:“启禀皇上,英清开战以前,洋人来中国做生意,全都要十三行作保才行,可是洋人贪婪成性,常常在货物中夹带鸦片,他们贿赂清廷官员,大肆在沿海地区销售,后来见有利可图,竟然与地方官、地方买办勾结,毫无顾忌在广东沿海倾销鸦片,我们十三行也毫无办法,自从十三行配合林则徐虎门销烟,名声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更加难堪,国人误解,洋人欺凌,十三行已经举步维艰,面临奔溃。” 卢继光补充道:“就是这样,林则徐还把伍兄关进大牢,勒索伍家,前前后后伍家为此支出三百万两才脱身。我们十三行也被勒索数百万两。” 见他们朝自己诉苦,李云中觉得事有可为,笑问:“你们十三行不是有朝廷大官护持,为何会被林则徐勒索。” 卢继光骂道:“那帮贪官收银子的时候比谁都痛快,办事的时候就拖拖拉拉,不肯出力,他们在十三行中占有一半股份,可是最后不顾十三行死活,与洋人签订合约,打破了十三行对外贸易的特权。” 伍绍荣趁机说道:“皇上英明,大汉兵强马壮,十三行愿意将半数股份献给皇上,求皇上为十三行做主。” 这个钱可不好拿,让十三行再次垄断对外贸易,完全是杀鸡取卵,这种傻事,给再大的好处,李云中都不会做,拒绝道:“常言道:无功不受禄。你们十三行就没想过做别的生意,天下间赚钱的方法多得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伍绍荣失望的摇头道:“不满皇上,现在伍家的怡和商行只剩一个空架子了,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将大批财产转移的美国、欧洲,投资铁路与证券交易,留在广州的财产十不存一,临终前还嘱咐我,全家迁往美国居住,只是我不愿离开家乡到陌生的地方,所以才拖延到现在。” 卢继光附和道:“我卢家一向以伍伯父马首是瞻,不过留在国内的产业还有一半,皇上如果允许我在汉国境内经商,我愿孝敬一百万两纹银作保。” 伍绍荣也期盼的看向李云中,前几年他游历美国、欧洲,深感华人在那里遭受歧视,生活没有公平可言,打心眼里不愿前往国外。 PS:在这里要谢谢悼武华夏的月票与打赏,liu末末的打赏,恭喜他为本书的第三名弟子,还有谢谢千秋醉一梦的投的2张月票,谢谢。 第一百一十九章逼封万岁 洪秀全很矛盾,自从南京李云中称帝的消息传来以后,他明显感觉到杨秀清的蠢蠢欲动,天父下凡教训他的次数增多,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的兵权相继被削弱,这让他寝食难安,都没心思宠幸新纳的王娘。 “启禀天王,天父下凡,请您前去迎接!”卢贤拔毕恭毕敬的对洪秀全禀报。 这杨秀清又搞什么幺蛾子,洪秀全心里不情愿的问道:“等会就要开朝会,天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下凡?” 卢贤拔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天父的事情,小的不知,请天王移驾!” 洪秀全无奈,对着旁边的侍官说道:“銮舆伺候!起驾东王府。” 这是天王洪秀全定都天京以来第一次出宫,看着路两旁跪着的百姓,洪秀全心满意足,刚刚积攒的一点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天王驾到!”侍卫见东王府并无一人出来迎接,又高声喊了一句。 “停娇”洪秀全轻声说道。 六十四人同时停住脚步,轿子并无一丝摇晃。 这时从东王府内跑出两个带刀侍卫,对着洪秀全道:“奉天父命,斩杀对天父不敬之人,请天王恕罪!” 说完就对着刚才高声呼叫的侍卫走去,押着他来到东王府外面,大声喊道:“大胆小妖,冒犯天父,该杀!” “咔嚓!”侍卫的人头被斩落在地。 “天父宣天王觐见!” 洪秀全气势全无,在惶惶不安的侍卫搀扶下走下銮舆。慢慢向着东王府内而去。 “秀全拜见天父!”洪秀全对着‘天父上身’的杨秀清五体投地拜道。 天父对着洪秀全问道:“秀全,你与秀清皆朕之子。朕待你胜过秀清,朕问你,你的儿子天贵可有功劳呼!” 洪秀全答道:“您的孙子天贵还只是一名幼童,并无功劳!” 天父又问道:“朕再问你,东王有功劳呼!” 洪秀全头将伏在地上,心里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颤声道:“儿子秀全坐在龙椅上,全是东王的功劳。” \天父说道:“天贵没有功劳。尚且称为万岁,东王有很大的功劳,为什么只称九千岁?” 洪秀全头疼欲裂,心如刀割,答道:“东王打江山,亦当是万岁。” 天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洪秀全,又问道:“东王世子岂止千岁?” 见杨秀清逼迫太甚。洪秀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反而平静下来,答道:“东王既称万岁,世子亦当是万岁,且世代都是万岁!” 天父喜道:“如此,朕放心。回天矣。” 杨秀清装模作样的上前扶起洪秀全,关心的问道:“天父说了些什么,小弟只觉得飘飘然然,听得并不清楚!” 洪秀全笑道:“恭喜胞兄,天父命我封你们父子为万岁!” 杨秀清‘震惊’道:“天父为何如此!陷我于不义也!” 天王府侧殿 北王韦昌辉、燕王秦日纲、翼王石达开三人讨论完天王为何会被东王召去后。就拉起了家常。 韦昌辉意味深长的对秦日纲笑道:“贤弟攻克武昌,得以封为燕王。为兄还没向你道喜呢!” 秦日纲急忙抱拳道:“好叫北王殿下得知,攻克武昌都是国宗韦俊的功劳,小弟只是负责打下手而已,没想到天王如此厚爱,小弟心中有愧啊!” 石达开笑道:“秦兄弟屡立战功,早应该封王了,可惜东王兄‘赏罚严明’了些,秦兄弟可不要忘记天王的大恩!” 韦昌辉见石达开现在还遮遮掩掩,索性开门见山的说道:“不瞒两位兄弟,我对东王兄失望甚深,这半年来,杨秀清屡次提拔东王殿人马,打压北王殿、翼王殿、天王的嫡系人马,刚被天王升为左十五检点的黄再兴被东王赐死,秋官又副丞相钟廷元被诛杀,右八检点白辉怀打了胜仗还被赐死……忠臣良将都被诛杀,小人当道!” 左十五检点黄再兴在石达开手下当过差,石达开很看好黄再兴的应变能力,叹道:“上次武昌失守,诸将皆退,只有黄再兴急赴武昌坚守,为我大军安然撤到荆州立下了大功,可惜东王不分缘由将他诛杀,可惜啊!黄再兴这个人临危不乱,智计百出,没想到竟这样枉死。” 秦日纲下意识的摸了下屁股,接道:“东王刚愎自用,枉死的人多了去,就是东王殿的人马,也动辄打杀!” 原来前几日秦日纲被燕王,给杨秀清行礼的时候跟着翼王石达开后面按照兄弟礼仪行礼,被杨秀清狠狠的责罚一番,屁股不但被打了五十大板,燕王之位也险些不保。 “天王驾到!” “参见天王”韦昌辉、石达开、秦日纲连忙起身对洪秀全行礼。 洪秀全对侍卫挥了挥手,走进内室找了个位子坐下,笑道:“几位胞弟都到了,今天召你们过来,是有大事相商!” 韦昌辉三人立即答道:“请天王吩咐!” 洪秀全知道他们三人对杨秀清早有不满,问道:“你们看看天国内是不是出了曹操!” 秦日纲听出洪秀全的意思,大喜道:“东王杨秀清倒行逆施,提拔心腹,排除异己,他就是曹操!” 韦昌辉与石达开对望一眼,齐声赞同道:“燕王所言有理,天王三思!” 洪秀全松了口气,对着三人问道:“你们认为该如何行事才能斩除奸贼?” 韦昌辉赶紧劝道:“天王三思,如今天京城内的统兵将领全是东王殿的人马,贸然动手,胜算不高,反被奸贼所害。” 石达开献计:“不如我们三人外出统兵,天王如有相召,小弟誓死入城除此奸贼。” 洪秀全赞道:“达胞此言甚合我意,湖北境内的天兵还是忠于天国的,达胞刚打下来的成都兵马也是可以信任,有这两处的天兵策应,相想必杨秀清也忌惮三分。” 秦日纲担忧道:“天京城防卫森严,就算我等有天王诏令,没有东王允许,天京守将还是不会让我等带兵入城。” 韦昌辉早就注意到这方面,笑道:“朝阳门守将陈宗胜上个月被东王重责,心中早有不满,天王略施小恩,此人必定会投靠过来。” 第一百二十章海国图志 李云中想了会,回道:“大汉欢迎所有怀着善意的投资商人,只要不贩卖鸦片做出祸国殃民的事情,一切都好商量,还有,朕对所有商人都是一视同仁,不会给予任意一人丝毫特权,除非是重工业领域。” 听闻皇上愿意给十三行机会,伍绍荣迫不及待的说道:“我愿意孝敬皇上两百万两,只求皇上允许伍家自由经商、投资,国外都是不毛之地,洋人生活放荡粗鄙,草民实在不愿意到那里生活。” 遵循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李云中立马作出承诺:“我大汉欢迎你们在境内经商,你们可以随意,如果涉及军工产业,必须到工部、兵部填写申请资料,我亲自批准同意,念于你们对大汉做出的贡献,朕授予伍先生一等爵士头衔,卢先生三等爵士头衔,你们何以理解成英国那样的爵士特权,礼部会为你们发放勋章,证书。” 喜从天降!还没听过大汉哪个官员获得过贵族勋位,卢继光与伍绍荣对视一眼,齐声谢道:“多谢皇上赏赐。” 李云中估算宴会时间差不多到了,对他们二人道:“宴会时间到了,咱们还是赴宴吧,免得让几位娘娘久等。” 洪宣娇、傅善祥几女不停的用异样眼光打量着伍芳菲,雪白的洋装穿在她身上像个仙女似得耀眼,头顶上打着一顶白色帽子,上面还装饰了一朵深红色的丝质玫瑰花。胸脯上面露出大片肌肤,在衣裙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诱惑。 许月香小声问道:“洪姐姐。这女孩的衣服怎么怪模怪样的,好像是洋人穿的衣服。还有她穿的鞋子破破烂烂,上面有那么多露洞,你不说她家里很有钱吗?” 洪宣娇倒不觉得伍芳菲的鞋子破旧,反而显得很有魅力,同样小声回道:“你看,她穿的袜子都是用上好生丝纺织而成,衣服就更不用说了,恐怕得上千两银子。” 伍芳菲神色大方。并不觉得羞赧,反而展示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皇上驾到!” 苏三娘起身说道:“各位随我去迎接皇上!” “恭迎皇上!” 李云中打量着几位陌生的妇人,笑道:“免礼,大家都随便坐,不用拘束……十三姨!” 谁是十三姨?众人顺着皇上的目光,打量着伍芳菲,一个在南京。一个在广州,实在不明白皇上是怎样认识她的。 洪宣娇勉强笑道:“几位有所不知,皇上起兵之前也到过广州游历,也许是那个时候结识这位姑娘的。” 伍芳菲脸色微红,小声道:“启禀皇上,民女名叫伍芳菲。并非十三姨,皇上是不是认错人了?” 伍绍荣见皇上的目光还是盯着自己女儿,由怒转惊,由惊转喜,笑道:“皇上一定是在广州见过小女。小女从小在欧洲生活,在广州城里也是标新立异。皇上对小女印象深刻也不足为奇。” 洪宣娇来到李云中身旁,小声提醒道:“皇上也许是累了,皇上你说是不是!”伸出小手在李云中腰间小心捏了几下。 李云中的思绪终于从后世摆脱出来,见他们几人木鸡之呆的看着自己,神色自诺道:“看见这位小姐,想起了一些往事,然给位久等了,大家随意做!” 伍芳菲来到李云中面前,笑问:“你见过我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李云中反问道:“你认识一个叫黄飞鸿的人吗?他爹黄麒英也行!” 伍芳菲兴奋道:“你认识黄师傅!真是太好了,我和他是好朋友,他还救过我呢!可惜我爹老是拦着我去找他玩!”说完,伍芳菲嘟着嘴,偷偷瞄向他爹伍绍荣。 李云中也是随意一疑问,没想到她真的认识黄麒英,难道后世拍的电影、电视都是真的! “我也对黄师傅久仰大名,听闻他的武功出神入化,名列广东十虎之首,实在难得。” 伍芳菲会意一笑,虽然广东十虎没有确切排名,但是她也觉得黄麒英的武功是最高的,只是麒英不爱出风头而已,现在有大汉皇帝亲口钦定,麒英想赖也赖不掉了。 “皇上,该入席了!”苏三娘见李云中在哪里与伍芳菲说的没完没了,不由小声提醒。 李云中仿佛预见一个大熟人似得,对伍芳菲道:“等会咱们再聊,你给我说说欧洲的事情。” 酒过三巡,李云中笑道:“没想到伍先生那么开明,可以将自己女儿送往欧洲学习,真是难能可贵,如果中国人都向伍先生这样,何愁国家不兴。” 伍绍荣道:“其实洋人也有先进的地方,比如铁路、军舰、洋枪大炮等,他们富有冒险精神,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只是为了求财,西洋人在一个叫美洲的地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掠夺的黄金珠宝都用船来衡量,如果我们中国在不发愤图强,也不免轮到这样的下场。” 李云中感叹道:“是啊,可惜国内守旧力量依旧强大、顽固,还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之中,不愿睁眼看世界。” 伍绍荣从怀中取出《海国图志》,指着道:“草民愿意将它献给皇上,此书详细列举了世界各国风情,地理位置,欧洲大国的历史也写的非常详细,作者还在书中设想中国应该怎样打败外国侵略者,有了此书相助,皇上可以无忧矣!” 李云中接过侍官双手奉上的书册,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越看越惊讶,实在想不到此时的中国还有这样的人物,书中不仅重视发展工商业,并由经济扩展到政治,由对西方船坚炮利的惊叹,发展到对西方近代资本主义民主政体的介绍,还详细介绍了美国民主政治,涉及到美国的联邦制度、选举制度、议会制度…… “此书作者是谁?中国还有如此大才,他现在在哪里?” 伍绍荣笑道:“说是大才也不见得,他叫魏源,原是受林则徐大人委托编著此书,三年前他担任高邮知州,皇上攻克高邮,魏源从江南赶到广州,心灰意冷之下出家避世。” PS:今天爸爸到残联办理残疾证,耽误了,对不起,晚上一定补齐剩下两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西贤公主 看来得下旨让左宗棠招揽此人,既然魏源与林则徐相善,对左宗棠自然会爱屋及乌,如果由他担任大学校长,一定很合适。 李云中想起几次派遣留学生都被几国公使拒绝,称在欧洲学习必须要有担保人,看着面前的伍绍荣,问道:“听闻伍家在欧洲、美国很有关系,不知能否为几名留学生担任保人。” 伍绍荣见不是什么大事,立即答应:“此事轻而易举,皇上大可放心,我伍家在英国、美国、法国都有投资,为几名留学生安排学校就学是轻而易举!” 李云中笑道:“可不是几名,而是三百名,他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对欧洲只有一些简单的了解,不知先生打算如何安排他们?” 伍绍荣考虑片刻,答道:“我有一位好友容闵,此刻正在美国就读耶鲁大学,可以让他帮忙安排五十名学生,伍家在欧洲有许多公司,可以为剩下的学生提供住宿、安排学校,这样算来,两百名学生已经是我最大的能力。” 卢继光咬牙保证到:“皇上,草民也可以安排一百人到普鲁士实习,草民在那里的关系还是可以信任的。” “哈哈……好,两位果然诚心投我大汉!”李云中举杯笑道。 傅善祥看着伍芳菲的洋装,羡慕的问道:“妹妹,你的衣服真好看,是在哪儿买的?南京城里没有一家裁缝店,可以做这么漂亮的衣服!” 伍芳菲笑道:“好叫娘娘得知。这些洋装都是在欧洲订制的,如果娘娘看得上。我家里还有好几套,给你送上一套如何?” 傅善祥依依不舍的拒绝:“算了,皇上一再强调官员不许收别人贿赂、礼物,我怎么能带头违反呢?” 这个可难不倒伍芳菲,瞪大眼睛撇着李云中,道:“皇上只说不许接受礼物,没有不准买卖啊,一件洋装就算一百两银子卖给娘娘。这样皇上也不会怪罪了!” 傅善祥越看伍芳菲越喜欢,既然皇上都要拉拢伍家,自己也要尽一份力,想到这里,对伍芳菲赞道:“妹妹你真聪明,不如我认你做干妹妹如何?” 伍芳菲兴奋道:“大汉皇妃认自己当妹妹,芳菲高兴还来不及。哪会拒绝,芳菲拜见姐姐,愿姐姐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夫妻这两个字,听得傅善祥心花怒放,把自己戴的手镯拿下来。放在伍芳菲手里道:“你这个小妮子真会说话,姐姐也没什么礼物送你,这个手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就送你当见面礼。” 李云中见傅善祥与伍芳菲交头接耳,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对着她们问道:“你们两个说什么这么开心?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傅善祥起身对李云中道:“我刚刚认了芳菲做妹妹。请皇上当个见证人!” 洪宣娇对傅善祥这一手很高兴,既然认了妹妹就打断了皇上觊觎的心思,附和道:“傅妹妹难得有如此雅兴,皇上不要绝她一番心意才是。” 李云中本来对伍芳菲的性子就喜欢,笑道:“这见证人朕可不能当,这要说起来,朕与芳菲最为投缘,要认义妹也是朕先来,芳菲的性子倒很像朕的妹妹。” 伍芳菲兴奋的跳出来,对李云中拜道:“芳菲参见哥哥,愿皇帝哥哥万岁万岁万万岁!” 伍绍荣以为皇上只是开玩笑,怕宝贝女儿惹下大祸,赶紧推辞道:“小女顽劣,怎配当皇上的妹妹,只是一句戏言而已,请皇上赎罪。” 伍芳菲不满对着父亲撒娇道:“爹地!皇上认我做妹妹,那是喜欢我,您怎么能拒绝呢,再说,欧洲那些公主一个个盛气凌人,等到下次见到她们,我就不用再给她们让路了!” 李云中对伍绍荣道:“君无戏言,朕既然认了芳菲为义妹,就不能没有表示,这样吧,芳菲从欧洲归来,就封她为西贤公主。” 曲终人散,伍绍荣怀着兴奋激动的心情与卢继光一家人离去了,打算明天参加完万宝楼的商会,就返回广东将投资在外国的银钱收回来,在大汉境内投资实业。 苏三娘问道:“皇上为何对那伍芳菲另眼相看,臣妾愚钝,难道皇上喜欢洋装?” 许月香、傅善祥、洪宣娇一起围上来,听李云中解答,心里都在盘算自己穿上洋装是什么模样。 今天见了伍芳菲,李云中又想起前世生活种种,意兴阑珊道:“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可惜永远也找不到了,只能寄托思念而已,其实你们不必担心,朕封芳菲为公主,也不是全凭感情用事,芳菲身上有一种中国女人欠缺的精神,希望她能将这种精神发扬光大。” 傅善祥一下就想到了什么,心里更加期盼伍芳菲快点把洋装送过来,这皇上分明是怀着猎奇的心思,如果自己穿上洋装一定会吸引皇上的注意,那时说不定可以和皇后一样,生个一儿半女,自己也好有个依靠。 洪宣娇也有同样的心思,抱着李云中的胳膊,撒娇道:“臣妾觉得西贤公主的洋装很漂亮,皇上能不能多做几套?” 李云中:“……” 刚盖好的万宝楼此时热闹极了,来自各方的商人汇聚一堂,熙熙攘攘,趁机相互结交。 “王世烈!王兄,好久不见,自从上海一别,你可就没来找过我,怎么样听说你开了家水泥厂,还和洋人合作生产什么波特兰水泥,我可注意你好久了,正好我要在苏州朱雀大街铺一条水泥路,你可要给我帮帮忙啊!”一个胖子抱着一位身穿西服的男子怎么也不放手。 王世烈推开胖子,整理了下西服,回道:“原来是你!杨伟,不是我说你,咱们现在都是文明人,不要搞乡下拥抱那一套,太俗了,我这衣服从欧洲维也纳定制的,一件要好几千两银子,脏了还要寄到香港去洗,麻烦着呢!” 杨伟不好意思的搓着手,问道:“不知您的水泥能卖给我吗,我向知府大人保证过,过年之前一定会完工,你可要帮帮我。” 第一百二十二章商会 王世烈掏出一根雪茄点上,大方道:“要是别人我可不会答应,因为最近生产的水泥都被军方订走了,可你杨伟是谁啊,咱们做生丝生意的时候,您没少照顾我,现在就是我报恩的时候,你要多少尽管说,就算托着军方的不给,我也要把你要的水泥都凑齐喽!” 其实最近他又把水泥厂扩建,仓库里储存了一大批货物,可把他给急坏了,四处寻找买家接受。 杨伟感动的手足无措:“果然是好兄弟,你放心,我先付款再收货,决不让王兄为难。” 王世烈得意的笑道:“以后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如果需要水泥,随时给兄弟报个信,我专门为你留个仓。” 高杉晋看着人满为患的万宝楼,对吉田松阴感叹道:“汉人有句话说的真不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里有那么多商人,都是被利益吸引而来,这与我在书上看到的不一样,中国变化真是太大了,完全不像书上描写的那样谦虚谨慎。” 吉田松阴难得表扬了他一句:“你说得多,中国人在改变,一成不变是跟不上世界变化的,只有改变才能变成强者,中国出现了李云中这个强者,可是日本呢?还是一潭死水,幕府谄外欺内,镇压先进人士,日本就缺少一位像李云中那样的强者。” 高杉晋恭敬的瞧着自己的老师,第一次反驳道:“老师您错了。日本已经有了像李云中那样的人物。” 吉田松阴立即问道:“是谁?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日本,一潭死水。发挥着恶臭,只有从内而外,从下而上的才能将它清理干净,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见日本发出改变的声音。” 高杉晋认真的答道:“那个人物就是您,您发出了让日本改变的声音,日本也需要改变,我们大日本帝国从来不缺慷慨赴死的人物,为了大日本帝国的强盛。我随时准备献身。” 吉田松阴摸着高杉晋稚嫩的脸庞,出神起来:“不错,日本到了要改变的时候,既然不能和平的改变,就让我们像李云中那样用暴力改变他,使日本变成真正的强国,现在的战争再也不用靠人多取胜。而是靠钢铁、枪炮!现在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崛起的时候了!” “嗨”高杉晋恭敬的点头称是。 “皇上驾到!” 几百个商人全都本能的下跪,喊道:“参见皇上!” “平身!”虽然李云中三番两次的强调恢复汉、唐礼仪,不用下跪,似乎并不管用。 “这两个人日本人怎么回事?难道听不懂汉语?” “你们两个还不起来,皇上让你们平身!” 李云中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举目寻找着声音来源。可惜被一群商人挡住目光。 “咳咳……”陈承瑢见状,急忙咳嗽示意。 见皇上朝这边看过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两个五体投地的日本人出现在在李云中一行人的眼下。 吉田松阴用学了几天的句子喊道:“大日本帝国武士、长州藩特使吉田松阴拜见大汉皇帝阁下,愿大汉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云中想起几天前胡梦君说过有两个日本人来到迎宾馆想要见他。可是他接着就把这事给忘了,这两个日本人竟然能找到万宝楼!真是不简单。 “你们两个起来吧。等会朕会接见你们,现在退下吧!在一旁等候。” 高杉晋小声对吉田松阴翻译一遍,两人说了几句话,躬身退到一旁。 李云中走到楼上,对着下面人群大声宣布道:“此后大汉所有商人都可以加入商会,万宝楼就作为商会办公地点,商人之间的纠纷也可以在这这里裁决,每年的七月一号作为商会固定活动日期,每个注册的商人随时可以来此谈生意,交易货物,六部会派遣官员在此执勤,总之这里就是商人的天堂,有困难可以解决,没有恃强凌弱,没有官府盘剥,没有洋人欺凌……” 众商人诚心诚意的拜道:“皇上英明!” 伍绍荣带头问道:“敢问皇上,我们享受了那么多好处,要不要尽一些义务,否则草民心里实在感到愧疚。” 大家都知道,天上不会掉下馅饼,纷纷附和起来。 蒙上升上前宣布道:“义务很简单,加入商会的商人每年需缴纳一百两银子作为会费,并收取百分之一成交量作为收税,以后除了地方收取的个人所得税外,就不用缴纳其他任何赋税。” 商人开始默算起来,这成交量可不是纯盈利,算完之后,商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互相印证自己得出的结论。 卢继光带头叫道:“我愿意参加商会,既然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赋税,我们可以赚更多的银子!” “说得对,我也愿意加入。” “我也加入!” …… 除了一些身家不到千两的人觉得一年一百两会费太重而退缩之外,其他的都加入进商会之中。 蒙上升满意极了,以后户部不愁没银子花了!接着又对着下面又宣布:“既然大家加入商会,就要有领头之人,商会设置会长一名,副会长七名,其中户部派遣一位常务副会长参与管理,其他的副会长每三年选举一次,会长由副会长选举而出,现在大家可以推举第一届副会长的人选。” 商人纷纷推出各省的领头羊。 蒙上升看着众望所归的几人,面色有点难看,没想到这几个人在商人之中有那么高的威望,希望他们不会与政府作对。 “既然副会长推举出来了,那请各位推举……” 李云中不等蒙上升说完,发言道:“大家也许还不知道,广东十三行伍绍荣、卢继光共捐献白银三百万两,分别获得一等爵士、三等爵士头衔,我想这会长一职一定德高望重之人担任,你们说是不是?” 众商人哪有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纷纷喊道:“我推举伍绍荣担任会长一职!” PS:等会还有一章,这章刚码完,下一章在十一点以后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叶莲的骑兵 李云中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的两个日本人,心里提醒自己不要被他们表象欺骗,对会汉语的高杉晋问道:“你们此次为何前来中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日本闭关锁国几百年,你们来此的目的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吉田松阴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 高杉晋连忙翻译:“我老师说,他很崇拜大汉,佩服皇上以一介平民开创如此盛世,西洋人欺压我们亚洲人,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反抗。” 李云中知道日本就是在这几年开始强盛的,是中国的劲敌,亚洲决不允许出现两个强国,打败一个敌人就先要先了解他。 李云中问道:“你们日本现在处于德川幕府统治,不知你们国内可有反抗势力?” 高杉晋回道:“日本是个团结的国家,目前还没与反抗幕府的势力,我们国内奉行的是‘尊王攘夷,防御外敌’虽然常有大名互相交战,但都会听从德川大将军的调遣。” 李云中笑道:“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日本与中国一向交好,我也不希望日本陷于内乱,你们这次前来中土是奉了谁的命令?” 高杉晋早就与吉田松阴通了气,回道:“是长州藩的大名派我们前来中土拜见陛下,想让我们学习中土先进的经验,回去传播到日本,请陛下容许。” 李云中仔细思量,现在日本倒幕派还很弱小,不如培养他们一下。然后在卖给双方武器弹药,让他们打个你死我活。再由大汉去收拾残局,幕后掌控这个岛国。 “可以!欢迎日本友人前来学习,除了兵工厂是禁地之外,其他的任由你们参观,但是你们必须写一份感想留在中国,证明你们……没有白来。”李云中打算留下这个为证据,让全日本人都知道,日本学习中国才强大起来的。 “嗨!”吉田松阴与高杉晋九十度弯腰感谢。 “启禀殿下。林凤祥、李开芳、叶莲求见!” 自从傅善祥离开上书房,李云中还没有选取新的秘书,只能让亲卫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宣” 李凤祥、李开芳、叶莲三人并排来到上书房,拜道:“臣等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云中见林凤祥与林开芳面色异常,就知道他们对自己称帝是有意见的,马上对面色兴奋的叶莲笑问:“叶莲你麾下还有多少骑兵?” 叶莲不假思索的答道:“微臣麾下共有四千余人。一千骑兵,三千步卒,不过这三千步卒随时都可以转为骑兵,微臣经常命他们轮流训练骑术。” 见她能未雨绸缪,李云中赞道:“果然是骑兵出身,朕前几个月陆续购买了两千匹战马。想组建一个骑兵军,你们认为如何?” 一向圆滑的李开芳暂时放下心中怨愤,问道:“江南地区多湖泊河流,并不适合大规模骑兵作战,皇上此举恐怕另有它意!” 这李开芳就是聪明。李云中笑道:“不错,清廷日益窘迫。陆续从东北、蒙古调来大批骑兵,虽然谈不上是精锐,也给我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特别是皖北与徐州战区,这两个地方的清军猖狂,常常派遣小股骑兵骚扰我军后方,然后从容遁去。” 李开芳也尝过追赶骑兵,或被追赶的苦头,谏道:“三千骑兵还是太少,要想牵制清军,最少要五千骑兵,要想歼灭清军,最少要一万骑兵才行。” 叶莲道:“不用一万,有八千骑兵,我就能打到北京!” 李开芳知道孤军深入的危险,训道:“就算你能打到北京,你能打进皇宫吗?清军四面一围,你插翅难飞,当初要不是清军仓促应战,我军能否撤出沧州还两说。” 李云中示意亲卫将洋枪送给李开芳、林凤祥、叶莲三人观看,解释道:“你们手里拿的分别是米尼步枪、布鲁贝斯步枪,克伦士威克步枪,这些枪支虽然不方便在马上设击,但是很适合阻击骑兵,特别是米尼步枪,射程有五百步,准头也不错,配合大炮简直就是骑兵的噩梦。” 叶莲摸着洋枪,失神的问道:“这么说骑兵在战场上没用了?” 李云中道:“按照洋枪发展到额趋势来说就是如此,骑兵还能在战场上驰骋二十年,不过他得装备洋枪和马刀。” 听说只有二十年,叶莲神色落寞,接道:“马刀我有,可是洋枪怎么用,骑在马上也打不中敌兵啊?” 李云中指着三种枪:“这些枪支是越来越先进,不出两年我们就能研制出更先进的步枪,在马上也能射击,你们骑兵先装备五百支洋枪,在战场练习,拿清兵试试威力如何,如果可行,那就把骑兵全部换装。” 叶莲思考了下,觉得可行,赞同道:“既然如此,臣尽量一试,挑选最精锐的骑士装备洋枪。” 李云中对叶莲吩咐:“两千马匹和五百洋枪全都在兵部那里,你现在就可以去带人去领,先在南京整训一个月,九月的时候必须到达徐州前线。” “叶莲领命” 上书房的臣子只剩下李开芳与林凤祥二人,一时间安静极了,两人相对尴尬无言,低头站立,似乎这样就可以避免禁忌话题。 李云中也不知怎么说,拿出一份文件,起身走下来交给李开芳、林凤祥二人,见他们露出疑问神色,解释道:“这是重庆,也就是你们的天京传来的情报,吉文元回去之后,大肆污蔑你们几人,贪图荣华富贵、还说你们怀疑东王杀害西王,留在南京是借大汉的力量为希望报仇等等,结果就是‘天父下凡’宣布你们是叛逆,将你们驱逐出太平太国,革除一切职务,恐怕要我杀你们的公文已经在路上了。” “啪”还没来得及翻看的文件就被李开芳丢在地上,两人只感觉全身无力,双腿打颤,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林凤祥趴在地上,从新拿起公文翻看起来,越看越是绝望,低头嚎啕大哭。 PS:求票,求收藏,下星期又要裸奔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林李归心 林凤祥哭道:“我等将生死置之度外,奋力北伐,九死一生,没想到竟落得如此下场!不公!不公!” 李开芳心里想的却是东王为什么要把他们当做叛军,难道是做贼心虚?这些是他以前完全不敢想的事情。 西王在长沙城下死的冤!想起当年结义的情景,李开芳涔然泪下,小声念叨:“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东王如此狠心,西王死的冤枉!” 看着他们绝望的神色,李云中来个火上浇油,为这悲伤的气氛加点调料:“当年朕虽与萧朝贵不善,但也很佩服他的勇猛善战,每遇战事必身先士卒,待麾下士兵犹如手足一般,宁愿自己受伤流血也不愿士卒伤亡,这些都是朕不如他的地方! 长沙一战,萧兄被小人陷害,临终之际还为部下兄弟着想,劝朕收留你们,可惜只叮嘱朕,还没来得及嘱托你们,就撒手人寰。” 如果是别人直呼西王名讳,李开芳二人早已翻脸,可是李云中不同,当年西王亲口对他们说过,李云中能征善战,百战百胜,我不如他! 李开芳补充道:“当年西王殿下受伤的时候就对我们说过,留在汉王殿效力,当时被吉文元、卢贤拔从中作梗,我等也以为西王伤痛错乱,所以没有当真,没想到西王有先见之明,早已看穿东王用心。” 事实摆在眼前,林凤祥不得不信。他没想过身为一国之君的李云中会欺骗他们,想到了这两年耿耿于怀的事。,恍然道:“怪不得北伐的几军全都是西殿人马,当年西殿有五军三万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五千,十不存一,我们对不起西王殿下!” 李云中心中高兴,安慰道:“杨秀清倒行逆施,迟早会有报应。西王在天之灵也不会让他好过,说不定托个梦给天王洪秀全,杨秀清就引颈就戮。” 李开芳与林凤祥对望一眼,相互点头,齐声道:“我二人愿意投靠皇上,请皇上接纳!” 心愿达成,李云中连忙扶起二人。许诺道:“二位放心,总有一天朕必杀了杨秀清为萧兄报仇,为西王殿所有死去的兄弟报仇!只是……我军中还有不少检点、指挥什么的,他们不了解状况,希望二位可以多劝劝他们。” 林凤祥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惨然道:“他们都被东王革职缉拿。无处可去,一定会留下来为皇上效力。” …… 看着依旧倔强不降的李鸿章,陆建瀛开始有点明白皇上为什么那么看重他了,此人明明是胸中有大才、大抱负,却甘愿引颈就戮。这说明李鸿章心志刚毅,不是他们这些降官可以相比的。 李鸿章越是不肯投降。陆建瀛就越要将他劝降,他竟从李鸿章眼中看到了嘲讽之色,不知是自己错觉,还是李鸿章这个芝麻绿豆官真的在讥讽自己。 “少荃你还年轻,格局太小,你把自己的忠诚看成小忠,没有升华为大忠!” “敢问先生,何为小忠?何为大忠?”对待陆建瀛,李鸿章是尊敬的,刚才常大淳就被他臭骂一顿,羞愧掩面而走。 陆建瀛自己投降,恨不得全天下读书人一起投降大汉,所以整理出一套投降言论,用在李鸿章身上是第一次,从容言道:“小忠是忠于一家一姓,大忠是忠于天下百姓。” 李鸿章忍不住刺了陆建瀛一句,笑道:“先生此言差矣,大清皇上就是天下百姓之主,忠于皇上就是忠于天下百姓,何必分为大忠小忠!先生你不必再劝了,我知道投降了即可活命又可富贵,但我已经抱着牺牲的决心,没什么好说的了。” 陆建瀛不为所动,反而笑道:“少荃此举愚蠢之极,你认为死可以为大清尽忠,熟不知此举让你背着汉奸罪名,永世不得解脱。” 李鸿章惊道:“荒谬,我为皇上尽忠,怎会是汉奸?我应该名留青史才对。” 陆建瀛问道:“你我加起来在大清为官几十年,官场上的事你没有我了解的清楚,民间的情况,我没有了解的那么透彻,你认为大清还能保得住吗?大汉每战皆捷,这是历代民军、义军从没有的战绩,就是刘邦、朱元璋也打了好几次败仗,以此推断,大汉迟早有一天会统一天下!” 李鸿章底气不足,分辩道:“就算大汉一统天下,他也不能否决一名忠臣所做的事,反而应该褒扬我。” 陆建瀛苦笑摇头:“要是这样的话,我也就不降了,皇上已经命人在南京雨花台打造了一块‘汉奸碑’,凡是为清军卖命的官员,全都碑上有名,上面极尽侮辱之能事,皇上立碑的时候就说过,大汉存在一天,此碑就一天不动,这样看来,恐怕少荃不但不能流芳百世,反而遗臭万年,听说曾国藩名列第一,已经刻在上面,至今我还没有勇气前去一观。” 李鸿章大怒:“李贼这是何意?曾先生精忠报国,镇压反贼。这有何错?” 陆建瀛道:“少荃啊,降了吧!皇上对你很看重,说你是向左季高一般的人物,你要珍重啊!” 李鸿章问道:“左季高?就是林公在湖南收的那个学生,他也降了!” 陆建瀛露出羡慕的表情:“季高现在为征南大将军,兼闽浙总督,节制浙江、福建、广东三省军政事务,可谓深受皇上器重,常常以徐达喻之,徐达被洪武帝封为魏王,这才是流芳百世,少荃千万不要自误。” 李鸿章又羡慕又是惊讶,左宗棠他是知道的,举人一个,考了半辈子进士都没摸到窍门,对比他二十四岁中进士的战绩差远了,是他一直嘲笑的对象,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一介举人竟当上了封疆大吏,还节制三省军政! 李鸿章酸溜溜的讽刺道“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左宗棠一介举人竟然位极人臣……”真想在后面加一句:要是他李某人还差不多。 PS:求推荐票,这个月看来已经没有希望赢得奖金了,大家有推荐票就投吧,月票随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庐州城破 胡梦君押着二十门大炮一路顺风顺水的来到庐州城下,将大炮移交给总指挥李得胜,小心的问道:“不知攻下庐州城还要多久?” 看着胡梦君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李得胜问道:“怎么,胡知府等急了?这庐州已经变成孤城,坚持不了多久了,等到江忠源授首,你就可以上任了。” 胡梦君笑道:“皇上登基,都督就为皇上除此大患,皇上必定开心,到时都督封侯拜相,下官沾光了。” “哈哈……”李得胜也很得意,战功立的早不如立的巧,谁让他赶上了皇上登基称帝这个大喜的日子,兴奋的回道:“胡大人有心了,城内清军只有几千人,有了这二十门西洋炮,就是北京也打下来了,这小小的庐州城,破城就是旦夕之间的事!” 胡梦君附和起来:“恐怕江忠源现在是生死两难,他与皇上结下大仇,投降是死,固守城池,破城之后照样是死,早死晚死都要死。” 江忠源现在是很纠结,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说好的援军一支也没有,难道他堂堂安徽巡抚就要死在这小小的庐州城里? 吴恩泽嘴唇干裂,脸色蜡黄,有气无力的对江忠源道“大人,城内的所有牲口三天前就吃光了,兄弟们饿着肚子,还怎么守城?请大人让城中乡绅开仓放粮,否则弟兄们就要明抢了。” 江忠源保持着木然的神色,看着城墙上同样木然的士卒。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殷实的家庭。与城中乡绅毫不逊色,可是有暴民生乱,他江忠源自筹粮饷招募乡民剿匪,从来没想过大清还有这样的乡绅,死到临头还守着那点粮食。 刘长佑比吴恩泽更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反对施展暴力,将自己的想法如实道来:“大清律例,扰民者死。何况是劫掠乡绅,就算守住庐州城,击溃反贼,抚台大人也没什么好处,反而有罢官杀头的危险。” 见自家大人沉默不语,吴恩泽一拳击打在城墙垛口上面,鲜血顺着手指沾染在城墙之上。口里复述着事实:“当初到江西的三千楚勇,死在南昌城两千人,带来安徽的五百人,这几天也战死过半,弟兄们图的是什么?就是为了保护这帮蛀虫!还是为了大清守住这庐州城!援兵徘徊在六安、凤台,见死不救!整个城池还有2000多守兵。城下短毛成千上万,密密麻麻……” 刘长佑反驳道:“毫州暴民张乐行作乱,僧格林沁驻扎在凤台,也是防止他们与短毛汇合,六安吕大人也已经尽力。只要我们坚守庐州,朝廷大军一定会来就我们。” 江忠源怒喝道:“够了!你们这样吵闹成何体统!吴知州你带领一营官兵将城内所有乡绅请到府衙。我在与他们商量一下。” 吴恩泽听说是带兵相请,兴奋的答道:“大人放心,我保证将他们一个不剩的全请过来!” 两个时辰后 “这帮丘八想干什么?直接冲进我府中把我抓来!” “有辱斯文,成何体统!” “乡亲们,大家一起抵制姓江的!不给给他一粒粮食!” “对对,短毛军纪严明,破城我们也不用担心,这江抚台不会善摆甘休!” “怕什么!姓江想拉我们同归于尽,做他的春秋大梦,我一家老小家七十五口,他光棍一条,怎么能和我们比!” …… 江忠源尽量让自己笑出来,对着义愤填膺的乡绅言道:“各位都是我大清的栋梁,如今时局危急,我也没有什么好处招待大家,只能奉上清茶一杯,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乡绅一片沉默,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江忠源并不气馁,还是打算好言相劝:“短毛围城,官兵奋战数日,伤亡过半,城中储存的粮草消耗完毕,江某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向各位借粮,只要江某缓过这口气,一定如数奉还!” 乡绅还是一片沉默,各自望着不同方向,就是没有一人看向江忠源。 吴恩泽见他们一毛不拔,忍无可忍,拔出腰刀,怒喝:“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不讲情面,今天有谁敢献粮低于1000担者,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这是勒索啊,如何是好?” “一千担粮食是小,万一汉军进城秋后算账,岂不白白送了性命。” “大家团结在一起,我就不相信姓江的真敢动手!” 乡绅像是达成一致似得,睁大眼睛看着江忠源,就是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轰隆隆” “轰隆隆” 江忠源一惊而起,大声叫道:“哪里打炮,哪里打炮!” 吴恩泽久经战阵,听着这个响亮的炮声,心慌意乱:“这是什么炮?比两千斤大炮动静还大,难道是一万斤大炮!” “大家快跑啊,反贼进城了!”乡绅一哄而起,夺门而出,路荒而逃。 “大人,不好了,反贼把城墙炸塌了,弟兄们坚持不住了!” 江忠源带来的楚勇,忠心不二,生死时候还不忘护主。 吴恩泽对他们吩咐道:“快保护大人撤走,大炮马上就打到这里了。” “轰” 一枚炮弹落在府衙门口,把刚出门的清兵炸得人仰马翻,血肉模糊。 被两个亲兵架住的江忠源,左手高举着宝剑,叫道:“杀敌!” “轰轰轰” 一枚炮弹正好落在吴恩泽的身旁,瞬间尸骨全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吴大人死了!吴大人被炸死了……”清兵心慌意乱的边叫边四处逃命,一路上丢满了大刀、长枪、旗帜、衣服…… 江忠源浑浑噩噩的夹在人群之中,慢慢的身边之人越来越少,直至只剩他最后一人,看着悠悠河水,河面上不时飘起一具死尸,顿时心灰意冷,对这些为富不仁的乡绅巨富痛恨至极,念道: 哀此贫氓力耕种,年丰仅足偿什一。 今年不复望有年,坐令沟壑填白骨。 但见富人百无忧,谁怜贫者为饥出? 贫人一旦为饥驱,富人岂得安其室 江忠源长剑丢失,无奈之下跳江河水之中,久久没有浮上来。 PS:妈妈催着吃饭,今天是母亲节,祝天下所有妈妈节日快乐 第一百二十六章曾国藩告状 彭寿熙,万载县人士,他是一个举人,既然能考上举人,家境也就慢慢的由贫转富,期间施展了种种狠辣手段剥削乡民佃户,可是好景不长,大汉军攻入江西,到处都在捕杀他这种为富不仁之人,一年前,吉安府失陷,彭寿熙自己出银子招募了1000乡勇。 万载县县令刘泰指着彭寿熙催粮的公文,积攒已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对师爷吼道:“这姓彭的真是混账,三天两头前来要人要粮!他当我是财神啊!我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一年能搜刮多少银子!全填在他这个无底洞里,如今不但不赚钱,还往里倒贴!真是气死我了!这次非得给他个教训不可!”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师爷也觉得彭寿熙做的有点过分,千里为官只为财!这姓彭的光想着自己的前程,不顾他人死活,作为一名师爷,必须尽职尽责:“大人,这彭寿熙深得曾剃头赞赏,听说已经向巡抚大人推荐,打算重用,这个时候,不宜得罪姓彭的,况且彭寿熙也不是等闲之辈,半年前,上高县被乱民攻占,也是他派兵收复,骤然闹翻,对我们不利。” 刘泰倒不怕彭寿熙来硬的,大清虽然是蛮夷出身,重视军功,但是前后立国有两百余年,以文制武早已成为惯例,他彭寿熙如果乱来,他正好有借口办了他。 “我只是顾虑曾剃头,他率湘军在通城、义宁州一带活动,距离我们不足百里。他还挂着兵部侍郎的职衔,我一个小小县令怎能斗得过他。” 师爷心生一计。马上说了出来:“听说抚台大人与增剃头处的并不愉快,大人何不拿抚台大人当靠山,这样何惧他增剃头!” 刘泰知道师爷有了对策,顿时眉开眼笑,催促起来:“快快道来,我忍这帮武夫好久了,现在短毛并无大举进攻的势头,正是处置彭寿熙的时机。” 师爷小声道:“大人请彭寿熙赴宴。姓彭的必然毫无防备,大人将他擒住送往南昌,栽赃他一些罪名,抚台大人不会放过他的。” 听了师爷的计策,刘泰还有一些疑问,皱眉问道:“万一抚台大人看在曾国藩的面上把他放了,我岂不两边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师爷奸笑:“嘿嘿……就因为彭寿熙与增剃头交好,抚台大人才不会放过他,抚台大人厌恶增剃头就像大人您厌恶彭寿熙一样,能给曾剃头难看,抚台大人岂会错过!” 知县刘泰抚掌而笑:“妙计、妙计,你这就去请彭寿熙前来赴宴。就说我已经把粮草准备好了,等他来取。” 事情果然如师爷想的一样,江西巡抚陈其迈接到地方报告,马上派人把彭寿熙押往南昌,严刑烤打。心里终于出了口恶气,曾国藩屡次打着同乡、朋友的关系催粮催饷。逼的自己堂堂巡抚成了账房,整天算这算那,最可恶的是危害地方的名声自己承担了,拯救地方的名声竟然被他曾国藩得了! 看着曾国藩要求提拔彭寿熙的咨文,陈其迈对着施刑的小吏疯狂的叫道:“打!给我使劲的打!像这种危害地方的武夫留着也是祸害,给我往死里打!” 与陈其迈痛快淋漓相比,曾国藩可完全不一样,积攒了半年的闷气喷薄而出,他认为陈其迈的所作所为,是对自己的公开侮辱,再也顾不上什么同乡好友的关系,带着兵马就想冲进南昌,好好羞辱姓陈的一顿。 郭嵩焘看着脸色通红的曾国藩,拦下了集合兵马的命令,劝道:“大帅要冷静啊!江西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要是离开赣北,短毛趁虚而入,我们困在南昌可就真的出不来了,这赣北是我们湘军唯一的退路,不能有失!” 幕僚陈世杰也觉得这样行事只能出一时之气,对湘军前途毫无帮助,见曾国藩胸中起伏不平,显然是受了刺激,不出口恶气,是不会善罢甘休,灵机一动,对曾国藩道:“大人擅入南昌反而留给陈其迈口实,不如写封奏折狠狠的参他一本,逼他离开江西,这样一来,皇上为稳定江西局势,必定任命大帅为江西巡抚,到时湘军既能在打开局面,又能出了恶气,两全其美。” 曾国藩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觉得陈世杰说的很有道理,马上挥手写就一份奏折,命人送往京师。 咸丰无力的用双手捂住脸庞,前天刚收到和春战死福建的消息,今天就收到江忠源在安徽庐州殉国的噩耗,心疲力尽,他已经不记得,自从长毛、短毛生乱以来,有多少个大清督抚或战死、或自杀、或被锁拿问罪致死,从林则徐到和春,从赛尚阿到向荣,从张国梁到江忠源…… 肃顺小心的递上一份奏折,言道:“启禀皇上,这是江西曾国藩的奏折,皇上要不要看一下。” 咸丰将毫无动静,只从指缝之间传来一个字:念。 肃顺退后几步,打开奏折,大声念了起来:臣曾国藩泣血上书,臣以在籍侍郎之身份,兴办团练,剿灭反贼,而所至之处,横遭非议,几为通国上下所不能容,辗转思维,心中矛盾,母亲病重,臣也不能在旁服侍,进退狼狈,然而江西巡抚陈其迈之所为哦,实在让让臣寒心。 臣与陈其迈同乡,同年,同为翰林,一向交好,自其任江西巡抚以来,共事数月,观其行事错漏,该平日之常度,以致军务纷乱,物议沸腾,实非微臣所料,江岷樵留下的大好局面一去不返,封疆大吏,关系非轻,臣既有所见,深恐陈其迈误国,请皇上圣裁。” 咸丰听曾国藩抱怨了一大堆话,就是想赶走陈其迈,考虑着其中得失。 瑞华想起当初恭亲王举荐陈其迈的事,暗暗佩服肃顺有远见,上前谏道:“启禀皇上,江西巡抚陈其迈昏庸误国,看来他不适合留在江西,臣请皇上将其革职拿办。” PS:大家认为2000字一章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七章远东局势 奕?是比较欣赏陈其迈的,不希望他落得如此下场,立即反驳道:“观陈其迈所行并无不妥,至于制衡曾国藩,这样做恰恰是他的本分,曾国藩强词夺理,也只是为了湘军着想而已,他为带兵之人,本来就没有权利过问江西地方事务。” 咸丰相信曾国藩说的是实话,也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谋得一个督抚职位而已,可越是这样,咸丰越为之担心,自己生不逢时,作为一名乱世之君,祖宗传下来的法子渐渐失灵,祖宗宁可让军队没有战斗力,也不能让带兵之人有太大的权利。这种方法是不行的,严酷的事实已经无数次提醒他,不给带兵之人一点权力,他们是打不了胜仗的,这让他左右为难,现在出了这样的是,只能舍弃陈其迈来安抚曾国藩。 “传旨,江西巡抚陈其迈只顾争权夺利,不思剿贼,辜负朕意,现将其革职,听后查办,另有蒙古镶黄旗文俊知兵善战,令其为江西巡抚,即刻上任。” 肃顺欲言又止,实在不明白皇上为何盯着曾国藩不放,带兵之人升任巡抚的不是没有,反而很多,像是江忠源短短两年就从一位候补知县升为巡抚,胡林翼也是靠着带兵剿贼发家,虽然现在被长毛赶出武昌,但是每隔几天都能送来一份捷报,张国梁就不用说了,流寇出身,死前也被任命为浙江巡抚,一等男爵……偏偏兵部侍郎曾涤生三番两次暗示要权,皇上就是不听。 …… 上海 麦莲对布尔布隆、文翰埋怨道:“你们一大早把我叫来就为了这个?你们欧洲打仗。关远东什么事?我是美国驻华公使,不是驻欧洲公使!” 布尔布隆同样郁闷。指着文翰道:“是文翰先生这样决定,我也只是来问理由的。” 文翰惊道:“难道你们不吃惊吗!你们不担心吗?” 麦莲问道:“吃惊是有一点,可是我为什么要担心?担心你们打不过北极熊?先生别开玩笑了,只有北极熊对自己有信心,全欧洲都反对他,这一仗你们胜利是一定的。” 文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担心大汉国会脱离我们的掌控吗,远东局势失控。我们就是失职,回国以后会被质询的!” 麦莲皱着眉头分析道:“以目前的情况下去清国肯定会被灭亡,中国会有三十年左右的战乱,大汉最少要到那个时候才能完成统一,我们不必担心。” 文翰反驳道:“这是我们以前的设想,现在不一样了,国内已经决定教训一下北极熊。让他们收敛一下野心,说的容易,教训一下!可是那也得集中全国的力量来应付,毕竟俄国不会坐以待毙,而且中东距离俄国近,还没开战俄国已经占了便宜。” 听着文翰分析中东局势。布尔布隆不耐烦的打断道:“先生如果你对中东局势很在行,可以写信给阿伯丁先生,他是你们的首相,我想他会考虑你的意见。” 麦莲嘲笑道:“嘿!先生,我认为布尔布隆说得对。你不应该在我们面前说这些,我们只对远东感兴趣。” 文翰把到口的脏话咽回去。苦笑道:“两位先生,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请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麦莲与布尔布隆耸肩,答应。 文翰清理了下嗓子,继续分析:“英国、法国对俄的战争不可避免,而且会全力以赴,就算这场战争持续两年,我想这也会对远东造成很大的影响!” 麦莲认真起来,示意文翰继续往下说。 见他们两人神态严肃,文翰继续说道:“大汉国的李云中不是寻常的中国人,他似乎对欧洲很感兴趣,我们每一次交谈,他都让我吃惊,他对欧洲局势的了解不下于我,他有很强的戒备心理,很担心我们会插手中国内战,要知道我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命令,我想议会也不会通过这样的决定。” 麦莲忍不住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大汉会趁这个时机发动统一之战!” 文翰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补充道:“这一段时间,他可以毫无顾虑的打仗,不用防备我们,也不用理会我们的警告。” 布尔布隆继续嘲笑道:“你太高估汉国了,要知道清国还有上百万的部队,在江西、安徽战事都成胶着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汉国怎么可能那么快的灭亡清国。” 文翰反驳道:“可是你也看见了,杭州之战,清国号称的精锐部队根本不堪一击,杭州失陷之后,清军一溃千里,一直退到福建,可是福州一战,福建就丢了,我想广州也快了,这样看来清国的百万大军战斗力很值得怀疑。” 麦莲笑道:“先生你多虑了,我想你并不了解清军在江西、安徽的军队状况,他们不像你想的那样不堪一击,相反他们能顶住汉国的攻势,还能反击,再加上我卖给他们那么多的步枪,清国不会灭亡的。” 文翰面无表情的说道:“万一呢,你们知道吗,汉国组建了超过一万人的新军,他们全部装备步枪,整日训练,杰克来信说,这支军队已经是欧洲二流国家的水平。” 布尔布隆捶着桌子骂道:“该死的密迪乐,都是他搞的鬼,一万支步枪,他到底赚了多少钱!如果我有那么多钱早就回欧洲享福了,他怎么还会滞留在南京。” 麦莲接到:“我想最少要有一百万鹰元,你忘了,还有几十门大炮!” 文翰又一次打断道:“这不是重点,我一直有种感觉,汉军的实力被隐藏了,李云中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在积攒实力,这个力量不是来对付清国,而是对付我们的。” 布尔布隆对这个问题头疼起来,问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向国内报告,告诉他们,远东局势失控,暂时不要在中东发动战争!别开玩笑了,我想国内第一时间就会把我们免职!” 第一百二十八章广东十虎 文翰摇头,小声道:“听着,先生们,我们应该给汉国制造麻烦,就像在广东,那里是清国的出海口,失去广东省,清国就无法接受我们的帮助,毕竟我们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把船只开到山东、河北那边去。” 麦莲恍然大悟,笑道:“我明白了,原来这都是你的圈套,文翰先生,你是不是担心汉军攻占广东之后,会索要香港,那是一个良好的港口!你们英国才占了十年。” 文翰辩解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汉军大规模的禁绝鸦片,难道贩卖鸦片的商人没有给你们施加压力?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汉军一旦攻占广州,他们就失去生计,毕竟,汉军已经在上海行动起来,所有的鸦片都被没收,没有放过一箱!” 麦莲道:“你们英国商人的鸦片最多,我们美国最少,我想国内也不赞同我保护鸦片贩子的利益,所以对于这点我是无能为力。” 布尔布隆同样说道:“我不能因小失大,现在法国商人已经在汉国大肆投资,铁路、矿产、生丝、茶叶,还有很多,我如果为了鸦片贩子的利益得罪汉国,我想我的下场会更惨,回到国内也没有人会同情我。” 见鸦片的借口无效,文翰立即换了一招道:“我们抛开鸦不提片,难道不应该阻止汉军攻占广州吗?相信我,这样做是为了平衡远东局势。” 麦莲像是被说服似得,问道:“我们应该怎么做?” 文翰看向布尔布隆。见他同样是询问之色,喜道:“我们扶持广东巡抚叶名琛。出售给他大量的枪支弹药,让他组建洋枪队,我想这不成问题,之后就不用我们操心了,叶名琛为了不滚出广州,一定会拼命抵抗,我们还可以趁机提出更多的要求。” 布尔布隆兴奋道:“不错,就是这样!就算叶名琛被赶出广州。我们同样可以拿着这些条约与李云中讨价还价。” 麦莲笑道:“这是个好主意,既能赚钱,又能扩大我们在广州的利益,我同意了,就这么干!不过,得瞒着汉国,找一个替罪羊。普鲁士怎么样?奥地利?” 法国公使布尔布隆笑道:“这两个国家一向与我们法国做对,嫁祸到他们的头上,我很乐意。 香港 英国驻华公使文翰,带着法国公使布尔布隆、美国公使麦莲绕道香港,带着号称中国通的香港总督包令一起前往广州与两国总督叶名琛交涉。 船舱里,包令见公使文翰言笑晏晏。似乎觉得此行一定可以有所收获,急忙上前给他们打了预防针:“几位先生,广东局势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美好,要知道广州领事巴夏礼现在还没有进驻广州。” 文翰得意道:“亲爱的中国通先生,在香港让你的消息变得闭塞了。现在不是我们有求于叶名琛,而是他有求于我们。就在前一段时间,汉军已经攻克福建,陈兵与广东边境,你说叶名琛作为两广总督他还能拒绝我们的要求吗?” 包令解释道:“先生们,你们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拒绝我们入城的不是叶名琛,而是广州的百姓,他们总是自发的集结在一起,阻挡我们入城,难道我们要对他们开枪?” 布尔布隆与麦莲两人露出迟疑之色,文翰瞪了包令一下,装作很轻松的样子道:“先生们,我在中国工作的这些年,这里的百姓很惧怕当官的人,只要说服叶名琛,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包令道:“也许你说得对,船靠岸了,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去去通知叶名琛前来谈判。” 文翰站起身,拒绝道:“不,你叫叶名琛到城门口迎接我们。这次我要亲自进城,我要展示大英帝国的军威,就带一百名海军,这点要求,我想叶名琛会允许的。” 包令带着帽子,打开房门,回头道:“如您所愿。” 包令的到来让叶名琛喜出望外,自从泉州失守,和春战死,他就一日三惊,疯狂的派人打探汉军动向,还以防洋的名义召集十万团练驻守韶关、惠州一线。 “包令先生真是贵客,不知此次前来是否是商议领事入城之事?”叶名琛已经考虑过洋人的事,两权相害取其轻,既然汉军要攻打广东,洋人入驻广州的事反而变得无足轻重。 包令暗自佩服文翰的眼光,对叶名琛道:“这次是驻华公使文韩先生要与您商议广东的前途。” 叶名琛抚平心中焦躁的心思,问道:“广东的前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广东一直都在我大清的管控之下,还有什么其他的前途?” 包令指着东面道:“汉军在上个月就已经攻占了福建,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攻打广东吗?” 自从每日派遣三波探子以后,叶名琛对福建是了如指掌,答道:“他们在巩固占领福建,派遣官员掌控地方,还学你们西方人搞了什么选举,真是贻笑大方!” 包令吓唬道:“不,你错了,汉军之所以不攻打广东,是我们的意思,如果没有我们的关照,广州早就被汉军攻占,所以你得感谢我们?” 叶名琛惊道:“你是什么意思,讹诈?你就不怕再被老百姓包围。” 包令对上次的事心有余悸,摇头道:“这些事文翰先生与您商谈的事,他现在就在广州城外,不过为了预防百姓生事,你得亲自前去迎接。” 叶名琛权衡利弊,觉得见见也好,对包令点头:“我回去换身便衣。” 宝芝林内室,自从传出黄麒英被汉国皇帝李云中钦定为广东十虎之首,其余九虎就常常不请自来,与黄麒英切磋武功,久而久之,十人就变得亦友亦敌,每个人都不认为自己武功输与其他之人。 “啪”软绵掌周泰将上好的梨木案几拍出一个掌印,怒道:“没想到叶名琛那么没骨气,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洋人,真是丢了我们中国人的脸!” 苏乞儿号称醉拳,整日酒壶不离手,醉醺醺的道:“叶大人以前坚决抵制洋人进城,为什么这次反而心性大变,我看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PS:求推荐票。 第一百二十九章武功与洋枪争雄 黄麒英与西贤公主伍芳菲走得比较近,对这些内情知之甚详,解释道:“大汉国兵强马壮,洋人也不敢在大汉的地盘上胡作非为,如今汉军攻占福建,广东危在旦夕,叶大人彷徨无策,洋人前来是图谋不轨,我看叶大人会上了洋人的当!” 七星拳黎仁超为人聪明能干,头脑灵活多变,每每洞悉先机,城府甚深,听了黄麒英的解释,立马就将事情猜个大概:“叶名琛是想借洋人之力,抵抗汉军,这叶大人真是糊涂,汉军与清军打仗始终是自已人内斗,他请个外人插手算什么?况且洋人贪图无厌,不会那么轻易的满足,还不知又要出卖多少广东权益。” 鹤阳拳谭济筠生性冲动,立即提议道:“决不能让洋人得逞,我们前往总督府外埋伏,见洋人出来,就将他们袭杀,破坏这次结盟,也算帮百姓出口恶气。” 十虎之中不乏艺高胆大之人,况且他们对洋人贩卖鸦片毒害百姓是恨之入骨,顿时纷纷附和。 身为清军团练教头的黄麒英急忙起身,双手摇晃:“大家不要冲动,此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骤然刺杀洋人,只会让叶大人难看。” 周泰讥讽道:“没想到黄麒英你如此胆小,既然大家都要争这十虎之首的名头,武功又在伯仲之间,不如咱们以杀洋人多寡来判定胜负如何?” “好,周兄弟说得好。洋人肆意贩卖鸦片,危害百姓。今天能为受害的百姓出口恶气,我苏黑虎死而无憾!” 黄麒英见众人热血沸腾,摩拳擦掌,纷纷准备大干一番好名扬四海,只能苦笑附和。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大家既然如此有雅兴,我陈铁志怎能错过!”最后赶来的陈铁志不问缘由,听说是杀洋人。当即表示要一起前去。 六岁的黄飞鸿躲在窗外将他们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不甚明白,但也知道自己的爹爹似乎要干一件冒险的事,心里惶恐,拼命的往外跑去。 众人出发之际,见黄麒英面色难看,纷纷问道:“黄师傅为何如此着急。难道是害怕了!” 黄麒英勉强笑道:“小儿飞鸿年纪尚幼,我打算将他交由亲友照顾一二。” 黎仁超提议道:“我们十人今天同生共死,不如皆为兄弟,他日如果有孤儿老母,其他弟兄也好照顾。” 众人称善,就在宝芝林结拜。 两广总督府 文翰高傲的打量着叶名琛。把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过去,补充道:“这些是我们三国的条件,如果你答应,一切好办,如果不答应。就当我们没有来过。” 洋人竟然提出如此苛刻的条款!叶名琛额头冒汗,与广东巡抚柏贵小声商议。 “这洋人入驻广州之事还好说。我们大清十年前就答应过他们,可这允许洋人自由出入、经商,设置租界,享有领事裁判权,这些就太过分了。”柏贵不愿担这通洋的名声。 叶名琛看着洋人也在小声交谈,对着柏贵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敷衍洋人,等到汉军退去,我们自然不会让他们进城,前任总督徐广缙不就是如此行事,我们也以百姓抗议为借口,阻拦洋人入城。” 柏贵觉得这样也不无不可,点头赞道:“大人英明,如此一来洋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短毛见他们这样帮助我军,必然生出戒备,让他们狗咬狗。” 商议已定,叶名琛对文翰笑道:“你们提出那么多的要求,打算如何补偿我们?短毛在福建修整,不一定就是你们洋人阻止,所以这些是不能当做条件加进去的。” 文翰指着外面英国海军夸道:“我们可以帮你守住广州,只要我们这些军队在广州城,汉军就不会进攻。” 叶名琛摇头道:“这个不行,除非短毛将广州包围,否则洋兵不得入城,以免引起百姓恐慌,我大清可以出资购买洋枪洋炮,这样就可抵挡短毛的进攻。” 文翰问道:“你们想要多少?步枪和大炮可不便宜,你们的财力恐怕不足以支持。” 叶名琛把主意打到了城中富户头上,回道:“我一次性购买五千支洋枪,五十门大炮,如何?” 听了文翰翻译过后,布尔布隆惊叫道:“哦上帝!我们卖给浙江的长贵就有三千支步枪,再卖给广州五千支,我们自己的士兵用什么?难道要用大刀?” 文翰道:“这些只是次要的问题,如果你们法国不愿意。我们英国在新加坡还有存货,我可以叫他们运过来。” 布尔布隆当然不会错过到嘴的肥肉,笑道:“我们法国在越南也有存货,这些步枪不足以让我们伤筋动骨,看来我得建议国内在远东多储存一些枪支以备不时之需。” 麦莲苦闷道:“这太不公平了,你们英国,法国都能获得利益,我们美国就不行,这是损害了美国的利益?我不同意。” 文翰为避免节外生枝,立马安慰:“亲爱的先生,也许你还不知道,贵国的佩里先生已经到达了新加坡,再过几天就可以到达香港!所以你不必担心。” 麦莲咦道:“我只知道总统派遣了东印度舰队司令官佩里前来远东,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文翰骄傲的回道:“我大英帝国在海上无所不知,你们佩里舰队刚到达澳大利亚,就有人给我送来消息。” 麦莲又惊又喜,惊的是英国海军的情报工作做的如此出色,看来得从新评定英国海军的战力,喜的是佩里到达远东,他的工作就不回那么被动,老是跟在英国后面当小弟,摇旗呐喊来助威,让汉国皇帝明白,美利坚合众国的海军丝毫不逊于英国的皇家海军,一样可以开到远东作战,有这份底气,他麦莲就可以走上前台。 文翰对叶名琛道:“既然你们没有意见,我代表大英帝国与你们签订意向书,你们清国不可以再像上次那样戏耍我们!否则,大英帝国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叶名琛露出真挚的笑容,连声附和:“当然,只要能打退短毛,皇上也会赞成这样做!” 文翰接过文件,将另一份留给叶名琛,对着送别的清军官员说道:“枪支火炮七天后就可以运到广州,希望你们的银子能提前准备好!” 广东十虎见洋人从总督府出来,慢慢的跟在后面。 “洋人受死!”侠家拳王隐林带头大喝一声,像领头的文翰冲去。 布尔布隆看着路两旁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叫道:“火枪队上前,有刺客!” “砰砰砰” 铁砂掌苏黑虎看着洋枪打穿的手掌,忍着疼痛高呼道:“大家小心!洋枪厉害,不可硬接!” 看着十几个黑衣人不停的将己方士兵杀死,麦莲不停后退,躲在石头面不敢露头。 “砰砰砰” 包令指挥着洋枪队且战且退,对和黑衣人纠缠在一起的士兵喊道:“大家不要和他们纠缠,退后用步枪射击!大家退后,排成两列,开枪。” “砰砰砰” 黄麒英看着不少兄弟被洋枪打中,高声提醒道:“大家用洋人作掩护,速战速决,官兵马上就要到了!” 苏黑虎只觉得洋枪防不胜防,身上连续中了三枪,伤口‘咕咕’的往外冒血,看着众兄弟狼狈的躲避洋枪,举着一举让人尸体叫道:“大家跟着我往前冲,跟在我后面!” “砰砰砰” 所有的枪口都瞄向苏黑虎,虽然有尸体挡在身前,苏黑虎身上又多了十几个抢眼,倒在洋人枪口五米之外。 “老少爷们,大家快去看看,有人杀洋人!”百姓高呼一声,顿时汇聚成一道洪流,向传来枪声的地方冲去。 九龙拳黄澄可躲在门边,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叫道:“大家不要冲动,洋枪厉害,上屋顶,他们打不到。” 苏灿扔掉被打穿的酒壶,兴奋道:“不错,大家到屋顶上,居高临下,洋人的洋枪就打不到我们了!” 剩下的七八人施展轻功,跃上屋顶,屏住呼吸,从斜面弯着腰慢慢靠向洋人的队列。 洋枪队瞬间失去目标,惊疑不定的用枪指着屋顶,等待刺客现身。 包令鼓励剩下的士兵:“大家镇定,上刺刀,把公使先生围起来,慢慢后退!” 洋人围成一个圈子,外围士兵举着洋枪继续盯着屋顶, 黄麒英对着伏在屋顶上的兄弟,小声提议道:“咱们先扔几块瓦下去,在各仍一件衣服,吸引洋人开枪,三个呼吸后,一起跳下去,杀个痛快。” 黎仁超想起刚才牺牲的几位兄弟,提议道:“洋人人多,我们几个杀不完,半刻钟后不管结果如何都要撤退,以免被官军围住,脱不得身,反而连累家人。” 周泰赞同道:“不错,以洋人的应变能力,半刻钟足以重新列队,又像刚才那样把我们堵在墙角。” “扔” “砰砰砰” 包令见只是几块破瓦,惶急道:“停止开枪!” PS:本来想发2000字一章,好在首页上多露露连,不过既然有书友反对,每天发3000字两章。求月票,求订阅。现在发现就这两样对我有用。 第一百三十章佳人救英雄 见洋人没了动静,黄麒英指了指手中衣服,大声道:“扔” “砰砰砰” “杀” 包令指挥洋枪队继续后退,不愿与广东十虎缠在一起。 “砰砰砰” 黄麒英扶着被打伤黎仁超,喊道:“大家都撤退,我来殿后!” 苏灿边打边退,指着几根竹竿叫道:“大家还是从屋顶上撤!后面的兄弟带上几位哥哥的尸体先走。” 众人顺着竹竿飞身跃上屋顶,不一会就跳到另一条街道。 文翰看着伤亡过半海军队员,恼羞成怒对着包令道:“你去把船上所有的军队调进城里,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又对着余下的人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追!不许放过一个凶手!” 包令知道不把今天的是做一个完美的交代,他们几人都承担不了国内的怒火,这次承担护卫工作的主要是英国海军,他们都能熟练操纵大炮,在海上纵横无敌,今天却有七十多人死在这里,这些死去的人可以操纵一艘顶级战列舰,迎战任何对手。 叶名琛急匆匆的带领城内清兵赶来增援洋人,来到这里就看着满目狼藉的街道上躺满了洋人的尸体,心里又是痛快又是害怕。 “祸事了!祸事了!”柏贵同样目瞪口呆,嘴里喃喃自语。 文翰见到叶名琛,像是发怒的公牛,对着他怒吼:“你要为今天发生的事负起全责,我们在你的地盘上遇到袭击。而且凶手都是中国人,你不给我们满意的答复。就别怪我炮轰广州城作为报复。” 叶名琛擦干净脸上的口水,据理力争道:“你们自己来到广州,不是我们大清邀请的,我对今天发生的事感到很遗憾,我会尽快的查出凶手,但你们不许炮轰广州,否则我宁愿亡于反贼之手,也不愿和你们合作!” 麦莲早就从角落里出来。整理好衣服,插嘴道:“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刺杀活动,他们都会魔术,那么高的屋顶一下子就飞了上去,而且杀人手段狠辣,我看见一个士兵只被轻轻的拍上一下,就吐血倒地。死了!” 说完害怕叶名琛等人不信,模仿似得在布尔布隆胸前拍了一下。 布尔布隆捂着胸口,叫道:“上帝!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会魔术,是魔鬼,你们一定要将这帮魔鬼都抓起来,我要枪毙他们!” 叶名琛保证道:“你们放心。四周接道已经被我们封锁,他们是逃不掉的。” 文翰喘着粗气,补充道:“我要我的士兵一起参加追捕行动!” 黄麒英、苏灿等人沿着街道往前跑,他们生活在广州,对街道很熟悉。 “大家先停一下。地面上有血迹,我们跑到哪里。洋人都可以找到我们。”黎仁超拦着众兄弟继续往前跑。 黄麒英道:“你们先走,我在后面清理。” “不行!要走一起走,已经死了三位兄弟,不能再让麒英白白牺牲!”苏灿把身上的苏黑虎放下,看着他身上几十处抢眼,默默流泪。 黄麒英急道:“来不及了,你们快走,帮我好好照顾飞鸿!” 王隐林悲从心来,对黄麒英道:“麒英乃真英雄,我们兄弟心服口服,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告辞!” 众人对着黄麒英抱拳,沿着街道消失在黄麒英的目光之中。 黄麒英认真的擦干地上的血迹,心里祈祷几位兄弟可以平安脱险。 “这边有一个刺客!” “砰砰”洋人毫不犹豫的对黄麒英射击。 “嘟嘟……嘟嘟……嘟嘟”尖锐、刺耳的哨声响起来,洋人鼓着腮帮努力的吹着哨子,召集同伴。 有了前翻逃亡经验,黄麒英毫不犹豫的跳上屋顶,想着与几位兄弟相反的方向奔逃。 “砰砰砰” “大家快看,屋顶上有人!”眼尖的百姓看着一身黑衣的黄麒英惊呼出声。 “那是刺杀洋人的好汉,刚才过去的官兵就是捉拿他的!” “刺杀洋人!了不起!乡亲们咱们围住街道,不要让官兵过去!” “对!好汉能刺杀洋人,就是为我们出气!” 条街道口站满了百姓,越来越多的人拦着官兵,不让他们追捕黄麒英等人。 清军参将周发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姓,对着手下的士兵道:“大家不要冲动,洋人的事情,咱们不用那么卖力。” 黄麒英咬着牙从身上撕块布条,将手臂上的伤口紧缚,因为一路上流了不少血,一摇一晃的走出街口。 站在马车旁的伍芳菲焦急的看着街口,对着身边的黄飞鸿问道:“你爹真的是去刺杀洋人?” 黄飞鸿点头,脸色认真无比,拽着伍芳菲的白裙问道:“我爹是不是有危险?我好担心我爹。” 伍芳菲看着黄飞鸿眼框中打转的泪水,心疼的将他抱起来,安慰道:“你爹武功那么厉害,怎会有危险呢?飞鸿你不用担心,也许你爹已经在家等你了呢!” “爹”被伍芳菲抱住的黄飞鸿,挣扎下来,向着摔倒在地上的黄麒英跑去。 伍芳菲赶紧让车夫将黄麒英扶到马车上,一边查看了下黄麒英的伤势,一边对车夫道:“快回府!” 车夫刚走几百米,对着车内说道:“小姐前方有官兵拦查。” 黄麒英道:“让我下去,我不能连累你!” 伍芳菲按住黄麒英,对车夫吩咐:“不必担心,他们不敢拦我!” 清兵把总看着前方一辆马车行来,赶紧上前叫道:“站住,总督大人有命,所有车辆接受盘查才能放行!” 伍芳菲拿出一锭银两,掀开窗帘,笑道:“这位小哥辛苦了,我爹是十三行的伍绍荣,前几天你们总督还和我爹喝茶呢!” 把总见伍家小姐识相,伸手接过银子,低头谄媚道:“多谢伍小姐赏赐,小的们感激不尽。”转头对着手下小兵喊道:“还不快把路障搬开,耽误了伍小姐的事情,你们吃罪不起!” 伍芳菲看着面色苍白的黄麒英,安慰道:“麒英,你在坚持一会,马上就到家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封侯拜相 广东巡抚柏贵匆匆找到叶名琛,小声道:“经过仵作检验,死伤的洋兵全都是被武功高强的人杀死,骨骼碎涅。内脏破碎的人随处可见,广州有如此功力的人屈指可数,正巧凶手只有十余人,下官怀疑是号称广东十虎的那帮人干的,要不要派兵捉拿他们拷问!” 叶名琛摇头,意兴阑珊的摆手道:“真是他们干的就麻烦了,广东十虎每个人都收有徒弟无数,我们贸然动手,很可能会逼反他们,现在广东并不平静,各府县都有会党起事的报告,如果广州再乱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柏贵理解的点了点头,同样叹道:“没想到没招来短毛,倒把洋人给得罪了,不给洋人一个交代,恐怕洋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总督大人要三思啊!” 叶名琛对洋人有他自己一套方法:“这帮洋人好糊弄,随便找两个死囚交给他们,在我们眼里洋人都长得一样,在他们眼里,我们大清之人都长得一样。” 柏贵笑道:“但愿如此,洋人吃了这个亏,是有苦说不出,据下官打探,凶手都蒙着面,洋人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叶名琛掏出一份公文递给柏贵:“广西那边传来消息,会党朱洪英、胡有禄在南宁起事,反贼声势浩大,很快就聚集十万余人,正在向东发展,似乎有意与短毛在广东汇合!” 柏贵听闻有十万反贼,心慌意乱。失神道:“难道短毛不进攻广东是因为兵力薄弱,等待广西的反贼?” 叶名琛苦笑:“你说对了。探子来报,短毛主力已经北撤,留在福建的只有两三万人,这个月一直在虚张声势。” 柏贵恍然大悟:“广东省境内也有天地会即将起事的传言,这短毛的胃口真大,只有两万多人就像攻占广东、广西,现在我们要不要进攻福建,收复福建可是大功一件啊。” 叶名琛摇头拒绝。暗自感叹:上船容易下船难!今日收复福建固然是大功一件,明日就要收复浙江、江苏,一旦战败,到头来还不是要被砍头!当初前任总督徐广缙大人就是一时糊涂,率兵追击长毛,如今被困在四川,进退两难。 柏贵见总叶名琛沉默不语。失望的收回继续劝说的话,这叶名琛不离开广东,自己就坐不上两广总督的位子,又提议道:“如今团练全部部署在东面防备短毛,是不是抽出一部分兵马,前往广西支援。” 叶名琛吩咐道:“你尽快安排吧。一定不要让广西的流寇攻进广东,还有,洋人这次是真生气了,死了五十多人,伤了二十余人。这比当初交战的时候损失还大,说不定恼羞成怒之下真会炮轰广州!” 柏贵道:“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前去安抚洋人。” 叶名琛又叫住柏贵,补充道:“洋人提的任何条件都不要答应,能拖就拖,能赖就赖,不必对他们江礼义廉耻。” 陆建瀛见李鸿章心动,只是似乎还有一层顾虑,继续劝道:“你认为本朝开国时的范文程范太傅如何?” 李鸿章不假思索道:“范太傅生历大清四世而佐三主,为大清入主中国立下了不朽之功,他的功绩可与元灭宋的张弘范相提并论,遇到跋扈的多尔衮,他能够识大体、顾大局,言所当言,为所当为,虽然有仰人鼻息,随风摇摆之嫌,但也是为抑制多尔衮称帝做了努力。” 陆建瀛道:“今天有你我在这里评价范太傅,焉知他日没有人这样评价你我?如果你今日为大清尽忠,就是一介无名之辈,况且大汉并无暴政,皇上英明果断不下于圣祖、高宗,辅佐如此圣君,正是我们士人梦寐以求的事!” 李鸿章迟疑不决,扭捏道:“上自临视,解所御貂裘衣之曰:‘先生得无寒乎’?” 陆建瀛面色尴尬,这句话是皇太极对洪承畴说的,这让他想起当初在内城下受的侮辱,面有不愉之色,你李鸿章投降什么不好做,偏偏选择洪承畴,不是揭我的伤疤吗! 李云中看着满脸气愤的常大淳,郁闷道:“爱卿也没有说服李鸿章吗?他就那么固执!” 常大淳气道:“这李鸿章就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微臣几次三番的好言相劝,可是他不但不领情,还……还侮辱微臣。” 李云中看着脸红胡子翘的常大淳,问道:“那陆尚书可有成功?” 常大淳尴尬道:“微臣不知,当时微臣被气糊涂了,陆大人能言善辩,定能劝服李鸿章,皇上不必担心。” 李云中叹道:“爱卿所言甚是,李鸿章并非食古不化之人,希望陆爱卿可以劝降成功,不说这些了,爱卿可想过换个职位?” 常大淳面色失望,以为皇上对他没有劝降李鸿章而失望,要降罪与他,惨然道:“微臣认罚,请皇上明言!” 李云中咦道:“爱情怎么了,朕是觉得大汉也应该建立一个内阁,整天看着奏章,可把真忙死了,朕可不想像朱元璋那样,爱卿乃是户部侍郎,品级似乎不符进入内阁的条件,所以朕任命你为朝阳殿大学士,入阁处理政事。” 常大淳惊喜交集,没想到梦寐以求的相位就在眼前,急忙谢道:“微臣惭愧,虽然才疏学浅,但必定竭尽全力为皇上效力,报答皇上恩典。” 朝会 李云中笑道:“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都有分封公侯,大汉也不例外,既能朕登基称帝,多亏了众大臣的拥戴。” “臣等惭愧!” 李云中道:“此次封赏勋贵只论战功,不为其他,战功卓著之人可以封侯,没有战功暂时放过,爵位暂时定为候、伯、子、男四等,各位可有意见?” 陆建瀛附和道:“理当如此,皇上英明。” 李云中将封赏圣旨交给常大淳,常大淳双手接过,念道:“户部尚书蒙上升与朕相识于乡里,义结金兰,披荆斩棘,忠心不二,授一等功,封为平南侯。 安徽都督胡以晃,家中本为巨富,与朕结识于茶铺,义结金兰,贡献家财充当军费,镇守安徽有功,授一等功,封为六安候。 刑部尚书凌十八,自起义以来,不离不弃,屡败清军,授一等功,封为东平候。 兵部尚书林大基,参谋军事,授一等功,封为南安候。 汉军参谋长张遂谋,参谋军事,授一等功,封为临川候。 吏部尚书张维坤,贡献家财,忠心不二,授一等功,封为忠勤候。 山东都督罗大纲,屡立战功,授一等功,封为梧州候。 征南大将军左宗棠,参谋军事,屡立战功,授二等功,封为义宁伯。 江苏都督李秀成,屡立战功,授二等功,封为忠义伯。 河南都督李得胜,屡立战功,授二等功,封为至勇伯。 禁卫军统领焦亮,屡立战功,授二等功,封为长兴伯。 第一军军长李春发,忠勇任事,授二等功,封为忠勇伯。 余下将领有功者,由内阁裁决,依次授予三等功,四等功,所封爵位为子爵、男爵,钦此。” 陆建瀛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启禀皇上,内阁可是仿照前明的内阁?” “不错,朕觉得内阁的职能还是不错的,不过权利可没有前明的大,朕仿明朝设置了华盖殿、武英殿、文渊阁、东阁、文华殿,又加设朝阳殿、太极殿,共七位大学士,入阁参政。”李云中顿了顿,又补充道:“内阁成立后,全部在文渊阁处理政事,设置首辅一人为领班,以后全国各地的奏折由通政司汇总,交由内阁,大学士负责草拟处理意见,最后由朕批准,再由翰林院校对下发。” 常大淳心里兴奋,自己为朝阳殿大学士,位列第六!瞥见陆建瀛欲言又止,患得患失的模样,躬身问道:“敢问皇上,内阁可有人选?” 李云中回道:“内阁人选已定,不过与前明不一样的是,阁相是有任期的,任期为四年,最多可以连任三届,任期结束后就要退休,不得干政,各位可有意见?” 众大臣面面相觑,从来没听过大臣还有任期的,看来是为了避免官员结党攻讦,前明就因此而亡,皇上奇思妙想,实在不是凡人能揣测。 李云中见下面没有反对声音,继续说道:“礼部尚书陆建瀛德高望重,才华横溢,升其为为华盖殿大学士,为首辅,安徽都督胡以晃改任为武英殿大学士,户部尚书蒙上升为文渊阁大学士,常大淳升为朝阳殿大学士。” 三人拜道:“臣等谢过皇上。” 李云中道:“既然胡以晃进京,安徽都督职位空缺,任命焦亮为安徽都督,升赵烈文为江西都督。” 己方阵营骤然获得两地都督职位,陆建瀛踌躇满志,虽然封侯封伯的大多是广西人,但是广西人只会打江山,治理江山还要靠他们读书人,看来皇上也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PS:今天真奇怪,到了五点才30几个会员点击,十二章推荐票,其中有我投的几张,好郁闷。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三十二章聚义(四更求票) 佛山镇,南海县管辖,有广东第一大镇之说。 今日的佛山镇格外热闹,人来人往,不宽敞的街道上挤满了行人,原来今日是镇上大户联合举办庙会的日子。 镇外的一间破庙之中,聚集了不少汉子,脸色凝重的在等待什么。 “来了,来了,大佬他们到了。”放风的兄弟边跑边喊道。 何六对着庙内的兄弟喊道:“上香” 陈开带着几位心腹,走进破庙门口喊道:“一拜天为父,二拜地为母。”何六对着关二爷的石像上香,鞠躬三次,然后退出庙外。 李文茂、甘先两人带着十几位弟子兄弟,来到庙门,同样喊道:“三拜日为兄,四拜月为嫂,有情有义桥下过,无情无义刀下亡。”依次上香鞠躬,面色凝重的返回庙外。 又过了不到一刻钟,周春、陈显良、关巨、林恍隆四人带着二十余位兄弟到此,林恍隆示意心腹在外等候,与几人齐声喊道:“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 一间破庙,前前后后共有一百多人聚集在此,其中有二十多人是广东天地会各方首领,其余之人也是头目、会员。 何六见邀请的人悉数到齐,来到众人前面大声说道:“今日邀集众位兄弟聚集在此,实在是有大事相商……” 底下的李文茂叫道:“何六!谁人不知你是无利不起早,就明说吧。你把广东天地会的弟兄邀集在此是为什么事?大伙也实在好奇。” 李文茂精通技击,为人仗义疏财。手下又有许多会武功的弟子、兄弟,是众多天地会堂口势力最大的一支。 何六将吴宏拉出来,对着众人介绍道:“这位是福建天地会的兄弟,今次前来广东是有要是相商……” 何六的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关巨对着吴宏,迫不及待的问道:“吴兄弟,咱们算认识了!听说福建的天地会兄弟。建了好大一份家业,攻占厦门,围困泉州,打的清军狼狈不堪,都是好样的,如果吴兄弟缺什么,我关巨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支持。” 关巨的话。引起一片附和之声。 吴宏抱拳笑道:“不瞒众位兄弟,江源、江发两位哥哥在泉州战死,我们福建大明军已经归顺汉军,今日来此也是受汉军左大帅的托付,请诸位兄弟起兵反清,共谋大事!” 周春摸着络腮胡子。对这些寄人篱下的事情,他一向是不赞同的,对吴宏问道:“福建大明军鼎鼎大名,我们在广东也如雷贯耳,听说有军民几十万。有如此局势,何必去投靠汉军呢?有道是宁为鸡首不为凤尾。吴兄弟在大明军中什么职位,到了汉军之中又是什么职位?” 见众人对吴春的话都有赞同之色,吴宏笑道:“这为兄弟所想与我们大明军最初的设想一样,谁愿意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可是大汉军势如破竹,百战百胜,打的清军丢盔弃甲,一溃千里,那威势!众位兄弟也许想象不到,我们根本提不起抵抗的信心,我在大明军中担任副军师一职,排在第三位,归顺大汉军后,我被任命为厦门警备司令一职,比知府略高一级,从四品职衔!” 众人虽然羡慕,但也不愿表现出来,让吴宏看轻,在他们印象中,四品官衔就是高高在上的知府老爷,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旦外出都有轿子乘坐,衙役护卫左右,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 陈开比较现实,最先反应过来,问道:“吴兄弟,既然你加入了汉军,就给我们说说汉军的情况!如果果真是汉军能得天下,我们当然要投奔他,毕竟,周培春、葛耀明两位哥哥都在汉军之中任职,如果汉军只是虚有其表,我们也要为数十万弟兄前途着想。” 吴宏回想起汉军军势,一时之间入了神,喃喃自语:“汉军之中共有十一军,每军一万到四万人不等,我所见过的就有第一军、第十一军、第五军这些人马。” 吴文茂也想知道自己麾下的弟子与汉军差多少,大声道:“吴兄弟就捡最精锐的人马给我们说说。” 见他们不知天高地厚,吴宏苦笑,又想,当初我们不也是如此心高气傲,以为凭着众兄弟可以打下一片江山,享受荣华富贵。 “我所见最精锐的兵马,当属第一军,当时还在浙江,我奉命前往汉军之中联络,有幸见到汉军攻打金华,当时清军钦差大臣和春准备了六万大军据守险要之处,没想到汉军一天就攻到了金华府,那场景我一辈子也没见过,例如清军驻守一个小山头,居高临下,有大炮,有火枪,要是你们攻打这个山头,你们会怎么办?” 李文茂对此很感兴趣,觉得正是考验自己与汉军的差距,考虑了一会带头答道:“当然是派遣兄弟往上冲了,虽然会有一些损失,只要弟兄们不怕死,还是能攻下来的。” 吴宏回忆当时的情景,说道:“当时汉军只有不到两千人,而清军有三千余人。” 李文茂摇头苦笑,答道:“那我就没办法了,清军人多势众,又有枪炮相助,他不来攻打,我就烧高香了,我怎还会去惹他们!” 想到自己已经不是会党,吴宏马上把自己当成汉军一员,自豪的笑道:“汉军只带了三门大炮,放了十次之后,一千多人分两面往山上冲,清军只坚持了半个时辰,就争相逃窜,火枪、大炮被丢弃一空。” 一个会党人员嘲笑道:“清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李文茂训道:“放屁!清军要是不能打仗,周兄弟会被逼到江西投靠汉军?” 何六早就被吴宏劝服投靠汉军,解释道:“这正说明了汉军的可怕之处,我们是没有办法抵抗的,听说汉军攻进福州,遇到清军激烈抵抗,整整杀了一夜,清军三万人马被屠戮一空,汉军伤亡不到三千。” 第一百三十三章内阁初立 自从内阁设立以来,李云中明显清闲下来,胡以晃、陆建瀛、蒙上升、常大淳四人每天都要到文渊阁处理政事,分担李云中的压力,李云中也经常会到文渊阁与他们商量、决定军国大事,让他们感觉到受重视,要不然以后谁还会愿意进阁执政。 “启禀皇上,江西都督赵烈文的奏折,请皇上过目。”陆建瀛已经养成了习惯,遇到军机战事的奏折就交由皇上过目。 李云中接过奏折,翻看起来。 湖北太平军节节败退,东部,南部,北部地区全部失守,武昌被包围,胡林翼也没有急于攻打,反而率军攻打西部的汉川,看来有意将武昌孤立。 看完奏折,李云中叹道:“没想到湖北战事那么激烈,太平军两次攻占武汉,都被清军攻破,幸亏当初汉军没有参与争夺。” 胡以晃放下手中的折子,深思熟虑说起来:“微臣在安徽任职期间,仔细分析了曾国藩建立的湘军,湘军的根基在湖南,曾国藩屡次战败损兵折将,都能迅速恢复元气,这都是是湖南人不竭余力支持的结果,太平军愚钝,在湖北与湘军决战,虽能取得一时上风,终究会被越来越强大的湘军击败。” 李云中赞同道:“湘军越败越强,天平军越战越弱,这样僵持下去,湘军的实力迟早会超过太平军,武昌难保。” 陆建瀛也听出了关键所在,问道:“那洪杨为何不下令攻打湖南呢?反而派兵攻取湖北。这不是舍本逐末!” 李云中想到杨秀清的个性,笑了起来:“当年长沙一战。真把他们给打怕了,况且去年太平军又在湖南战败,损失数万人。” 常大淳脸色郑重:“微臣乃是湖南人,最了解他们的习性,皇上要攻打湖南,需三面进军,第一路由岳阳攻占湘乡,围困长沙。第二路由江西进军攻占湘潭,与第一路汇合,第三路由广西入湖南,断绝湘军退路,这样一来,湘军军心必然慌乱,皇上趁机招降纳叛。曾国藩也只有引颈待戮份。” 李云中点头:“不错!攻打湖南必须一击必杀,否则后患无穷!曾国藩坚毅果决,几次陷入绝境都能坚持下来,麾下不乏勇猛智谋人物,他不是一般的文臣将领。” 陆建瀛道:“启禀皇上,微臣在清廷为官之时。有许多学生下属,微臣愿意写信召他们投靠大汉!” 这件事陆建瀛考虑了好几个月,一开始时,羞于写信,那样会破坏他在学生中的形象。后来李云中称帝,大汉越来越强。陆建瀛的心思又变了,第一次觉得他降汉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既能驱除鞑虏,恢复汉家衣冠,又能保住性命,继续为官,现在他陆建瀛官至宰相,这在大清是梦寐以求而不得的职位。 李云中意味深长的问道:“爱卿真的决定了?” 陆建瀛老脸一红,回道:“微臣既然做大汉的官,就要为大汉全心全意的效力,以前微臣担心大汉微弱,学生不肯前来投效,如今大汉攻城略地,版图一再扩大,统一天下的形势逐渐明朗,有识之士争相来投,我这也是为他们好,免得在大清为官,被皇上俘虏。” 常大淳也心甘情愿的补充道:“微臣也愿写信给亲友,让他们投效大汉,请皇上将他们的家人接来南京,也好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李云中兴奋道:“准!” 蒙上升看着陆建瀛、常大淳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想起公开他们投降的后果,也许是身败名裂,幸灾乐祸的心思都没有了。 胡以晃又看到一份福建的奏折,打开看了一遍,对李云中禀报道:“皇上,福建左宗棠来报,广东、广西共有几十万天地会的会党与他联络,谋求大汉官职,左宗棠也不知如何处理,请皇上决断。” 李云中吩咐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既然左宗棠为征南大将军,这些事情就由他处理,不必报到南京请示,万一耽误了前线军情,反而得不偿失。” 胡以晃点头称是,立马在奏折上批示。 李云中看着户部报上来的账单,训斥:“户部做的是什么账单,乱七八糟,不知所谓!” 蒙上升赶紧丢下手头事务,请罪道:“微臣知罪,请皇上恕罪,户部人手奇缺,计算每年的赋税实在是力不从心。” 李云中看着上面全是繁体字,难看又难认,没有一个阿拉伯数字,吩咐:“户部马上拨银三万两,建立一座技术学院,专门教授学生算术方面的学问,中国那么多的人才,总有几个对这方面擅长的人物,至于壹、贰等数字就学习洋人的那一套,简洁易算,通俗易懂。” 蒙上升道:“微臣领命” 常大淳浏览了一份奏折,面色微笑,起身将它呈上,开口道:“恭喜皇上,庐州大捷!” 李云中欣喜的接过奏折,认真看了起来,喜笑颜开:“没想到江忠源如此不智,庐州城小兵弱,他竟敢只率五百人就入住庐州,被我军逼得跳河自杀,哈哈……总算为冯先生报了仇。” 胡以晃道:“江忠源所部皆为悍勇,除了留在南昌的两千人,余下的全被我军歼灭,清军又损失了一员良将,安徽全境光复指日可待!” 李云中对蒙上升道:“今年皖北大旱,百姓流离失所,户部要准备足够的粮食运往安徽,安抚百姓。” 蒙上升道:“请皇上放心,商人今年在南洋采购了不少粮食,全都被户部收购,皖北大旱的事,户部能够应付。” 李云中道:“粮食也多越好,商人无利不起早,我军既然攻占福建,就命商人将收购来的粮食运往福建,户部派专人管理,再由福建运往各地。” 胡以晃赞道:“此计甚妙,商人最重成本,运到福建既可以节约时间又可节约成本。” 真是荒唐!常大淳见胡以晃身为相爷竟为商人考虑不由感叹,对皇上谏道:“微臣劝谏陛下多防备商人,商人重利轻义,往往顾私利而不顾国法,乱世用重点,大汉律法宽容,对商人特别优待,是历朝历代没有过的。” 陆建瀛也跟着谏道:“大汉有三害,一事商人,二是洋人,三是清国,请皇上限制商人行为,以免他们得意忘形。” 胡以晃也觉得商人在大汉地位太高,劝道:“行商之人远离家乡只为求取钱财,皇上鼓励经商,民间百姓十室九空,田地无人耕种,地里的麦子、稻米没有人收取,大汉根基不稳,社稷动摇,而且商人多行不法之事,小商贿赂官员,巨富私养奴仆,此风不可长。” 蒙上升见李云中的脸色并无预想中的阴沉,附和道:“皇上三思,商人行事毫无顾忌,猖狂无道,地方官员多有被其所制,商人犯法不敢受理,反而相互推脱、延后,民间百姓多有苦之。” 李云中想起了马克思的名言:资本有了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便活跃起来,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冒绞首的危险。 我不就是想培养中国的资产阶级力量,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阻力,除了商人没有一人赞成的,李云中颓然丧气,决定暂时退让,打起精神道: “几位爱卿所言有理,商人骤然活跃,是分不清自己地位,传令刑部、户部、礼部与商会几位代表,联合制定出一部法律,这部法律专门为商人而设,不许有偏颇之处,亦不许故意打压商人,只为了规范商人的行为,比他们做一名儒商!一手拿着论语一手拿着算盘。” 听皇上带个儒字,陆建瀛颇为兴奋,觉得是自己劝谏的效果,在这大汉为官真是轻松,不用跪安,不用担心劝谏被杀头罢官,扶着三寸胡须笑道:“皇上英明,儒商儿子才是行商的精髓所在,这一手算盘一手论语说的更是精妙。” 蒙上升问道:“只是这制定律法,何必让商人参加,如果到时他们胡搅蛮缠,我等该如何应付?” 商人真有那么厉害?李云中问道:“你是官,他是民,商人还敢胡搅蛮缠!” 常大淳脸色愤懑道:“这帮奸商仗着有后台撑腰,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偷奸耍滑,屡屡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李云中很惊讶,问道:“什么后台那么硬,还可以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敢如此吧!” 蒙上升、陆建瀛等人一齐惊讶的看着李云中,这商人的后台不就是当今皇上吗! 李云中看着他们怪异的眼神,这才明白过来,讪讪笑道:“这商人也有利于国家的地方,西洋人虽然唯利是图,不知廉耻为何物,但是工业发达,国力强横,我们大汉再不思变革,迟早沦为他们的猎物,常言道:落后脚要挨打,洋人可不会给我讲道理,只会狠狠的扑上来,搜刮民脂民膏。” PS:上个星期一,一天会员点击300,昨天才70,难道这本书真要沉默下去?都已经50万字了,求支持,求支持。。另外,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批评可以写在书评里,昨天就有好几个有用的意见。 第一百三十四章曾国藩去职 陆建瀛与常大淳这一年也开了眼界,明白洋人的先进之处,叹道:“难道堂堂天朝上国,只能学习洋夷才能强盛吗!” 常大淳听了陆建瀛的感叹,也面有戚戚之色。 李云中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难道告诉他们,奴隶制被封建制取代,封建制被资本主义取代,资本主义被共产主义取代,这些都是历史潮流? 恐怕说出来,陆建瀛会第一个反了自己。 李云中见他们垂头丧气,只能尽量安慰道:“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我们只是学习洋人的先进之处,去其糟帕,就像魏源说的那样,师夷长技以制夷!并不是全盘否定中国文化。” “师夷长技以制夷?”陆建瀛似有所悟,明白了李云中的良苦用心,诚心诚意的恭维道:“皇上大可不必如此,我等并非食古不化之辈,只要皇上认为有道理,我们做臣子的也只能支持皇上,毕竟这天下都是皇上的!” 李云中哀叹:说了半天等于白说,这天下怎么会是朕的呢? 曾国藩觉得自己毫无奋斗方向,在湖北,好不容易赶走了杨霈,又来了官文;在江西,将陈其迈弹劾罢官,又换了文俊,这皇上太不识相,曾国藩决定回家呆一些时候,等到大厦将倾的时候,再出来临危受命,讨价还价。 郭嵩焘看着曾国藩把行礼收拾妥当,最后一次劝道:“大帅何必如此,伯母逝世。我等都很悲伤,但是江西局势危急。非大帅不可挽救,何必要回湖南呢?” 感觉无官一身轻,曾国藩深吸口气,对着满屋的将领说道:“我这个儿子在母亲生前没有好好尽孝,一直在外奔波,如今母亲过世,难道我还能不在身边守孝吗!” 朱孙贻已经升为江西按察使,所以对江西有很深的感情。跟着众人附和道:“大帅可以夺情啊,现在湘军离开不了大帅,江西也离开不了大帅!大帅三思!” 郭嵩焘跟着劝道:“是啊,大帅,您申请夺情,皇上一定会批准,这样就可以避免天下非议。大帅要为天下百姓考虑啊!” 曾国藩这次是心意已决,他对咸丰实在是太失望了,用到湘军的时候就软言相劝,好处许了一大堆,用不到湘军的时候,就将他曾国藩扔在一旁。不管不问,之前许诺的督抚之位也落到别人头上,自己办团练的是侍郎头衔,现在还是侍郎头衔,麾下的将官职位都升的比他高。这让他情何以堪。 “江西的情况我已经和湖北巡抚胡林翼大人谈过了,他会派人前来指挥。你们好好的配合,不要因为意气之争,而坏了我与胡大人之间的情谊!” 见曾国藩决意要走,郭嵩焘大急,索性摔破罐子,直言道:“湘军是大帅一手创建的,没有大帅,湘军就不再是湘军!既然大人只顾自己得不到的封赏而回乡,这大大有违了我们当初建立湘军的初衷!那我们还不如趁早解甲归田,隐归乡里,免得大汉得了天下找我们秋后算账!” 曾国藩被郭嵩焘损的喘不过气来,使劲的咳嗽几声,作为一个理学家,他一生最重诚信二字,平时也是‘诚信’不离口,听郭嵩焘讽刺他见利忘义,火冒三丈,久久不能平静,心中对郭嵩焘多了一丝芥蒂,还是装谋做样的回道:“官员有父母丧事,必须回籍守孝,这是惯例,岂能因我一人而有所违背?你们快快回到营中带兵,现在短毛李云中称帝,忙着大封功臣,江西都督赵烈文刚到江西,也要熟悉军情民事,暂时是没有战事发生的,你们不必担心。” 众人见曾国藩带了几个仆从,径直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心中全都变得无所依靠起来。 胡林翼刚升为湖北巡抚时,能指挥的湘军不足一万人,五个月过后,勇丁就扩充到了两万人,七个月后,达到了三万人,十个月之后,更是激增到四万人,如今光是湖北的湘军就有五万人,规模早早的超出了曾国藩时期的总人数。 供养这庞大的队伍,当然需要很大一笔银钱,每月需要白银三十万两,一年就有三百六十万两,胡林翼早就明白,在大清招勇易,供养难,没有银钱招不来的勇丁,招来之后如果维持不下去,发不出薪饷,勇丁非但不听话,反而会逼上官发饷,处处惹是生非,上次武昌之战。胡林翼对此深有体会。 曾国藩说得好,要当战神,先请财神,胡林翼已经想过所有办法,贵州、云南、陕西、山西、湖南每年都要为湖北湘军提供粮饷,他还改革了包括田赋、捐输、盐税等项目,直到徐州琦善想出的厘金政策,湘军才步上正轨。 短短一年,胡林翼经营的武汉已经是湘军的第二个大本营。 罗泽南走进大帐,对着沉思的胡林翼说道:“大人,下官估计,武昌城内的粮草所剩不多,是否现在攻城?” 胡林翼道:“不急,这次我们湘军一定要把长毛成建制的歼灭在湖北,上次攻克武昌,让长毛主力逃窜,这才有后来武昌复陷于贼的结果,等到春霆攻克汉川,再克武昌不迟!” 罗泽南急道:“江西来报,短毛整军备武,似乎有意攻占南昌,江西乃是湖北前沿阵地,如果丢失,湖北必将一日三惊,谈何歼灭反贼,恐怕守住偌大的湖北都成问题!” 胡林翼惊道:“既然南昌有事,武昌战事宜速战速决!自古攻城无善策,我们不能像上次那样只顾取巧,你带兵主攻北门,我带领大军佯攻其余两面城墙,只留文昌门不攻。” 罗泽南领命而去。 自从秦日纲封了燕王,韦俊就嫉妒的发狂,最然知道天王不可能同时封他们韦家兄弟二人为王,但是此番攻克武昌,全是他韦俊的功劳,为什么秦日纲封王! 看着手中韦昌辉的书信,韦俊犹豫不决,上面说天京将有大事发生,要他保存实力。 PS:最近事有点多,码字凌乱,请大家多多包涵,毕竟每天要码一万字 第一百三十五章武昌沦陷罗泽南授首 “国宗大人,城内所有弟兄都已经准备妥当。” 韦俊看着城下准备攻城的湘军,深吸口气,对众将领说道:“武昌被围,湖北局势一天不如一天,我天兵占领的府县相继被湘军攻占,昨天我收到天京圣旨,天王命我军突围,现在城下湘军并无准备,大家听我命令,打开城门之后,全军冲出城去,将湘军杀败,不许追击,所有队伍开到西面金口镇集合,那里有我天军水师接应。” “遵令” 韦俊道:“开城门!” “杀” 武昌城内一万守军全部向城外冲去,湘军部众猝不及防,看着气势汹汹的太平军,丢下云梯就往后跑。 看着即将奔溃的本部兵马,罗泽南奋力大呼:“顶住,大家上前杀敌!杀敌!” 不一会,溃兵就将罗泽南淹没,战场上只有一边倒的屠杀,湘军前阵冲垮了后阵,李续宾等人无奈,只有随着溃兵往后退,打算在后面收编溃兵,重整旗鼓。 罗泽南见湘军越败越远,气的全身哆嗦,挥剑阻拦溃兵迎敌,边跑边喊:“杀敌!杀敌……大家都回去杀敌。” “砰砰” 一阵硝烟飘过,罗泽南无力的躺在地上,心里突然有种嘲弄的感觉,没想到自己自诩知兵,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死在战场上。 湘军逃到长江边上终于停下,李续宾就在长江边上整军,不到半个时辰就率领湘军嗷嗷叫的杀到武昌城下。太平军早已消失,看到的只是满目狼藉的战场。湘军旗帜丢的满地都是,一具具死尸都是背向城墙,还有不少伤兵躺在地上哀嚎。 李续宾、李续宜等人看着上百名伤病围成一个圈子,仿佛在哀悼什么,想到恩师不见,两人都有种不降的预感,跌跌撞撞的朝那边冲去。 伤病见知府大人冲过来,稀稀落落的喊道:“布政使大人死了!” 李续宾、李续宜看着罗泽南的尸体。心慌意乱,嚎啕大哭,他们与罗泽南十几年的师生情谊,就在今天阴阳两隔。 胡林翼、刘蓉、王錱等人在太平军撤退的时候就冲进城内,看着阔别已久的巡抚衙门,胡林翼感慨万千。 刘蓉对着愣在原地泪流满面的胡林翼笑道:“润芝何苦做出如此小女儿之态,我军奋战一年。终于收复武昌,润芝应该高兴才是!” 胡林翼解释道:“学生只是喜极而泣,自从受封湖北巡抚之位以来,学生只在里面住了三晚,如今故地重游,深有感触啊!” 王錱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下次可不能把武昌的兵马全部调走。这长毛就是猎犬,鼻子灵着呢,两次攻占武昌都是趁我军出征在外,城内空虚。” 胡林翼带头走进巡抚衙门,笑道:“璞山说得对。就算湖北全境沦陷,也要把武昌给守住。每次攻占武昌,我军都要有上万人的伤亡,实在是得不偿失,胡某可不能再做亏本生意了。” 众将领对攻占武昌,都是怀着激动心情,前几日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听胡林翼自我嘲笑,齐声大笑。 “哈哈哈……” 胡林翼听着众将领肚子‘咕咕’乱叫,对着卫兵吩咐道:“快去准备酒宴,这一个月来为了攻占武昌,本官是茶不思饭不想,今天终于一尝所愿,一定要喝个痛快。” 有不识相的将领劝道:“长毛刚刚退却,我军就在此饮宴,是否会中了长毛埋伏。” 王錱笑道:“长毛丧胆,我料他们现在已经逃往金口,怎还敢杀个回马枪,况且城外还有仲岳先生,长毛从武昌出逃,被仲岳先生迎头痛击,那还有胆子反攻武昌,哈哈……” 宴会正酣,觥筹交错,众将领虽然是武将,但是大部分人都是由文转武,身上还保留着文人的矜持,并不像寻常武将那样放浪形骸。 刘蓉对着众人举杯道:“大家一起敬润芝一杯,这一年来,湘军遭遇数次挫折,都是润芝出面力挽狂澜,特别是曾公回家丁忧,湘军群龙无首之际,润芝出面领导大家继续抗击反贼,湘军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壮大,现有四万、六十营陆师,两万二十营水师,大小战船一千余艘!相信湘军在润芝的带领下,定能剿灭反贼,中兴大清!” “末将等敬林公!” 亲卫进来禀报:“启禀各位达人,李大人在外面,他……他……” 胡林翼倒没听亲卫后面吞吞吐吐的说些什么,听李续宾等人在外面,起身兴奋道:“仲岳先生到了,众位随我前去迎接!” 院子里站着十几名将校,他们全都穿着白衣孝服,头裹白布,神情悲愤的围着一具棺材肃立,秋风扫过一片落叶,落在棺材上滑落,气氛更加悲伤。 “哈哈……仲岳先生让我们好等啊……这……这是怎么回事!”胡林翼等人鱼贯而出,看着院子当中的棺材,目瞪口呆。 刘蓉见李续宾兄弟一身孝服,一阵晕眩,以往的斯文形象也顾不得,连滚带爬的来到李续宾面前,拽着他的衣服怒道:“这是怎么回事?先生在哪里?快说,先生在哪里!” 王錱神色木然,慢慢来到棺木前面,伏在上面无声痛泣,右手不停的捶打棺木,让人生出同情之色。 李续宾哀声道:“长毛从城中突围而出,我军没有丝毫准备,前锋几百攻城人马很快就被杀退,后军不明就里,见前军后退,也跟着退,怎么也控制不住,最后全军崩溃,先生死在乱军之中。” 刘蓉双眼通红,对着李续宾骂道:“亏先生对你最是恩重,竟然不顾先生死活,你的良心给狗吃了!” 李续宜解释道:“当时先生在前军督战,我和大哥在后面压阵,只觉得士卒突然后退,我们以为先生是重新整军攻城,没想到被溃军冲散军阵,我和大哥在长江边上从新列阵,返回武昌的时候,长毛已经退走……” 王錱抬头,面色狰狞,咬牙切齿道:“长毛退往哪里了!我要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抽其筋,吃其肉,将他们挫骨扬灰!” 李续宜被王錱样子吓了一跳,答道:“长毛从金口坐船向荆州方向撤去,我等追击半天,无奈船只行的太快,我等惭愧。” “咳咳……噗……”王錱胸中气闷,吐口鲜血,叫道:“杀贼!杀贼!”说完就晕倒在地。 “璞山……璞山!”刘蓉等人急忙上前呼唤。 胡林翼上前查看,见王錱并无大碍,踉跄后退,摸着棺材哭了起来:“上次攻打武昌折了智亭,以让本官抱憾终身,如今又折了仲岳先生,为了一个小小的武昌城,不值得啊!悔不该让仲岳先生领兵……传我命令,大军攻打荆州,誓将长毛斩尽杀绝!为仲岳先生报仇雪恨。” “哈哈……听闻胡巡抚收复武昌,真是大喜啊!咦,这副棺材是谁的?不拖出去埋了,怎么放在大院中?”湖广总督官文领着大小文官进来就大呼小叫。 “你……”胡林翼赶紧扶着想要上前理论的李续宾,对官文道:“大人有所不知,刚才收复武昌一战,江西布政使仲岳先生殉国,我等忧伤过度,还请见谅!” 官文一怔,明白刚才自己孟浪了,但身为总督又不能当众自降威风,含糊道:“原来是仲岳先生,朝廷一定会倍加抚恤,几位还是节哀顺变,胡巡抚还是尽快收复湖北全境,我也好向皇上报捷,本官告辞了。” 看着官文毫无诚意的样子,刘蓉恨恨的说道:“赶走了杨霈,又来了官文,这些蛀虫没一个真心为国,只顾自己升官发财,怪不得曾公心灰意冷,朝廷对我们湘军不公!” 胡林翼为安抚人心,提议道:“曾大帅已经丁忧数月,不如我们联名向皇上举荐,让曾公重新出山如何?” 刘蓉最了解曾国藩的脾气,担忧道:“就怕曾公还心有芥蒂,当初朝廷一再相逼,江西巡抚之位数次落空,曾公自觉无面见人,朝廷不给个督抚之位,曾公如何心甘情愿的出来。” 胡林翼叹道:“自从安徽巡抚江岷樵殉国以来,朝廷还没有任命下一任,我这就向朝廷保举曾涤生,不!我们湘军全体将领联名保举。” 李续宜听着就感觉不对,问道:“这岂不是要挟朝廷,万一皇上震怒,我等如何是好?” 刘蓉附和道:“我们湘军体制本来就让朝廷疑虑,如果再这样威逼朝廷,岂不更糟,到时连累润芝,我等还怎么面对您!” 见胡林翼沉默不语,刘蓉补充道:“保举曾公不一定要这样威逼朝廷。” 胡林翼听出刘蓉话外有话,大喜问道:“先生有话请讲,学生洗耳恭听。” 刘蓉回道:“刚才湖广总督官文命我们攻打鄂西,不如大人以此为条件,让他尚上书朝廷,皇上对我们汉人防备,对官文这个满人信任有加,曾公复出有望。” 众湘军将领频频点头,觉得此法可行。 第一百三十六章轰击洋舰 上海 风尘仆仆的麦莲向着一身戎装的佩里抱怨:“先生,你把船开得太快了,为什么不在香港休息几天,以致我们就因为晚到两小时,而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佩里鞠躬,笑道:“抱歉,公使先生,香港也没告诉我您在广州,所以我补充了淡水,就立即开往上海。” 一旁站立的文翰见他们竟然抱怨到大英帝国的身上,马上上前说道:“不如我们回领事馆再谈,如何?” 看着港口停留的几艘美国军舰,布尔布隆附和道:“文翰先生说的对极了,先生们请。” 几人来到美国租借的办公地点,文翰等人各自落座。麦莲为几人泡了咖啡。 布尔布隆觉得自己应该发挥一下幽默,将唱过一口的咖啡端在手中,对着佩里暧昧的笑了笑:“亲爱的将军,你来的真是太及时,我还担心汉国的皇帝会把我们赶下海,有您的军舰威慑,我想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佩里面带惊讶之色,询问:“汉国皇帝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怕英国、法国的报复吗?难道汉国已经强大到不惧列强的这种程度了。” 文翰尴尬的解释:“也许是我们把他惹怒了,要知道一个人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更何况他还是一位皇帝陛下,就像拿破仑那样的人物,虽然我们都很讨厌、憎恨他,但不得不尊敬他。” 布尔布隆皱着眉头。反驳道:“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拿破仑是我们法国的骄傲,你们英国人讨厌、憎恨,而法国人全都是爱戴拿破仑的,要不然他的侄子也不可能当上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听说这位总统先生在谋求建立法兰西第二帝国,法国的春天又要到了!” 文翰嘟囔道:“该死的独裁者!” 佩里见他们似乎有吵起来的趋势,立即转移谈话的主题,为每个人泡了杯咖啡:“我这次奉了总统先生的命令来远东主要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与汉国签订互助条约,第二件与日本签订合作条约,你们认为成功的可能性大吗?” 文翰接过咖啡分析:“汉国的可能性大些,毕竟他们的皇帝陛下是一位比较开明的君主,只要合约中没有侮辱性条款就可以签订,至于日本,他们比大清还要顽固。已经数次拒绝了我们大英帝国的请求,而且岛上火山喷发、战乱频繁,也不适合我们大英帝国经营,所以没有诉诸武力,强行打开日本闭关锁国的政策。” 佩里耐着性子解释:“可是日本有很多天然优良的港口,我听说俄国也在打日本的主意。如果让庞大的俄罗斯在东方有个出海口,这对我们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文翰赞道:“你说得对,现在俄罗斯以东正教挑衅整个宗教势力,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拒绝俄罗斯在远东的任意请求。包括日本。” 布尔布隆兴奋道:“我一定要把这个提议报告给国内知道,贪婪的北极熊在远东受到压制。处于绝对下风,我想将来的皇帝陛下会对这个兴趣的。” 佩里起身:“我明天要前往南京,不知你们愿意陪我一行吗?” 为了避免美国与汉国私下里签订条约,文翰当然会跟着,微笑的赞同:“当然!有我们大英帝国在旁边为你加油,我想汉国皇帝会重新考虑他的想法。” 布尔布隆附和道:“我们法兰西也是一样。”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微微变凉,南京城外平静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一排排黑点,慢慢的越来越大,直至清晰的出现在距离江边不足五百米的地方,炮台上面的守军急忙对着军舰挥旗示意,让他们停止前进。 团长熊思远没想到自己刚上任就碰到这么棘手的事情,看着炮台上一双双看着他的眼睛,不知该怎办,开炮?还是不开炮? 布尔布隆看着文翰问道:“我们这样真的不会惹出风波来,万一守军开炮,我们要不要还击?” 佩里指着远方挥舞的旗帜:“他们向我们挥旗示意,这样的威慑已经够了,传令下去,停止前进!” 熊思远面色难看的盯着越来越近的庞然大物,想起洋人欺压同胞,贩卖鸦片的事情,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大声喊道:“开炮!” “轰轰” “轰轰” 文翰看着落在江面的炮弹,惊慌失措的喊道:“他们开炮了,我们后退!” 佩里面色难看的对副官道:“传令,继续后退,没有命令不许开炮还击。” 炮台守军看着洋人军舰逐渐后退,已经超出大炮射程之外,全都欢呼起来,“大人,洋人退了,被我们打跑了!” 熊思远抹了把冷汗,吩咐道:“继续监视洋人,我去向师长汇报。” 王刚惊讶的看着熊思远,问道:“刚才的炮弹是你们打的?” 熊思远看着王刚惊讶的表情,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木然的点头道:“洋人突然驶入岸边,他们的大炮已经可以轰击南京城了,末将无奈才下令开炮。” 王刚暗叹一声,不开炮会受罚,开炮还会受罚,安慰熊思远:“走,我带你见军长,有他向皇上求情,也许可以免死,但是你这团长职位是保不住了。” 熊思远不服,大声问道:“这是为何,难道末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军舰开到南京城下?如果他们向南京开炮,末将怎么办?” 王刚按住熊思远解释:“你不懂,皇上一向很重视与洋人的关系,你这做,洋人一定会向皇上兴师问罪,为了平息洋人的愤怒,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出一个替罪羊,你明白的,在大人物的眼中,我们是随时可以牺牲的。” 唐正才看着熊思远面无表情,对着王刚吩咐道:“炮台上的守军都撤下来,换另一队值守,不准他们擅自离开军营一步。” 熊思远鼓起勇气问道:“末将有何错要遭受软禁,开炮的命令是我下的,弟兄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要杀就杀我一人。” PS:这下有方向了,求支持 第一百三十七章谈判 文翰、布尔布隆等人乘着小船,在汉军水师的接引下来到南京,一路上文翰不停的指责汉军的‘无礼行为’,威胁这要在李云中面前告状。 唐正才匆匆的来到上书房,在李云中面前禀报道:“今日上午,洋人军舰突然驶入江面警戒线之内,守军再三打旗语,示意他们后退,洋人熟视无睹,炮台守军无奈,下令开炮。” 听说守军炮击洋舰,李云中惊呆了,没想动汉军之中还有如此有种人物,对比李秀成、李春发等人胜了不止一筹! 当初第一军被洋人威胁几句,就不敢进攻上海,这炮台指挥官竟然率先下令开炮,洋人还不敢还击! “炮台指挥官叫什么名字?”李云中对这个大胆的团长来了兴趣。 唐正才暗叹一声,以为皇上要问罪,分辩道:“此人名叫熊思远,数月前还劫了湘军购买的军火,为大汉立了一功,微臣请求皇上饶了他一命。” 看着唐正才诚惶诚恐的模样,李云中有点好笑:“谁说朕要杀他,在这个时候能向洋人开炮的将领实在太难得了,这种人物朕还要重用,怎会杀他?” 唐正才惊喜交集,为自己部下逃过一劫而兴奋,谢道:“皇上英明,熊思远因祸得福,得到皇上的赏识,是他的福气。” 侍官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西洋几位公使求见。” “宣”李云中对唐正才道:“你先下去吧,好好安抚下面的兄弟。” 文翰愤愤不平。觉得汉军开炮让他在佩里面前失了颜面,一进来就兴师问罪的喊道:“陛下。您的军人实在是太无礼了,竟然对着我们的军舰开炮,为此我们损失了三名英勇的水兵,一艘炮舰被打中栏杆,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几国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云中打量着气势汹汹的洋人,问道:“你要朕怎么给你们交代?” 文翰以为李云中服软,得意的回道:“杀死开炮的人员。赔偿100万银元,开放汉国所有城市,允许英国、法国、美国勘探矿产,修建铁路。” 见洋人狮子大开口,李云中打断道:“不用再说下去了,朕一条也不会答应,据朕所知。是你们无视守军旗语,继续前进,朕还没问你们意欲何为,反而被你倒打一耙,你当朕是道光、咸丰吗?你必须向我大汉道歉,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布尔布隆底气不足。颤声问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您这样做不怕我们国内知晓吗?引发战争,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李云中底气十足,回道:“忘了告诉你们,朕一直在关注欧洲的局势。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少,你们认为有那个国家会派遣大军前来远东。” 麦莲回道:“你打伤的是美国军舰。” 李云中笑道:“美国也不太平吧。南方正在磨刀霍霍,《汤姆叔叔的小屋》这部小说我也读过,的确是感人肺腑,你们美国还有功夫顾忌远东?” 佩里上前对着李云中鞠躬,温言道:“尊敬的陛下,这次完全是个误会,我们没有看到炮台上的旗语,所以守军开炮,我军并没有还击,就让双方忘掉这份不愉快的经历,我这次来远东是奉了总统先生的命令。” 李云中笑道:“这就对了,你们西方人看不懂东方的旗语也是应该的,朕就不计较了,你们美国的总统为什么会派你来远东?” 佩里见气氛和润,自我介绍道:“我叫马修.佩里,是美国东印度舰队的司令官,奉了总统命令前来与陛下缔结商业合约,这是总统先生的亲笔信,请您过目。” 侍官接过信纸,呈给李云中。 李云中大致看了一遍,回道:“这些条约朕要与大臣仔细商议,明天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佩里躬身道:“既然这样,请容许我告辞。” 见李云中微笑点头,佩里带着尴尬的文翰等人离开皇宫,回到南京的领事馆。 文渊阁 李云中将美国人此行的目的大致讲来:“英国、法国在汉国争夺势力范围等掠夺活动,让美利坚合众国的在华利益受到了直接的威胁。一旦汉国遭到瓜分,分别成为各国倾销商品的殖民地,美利坚合众国对华贸易必然会受到排斥,更不用说他们还想进一步发展。” 蒙上升看着佩里带来的条约,问道:“敢问皇上,上面所说的门户开放是什么?难道美利坚想与英国争夺利益?” 看来用专业名词,他们是听不懂的,李云中用大白话说道:“我们大汉这几年商业兴盛,工业发展迅猛,老百姓购买力大大提高,以前手里有十两银子就满足了,现在有一百两也能一日花完,大汉有多少百姓,每天得购买多少东西!所以外国人觉得有利可图,他们把自己国内商品运到汉国,或者直接在汉国建厂,英国、法国就是这么干的。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英国、法国商人为了多赚一些钱,就排斥美国人,不欢迎他们,美利坚提出门户开放政策,就是想消除这些问题,我得到的,你可以享受,你得到的,我也可以享受。” 蒙上升怒道:“这不是拿我们大汉当傻子吗?给英国一份利益,同时就要给法国与美利坚,这个提议不好。” 胡以晃等人也明白过来,发出附和的声音,这不就是让大汉当冤大头? 李云中满意而笑:“今天洋人在城外示威,未尝没有恐吓的意思,他们没料到汉军守军真敢开炮,偷鸡不成蚀把米。” 开炮轰击洋人炮舰,这让陆建瀛对熊思远的印象很好,就想保举于他:“像熊思远这样的军人,才是汉军的楷模,皇上是否要提拔他,让熊思远继续为皇上效命。” “朕已经让兵部升他的官了。”李云中回归正题,接着道:“美利坚居心叵测,你们认为朕应不应该答应他们?” 常大淳虽然厌恶洋人,但不得不承认他们船坚炮利,如今的大汉还不是对手,担忧道:“如果我们拒绝,洋人会不会恼羞成怒,像十几年前那样,派兵舰攻打南京?” 李云中也摸不准,大汉水师薄弱,跟洋人订购的军舰还在生产,水师最厉害的战舰也不过是那几艘红帆船,上面只能承载二三十门大炮,洋人随便一艘一级战列舰都有几百门火炮,大汉水师上去只是送死而已。 见皇上沉默不语,常大淳矛盾了,皇上速来知兵,又精通洋务,连皇上心里都没底,看来洋人真的会攻打南京。 陆建瀛叹道:“难道偌大的中国就建造不出战舰?岂能让洋人随意在汉国放肆!” 李云中面色低落,反问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扶持工业吗?其实洋人的军舰我大汉也能建造出来。” 常大淳早就听皇上解释过,立即答道:“皇上是想商人与洋人竞争。” 陆建瀛却问道:“皇上为何不建造那样的军舰!如果大汉有可以安置上百门大炮的战船,洋人怎敢放肆!”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云中解释道:“其实洋人厉害的军舰都在本国,比如法国的四年前建造的瓦尔密号,上面装满巨炮,一炮下去方圆三丈就没有活人。”李云中也不知对他们怎样形容口径在150mm以上的大炮威力。 李云中想起南京城墙,补充道:“就比如南京城墙,不用半个时辰就会被轰塌,一天之后南京就变为废墟。” 陆建瀛颤声问道:“洋人有多少艘这样的军舰,我大汉可以建造的出来吗?” 李云中想了会,苦笑摇头:“洋人分为上百个国家,其中以英国、法国最为强盛,英国可以派出五十搜军舰来中国参战,而大汉建造十艘军舰就会破产。” 陆建瀛颓然坐下,这才想起建造战舰是要银子的,不甘心的问道:“那只能答应洋人的条款?” 李云中拿起条约正本,回道:“上面有一些不平等条款,朕是不会答应的,明天朕会组织一个代表团,由兵部尚书林大基、户部尚书蒙上升等人组成,参与对洋人的谈判,朕宁愿开战,也不会签订丧国辱权的条约!” “皇上英明” 回到领事馆的麦莲没了顾忌,对文翰埋怨道:“都是你想出的馊主意,你口口声声说汉军不会开炮,结果呢?要不是佩里将军及时下命令撤退,也许我们会有生命危险!” 文翰摆着双手,反驳道:“汉军和清军不太一样,我是说官员,我不应该把汉军与清军一同看待,不过当时你对这个决定也是赞同的,如今怎么能全怪我呢?” 佩里头疼的看着吵成一团的公使,大声喊道:“嘿,先生们,你们搞错了吧,要抱怨的应该是我,你们可以停下这无谓的争吵吗?” “好吧,听您的意见。”布尔布隆等人各自找了位子坐下。 文翰装作无意般的问道:“尊敬的将军,您这次来远东还有别的目的吗?” 麦莲向佩里点了点头。 PS:晕死,后面还在装修,咚咚…… 第一百三十八章签订平等条约 佩里回道:“实不相瞒,这次我前来远东的确还有别的任务,鉴于我军以后会通过太平洋来往远东,总统先生特命我在日本找一个港口作为补给站,你们明白的,菲律宾、香港这些天然良港都被你们占据,我们只有选择日本。” 布尔布隆安慰道:“日本也并不是一无所有,那里还有不少日本猴子,听说金银也有不少,你们美国可以贩卖日本人,掠夺金银,这样也可以赚取很大一部分利润。” 佩里连忙摇头道:“不不……我们美利坚不能那么做,我是一个坚决反对贩卖奴隶的人,南方那帮庄园主就应该下地狱。” “咳咳……”麦莲阻止佩里继续说下去,对文翰道:“先生,你认为佩里将军可以说服日本政府吗?我听说日本可是相继拒绝了荷兰、西班牙、法国,还有你们英国的开国请求?” 文翰正在考虑日本开国的得失,下意识的回道:“当年我们没有带着军舰前去,如果英国也有五千海军,一样可以让日本接受开国的要求。” 布尔布隆眨着眼睛问道:“如果你们劝服日本实行开放政策,我们法国可以进入日本实行商业活动吗?” 佩里马上回道:“当然可以,我们美国并不想在世界上划定势力范围,我们遵循的是有钱大家一起赚,谁也不许吃独食,你说呢?布尔布隆先生!” 布尔布隆听出了佩里话里隐藏的意思,恍然大悟道:“这就是你们美国的目的。你们想干什么?” 麦莲上前安抚着布尔布隆:“我发誓,美利坚对法国的势力范围绝对没有兴趣。中国除外,我们总统已经决定加大对中国的渗透,鼓励商人来中国投资,我们只是不行让你们产生误会。” 文翰心情糟糕,又多了一位竞争对手,没好气的问道:“你们美国不是在处理南方的问题,怎么还会有人愿意到远东投资。” 佩里笑道:“就因为南方反对,北方的商人才要寻找新的投资地点。” 文翰提出告辞。临走的时候说道:“这件事我要回报给首相大人知晓,希望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再有所行动。” 布尔布隆也跟着告辞,照例威胁了美国人一番,让他们等候法国政府的允许才能行事。 佩里将手中咖啡一饮而尽,对着麦莲微笑:“公使先生,你做的比我们想象的要好,我还以为他们会马上翻脸呢!” 麦莲得意道:“那是当然!你会发现我还有做的更好的地方。照我的意思,不必看他们的眼色,在汉国,皇帝陛下对我们是一视同仁的,英国、法国根本左右不了皇帝陛下的决定。” 佩里缓缓点头,又问道:“这么说汉国的皇帝是一位强势君主。虽然我只到过上海与南京,可是这两个地方超出了我的想象,与前任驻华公使马歇尔先生描述的根本不一样,总统先生的想法还停留在五年前。” 谈到马歇尔,麦莲气愤起来:“马歇尔这个狗屎。都是他在总统先生面前大肆污蔑汉国,去年总统先生竟然来信质询我的工作。这让我伤心透了。” 佩里安慰道:“公使先生放心,马歇尔已经不再适合担任总统先生的幕僚,我回国就会向总统先生详细禀告,我想总统先生会相信我的。” 麦莲道:“希望如此。” 第二天,麦莲与佩里正式与汉国的代表团商定条约内容。 蒙上升等人已经按照李云中的吩咐,将条约中不平等的内容列举出来,与麦莲等人逐一商讨。 “这第一款我大汉都可以答应,可是第二款第五条,上面说你们美国的货物运到中国,海关要免税,这根本不可能!世间如果要有这种好事,你可别忘了通知我,我大汉也想到哪里做生意。”蒙上升对麦莲讥讽,就算他是货郎出身,也知道这样做的危害。 麦莲装作无辜的样子,反问:“可是上面还写着你们大汉运到美国的货物照样免税,这是相互免税,我认为很公平。” 蒙上升笑道:“也无五十年以后会很公平,不过目前我大汉是不会同意的。” 麦莲见汉国代表团一致否决,无奈的划掉这款条约。 蒙上升指着合约继续说着:“我们大汉怀着诚意与你们合作,而你们美国却总想着占便宜,合约第三款第一条,上面要建立领事裁判权绝不可能,皇上再三吩咐,上海的租借可以暂不收回,但是不会让您们拥有自己的法律,洋人犯法必须到中国的法庭上接受审判,你们可以选择旁听,有一定的建议权,死刑必须得到皇上的批示,这些已经足够优待你们。” 麦莲摇头道:“你们汉国的法律与美国并不一样,我们的公民根本无法适应,以后在汉国投资的美国人会越来越多,我不希望他们因此而我对我指责,领事裁判权没有针对汉国公民的意思,请您向皇帝陛下说明这一点。” 见到蒙上升等人摇头不语,麦莲放弃:“好吧,这一条暂且放过,我会找皇帝陛下单独谈谈,下面可以正式签约了吧。” 林大基怀着亲切的笑容,说道:“不急,你们美国的要求提完了,我们汉国的要求还没说,怎么能结束呢!” 麦莲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你们还有要求,可是你们刚才不都提完了吗?” 蒙上升指着桌子上的合约道:“这些都是你们美国人的条约。” 佩里拉住麦莲,开口道:“合约本来就是双向的,不过你们既然有新的条件,不防说出来听一听,如果不妨碍美利坚的利益,我可以考虑。” 林大基拿出皇上准备的条约,递给美方代表,补充道:“我们汉国的要求全在里面,你们可以慢慢过目。” 麦莲、佩里目瞪口呆的看着最上面的一款,中方享有美国在日本获得的所有利益,美国不得阻止中方与日本政府合作…… 佩里面带疑惑的看向麦莲,问道:“是你像汉国通报了我将要到日本?” 麦莲急忙摇头,否认道:“绝对没有,昨天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再说,作为一名美国公民,我会做出这样的事吗?一定是文翰与布尔布隆两个混蛋搞的鬼,他们这是在报复我们!” 佩里点了点头,问道:“那我们要不要答应中方的条件?” 麦莲回道:“既然已经答应了英国、法国,再加上一个汉国也无所谓。” 两人商议过后,继续翻看。 第三款第十二条:美国必须断绝与清国的一切交往,并且不容许商人向清国军队出售火器。 麦莲指着这款条约说道:“这款条约太苛刻了,我们美利坚与清国是正常交往,没有必要断绝联系,还有商人活动是他们的自由,美国政府无权干涉。” 林大基生气的质问道:“你们向清军提供的火器已经给汉军造成很大的伤亡,湘军凭借着数目众多的火器,在江西从新站稳脚跟,我军攻打南昌又一次无功而返,南昌城墙上为什么会凭空多出几十门西洋炮?” 麦莲装作不知的样子,回道:“这也许是清军自己生产的,据我所知在广东,他们就可以自己铸造大炮,性能并不差。” 林大基接着问道:“那洋枪呢?湘军平均每五人就装备一支洋枪,难道这些也是他们自己生产的?” 麦莲道:“可是我们一样卖给你们大批枪支,这是公平的买卖,对汉国、对清国都是公平的。” 林大基气不打一处来,质问道:“从大汉定都南京,你们共卖给我军洋枪5000支,大炮70门,连清军的一半都没有!” 麦莲不愿纠缠,敷衍道:“OK,OK,我会约束本国的商人,不过这还要英国、法国的配合才能实施,我看今天不适合讨论,我们接着讨论下一条。” …… 林大基满意的看着从新商定的条约,对麦莲笑道:“皇上经常对我们这些臣子说美利坚最讲信用,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而我本人对美利坚也很有好感,希望大汉可以与美利坚永远保持着合作关系。” 麦莲笑着回道:“我同样如此,美利坚在中国只有商业利益,没有政治利益,不会像英国、法国那样介入中国内战,而且我更倾向于汉国统一中国,那样一来就能扩大美国的商业利益,我会将我的想法汇报给国内。” 佩里装作不在意似得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前往日本的?我这次行动可是秘密任务,旁人是无法得知的。” 林大基故意向英国人那边望了下,回道:“谈起此事,让我记起陛下曾吩咐,让两个日本人顺便乘坐你的军舰回国,我想您不会在意吧?” 佩里觉得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大方的回答:“没有问题!” 张遂谋补充道:“我大汉派遣了五百名使节出访日本,希望可以与您一同行动。” “可以,有你们相助,我想日本会愿意接受我的请求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审官 广东 清晨,东莞县城外,何六焦急的等待着信号,起事的前几天,他就派遣一百多弟兄混入城内,联系城内会党弟兄,打算里应外合攻占县城。 “大佬,城门开了!是三子他们打开的城门!” 何六也看到了,举着大刀喊道:“冲啊!兄弟们冲进城内抢银子去!” 两千多天地会弟兄全都嗷嗷叫的冲向城门,不时有跌倒在地上之人被后面的人踩了两脚,又重新爬起来继续向前。 一个时辰之后 何六坐在县衙大堂上,对着下面跪着的县令笑了起来。 县令两腿打颤,说话都开始变得结巴起来:“好好……汉饶命。” 何六拍着惊堂木,大喝道:“狗官!快说,你贪污了多少银子!” 县令跪倒在地,哭道:“好汉冤枉啊!本官,不,下官……官真没贪污,下官两袖清风,请好汉绕了下官一命。” 何六继续拍着惊堂木,喝道:“大胆叼官,还敢狡辩,小的们拉下去大打五十大板!” 看热闹的兄弟全都哈哈大笑,有两个人提着大刀,拉着县令就往堂外拖。 “好汉饶命,我说,我招了!”看着额头上的大刀,县令下身冒出一滩水,恶臭弥漫着县衙大堂。 何六捏着鼻子,对着下面挥手道:“拖下去,把银子搜出来。” “下一个是谁?”何六对着旁边的头目问道。 头目翻看着名册,答道:“是城中最大的地主周善人。就是他上次将大佬家的田地收走的。” 何六搓着手掌,新仇旧怨一齐浮上心头。将歪掉的官帽扶正,兴奋道:“还不快把犯人带上来!” 周善人被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夹上来,嘴里骂道:“何六!你竟敢造反,你等着,朝廷大军马上就来,你快放了我,我儿子是广州参将,到时还能为你求情。免你一死。” 何六看着色厉内茬的周善人,哈哈大笑,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大声问道:“当年我只不过问你家借个百两银子,无钱归还,你就我把我家三十亩上好良田抢走,今天必须归还!” 周善人笑道:“理当如此。我回去就把地契双手奉上。” 何六盯着周善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全部的田地!” 周善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见何六一副诡异的表情才反应过来,怒道:“你干脆杀了我,我周家的地产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何六怒道:“这可由不得你,实话告诉你,大汉十万大军已经攻进广东,像你这种为富不仁,为非作歹。祸害乡间……欺压良善的奸人就是大汉军镇压的对象,今天我就提前了结了你。” 周善人结结巴巴的叫道:“你要……要干什么?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儿子绝不会放过你!” 何六见他冥顽不灵,怒道:“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如果还不知悔改,就打到他断气!” “遵令”天地会之中不乏被周善人整的家破人亡之人,全都蜂拥而上,抬着挣扎的周善人就往走。 “下一个是谁?” 头目回道:“是城西的李相公。” 何六摆手道:“这李相公平日为善,虽然跟老子有些过节,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之人,把他放了,审下一个。” 一天下来,何六只顾着审理全城乡绅,或抓或放、或打或关、或要挟或恐吓,一天之内得银三十万两,田地五万余亩,粮草三万担。 心得意满的何六大声叫道:“给兄弟们每人发十两银子,让他们快快,通报下去,凡是前来投靠之人,不分贵贱全部发银三两,明天一早就像广州进军。” 同一天,陈开在佛山起事,很快就占领了佛山镇,李文茂、陈显良在广州郊区聚集上万人起事攻打广州城外的一些县镇。 广州两江总督府 叶名琛急的团团转,一夜之间,广州城外出现数万叛军,隔绝了广州对外联系,没想到前几天刚出了洋人公使被当街刺杀的事情,现在又出现这等棘手之事。 “大人,不好了,叛军人数又增加了,东莞、佛山方向也有几万叛军向广州而来!”广州都统来存接到情报后心慌意乱,急忙向叶名琛禀报。 叶名琛强装镇定的训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话慢慢说!” 来存被当头一喝,惊吓战胜恐惧,回道:“启禀大人,东莞、佛山、三水、广州等地相继出现会党谋反,声势浩大,共有十余万人马,全部向广州攻来。” 叶名琛立即吩咐道:“缉拿城中所有会党人员严刑拷打,命令广东提督出兵平叛,将洋人运来的枪支大炮全都发现去,命令城内守军严防城门!” 来存见叶名琛不慌不忙的发号施令,也被他镇定的模样感染,建议道:“就怕反贼与福建短毛有联系,广东东部东莞等县都已失陷,短毛可以长驱直入,直扑广州,大人要有所防备才是。” 叶名琛连连点头,赞道:“你说得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短毛兵锋犀利,非一般反贼可比。” 来存道:“不如将在广西平叛的大军调回广东,有水师接应,必能在先短毛一步到达广州,有这几万大军保卫,广州定可安然无恙。” 叶名琛否决,叹道:“顾此失彼,广西反贼攻城略地,听说已经向湖南方向进军,万一与长毛在湖北汇合,罪莫大焉,圣上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来存慌道:“这可如何是好。广州只有八千绿营,两万乡勇。凭借他们抵挡会党叛军绰绰有余,对付短毛,恐怕力不从心,广州要是被攻陷,两广必然震动,湖南、云南两地危矣!皇上非砍我们的头不可。” 叶名琛咬牙道:“我说洋人为什么会卖给我们枪炮,既然如此,还不如请洋兵助守。到时随便许诺几个条件就可。” 听说有洋兵相助,来存放下心来,没想到叶大人平时喊着防洋防洋,关键时刻还能让洋人派兵相助,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叶名琛看着来存愣在原地,怒道:“还不快去!” “卑职遵命,卑职立刻就去。”来存不敢在胡思乱想。急急忙忙出了两江总督府。 吴宏为了天地会的兄弟可以提前占领广州,特意在路上拖延几天才赶到福建厦门, 左宗棠听完吴宏的汇报,久久沉思不语,没想到广东会党的势力比福建还大,动辄数十万人一起造反。如果当中有几个心怀不轨之人,这数十万人岂不是一个心腹大患,留在福建的全部汉军也不过三万余人。 李玄可不管广东有多少民军,见自家大帅沉思,起身谏道:“末将愿为前锋攻打广州。只要广州一下,其余地区可传檄而定。” 南征大军一路南进。攻宁波、金华、温州、福州、泉州等地,第三军都没有参加,一直在后方清理残余清兵,李世贤憋了一肚子闷气,出言道:“末将愿意攻打广州,请大帅容许。” 见他们二人争相求战,左宗棠笑道:“浙江、江西南部都已被我大汉攻克,福建稳如泰山,这次攻打广东,第三军、第十一军都可出战。” 吴宏惊讶道:“那样福建无兵可守,万一要有乱民生事,岂不全功尽弃。” 真是杞人忧天,李诗齐解释道:“自从攻克福建,我军就遴选了不少老兵为头目组建民兵,如今民兵已经遍布福建的各府各县,多的五百余人,少的也有两百人,据下面统计的数目,福建共有民兵一万五千三百二十二人,足以应付叛乱。” 左宗棠对李诗齐、杨开林道:“福建就交给你们两个了,第一军目前还留在浙江,清军水师前来生事,尽量拖延清军,然后速请第一军南下。” 李诗齐、杨开林同声道:“遵令” 吴宏谏道:“要攻占广东,第一个就要防备湖南,历次广东天地会起义,都是被湖南挡住去路,困死在两广地区。” 左宗棠深以为然,湖南人善战,如果汉军没有防备,到时必然背腹受敌,广州能否攻占还两说:“第三军为主力沿梅州、龙川、惠州、东莞一线直驱广州,第十一军攻打韶关并周围县府,阻截北部清兵。” 梅州知府得知汉军来攻,打开城门带着心腹就跑了,上个月梅州还驻有几千绿营兵,可是广西乱民攻城略地,围困梧州,被两广总督叶名琛一纸公文给调走了,连根毛都没留下,想靠那几千乡勇守城,可是这帮土鳖跑得比他知府大人还快。 第三军没有在梅州停留,稍微整训就继续向西进攻,天黑之前就攻占了龙川县,一路上竟没有一支清军敢于抵抗,有的乡勇摇身一变竟变成义军,引导第三军余部占领各地县镇,第三军上下一万余人,赶到龙川的时候只剩下一万四千。 左宗棠看着广州大地,心思复杂难测,这是他的恩师林则徐呆过的地方,就是在广东销毁鸦片,抗击洋人入侵…… 李世贤仔细的看着广州地图,计算距离,一会后又愁眉苦脸的对左宗棠道:“大帅这样不行啊,从龙川到广州还有十几个县,要是都留兵驻守,到达广州也剩不了几个人了?” 左宗棠回过神来:“不派兵留守,难道留给清军,那样一来,我军赶到广州,不又陷入清军包围了吗?流寇之所以不能成事,就是因为东一晃西一晃,各处游走,就算没县只留几百人驻守,这也是对清军的一个威慑。” 李世贤还是不能释怀,忧虑的说:“广州城下有十几万会党,我们只带几千人与他们汇合,这帮会党会不会生出二心,人心难测,如果他们反戈一击,我军危矣。” 左宗棠不以为然,他不否认会党的胆子大,但是第三军也不是吃素的,凭借这几千人击败他们绰绰有余,再说会党也不是团结一心。 “李军长多虑了,第三军装备精良,虽然大炮还在后面,但是有两千洋枪队,凭借他们足以威慑会党不敢生事,到了广州一定要把气势做足,不要让他们小瞧就可。” 李世贤释然,这让他想起当初随皇上起事的时候,几万大军围着梧州就是没法下手,只能选择包围,而广州的城墙比梧州更加高大厚实,会党肯定也是束手无策,等到第三军攻克广州,必然会让会党刮目相看,使其不敢妄动。 天还么没亮,第三军就整装待发,第三天傍晚的时候就赶到惠州,李世贤清点人数,发现第三军只剩一万余人。 看着惠州城墙上的龙飞凤舞的清军战旗,左宗棠对吴宏问道:“这惠州城可有清军绿营镇守?” 吴宏想了会,回道:“小的上次来的时候,还没发现,之前驻守的团练绿营都被调往广州,按理说惠州只是一座空城才是!” 李世贤见太阳已经完全落入西山,对左宗棠说道:“天色已晚,我军还是在城外安歇,等到明天再行攻城,大帅以为如何?” 吴宏突然大叫:“我知道了,一定是何六在东莞起事,让清军有了防备,城中官员将附近所有的兵马调进城内,真才有了戒备森严的惠州城。” 左宗棠抚须点头,问道:“惠州城最多有多少清兵?” 吴宏想了片刻,忐忑道:“最多能有两万,当年洋兵入侵,官府下令百姓结营自保,百姓多有参加团练者,如果附近乡勇团练全部涌入惠州,人数还会更多。” 左宗棠自言自语:“团练乡勇守城还行,进攻野战就成三流。” 李世贤听了,回道:“大帅是想绕过惠州!” 左宗棠指着西面回道:“不错,此地距离东莞不到百里,大军连夜进军,天亮之前就可到达,然后再东莞休息,打探广州形势。” 李世贤道:“也好,大军连日奔波,在东莞修整几天也是应该。” 吴宏笑道:“何六虽然攻打广州,必然在东莞还留有弟兄驻守,大军到东莞正是时候。” PS:临时有急事,没有检查………… 第一百四十章洋人靠不住 广州城下 一伙天地会头目看着不远处高大的城墙,在他们一生的认知里,从没想过一座城有那么难打,十几万人围着广州城日夜攻打了将近半个月,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关巨苦笑:“这几天除了李大哥会武功的弟子攻上城墙一次外,剩下的一点成果都没有,就连清军都没杀几个!真丢人,我军还不如攻打别的府县。” 李文茂叹道:“可惜城墙上有洋枪埋伏,使我十几个徒弟丧命,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哪也不去,就打广州!破城之后我非把叶名琛大卸八块不可。” 何六风风火火的赶过来,将自己刚得到的消息说出来:“汉军到了东莞了,直娘贼!这也太快了吧!几位哥哥你们认为该怎么办?” 福建到广州有多远,大家都清楚! 李文茂惊道:“福建距离广州几百里,就是平常也得半个月才能到,怎地汉军来的那么快,难道会飞不成?” 何六对着城墙的清兵破口大骂:“还不是这帮清兵无用,汉军自从攻入广东,就没遇到一次抵抗,沿途清兵溃不成军,汉军一路顺风顺水的来到东莞,听说还有不少官员打开城门投降,怎么老子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好事,逮到的清朝大官不是寻死就是求饶,没一个愿意投降的。” 关巨等人深有同感,对着清军官员就是一顿臭骂。 自己独骂,而对手听不见。肯定是无趣的,众人悻悻的相继闭上嘴。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向陈显良,这里就属他的威望最高,年龄最大。 陈显良看着广州城,又看向几位弟兄,问道:“各位是不是真打算投靠大汉国,实话告诉你们,本来我是想攻下广州,为各位讨个前程。可是如今损兵折将,我看这广州,凭我们一己之力是攻不下来的,到时加入汉军不免受到嘲笑,我现在生出了退隐的心思,大家都是兄弟,各位有什么打算尽管说。” 关巨。李文茂等人又看向何六。当初就是他鼓动他们加入大汉。 被众兄弟盯得浑身发毛,何六叫道:“大家看着我干什么,我们是发过誓要同生共死,我是想投靠汉军,但我更看重兄弟情义,如果各位都不愿投靠汉军。那我也不去。” 李文茂觉得弟兄们都还没看清天下形势,示意大家安静,分析道:“现在太平天国占据四川一隅,不思上进;大汉如日中天;清朝江河日下,不但在广州、福建屡战屡败。就是江西我也时常听到汉军打胜仗的消息,我想不出三五年。广西省、云南省也会被汉军攻占,我们不投靠汉军该怎办?湖南佬现在凶得要命,听说连太平军在他们手上都连吃败仗,到时候整个南方都没我们立足之地,难道要跑到缅甸国?” 陈显良见众兄弟连连点头,暗叹一声,放下心中自成一国的心思,问道:“各位兄弟呢?何六兄弟和李文茂兄弟都愿意投靠汉军,你们也说说。” 关巨虽然粗犷,但是功利心急切,大声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我老关也愿意投靠汉军,如今那李云中立国称帝,正是招纳贤才的时候,我等相投也能某个一官半职,总比以前厮混乡里要好,再说了,现在明眼人都知道汉军迟早要一统天下,跟着别人混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陈显良勉强笑道:“关兄弟说得有理,陈开兄弟你的意思呢?” 陈开早就知道陈显良的打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声道:“李兄弟说得有理,大汉兵强马壮,我们不投靠他们,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击败,那时投降还不如现在就降。” 梁培友见还有几位兄弟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开口道:“汉军之内也有不少天地会的兄弟,听说亚旺兄弟已经身居高位,焦亮兄弟更是位列都督,在大汉,这都督就是巡抚的意思,至于苏三娘大家都认识,还是我们借兵给她报了夫仇,她现在更是不得了,做了大汉皇后!我看呢,生出个儿子,就是未来皇帝,可见大汉皇并不排斥我们,有这些靠山可以依靠,还有什么可以忧虑的呢!” 陈显良看着自己心腹好友没一个出来反对,暗道:大势已去。 “既然大家都愿意投靠汉军,那我们就一起到东莞迎接左大帅,到时不论左大帅怎么对待我们,各位都不要反抗,免得被误会。” 何六惊道:“陈大哥是说左大帅要收编我们?” 李文茂笑道:“那是当然,你以为投靠了汉军,还会让你当山大王,吴宏兄弟不是说了吗,所有投靠汉军的人都会被打散重编,就是梁山好汉不也被大宋皇帝分了家,各奔东西。” 何六没想到刚当了几天元帅,还没过瘾就要被收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汉军会给自己安排什么样的职务。 见场面混乱,陈显良高声‘咳’了一声,大声道:“各位安静,我们到东莞拜访左大帅,这十几万弟兄总不能跟着一起去,堂主以上头目头目各带一千人,随我迎接汉军,至于剩下的人就由陈开、黄鼎凤两位兄弟指挥,暂缓攻城,等待左大帅统一指挥。” 最初会党攻城的时候,叶名琛还担心了几天,后来听城内将领频频报捷,心就放下来,觉得乱民就是乱民,如果他们会攻城,那还建城墙做什么? 柏贵谄笑道:“大人守住广州大功一件,到时位列军机大臣,服侍圣上,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下属。” 叶名琛自得的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对柏贵说道:“我距离军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按照寻常程序。是要任两江总督的,到是巡抚大人对我这总督职位是虎视眈眈啊!” 柏贵急忙低头。讨好道:“大人多虑了,如今两江皆已失陷于贼,皇上怎么会让一个功臣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要升也是升直隶总督才是!” “希望如此啊,如今广州内外隔绝,也不知汉军攻进广东没有。”叶名琛忽然对来存问道:“我让你给湖南巡抚骆秉章的咨文送出去没有?” 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来存当然不敢怠慢,回道:“前几天就送出去了。我还是命人从水路绕道广西,专门走安全的路走,相信再过几天,就能到达长沙。” 柏贵神色不自然,对叶名琛道:“大人,最近洋人频频将军舰开到广州城下,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叶名琛‘哼’的一声。骂道:“这帮洋人平时不安好心,现在有那么积极助我们守城,前几天还派人进城,愿意将船上的大炮卸下来,租借给我们,被我严词拒绝。没想到他们还不死心,整天在广州城外游荡,还得让城内守军分出一部分防备他们。” 柏贵暗叹一声,洋人多事,拿出一份公文对叶名琛说道:“上个月刺杀洋人的事情已经查明白了。是号称广东十虎的几人动手,这半个月来有三个人陆续办了丧事。还有四人中了枪伤,请了不少大夫医治,看来他们也不好过。” 来存上前道:“要不要末将派人将他们缉拿。” 叶名琛叹了口气,意兴阑珊道:“算了,这帮人在百姓之中有很高的威望,贸然加害,必然民怨沸腾,以往的时候就罢了,现在广州危急,这样做不是火上浇油吗!” 来存赶紧点头认同,恭维道:“大人说的极是。” 东莞县 陈显良、关巨、何六等十几个人忐忑不安的坐在大堂,等待着汉军大帅左宗棠,一时之间全都缄默不语,大堂上只有喘气与喝水发出的声音。 “左某因琐事耽搁,让各位英雄久等了!”左宗棠满面春风,龙行虎步的走进大堂,学着江湖人的样子,对天地会众头目拱了拱手。 陈显良等人急忙起身还礼,齐声道:“小的们等待大帅是应该的。” 左宗棠回身,做到主位,笑道:“左某何德何能让各位倾力相助,没想到短短半月,几位好汉就聚集十万大军,功莫大焉啊,皇上要是知道,必然重重有赏!” 陈显良谦逊道:“这些都是皇上的功劳,百姓们仰慕皇上的仁德,这才心甘情愿的随我们起事,有大帅统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左宗棠决定不再试探:“各位可有打算?如果加入汉军,左宗必定接纳。” 李文茂、何六、关巨等人对望一眼,全都起身拜道:“我等愿意加入汉军,请大帅接纳!” 左宗棠放下心来,笑道:“哈哈,好,既然各位愿意共襄盛举,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前往广州,活捉叶名琛。” “大人,不好了,城下出现汉军旗帜,似乎有大部汉军出现。”来存一大早就冲进叶名琛办公的地方,大呼小叫。 “啪”叶名琛手中毛笔跌落在桌上,也顾不得训斥来存称呼短毛为汉军,上前问道:“什么?短毛攻到了广州!上个月梅州知府不是来报,短毛毫无异动!为什么么短短几天就到了广州,沿途的大军都是猪变得,也能阻挡短毛十天半个月!为什么短毛会在广州?” 来存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哭道:“千真万确,末将看的清清楚楚,新到的叛军身着红衣白裤,个个举着‘汉’字大旗,中间还有‘左’、‘李’等旗帜。” 叶名琛怒极而笑,骂道:“左宗棠这个后生真是无耻,亏林公还收了他做弟子,他怎能做出如此叛逆之事!丢了我们读书人的脸面。” 来存小声道:“汉军不同一般反贼,大人要不要放洋兵入城,他们善使枪炮,一定可以击败汉军,保住广州。” 叶名琛六神无主,只觉得来存说的有道理,不迭点头道:“你吩咐小去,让官兵拼死守城,就说洋兵马上进城协助防守,所有立功人员发白银十两不,五两作为奖赏。” 来存暗中撇嘴,躬身道:“末将遵命。” 包令面色难看的看着汉军来使,第一次有中国人这样的质问他。 李世贤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我们汉军正在攻打广州,请你们把军舰开的远一些,免得误伤,如果你们2个小时后还不后退,我汉军就会把你们当成敌人。” “shit!你这是在威胁我?”包令怒气冲冲的反问,他觉得这是在侮辱他。 李世贤放下公文,鄙夷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不顾目瞪口呆的翻译和暴跳如雷的包令,径直回到汉军大营。 叶名琛站在城墙上看着越来越远的洋人军舰,呆若木鸡,嘴里不停的念叨:洋人靠不住,洋人靠不住…… PS:从今以后只发大章,3000字以上,让大家过瘾!希望大家订阅。求月票 第一百四十一章世界地图与中国地 李云中抽空按照后世的记忆,做了一张世界地图和一张中国地图,将他们挂在军事会议的房间里面。 兵部尚书林大基、参谋长张遂谋、江苏都督李秀成,新任兵部侍郎杨开林等人围着地图啧啧称奇,他们第一次直观的看着世界各国分布在哪里。 李秀成指着英格兰,又比划了下中国,惊讶的说道:“英国距离中国何止万里,中间全是海洋,他们竟然在两百年前就来到南洋,不可思议!” 林大基摇头苦笑:“那还不算什么,你看这欧洲强国加起来还没我中国大,国力却如此强盛,随便派来一支军队就能打败清国,逼迫他们签订不平等条约,这是何等举止!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先例,皇上还是要对他们加以防备。” 张遂谋这几年开了眼界,再也不是当初莽撞的地主家少爷,仔细的观察南洋后,对李云中感叹:“皇上,这里竟有个中国人建立的兰芳国,我们是否要派人联系他们,洋人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南洋,恐怕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而且为了大汉将来的利益,有必要与兰芳国建立从属关系。” 听着他们的谈论,李云中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这两幅地图就能让他们一些想法改变,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微笑的对张遂谋赞道:“参谋长说的不错,我们一直注重国内的战争,对国外并不了解,我已经派人前往日本、朝鲜、台湾、兰芳国这些地方。与当地人进行联系,等到大汉真正强大。这些就是我们大汉的势力范围。” 杨开林对这些地方都不感兴趣,对着李云中劝道:“兰芳国臣也有所耳闻,地处那样偏僻之地,距离中国遥远,中间全是大海,像这样的蛮夷之地,皇上为何对他们感兴趣,再说那里洋人遍地行走。土著还未开化,也没有什么特产可供汉国开销,何必浪费兵马钱粮去保护他们。” 林大基笑道:“杨大人有所不知,南洋可不贫瘠,那里有丰富的矿产,金矿、银矿多不胜数,中国人在那里有众多的人口。如果大汉强盛,就可轻而易举的控制那里,排挤洋人,只要把南洋占领,洋人就无法派兵攻打中国大陆。” 杨开林是个读书人,看着地图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很佩服林大基的观点,连连点头,赞道”“洋人必须从经过南洋才能来到中国,如果南洋不许洋人通过,中国就可保持原样。继续过着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李云中被这话雷得不轻,这帮读书人怎么那么推崇封建主义。巴不得中国就这样发展下去,永远不改变。 “落后就要挨打,大汉只有强盛,洋人才不敢入侵,如果一成不变,两三百年以后,子孙岂不还要受到洋人欺凌吗!”李云中语重心长,他感觉现在就是一个婆婆,在给外孙女讲人生哲理似得。 汉国首都南京到北京有多远,张遂谋比划两地的距离,惊叫道:“这南京可以走海路到达北京,这样算来,南京的水师岂不能在天津登陆,天津距离北京不足三百里,三天就可兵临城下!这可比走陆路近多了。” 这一点李云中早就想到了,解释道:“海上凶险,如果没有大型战船护送恐有危险,朕觉得还是徐徐北进,再说,这大清不比蒙元,满人自从入关以来,统治中国两百多年,根基稳固,我们北伐还要一步一个脚印,直到占领山东、河南、河北这三地,才能尝试攻占北京。” 张遂谋失望的坐下,特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建议有点异想天开,满清皇帝可不是前明崇祯皇帝,呆在北京上吊,万一汉军出奇兵攻打北京,咸丰小儿跑了,汉军岂不像北伐军一样,孤军深入,重创而回! 赵老七默默的走进来,将一份公文递给李云中。 李云中握着赵老七送来的情报,叹道:“养虎终为患,湘军气候已成!” 张遂谋接过公文,粗略一看便惊道:“这湘军只用一年就扩充到八万人,这湖南人都去打仗了?” 身为一个湖南人,杨开林见张遂谋讽刺湖南人,反问道:“湖南人口有两千万,湘军才有八万人,三百个湖南人中才有一个当兵,如果全民皆兵,我等还能有生存之地吗?” 李云中打断他们的争辩,总结道:“无论如何这湘军都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湘军要比绿营难对付,兵部与参谋部要注意才是,特别是九江这个地方,湘军是不会放过的。” 林大基回道:“微臣马上给江西都督赵大人、安徽都督焦大人发去公文,让他们联手防御九江沿线所有城池,监视湘军的一举一动。” 李云中想起安徽,问道:“皖北李得胜可有战报送来?” 张遂谋暗道糊涂,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急忙掏出奏折双手举过头顶,言道:“这是李得胜送来的奏折,自从攻占庐州,第十军又攻克淮南,如今与僧格林沁大军在毫州僵持。” “那个叫张乐行的人怎么样了?淮北民军可有收编?”李云中有点担心淮北民军发展成为原来的捻军。 张遂谋喜道:“一切顺利,淮北各地许多农民都自养马匹,张乐行的民军之中有骑兵万余人,经常与僧格林沁的蒙古马队互相厮杀,叶莲的骑兵队到达之后,更是如虎添翼,僧格林沁已经不敢野战,只能龟缩在毫州城里,凭借城墙据守。” 李云中放下心来,有那几十门榴弹炮,就是北京城墙也能轰出个洞出来,小小的毫州城,清军守不了多长时间。 张遂谋见皇上露出欣慰之色,继续说道:“参谋部打算扩编叶莲的骑兵。组建骑兵军,请皇上裁决。” “这个方法不错。骑兵在黄河以北更能发挥优势,就让叶莲当这个军长,张乐行任副军长,其余各级主官尽量安排自己人,民军任副职。” 张遂谋心神领会,点头记下。 林大基拿出一份奏折,报道:“江西都督赵大人,请求攻占南昌。” 李云中看着奏折。原来是湘军有意大举南下,所以赵烈文想要先一步占据南昌,赢得先手。 江西又要展开攻势了!李云中在江西的时候就研究过江西局势,发现湘军对其他地方被汉军攻占可以熟视无睹,按兵不动,一旦发现汉军想要攻占南昌就像发了疯一般支援,能进南昌的就进南昌。不能支援南昌的就攻打附近府县,以达到牵制汉军的目的。 因此李云中离开江西的时候就做出指示,除了南昌府暂时不打,第三军要攻占江西其余所有府县,等到站稳脚跟再集中力量打南昌城。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既然湘军大举南下。肯定不再是以前那样,一次只有几千人。 “你们认为怎么样?赵烈文打算攻占南昌后,迎战湘军。” 张遂谋对这个蛮在意,对李云中拜道:“启禀皇上,攻占南昌可以扩大汉国版图。江西各府县连成一片,湘军失去后勤基地。想要攻占九江就没那么容易,微臣赞同赵大人的意见。” 李云中点了点头,又看向林大基。 林大基不敢无视,起身道:“微臣也赞成攻占南昌。” 杨开林见皇上看向自己,躬身道:“微臣复议,很明显,这次湘军南下,目的就是攻占江西,我军占领南昌,湘军就无从下手。” 李云中微笑,在奏折上面批了个‘准’字,将奏折递给林大基,吩咐道:“火速将此奏折送往江西,江西战事由曾水源做主,赵烈文在后方管理后勤,组建民兵参战。” 洋枪队驻地 李云中指着杰克,对唐亮询问:“这杰克经常来洋枪队吗,朕每次过来都能看见他,陆军军校的事他不管了?” 看着正在原地大呼小叫,指挥一队洋枪队员列队的杰克,唐亮忍不住笑了起来,回道:“皇上有所不知,前两月军校来了一批普鲁士军官,不赞成杰克校长教学模式,而且领头之人还是一位普鲁士军校的教育长,张参谋长见对教学确实很有一套,就任命他为教育长,结果军校的学生都跑去听教育长的课,学员都是天之骄子,杰克只能找这帮队员出气了。” 李云中对这几个普鲁士人很感兴趣:“普鲁士军官怎么会来远东?而且进了皇家陆军军校?” 唐亮对这个问题也不清楚,见皇上等着回答,急忙对杰克挥手示意,让他赶过来。 “我在忙着呢!你们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杰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皱着眉头问。 唐亮将问题复述了了一遍,用眼神示意皇上在后边。 杰克立刻变了笑脸,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对李云中躬身拜道:“您的准将杰克拜见皇帝陛下,愿您长生不死,活到一万岁!” 李云中听他说的不伦不类的吉祥话,笑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朕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提起那帮普鲁士人,杰克就火大,抱怨道:“这帮普鲁士人是有备而来,他们不但带来了上百支后膛枪献给军校,还有一位普鲁士军校的教育长,我承认在教学方面我不如他,他是一位上校,来自巴伐利亚,我想他们来到汉国一定是为了考察,不久后他们就会派出正式的大使人员与汉国建交。” 李云中问道:“现在的普鲁士还只是一个小国家,德国还没有统一?” 杰克惊讶的问道:“德国统一?陛下您别开玩笑了,德国永远也不可能统一!”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李云中明明记得后世德国在铁血宰相俾斯麦的领导下统一德国,当然不包括奥地利这个强国。 杰克比划道:“德国现在只是一个名义,他由普鲁士、奥地利、巴伐利亚等23个邦国组成,普鲁士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南部有很多邦国受法国控制,西部也有亲奥地利的邦国,北部又有丹麦的敌视,所以普鲁士是不可能统一德国的,除非他能在十年内打败这三个强国。” 李云中幽默的说道:“你猜对了开头,但没猜中结果,你认为我大汉有和普鲁士合作的可能吗?” 虽然听不懂前一句,杰克还是马上回答了后一个问题:“当然可以与普鲁士王国合作,不过陛下要小心法国的干预,欧洲大陆法国最不愿意看到德国统一。” 李云中在校场呆了一个时辰,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看着陈玉成、谭绍光、白银武三人结伴走过来,李云中心血来潮,对着他们说道:“今天咱们来个微服私访,朕带你们下馆子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微服私访 杰克带头嚷嚷:“上馆子!这是个好主意,整天在军营里吃营养餐快憋死我了,陛下您一定要带上我!” 唐亮见皇上兴致勃勃,担忧道:“皇上乃是万金之体,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杰克生怕李云中反悔,故意拿出腰间的短枪炫耀,得意道:“我们都有这种短枪,有危险就放枪,城内的警察不用半小时就能赶到,没什么危险。” 谭超光等人也是少年心性,觉得有他们保护皇上,绝对安全,纷纷出言附和。 李云中拍了下还在犹豫的唐亮,笑问:“怎么?你不愿意去啊,朕还指望你保护呢!恩,微服私访,应该称‘我’才对!” 陈玉成对着唐亮劝道:“教官的武功天下第一,还怕什么危险。” 众人边说边笑,走出军营。 唐亮急忙对王龙吩咐几句,见李云中带头而行,立即跟在后面,耳听八方眼观四路,精神高度集中。 “包子咧,新鲜的包子咧,三文钱一个,吃了一个还想吃一个!” “今天刚杀的猪,新鲜的猪肉五十文一斤。” …… 唐亮听着大街上传来的叫卖声,暗自摇头,叹道:“十年前一两银子可以换钱1000文,如今银价猛涨,一两银子两千文都没人换,这世道是怎么了?” 李云中对这些金融知识很在行,边走边答道:“自从洋人来到中国。想方设法的赚取金银运回欧洲,所以中国的银子越来越少。物以稀为贵,价值自然上涨。” 陈玉成抽空买了几个梨,回来正好听到李云中的话语,接道:“洋人就是混蛋,贩卖鸦片,坑蒙拐骗什么都干,就是不干好事!” 杰克从陈玉成手中抢过一个梨,抱怨道:“我也是你们口中的洋人。可我来到中国,没干一件坏事,这个梨作为你污蔑我的补偿。” 陈玉成又把自己的梨递过去,认错道:“教官你说的对,洋人也有好人,是我太绝对了,这个也给你。希望你不要生气。” 杰克一副我很明白的样子,拒绝道:“陈队长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想让我吃梨吃到饱,这样就不会和你抢中国菜吃了对不对,我才不会上当!” 在众人的哄笑中,陈玉成尴尬的将梨送到自己嘴里。 李云中看着前面一家高楼饭馆。对他们说道:“那一家饭馆好像不错,进出的都是富贵人家,我们去看看。” “几位军爷里面请!”小儿见李云中等人走进来,急忙上前迎接。 唐亮挡在李云中的左前方,对小二道:“赶快给我们安排一间雅阁。我们不习惯被人打搅。” 小儿不好意思道歉:“几位军爷真对不住,各个包房都已经满了。只有楼上还有空位,不知几位军爷能否将就一下,” 李云中拦住还要再说的唐亮,对小儿笑道:“那麻烦小二哥给我们安排,有什么招牌菜尽管上。” 小儿喜道:“好咧,二楼就有空位,客观你上去自会有人招待,小的给您准备酒菜去!” 陈玉成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笑道:“没想到南京还有这么一家菜馆,这一天可以赚不少银子吧!” 几人来到二楼,又有一位小儿迎接,给李云中等人安排了座位,上了一壶茶,招呼几句,就去忙活了。 杰克不停瞄向邻桌的菜肴,擦着口水感叹道:“中国菜真是太香了,隔着那么远都能闻到肉香,我都等不及想品尝一番了!” 众人又是一阵嘲笑,杰克反而得意洋洋。 李云中也很久没有享受到在熙熙攘攘的饭店中吃菜,以前是吃不起,后来是有专门的厨子给他做菜,听着周围传来的嬉笑怒骂,李云中听的津津有味。 “听说大汉在江南又打了胜仗!我看清军命不长久!” …… “我上个月与洋人做了一次生意,他们除了金发碧眼、语言难懂之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被我耍的团团转!” …… “还是这‘云东来’菜馆做的肘子最好吃,听说他们的主厨是从大清皇宫了逃出来的,被清军一路追捕,逃到大汉境内才安顿下来。” “夫君,你看那边的洋人,怎么老是朝我们这边看?” 李云中拿着筷子,一下敲到杰克的头上,小声训道:“你个洋鬼子本来就引人注目,还敢乱瞄,小心被当成淫贼送往官府。” 陈玉成见有机会取笑:“教官看上了哪家小娘子?我给你说去。” 杰克捂着头,嘟囔道:“这餐厅上菜实在是太慢了,难道等到客人饿的吃不下饭他们才肯上菜?” 唐亮偷偷打量每一个客人,终于排除了有刺客的可能,心情陡然放松,听到杰克的抱怨,对他解释道:“中国人炒菜与你们不同,慢工才能出细活,一道菜做几天的都有。” 听说要几天,杰克哀叹,大声提议:“我们还是回去等吧,在这里坐几天,不用饿死,闷都闷死了!” 谭绍光看着邻桌传来的窃笑声,立即对着杰克解释:“这些做工繁琐的菜肴,店家都会提前准备,所以客人点菜,可以很快的送上来。” “客官,您的菜来了,这是红烧肘子、糖醋鲤鱼、八宝凤凰、银鱼、六必居酱菜、白切鸡、扬州狮子头、大煮干丝,客官请慢用!”小儿指挥两个佣工将菜一盘盘端上,自己在旁边唱着菜名。 杰克食指大动,对着面前的红烧肘子就下筷子,刚来中国的时候,杰克怎么也不习惯用筷子,保持着用刀叉的习惯,后来慢慢的发现,中国菜用筷子比刀叉方便,于是下了苦力练习筷子。 “这是肉吗!怎么吃在嘴里自己化掉了,一点也感觉不出肉的味道!”杰克叨了一大块肉,放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咬尝,就自动咽进肚子里,一边惊叹一边继续下手。 李云中品尝了一下,这红烧肘子色白透明,肉质脆嫩个,入口即溶,就是在前世都没吃过,惊道:“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美味,让人回味无穷,大家快吃,不必顾及!” 几位闻着香味,早就咽下不少口水,听皇上吩咐,犹如风卷残云,像是饿死鬼投胎似得不停朝菜肴‘下手’,五六个人在十几个呼吸见竟然将菜一扫而空,看的李云中是目瞪口呆,叫你们不用顾忌,也不用这样啊,看着面前大煮干丝,李云中也不再犹豫,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群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也不怕撑死。”一位新上来的客人见杰克端着肉汤就往自己嘴里倒,胸中一阵翻滚,食欲全消,对着李云中等人冷嘲热讽。 谭绍光、陈玉成年轻气盛,怒视而向,骂道:“混账东西!” 陆涛瞪大眼睛,对着后面的伙伴问道:“他们刚才骂我什么?在南京城竟然还有人敢骂我!真是稀奇,爷今天就陪他们玩玩!” “算了,陆兄,这帮人都是丘八,还有个洋人,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周明看着这帮人有峙无恐的样子,也不愿多惹麻烦,低声劝道。 陆涛卷起衣袖,固执起来:“怕什么,咱们几个在南京城好不容易混出点名声,如果今天在这里丢了脸面,以后还怎么见人。” 最后面的焦寿叫道:“说得对,教训几个当兵的,还不小菜一碟!” 李云中貌似平静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年纪不大,说话的口气可不一样。” “哈哈……我是什么人!说出来吓死你,小的们上!”陆涛对着后面的狗腿子挥手。 陈玉成骂道:“这帮是什么家伙,吃饭还带着木棍!” 周明看着家丁一个个的跑上楼,向李云中冲去,摇头而叹:“何必呢,这是几个臭当兵的,也炸不出什么油水。” 陆涛高昂着头颅,瞥视周围的客人,大声道:“我今天就是想立威,这家菜馆太不给面子,生意那么好,仗着有点后台,份子钱竟然迟迟不交,这叫杀一儆百!” 陈玉成、谭绍光、白银武三人空手迎上去,旁边的客人见真的打起来了,急忙后退,一时之间都是桌子倒地,盘子碎裂的声音。 “嘭” “唉吆” “点子硬呼,兄弟们一起上!” 陆涛看着己方一个个的被打倒,气急败坏的骂道:“混账,快上,只是三个少年而已,一起上,不用留手,死了算我的!” 顿时不少混混,掏出利器朝陈玉成等人身上招呼。 “小心,是石灰粉!”唐亮见多识广,见一个混混鬼头鬼脑的掏出一份白色粉末,急忙高声提醒。 李云中捂着鼻子,闭上眼睛,怒道:“想这些人渣,不必留手!” 陈玉成、谭绍光、白银武顿时纷纷往这些混混要害上招呼。 半刻钟后,地上躺满了被卸下关节的混混,陈玉成等人一脚一个的将陆涛等人踹在地上。 陆涛的帽子滚在地上,嘴角还给陈玉成扇了一巴掌,留下红红的掌印,嘴里吐出一团血迹,呜呜叫道:“你们给我等着!今天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PS:求支持,成绩有点惨。 第一百四十三章美女送上门 李云中慢慢走到陆涛面前,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就凭你个小瘪三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陆涛被李云中瞪得一阵发毛,心虚的蜷成一团,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装一阵孙子。 焦寿见陈玉成等三个煞星在旁边站着,也不敢站起来,趴在地上咋呼:“你们闯祸了,知不知道你打的都是什么人!等会警察过来,看你们还敢不敢猖狂!” 掌柜的‘噔噔’的跑上二楼,怀里还揣着几锭金子,见到这场景大吃一惊,赶紧对李云中劝道:“几位客官快逃吧!这些人你们惹不起,他们背景大着呢!” 唐亮走到掌柜的面前:“掌柜的,你怎么就知道我们的背景没他们大呢!” 陆涛站起身,来到桌旁,喝了一杯茶,吐了出来,狞笑道:“你们今天都别想走,不折磨你们,难消我心头之恨,你们给我等着!” 掌柜的赶紧将金子掏出来,一个一个的摆放到桌子上,陪笑道:“陆公子恕罪,他们都是糊涂人,您就不要和他们一般计较了,份子钱我交了,以前是小老儿不到规矩,请您见谅!” 陆涛拿起一锭金子朝掌柜的头上用力一敲,骂道:“都是你个老货,竟然敢少我的份子钱,别以为有李诗齐那个芝麻绿豆点官为你撑腰,你就敢对抗老子,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是什么人?” 李云中最看不得他的嚣张模样,上前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踹。陆涛只感觉腾云驾雾一般,从二楼的阳台飞过去。落在外面的大街上,还远远传来一声痛呼。 掌柜的捂着头,神色恐慌,跺着脚劝道:“几位还是赶紧跑吧,这陆涛的爹爹就是当今首辅陆建瀛,陆大人!你们得罪不起,趁官差还没赶过来,你们赶紧走。” 李云中拍了拍手。其实右脚很痛,指着地上探头探脑袋的纨绔子弟对掌柜的笑了起来:“我们要是走了,掌柜的你怎么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跟班也不简单吧!” 焦寿索性摔破罐子,起身威胁道:“我伯伯就是安徽都督焦亮,我小姨就是当今贵妃,我小姨夫就是当今皇上。怎么样怕了吧!给小爷磕个头认错,今天就放了你们。” “啪” 李云中对着焦寿就是响亮的一个巴光,骂道:“焦亮一生谨慎,怎会有你这种不成器的侄子,今天我就代他好好教训你。” “官差来了!这帮人要倒霉了。”躲在一旁的百姓纷纷议论。 几个警察扶着陆涛来到二楼,为首之人对着李云中等人叫道:“混账东西!好大的胆子。陆首辅的儿子都敢打,你们活的不耐烦了!” 陈玉成对着警察喝道:“放肆!你们警察就是这样办案的?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定罪,你怎么不问问这帮人干了什么?” 李云中拦着想要爆出身份的唐亮,他到想看看南京的警察部门是怎么为民做主的。 为首官差冷笑一声,朝后面一挥手。叫道:“把他们围起来,虽然他们都是当兵的。不要放过一人,押回去让他们长官来赎人!”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里,走出一位三十左右的男子,对为首的警察抱拳解释:“住手!王大人,这个案子,我从头看到尾,完全不关他们的事,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妥!” 王上架并不领情,反而带着鄙视的目光看着像他,讥讽道:“东方军,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被局长开革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以前斗不过我,现在更没有资格。” 转头对着手下吩咐:“将东方军也索回去,坐视几位公子被打,回去好好收拾他。” 白银武来到阳台外面,拿出哨子鼓起腮帮使劲吹了几下。 “你们做什么?还敢召唤同伴!”王上架对着站在原地的下属叫道:“还不快把他们绑了!” 众警察面色犹豫,一人来到头儿旁边,小声道:“大人,你看他们穿着的军服,似乎都是大官,上面画了好几道杠,不是寻常小兵闹事,你看这次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王上架一个机灵,刚才只顾讨好几位纨绔,竟没看清对头的身份,对着他们一个个的打量,顿时心头叫苦,三个师长级别的官,还有一个军长级别。 这个洋人也不简单,竟然也穿着军长级别的制服,在旁边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们,似乎很幸灾乐祸的样子,几人有意无意的把中间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围起来,戒备的看着他们,看来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更是不简单。 “几位爷,哈哈,原来是一场误会,刚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如何?”王上架对着李云中干巴巴的说道。 谭绍光看着楼下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冷笑道:“谁和你是一家人,今天要是普通人在此,岂不是让你抓进大牢了,我谭绍光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知法犯法的公差。” 五十余名洋枪队员跑上二楼,将王上架等人围起来。 “第一大队第三中队,队长王龙前来报到,请陛下指示!” 李云中酒饱饭足,也没兴致再逛下去,对王龙吩咐:“将一干人等押到南京知府衙门,对那个新上任的知府王德榜说:明天朕要看到结果。” 李云中刚回到皇宫,听到风声的陆建瀛就匆匆忙忙前来请罪。 “微臣教子不严,冒犯了皇上,请皇上恕罪!”陆建瀛忐忑不安,明朝朱元璋就有大臣教子无方,而将父子二人处斩的先例。 李云中气重难平,看着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陆建瀛,声色俱厉的训斥:“南京三千七百六十五家商铺,个个都要向你儿子孝敬,竟然没有一人向朕反应,你首辅大人才做了几天?儿子就有那么大的威风,每天收银上万两,这完全是黑社会性质的团伙!” 虽然听不懂什么叫做黑社会,陆建瀛还是感受到了龙庭之怒,对于为君者的心思,陆建瀛已经猜了几十年,有了一些心得,只要让皇上将怒火发泄出来,责罚就不重,如果怒火憋在心里,不是罢官就是砍头,听到李云中呵斥声,陆建瀛反而放下心来,等待着宣判。 李云中满意的看着浑身发抖的陆建瀛,想起前生的少年劳改犯,忍着笑意道:“将所有参与敲诈勒索的人监禁一年,不许家人探视,待遇就与战俘一样,以劳动来换取衣食住行所需的费用,再有仗着家中势力为非作歹,一律监禁三年。” 以前还觉得战俘过于优待,经常上奏进谏,如今恨不得把这帮战俘当成老爷供着,陆建瀛急忙谢恩。 “微臣告退” 李云中暗想,看来南京城的纨绔子弟要做一阵缩头乌龟了。 “臣妾参见皇上!” 李云中抬头,笑道:“善祥你怎么来了,自从朕登基你还是第一次到上书房吧,这位姑娘是?” 李云中发现傅善祥后面还跟着一位女子,婀娜多姿不下于傅善祥,她低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分在两旁,佳人似乎有点紧张,身躯轻微摇晃,两只小手抓住衣角,不停的捏搓。 傅善祥来到李云中身后,捏着爱郎的肩膀,小声介绍:“这位是臣妾的姐姐,皇上不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秘书吗?我姐姐正好合适,皇上认为怎么样?” 李云中立即摆出和蔼可亲的样子,对着傅鸾祥笑道:“朕经常听善祥提起你,抬起头来说话。” 傅鸾祥见皇上色眯眯的看着自己,紧张极了,虽然她也经常听妹妹提起皇上,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脸蛋发烫,声音变得颤抖起来:“民女名叫傅鸾祥,南京人氏,参见皇上。” 傅善祥躺在李云中怀里撒娇:“皇上,姐姐比我能干,上次科举要不是姐姐拦住臣妾的家人,恐怕臣妾也参加不了科举,就见不着皇上了。” 李云中无意识的‘恩’了一声,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傅鸾祥的身上。 真是楚楚动人啊!那娇羞的样子更惹人怜爱,既有国色天香、闭月羞花之貌,又有满腹才华,秀外慧中,端庄典雅,是男人梦寐以求的秘书人选。 “好,既然有爱妃推荐,你就留在朕身边试一试也无妨!” 傅鸾祥见妹妹与皇上亲昵的动作,更是娇羞无限,羞涩的谢道:“谢皇上接纳,民女感激不尽!” “既然做了真的秘书,就不在是平民百姓,就现授予你五品功名!”李云中走下来,仔细打量。 傅鸾祥更加娇羞,身体像是不停自己指挥似的倒在妹妹的身上。 看着向自己姐姐挤眉弄眼的傅善祥,李云中捏着她的小脸:“既然鸾祥做我的秘书,你可要好好教导她一番,让他熟悉政务流程,不要想你当初一样,老是出纰漏!” 傅善祥立即起身,来到傅鸾祥面前,娇声道:“臣妾遵命” 真是一对姐妹花,李云中心痒难耐,他对傅善祥的心思知之甚详,这傅鸾祥都二十一了还没嫁过人,正是李云中的盘中餐。 PS:有个书友说大罗罗写的书,美女自动送上门,我也来一下。哈哈 第一百四十四章普鲁士现状 “听说现在的普鲁士还只是一个小国,在欧洲连二流都算不上,你们腓特烈国王为何会关注远东呢?” 李察德并不打算欺骗李云中,郑重的说道:“普鲁士在欧洲陷于孤立,英国奉行孤立政策,法国一向敌视我们普鲁士,俄国与奥地利结盟,而奥地利在两年前刚与普鲁士发生一次战争!” 李云中对奥地利的印象只是一些艺术:维也纳的音乐,笑道:“那一定是普鲁士胜利,奥地利战败了吧!” 李察德露出屈辱愤怒之色,回道:“不,恰恰相反,还没有开战,普鲁士就处于绝对下风,为了避免引起战争扩大化,腓特烈国王与奥地利签订条约,普鲁士向奥地利称臣,放弃领导邦国、统一德意志的计划,德意志邦联重新成立。” 听说奥地利取胜,李云中大感意外,问道:“你这次前来远东只是为了考察?普鲁士王国虽然求和,但是保存了实力,朕相信能统一德意志的只有普鲁士。” 李察德起身,躬身谢道:“谢谢您的鼓励,普鲁士缺少资源,所以我们国王期望与汉国展开深层次的合作,普鲁士王国愿意在大汉境内建立兵工厂、钢铁厂等设施,而陛下负责原料供应,生产出来的产品,普鲁士只要六成,其余的都归汉国。” 李云中忍住兴奋之色,问道:“这样长久运行下去,大汉岂不很吃亏?汉国的资源是有限的。不足以供应两国工业的需求。” 李察德早有腹案:“就已普鲁士统一德国为限,统一以后的德国并不需要这些。工业设施全部赠给陛下,陛下以为如何。” 想起前世德国是在铁血宰相俾斯麦的领导下统一的,李云中仔细想了下日期,统一年限距离现在大约有十几年。兵工厂等重工业建立到投入生产,大约需要五年,而欧洲距离远东需要几个月的路程,德国统一正好是这些重工业产量达到顶峰的时候,岂不白白便宜了大汉! “朕答应了。不知你们国王什么时候开始付诸行动?” 李察德激动万分,德国有识之士都认为普鲁士要统一德国最少需要50到100年,签订这些条约,可以让普鲁士国立大增,完全可以提前几十年发动统一之战。 “我已经带来了腓特烈国王的授权书,陛下随时可以签订合约蓝本,不过这件事要瞒着欧洲进行。不知陛下可否同意?”李察德期盼的看着李云中,补充道:“要是这件事传到欧洲,不但普鲁士遇到责难,就连陛下也会被欧洲各国敌视。” 李云中皱着眉头,忧虑道:“这么大的事情完全瞒住欧洲人是不可能的,不知贵使有什么建议?” 李察德扭捏道:“不如陛下划一块地方作为普鲁士的势力范围。这样一来,英国、法国就无权进入其中……” “不行,这个方法不行,如果这样做,英国、法国、美国也会要求划分势力范围。汉国岂不成了殖民地!”李云中大声拒绝,又不想放弃这个香饵。提议道:“汉国疆域广阔,不如在江西、安徽两地建厂,那里资源丰富,可以就近取材,目前英国、法国人的势力还没有延伸到那里,普鲁士人在那里发展,他们也无话可说。” 李察德见李云中信誓旦旦,回道:“如您所愿,不过我还要前去考察一番,如果真如陛下说的那样,我同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明年还会来到远东,到时我会带着大批设备,希望陛下有所准备才是。” 为了让他安心,李云中许诺道:“明年的时候货船只要挂着普鲁士的旗帜,你们就可以沿着长江向西,一直开到安庆再靠岸,朕会在那里迎接贵使。” 李察德告辞:“谢谢您的睿智,在下告辞。” 看着李察德的背影,李云中心情大好,对傅鸾祥问道:“朕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 傅鸾祥急忙拿起笔记本,念道:“半个时辰后到文渊阁处理两个时辰的奏章,下午要召开一个军事会议讨论江西、安徽、广东局势。” 李云中笑道:“到文渊阁处理奏章的事情取消吧,军事会议提前举行,你去通知兵部、参谋部主官到会议室。” “遵命”傅鸾祥在笔记本上修改。 “臣等参见皇上!”林大基等人见李云中大踏步的走进来,急忙行礼。 “免礼,召各位过来,是因为南昌的事,你们制定个方案,一定要在过年之前拿下南昌,将湘军的势力赶出江西,明年以后,朕不希望江西再有战事发。” 林大基面色微变,兵部刚拟出一个以南昌为诱饵,吸引湘军放弃九江,聚集南昌,将他们围而歼之的计划,没想到皇上竟然事先否决,心里七上八下,不明白皇上为什么非要将湘军赶出江西,小声谏道:“江西距离湖南太近,完全杜绝战事恐怕兵并不现实,皇上可是收到什么消息?如果湘军不能进入南昌,九江危矣!” 普鲁士要去江西考察的事,李云中并不打算大张旗鼓的宣传,暗示道:“这几天,有几个洋人会去江西考察,此事至关重要,所以汉军一定要在江西打几个胜仗,不要让他们小瞧。” “这……”林大基对这个理由实难接受,为了洋人而放弃全盘计划,太荒唐!胆子一下就大了起来:“皇上三思,湘军在湖北厉兵秣马,无论是在装备、人数上都不下于我军,如果吸引他们进入南昌,断其后路,不出一年,就会全军覆没,我军一旦提前攻下南昌,湘军必然会围攻九江,我军水师并不占优。骤然与湘军决战,最好的结果也是惨胜!” 李云中看着地图。微微想了下,问道:“赵烈文不是拟定一个攻打湖南的计划!如果我军从江西、广东攻入湖南,湘军是否会回兵自救,九江之围自解,这样江西就可平安无事。” 张遂谋谏道:“不知皇上为何执意进攻南昌,难道只是为了几个洋人?请皇上明示?”从来没见过皇上这样急迫,宁愿承受汉军伤亡,也要一意孤行,他还记得当初在永安。为了避免伤亡,李云中将城外阵地悉数交于太平军防守,以致决策权被大大削弱。 “此事关乎大汉国运,如果事情顺利,不出五年就能统一中国,洋人不但不敢欺辱,汉国的势力还能延伸。再现成吉思汗的霸业也未必不可能。”李云中踌躅满志,只要完成中国工业化,建立完善的国防体系,中国凭借丰富的资源一定可以成为顶级列强。 张遂谋抿了抿嘴唇,回道:“当初赵烈文对湘军是否回师自救也只有六成把握,未防意外。皇上还是加强九江防御为上。” 林大基见皇上意志坚决,提议道:“皖北战事也要暂时停歇,万一湘军从安徽北上,李都督恐怕应付不过来,不如大军退回庐州。既能防备僧格林沁,又能随时支援九江。” 李云中点头同意。想起广东战事,问道:“左宗棠可有战报呈上来?” 林大基、张遂谋互望一眼,一齐摇头。 李云中看向坐在角落的赵老七,示意他来回答。 赵老七立刻拿出一叠情报,相互传阅,看向李云中禀报:“据臣的探子来报,英国公使文翰似乎与叶名琛有所勾结,两月前,广州义士针对文翰展开一场刺杀,虽然失败,但是格杀洋人数十,安然退走,奇怪的是洋人也没有追究此事,文翰在第二天就回上海。” 这帮混蛋!李云中对几国公使暗骂不已,朕登基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中立,没想到一转眼就遮遮掩掩的投到清军一方。 “广州清兵的装备可有变化?” 赵老七佩服道:“皇上英明,文翰离开广州以后,前后半月,洋人运来大批武装清兵,还有二十门西洋炮。” “啪”李云中怒极,过了一会,又问道:“广州现在的局势怎么样?听说会党势大?左宗棠可能应付?如果让其分兵攻进湖南,是否可行?” 赵老七被一连串的问题一惊,头脑瞬间变得无比清醒,仿佛会议室内只剩下皇上与自己:“据微臣所知,会党在九月九日相约起事,九月十三日就有十余万人围攻广州,征南大将军左大人在九月十一日攻进广东,一路进军顺利,在九月二十八日到达广州与义军汇合,收编义军五万人,其余的全部遣散!” 顿了顿,赵老七接着说道:“会党围攻半月广州,洋人军舰一直停留在广州城外,期间还开炮轰击义军大营,左大帅进军广州,洋人军舰才撤走!微臣的情报暂时只有那么多,据微臣推算,我军攻打广州已有一个月,胜负已定,相信不日就会有捷报传来。” 李云中面色平静:“希望如此,否则只凭江西一路进兵,湘军回援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新任副参谋长杨开林听了半天,见皇上与众位上官采取保守打法,出声道:”皇上何不派兵北伐,只要大军威胁北京,咸丰必然会下旨让湘军勤王,我军就可截断其后路,将他们困在长江北面,湘军就是无根飘萍,不战自乱。” 这个想法早有大臣提起过,鉴于前世咸丰逃亡热河,李云中还真不敢再一遍,除非大汉兵力超过五十万,既能防备向军,又能威慑列强。 PS:陷入瓶颈了,每天没心情码字,看着惨不忍睹的成绩,每天只有十几张推荐票!!!!恨不得挥刀,不过大家放心,我是个负责的男人,有开头就会有结尾,这是我开书的时候承诺过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战 广州城墙坑坑洼洼,血迹未干,汉军攻城已有半月,广州城墙上不少大炮因为使用过度,已经报废掉,最麻烦的是炮弹也打完了,洋人远走高飞,清军自制的炮弹并不合用,打三炮炸膛两次,再也没有人愿意操控。 这几天,因为汉军屡次攻上城墙,来存也没心情整理仪表,急匆匆的来到总督府,对叶名琛抱怨:“大人,兄弟们快坚持不住了,城北守军伤亡惨重,请大人速速派遣援兵,否则支持不到明天!” “援兵援兵!要有援兵我还会每天亲自巡视城墙!”叶名琛被这帮丘八气坏了,人没死多少,只顾向他求援,发怒起来:“你问问在座的诸位大人,广州城中所有兵力是不是都给你们了,难道叫城外的水师进城不成?” 巡抚柏贵看着不服气的来存,劝道:“都统大人见谅,这几天反贼猖狂,洋人失信,总督大人也是冒火,城内再无一兵一卒,城外倒还有五千水师,可那是我军退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 布政使吴鼎昌献计:“不如征发百姓上城驻守,广州城有百姓数十万,遣人散播谣言短毛屠城,必能轻易召集十万百姓。” 叶名琛连连点头,这个使他想起几年前,当时英军入城,广州附近数十万百姓闻风而动,自发的驾驶小船围攻英军战舰,最终迫使洋人后退,放弃入城。 巡抚柏贵颇有顾虑:“短毛不同于人样,他们在民间素有盛誉。恐百姓不会相信,最近官府将安家费一再提高。也鲜有百姓报名守城,以本官愚见,还是召集城中乡绅出钱出人,如此广州可保平安。” 以前来存还很佩服这帮文官,现在恨不得一脚踹过去,这个话题商量了几天就是没有打定主意,难道非等广州陷落才肯行动?他们内心想法来存琢磨的一清二楚。 来存首先看向巡抚柏贵,要数谁最希望守住广州。非柏贵莫属,自从浙江巡抚从杭州城撤走,被皇上以罪问斩,福建巡抚战死福州,皇上加以抚恤追封,柏贵就坚定了与广州共存亡的决心,屡次要挟城中乡绅捐银捐粮。 见柏贵面有愧色。不敢直视,来存又将目光看向吴鼎昌,这布政使一肚子坏水,仗着有肃顺撑腰,对广州战事最不关心,屡次反驳巡抚柏贵的提案。交好乡绅,对广东巡抚之位虎视眈眈。 吴鼎昌笑道:“都统大人不必心急,可惜广州将军穆特恩、右翼都统托恩东阿率领大军入桂,否则哪里容得反贼猖狂,不过。城中尚有几百衙役,危急时刻还能顶一顶。” 来存鄙视之色一闪而过。他是都统,官衔在吴鼎昌之上,不用顾忌,当面对吴鼎昌训斥:“为官者上报圣恩,下抚百姓,只顾自己升官发财的人,是不能长久的!” 叶名琛见吴鼎昌面色通红,尴尬欲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发言:“古人云:善守者善攻,今天我们坐困广州,反贼可以毫无顾虑的攻打,不如我军开城出击,挫一挫反贼的士气,只要坚持半月,湖南、广西的援军就会到达!那时不要说顶住汉军攻城,就是将他们歼灭在广州城下都轻而易举。” 这鬼话能骗谁?来存欲言又止,城中守军本来就士气低落,万一出城大军被汉军击败岂不雪上加霜。 吴鼎昌大拍马屁:“大人英明,城外反贼必无防备,我军一击即退,取胜是理所当然,敌军以后不敢继续围攻广州。” 柏贵也认为此计甚妙,他虽然没带过兵,但兵书读过好几部,在他的潜意识里,出城作战一定会取得胜利。 有这帮人附和,叶名琛大是兴奋,对来存吩咐:“听闻北面江村旌旗遮天,其中必有反贼重要头目,命副将崔大同、游击洪大顺率绿营兵三千,在今日晚间出城偷袭。” 来存失望而回,召集众将领商议,并将总督叶名琛的命令说了出来。 副将崔大同面如死灰,带着哭腔道:“江村既然是反贼总部,必然守备森严,万一敌军有了防备,我军岂不有去无回?” 来存见他未战先却,立即训斥:“混账,城内共有守军三万,给你带领三千人出战,说明总督大人对你抱有厚望,回来之后肯定重重有赏,升为总兵也不无可能,你不愿去,焉知他人不愿!” 崔大同咬了咬牙,决然答道:“富贵险中求,既然蒙大人看中,末将就拼一回,不过可否将城中火器拨给末将。” 来存点了点头,只要崔大同愿意出战,火器带的越多越好,马上喜笑颜开许诺:“城中所有火统都拨给你,再给你五百洋枪,这样算来,三千人就能全部装备火器,出城作战必胜无疑,你们下去准备吧。” “谢都统大人抬举,末将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崔大同、洪大顺立即表态。 左宗棠命令游骑一天十二个时辰监视守军动静,清兵趁着天黑,刚一出城,就被侦探报于左宗棠。 李文茂经常来往广州,对这一带地形知之甚详,出言道:“清军夜间出城,向北而来,肯定是奔着江村来的,末将愿意率兵在半路阻击。” “附近可有有利地形?清军三千兵马,可见来者不善。”左宗棠对这些义军的战斗力还是不放心。 李文茂答道:“清军向北走两个时辰,有一处地名叫佛岭市,那里是个山坡,我军提前埋伏在那里,居高临下攻击清军,必有所得。” 左宗棠也记起了那个山坡,低头同意:“既然李团长愿意领兵,就让你带领本部人马出击,关团长截断清军后路。” 李文茂、关巨一齐领命而去。 洪大顺看着磅礴而下的大雨。对此行目的担忧起来,快速的对崔大同问道:“将军。如今大雨磅礴,我们手中的火器还能用吗?” “能用个屁!他妈的反贼围城一个月,没见老天下过一场雨,如今我们刚出城就下的那么大,走路都难,还谈什么打仗!”崔大同对着老天生闷气。 “那我们怎么办?”洪大顺见队伍慢慢停下,士卒争相找地方避雨,没了主意。 崔大同大声道:“前面有一处高地名叫佛岭市。我们在那里暂时扎营,如果天亮,雨还不停,我们就返回广州!” 李文茂也没料到会下雨,与关巨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见清军纷纷在佛岭市的空地上安营扎寨,只能命令手下往后退。以免让清军发现。 “团长,时间差不多了。” 李文茂被雨淋了半个时辰早就不耐烦了,一跃而起,大声喊道:“兄弟们,杀贼!”率先冲向清军营寨。 大雨哗哗而下,关巨的火把也点不起来。听闻前方依稀有喊杀声音,也来不及分辩,亦带着人马冲向清军营寨。 洪大顺急忙忙找到正要安睡的崔大同,叫道:“将军,不好了!我们中了埋伏。弟兄们手中火器失灵,抵挡不住啊!” 崔大同一跃而起。惊道:“早知这帮文人靠不住,不懂兵事还胡乱指挥!快,命令弟兄们撤,撤回城内!” 洪大顺无语,要能撤下来,他也不会跑来这里。 两人出了营帐,就看见一队队汉军向他们杀来,提不起抵抗的心思,飞奔逃跑,地上又湿又滑,两人只跑了几十米,就成为汉军的刀下之鬼。 天色将明,大雨早已变为淅沥沥的小雨,看着一排排投降的清军,关巨发自内心大喜道:“没想到贼老天的一场大雨竟帮了我们的大忙,清军遗失大批军械、火器,斩杀副将一名,这可是大功一件!” 李文茂也很自得,义军自从起事以来从没打过如此痛快的仗,自身伤亡才几十,就歼灭清军三千,斩副将、游击各一名,跟着汉军打天下就是痛快! 叶名琛听闻城外清军全军覆没,非但没有自责,反而更是坚定了出兵偷袭的想法,不这次的目标不是江村,而是一个叫牛栏岗的地方。 巡抚柏贵盯着王振雄:“反贼的辎重真的在牛栏岗?” “千真万确,反贼的头目有一个是我亲戚,他派人与我联系,末将事后也派人前去查看,牛栏岗防备稀疏,里面有大批辎重。” 来存觉得这次偷袭可行,也就不再反对。 叶名琛当机立断,对王振雄道:“你亲自带领五千人偷袭牛栏岗,不要恋战,我会派军在广州十里外的三元里接应。” “末将遵命” 左宗棠正在为李文茂、关巨二人庆功,没想到清军携带如此之多的火器,全被李文茂带了回来。 “报,启禀大帅,清军又有五千人马出城!” 李文茂醉意盎然,请命道:“末将愿意出战,清兵定是前来复仇,末将再次设伏,清军必然退走。” 李玄小声谏道:“此次清军来者不善,前次全军覆没,以让城中守备空虚,现在又派出五千兵马,醉翁之意不在酒,末将认为此番清军另有目的。” 李世贤笑道:“自古以来,敌军偷袭不外乎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主帅之所在,第二就是粮草之所在,清兵前次偷袭江村不成,此次定是奔着牛栏岗去的,那里只有几千义军守卫,清军前去偷袭也不无可能。” 左宗棠悚然而惊,急忙起身吩咐:“第十一军立即增援牛栏岗,李文茂率本部人马绕到清军侧翼,其余人马随我正面阻击清军。” 王振雄看着对面左宗棠大军,顿时傻眼,不明白汉军为何在此等候,这几年与义军交战,把他的智商都搞低了。 游击陈国辉看着汉军前面一排排火枪手胆战心惊,小声问道:“大人,怎么办?要不要冲一冲?” “我军之中有内奸?”王振雄转头问道:“为什么短毛可以在此拦截我军去路?” “报,启禀总兵大人,我军后方三里出现大队反贼!” 王振雄也不再纠结内奸的问题,大声叫道:“前队变后队,后军阻拦短毛,徐徐撤退,有脱队者杀无赦!” 左宗棠见清军后退,喊道:“进攻!全军向前!” “杀” 洋枪队跑步向前,来到射程之内。 “砰砰砰” 陈国辉马上将火枪队调到军队后面列阵,大声喊道:“快还击,开枪!” “砰砰砰” 左宗棠立即对后面步兵吩咐:“其余兵马两翼包抄,将清军洋枪队截下来!” “杀”一瞬间,五千人马分为左右两队,分别向着清军中军冲去。 王振雄见汉军攻势凶猛,前方又被挡住去路,给众将打气:“总督大人亲自在前方三元里接应,大家随我冲,回去重重有赏!” 左翼首领黄渤对着后面的兄弟叫道:“快!清军就是银枪蜡烛,中看不中用,大家随我冲进去。” 清军把总黄大荣看着气势汹汹的黄渤,未战先却,硬是推出一个小兵冲向黄渤,自己紧跟其后。 “噗”黄渤一刀砍死冲过来的清兵,急忙闪避,朝黄大荣头上砍去。 “铛”黄大荣回刀自救,两刀相撞碰出一串火花。 这贼子好大的力气,黄大荣一向自诩臂力惊人,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不相上下的对手。 黄渤很意外,本来打算砍下清军头颅的一刀竟然被挡下来。 两人暗暗后退,仔细打量对方。 “杀”黄渤大喊一声,对着黄大荣当头一刀。 见对方驴打滚,黄渤得理不饶人,追着黄大荣就是三刀。 “倒”黄大荣一脚勾倒黄渤,来不及上前补上一刀,就被汉军击退,暗自可惜。 黄渤推开周秀英,骂道:“这把不算,你他娘的使诈,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周秀英一边砍杀清军,一边对着黄渤骂道:“大帅命你截断清军退路,再晚就来不及了!” 黄渤举目一望,果然看见洋枪队打的清军节节败退,眼看清兵火枪手就要退到中军,也顾不上对面的黄大荣,带着士卒杀向中军。 黄大荣见黄渤绕走,心有余悸,如果刚才那两人合手,他必死无疑,捡回一条命的黄大荣也不敢追击,慢慢的带领手下绕向前军,打算逃命。 PS:求支持,别人求月票,我求推荐票,别人求订阅,我求点击……谢谢大家,这两天有几人投了月票,打赏也有三人,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一百四十六章广州 三元里,参将卫左邦听见前方传来阵阵枪响,对副将怀塔布咦道:“前方似乎有战事,我们要不要前往助阵。” 怀塔布睁大眼睛问道:“总督大人给我们下的是什么命令?” 卫左邦一愣,回道:“将军忘记了,总督大人再三吩咐我们,在三元里接应总兵大人。” 说完,卫左邦会意一笑,恭维道:“大人英明,末将险些上了短毛的当,总兵大人偷袭牛栏岗,怎会这么早就回来,明明是反贼故布疑阵,引诱我军上当。” 怀塔布意味深长的说道:“可是见了总督大人不能这样说,毕竟大人远在广州,并不清楚此地实情,万一总督大人认为我军坐视不救,我们岂不冤枉。” “对对……我什么都没听到,如果两个时辰之后,总兵大人还不见踪影,理应是绕过三元里回到广州城去了,我们也应该返回才是。”卫左邦一下就明白了怀塔布的意思。 陈国辉心慌意乱的跑到王振雄的身旁,大声而哭:“大人,火枪队被反贼包围了,咱们快撤吧,等到他们歼灭火枪队,咱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王振雄怒道:“八百洋枪队就仍了?回到城中怎么向总督大人交代!” “挡不住了,溃了……”中军协领托运全连滚带爬的扑到王振雄腿边,叫道:“短毛厉害,兄弟们挡不住了了,大人快撤吧!” 王振雄左右为难。看着周围期盼的目光,一狠心。决定丢下正在抵抗的部众:“撤,全军撤退,能跑多少是多少,全军都向三元里撤,那里有大军接应,后面又有炮台,短毛一定不敢追击。” 王振雄带着两千人马率先脱离大队,向南面三元里逃去。 黄大荣看着渺渺无影的中军。怒极而笑,大声叫道:“兄弟们降了吧,咱们被抛弃了!” 附近的清兵一瞬间清醒过来,纷纷依言而行,放下兵刃。 左宗棠对李世贤、李文茂道:“继续追击清兵残敌,最好将他们全歼在广州城外。” 来到三元里,王振雄怒气冲冲的对怀塔布责问:“为什么不派军接应。我军据此紧紧不到四里。” 没想到王振雄还能活着回来,官大一级压死人,怀塔布心里发虚,低头认错:“卑职知错,卑职原以为大人偷袭牛栏岗,前方只是短毛故布疑阵。请大人恕罪。” 王振雄握紧大刀,要不是对方是满人,他早下令把他绑了:“暂时先不谈这些,全军立即撤往广州,追兵立马就到。” 一刻钟后。汉军就追到三元里,李文茂对李世贤道:“前方就是流化桥。因为城墙年久失修,清军在永康、耆定、保极、拱极和越秀山等地建造了炮台,半月前,我义军几次攻打,死伤惨重,一次也没冲到城墙下面。” 李世贤叹了口气,有感而发:“广州城墙高厚,四周炮台环列,要攻下这样一座坚城,非得有内应响应才行。” 李文茂将大刀插在地上,咬牙切齿:“因为叛徒出卖。城内天地会的弟兄连同家人全部遇害,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尸体被抛弃在珠江,江水一夜变红,破了广州,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李世贤见周围义军都呈现愤恨之色,连忙安慰道:“只要杀害义军,我们绝不放过,破城之后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以慰义士在天之灵!” 汇合各路兵马,左宗棠决定乘胜攻打广州城。 见义军大小头目面有难色,李世贤出言劝道:“启禀大帅,广州城墙周围炮台众多,我军强行攻城伤亡必定惨重,末将愿意潜入城内,联系各路义士,在城中起事,配合大军攻城,请大帅允许。” 李文茂跟着说道:“末将也愿意跟随李军长入城。” 何六附和:“末将的老丈人乃是王隐林,他在城内有数百门徒亲友,末将愿意说服他起事。” 左宗棠劝道:“李军长何必冒险!攻下广州非一日之功,如果你出来了意外,我如何向陛下交代!” 李世贤笑道:“城中富商伍绍荣还向汉军输诚,而且他在南京被陛下接待,封为爵士,陛下的眼光总不会错的,就是不成功,末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请大帅放心。” 左宗棠道:“既然如此,我派人联系伍家之人,让你们以民夫的身份混进城内。” 三天之后伍家 “李将军大驾光临,伍某不胜荣幸!”伍绍荣将李世贤、李文茂、何六三人迎进内室。 “岳父大人,你怎么也在这里!”何六还在感叹汉军的神通广大,广东第一巨富伍家竟然事先投靠了过来,就见自己岳父与几人坐在客厅闲聊。 王隐林起身,笑道:“没想到你小子整日厮混,终于干了一件轰动天下的大事。” “嘿嘿”见一向看不起自己的岳丈出口夸赞,何六摸着头脑傻笑。 伍绍荣拉着李世贤为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汉军第五军军长,李世贤!” “李军长好!”广东十虎剩下的七人,起身抱拳问候。 “各位好,听说广东十虎刺杀洋人,这等英雄人物是李某最佩服的好汉。”李世贤也抱拳恭维。 王隐林听了颇为畅快,他一生谨小慎微,平生第一次干了那么大的事情,整天都沉浸在忐忑不安之中,今天听到汉军将领赞叹,这才心情舒畅。 伍绍荣请大家入座,向李世贤解释来龙去脉:“我从南京返回广州,听闻大汉军攻占福建,很是兴奋,所以联络了众位英雄打算为汉军立些功劳,如今有李军长指挥,那是万无一失,我也可以安心了!” “伍先生说笑了,有您的号召,广州才能尽快光复,我此番进城也是受大帅所托协助先生而已。”李世贤只想尽快攻占广州,对这头功倒不在意。 伍绍荣脸色红润,心情大好,连声笑道:“蒙左大帅看中,在下岂敢推辞,将军放心我已经联系城中十三行的同事,他们一致赞成投靠皇上,约定三天后起事。” 李世贤绷紧的身体彻底放松下里,十三行在广州的势力根深蒂固,有他们相助,攻取整个广东,都是轻而易举:“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静候佳音,起事之日,只要义军兵分两路,一路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一路攻打总督府,擒住两广总督陆建瀛。” 王隐林与众人对望一眼,出声道:“攻打城门的事就交给我们了,各处城门都有我十虎的弟子,有他们做内因,攻占城门一定顺利。” 李世贤坦然而笑,没想到此行如此顺利,广东十虎的大名,他在广西当佃户的时候就有所耳闻,其中不少人在广州城里开设了武馆,弟子数十上百不等,加上亲朋好友,最少可以召集三千人参战,攻破一座城门还不手到擒来。 …… 苏根基是广东十虎苏黑虎的儿子,自从老爹死在洋人的手里,就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要不是几位伯伯拦着,他早杀往两广总督府,取了叶名琛的狗头。 “几位师兄,明天所行之事实在危险,如果有人不愿因参加,我绝不会介意,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作为苏黑虎最宠爱的弟子王浚,立马反驳了起来:“师弟,你就不要劝了,为师父报仇是我们的责任,难得几位师伯愿意相助,我们作能徒弟的怎会拒绝!” 大弟子石守一见不少师弟目光闪烁,大声鼓动:“汉军在外攻城,我们配合几位师伯攻打城门,不但能为师父报仇,还能为大汉立功,汉军得了天下,我们也是功臣,说不定得了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 王浚一掌打破案几,对众人威胁:“大师兄说的不错,谁都知道大清日薄西山,广州明日可破,如果有谁胆敢前去告密,我们不杀你,汉军入城也会找你算账,孰轻孰重各位要好好思量思量!” …… 天色将明,各处街道都有手持大刀之人走出来,慢慢的汇聚在一起,一起向北门行去。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没有军令不许靠近城墙!”巡夜之人打着灯笼,对前方人影叫道。 “我们是奉了总督大人的命令防守北城,麻烦前面的弟兄让一下道。” 巡夜头领认真打量着对方的服装,大惊:“你们站住,不许再靠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没有一个当官的带领?” 黄麒麟上前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参将大人因为刚刚拉了肚子,所以留在后面,他叫我们先行赶来,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你是黄教头!”巡夜头领又惊又疑,见他们围了上来,急忙喊道:“你们现在这里等一会,我去禀报副将大人!” “噗” “咯” “你们……是……是反贼!黄教头你为何如此?” 王隐林看着几具尸首,对黄麒英赞道:“多亏黄兄弟机警,如果让这帮清军喊人出来,我们还不知能不能靠近城墙!” 第一百四十七章狗洞 李世贤小声提议道:“大家还是继续向前,天色马上就要大亮,在那之前一定要赶到城门处,与内应汇合。” “走吧!林将军说得对!”众人纷纷附和。 防守城门的把总陈新云一眼就看到了师傅谭济筠,急忙上前拜道:“徒儿拜见师傅!” 谭济筠上前扶起爱徒,问道:“城门可有异常?” “师傅放心,李游击刚才被徒儿打昏,就等着师傅前来!” 李世贤大喜,朝后招手示意,几百人在广东十虎的几位弟子指引下,慢慢的靠近城门,清军士卒脖子上都被架着大刀,不敢出声。 “快把砖头都搬开!”黄麒英带头上前搬砖头。 “报……启禀大帅,前方城门已开!” 左宗棠对着早已等候的大军喊道:“进城!” “杀” 城墙上的清军见汉兵消失在城墙下面,反应过来的纷纷喊道:“城门开了,反贼入城了,大家快跑!” “反贼入城了!” 一波一波惊骇的高呼声,将城墙上的守兵喊得茫然无措,一会过后,全都扔下兵器,朝相反的方向奔去。 来存熟轻熟路跑在两广总督府内,找到正在处理公文的叶名琛,跺着脚喊道:“大人!快走吧,反贼入城了!早不走就来不及了,巡抚大人、布政使大人已经出城了!” 叶名琛慢条斯理的战起身,带着来存来到侧堂。原来他在总督衙门建了一个“长春仙馆”,里面祭祀吕洞宾、李太白二仙;一切军机进止都取决占语。 叶名琛指着堂内两个正在做法的大仙。对来存笑道:“上个月反贼起事,大仙就算出,过十五无事,没想到反贼是十六号围得省城,攻城半月,省城果真稳如泰山,今次大仙又说过十五无事,你还担心什么?” 来存气急败坏的上前几刀砍死巫师。回到目瞪口呆的叶名琛面前,又哭丧着脸:“大人今天是十四号,还没过十五呢!” “十四号!”叶名琛惊呆了,千算万算,就没想到今天还没过十五。 “不要走了叶名琛!活捉叶名琛!” 来存听见总督府的喊杀声,急忙拉着叶名琛逃跑。 伍绍荣、卢继光等人带了上千义军围攻总督府,不到一刻钟就将守军杀散。四处搜寻叶名琛。 “大人,这里有个狗洞,只要从这里钻出去,就能出城,我军水师在城门处接应。”来存指着只能容一个人爬过的洞口,示意让他先请。 叶名琛面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怒道:“放肆,我一个堂堂总督,大清一等男爵,岂能为了活命钻狗洞。传了出去,我还有何面目做人!” 来存急的乱蹦。气急败坏的喊道:“大人!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还在乎名声,等会反贼围上来怎么办,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生死是小,失节是大,你还是杀了我吧!免得我落在反贼手中受辱!”叶名琛看一眼狗洞都觉得恶心,背向狗洞席地而坐,闭上眼睛等候死神的召唤。 来存面色难看,举着刀又放下来,举起又放下,将大刀插在叶名琛面前,咬牙道:“大人见谅,卑职实在无法下手,请大人自行了断。” “你……你这是何苦!”叶名琛看着面前的大刀茫然无措,要他用刀自尽,他是做不出来的,只能看着还残留着血迹的大刀发呆。 “这里有两个人!是清朝大官!快来抓!”一个义军看着两个身穿官服的叶名琛二人,对着身后队伍喊起来。 来存傻笑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 吴绍章看着穿带整齐的总督大人,对着十三行的同事,得意地笑道:“昨天总督大人还命我们捐银500万两,今天就成了我们的阶下囚。” “哈哈……” 卢继光止住笑声,来到叶名琛面前,讥讽道:“听说总督大人后面有个狗洞,大人为何不钻过去逃命呢?” “哼!无耻小人,你们不配和本官说话!”叶名琛自认为自己和这帮奸商无话可说,昂着头,仿佛得胜的是他叶名琛似得。 伍绍荣见叶名琛面有死灰之色,对左右吩咐:“将总督大人带下去,好好看管,时刻都不许离开,如果没有丝毫意外,你们就来向我领取一千两银子!” “大人放心,小的们就是睡觉也睁只眼睛看着他!” 伍绍荣对着众人笑道:“走!咱们迎接左大帅!” “理当如此!” 李世贤在前引导左宗棠及汉军众将领:“前方就是总督府,看这样子伍先生也已经攻下来了。” 左宗棠看着满地旗帜、兵器,带头而行:“走,咱们看看去!” “伍绍荣拜见左大帅!”伍绍荣带领大小头目在总督府外迎接。 左宗棠上前扶起伍绍荣,连连许诺。 “汉军能攻进城内,伍先生功莫大焉,我会如实向皇上禀报!”左宗棠上前扶起伍绍荣,连连许诺。 伍绍荣面面红光,谦逊道:“惭愧,惭愧,我也是仗着大帅雄威才敢行事,皇上英明,大帅此番攻克广州,必能升官加爵!” 卢继光上前笑道:“此番我军捕获两广总督叶名琛,左翼都统来存,这两个狗官如何处置,请大帅吩咐!” 左宗棠笑逐颜开,没想到竟然抓到一个清朝大官,这叶名琛的官位堪比当初的两江总督陆建瀛,皇上知道了一定会高兴。 “将叶名琛押往南京,由皇上处置!至于那来存。如果不降,就交由义军处置。” 李文茂等人一齐下跪。同声喊道:“多谢大帅!” 黄渤兴奋的跑过来,对着左宗棠禀报:“城内所有残敌都已清理干净,城外清军水师向广州开了几炮,也向广西逃去,如今我军已经完全控制广州城!” 众人进入两广总督府,伍绍荣介绍道:“因为总督府卫士争相逃窜,我军毫不费力的就抓到叶名琛,总督府没有遭到丝毫破坏。” 左宗棠在进来时就听别人窃窃私语叶名琛被抓的经过。叹道:“堂堂两广总督,封疆大吏,竟然会在狗洞旁被捕获,他没有学韩信的胯下之辱,也真是难为他了!” 伍绍荣对这些表里不一的大官知之甚详,鄙夷道:“这帮蛀虫贪婪无度,自从大帅围城。没几天就要召集城中乡绅捐输,乡绅敢怒不敢言,捐输的银子要有一多半落入这些贪官手中,要不是我虚以委蛇,等待时机,早就想离开广州了。” “伍先生受委屈了。不过这叶名琛乃是皇上亲口提起的人物,否则就是将他交给先生处置,也未尝不可!”李世贤随着众人来到大堂,对伍绍荣安慰。 “岂敢岂敢,既然是皇上索要。理应快速押往南京。” 左宗棠命人挂起地图,对着众人解释:“如今广州被我军攻占。上旬第十军李玄所部攻占了韶州府,广州西面的肇庆府乃是广州屏障,谁人愿意领兵攻打?” 黄渤一下子就跳了出来,笑道:“末将愿意,不要说是肇庆府,就是打到广西老家也没问题!” 左宗棠微微一笑,下令:“好!黄渤你率领五千人攻打肇庆府,不过清军在梧州驻有大军,你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中了埋伏!” “遵令” 左宗棠又指着惠州府:“此地只有惠州附近还在清军掌控之中,我军既然攻占广州,惠州就成了孤城,我看不用派兵攻打,当地官员就会出城投降!” 卢继光上前:“我与城中官员相熟,愿意前去劝降,请大帅恩准!” “好,既然卢先生当仁不让,本帅就预祝先生马到成功!” 左宗棠接着说道:“潮州府民风彪悍,有谁愿意前去?” 李文茂、陈开起身抢先道:“潮州那里有不少会党兄弟,末将二人愿意前去!” “也好,潮州府依靠福建,我会命福建出兵策应!” …… “圣旨到” 左宗棠在大汉为官,还是第一次收到圣旨,联想起最近收到的风声,又惊又喜,急忙派人准备香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宗棠开国辅运推诚,参谋军事,屡立战功,特授予一等义宁伯爵位,表彰其功……” “臣接旨谢恩!” “李世贤接旨!” “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世贤开国辅运推诚,屡立战功,特授予一等子爵爵位,表彰其功……” “臣领旨谢恩” 特使将圣旨发下,谄笑道:“恭喜两位爵爷!皇上此番封爵甚严,只有那些立有战功之人才能封授,满朝文武只有七位侯爷,四位伯爵,十一为子爵,三十一位男爵。” 左宗棠微笑矜持不语。 特使又从怀中掏出一份公文,交给左宗棠,神情严肃的解释:“皇上再三吩咐,让大帅照此日期规定之日发兵,不得有误!” 左宗棠当即打开公文,粗略看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回道:“请特使转告皇上,微臣奉旨办事,绝无差错!” 特使躬身拜道:“下官告辞!” 左宗棠回身对李世贤吩咐:“皇上命我们在十一月九日,出兵湖南,此番湘军有意与我军决战,皇上的意思命我们攻击他们后路,牵制敌军。” 李世贤考虑片刻:“末将尽快将广东民兵建立起来,只是在此之前,我军能否出兵广西,将清军成建制的歼灭,如此才能放心攻打湖南。” 左宗棠连连点头:“言之有理,如今是十月八号,再过十天,我军集中精锐攻打梧州!” “遵命,末将这就去安排” PS: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四十八章发行债券 南京朝会 今天的朝会不同寻常,武将、武官个个精神抖擞,聚精会神的战列,以往无精打采的样子一扫而空。 李云中心情振奋,照例来了一场开场白:“朕从广西起事以来,已有四五年,对比昔日刘邦、项羽三年灭秦,是大大的不如,当初在永安的时候,朕提出攻占江南,再行出兵北伐,恢复汉家衣冠,这些是朕原来的想法,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军攻占南京,向荣就敢在城下建立江南大营,我军攻破江南大营,西部又有湘军崛起,如今我大汉在江南基业稳固,也是与清军决战的时候了!” 满朝文武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大家都意识到决定大汉国命运的时候到了,这几年大汉在各个战场上屡屡取胜,但是老卒伤亡惨重,新兵还未彻底归心,不时有小股军队叛逃,投靠清军。 虽然皇上打算先歼灭湘军,再行北伐,但是陆建瀛等人始终认为先北伐才符合当前形势,况且他们的主流意见就是招降曾国藩,扩大文官集团势力,这些想法已经在湘系内部统一,就打算在今天的朝会上据理力争。 常大淳率先发难:“打蛇打七寸,如今北掳皇帝尚在北京遥控全国,皇上何不派遣精锐大军北伐,再现昔年徐达、常遇春之故事,将北掳赶到长城以外,如此则中国可安,湘军无主,军心必然大乱,大汉再派人招降,一统江山指日可待!” 林大基面色难看,这帮书生真是不识时务,兵部已经把战略战术传达下去。就等着誓师出征,他们还在这里唱反调,见不少文官额首,立即出言反驳:“我军准备西征已有三月,岂能说罢就罢。前线将领也已经配合完成调度,只待给予湘军雷霆一击,大汉就无后顾之忧,怎能半途而废!” 陆建瀛:“此言差矣……” “啪!都住嘴!”李云中不想喜气洋洋的朝会,又演变成为无谓的争吵,决然道:“此次出兵湖南。朕意已决,如有胆敢乱我军心者,定斩不饶。” 陆建瀛第一个做了缩头乌龟,面不改色的返回队列。 站在最后一排的李鸿章看着陆建瀛滑稽的表演,面含讥色,这帮文官真是昏了头。皇上早已决定的事,还敢三番四次的反驳,如果不是看在他们还有些用处,恐怕早已被闲置。 张遂谋出列,躬身道:“征南大将军左宗棠来报,广州已经被我军攻占,会按照约定日期攻打湖南。如今南昌已是一座孤城,被我军包围半年,湘军被挡在通城一线,我军是否率先发起攻击,几路大军同时攻进湖南,让湘军疲于奔命。” 杨开林谏道:“不可,曾军长正在攻打南昌,此时怎能分兵攻打湖南,微臣愚见,还是等到攻占南昌。再与湘军决战。” 李云中穿越几年了,对这些人的想法还是捉摸不透,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改变原定作战计划,如果只是战术方面的,李云中倒也不在意。可是这战略方向能随便变动吗! “浙江民兵武装已经建立完整,第一军留在浙江也无所事事,马上调第一军入赣参战,以静制动,待时机成熟,就攻进湖南湘乡县,定要把湘军根基拔出!”李云中又补充道:“从今天起,西征就是大汉的头等要务,户部的粮饷要优先供往江西。” 蒙上升低头道:“启禀皇上,户部还有存银三百万两,上个月拨给左宗棠大军军费一百五十万两,兵工厂、军校拨银五十万两,月底还要给徐州、皖北战区发送军饷五十万两,恐怕只能支撑西征军作战三个月。” “户部可有应对方案?”李云中也无法指责蒙上升,因为这几笔支出都是他亲自吩咐的。 蒙上升回道:“微臣建议将商税、盐税提前上缴,这样就就可得银五百万两,足以应付西征大军的开销。” 常大淳以前也在户部任职,觉得征收商税总比加收田赋要好,出列赞同:“微臣附议,大汉每年征收商税就有八百万两,提前征收也无什么损失,至于盐税正常征收即可。” 打仗没钱,这让李云中想起了债券,暗骂自己糊涂,早点想出这招,工业化早就应该步入正轨了,看来得搜集人才,建立中央银行了。 “此次攻打湖南,举国关注,朕也不怕湘军提前得到消息,马上召集几位商会副会长,朕来解决军费不足的问题。”李云中心情急不可耐,马上就想将债券付诸实践:“退朝吧!” 万宝楼商会 “王兄,皇上最近推出了一种叫债券的东西,听说你买了三十万两,这是不是真的!”杨伟急急忙忙的来到万宝楼,抓着王世烈的衣领训斥:“你糊涂啊!还不知道债券是什么东西,你就买了三十万两银子,万一打了水漂,你的水泥厂怎么办!” 王世烈掰开杨伟的手,整理了下西装,漫不经心的回道:“杨大哥你就别担心了,搞不清楚债券是什么,我会买吗?” 杨伟狡猾的眨了眨眼睛,屏住呼吸等着王世烈继续说下去,他早知道这王世烈无利不起早,这次冒险用全部储蓄投资债券,一定是见到有利可图。 王世烈瞥见不少商人用意的朝自己这边聚集,愈发得意,大声道:“在西洋各国,债券就像银票一样普遍,就比如这次皇上因为要打湘军而发行的债券,如果打胜了,我就能拿着债券到户部兑换四十万两银子。” 杨伟下意识的问:“如果打输了呢?”说完也觉得不可能,羞愧的低下头。 “哈哈……”附近的商人果然发出嘲笑的声音。 “大汉军百战百胜,我还没听所汉军打过败仗,你们听说过没有?” “我也没有听说过!” “这么说这债券是个好东西,我也要买一万两,” “我买十万两。” 一个小胡子下楼路过此地。笑道:“对不起了各位,此次皇上只发行了五百万两,刚才我代表十三行购买四百五十万两,就是说所有债券已被十三行包了,下次机灵点。不然连汤都喝不上。” 杨伟悔的肠子都青了,昨天他就听到这个消息,犹豫不决,没想到今天刚来打听情况就被人捷足先登:“这小子那么猖狂,十三行真是太霸道了,自己吃肉。连汤都不让我们喝一口。” 见周围的商人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王世烈反而更加得意:“这次虽然错过了,还有下次啊。” 杨伟一个冷颤,全身舒爽,急忙问道:“王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地方可以买到债券?” 王世烈抚摸了一下锃亮小分头。拿起文明棍,指着南京城外的天空说道:“皇上既然可以发行战争债券,自然可以发行铁路债券、工业债券、农业债券等等,这些债券有的利润大,有的利润小,全凭各位自愿购买!” 杨伟也下意识的摸着束发,傻笑:“那我当然愿意买利润大的了!” “利润大。风险就大;利润小,风险就小,世上哪有那么多便宜可占!”王世烈拄着文明棍走出万宝楼,将十万两的债券紧紧的捂在怀里。 湖南湘乡 自从曾国藩从前线回乡以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一方面怕皇上怪罪,另一方面怕被人嘲笑,好在咸丰动了恻隐之心,考虑到曾国藩本位礼部侍郎,重孝道是他的本分。所以不但没有则罚曾国藩,还给曾国藩3个月的假期。 闲着无事,曾国藩在湘乡总结了这三年他办湘军的经验,他没想到作为主帅的自己离开湘军,湘军不但没有解散。反而被胡林翼办的越发红火,他的那些老部下,来信是一个比一个少,这让他很失落,仿佛自己的儿子被别人夺去似得,他总结的经验就是:他最大的失误就在于没有把自己几个兄弟拉到军中历练。 “国荃、国华、国葆,我打算让你们到军中历练,你们认为如何?” 曾国荃、曾国华、曾国葆异口同声的表示愿意,他们早有此愿,只是担心别人说大哥任人唯亲,这才闲赋在家中无所事事。 曾国藩拿出三封书信,分别交给他们三人:“国荃你到湖南找巡抚骆大人,将这封书信给他过目,他会授权你募勇四千,国华你去湖北找巡抚胡大人,他一样会给你四千乡勇管带,至于国葆你就留在湘乡募勇两千,一月之后,大家在湖北汇合!” 曾国华问道:“大哥,朝廷准许你出山了?” 曾国藩拿出一份圣旨,言道:“朝廷命我为安徽巡抚,我已经在家中料理完娘亲后事,明天就前往湖北挂帅出征。” “大哥要打哪里?”三兄弟异口同声的询问。 “江西九江!”曾国藩补充道:“打仗不是儿戏,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曾国华听说是去打九江,担忧道:“为何要打短毛,长毛已经攻占了整个四川,何不平定长毛,再打江南。” 曾国藩叹息,神色落寞:“南边传来消息,广州沦陷,两广总督叶名琛被俘,广东全境一夜之间全部易帜投降,圣上下了严令,一月之内出兵江南,直捣江宁!” 曾国荃惊道:“那不是送死,短毛兵锋犀利,上次大哥攻打九江、湖口……这再去攻打,结果还能两样?不如暂且观望一年,再做打算。”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林公说得好啊!我到现在才明白林公当时的心情,你们不必再劝了,今次湘军攻打九江,短毛不会坐视不理,一旦双发厮杀,最后就演变成为决战,不是湘军死就是伪汉亡。”曾国藩一向对这三位弟弟关爱有加,将其中利害关系分析给他们。 曾国华年轻气盛,耳边只听闻湘军打胜仗的消息,早就对湘军信任百倍,握着拳头道:“大哥放心,此番必定大胜而回,小小的九江怎能阻挡湘军精锐之师。” 曾国藩闭上眼睛,摆手道:“不多说了,咱们赶紧跟父亲告别,明天各奔东西,家里又变的冷清了。” 第二天,曾国藩几兄弟各奔东西,曾国藩先到湖南拜访了胡林翼,两人商谈良久,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曾国藩身上的锐气早已消磨殆尽,对骆秉章再无一丝芥蒂,说话间有意无意的奉承,惹得胡林翼又惊又喜,连连称赞曾国藩气度有长进。 拜别胡林翼,曾国藩直奔湖北而去。 江西南昌 何贱苟站在南昌的城墙上感慨万千,焦都督唾涎三尺的南昌城,竟然会开城投降!可怜焦都督做梦都想独占的功劳。 “师长,你看城下来了一队兵马,似乎是南京禁卫军的人!” 何贱苟一边走下城墙一边吩咐:“快去禀报都督与军长!” 郑二毛得意的笑,当初被分在禁卫军之中他还很失落,觉得没有机会杀敌立功,没想到皇上登基,禁卫军所有有功人员加封一级,参加‘绑架皇帝’的他,就顺理成章升为营长,因为识得几个大字被上官赏识,不长时间又得了宣旨的忧差,回去又能升一级。 “圣旨到!”郑二毛在何贱苟的指引下来到都督府,学着戏台上花旦唱道。 “臣等接旨”江西省主要官员并第三军大小将领,全都躬身。 郑二毛‘咳’了一声,大声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曾水源开国辅运推诚,参谋军事,屡立战功,特授予一等子爵,表彰其功,望其再接再厉,朕不甚欣喜。” 曾水源压住狂躁而又激动的心情,低头双手接过圣旨,口里念道:“微臣接旨谢恩!” 郑二毛搓了搓手,对着赵烈文安慰道:“赵大人,皇上有口谕!” 见赵烈文上前几步,曾水源等人连忙后退几步。 郑二毛小声道:“此次只有战功的将领才能加封爵位,虽然赵大人功劳卓著,还是不符条件,所以这次……” “本官明白,特使还请里面座。” PS:不对啊!兄弟们,自从发了大章就没有一个赞,连订阅都下降了二十几个,这订阅本来就不多(两位数),看来还是发小章好点。。。。大家如果没有意见,下个星期一就开始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战云密布 郑二毛见满座都是三品以上官员,自己一个小小的营长被他们奉承,心里美极了,就这场面,回到南京还不被同僚羡慕死。 郑二毛不知不觉露出了小人得志的样子,细声说道:“啧……这茶真是香,对了皇上还吩咐我观察南昌局势,没想到几位将军已经攻下南昌,真是可喜可贺,皇上知道了,必然龙颜大悦。” 曾水源笑道:“不知特使此次来到江西,还有什么吩咐?” 郑二毛放下茶碗,又用力‘咳’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咨文,上前递给赵烈文:“皇上还有吩咐都在上面,请大人过目。” 赵烈文仔细看完一遍将公文递给曾水源,回头对郑二毛道:“请特使回去转告皇上,臣等必定奉旨办事,绝不敢怠慢!” 郑二毛起身抱拳道:“那小的告辞了!” 赵烈文为表示对李云中的尊重,率领文武官员将郑二毛送出南昌城。 回到都督府,赵烈文与曾水源相对而坐。 “这次皇上进攻湖南,前所未有的动用十万大军,曾军长要小心应付,第三军所需要的粮草本官也会尽快凑齐。”赵烈文虽然精通兵事,再三考虑,还是决定不插手第三军的战事,免得引起曾水源不快。 曾水源对赵烈文的态度很满意,当初焦亮仗着是第三军的老领导,竟然将第三军分裂成两半,导致自己堂堂军长只能指挥一个师。 “都督大人放心,下官已经派兵收复义宁州,湘军龟缩在通城县,攻入湖南再无后顾之忧。不瞒大人,下官担心湘军执意围攻九江,那时还望都督对林军长施以援手。” 赵烈文深有同感,顾虑道:“只是林军长率属于安徽管辖,我也不好横加干涉。不过,明天我就将赣西几府的民兵调往德化、瑞昌两县,与九江互为犄角之势。” 曾水源起身告辞:“下官还要回去调兵遣将,告辞。” 武昌 一座被白色包裹的厅堂中,上首摆着三个灵位,肃立着十几位湘军大小官员。他们个个腰缠孝服、头裹白布,一人在左上首抑扬顿挫的念着祭文。 曾国藩神色悲戚,这三个人个个都与他相交莫逆,最左边的是塔齐布灵位,是他最喜欢的部下,而且塔齐布对他忠心耿耿。中间的是江忠源灵位,江忠源是他的学生,他一生所收的学生不多,江忠源一个,李鸿章算一个,一个死一个失踪,最右边的是罗泽南灵位。是他的知交好友,没想到当初一念之差,派罗泽南增援武昌,竟使他丧命在此。 曾国藩想起往事,泪流满面,声音低哑,胸中像是喘不过气来似得,大声咳嗽,厅堂上只剩下‘咳咳’的声音。 胡林翼连忙上前扶住曾国藩,抚背劝道:“涤生身体有恙。何必过来祭奠,徒增悲伤,此番誓师出征,还要涤生挂帅,如果在此病倒。我怎么向三军交代。” “不碍事……我挺得住,继续!”曾国藩吐了口鲜血,感觉气顺了许多,颤颤巍巍的推开胡林翼等人的搀扶。 众人无奈,回到原位,又过了半个时辰才算祭奠完毕。 胡林翼见曾国藩脸色灰白,心里担忧,现在正要召开军事会议,不知曾国藩能否支撑得住,向管家吩咐煮几碗参汤,端上来。 曾国藩见所有人都到齐,从怀中掏出圣旨,神情严肃:“湘军以‘忠、孝’二字建立,有了这两个字,才能名正言顺,如今湘军有水陆两师十万余人,虽然多数都是新募之勇,只要大家心中记住这两个字,就能临危不乱,击败敌军。” 胡林翼见管家将参汤一人发了一碗,起身插话:“来各位,这是用上好的东北人参煮成的参汤,都趁热喝。” “谢大帅!”众人起身恭敬的接过参汤,一饮而尽。 曾国藩心里苦闷,这胡林翼两年前还是自己庇护的落魄道员,如今在湘军中的威望比自己还大,幸亏李续宾、杨载福、鲍超等人身居高位,否则自己能否指挥湘军还两说。 “曾某谢过胡公!”曾国藩也学着他们伸手接过参汤道谢。 胡林翼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这曾国藩变得圆滑了许多,这样正好,比当初死板的性格更适合领军打仗。 李续宾见曾国藩、胡林翼两人和睦,心底放松下来,如果两人闹翻,他还真不知道该支持谁,这一年来胡林翼对他百般讨好,他早已决定以死相报,曾国藩是他的旧主,他也一直为曾国藩的复出而奔走,到了现在他还把自己看成是曾国藩的子侄。 曾国藩继续说道:“广东沦陷,皇上命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东征,如今短毛占据江苏、浙江、安徽、江西、福建、广东六省之地,比长毛强盛何止十倍,有的将领认为先灭长毛再灭短毛也不足为奇,可是君命不可违,以后湘军的对头就换成短毛了,大家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作为一名水师将领,杨载福最关心的就是汉军水师,起身对曾国藩抱拳行礼:“启禀大帅,自从去年开始,短毛水师出现了几艘新式战船,上面布满六七十门大炮,速度也比我军战船快,如果短毛掌握了这种造船技术……” 见曾国藩埋头苦思,胡林翼摆了摆手:“厚庵不必担忧,据内线来报,那几艘船只是洋人卖给短毛的风力帆船,这只是洋人的退役战船,设施陈旧,我已经命人与洋人交涉,他们也答应卖给湘军三艘大型军舰。” 杨载福欣喜,恭维道:“胡公英明,有了洋人的军舰,卑职就敢打到南京,活捉李云中。” 郭嵩焘笑道:“听说汉军内有不少湖南人,像是左宗棠、焦亮、杨开林、常大淳这些人,都与大家相识,不知能否劝降过来,左宗棠统御浙江、福建、广东三省、焦亮都督安徽,常大淳位列军机,都在汉国之内身居高位,劝降一人就有三分胜算。” 胡林翼苦笑:“当初伪汉李云中登基称帝,布告天下,我就知道左宗棠这些人已为伪汉效力,也相继派人招降几次,可是他们到反过来招降我,看来他们已经死心塌地的为李云中卖命了。” 说到这几人,在座诸位都面上恼怒,心里自豪,左宗棠一介举人,焦亮连举人都没考上,只是一个秀才,比他们差得远了,如果他们在大汉效力,也能位列中枢。 曾国藩‘咳’了一声:“左宗棠那个叛逆后生,陈兵与湖南边境,分明是有意进攻湖南,为害乡里,我们作为湖南人不能不理。” 王錱笑道:“我与季高相熟,愿领兵拒之,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上,相信季高也不会较真,我只带三千兵马足矣。” 曾国藩正色道:“璞山不要大意,你经过道州府再募兵三千,只要守住桂阳就可。” “遵命” 胡林翼笑道:“如今只剩下江西这一路,不知曾公认为谁人统兵合适。” 曾国藩低头考虑从了一会:“通城县还有五千湘军,由郭嵩焘、李元度二人统领,我在拨给他们一万兵马,让他们攻进万载、上高两县,抵挡短毛进入湖南,如此我军可以放心东征。” 胡林翼拍掌而笑:“妙妙,短毛重兵集结在广东、江西、福建、浙江几省,长江沿线空虚,正是我军大好机会,我军集中精锐攻占九江、安庆,就能攻打南京,短毛必然丧胆。” 刘蓉接道:“我军围住南京,伪汉必然回援,大清就可顺势收复广东、福建、安徽、江西,功莫大焉。” 九江,林启容一天收到三份红头急件,这让他心里产生了一种急迫感,立即召集第七军大小将领在九江集合。 因为防守湖口有功,程学启被升为十一师师长、叶芸来被升为副军长兼十二师长,原副军长王磊被调到南京任职。 “九江城内有兵马两万,何惧湘军来攻,末将愿意防守九江。”程学启一贯用他的大嗓门喊道。 林启容指着沙盘上的湖口县,担忧起来:“自从我军攻下南昌,湖口变得越发重要,此地扼守洞庭湖与长江接口,此地城小墙薄,如果被湘军攻占,不但可以断我军后路,还可以随时进入洞庭湖攻打南昌,我想湘军一定会全力攻打湖口。” 程学启默然,想起当初惨烈的湖口攻防战,要不是李得胜率领一千援军及时赶到,他也许早就随着湖口沦陷而消亡了。 叶芸来看着湖口,苦笑摇头:“这又什么办法?湖口靠近长江,无险可守,湘军坐着船只就可兵临城下,况且湖口县顶多可以驻守五千兵马,能支撑半月就不错了。” 看着大家躲躲闪闪的眼睛,林启容大声道:“由第十一师派五千人防守湖口!所有水师在湖口城下待敌。” 程学启看向丁汝昌。 丁汝昌起身领命。 “报,启禀将军,探子来报,清军水陆两军八万余人已到鄂州。” 第一百五十章大小乌龟 启容深吸口气,对众人吩咐:“大家各自守住自己领地,援军已经从各地赶来,而且皇上已经派遣大军攻打湖南,湘军老家被抄,必然回援,大家坚持一个月,我军主力就能展开反攻,到时歼灭湘军这个大敌,大家人人有赏,封公封侯指日可待。” 众人之中只有林启容被封为子爵,叶芸来被封为男爵,程学启等人早就眼红不已,如今士气更是高昂,就连丁汝昌也幻想着守住湖口,记功封爵。 三天之后,林启容站在九江城头,果然看见长江里横行着一支清军船队,江边岸上同时开来一支大军,在城外五里之处扎营。 “全军戒备”程学启大声喊道。 曾国藩、胡林翼等人乘上大船上开到江心,用从洋人那里购买的望远镜观察九江城防。 “林启容真乃良将也,九江原也不是什么大城,当初短毛从武昌南下,九江知府嫌城池矮小,弃城逃亡南昌,如今这九江比武昌、长沙也毫不逊色。”曾国藩放下望远镜,眯着眼睛盯着九江,有感而发。 李续宾握紧拳头,面色刚毅,请命:“大帅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卑职愿意为前锋攻打九江。” 胡林翼笑道:“让克惠试试也好!” 曾国藩点了点头:“那克惠就领一万人先行攻打九江,雪琴负责将大炮运到岸上,轰打九江作为掩护!” “遵令” “军长,湘军攻城了!”程学启看着一队队清兵跑到营外列队,急忙提醒林启容。 看着越来越近的湘军部队,林启容大声喊道:“开炮” “轰轰轰” “轰轰轰” 湘军早已针对大炮做过训练,跑到射程之内迅速散开。前排扛着云梯加速冲向城墙,一人倒下,后面就有人快速补上,再也没有转身逃跑的现象发生。 李续宾在五百米外指挥大军,看着先头部队靠近城墙。对着身后主力大军一挥手。 “杀啊” 五千湘军呈散兵队形举刀,发出怒吼冲向城墙,沿着云梯快速的攀登。 程学启额头冒汗,惊道:“没想到才八九个月,湘军就变得如此精悍,怪不得太平军屡屡战败。看来第一道城墙支持不了多久。” “轰轰轰” 第一道城墙上的汉军一边承受着湘军炮火,一边抵抗湘军的攻城,不到半个时辰,就有湘军攀上城墙,奋力厮杀。 见湘军攻上城墙,彭玉麟对炮兵示意。停止炮击。 “杀”李续宾亲自率领预备队,冲向第一道城墙。 林启容面色难看,瞥见周围将领都有惊惧之色,安慰道:“这只是第一道城墙,大家不必放在心上,让城上的兄弟都退下来吧。” “军长又令,撤” 曾国藩见李续宾攻占城墙。欣慰而笑:“仲岳先生后继有人,克惠智勇双全,可以独当一面,我这就上书皇上,保举克惠为安徽布政使之职。” 胡林翼见第一道城墙上不时冒起白烟,回想起第一次攻打九江的经验,终于明白过来,骂道:“这短毛真是奸猾,三道城墙高矮不一,相距两百步。我军攻占第一道,不但要承受第一、第二道城墙上的炮火,还得在此狭窄的距离攻打第二道城墙,中间还布满陷阱,伤亡必定惨重。” 看着乡勇不时从墙上跳下来。曾国藩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变得恼羞成怒,对刘蓉道:“命令民夫将城墙炸塌、拆掉。” “轰轰轰”一声巨响,第一道城墙全部坍塌,李续宾指挥湘军后退,避免炮击。 没有了城墙的阻碍,胡林翼等人清楚地从望远镜中观察第二道城墙的防御工事,汉军在城墙五十米处挖了一道长沟,每隔五百米的地方就建立一座小寨,依托城墙成掎角之势,每座小寨上面都摆放五门大炮组成一个小炮台,旁边还有巨石、弩箭,又有大约五十名手持洋枪的汉军助守。 胡林翼揉了揉与眼睛,仿佛没看清一般,又望了一遍:“这……这……这如何是好!胡某戎马十余年,还没看过如此怪异的城墙,城墙前面有炮台二十余座,大炮一百多门,我军强攻,伤亡惨重不说,还徒劳无功,浪费时间。” 有胡林翼在身旁,曾国藩总感觉不自在,指手画脚就罢了,自己不能忽视这些建议才是最烦闷的,此时曾国藩的心里产生了分兵的想法:“胡公明鉴,二十余里外的湖口县易攻难守,如果我军攻占湖口,就可将营地连成一片,就算短毛大军回援,我军也足以抗衡。” 这是送功劳给我啊!涤生真是厚道!胡林翼当仁不让:“曾公在此等候,胡某亲自带兵攻打湖口,断了九江后路。” “攻”没有胡林翼在一旁啰嗦,曾国藩再无顾忌,三万湘军组成六个方阵,逐一进攻。 “轰轰轰”双方大炮你来我往,战场上血肉横飞。 李续宾见不少接近城墙的士卒都被弓箭射死,对后面李续宜喊道:“准备盾牌,上前掩护!” “砰砰砰”攻向城寨的湘军承受着洋枪队的怒火,一排排白烟消散,带走了湘军一条条人命。 “盾牌在前,火枪队在后,前进!”李续宜亲自带领两千人呈圆形慢慢靠近城墙。 “散”进入大炮射程,李续宜大喊一声,一个大圆,分散为二十个小圆,机动性大大增强,向着城寨上的炮台攻去。 曾国藩对左右赞道:“西庵颇有其兄风采,我湘军有多了一个能独自领兵作战的大将!” 刘蓉对这个小师弟也很看好,见曾国藩有提拔李续宜的意思,连忙附和:“西庵与克惠一门双雄,早晚为我湘军之支柱。” 程学启见事态危急,请命道:“末将愿领兵出城杀散这帮‘小乌龟’。” 林启容点头:“你带三千人从侧门出击,我带兵在外接应,湘军主力据此五里,足以杀散这帮盾牌军,你留一千人上炮台支援,其余人马带回城内。” “遵令” 程学启事先安排每个连抽一半人手上炮台支援,看着缓缓打开的城门,举刀大喊:“冲啊!” 李续宜急忙大喊:“结阵,结阵……”匆忙之间,只聚集了七八百人,剩下的都被出城作战的汉军淹没。 “杀”程学启看着‘小乌龟’又变成‘大乌龟’,颇有无从下手的感觉,对着一边就杀个过去。 李续宜居中指挥,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 “放枪” “砰砰砰” “长枪准备,刺,转” 程学启一个驴打滚避过长枪,可惜其与汉军就没那么好运,纷纷撞在长枪之上,被甩了出去,倒地毙命。 林启容握紧拳头,对叶芸来吩咐:“调集二十门大炮对准这个圆阵轰击三轮,务必将他们轰出一个缺口。”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曾国藩看着圆阵人仰马翻,对身旁刘蓉道:“快挥旗命令让‘霆’字营出击,将西庵接下来。” 李续宜翻开身上的尸体,举着长刀:“大家不要慌,结阵!” 程学启冲进圆阵杀了过瘾,后来见圆阵又从新运转起来,无便宜可占才带领军队回城! 林启容见程学启指挥有方,赞道:“方忠真乃将才。” 叶芸来小声道:“末将总感觉程师长身上少了点‘忠心’的味道,每天都把升官发财挂在嘴上,任人唯亲,第十一师上下都是他的亲朋好友,一旦他有所反复,我军就有全军覆没之虞,军长还是早作打算。” 林启容摆了摆手,他与叶芸来自从广西起兵时,就是好兄弟,也明白他没有什么坏心思,摆手道:“贤弟多虑了,如果大汉式微,方忠有所疑虑我还相信,可是大汉如日中天,只待击败湘军,就能北伐,一统江山,以方忠的个性就是战死也不会投降,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以免误会。” 叶芸来叹息,拱手道:“是末将多虑了。” 程学启身上的鲜血还没洗净,风风火火的赶上城墙,对林启容道:“末将前来交令!” “好!方忠威武,本将已经计你一功!”林启容上前扶起程学启,。 程学启感叹道:“城下清军不同寻常,士卒不但拼死效力,军官也视死如归,真乃我军劲敌,怪不得皇上先行西征!” 叶芸来笑道:“程师长可有良策,此番敌军没想到我军会主动出击,这才吃了亏,如果敌军有了防备,就怕出城作战有去无回啊!” 程学启低头思考,微微摇头:“末将也无办法,只能不停的用大炮轰击。” 叶芸来看着城下暂且退去的湘军,叹道:“湘军攻城一天,我军已经报废十门大炮,如此下去,半月以后,我军恐怕……” 程学启想起了喝茶时听说书先生讲的朱元璋打天下的事迹,笑道:“不如收集城中火油,将火油装在酒坛中,这个方法末将年轻的时候试过,威力大得很,烧起来就是一大片,湘军这些‘小乌龟’一坛一个,把他们烤的焦熟。” 林启容拍掌而笑:“此计甚妙” 李续宾见李续宜平安回来,急忙上前查看。 “大哥,你不用担心,大丈夫就应该马革裹尸,以报效国家。”李续宜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刚毅之色。 李续宜拍着弟弟的肩膀,欣慰道:“好样的!不愧是我李家子弟。” 第一百五十一章喜得闺女 南京军事会议 林大基指着地图上的九江城,通报战局:“启禀皇上,湘军攻打九江已经有半个多月,他们完全切断了九江对外的联系,我军集中在南昌的三万援兵只攻到瑞昌附近,前线将领纷纷反应湘军洋枪数目众多,请求洋枪队支援。” 杨开林从小在湖南长大,对湖南周围地形最是了解,谏道:“湖南乃是内陆省份,想要接收洋枪只能从广东、长江这两处地方,请皇上下令严查,必能切断湘军洋枪来源!” 李秀成闻言,笑了起来:“杨大人有所不知,我江苏省长江督查司已经对过往船只严格搜查,但是这帮奸商总有办法夹带,上个月竟然有人将洋枪放在水中,系在船底,要不是有人举报,谁能看出来?还是另想他法为上。” 李云中见李秀成胸有成竹的样子,问道:“你有什么方法,尽管道来!” 李秀成起身行礼:“启禀皇上,要想断绝湘军洋枪来源,必须根除源头,微臣已经在上海等地张贴告示,不准交易军火等物资,违者没收,短短半月就有三家洋行被查处,没收洋枪一千两百多支。” “有效果吗?”李云中貌似平静的问。 李秀成面色微红,低头道:“颇有成效。” 李云中也不点破,深吸口气:“湘军装备洋枪,对我军危害甚大,必须从几个方面下手,第一,凡是在大汉经商的商人都要在商会注册,如果犯法,就要严密监视其合作伙伴; 第二。对湖南籍的商人要重点监控,这帮人对湘军的事业最是上心; 第三,洋人贪鄙,宣布下去,对违法交易举报的人。不论是谁,都享有交易份额的三成作为奖励。 此战对我大喊至关重要,这期间一定要严防死守,决不允许有丝毫怠慢。” 李秀成欲言又止,终于鼓起勇气言道:“微臣怀疑洋人军舰也为湘军运送军火,他们无视我军要他们停船接受检查的命令。径直向西驶去,回来的时候船上又装满丝绸、瓷器。” 欧洲火药味越来越重,大汉又有一万五千洋枪队,还怕什么样人!李云中正色下令:“以后所有洋人军舰、货船都要接受检查,违者当做通敌,可令炮台开炮将他们击沉。” 张遂谋见洋枪的事告一段落。起身道:“今天是十一月十一日,广东左宗棠、江西曾水源已经出兵,参谋部已经调集五万大军,驻扎在孝陵卫,随时可以支援九江,与湘军决战。” “微臣有一计可以全歼湘军!”李秀成灵机一动,开口惊人。 李云中道:“什么计策?” 李秀成来到地图面前。指着九江,言道:“如果湘军攻克九江,肯定会出兵攻打安庆,我军从江西出精兵攻打武汉、九江,如此就可将湘军人马包围在安庆城下,没有钱粮补充,湘军坚持不了三个月!” 作为参谋副长,杨开林反驳道:“此计太险,九江至安庆无险可守,湘军要是绕过安庆。三日就可兵临南京城下,到时军心震荡,我大汉如何向百姓交代?再说我军也不是非要打歼灭战,只要将湘军击溃,使其二年之内恢复不了元气就可。” 杨开林虽然没有加入湘军。却对湘军有种微妙的感情,他是湖南湘乡人,而湘军骨干大部都是他的老乡,因为同是读书人,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遇到节日什么的,还会聚在一起吟诗作对,交情很深,如今虽然各为其主,兵戎相见,他认为于公于私都应该保全他们的性命,为大汉效力。 兵部侍郎杨金龙赞道:“杨参谋说的不错,九江怎能轻言放弃,微臣请皇上出兵!” 李云中微微点头,想到第一期军校学生都已经毕业,可以建立新军样版了:“现在我命令:洋枪队改编为新一军,陈玉成为新一军军长,下辖三师,谭绍光、黄金文、白银武为师长。” 见所有人起身立正,李云中顿了顿,有接着说道:“任命李秀成为征西大将军,赵烈文兼任参谋长,率领新一军,第一军第一师、第八军、第九军以及水军共七万人支援九江!节制安徽、江西所有兵马。” 李秀成惊喜交集,相比江苏都督,他还是更愿意到前线打仗,乍听闻如此命令,激动地语无伦次:“微臣……必以死相报,谢皇上!” …… “下雪了!” 李云中一大早就被外面嘻嘻哈哈的声音吵醒,听说下雪了,李云中一下做起身体,想起苏三娘就是这几天待产,急忙穿好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下。 傅善祥乌黑亮丽的头发上沾满一层白雪,雪白的披风在阳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长长睫毛上还残留着湿气。 “你看你身上这么多雪,小心着凉了!”李云中将傅善祥拥进怀里,为她清理身上的积雪,当然少不了上下其手,揩了不少油。 比较传统的傅善祥还是受不了,左右看看,娇声道:“皇上,昨晚上还没摸够啊!” 李云中霎时间将其他的事抛到九霄云外,淫声道:“一辈子也摸不够!” “噗嗤”傅善祥一声娇笑,躲开了李云中的魔爪,提醒道:“皇上,皇后娘娘还在等着你呢!太医不是说孩子就在这两天生吗,你可不要错过了!” “生了!生了!夫君,皇后姐姐生了!”许月香风风火火的跑进院子,扶着院门弯着腰,嘴里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喊道。 李云中急忙上前扶起月香,问道:“什么!三娘真的生了!” “恩”许月香连连点头。 “太好了,男孩还是女孩?”李云中瞪着眼睛,看着许月香的一举一动。 “女孩” 李云中迫不及待的冲向永安宫。 “哇哇哇哇”还在房门外的李云中就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 “参见皇上” “免礼”李云中慢慢走向产婆,小心的将孩子接过来,踱步到苏三娘身旁坐下。 看着苏三娘苍白的脸庞,李云中心疼不已:“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三娘,我还清楚地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娶你为妻,生儿育女,没想到现在真的梦想成真,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噗嗤……”苏三娘莞尔:“你还有脸提,当时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英雄人物,这才出兵相救,没先到你第一次就见到人家,就盯着人家看了好久,我当时还纳闷,这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怎么会干起那么大一番事业,有那么多的兄弟甘愿为他效死,在百姓当中更是一呼万应。” 李云中想起当时被押往浔洲处斩,感叹道:“当时我还后悔就这样白白的死了,骤然得救,又遇到三娘你这种国色天香的女子,当然会痴迷,可惜你那时对我爱理不理的。” “我是一个未亡人,而且还是一名盗贼头领,怎么配得上你,要不是你对我说了那么多羞人的言语,我才不会从了你呢!”苏三娘想起当时长沙销魂一夜,脸色绯红。 李云中‘嘿嘿’笑道:“那叫先下手为强,我可知道军中不止我一人对你有意思,万一被别人捷足先登,我上哪哭去!你看孩子都哭了呢!” 苏三娘露出疲惫的笑容,勉强道:“可惜是一个女儿,不能为夫君传宗接代!” 李云中将孩子放在床边,婴儿一下子停止了啼哭,还对着苏三娘眨眼,可爱的样子一下子就把李云中逗笑:“没关系,女孩也很好啊,你看她多可爱!我一直期望有一个女儿,俗话说得好:女儿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这孩子长大了一定会孝顺,她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就叫缘语怎么样,象征着我们因为缘才聚在一起,一生当中有说不完的话语。” 产婆走过来,小心谏道:“皇上,孩子还是给老身带一会吧!” 李云中拍着额头,连声道:“对对,你有经验,我差点忘记了,小心!”李云中将孩子放在产婆怀里。 “皇上,皇后娘娘需要休息。”产婆接过孩子,皱着眉头再次提醒。 李云中恋恋不舍,没想到不但抱不到孩子,连老婆都不让陪,看来自己留在这里,三娘是睡不着的,李云中留了两个宫女和产婆在内伺候,将其他人都叫了出来。 洪宣娇、傅善祥、许月香,就连傅鸾祥都在外边,见李云中出来,齐声问道:“皇上,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李云中笑道:“母子平安,你们等会给宫里的侍卫、宫女、杂役发几个红包,愿老天保佑!” 洪宣娇上前拉着李云中的衣袖,娇声问道:“皇上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早就想好了!”李云中将日思夜想的名字如实说了出来:“缘语!你们看这个名字怎么样?” “李缘语!怎么有点像男孩的名字!”许月香娇憨的问道。 傅善祥娇笑:“那时孩子还没生下来,皇上当然不知道是男是女,起了这个名字也不足为奇。” “嘘”李云中小声提醒:“三娘要休息,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聊吧。” PS:我每天刷新n此页面,就希望成绩好点,, 第一百五十二章相互劝降 湖南南部的一条小道上,行走着两百多汉军。 “大帅,前面就是金乡镇,要我说,何必理那王錱,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肯定是害怕大帅征发,这才使了缓兵之计,约见大帅!”李玄在前面开路,看着弯弯曲曲的河流,对王錱生出一肚子怨气。 这王錱真不是好歹,汉军刚至临武县,他就埋伏在路旁偷袭,幸亏前营机警,这才让他无功而返,没想到第二天王錱就恬不知耻的派人前来劝降,你来我往,平白耽误了三天时间,一计不成,又施一计,竟然学着古人鲁肃,相约在江中会面。 左宗棠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之所以对璞山忍让,是因为他比较务实,对待大清并不向曾国藩那样死忠,当初我与璞山结交,就知道他善于应变,常常对大清现状表示不满,如果能将璞山劝降,那么李克惠,刘霞仙(刘蓉),李西庵这些同门师兄弟就必然有所动摇,湘军从内部分裂,就大大减轻士卒伤亡。” 李玄深吸口气,叹道:“就怕王璞山不识好人心,辜负了大帅一番美意,以末将愚见,还是趁机将他擒住,慢慢诱降为上!” 虽然领兵打仗,左宗棠变得狡猾许多,但还不至于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摇头拒绝:“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如果贸然扣押璞山,璞山刚烈,恐怕再无一丝诱降的可能,还是到金乡镇聊聊的好。” 两百多护卫围着左宗棠、李玄二人,慢慢接近金乡镇。 金乡镇外面有一条河流穿过,水面只有三十几米宽, “大帅,坐在船上的那人不就是璞山吗!”李玄指着孤身一人坐在船上垂钓的蓑笠翁惊道。 见左宗棠走向岸边的小船。李玄指着黄麒英、王隐林道:“大帅带他们两个吧,以防有诈,末将在前方守候,如果王錱敢有所异动,末将就拦住他的去路。” 左宗棠也不好拒绝李玄的一番好意。只有带着黄麒英、王隐林二人上船。 “季高兄,没想到湘乡一别,竟在此相见,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去劝降短毛!”王錱有太多的话语想问左宗棠,奈何见到真人。却变成了兴师问罪。 左宗棠跳上王錱的小船,示意黄麒英在外等候,来到王錱面前,有感而发:“造化弄人,没想到你我二人竟有兵戎相见的一天,遥想当初醉酒当歌。真是让人怀念。” 听着左宗棠肺腑之言,王錱差点落泪,使劲的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血痰,赶紧往口中吃一粒药丸,脸色反而变得红润起来。 左宗棠大惊失色,扶着王錱问道:“璞山你这是……这是肺痨。你为何患上如此之顽疾,不在家修养,跑到这深山恶水,你不想活了吗!” 王錱苦笑:“自从领兵作战,这个毛病就落下了,有时也挺害怕的吗,不过前些日子恩师殉国,我反而看开了些,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不就应该活的轰轰烈烈吗。季高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再我面前露出小女儿之态,平白让我看轻!” 左宗棠仰头,将泪水逼回眼眶。听说罗泽南亡故,再也忍不住,颤声问道:“仲岳先生他真的……真的……” 他与罗泽南是知交,正巧的是罗泽南与他都是满腹学问,却都迟迟考不上功名,两人经常在一起互相安慰,借酒消愁,渐渐地就成了知交。 王錱神色微苦,涩声回道:“攻打武昌的时候死的,季高,这个问题憋在我心中好久了,不问个明白,我死不瞑目!” 左宗棠扶着王錱坐下,叹道:“我知道,你是问我为何要辅佐大汉!当初在湘乡的时候,我们几人一起许诺,参军报国,剿灭反贼,中兴大清。” “不错,昔日誓言犹如在耳,你怎就背叛了?”王錱大声的‘咳嗽’,眼神犀利。 ‘唉’,左宗棠叹了口气:“是因为我想通了以前一直困扰我的问题,也是一直困扰仲岳兄的问题,可惜仲岳兄亡故,否则应当与我大醉三场。” “什么问题?”王錱步步紧逼,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左宗棠正色的回道:“中原百姓都是汉人,大汉国是天下正统理所当然,鞑子始终是从关外而来,窃据中华两百余年,昔日洪武皇帝驱除蒙元,今日汉王驱除满清,都是顺应天势、民心之举,璞山兄满腹才华,他日北伐成功,还我河山,丞相一职非你莫属。” 王錱捂着胸口,强忍不适,同样回道:“我很感激季高你手下留情,但是天下正统万万不能有半点差错,真命天子如今正在北京,乃是正统皇家血脉,天下皆知,万不能乱讲,季高即以救济天下为己任,这军机大臣一职非君莫属。” 左宗棠扶着王錱,劝道:“王兄请息怒,我们当前大事,就是解决我们两人之间的隔阂,现在你陈兵于桂阳,我两万大军已攻占灵武,也许明天就要兵戎相见,打个你死我活,今天何不和和气气的在一起谈谈呢?” “说的也对,汉、清之争,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也不差我们两个,此番季高带兵入湖南,你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只是牵制湘军,现在你成功了,我带领一万精锐在此,如果你要攻占湖南,那只有对不起了,我王錱虽然一介残躯,但是保卫家乡的事我还担当得起。” 左宗棠已经隐约猜到了好友的心思,璞山他自知时日无多,也就没想过改换门庭,看来得想个法子才行。 “璞山,年轻的时候,你的思想最为激进,当时我还担心你会走进歧路,没想到事情竟然截然相反,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迂腐之辈,中国大势你也瞧的很清楚,汉国带甲四十余万,加上民兵、警察等超过百万,个个都能舞的大刀,使得长枪,随时都能征召上阵杀敌,不出三年就能统一天下,你为何螳臂当车,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要为仲岳的家人、弟子这些无辜之人着想,他们将来顶着叛逆之名,如何过得下去,再说,皇上最恨的就是汉人帮助满清打仗,湘军骨干皇上知之甚详,到时就算我想帮你们,也无能为力。” 提到别的王錱可以不在乎,可是罗泽南是他的恩师,他今天的一切都是罗泽南教导而来的,如果恩师的后人因此而遭受折磨,九泉之下,他还有什么脸目去见恩师。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究竟谁是大统,也不是我们一时之间能讲明白的,季高你投了汉国,我们湘军人尽皆知,但是从来没有为难过你的族人,当初曾涤生勒索陶恍,还不知道你已经做了汉国的大官,现在王德榜、杨开林、杨金龙、王开化……他们的亲戚家人也过得好好的,你为何不能?算了,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如果伪汉真要为难他们,就算我投降,又怎能阻止的了呢?” 左宗棠一见有门,笑道:“璞山说错了,汉王对待敌人残酷,但是对待自己的子民算得上是一位仁君,你不必担心。” 王錱指着北面提议道:“如今汉军与湘军决战于九江,我们在此约定,如果汉军胜,我投降于汉,帮你攻略湖南,如果湘军胜,你要反正,献福建、广东两省。” 见天色已晚,左宗棠起身告辞:“好,就这么说定了,皇上命我攻打湖南,忠义不能两全,我就抗命一次,希望璞山你能信守承诺,否则我也只有以死谢罪。” 王錱感动的拍着左宗棠的胸膛,激动的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告辞。” 李玄见王錱像个老翁似得独自离去,见到他连个招呼都不打,郁闷道:“这璞山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 左宗棠得意一笑:“流天啊,你虽然在湖南长大,还是不懂得湖南人的蛮劲,你率第十一军悄悄的返回广东,与李世贤二人分兵攻打广西,李世贤是广西人,你要配合他,多听听他的意见,皇上的家乡、房屋不能有一丝损耗,明白了吗?” 李玄嗔目结舌,惊道:“擅改圣旨乃是欺君之罪,大帅三思啊!” 左宗棠稍感安慰:“你不用担心,我会向皇上解释的,我还会派军支援江西,只要你能攻占广西,就可以从道州进军,我也不算违背承诺,到时皇上论功行赏,我非但无过还有功,再说广西与湖南只有一江之隔,到时攻略湖南也容易些。” 李玄还是不能放心:“我把十一军主力带走,您这里就只有不到五千人马,万一湘军来攻,大帅岂不危险!” “我已经与璞山约定互不攻伐,璞山一生最是守信,你就放心的去吧。”左宗棠以命令的语气解释。 “末将遵命,请大帅放心,末将一定尽心尽力配合李世贤。”李玄无奈,只有应承,心里暗自打算尽快结束广西战事,从广西攻打湖南,只要他勇猛精进,一定可以让大帅不受皇上的责罚。 PS:星期一,大家看看还有没有票,昨天才十几章推荐票。 第一百五十三章李元度的失落 “居民覆其屋,大半施白瓦。山际两三家,如经新雪下。”郭嵩焘初到万载县就情不自禁的吟起诗来。 万载县县令刘泰恭维道:“将军好才华,这诗不但工整还句句应景,不愧是进士出身,大清要能多几个像将军这样的儒将,哪能容得短毛猖狂。” 郭嵩焘面色微红,马上瞥见一旁的师爷抿嘴而笑,对知县刘泰解释:“这句诗是宋人蒋之奇游历江西,见地处赣西北的上高、万载两县景色,记载当地风俗的开篇,你想的没错,就是我脚下的万载县!对此有同样观感的还有会稽人陶式金,这位前明万历年间的知县对于万载的印象是:瓦白家家似带霜,茅柴水酒徧村乡。可见万载县的确不同一般,可是此地竟要遭遇战火,可惜可惜。” 刘泰讨好道:”将军悲天悯人,可惜短毛不识趣,不理解将军大人的心思,否则早就羞愧而走。” 这刘泰也不好受,刚收拾了与湘军关系和睦的彭寿熙,就有汉军来攻,狼狈的跑到湘军军营求救,等了几个月,才劝服郭嵩焘收复万载县。 自从一路行来,郭嵩焘已经看见不下于七所学院,不由叹道:“这万载县文风鼎盛,书院规模比湘乡地区也绰绰有余啊!你这知县也不是一无是处。” 刘泰尴尬的解释:“将军有所不知,此地客家人与当地人就因为学院而争斗几百年,从来都是当地人占据上风,从不容许客家人建造学院,直到前几年,下官见他们闹得实在不像话。就容许客家人建了一所学院,谁知客家人热情太甚,这几年又陆续建了四所学院,下官也是欣慰,总算为读书人讨了个生计。既能教育学生,又能读书养家。” “大人,短毛已经到了上高县!”李元度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他对郭嵩焘一肚子意见,以前跟着曾大帅,郭嵩焘这些文人脾气还看不出来。可是当他独自领兵时,到处游山玩水,吟诗作对,仿佛敌军会因此而被感化,自己退走,李元度自问也是举人出身。从没想过自己在大敌当前的时候,还有心思闲逛。 郭嵩焘这才想起自己还要与短毛作战,几人立即回到县衙,发现湘军众营官早已在此等候。 李元度见郭嵩焘看向自己,立即起身为他介绍敌情:“此次来犯之敌是我们的老对手曾水源,这厮勇猛异常,听说是长毛曾天养的堂兄弟。可惜智亭已丧,否则再斩曾水源也是一段佳话,咳……这短毛来势汹汹,初步查探已经有两万人,前锋到达上高县。” 郭嵩焘也没有什么好的御敌方法,粗略的讲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这一年都是与短毛打交道,凶悍是凶悍了点,但也不见他们长的三头六臂,大家不必担心。有什么方法尽管道来。” 朱孙贻对待汉军有种天然的恐惧,他还想升官发财,不想死在这荒山僻岭,起身试探:“大帅让我们抵住敌军,是因为不想湖南遭遇战火。不如我们退守湘东,那里有三湘子弟的支持,一定可以打退短毛。” 李元度这一段时间收到曾国藩的书信,里面详细的为他介绍打仗经验,带兵方法,他早就忍不住想试一试,怎能允许大军不战自退,立即大声反驳:“荒谬!如果让短毛踏上湖南的地盘,九江大军必然军心涣散,要是因此而影响了湘军前程,罪莫大焉,我认为就在袁州府与短毛交战,只要拖个三五个月,湘军主力一定可以攻占九江,到时两军夹击,收复南昌是轻而易举。” 朱孙贻先是心虚,随即大怒:“你……哼!我朱某一心为湘军考虑,问心无愧,既然李大人口口声声为湘军前程着想,我无话可说。” 郭嵩焘对着愤愤不平的朱孙贻劝道:“石谯息怒,笏庭也是无心之言,大家同为大清效力,理应同心同德,再说一仗未打就退守湘东怎么向三湘父老交代?大帅又如何看待我等?” 朱孙贻面有愧色,心底对李元度越发愤恨,也埋怨郭嵩焘不会做人,抱拳道:“是朱某考虑不周,在此向笏庭赔罪。” 李元度自信一笑:“袁州府境内多山地丘陵,短毛依仗的大炮、火枪发挥不出威力,而我们湘军不同,士卒习惯了在山地行走打猎,正好在此地与短毛交战,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全了,焉能不胜!” 郭嵩焘抚掌而笑:“哈哈哈,好好,笏庭大才,听君一席话我才茅塞顿开,这短毛进山就是自寻死路,我们沿着进山必经之路,择其险要之处多建营寨,再现昔日陆逊击败刘备之故事,必能流传千古。” 其余湘军营官也都恍然大悟,喜笑颜开,仿佛自己已经打胜了一般。 何贱苟对着前方营寨骂道:“这湘军营寨建了一座又一座,三天下来,我们已经攻占了七八座,这湘军搞什么鬼,难道他们打算将营寨建到湖南?” 周国虞拄着腰刀,寒风猛烈,他竟然累的额头冒汗,伸手摸了下头汗水,回道:“我也不知,咱们两个算是倒霉了,何禄那小子在上高县悠哉悠哉的享受,早知如此,老子就不抢这个差事了!” “事出反常即为妖,我们还是小心点好。”何贱苟又补充道:“军长还在上高县,要不要派人通知他老人家,他让我们攻占袁州府,可是这里山高水深,大军发挥不出三成战力,要是再被湘军偷袭,我等回去如何交代。” 周国虞点头附和:“前面肯定还有许多营寨,这湘军每次守到一半就逃走,肯定是引诱我军上当,等到我们没有戒心,他们就突然杀出来,这等把戏,说书先生都讲了八百遍,就这帮书生自以为是。” 何贱苟派人回去通报,就率领汉军一万余人停在营寨之中休息,等待命令。 李元度听说汉军停止前进,气急败坏的对斥候问道:“汉军为什么不攻了,我军就在前方设伏,是不是有人走漏了下消息。” “小人不知……真不知道。”斥候被李元度狰狞的模样吓得魂不守舍。 朱孙贻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这方法只能骗骗无知的小毛贼,短毛可不是寻常反贼,如果轻敌,吃亏的还是自己。” 郭嵩焘无奈摇头:“命令埋伏的人马撤回来吧,我看短毛是不会继续前进了,派人严密监视短毛动向。” “遵令” PS:星期一求点支持,就是点击一下也算…… 第一百五十四章海军 自从苏三娘生下孩儿,李云中的女人们就围绕着孩子相互争夺起来,一会儿,许月香抢着抱抱,一会儿,洪宣娇抢着抱抱,轮来轮去就是李云中这个父亲愣在一旁,无人过问,这让他很不适应。 洪宣娇抱着孩子来回晃悠,娇声道:“这孩子真可爱,长大了一定是大美人,不知会便宜哪家小子!” 许月香在一旁干巴巴的看着洪宣娇,只等她一放手,就上前接过孩子,闻言翻着白眼:“这孩子才一个月大,你想到那里去了?再说,缘语是长公主,岂是一般人可以觊觎的!” 苏三娘在一旁温柔的笑着,通过这几天的滋补,她的脸色又开始红润起来,只是目光不停的扫过洪宣娇怀中的婴儿。 “哇哇哇” 洪宣娇感觉胸口湿湿的,欲哭无泪:“这孩子尿尿了,月香你快命人给她换尿布。” 奶娘抱着换完尿布的缘语,进入内室喂奶去了。 “好无聊哦”许月香坐在桌旁,单手支撑着下巴。 洪宣娇深有同感,对李云中撒娇道:“夫君,你找点事情给我们做吧,整天呆在后宫无聊死了。” 傅善祥放下书本,与几女一齐盯着李云中。 李云中心虚起来,这几天他每天都在会议室呆到大半夜,与几位大臣讨论前线军情,兵部甚至命令前线每两个时辰就通报一次军情,每天因此最少有上百人为此来回奔波。 “不如打打麻将吧,你们正好四个人,凑成一桌麻将不是正好吗!” 许月香双手扶腮,回道:“我们都玩腻了。皇后姐姐怀孕的时候,我们每天都陪她打发时间。” 李云中脑袋发懵:“不会是打麻将吧?” 四女一齐点头,李云中哀叹:不知缘语长大以后,会不会变成一个小赌鬼。 “好了,好了。别盯着朕看了,今天朕教你们一个新的玩法!” 许月香跳起来,跑到李云中身边,仰着头问道:“什么玩法?快说啊!” “血流成河!” 几女面露惊讶之色,不敢置信的看着李云中。 李云中赶紧解释:“就是说麻将胡了可以再胡,一直把桌上的麻将打完。” 许月香露出失望之色。小声嘀咕:“还是麻将啊。” 傅善祥想了想,俏皮道:“如果这是皇上想出来的,那皇上一定嗜赌,如果一个人牌技好的话,岂不是可以赢很多银子!” 苏三娘笑道:“皇上一定是从那里学来的,我从来没见过皇上与人赌博。不过这个规则到蛮有趣的,很适合男人玩。” 李云中也觉得麻将对小孩子影响过大,又提议道:“不如玩斗地主吧,这个游戏简单易学,而且还考验人的思维能力。” 洪宣娇兴冲冲的说道:“斗地主?要我们带兵去打地主吗!比谁打的地主多!太好了,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李云中额头冒汗,对这个暴力狂是彻底无语了。拉着想要回房拿兵器的洪宣娇,解释:“斗地主只是一种游戏,不是要你带兵打仗!” “哦”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洪宣娇彻底冷静下来,面色娇羞。 李云中一边命人打造扑克牌,一边将规则讲了出来。 傅善祥问道:“这个游戏只能三个人玩,剩下的一人怎么办?要不臣妾把姐姐也叫来,加上皇上又凑成三个人,好不好。” 陪美人玩游戏,李云中当然乐意。 “启禀皇上。前线有重要军情!兵部尚书林大人、兵部侍郎杨大人,参谋部众位长官已经在会议室等候。”傅鸾祥不请自来,对着李云中小声禀报。 李云中无奈的对几女苦笑,安慰道:“你们先玩着,朕去去就来。” 几女也知道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全都装作不在意似的。 “参见皇上!”林大基等人见皇上进来,急忙躬身请安。 “免礼,前线有何军情?”李云中来到上首坐下。 林大基将情报呈上,口里解释:“湖口失陷!” “什么!”李云中悚然而惊,对于湖口,他是熟悉的,当时还特别交代林启容等人做好防御工作,没想到还是被湘军攻破。 林大基补充道:“湘军围攻湖口半个月,大炮更是日夜轰打,城墙被炸开几个口子,守军奋力厮杀,最终寡不敌众,五千人马只有几百人突围而出,守将丁汝昌身受重伤,据估计此战湘军伤亡过万,已经伤筋动骨。” 杨金龙小声请示:“湖口守将丁汝昌弃城逃跑,已经被江西都督赵大人逮捕下狱,请皇上处断!” 李云中叹气:“虽然湖口失陷,但是给予湘军极大杀伤,为我军歼灭湘军创造了有利条件,丁汝昌功过相抵,发往水军效力。” 张遂谋可不会关系一个小小的团长前途,起身来到地图前面,指着湖口县道:“湘军既已攻占湖口,水师可以进入洞庭湖,我军是不是要派出水军给予截击?” 想起水师,李云中心里就不舒服,向洋人订购的三艘主力军舰,竟然被扣了两艘,英国、法国以急用为借口,拖延付货,准备将他们用在克里米亚战场。 “将水军整编为两个舰队,第一舰队司令官为王新,第二舰队司令官为王刚,唐正才升为海军总参谋长,从二品,刑部尚书凌十八调位海军部部长,正二品,第一舰队派往九江助战,将美国送来的战舰改名为‘南京号’,暂时编到第一舰队。” 张遂谋面色微变,问道“海军总长既然是二品,那岂不是与陆军部平等了?” 李云中脸色郑重:“不错,从此以后,汉军有陆军参谋部、海军部,两方互不干涉,兵部在朕的授意下,有权对海军部下达作战命令。” 杨金龙兴奋的问道:“既然凌大人出任海军部长,这刑部尚书之职……” 李云中想起左宗棠派人押送回来的叶名琛,笑道:“刑部尚书就由常大淳担任,刑部左侍郎由叶名琛担任。” 张遂谋哭笑不得:“这,这叶名琛还没投降,如今正在绝食抗议,任命他为刑部侍郎是不是太草率了!” 李云中狡猾的笑道:“昭告天下,就说叶 PS:今天初步更新五章,求支持 第一百五十五章出国 朝会 “臣等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万岁” 李云中听着大臣歌功颂德的声音,已经渐渐习惯,觉得每次听到这句话都有不同的想法,最后总是反省自我,不要骄傲自满。 “平身,众位爱卿可有事情要奏?” 张维坤出列言道:“启禀皇上,最近各省都有大臣抱怨公务太多,官员太少,一天从早到晚都忙着处理公事,不能查漏补缺,微臣请皇上增派官员,一来可以巩固地方,二来可以收买天下士子人心,只要大汉扩招官员的消息传播出去,必能吸引各地士子来投!” 李云中连连点头:“爱卿言之有理,各省省级官员太少,爱卿可有良策。” 张维坤事先得到过李云中暗示,不慌不忙的说道:“微臣认为一省都督集军政大权于一身,事务繁多,不如增设省长一职专管民政,都督专管军事,都督为正二品,省长为从二品,在省长下面设一名按察使、一名布政使,为正三品。” 这种大事,六弟怎么不与我们商议!蒙上升马上考虑起得失来,省长一职看来是专门为湘系人员而设,这都督职位就算全部落入我们广西人的手中,而按察使、布政使这些文职都必须由读书人来担任,这样一来。一省的高级官员,桂系只能占据一个席位,大大的吃亏。 “微臣建议都督管理两省军务,每省设置提督一名,由军长兼职,便于战事,请皇上裁决!”蒙上升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尽量的扩大都督的权利。 李云中倒觉得不错,欣慰的点头:“准,这总督人选,朕会与内阁商议,既然户部尚书蒙大人建议总督管理两省军务。就暂设闽浙总督、两广总督、两江总督、皖豫总督,四个职位。” 陆建瀛问道:“两江总督下辖几省?” “江苏、江西两省。” 户部尚书蒙上升出列报喜:“启禀皇上,第一期战争债券已经全部售完,共募银五百万两,已经足够西征所用,至于户部增发的工业债券也已经卖出200万两。所得的银子全部移交给了工部,还有铁路债券,因为杭州开往上海、苏州的火车轨道已经通车,我国铸钢厂也已经炼制出符合钢轨制造条件的的上等好钢,镇江通往南京的火车轨道已经测量完毕,随时可以开工。请皇上圣裁!” 李云中问道:“铁路债券卖出去多少?还有铁路技师请的是哪国人?” 蒙上升微微想了想:“铁路债券包括洋行购买的共有六百七十五万两,足够修建铁路所用,至于洋人技师,是由七名美国人、两名荷兰人、一名普鲁士人组成,英国人、法国人中途全部退出。” 李云中点了点头:“这条铁路是我们汉国自己出资建造,工部、户部一定要配合好,朕会邀请几国公使参加通车仪式。” “遵命”陈承瑢、蒙上升立即领命。 散朝之后。上书房 “微臣李鸿章参见皇上。” 看着毕恭毕敬的李鸿章,李云中仿佛有一匹烈马被自己驯服,颇为满足。 “爱卿免礼,少荃你在大汉呆了也有半年了吧,可有感想?” 自从李鸿章投降大汉,就担任了一个六品参谋,可以上朝、可以到文渊阁执勤、也可以到上书房听政,这半年来只能听不能说,只能想不能做,可把他憋坏了。棱角也早已经磨平。 “微臣惭愧,以前不知天命,狂妄自大,不亚于坐井观天,如今幡然悔悟。才明白皇上是天命所归。”李鸿章投降的时候,还存有逃跑的心思,如今是彻底服了大汉,服了李云中,再也没有二心。 李云中笑了起来:“朕认识的少荃,可不是这种只会拍马屁的人,你说说大汉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比如你的老前辈陆首辅,整天在朕面前暗示洋务不可取,应及早废除,你对这方面怎么看?” 李鸿章拼除杂念,知道这是皇上的考验,通过了就飞黄腾达,通不过也就不再受到重视:“启禀皇上,微臣认为洋务乃是利国利民之举,大汉不进行洋务运动,最终也会和清国一样受到洋人欺辱,就像皇上常说的落后就要挨打,大汉只有奋起直追,中学为体,洋学为用,微臣最近再读一本叫《海国图志》的书,师夷长技以制夷,真乃救国之真理。” 李云中喝了杯茶,‘恩’了一声,示意李鸿章继续往下说。 李鸿章放下心来:“洋人所依仗的无非是船坚炮利,我们大汉只要学会让船坚炮利的法子,就不惧洋人挑衅。” “你认为朕发布的这些政令都是学习洋人船坚炮利的法子?”李云中漫不经心的问道,看来李鸿章头脑是有的,就是缺乏对洋人真正的了解,怪不得前世他一手缔造的淮军集团被日本人击败,他只认识工业化的表面。 “微臣愚钝”李鸿章一副我就是这样认为的表情。 李云中有点意兴阑珊的感觉:“少荃啊,前次大汉举行了科举考试,这你也见识过了,此次共录取了407名进士,除了状元杨开林之外,其他的人朕都没有安排差事,整天让他们学习《海国图志》、《欧洲见闻》这些书籍,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李鸿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小心回道:“皇上英明,微臣愚钝。” 李云中慢慢的说道:“前几个月,朕派了一批十三四岁的少年出国留学,出国就是到别的国家的意思,欧洲!他们都到欧洲去了,有法国、有英国、有普鲁士,还有美洲的美利坚合众国,可是朕发现,等到他们学有所成,还得十年以后,朕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大汉也等不了,所以朕琢磨派一批有学识,年纪也大的读书人前去见识见识!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李鸿章傻眼了,皇上不是要派我出国吧! 李云中看着目瞪口呆的李鸿章,‘哈哈’笑了起来:“不错,朕就是想派他们出国,当然包括你,你作为他们领头之人,朕会给你们制定好路线,也会给各国政府打招呼,你认为怎么样?” 第一百五十六章洪仁玕 李鸿章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微臣恐怕不足以担当此重任,洋人远在万里之外,中间全是茫茫大海,微臣也不习惯坐船,这……” 李云中开出了条件:“你现在是六品参谋,不论你出国与否,朕都会升你为礼部右侍郎,你答应出国!回国之后朕再升你为一部尚书,或者一省省长,而跟随你出国的进士朕都会重用,回来一律为六品县令,朕还会出题考考你们,表现优异者,为五品知州,能让朕满意的人才,可为一省观察使、按察使、六部郎中等职。” 李鸿章犹豫了,这诱饵是他无法拒绝的,出国的这批进士回国之后就会与他有一种联系,只要他加以笼络,这些人就是他的班底,回来后升为尚书,再干几年就会成为宰辅,进而首辅,这不就是一个读书人最大的抱负吗! “微臣愿意!”李鸿章逐字逐句的回道。 “哈哈……好!”李云中很是开心,又补充道:“你到欧洲仔细考察他们的政治制度,工业面貌,搜罗民间奇才,你不要再抱着奇淫技巧的心思,对他们不理不睬,只要在欧洲有名有姓的人物,你都可以招揽,工资待遇随便你开,朕付得起,对了,朕这里有一本《洋人生活录》,此书是西贤公主亲自撰写,你要好好研读,里面介绍了洋人生活习惯、宫廷礼节等细节,还有,世界地图朕会派人临摹一张,你带着它比较方便。” …… 李鸿章对皇上嘱咐的内容一一记在心里,打算回去以后就抄下来。 “好了,就这么多了,朕会把你们送到上海。之后你就自求多福!” “微臣告退!” 南京通往上海的火车上,两百名士子脸色肃穆,紧抱着手中包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命运的裁决,仿佛是上刑场一般。 李鸿章坐立不安。四百名士子他只劝服了一半,剩下的人听说是上欧洲,死活不愿意,宁愿辞官也不愿远渡重洋,离开祖国,他把嘴皮快磨破了。挨个拜访谈心,才说服两百多人。 李云中见李鸿章不停的瞥视自己,马上明白了他的心思,安慰道:“少荃不必多心,有两百人已经超出朕的预料了,此次前往欧洲路途遥远。不下于唐僧西天取经,你要多多保重身体。” “微臣谢陛下关心,陛下吩咐臣办的事,臣铭记于心。”李鸿章也情绪不高,今天早晨匆匆与家人告别,一去就是一年,杳无音讯。 “皇上。上海到了!”唐亮见火车慢慢停下来,小声提醒。 上海市市长周立春、英国公使文翰、美国公使麦莲、法国公使布尔布隆,率领上海名流绅仕,笔直的在站台上面站立。 火车停下,有侍卫在车门口处,铺了一层红地毯,车门刚打开,远处报社的采访人员就不停的按住相机快门。 李云中出了车门,对迎接人员挥了挥手。 “臣等参见陛下!”在周立春的带领下,上海大小官员躬身问候。 “免礼”李云中走到红地毯上面。大声说道。 “尊敬的陛下,您好,欢迎您再一次来到上海!”文翰三人笑呵呵的迎上来问候。 李云中同样回道:“尊使好,这上海已经建市,从此以后就是我大汉的领土。是朕欢迎你们才是,哈哈哈哈!咱们几个都是老熟人了,何必如此客套。” 一辆宽阔的四驱马车上,李云中、文翰、布尔布隆等人相对而坐,看着日益繁华的上海市,李云中感叹:“这里越来越有大上海的味道了,你们看路边竟然安装起了路灯,这在南京是不多见的,一条条马路全都铺上了水泥,这让朕想把国都定于此地了!” 布尔布隆恭维道:“这些都是陛下开明施政的结果,我越来越喜欢这里了,今年年初的时候因为浙江正在打仗,有几十万百姓来到上海,他们用勤劳的双手在此创业,我相信现在上海已经可以与欧洲一流的城市的相比较了。” 李云中回头对周立春问道:“听说你在上海建立了议会,你这个上海市长花样还挺多的嘛!” 周立春额头冒汗,悻悻的说道:“议会制度是一个叫洪仁玕的人教我的,他说陛下见道了一定会高兴,洪仁玕还自称他自己是陛下的老朋友,微臣发觉他很有才华,特别对治理上海提出了许多意见,这上海变成如此模样,有他一半功劳!” 李云中细细琢磨,洪仁玕!他不就是洪秀全的族第,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他现在在哪里,等会朕要见他。” 文翰指着后面一排排士子,问道:“这些人陛下打算让他们全部去欧洲?” 见李云中点头,布尔布隆笑道:“陛下,您真是太伟大了,这将大大促进我们东西两方的交流,从来没有如此规模的中国人到达欧洲,我想欧洲一定会欢迎他们的。” “希望如此”李云中又问道:“船只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不希望有人在路上发生意外!” 文翰摆出绅士的派头,温言道:“船只随时都有,陛下请放心,他们都是成年人,海上虽然颠簸一些,但我们有足够的经验化解,如果有人真的不适应,我们大英帝国在全球各地都有领地,他们可以下船在当地修养,再乘其他的船只欧洲汇合。” 最近他发现与汉国皇帝谈话,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不由自主的主意自己言行举止,着装打扮,内心不停的暗示自己是一名绅士。 布尔布隆看着面前豪华的别墅,发自内心的感叹:“我好久没来这里了,亲爱的陛下,您可以容许我后天在这里举行一个生日派对吗,后天是我三十五岁生日,我一直为场地的事儿烦恼!” 李云中下车,拍着布尔布隆的肩膀笑道:“没问题,这个别墅好像扩大了许多.” 周立春上前解释:“启禀陛下,微臣年初的时候,在旁边修建一座公园,美国人、英国人又合资修建了一座大教堂,所以此地前来游玩的客人增加了许多,市政府觉得这样会打扰陛下休息,所以将方圆两里的土地全都用来装饰,种植了一些稀有草木,陛下吩咐建造的露天游泳池就在别墅左边。” 半个时辰之后,李云中面带微笑的送走了各国公使,每次与他们相见,这三个公使不是趁机提一些条件,就是抱怨本国公民做生意受歧视,在中国吃亏等事情,这让他感到很腻烦,每次都要坚守底线,毫不相让的反驳。 “草民洪仁玕参见陛下,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云中打量着这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和蔼的问道:“洪兄弟怎么没有到四川享福,反而来到上海当一名幕僚呢?” 洪仁玕镇定的回道:“四川遥远偏僻,草民今年也去过几次,每次都险些丧命,这几个月,草民反而想通了,堂兄在四川不思进取,生活奢靡无度,太平天国对比大汉是远远不如,就算草民前去也无济于事,早晚被陛下所擒,还不如安心留在大汉,为国效力。” 李云中逼视他的眼睛,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来南京找我,虽然你与洪秀全是兄弟,看在冯先生的面上,我也不会为难你,反而会重用,难道你信不过朕!” 洪仁玕可不敢承认,急忙辩白:“皇上误会了,草民愚钝,只是在香港生活了三年,阅读了一些西方书籍,增加了一些见识,并无丝毫为官经验,草民留在上海一方面是为皇上效力,另一方面也是积攒行政经验,并无它意。” 李云中安抚道:“你是一个有才华的人,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 洪仁玕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双手呈上:“这是草民研究西方的一点心得,全书共分为三册,这是上册,中册草民放在家中,还没有整理出来,下册草民正在写,全书再有半年就可完本。” “资政新篇!这名字起得不错,你写完了,朕可以命工部刊行天下,还会让官员认真研读,吸取其中菁华。”李云中随便翻了翻,问道:“洪兄弟打算就这样呆在上海?” 洪仁玕跪倒在地:“谢陛下,草民既然决定追随皇上,任凭皇上差遣!” 李云中放下资政新篇这本书,起身将洪仁玕扶起来:“你既了解西方文化,又会洋人语言,这都是一个外交家必备之处,朕成立的外交部还没有人能胜任,朕觉得你就不错,这外交大臣一职非你莫属,你认为如何。” 洪仁玕对汉国政体了解甚深,知道外交大臣这个职位只会越来越重要,急忙谢恩:“谢皇上提拔,微臣一定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了,你先下去吧,朕回南京的时候,你就跟着去上任,既然各国公使都愿意常驻上海,那你也要在上海找一个办公场所。” “微臣明白,皇上请安歇,微臣告辞。” PS:求月票,虽然不可能得到月票奖励,但是看到别人超过自己,还是不舒服,月票一直在500名上下浮动,你的一票就能让此书前进好几名,应该很有价值。 第一百五十七章陈玉成出征 九江城墙前面的障碍已经被清理干净,巍巍峨峨的城墙终于显露出来,曾国藩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心情沉重起来。 胡林翼摇头:“这九江就是一个乌龟壳,湘军四万人吗围攻了大半月,竟然毫无所得,如今湖口已经被我军攻占,短毛的援军聚集在彭泽,我们应该早点做好防备才是。” 刘蓉看着长长的战壕、营寨,从九江一直通往湖口,灵机一动,谏道:“九江既然不易攻打,我军何不挖长沟将它包围起来,只要让敌军不能出城反攻,湘军大炮就可放在长沟后面轰击城墙,不出半月,九江城墙必然坍塌,到时城内短毛就有三头六臂,湘军将士也能将他们屠个干净。” 曾国藩连连称妙:“挖长沟!妙妙,既能围困九江,又能抽出精锐抵挡短毛援军,据璞山来报,叛逆左宗棠已被他挡在桂阳不得寸进,伯琛也与曾水源在万载县一带交战,不分胜负,只要攻下九江,湘军就有办法向皇上交代了。” 湘军众将领急忙附和,他们也不再妄想直捣江宁了,一个小小的九江就让他们束手束脚,损兵折将,要打江宁,湘军不知还能剩下几人活着。 胡林翼看向李续宾,提议道:“既然我军转攻彭泽,九江这里交给克惠负责,涤生认为怎么样?” 曾国藩知道胡林翼因为攻占湖口而洋洋自得,不愿与他生嫌隙,况且他也觉得李续宾为不二人选:“克惠足以担当此任,这样湘军留下四万兵马交于克惠指挥,你我二人分兵。你率军攻向安徽,沿宿松、太湖、潜山向安庆进攻,我率兵攻打江西,攻占彭泽、景德镇。” 胡林翼低头考虑,劝道:“短毛主力都聚集在彭泽、景德镇一带。涤生这是何苦,这样吧,你打安徽,我打九江,如何?” “胡公就不要和我争了!”曾国藩有心表现一番,自从他复出以来。毫无寸功,这样下去有损他的威信,他堂堂湘军大帅却不能打胜仗!传出去被人笑话。 曾国藩又补充道:“湘军水师集中在湖口、彭泽一线,有他们相助,我军想败也难,胡公不必担心。只要我军攻占景德镇,短毛就休想支援江西。” 胡林翼点头:“那好,我带领一万人攻打安庆做为牵制,你率四万人攻打江西,这你可不能再拒绝了。” 分兵决意制定以后,曾国藩率领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沿着湖口杀往彭泽,不到一天就与水师汇合。曾国藩在定山一带扎营,这里距离汉军营寨仅仅十里。 扎完营寨之后,曾国藩迫不及待的开始布置作战任务,他看着表情严肃的鲍超:“春霆,你率‘霆’字营,向龙潭一线进攻,那里靠近景德镇,汉军必回分兵支援,霆字营是我湘军头等主力,要是能攻下景德镇。我为你庆功。” 鲍超的霆字营已经扩充到八千人,这一年以来,因为屡立战功,他已经从把总升到总兵职衔:“大帅放心,卑职一定不负厚望。” 曾国藩满意抚须而笑。又转向彭玉麟:“雪琴,你为水师统领,有大小战舰三百余艘,火炮两千余门,你觉得短毛水师怎么样?可否有把握将他们歼灭?” 彭玉麟起身,面有愧色:“启禀大帅,短毛水师有一艘叫‘南京号’的战舰,上面安装大炮六十余门,大炮射程比我军足足远上一半,行动快捷迅速,我军每次将汉军水师包围,都被这艘战舰解救,卑职惭愧。” “可有对策?”要是以前的曾国藩一定会于众将领群力群策,想出办法歼灭汉军水师。 彭玉麟答道:“短毛水师只有这一艘战舰厉害,其余不足为虑,请大帅放心,卑职已经有对策,明天卑职就前往彭泽,轰击汉军营寨,只要用小船将战舰围住,像上面扔火把火油,一定可以将战舰歼灭。” 曾国藩赞许的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此役至关重要,望众统领、分统同心同德,共同御敌,为皇上分忧、为国家尽忠。” “遵令” 深夜,李秀成坐在县衙之中久久沉思不语,皇上命他西征已有一月,没想到竟被湘军水师挡在此处,有心分兵走陆路,又担心湘军长驱直入,如果安庆、南京有个闪失,他可没办法向皇上交代。 李春发、陈玉成见内堂灯火还亮着,进来就发现李秀成看着地图发呆。 “大帅还没休息?” 李秀成笑道:“大军停留在此半月,毫无寸进,本帅甚是忧虑,两位来的甚好,今天湘军主力到来,你们看看该如何应付。” 李春发、陈玉成两人各自围着地图坐下。 李秀成解释道:“据探子来报,自从湖口失陷,湘军已经停止攻打九江,只是不停的轰击城墙,我看不超过十天,九江城墙就会坍塌,如果九江失陷,我们几万人可就无法向陛下交代了。” 李春发这几年南征北战,早已不是当初稚嫩的团长,无论是作战经验还是战场谋略都有很大的收货,他在李秀成面前再也感受不到压力,皇上封他为忠勇伯,他也是唯一一位被封为伯爵的军长,其余军长不是子爵就是男爵,而李秀成也不过被封为忠义伯,可见在皇上心理,他的地位是高于李秀成的。 李春发侃侃而谈,“我军水师处于下风,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是,湘军水师配备了几十艘红单船,这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大帅即已经派人通知陛下,我想第二舰队已经在来的路上,只是能否在十天之内攻破湘军阻截,末将实在是没有把握。” 李秀成无奈而笑:“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派军绕道南昌,那样也许对九江林启容有所帮助。” 陈玉成安慰道:“九江城中无论是士卒还是粮草在站前有所准备,大帅放心,就算湘军将城墙轰塌,林军长也不会坐以待毙,以末将估算,湘军想要完全攻占九江还得一个月,如果我几万军一个月还没攻到九江,我等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李秀成赶紧问道:“陈军长有何高见?” 其实李秀成对这些‘娃娃兵’并不看重,他们大多数都是从广西随大军攻到南京,期间一场硬仗也没打过,连女军都不如,只是跟随皇上身边伺候,取得了皇上的信任,自成一军,要不是他们善用洋枪,李秀成早把他们打发到后勤看守物资去了。 陈玉成也知道洋枪队从来没有单独作战过,他们在军中行走,总免不了听见一些闲言闲语,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战气,打算好好证明自己一番:“末将有一围魏救赵之策,请大帅点评?” 李秀成与李春芳面露惊讶之策,齐声道:“快快道来!” 陈玉成慢条斯理的说道:“湘军主力齐聚江西,湖北必定空虚,如我军派出一部兵马绕道安徽,攻进湖北,到时湘军必然会回师自救,而水师必定会回守武昌,如此一来,我军压力大减,配合第二舰队,一定可以击破湘军阻拦,到达九江,到时我军再无顾虑,无论是北上湖北,还是围歼湘军,都在掌控之中。” 李秀成暗骂糊涂,自己受到了以往思维影响,以前皇上为了太平军、湘军相互厮杀,曾经下达明文命令,汉军任意一支军队不可擅入湖北境内,可是如今太平军已经完全败退,无力东进,这条禁令当然可以不在乎。 李春发对陈玉成刮目相看,以前只是爱屋及乌,皇上对洋枪队宠爱有加,他这个做堂弟的也得有所表示,就是后来洋枪队改编为新一军,他这个正牌第一军军长都没说什么!可是现在看来,这新一军似乎并不只是花架子。 陈玉成继续说道:“我军沿着长江攻进湖北,进浠水、黄冈、麻城、孝感、汉川、岳阳地区大闹湖北,武昌围而不打,湘军必定仓促回援。” 李秀成越听越喜,觉得安全可行,起身笑道:“自从皇上命我军西征,本帅现在才放下心来,你们认为谁人可以领兵攻打湖北?”又补充道:“林凤祥、李开芳二人怎么样?他们二人熟悉湖北地形,太平军攻占湖北数次,地方上一定还残留着残兵败卒,有他们二人收拢,攻打湖北必定事半功倍。” 李春发有意提拔陈玉成:“李开芳、林凤祥二人乃是太平军大将,只怕他们攻占湖北以后,有意投靠太平天国,那样我们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徒增天下人耻笑,还是派新一军攻略湖北,他们都是皇上心腹,不会被拜上帝教引诱。” 李秀成暗自提醒自己提防李开芳、林凤祥二人与太平天国接触,又转头看向陈玉成,问道:“陈军长可愿担当此任?” 陈玉成大喜,躬身而拜:“末将必不负大帅所托。” 李秀成考虑片刻,下了命令:“新一军留下两个师,由林凤祥统带,第八军步卒补充新一军,明天一早就出发,路上不得延误,一定要在一天之内攻进湖北。” “遵令,末将告辞!”陈玉成出去,准备召集部下出发。 第一百五十八章初胜 “报,启禀大帅,湘军有将近一万余人傍晚离开大营,小的派人跟随其后,发现他们向景德镇方向去的。” 李秀成大惊:“湘军到哪里了?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到达景德镇?” 探子答道:“现在已经出发两个是时辰,已经过了龙潭。以他们的行军速度,小的估计明天上午就能到达景德镇。” 李秀成对李春发道:“没想到湘军刚至就敢分兵,而且景德镇的守军已经被赵都督抽调到南昌附近,城内只有三千民兵固守,要论精锐,这里只有第一军老卒为最,你立即拔营出发,一定要在明天晚上之前赶到景德镇。” “末将领命”李春发不敢怠慢,立即告辞。 第二天一早,第一舰队刚把陈玉成的大军运往对岸,回来的时候就遭到湘军水师围攻。 “结阵!结阵!全军立即开往岸边炮台!”缺少了‘南京号’,王新不愿与湘军对轰,打算利用炮台摆脱困境。 “轰轰轰” 彭玉麟指挥船队紧跟不舍,今天好不容易逮到‘南京号’不在的机会,他才不愿错过,两百多艘战船兵分两路,一左一右的包围汉军水师。 “轰轰轰” “轰轰轰” “哪里打炮!”彭玉麟见天上不停落下炮弹,大惊失色。 “大人!是岸边的炮台,短毛在岸边高地上建了炮台,我军再前进两百丈才能打到对岸。”负责望哨的营官大声回道。 “两百丈?快撤!”彭玉麟见短毛舰队也回头与他们对轰,战船损失严重,急忙指挥舰队后撤。 “功亏一篑!又要让杨载福讥笑了!”彭玉麟不甘心的拍打栏杆。 自从胡林翼在武昌城下与杨载福、彭玉麟喝下血酒,观察到他们还是面和心不合。干脆将湘军水师分为内湖水师与外江水师两支,彭玉麟统领外江水师,杨载福统领内湖水师,两军互不干涉,又互相合作。没想到无奈的一举,竟让湘军水师迅速扩大,彭玉麟与杨载福卯足了劲相互竞争。 陈玉成在对岸看到湘军水师退却,拍了拍胸口,回身喊道:“出发!” 大军快速行军一上午,下午就进入湖北境内。 “军长。前面有一千清军拦住去路,末将愿为前锋。”谭绍光好不容易争取到出征的机会,早就想卯足劲表现一番。 “准!” 前方十里外的一处坡地,二十五六岁的李云聪得意的笑着。 师爷恭维道:“大人英明,前方只有上百蠢贼,大人提着反贼人头向上报功。必定会得到抚台大人嘉奖,这署理二字就马上变为实授,大人搜刮银子也方便些。” 李云聪笑道:“没想到老爹给我捐的职衔,还有些用处,这些乡勇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剿灭个反贼还不容易,那战死在庐州的江巡抚发家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署理知县。哈哈……这老天爷是不是打算让我做江忠源第二!” “知县大人,不好了,前方不是小毛贼,是短毛主力,密密麻麻有好几万人!”一个乡勇头目气喘吁吁的跑到高处,见到知县李云聪就惶急大喊。 李云聪听说有一万多反贼,当即丧胆,心中建功立业的想法不翼而飞,也不问什么,就大声喊道:“撤!快撤!抬着本老爷快撤。” 师爷扶着李云聪问道:“大人朝哪里撤?要不要回到县衙再做打算?” 李云聪拍着师爷的额头。骂道:“蠢蛋,短毛有上万人,那小小的县城能抵挡得住吗?快到府城,不省城!老子要向总督大人亲自报告军情。” 师爷眼珠一转,恍然大悟:“大人英明。短毛一定是悄悄的进入湖北,我们第一个得到消息报告给总督大人,总督大人一定对知县您另眼相看……” 李云聪见师爷还在絮絮叨叨,急忙跳起来用力敲了下他的额头,骂道:“还不快走,等短毛追上来一个也跑不了,大家不要直走,拐弯走水路!” 谭绍光踩着地上的旗帜号服,骂骂咧咧:“他娘的,还以为这帮清军有什么厉害之处,敢阻截大军去路,没想到只是一帮蠢蛋,跑的比兔子还快。” “师长,下面怎么办?要不要追击?”王龙小心的问道。 谭绍光一挥手:“走!咱们把蕲州县城占了,给大军捞个落脚地方。” “那还有五六十里远!我派人和军长说一声。”王龙对一个传令兵吩咐几句,就和前锋向西北而去。 黄州知府邵伦听说蕲州沦陷,还以为只是一般民变,打算派人前往招抚,自从长毛屡屡过境,民变时有发生,每次麻烦驻军都得先付开拔费三万两,后来邵伦一思量,用一万两买些粮食前去招抚,竟然比驻军征伐来的快些。 田家镇坐落于九江上游约150里,武汉下游300里,广济县城西南约70里的长江中下游北岸江面狭隘处,与对岸半壁山和富池口互为犄角,是鄂、皖、赣的门户和入武汉之咽喉。其地势险要,以山锁江,湖泊连接,东边是黄泥湖,西边是马口湖,中间有宽三四里、长六七里的丘陵。丘陵北面是松山高地,高地延绵10余里,相对高度不过三四百米,却十分陡峻,浓密的植被下间或裸露着灰褐色岩石,为要塞北面的依托。被誉为“武汉第一门户”和“楚江锁钥”,地势险要。由于两山夹峙,长江到此突然收窄,两岸相距只有500米左右,故有“划船过江十八桨”之说。 江宁将军都兴阿,副都统多隆阿,两人率领绿营八千,驻守田家镇,本来以为是个优差,没想到汉军竟从此地进军湖北。 副都统多隆阿不愿拼命:“将军,卑职派人打探的清楚,蕲州被短毛攻占,前后共有大军一万四千余人,恐怕以我们的兵力不足以保全黄州,还是速速请巡抚大人回援为上。” 都兴阿一副戎装打扮,身上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缓缓开口道:“一仗未打,就丢掉田家镇要地,退走武昌,总督大人那里还好交代,我们都是满人,可是胡林翼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如果他上折子弹奏我们,肃顺那个混蛋又要借题发挥了!” 说道肃顺多隆阿也来火:“这个肃顺是不是偷汉子生的!大家都是满人,满人何苦为难满人,他有俸禄,还有人孝敬,可以不支取每年红利薪俸,可是我们这些人呢,吃饭都要喝西北风了,他还削减一半俸禄,真是混账!咱满人得了江山不是为了自己享受!难道是为了让汉人过得更好?” 都兴阿回头厉声叱道:“放肆!这种话在自己人面前讲讲就算了,不要传到汉人的耳朵里,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多隆阿小心道:“那卑职带人与短毛打两仗?我们底下的兄弟全与湘军一同出操训练,按理说与湘军并无差距才对,说不准来犯之敌都是流民百姓,只是打着短毛旗帜而已。” 都兴阿边听边点头,马上改变了心思:“说得有理,还是本官亲自将短毛歼灭在湖北,你立即去调集全部兵马,那王国才不是能打吗!让他带领一千人留守田家镇,对了派人跟那个蠢知府说一声,以防他糊里糊涂的丧命,平白让我们挨一顿训斥。” “卑职领命” 蕲州 “报,启禀将军,田家镇守军一早就向蕲州方向开来,田家镇先今只有千余人镇守。” 谭绍光大喜,对陈玉成恭维道:“军长真是料事如神,我们攻占了蕲州,田家镇守军果然呆不住,末将愿为前锋,请军长下令!” 陈玉成微笑:“不,绍光你带兵攻打附近县镇,就是鄂州府、黄州府你也要打一打,将缴获的大炮全都运到田家镇这个地方,我要自此打造一座炮台,此地是湘军水师的必经之地,只要我们攻占这里,湘军必会派军回援,九江的压力就可大大减轻。” “末将明白”谭绍光率领麾下四千兵马出城继续往北。 刘丽川见十六岁的陈玉成说话有理有据,下达命令井井有条,不禁啧啧称奇,前天在彭泽时候,被匆匆的分在陈玉成麾下,他是一肚子怨言,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领导打仗,他感到羞愧,没想到这个娃娃军长还真有过人之处。 陈玉成继续说道:“刘师长领兵两千偷袭田家镇,其余人马随我出城接战。” “遵令” 大军刚出城门,陈玉成灵机一动,想起皇上在广西打仗的事迹,连忙对手下吩咐道:“清军来犯之敌有一万余人,第一团团长钟林率领三千人与清军交战,一刻钟后引军退走,佯装败退,我率领主力在后埋伏。” “遵令”钟林率三千人渐渐的与大军拉开距离。 都兴阿未防上当,特意将大军斥候全部派出去,打探军情,自己率大军慢慢的靠近蕲州,打算随时撤退。 “报,前方十里处有敌军活动,身着短毛服装,只有三千余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再胜 听闻反贼只有三千人,多隆阿‘哈哈’大笑,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激动:“我还以为短毛有上万人,没想到只有区区三千人马,不多不少!恭喜将军,此次歼灭三千短毛,皇上必然龙颜大悦,将来位列军机也不无可能!” 见短毛前来送死,都兴阿也很高兴,心情陡然变得畅快起来:“湖北巡抚胡林翼只打下一座湖口县就传的沸沸扬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似得,想那一座小小的湖口县能有多少反贼,如今我们能全歼短毛三千余人,这才是真正的大捷。”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每人赏银五两。务必不要让这伙短毛给跑喽!到时大家一起升官发财。”都兴阿见大军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得不加以诱惑。 王国才皱着眉头,提醒道:“将军大人,小心有诈,昨天探子还说有上万人,今天怎么会只有三千?” 都兴阿训道:“要不是念在你求战心切的份上,我早把你丢在田家镇,如今怎么疑神疑鬼,难道是畏战?” 王国才脸色难看,一片好心被做当做驴肝肺。 钟林把几个营长叫过来,小声问道:“清军就在前方七八里外,可是打胜仗我会,这败仗我从来没打过,你们认为该怎样?” 几个营长愁眉苦脸的样子,一齐摇头。 钟林佯装怒道:“你们快想啊!不到半个时辰清军就到了,到时演的不像,误了将军大事,我们都会受到责罚!” 一位营长受不了,大声叫道:“怕什么。咱们杀上去,凭我们这三千人还怕了清军不成,还……” 钟林真的生气了,怒道:“住嘴!军长定下的计策你也敢质疑,别以为你是第八军的人。我就不敢罚你!” 一位年纪大的营长立即劝道:“团长消消气,小张子也是年轻气盛,他家在陕西,被清军清乡的时候屠戮干净,自己整天念叨着报仇雪恨,看见清军就像仇人见面一样。” “那你说该怎办?”钟林眯着爱做老好人的三营营长许二多。 许二多讪笑:“要我说这打败仗就学清军的样子就行了。要不我们就试试?” 钟林皱着眉头:“可是我军每次与清军交战,他们看见我们的旗帜就跑,只敢凭着城墙与我军交战,打野战从来就是一触即溃,难道我们也这样?” 三位营长一齐点头。 都兴阿虽然是个满人,但也读过几本兵书。见前方一里外的军阵,想起短毛赫赫军威,心里没底,回头看了下自己带来的人马,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 都统多隆阿咽了口唾沫,小声建议:“将军,我们是不是派军试探一下?” 回头见麾下密密麻麻的士兵。都兴阿恢复了勇气,听多隆阿的建议,翻了翻白眼,大声道:“都统多隆阿率领三千人从左翼包抄,总兵王国才率兵三千从右翼包抄,本将军亲自率军从正面杀敌。” “杀” 江宁将军都兴阿发出命令,大军刚刚杀出去,就见到让他目瞪口呆的场景:在他心目中凶悍的短毛贼竟然转身就跑,旗帜、兵器散落满地。 “杀”多隆阿才不管那么多,带领三千人死命的追击。那么好的机会,放过就太可惜了。 王国才见情形不对,赶紧骑马来到都兴阿面前,神情急切:“将军,情况不对啊。反贼怎么会逃跑?我们还是暂且整军,打探敌情再行追击。” 都兴阿即疑且惊,见麾下将领嗷嗷直叫的往前冲,他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对王国才道:“锦堂,你率军在后压阵,我先冲杀一阵,如果短毛真有埋伏,你立即上前接应。” 王国才连连点头。 这王国才是个异类,他是个云南人,因武举而步入仕途,连连剿灭百姓暴乱,不到几年就升为都司,后来被向荣一眼看中,调到广西作战,每次与太平军交战都悍不畏死,很快被提拔为参将,因与悍将张国荣有隙,从江南大营调回云南,路过湖北的时候,被湖广总督吴文熔看中,还没安排职务,吴文熔就战死,新任湖广总督官文也看上了他,让他统带两千绿营兵,这才让他真正的发家,收复武昌、战荆州、打金口、攻汉阳,仗仗不落,给不学无术又贪婪成性的官文挣足了面子,因此王国才一路青云直上,不到两年就升为总兵,他统带的绿营兵是绿营唯一能与湘军相媲美的军队。 陈玉成见追击的清兵毫无队形,大喜过望,一声枪响,埋伏的五千人从四面八方的杀出来。 清军都统多隆阿追击在最前方,见前方气势汹汹的汉军,未战先怯,带着后面清军拐个弯又从原路往回跑,一时间清军人仰马翻,相互撞击倒地的不计其数。 都兴阿远远的看到前方情景,破口大骂:“混账东西!快撤!短毛有埋伏!” 后面的清军转头就跑,都兴阿这才恍然自己下错了命令,应该让前面的清军先撤才对,站在原地茫然无措。 “杀啊”陈玉成、钟林两军会合,一齐向溃退的清军杀去。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汉军对这场景很熟悉,纷纷把口号喊了出来,落在后面的清军一时之间纷纷丢掉兵器,蹲在地上,看着汉军从两旁绕过,松了口气。 往回跑的多隆阿见将军都兴阿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身边亲军也不知所踪,赶紧下马,将都兴阿扶到马上,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自己徒步跟在后面追赶。 王国才神情焦急,刚才还兴冲冲的追杀短毛,不到半个时辰就被短毛追杀的犹如丧家之犬,立即命令麾下兵马在原地列阵,又派出部分兵马在前方接引溃兵从两旁绕过,押到后阵从新整编。 “谢天谢地,将军没事!”王国才见都兴阿单枪匹马的来到前阵,将神情木然的都兴阿扶下马来,安慰道:“将军不必担心,看样子我军只损失了三四千人,剩下的兵马还有一战之力。” 都兴阿摆了摆手,并不说话,一个人颓然的坐在草地上,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何会如此大败,就算中了埋伏,也不至于一触即溃啊,几个月前,他还率领这些兵马与长毛血战荆州,怎么一遇到短毛就变成这样? 多隆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来到都兴阿面前:“将军,您没事吧?” PS:等会11点还有一章,求月票 第一百六十章势如破竹(四更求票) 都兴阿有心将这个带头逃跑的混账拿下,但又念其危急时刻把战马让给自己,不忍下手,只是狠狠将多隆阿训斥一顿。 “短毛怎么还不退却?难道想歼灭我们?”|都兴阿见汉军在五里外列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对左右问道。 王国才大惊失色:“坏了,田家镇有危险!” 都兴阿赶紧回头问道:“何以见得?” “报,副将石清吉求见!” 多隆阿上前对石清吉问道:“你不是防守田家镇吗?怎么会到此地?” 石清吉哭丧着脸,涩声道:“启禀诸位大人,你们率军离开不到两个时辰,就有大部短毛攻打田家镇,卑职寡不敌众,只有率军突围,一千兵马战死六百。” 王国才两道眉毛快皱到一块去了,对都兴阿抱拳道:“将军大人,如今证实短毛确有几万人,武昌城中只有三千绿营兵驻守,恐怕总督大人还不知道短毛攻入湖北的消息,万一短毛星夜朝武昌进兵,这可如何是好?” 都兴阿大声骂道:“反贼可恶!如此狡猾凶悍的反贼我从未见过,全军拔营返回武昌,对了!派人给胡巡抚禀报一声,就说数万短毛突然进攻湖北,我军经过激战斩敌三千,奈何短毛贼人多势众,我军寡不敌众,退守武昌。” 看着前面滚滚长江,陈玉成心情大好,田家镇一战是他首次领兵作战,歼灭清军五千,缴获战马五百,清军留在田家镇的物资数以万担,足够新一军吃喝一年。最重要的是清军在此修建了一座炮台,上面共有大小火炮一百余尊。 刘丽川彻底服了前面这个十六岁的年轻人,暗自感叹:打仗还是需要有天分的! 陈玉成收回激荡的心思,回身命道:“钟林,你带领三千人马常驻田家镇。拨给你洋枪一千支,这里地形险要,为我军返回江西之退路,万万不可有失!” “末将遵令!”钟林心里想着,这也算独当一面了。 刘丽川小声问道:“将军打算继续向武昌进攻?” 陈玉成自信一笑,指着西北方向。大声宣布:“这次我非要把湖北闹个天翻地覆!” 胡林翼没想到汉军对他攻打安徽早有防备,太湖地区集结八千余人以逸待劳,他连续派兵攻击七天,都寸进不得,只能在城外扎营。 周凤岐、刘长佑二人听闻汉军攻入湖北,急忙找到胡林翼禀报:“大人。不好了,短毛大军攻进湖北,田家镇失陷,我军后路被截!” 胡林翼得知汉军这一动向,心中大惊,此番湘军东征,已经将全部主力带至江西。此时武昌地区总兵力不足一万人,如果武昌失陷,他这个巡抚也别想在当下去了,连连顿足,这几天因为战事不利的烦闷心情一齐涌上心头,文绉绉的说道:皖、鄂交壤,条条是路,防不胜防,守于省内,莫如谋皖。战于境外,不谋皖,固难以保楚,不保楚,又奚以谋皖!如今反贼入境。我大军在外,如之奈何?” 周凤岐与胡林翼是老相识,仗着亲密关系,连声抱怨:“大人您说的话,卑职听不懂,到底是回不回援,您倒是给个准信啊!” 胡林翼脸色难看,大声吩咐:“如今我们在安徽牵制大量敌军,如果贸然后撤,恐安徽敌军全部追着我们进入湖北,既然九江不能速克,就让李克惠率领五千精兵回援,晾那短毛贼也奈何不得,只要将他们赶出湖北,形势就有利于我们。” 周凤岐也面带期盼之色:“希望克惠能完成任务,保住武昌城。” 湖广总督自从听闻李云聪说短毛大军大举攻入湖北,就一日三惊,12月17日蕲州失陷,12月18日,湖北要地田家镇失陷,12月23日,蕲水失陷,县令举家自杀,12月30日,罗田县失陷,城中大小官员全部逃遁,1月5日麻城失陷…… “啪!胡林翼到底派援军回来没有?”官文眼睛红肿,这半个月他没一天休息超过两个时辰,整天对着丧报发呆,要不就是派人到江西讨要援军。 因为丢了田家镇,都兴阿底气不足,小声回道:“李克惠亲自率兵回援,现在应该到了鄂州府,明天下午就能赶到武昌。” 官文一颗跳到嗓子的心脏终于回落下去,用手扶住胸口,又问道:“短毛贼现在攻到哪里了,离武昌还有多远?” 自从上任湖广总督以来,官文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回因为战事而担心后怕,毕竟前两任总督都是因此而死,他可不想步入后尘。 王国才一提短毛就皱着眉头,苦笑道:“这短毛每攻占一地,除了田家镇外,并不派军留守,如今已流窜进汉阳府。” 在自己人面前,官文不顾形象的坐在椅子上,感叹:“只要短毛不打武昌,我这乌纱帽就算保住了,传令下去,在援军到来之前,谁也不准擅自出击,违者军法处置!” 刘丽川看着防守严密的汉川,对陈玉成道:“将军,此地乃是武昌屏障,清军一向在此驻有重兵,末将猜测清军援军已经到了,我们还是返回麻城,如果他们在我军攻打汉川时,突然从后面杀过来,我军背腹受敌,很容易被击败!” 陈玉成低头思考片刻,缓缓点了点头,突然全身绷直,大声下令:“大军立即奔向汉南,搜集附近所有船只!” 刘丽川大惊失色,以为陈玉成要攻打武昌,劝道:“武昌城池高大,守军过万,而我们孤军深入,士卒军官全都提心吊胆,将军三思。” “刘师长猜错了!”陈玉成指着南方说道:“岳阳城!我追随皇上打过一次,这岳阳乃是鄂、湘咽喉,朝南可以攻打长沙,向北可以攻打湖北,是清军必须救援的地方,如果我们攻占岳阳,清兵焉能坐视不管,到时必能牵制大批湘军。” 武昌城下的湘军累的人仰马翻,他们从九江前线不分昼夜驰援武昌,就是为了早日进入武昌城,没想到城内守军竟然拒绝湘军进入,李续宾就是修养再好,也止不住破口大骂。 PS:谢谢大家的投票 第一百六十一章李续宾的无奈 多隆阿讪讪而笑,对李续宾解释:“总督大人有令,湘军立即前进追杀短毛,此时短毛正在围攻汉川,汉川乃是武昌屏障,不容有失。” 李续宾抱拳道:“请都统禀报总督大人,就说湘军连日奔波,士卒疲敝,请容许我们进城休息一日,补充粮草军械,再行杀敌。” 多隆阿毫不关心湘军死活,只是拒绝:“此时短毛正在为祸乡里,将军安能问心无愧的休息,请将军速速追敌,否则严惩不贷!” 湘军营官吴立蓉大怒,骂道:“混账,当初是谁求着我们回援,丢了田家镇平白让我们多绕几天路程,如今又不让我们进城,你们安的是什么心思!” 一股口臭味直奔多隆阿而来,养尊处优的多隆阿抬头被吴立蓉那狰狞的样子吓了一跳,退后几步,这才反应过来,骂道:“放肆你一个小小的营官竟然对我如此无礼,你们大帅曾涤生看见我都得客客气气的问好,你算什么东西,来人!将这个目无上下尊卑的东西拖下去斩了。” 李续宾赶紧示意卫兵出去,服软:“都统大人息怒,吴营官莽撞,请转告总督大人,我军这就出发。” “这还差不多!”多隆阿完成任务,也就不再追究吴立蓉的罪过。 汉川官员早就得到过总督官文的授意,同样拒绝湘军入城,声言短毛已经坐船南下,看样子是攻打岳阳去了。 李续宾深吸口气,看着身后气愤难平的士卒,大声安慰道:“大家继续追击,短毛遇见我们就跑。证明他怕我们,岳阳乃是湖南境内,打败了贼军,大家就可以回乡看望家人!” “好”湘军全都大声欢呼,这几年他们在外征战。也攒了一些积蓄,回到家乡正好为家里添置一些东西。 陈玉成调来二十余名精锐连同自己换上清兵服饰,对左右吩咐道:“前方就是岳阳城,我带领小股精锐装作清军溃兵入城,争夺城门,你们徐徐跟在后面。保持三里距离,等到我们靠近城门,你们加速前进……” 还没听完,谭绍光就摇头拒绝道:“这样做太危险了,军长你是我们的头领,怎能如此范险?还是让我去吧!” 陈玉成看着跃跃欲试的谭绍光。笑道:“三个你绑在一起也打不过我,唐教官不是说过了吗,我的武艺已经登堂入室,只要勤加练习,等闲三五十人根本不是对手,何况我军孤军深入,我作为军长。就应该想方设法的鼓舞士气,你们不必再劝了,全军停船靠岸。” 谭绍光对神色焦急的刘丽川摇了摇头,陈玉成的武艺已经脱离寻常人的范畴,一根长矛舞起来,等闲人士根本近不了身。 陈玉成手持一根长矛,带领二十‘清兵’仓皇而逃的样子,见岳阳城门还没关闭,只是竖起一道木栏,三十余名清兵在木栏后面阻路。内心窃喜。 “站住!你们是哪部分的,为何如此狼狈?”一个绿营头目,打马上前问道。 陈玉成低头回道:“我们是北面的乡勇,短毛破我们城池,长官全都跑了。我们被打散,所以只能来到岳阳。” 绿营头目又惊又怕,命人打开木栏,喊道:“关城门!附近有反贼……呃,你们……是反贼!”一条尸体从马上坠落,胸口还咕咕冒血。 “杀”陈玉成大喝一声,就率人对着发呆的清兵左冲右突,不一会清兵纷纷逃散。 不到一刻,谭绍光就带着几百骑兵赶过来,冲向城内,岳阳城守军大溃,争相出逃,城内乡绅喘喘不安,收拾细软准备随时逃命。 这几年官府不竭余力的宣扬反贼破家灭门,把这些社会精英人士都给忽悠住了,他们亲耳听闻长毛是怎样残暴,在他们的认知当中,这短毛也是一丘之貉才对。 陈玉成没想到打下岳阳还有一个意外收获,不少散落在地方的太平军余部纷纷前来投靠,短短的三日就收集七千余人,加上附近天地会动员的百姓,新一军力量激增,共有大军三万五千人。 谭绍光攻占常德府,刘丽川攻占湘阴县,几万大军对着长沙虎视眈眈,这可把湖南巡抚骆秉章吓坏了,风平浪静的长沙又迎来了一波反贼,两日之内给曾国藩发去九份求援信,一份比一份快捷,言辞哀求,声情并茂从所未有。 由于江水附近的船只,被汉军征集干净,用不完的也被买来一把火烧掉,李续宾率领的湘军只能在岸边沿着长江奔驰,不几日就听闻汉军攻占岳阳,不敢置信的摇头,这岳阳城是泥做得不成? 李续宾更是心急如焚,催促大军加速,湘军疲惫,马匹亦时有倒毙,士卒是胖的变瘦,瘦的更瘦,掉队长官也也不再问罪,就这样连日行军,赶到岳阳城外的时候全军只剩下四千五百千多人,个个精疲力倦。 见城外湘军准备攻城,岳阳知府急忙率领众官员乡绅出城迎接。 “这是怎么回事?本官在路上就听说短毛攻下岳阳,为何你们会在城中?”李续宾一头雾水,大声责问。 岳阳知府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短毛在五日前就弃城南下,听说常德、湘阴这些长沙卫城都被被短毛攻下,这长沙城也不知怎么样了?” 李续宾胸口疼痛,千防万防就没防到短毛会打到长沙,当初湘军为决战就九江,已经把长沙附近军队抽调一空,如果长沙因此失陷,他们湘军就真的被三湘人士唾弃了! 城中乡绅害怕汉军从新打回来,纷纷跪在地上,使劲的扣头,请求李续宾继续进兵将短毛剿灭。 幕僚曾国华劝道:“现在大军已经连续奔波近一个月,从九江到岳阳,并无一刻停歇,如今大军疲惫,还是在岳阳休息一两天,搜集些粮草再支援长沙。” 何裕点头附和:“大军后援不继,兵力过于单薄,不可冒险,我们应该屯兵在岳阳,与长沙互为掎角之势,让短毛不敢轻举妄动。” 第一百六十二章陈玉成兵围长沙 幕僚何宗骏是个长沙人士,家乡即将遭遇兵祸,这让他心火上升,大声反驳道:“兵书上说一鼓作气,现在我军气势正猛,应加以进攻,打进长沙,将此批短毛歼灭在湖南,不但可以振奋军心,还可以打击短毛士气,拿着这伙短毛的人头放在九江城下,还有什么理由攻不下九江!” 其余幕僚同是湖南人氏,纷纷主张继续进兵,李续宾比较着两种主张,理智上让他选择前一种,但是考虑着家乡即将遭遇兵祸,岳阳乡绅对他的敬仰,于是他决定不顾一切的向省城长沙推进。 “全军立即驰援长沙!”李续宾大喊,耽搁一刻长沙就多一份危险。 1月13日,李续宾派一部湘军留守岳阳,亲率主力攻向湘阴,打算从湘阴经望城进入长沙,1月15日,通过一天的猛攻,湘军伤亡500人,占领了湘阴,城中留守的太平军余部全部战死。1月17日,李续宾派人留守湘阴,进军望城靖港镇。 见靖港汉军营地,李续宾这才反应过来短毛没有攻打长沙,长舒口气,就在镇外五里处扎营。 靖港镇位于望城西北。唐朝大将李靖曾在此驻军,因其治军有方,从不骚扰百姓,故后人将此地改名为靖港。 陈玉成早已在此严阵以待,短短七日,陈玉成就在镇外驻有九座砖石营垒,凭河而守。镇内百姓全部逃散一空,正好方面汉军设伏。 幕僚曾国华找到李续宾劝道:“靖港镇河水宽阔,我军并无水师,不可战,当退守湘阴。以待援军。” 李续宾并不打算轻易退却,追了这伙胆大妄为的反贼近一个月,他的忍耐到了极限:“贼军能战,我也能战,若是后退。不但降了我军威名,还会被敌军所乘追杀。” 何宗骏言道:“附近只有武昌驻有重兵,不如请总督大人派军会剿,前有坚城,后有重兵,短毛插翅难飞。” 众幕友一起点头。谁也不会嫌弃自己兵多。 李续宾当即写了一封求援信: 卑职所部5000人,因克岳阳、湘阴,留守兵力达三千人,旬日以来,时常苦战,未尝一日休止。伤损精锐,疮痍满目,现已不满两千人,且皆系疲乏之师,靖港一带,悍贼甚多,请总督大人派军会剿。如此反贼无所遁逃,成败利钝,非所计也。 第二天,李续宾分兵三路先对镇外的九座堡垒发动进攻,激战一日,湘军伤亡过五百,守军全是太平军余部,承受不住伤亡,全部退往镇内。 也就在这一日,常德等地的精锐全都赶往靖港。将湘军营寨团团包围,李续宾左冲右突,始终不能杀出重围。 每一天湘军都要承受着巨大伤亡,营寨越来越少,包围圈也越来越小。 吴立蓉提议让李续宾趁着湘军还有一战之力。赶紧撤兵:“天下可以没有我们这些营官和勇丁,却不能没有像李公您这样的大将,请您突围,末将率兵誓死掩护,就算突出您一人,我们也死而无憾。” 李续宾看着全部神情肃穆的营官分统,说:“此话差矣,反贼之所以势大,就是因为官兵在战场上逃跑,不但反贼嚣张气焰,还给朝廷丢脸,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血战,多尽一份血诚,鼓舞大清官兵与反贼坚持到底。” 曾国华谏道:“没想到短短几日,短毛竟然扩军数倍,真是天亡我等,如今长沙自身难保,想要突出重围只有请总督大人出兵,从武昌坐船日夜兼程,不用三日就可抵达靖港,那样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李续宾惨笑,他还不知道官文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他能出兵? 曾国华见李续宾不以为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将军您派人名为向武昌求救,实为向曾、胡二位大人求救,只是让官兵多一些希望而已,那样他们就会拼死抵抗,多拖延一会时间。” 李续宾对吴立蓉、何宗骏二人道:“等会我军向南攻打,你们趁机跳进河水之中逃命,如果能叫来援军最好,如果……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将军!”二人眼眶发红,见李续宾态度坚决,只有领命而去。 对比李续宾的绝望,陈玉成到是对他们能坚持到现在很是惊奇,马上意识到这伙湘军不同寻常,他叫来俘虏审问,这才明白包围圈中的湘军全是曾国藩的起家部队,队官以上的将领全都是清一色的湘乡人。 谭绍光笑道:“这伙贼军就像我们的第一军一样,全是老卒组成,歼灭此伙贼军,湘军必然元气大伤,士气大降,我大军趁机反攻必能一举击败湘军。” 刘丽川这几年也涨了见识,喜笑颜开的对陈玉成抱拳,:“如果湘军因此而溃败,我大汉顺势北伐,到时攻占北京,将军就是头功,封侯之时指日可待!” 陈玉成虽然老成,但还是只有十六岁,脸上不免浮现一丝得意之色,笑道:“刚才湘军的攻势不同寻常,差点就让他们突围出去,今后一定要加倍防御,他们的粮草已经不多了,再过个七八日,我军就可大举进攻,到时生擒李续宾也是大功一件。” 吴立蓉、何宗骏二人日夜赶路,在湘阴守军的支援下,三日就赶至武昌城外,何宗骏对吴立蓉抱拳道:“此番靖港之围全都是我蛊惑大人进兵长沙而起,虽然明知官文贪生怕死,我还是要进城试一试,我不相信他敢冒天下之大不讳,拒绝出兵,你在城外等候两个时辰,如果傍晚我还没有出城,就证明我被官文杀了,你就不必再等,继续东行请求曾公想办法。” 吴立蓉惨笑道:“曾大帅远在千里之外,就算出兵相救也来不及,你这样分明是让我苟且偷生,我怎能如此?” 何宗骏训道:“我是让你把实际情况告诉曾公,让他知道我们是怎么兵败身死的,这全是官文害的,难道不该让曾公提防他吗?你不用再说了,去不去随你,我这就进城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靖港大捷 都兴阿听说李续宾派人请援,就将何宗骏带到官文面前。 官文眯着眼睛笑道:“昨日本官还接了圣旨,皇上的意思是保住城池,奋力杀贼,如今我防守武昌,李公剿灭贼寇,这正好符合皇上的意思,你却大老远的从前线跑过来,这是何意?” 何宗骏跪倒在地,请求道:“如今李公被围在靖港,省城长沙无力救援,请总督大人出兵,如此即可救李公与危难之中,又可歼灭反贼建功立业,求大人速速出兵!” 官文神态轻松,毫不在意:“李公用兵如神,现在军威大振,何攻不克,哪里还需要我从湖北发兵相救。” 都兴阿。多隆阿二人见此情况,全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以免惹祸上身。 何宗骏继续求道:“请大人看在胡巡抚的面上救我们一救,湘军对大人的恩德永不敢忘。” 官文身为满人,早就对这帮汉人心存疑惧,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湘军军制,这根本就是胡林翼与曾国藩的私兵,他随时随刻都要想办法削弱,怎会出兵援救? “不必说了,本官并无援兵可派,你还是回去告诉李续宾,让他多杀几个反贼,为皇上分忧,这就对得起他头上的顶戴。” 何宗骏见官文始终不肯发兵,起来大声骂道:“官本你不学无术,贪生怕死,平时只会溜须拍马也就罢了,没想到国难当头,你还计较私利,李公要是败亡,湘军十万余人都不会放过你!” 官文气的脸红胡子翘,指着何宗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你……” 都兴阿上前一脚将何宗骏踹倒在地:“大胆。竟敢以下犯上,你不想活了吗?” 官文拍着桌子怒道:“让他给我滚,本官告诉你,本官不会发兵,就是一兵一卒也休想。” 何宗骏冷笑看着官文一眼。转身出了总督府。 多隆阿赶紧上前,小声道:“大人,这何宗骏说的有理,湘军上下抱成一团,如果他们敌视大人,湖北可就乱套了。” 官文没好气的训道:“怎么。你同意出兵,那就你带兵去好了。” 多隆阿悻悻而笑:“卑职的意思是,大人根本就没见过他,不,此人根本就没来过武昌,就算他日巡抚胡大人兴师问罪。我们也好有个借口拖延。” 官文的小眼珠转了转,缓缓掉头,问道:“他是一个人过来的?” 都兴阿确定点了点头,补充道:“本官派人打探过,他是一个人进入武昌的。” “嗯”官文狠声道:“一不做二不休,你们派人结果了他,这件事要瞒着锦堂。他就是个死脑筋,不会拐弯,如果他向湘军告密,事情闹大了,我们不好交代。” “遵命”多隆阿立即起身追着何宗骏而去。 吴立蓉等到天黑也不见何宗骏出来,明白他已经遭到了官文毒手,有心进去报仇,又觉得这样做不值得,他在城外驿站写了封信,托人带给曾国藩。又立即坐船向靖港而去。 1月25日,这时的湘军已经饿了三天,是兵无斗志,将无权威,各营纷纷逃散。不是投降就是跑回家乡躲起来,各座营垒很快就被陈玉成攻破。 李续宾知道这次在劫难逃,他命手下取来笔墨,草草写下给曾国藩的书信,以及给他弟弟李续宜的诀别信,心中暗自庆幸没有带李续宜前来湖北,他把信交给身边曾国华,嘱咐道:“这两份信很重要,你就是投降,忍辱偷生,也要把它送出去。” 曾国华含泪点头,这是李公给他活下去的理由,心里又是悲苦又是感激。 李续宾将自己随身所带的奏折公文全部烧掉,将还留在身边的幕僚、将领叫过来,凄惨的说道:“我义不当生,诸位可以自寻生路,我绝不怪罪。” 众人互相望了望,又一齐看向李续宾,齐声道:“公既死,我等亦绝不负公,义当同死!” “哈哈……李某何其有幸,与诸位共事!” 李续宾带着身边最后一百多人冲向陈玉成中军大营。 “砰砰砰” “砰砰砰” 一阵白烟飘过,冲锋的湘军人员全部倒地。 谭绍光带人过来,见到没死透的就补上几刀。 “师长,你看!这下面有个活人!” 谭绍光近前一看,原来一个受伤的士卒,倒在地上,身上面趴满了死人,看来众人是为了拼死掩护此人,才如此做的,就要上前一刀结果了李续宾。 刘丽川拉住谭绍光,摇头:“此人也许是个大官,留着他一命也许能派上用场。” 谭绍光一脚踢开李续宾身上最后一具尸体,对着左右说道:“将此人绑了,找几个俘虏问问,认不认识他,对了,千万不要让他给跑了!” 吴立蓉举着大刀,一个人冲向汉军营地,他还不知道李续宾已经全军覆没,嘴里大声喊道:“杀贼” “砰砰砰” 靖港镇大败的消息,飞快的传遍各地,先是长沙、武昌,不到半月就传到九江、彭泽、太湖,湘军将领个个目瞪口呆,士卒则全然不信,李续宾是他们心目中的战神,打长毛的时候,很多敌军一见他的旗帜就跑,怎么会战死在湘军老家呢? 最难过的就是曾国藩与胡林翼。 曾国藩痛失爱将,重要的是他的弟弟曾国华被他安排在李续宾麾下历练,如今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收到长沙求援信,就已经让离长沙最近的郭嵩焘派军回援,就是王錱他也写去一封书信,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初编练湘军的几千精锐被一网打尽,湘乡籍子民损失殆尽,想想也知道,现在家乡是人人披麻,家家戴孝,他曾国藩被大家戳了脊梁骨。 胡林翼在李续宾求援的时候就有预感,为此他接连写信给官文,让他尽量照顾李续宾,没想到信刚寄出去两天,他就收到信使递上来的战报,打开一看,竟然是李续宾所部在靖港镇全军覆没,无一生还,他一下子扑倒在地,吐口鲜血不省人事,部将见了,也吓一跳,赶紧让郎中医治。醒过来的胡林翼立即率军返回九江,将李续宾遗留下来的兵马都交给李续宜统领,并任命他为陆师统领。 胡林翼与曾国藩各自在大营举行公祭,胡林翼为此写了一篇祭文: 使闻公已死,将信将疑,中夜惶恐,怅然若失,公岂死也,我将何依,斯人不出,我将于谁同归? 三军哭声震天,老天仿佛也被感染,九江地区下起了鹅毛大雪,两军只得罢战,各自返回营地,等待着,等待着……爆发。 对比湘军这边的愁云惨淡,汉军营地却大相庆祝,士气大振,名不见经传的陈玉成刚一领兵,就取得如此大捷,这让众将领建功立业的心思更加强烈,要不是天降大雪,他们早就率军攻打湘军营寨了。 李春发见军心可用,对李秀成道:“如今九江弹尽粮绝,正是我等救援的时候,看这天气,大雪下午就会停下,请大帅吩咐,我等也好做好准备。” 李秀成‘呵呵’而笑,底气十足:“半月前,第二舰队就已经赶来支援,只是当时九江并无危险,湘军注意力都被陈军长他们吸引,现在陈军长取得靖港大捷,歼敌过万,湘军元气大伤,今天晚上,三军齐发,猛攻湘军大营,生擒曾国藩者,重重有赏!” 鹅毛大雪果然在傍晚的时候停下,这让曾国藩产生不幸的预感,来不及哀悼弟弟国华,急忙吩咐各营戒备。 “大人,不好了!短毛营地灯火通明,水军已经向我军水师营寨冲来!”彭玉麟前段时间就注意短毛水军力量大增,已经不敢单独与他们作战,除非与杨载福联手,才能前去汉军营地挑衅一番。 曾国藩大惊:“短毛要决战,命陆营戒备,火枪队上前迎敌。” 李开芳第九军率先达到湘军营寨外面,见营寨前方上前火枪队严阵以待,急忙示意大军停止前进。 “轰轰轰” 湘军大炮对准汉军轰击,李开芳这一个月以来,吃足了湘军这一套的苦头,只能命士卒趴在地上,冰冷的雪地突然让他头脑清醒许多。 “退回去,先退回去!”李开芳对后边的队伍边喊边挥手。 李秀成看着逃回来的李开芳,大声责问:“大胆!李开芳你竟敢违反军令,未战先逃,你可知军法无情吗!” 李开芳笑道:“末将只是有了个破敌之策,为了避免士卒伤亡,所以下令先行撤退,请大帅明察。” 李秀成道:“说来听听,有理就记你一功,如果是胡说八道,休怪本帅不讲情面。” 林凤祥等太平天国投靠过来的人全都微笑的看着李开芳,他们都知道李开芳的为人,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李开芳镇定自诺:“末将发现,湘军营寨前方的积雪并未融化,有一尺深浅,士卒时常滑倒,不利于进攻,而天色已晚,如果士卒身穿白色服装,与地上雪色连成一片,湘军必定真假难辨,我军乘势进攻,必能攻进湘军营寨。” 第一百六十四章奇袭(求月票) 李秀成听了李开芳的想法,当即将军服脱下来,里面是白色内衣裤,走到雪地对众将领问道:“你们看此法可行乎。” 白银武睁大眼睛,惊奇的喊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大帅站在此处,真的分辨不出,大帅头上再套个白色罩子,就是走到我面前,也不一定能发现,末将认为此法可行。” 李秀成把胳膊放在眼前,果然与雪色相连,满意而笑,立即吩咐:“选五百精锐,全部换上白色衣服,一个时辰后出发,大军跟随其后,一旦五百士卒攻进营寨,大军随后掩杀。” “遵命” 白银武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打扮,为防止意外就连鞋子也被涂成白色,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五百人慢慢的从营地走出,行走在雪白的大地上,寂静而又诡异。 李秀成炸了眨眼,发现前方突击队竟然消失了,连忙对李春发问道:“前方突击队到哪里了?” 李春发惊讶的看着李秀成,:“不就在那颗树旁边吗?咦!怎么没了,我刚刚还看见呢!” 林凤祥指着地上的脚印,解释道:“在后方可以凭脚印判断,至于在前面,末将也不知该怎么看?” 李秀成一挥手:“全军沿着脚印慢慢跟上,不杀进湘军营寨就不许点火把!” 惨白的月光,照射着雪白的地面折射出缕缕光华,一眼就可以望到三丈之外,加上火把闪烁的亮光,就和白天没什么两样,如此良辰雪景也让湘军放松了警惕。再也不向往常那样,派出斥候打探,没有巡逻任务的值夜士卒全都缩在一起,围着篝火取暖。 “赵二子,轮到你们小队巡逻了。他娘的别忘了带口酒,这小风能吹到人骨头缝里!” 赵二子不情愿的站起来,对一帮手下喊道:“兄弟们全都起来,熬过这一个时辰,大家都能回去睡觉了!给我打起精神来,听见没有!” “知道了” “这鬼天气。短毛都窝在被窝里,哪会出来打仗!” “就只有我们这帮小兵最辛苦,当官的都搂着娘们睡觉。” “胡说八道,军营哪来的娘们,如果有,俺黎牛第一个上。就是死了也甘心。” “呸!二牛,就凭你一个大头兵还想睡娘们,你做梦的时候再睡吧。” “哈哈……” 赵二子笑骂道:“你们这帮王八蛋,都是街坊邻居,大家谁不知道谁,都是大光棍一个,还想睡娘们。给你们小娘子,你们会睡吗?” 黎牛最后一次在篝火上搓了搓手,认真的回道:“俺娘说了,等俺攒够五十两银子,他就给俺说最漂亮的小娘子,就是邻村的翠花。” “我说二牛,翠花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你怎么跟老子抢起来了,别说五十两,你就是一百两也没用!” 赵二子又骂道:“你们懂个屁。翠花早被我们哨官娶进门了,小心让王哨官听见,扒了你们的皮!” 众人听见心目中的女神,被人娶走,全都失望的‘哦’了一声。开始幻想着下一个对象。 “走了,咱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在北门转两圈,大家打起精神。”赵二子又大声提醒一遍,就带着十余人的队伍出发了。 黎牛揉了揉眼睛,站在原地使劲的瞪大眼睛看着营寨外面三丈的地方。 赵二子一头撞在黎牛的后背,弹倒在地,起身拍着屁股怒道:“二牛你怎么了?得了癔症,干嘛不走了!” 黎牛摸着脑袋,不确定的回道:“俺刚才看见雪在动,一晃一晃的。” 赵二子趁机报复踢了他一脚,又将他扶起来,训斥:“放屁,雪怎么会动,我看是你眼睛在乱晃,大家接着走,被瞭望台上面的人看见,上官又会说我们偷奸耍滑,克扣我们军饷不说,还给我们家乡的兄弟丢脸。” “对对,赶紧走!”不少人纷纷附和。 三丈外的白银武睁开眼睛,见巡逻士兵已经离开,向后示意继续向前,慢慢的靠近营寨,五百人快速的架起人墙,在巡逻士兵回来之前,全部翻入营寨内部。 “师长,咱们要不要现在就放火?” 白银武看着左方两百米外的寨门,对几个营长道:“咱们分兵两路,我带领两百人负责打开寨门,剩下的人负责在营寨内放火,注意了,不许恋战,以扰乱敌人军心为主。” 防守寨门的几人见前方几个雪人接近,面面相觑,反应过来的士卒纷纷大喝:“敌军袭营!有敌军袭营!” “杀” 白银武率领两百人三下五除二将他们杀死,十几个人打开寨门,剩下的人组成一个战阵,抵挡前来支援的湘军。 见湘军不少人拿着火枪。 白银武大喝一声:“杀!”带头像湘军的人群里冲去。 李秀成见湘军营寨火起,大声喊道:“杀” 汉军纷纷跟着大喝,向前冲去。 大军冲进营寨,白银武压力大减。 湘军众人见后方火起,再也支持不住,纷纷溃逃。 湘军溃兵一路向后逃去,冲垮了一座又一座营寨,终于引起了连锁反应,上万人拥挤在一起向中营逃去。。 曾国荃找到还在挑灯夜读的曾国藩,惊慌道:“大哥,短毛趁着夜色攻进前寨,前营二十余座营寨全被短毛攻占,中营也被溃军冲击,现在短毛正攻打中营,大哥,你快想个办法啊!” 曾国荃见自家大哥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看书,要是以往在家乡听说这等情景,还会佩服自家哥哥临危不乱,可是身临其境才发觉这简直是在折磨他。 曾国藩也不抬头,小声问道:“前营可有伤亡?” 曾国荃赶紧答道:“溃散的这么快,伤亡应该不大。” 曾国藩终于起身,来到帐外,远远的就听到前面的喊杀声,炮声夹杂着洋枪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曾国藩细细品味,叹道:“中营也快坚持不住了,命令后营准备接受溃军,等待短毛杀过来,火枪队上前伺候。” 曾国荃不能接受,上前劝道:“短毛一定是跟在溃军后面冲进来,万一伤到自己人,如何向三军交代。” 曾国藩拍着自己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教导:“自古以来都是慈不掌兵,能保住更多士卒的性命,能带领他们打胜仗,就是对他们最好的交代。” 曾国荃若有所悟,喃喃自语:“慈不掌兵,慈不掌兵,大哥!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寨门口指挥,你就放心看书吧。” 曾国荃刚离开,刘蓉就匆匆的赶过来,对曾国藩道:“涤生,此次短毛攻势不同寻常,不但选择在夜间攻击,似乎还是倾巢而出,这分明是决战的架势,我军应该提前想好退路才是。” 曾国藩在自己知心好友面前也不再掩藏心思,低声自语:“国事艰难,汉军兵锋犀利,非长毛可比,悔不该让李云中攻略江南,朝廷当初就应该尽全力灭了他,如今伪汉大势已成,恐怕又要重复朱洪武驱蒙元的故事了!” 刘蓉大惊失色,他从没有见过曾国藩如此垂心丧气,联想到自己师弟李续宾殉国,不禁悲从心来,暗自垂泪。 彭玉麟风风火火的闯进大帐,就瞧见如此诡异的情景。 见曾国藩、刘蓉一齐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他,彭玉麟结结巴巴的说道:“启禀大帅,水师营寨被短毛攻占,我水师被逼向梅家洲靠去,卑职特来请示。” 曾国藩暗自叹息,陆师打不过人家,水师也丢了自己营寨,心灰意懒的说道:“传令下去,大军后撤湖口。” 湖口县 曾国藩、胡林翼唉声叹气,相对无言。 一会后,胡林翼打破沉默,试探道:“如今湘军上下对官文都喊打喊杀,也怪这官文也太不够意思,我们湘军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为何见死不救!” 湘军之中最恨官文的就是曾国藩,但它比一般人清楚,协调好与湖广总督官文的关系,是维护湘军长远利益的需要,他曾国藩决不能因为靖港一事,就与官文翻脸。 曾国藩一字一句的说道:“忍!百忍可成金,拒绝支援靖港,绝不是官文一个人的想法,也许官文也没想到会弄巧成拙,以致湘军骨干被短毛一网打尽,这九江是呆不下去了,如果短毛趁势攻入湖北,湘军覆没之期不远喽!” 听曾国藩没有率军找官文算账的想法,胡林翼放下心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夹在朝廷与湘军之间左右为难。 胡林翼停顿一会,问道:“曾公,短毛如果不追我们攻入湖北,那他们会攻向哪里!到时如果圣上命我们出兵勤王,恐怕底下兄弟会有意见啊!” 曾国藩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汉军不打湘军,一定是出兵北伐去了,以汉军的力量,很有可能打到北京。 “为人臣子,也只有尽忠报国,再说,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如果大清亡了,我们这些忠臣良将就没出路了。”曾国藩既然把宝压在大清身上,就决不允许大清比自己先亡。 PS:看看新书一个月能不能得到三十票,大家投一票,此书就能前进几十名,现在是排在月票榜500命,希望明天可以前进一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前奏 胡林翼拿出官文的求救书信,对曾国藩道:“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官文还有脸向我们在此求援!当初短毛攻进湖北,官文立马向湘军求救,我们二话不说,派遣精锐人马入鄂阻截短毛,后来克惠被包围在靖港,湘军鞭长莫测,只有哀求官文出兵,谁想到他坐视克惠败亡,大清有这种蛀虫,我们应该怎办呢?” 曾国藩苦笑:“官文现在也后悔了吧!” 官文确实没想到李续宾会败得那么惨,不但把全部身家都配了进去,还搭上自己性命,他同样不明白,为什么短毛放着长沙不打,偏偏看上了他的武昌城。 都兴阿觉得自己的官位并不比官文低,现在大家都知道官文把湘军惹毛了,湘军势大,他立即要与官文划分界限。 收到李续宾兵败靖港镇的消息,都兴阿就偷偷的写一份奏折弹劾官文,说他应该对李续宾之死负全部责任,并请胡林翼回湖北主持大局,按奏折上的说法就是:若有胡林翼督办调遣,李续宾不至于全军覆没。 “总督大人!现在短毛兵临城下,这都是您对李续宾坐视不救的恶果,现在城中将领纷纷回家归隐,言曰:李克惠之今日就是我等明日。您还是快想个办法安抚众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都兴阿阴阳怪气的说道,城中将领全是他的部下,他只是想要挟一下官文,让官文多出点血而已。 官文恼羞成怒,这帮混蛋,当初对拒绝发兵是点头称赞,如今就想把责任推到他一个人的头上,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狠狠的说道:“放肆!当初是谁拒绝放李续宾入城,有是谁杀了求援信使,这官司打到皇上面前,本官也不怕!” 都兴阿对都统多隆阿使了个眼色。 多隆阿赶紧摆手道:“总督大人,当初我都是奉了您的命令行事。连我家将军都蒙在鼓里,你可不能把责任全都推到我头上,我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世上竟有如此无耻小人!官文又惊又怒:“混账!你们……你们这是何意?”官文见底下将领冷眼旁观,态度立马转变,哀求道:“如今城外短毛猖獗,我们再在这里内讧。武昌失陷,我们个个都跑不了,本官立马给各位发三个月军饷,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众将领这才喜笑颜开,纷纷弯腰道谢。 田家镇,自从上次攻打景德镇失败。鲍超觉得自己给曾国藩、胡林翼丢了脸面,当初是他们二人不顾闲言闲语提拔他当陆师统领,官职从外委把总一路升为总兵,一年之内升了十几级,这大恩还没报竟给恩公丢了脸,鲍超越想越是羞愤。 这次曾国藩派他攻打田家镇,鲍超是存了拼命的心思。 “田家镇到了。大家快准备下船!前方有炮台。” 鲍超带来的五千人马井然有序的在镇外列队,五千人中有两千人装备了洋枪,这次曾国藩可下了血本,为防止鲍超冲动,还把得力幕僚陈世杰配给鲍超。 鲍超将营地立在田家镇三里之外,也不啰嗦,将队伍分成五队,他对五个分统道:“田家镇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此地对我湘军的威胁,一日打不下田家镇。湘军就一日回不到武昌,你们五个队轮流攻打镇外的堡垒,待清除完这些堡垒,我亲自率领你们冲进镇内,杀个痛快。” “遵命” 钟林看着镇外嗷嗷直叫的湘军。心里暗自捏了把汗,镇内守军三千,人数比对方少了一半,不知能不能坚守到军长回兵。 “杀”湘军全部大喝,埋头往前冲。 “砰砰砰” 双方都装备了大量洋枪,全部站在一起对射,湘军精悍丝毫不逊于汉军,逐步向前。 “轰轰轰”镇内的大炮终于开始发威,一时间湘军冲锋的队伍血肉横飞,自觉的散开,在洋枪队的掩护下继续向镇子冲杀。 钟林见湘军距离镇子只有五十步,大声命道:“第一营出击!” “杀杀”瞬间从镇内涌出两百步卒,挥舞着大刀与湘军撞在一起,双方毫不含糊,相互奋力厮杀。 钟林自言自语:“这是我见过最凶悍的清军!”顿了顿又大声下令:“命令火炮不必藏着掖着,全力轰击清军火枪队!” “轰轰轰” “轰轰轰” 鲍超见洋枪队被大炮炸得四处避炮,气的直跺脚,这样强队可不比其他,光一支洋枪就几十两银子,培训时间也得好几个月,终于不忍心,让洋枪队暂时退了下去。 陈世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咦道:“短毛偷袭湖北,必定是轻装上阵,为何镇内会有那么多的大炮,难道是外面的炮台被拆掉了?” 鲍超现在全心全意的攻打田家镇,哪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闻言头也不回的说道:“先生多虑了,这田家镇内守军不多,顶多再用十天时间,我就有把握攻下田家镇。” 陈世杰暗叹一声,他本来是建议让水师从背面夹击,但又不确定炮台是否真的被拆掉,送他们过来的水师战船只有二十几艘战船,如果炮台上有一半火炮,骤然攻击也会有损伤。 湘军经过两天酣战,终于将镇外的堡垒清除干净,有一千多人失去战斗力,全军能战者不足四千,就是这四千人也让鲍超自信满满。 钟林想着陈玉成的来信,信上让他炸毁所有大炮,带上守军与他在麻城汇合,进军河南,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军长已经脱离征西大军?为什么不顺着田家镇返回九江呢? 钟林带领田家镇的守军趁着夜色撤往麻城。 鲍超看着寂静无声的田家镇,暗道:难道短毛用的是空城计? 陈世杰举着望远镜观察一会,来到鲍超面前,指着镇内房屋道:“昨天短毛还在上面插满旗帜,如今怎会消失不见,难道短毛已经撤走了?” 鲍超叫过来一队士卒,命道:“你们进镇内查探一下,回来每人赏银五十两!” 半个时辰后 “大人,镇内空无一人,短毛早就撤走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北伐 南京,春节的气息还残留在这座繁华的都市,地上不时可以看见一些鞭炮的碎片,一些穿着厚重的儿童尽情的在大街上奔跑嬉戏。 李云中站在宫墙上面看着古色古韵的南京城,每一次都有一种的感动,青石板铺成的马路,大理石建造的宫殿,清澈而流动的河水,厅井式的房屋一栋接着一栋,这些在现代早已消失的风景,都是贫苦大众凭着一双手建造而成。 傅鸾祥拿了一件白色大氅双手呈给李云中,羞涩的说道:“皇上,外面冷。” 李云中接过厚实的披风,将它系在身上,看着傅鸾祥单薄的衣衫,又解下来,披在她的肩上:“你怎么不给自己也拿一件?”见傅鸾祥挣扎,仿佛大氅有毒似得,嘴里说道:“皇上不行的,您是万金之躯,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傅鸾祥的力气哪能反抗的了李云中,一会后,大氅就老实的披在佳人身上,李云中牵着她的手,温柔道:“走,咱们下去吧。” “恩”傅鸾祥低着头,脸色微红,跟在李云中后面,看着被李云中握着的小手,绯红之色从额头一直蔓延道胸口。 傅鸾祥见李云中向后院走去,急忙提醒道:“皇上,兵部尚书林大基等人求见,已经在上书房等候。” 李云中自笑一声,转头向上书房行去。 “臣等参见皇上!” “免礼,几位爱卿可有军情禀报。” 林大基将一份战报呈给傅鸾祥,口里解释:“启禀皇上,大喜!靖港大捷!李秀成来报,新一军军长陈玉成。攻打湖北,生擒湘军悍将李续宾,歼灭湘军一万余人,迫使湘军大队人马回援,李秀成趁机猛攻湘军大营。一连前进上百里,破湘军大营八十余座,如今我军已经攻到湖口,九江之围不日可解。” 看着奏折上详细描述的战况,李云中情不自禁的喜道:“好!陈玉成果然是好样的,这李续宾乃是湘军第三号人物。地位仅次于曾国藩、胡林翼,此番必能严重打击湘军士气,既然湘军有意撤往湖北,看来是冲着陈玉成去的,李秀成让陈玉成进入河南返回皖北,你们可想出其他对策?” 张遂谋躬身。回道:“启禀皇上,陈玉成孤军在外,又收留了许多会党、四川残军,虽然人数激增,但是战斗力必然下降,绕道河南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我军跟在湘军后面趁势攻打湖北。则可形成两面夹击之势,胜算大大提高。” 杨金龙嘲笑道:“恐怕不是两面夹击,而是被各个击破!湘军在湖北经营日久,我军对百姓毫无恩德,湘军以逸待劳,我军长途远征,而且湖北地域广大,地形独特,百姓遭长毛祸害,早已恨之入骨……” 林大基见李云中神色阴沉。训斥道:“放肆!我汉军岂能与太平军相提并论。” 杨金龙陡然醒悟,这汉军就是从长毛中分离出来的,低头喘喘不安,暗道今天怎会如此孟浪,为了湘军也不至于把自己前途都赔进去。 李云中敛平怒火。心里明白这帮书生对北伐幽燕非常急迫,他们迫不急待的想摆脱叛逆贼子的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攻占北京,取得正统地位,如此不但可以名正言顺的抛头露面,还可以将对头定位汉奸叛逆,光明正大的劝降征讨。 杨开林见皇上并无生气,大着胆子谏道:“如今湘军丧胆,退回湖北后必然一蹶不振,只要我军派一部坚守九江,其余兵马可以北伐,满洲皇帝不得人心,北地百姓翘首以盼王师,河南、山东、河北绿营皆不足用,不出三月我军就可兵临北京城下,臣请皇上出兵北伐。” 杨开林心情激荡,情不自禁的哭出声,他是陕西人事士,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投靠大汉,虽然身居高位,但无时无刻不为家人亲朋好友担心,就怕清军查探他的底细,屠戮他的家人好友。 杨金龙也出声谏道:“北伐是顺应天势民意之举,功莫大焉,皇上三思。” 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恨不得尽快攻打敌国国都,为何皇上却总是推三阻四,杨金龙与好友百思不得其解,只有尽力进谏。 李云中深吸口气,闭上眼睛想了想,就算北伐军打不到北京,也不至于像历史那样全军覆没,深思良久,开口道:“明天朝议北伐事宜!” 杨金龙等人很快的就将北伐的消息传递开来,读书人士个个弹冠相庆,为自己即将摆脱叛逆的身份庆贺,文士组成的阵营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桂系也不敢轻易得罪,只能默认事态的发展。 朝会,所有的官员都已经到齐,朝阳殿宽阔的大厅,站满了一百多六品以上的大小官员,一些官员面色苍白,很明显是大病初愈的表情,请假在家的官员也挣扎着病体来到朝阳殿,都不愿错过这决定历史的一刻,如果运气好,能发个言一定就能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臣等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洪亮的声音在朝阳殿来回折射,余音渺渺经久不散。 李云中强忍着捂住耳朵的冲动,讪讪笑道:“今天不同寻常,大家的热情很高吗?” 陆建瀛瞥眼看着朝官将李云中的这句话记录在册,脑门上浮现几条黑线,怕皇上再语出惊人,急忙出列道:“启奏皇上,此次乃是过年的第一次大朝会,我等当然兴奋,恭喜皇上,去年我军战无不胜,版图足足扩大了一倍,照此发展,明年就可一统天下。” “请皇上出兵北伐,一统天下!”满朝文武像是排练好似得,一齐躬身请命。 “准!”李云中也看见一旁奋力急书的朝官,声音立马变得威严起来。 李云中又看向前排的林大基,问道:“兵部可有良策。” 林大基出列,躬身言道:“启禀皇上,兵部与参谋部已拟定出出兵计划,请皇上过目。” 第一百六十七章北伐的影响 傅鸾祥接过奏折,双手呈给李云中。 李云中细细阅读,就是有所准备,还是被这大手笔吓了一跳,简直就是倾国之力北伐! 奏折大意是:汉国兵分三路北伐。 第一路徐州罗大纲所部汇合李得胜由山东攻向河北,一直打到天津、北京。 第二路,李秀成大军径直从安徽攻进河南,途径洛、开封、郑州、保定等城,与罗大纲所部在北京汇合。 第三路,陈玉成所部,由湖北进入河南南阳、洛阳,进入山西,攻打太远、大同,沿着怀来、延庆等县包围北京。 三路大军共计有八个军二十余万人,占了汉国总兵力的三分之二。 李云中本来的意思只是拍派个三五万人攻占河南就算了,没想到兵部、参谋部的大臣竟制定出这样的计划。 他自己都看的热血沸腾,觉得这三路二十万大军北伐万无失败之理。 想了想,李云中还是有所顾虑,对底下蒙上升问道:“如此规模的北伐,恐户部不足以承担后勤吧?” 蒙上升出列答道:“启禀皇上,户部连同商会颁发利润一成五的债券,已经有上万商人预定,计有纹银两千万两,足够北伐大军一年开销。” 我靠!李云中情不自禁的爆了句粗口,这帮商人比当官的还热情啊。 陆建瀛等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第一次觉得商人还是爱国的,不但弥补了军费不足,还愿意承担大军后勤,买卖一些军资。 李云中慎重起来。考虑着其中得失,看着下面一双双期盼的目光,终于下定决心:“北伐既是顺应民意之举,那就宜早不宜迟,传令下去。罗大纲第二军、李得胜、刘才的第十军、叶莲的骑兵军加补一万民兵组成第一集团军,罗大纲任总指挥,李得胜任总参谋长,在徐州附近汇合,出兵北伐,攻略山东、河北。 以西征军组成第二集团军。由李秀成任总指挥,赵烈文任参谋长,李春发任副总指挥兼第一军军长,由河南北伐。 以征南将军左宗棠所部组成第三集团军,李世贤任参谋长兼广西提督,黄渤为第五军军军长。进攻湖南。 陈玉成所部整编为第四集团军,率军从河南、山西进兵。 吏部要马上派遣官吏,进驻被我军占领的城池。” 说完,李云中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四个集团军共三十万大军,这些都是汉军菁华,如果失败。他就得准备跑路了,不知是上欧洲好,还是美洲好? 听说今天开始出售北伐债券,杨伟一大早就准备动身前往商会,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买到战争债券,一方面是为了盈利,另一方面是为了面子,自从发行债券以来,‘债券’这两个字就成为商人聊天时的热门话题,如果没买债券就是没有眼光。没有魄力,商人是不会和没有眼光、魄力的人合作经营生意的。 管家急匆匆的跑过来,对正在洗漱的杨伟禀报:“老爷,今天商会前面排了好多人,把对面的马路都给占了。小的来的时候,还看见不少警察前去维持秩序。” 杨伟赶紧用手帕胡乱擦了擦脸面,急声问道:“现在商会还没开门,为何有那么多人排队?就算商会注册的商人全部集中到南京,也不可能把那么宽的马路都给占了,你说清楚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苦笑:“商人到是没几个,排队的全是老百姓,他们听说买债券可以赚钱,天不亮就有人开始排队,现在只会越来越多,再过一个时辰,说不定都可以排到皇宫那边去了。” 杨伟揣好银票,坐着马车就往商会赶去。 商会几位会长苦笑的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长龙’,一大早赶过来,他就被这情景吓了一大跳,一帮平民百姓揣着几百个大钱,就大言不惭的想买债券,要知道债券最小的面额也是一百两一张。 “李兄你还是快联系官府,我么要是解释债券的事,他们也不信啊!” “那好,几位兄台稍待片刻,我这就找户部尚书蒙大人商议。” 唐亮骑着马赶到商会门口,将圣旨亮出来,大声喊道:“皇上有旨:商会立即发行小额债券,以供百姓购买。” “遵旨” 围观的百姓情不自禁发出一阵欢呼声,纷纷加入队伍。 杨伟傻眼了,这要排到什么时候才能轮打他,心里又惊又怕,上次没买到战争债券就让他后悔好久,这一次可不能再错过,想打这里,他一下跳下马车,来到几位副会长面前,谄笑道:“几位爷,请容小的一言。” 几位副会长看着面前的小胖子,面面相觑:“你要说什么?” 杨伟搓了搓手,指着人群道:“这里百姓众多,而且只会越来越多,他们堵住门口,万一闹起事来,我们谁都承担不起,不如将购买债券的人分为三个档次,第一档次的人必须购买一万两以上,第二个档次的人必须购买一百两银子以上,最后的档次一百两以下,专门租借一个场所让这些人购买债券,如此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几位副会长听得连连点头,对这个木讷的胖子刮目相看。 上海,万宝楼分部 听说这里有出售北伐债券,英国公使布文翰亲自过来查探,打听北伐概况! 他来到出售债券的楼层,对着身穿汉服的男子问道:“先生,你这里的债券是怎么获利的?” 刘细水听着怪腔怪调的话语,抬头一看,原来是个洋人,马上用恭敬的答道:“先生,这里的债券分为三个档次,一种是购买一万两银子以上的份额,另一种是购买一百两银子以上的份额,最后一种是购买一两银子的以上的份额。再低的就没有了。” 文翰看着桌面上的样品,惊道:“竟然有一万两银子的面额,你们不怕商人疑虑吗?这么大面额的债券,如果弄丢了,损失不可估量啊!” 刘细水以为来了个大客户。耐心的解释起来:“先生多虑了,买我们这大额债券,都要建立个人档案,而且我们会拍照作为证据,如果弄丢了,我们还可以补办。如果到期,您有事不能来取,可以提前在上面写一份授权书,当然一万两银子以下是没有这种服务的。” 文翰微笑起来,赞道:“很周到的服务。” “刘小哥,麻烦您给我二十张一千两的债券。我有急事赶往广州。”一位商人急匆匆的来到柜台,拿出一叠银票,撇见柜台上面贴着刘细水的名字,就以简单的称呼说了来意。 刘细水验明银票真伪,吩咐卫士拿来一叠债券,交给这个商人。 看着商人的背影,文翰终于明白为何中国人那么中意债券了。他们手持的银票与债券没什么两样,银票放的再久也不能升值,债券就不同。 中国人真是太富有了,一万两银子可以在伦敦做一个上等人。 “给我拿五张一千两的债券。”文翰虽然不希望汉国取胜,但他不会因此与银子过不去,平白错过一次发财的机会。 回到租借,文翰将买来的债券收好,同时邀请了法国公使布尔布隆,美国公使麦莲一起商讨汉国北伐的影响。 “我不得不承认,汉国的皇帝陛下把握的时机非常准确。就在2月14日,我收到了国内通知,英国已经在准备面对一场战争,至少在三年内,不会向远东增加一兵一卒。相反还会给远东的军舰下达作战命令。” 布尔布隆却大声宣布:“两位先生,我现在正式宣布:法兰西帝国重新建立,尊敬的总统小拿破仑先生,经过选举成为法兰西的皇帝陛下,法兰西的辉煌时代又要来临了!” 文翰与麦莲被这个消息惊呆了,拿破仑帝国!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名字,十几年前,全欧洲都在他的铁蹄之下颤抖! 文翰结结巴巴的问道:“先生!这个消息是真的吗?拿破仑先生真的称帝了?他可是真正的拿破仑先生侄子,法国人民怎么会选举他为皇帝,难道不怕引起英国的干预吗?” 布尔布隆眯着文翰,讥讽道:“所谓的大英帝国已经不再强盛,你们的经济被犹太人掌控,他们正在讨好陛下,怎么会允许英国干预,再说英国在俄国人的问题上还需要帝国的帮助。” 文翰悻悻的反驳:“拿破仑是个英雄,千疮百孔的法国在他手上可以称霸欧洲,小拿破仑就没有这种能力,关于他的报道我看的多了,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志大才疏。” 听文翰侮辱自己的领袖,布尔布隆愤怒的起来:“我要和你决斗!以上帝的名义决斗!” 美国距离欧洲万里之遥,并且奉行孤立政策,所以麦莲的反应远没有文翰那么激烈,把他们两人拉回来,劝道:“两位先生,请注意您们的身份,你们不是为了"jinv"而争风吃醋,况且我们在讨论远东局势,不是在讨论拿破仑先生的才华。” 文翰趁势找了个台阶下,对着布尔布隆道了个歉:“是我太冲动了,一个国家的元首不是我可以评论的。” 布尔布隆余怒未消,气哼哼的坐下。 麦莲继续说道:“中国形势就要变了,汉国将崛起,清国将没落,我们应该早作打算,我想,是时候与清国断绝关系,彻底站在汉国一方的时候了。” 布尔布隆抢先附和道:“我赞同,广州已经被汉军攻占,我们与清国再也没有交集,而且我再也不想与愚蠢而又固执的官员打交道。” 两人一齐看向文翰,英国在远东的力量强横,是美国、法国加起来的好几倍,如果文翰反对,两人必须跟着英国的政策行事,否则就会有被赶出远东的危险。 文翰苦笑,耸动双肩:“你们说得对,清国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就算给他们再好的装备,也打不了胜仗,要知道他们的对手只是一群农夫而已,这样的国家可以存在两百多年真是奇迹,我代表大英帝国正式与清国绝交。” 麦莲补充道:“我想我们应该在双方开战之前,向汉国的皇帝陛下表达我们的立场,从中获取一些好处,当然我们要召集所有远东所有强国的代表拜访汉国皇帝陛下,例如荷兰、西班牙、俄罗斯。” 布尔布隆在一旁像是小鸡啄米似得点头,对文翰讥讽道:“我想东印度公司得改变经营策略,汉国全面禁止贩卖鸦片,每半年都会开展一次‘严打’活动,没收的鸦片全都被转卖到日本,我想英国应该学学汉国,在日本开辟新的卖场。” 提到鸦片,文翰就一个头两个大,抱怨道:“你们不知道,自从佩里先生离开日本,日本就像火药桶似得,到处都在发生暴乱,那个号称幕府的将军,亲近中国人,排斥欧洲人,相同的鸦片,中国人就可以贩卖,欧洲人就不允许。” 麦莲深有同感,对当初答应汉国参与瓜分日本的提议,后悔不已:“这就是一个阴谋,受到同样待遇的还有美国人,汉国从日本获得的黄金已经有几十吨,而我们白种人连脚跟都没站稳。” 文翰眼珠一转:“我想我们可以培植日本来制衡中国,你们认为怎样?” 麦莲笑道:“日本只是一个岛国,他怎么制衡中国,难道把军舰开到陆地上?” 文翰摇头不语,汉国一天比一天强大,英国在远东的利益正在受到威胁,扶植日本制衡中国是个很好的方法,只是这个计划还不健全,他要慢慢完善,之后就向首相提交建议书,没必要现在就拿出来商量。 布尔布隆见气氛沉闷,起身告辞:“既然对待汉国的态度取得一致,我们还是尽快动身前往南京,先生们,明天你们认为怎么样?” 麦莲补充道:“我看还是在等等,荷兰、西班牙的代表都在南洋,俄罗斯的代表还在西伯利亚。” 布尔布隆叫道:“俄罗斯除外,他们不配在远东拥有权益。” 文翰点头赞同,笑着回道:“不知这次皇帝陛下会给我们什么好处?这个决定可是他梦寐以求的!” 麦莲起身,掏出一叠债券,幽默的说道:“这里只有我最希望汉国获胜,我可不希望他们变成一堆废纸。” PS:大章求支持,月票、推荐票、打赏,随便来一样就好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胡林翼死了老爹 接到汉军全力北上的消息时,他已经回到了武昌,感受到湖北的风平浪静,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大清国似乎要走到头了,这让他很迷茫,接下来的道路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这时他的湖南益阳老家给他送来一封信,胡林翼看着送信之人悲戚的表情,心中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他颤颤抖抖的接过信,打开看了一遍,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问道:“他老人家是什么时候走的。” “正月十二,那时短毛正在攻打常德、长沙,益阳一日三惊,老爷本来就病重,听说短毛围了县城,县内暴民要捉拿老爷谢罪,老爷就吓……就病死了。” 自家老爹竟是被吓死的!这让胡林翼很没面子,他在前线与短毛打仗,没想到短毛跑到他的老家耀武扬威,活活将自己亲爹给吓死!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告诉家里的人,我交接完公务立马回家奔丧。”胡林翼虽然悲伤,但还是要给上官报告一下,再给皇上写封奏折,获得批准之后,才能离开岗位。 湘军众将领对胡林翼奔丧反应不一,曾国藩表面上不愿放胡林翼离去,还表示上奏折请他夺情视师,其实心里松了口气,湘军只有他一个大帅才对。 鲍超、杨载福等人就像心中少根支柱似得,空荡荡的感觉涌上胸口,看着面色悲戚的胡林翼,将劝说的话语咽了下去,为人子,最重要的就是孝道,何况胡林翼自诩儒将。 刘蓉上前安慰道:“大人放心,虽然此番攻打江西。湘军伤亡惨重,但是骨架还在,我军还有六七万人可以调用,保住两湖不受侵扰是绰绰有余。” 胡林翼不担心短毛会攻打湖南、湖北,湘军为了保卫家乡一定会拼死作战。战力可以发挥十二成,心里斟酌语句,小声说道:“江西、安徽、江苏探子来报,短毛兵力纷纷北调,似乎有意进攻河南、山东,以我的猜测。这两地还不值得短毛如此大动干戈。” 这么浅显的意思,就是鲍超也明白过来,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害怕,口不择言:“大人是说,短毛要北伐!几万兵力就纵横两江,这数十万人恐怕北地官兵应付不来啊!这可如何是好。大清要是亡了,我们该怎么办?” 屋子里的人一下子沉默下来,诺大的厅堂陷入寂静之中。 曾国藩见军心即将涣散,急忙补救:“大清官兵还有蒙古铁骑可以调用,再说东北各地区都有驻防八旗,苦寒之地,八旗子弟血性犹在。皇上征召又能凑齐十万大军,短毛能否得逞还两说,大家不必多虑,只要带好自己麾下兵马就可。” “启禀各位大人,两广总督驾到。” 湘军将领听说是官文到来,立即变得杀气腾腾,李续宾与他们亦师亦友,此番兵败靖港全是官文的责任,特别是李续宜,想起家中孤嫂侄儿。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脸色更加难堪,带头将目光投向胡林翼、曾国藩二人。 胡、曾二人尴尬不已。 官文一进来就见这副场景,以为自己来的不合时宜,讪讪笑道:“各位在商议军情吗?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胡林翼上前扶住官文。以防众将领发难,口里恭维道:“总督大人有事相召即可,何必大老远的跑过来,我们这些做下官的心里惭愧啊。” 这次前来是有求于人,官文把姿态放得低低的,连连摆手微笑:“涤生与润芝都是大清支柱,特别是你们一手带出来的湘军,是唯一可以与反贼抗衡的军队,我这样做也是理所应当,此番前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与各位相商。” 胡林翼与官文打交道的次数多了,立马就明白官文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转身对屋中将领吩咐:“你们都先回去吧,管住自己手下不要闹事。” 湘军将领不情愿的抱了抱拳,李续宜也狠狠的瞪了官文转身离去。 官文叹道:“怪不得湘军屡战屡胜,原来领兵将领都如此凶悍绝伦,这比绿营那帮家伙胜了不止一筹啊。” 曾国藩第一次听见官文拍湘军的马屁,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把目光看向胡林翼,希望他出面,自己吩咐下人又从新砌了壶好茶。 胡林翼笑着问:“总督大人到此是有什么公事吗,我等洗耳恭听。” 官文小心的试探:“听闻润芝丁忧,已经上了折子,本官甚是为难,国家危难,社稷动荡,像润芝这样的大才又即将舍我而去,本官心里难过,特与润芝商量湘军的事。” 这王八蛋打的是湘军主意!曾国藩心里狂怒,走了胡润芝还有我曾涤生,哪轮到你这条老狗,要是把湘军交到你手上,还不知会被你折腾成什么样! 胡林翼抢先答道:“大人多心了,这湘军是曾公一手训练出来的,军中将领也都信服曾公一人,我只不过是帮帮手罢了,就算我离去也对湘军没什么影响。” 事关自己前途,官文怎会放弃:“两位也许都知道了,短毛大举北进,皇上必定会下令天下兵马勤王,我作为湖广总督怎能视而不见,可是湖北绿营久不堪用,本官是最看好湘军,本官的意思你们都明白了,我就不再绕弯子了,如果此番建功,我入了军机,一定不会忘了两位恩德。” 曾国藩向胡林翼摇了摇头,他们都还没决定是否带兵勤王,怎会便宜不学无术的官文,就算勤王也是他曾国藩的事。 为了化解尴尬,胡林翼大声笑道:“总督大人有所不知,湘军经过东征,是伤亡惨重,特别是湘乡子弟十不存一,军心士气都还没有恢复,再说大清律例,没有圣旨私自带兵前往北京,一律以谋反论处,短毛出兵北进,也不知会打到哪里,现在谈出兵勤王还为时过早,等有了圣旨再谈不迟。” 官文暗骂,有圣旨,我还会陪你啰嗦?这帮汉人就是不安好心,拥兵自重,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官文起身应付道:“既然如此,本官告辞了,你们好自为之。” 第一百六十九章曾国藩的转变 曾国藩见官文出了院门,余怒未消,骂道:“这狗官还敢打湘军的主意,前翻克惠之死还没找他算账。” 胡林翼摇头微叹:“胡某即将丁忧,到是不惧那官文,曾公还要继续留在湖北,如果不与他打好关系,做起事来恐怕会受到掣肘,曾公细想,官文不学无术,贪财受贿,这正是我们湘军的机会,难道非要来个清廉自守,一切按照朝廷规章制度办事的官员都督湖广?我说的这些都是肺腑之言,并无私心。” 听了胡林翼一席话,曾国藩不得不承认,胡林翼在官场上比自己老道,巴结官文这一招看似昏庸,实则有用之极。 接下来的半月,曾国藩与胡林翼专门拜访了官文,对勤王之事大加包揽,还说了一大堆恭维感激的话,在公文上,二人总是称官文;宽宏博大、仁厚公忠、是个开诚布公的真君子,胡林翼规定每月从湘军军饷中提取五千两银子送往官文家中,供其挥霍,曾国藩还在湘军之中下令,督抚之间已经冰释前嫌,不许造言生事,借以进一步疏通湘军将领与这个满洲亲贵间的关系。 官文见湘军如此示好,他也很高兴,经过李续宾、都兴阿一事,他终于明白,在乱世,总督没有统兵将领的支持,就是一个摆设,他与胡林翼等人闹矛盾,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胡、曾二人都是有本事之人,正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因人成事,这样可以确保自己功成名就,于是他就与湘军打成一片。凡是胡、曾二人请示的事情无有不准。 从此湘军在湖北、湖南再无掣肘,不但裁撤了总督麾下大量绿营及乡勇部队,还进一步扩大湘军编制,除了都兴阿一部客军,湖北所有的军队都掌控在曾国藩手里。 经过信使半个月的奔波。咸丰同意胡林翼丁忧的圣旨终于传到湖北,胡林翼打点行装,准备返回湖南老家,曾国藩也来做出最后的道别,经过讨好官文一事,他与胡林翼再无芥蒂。真心诚意的希望他留下来,可惜木已成舟,圣旨已下,君命难为。 “现在不比从前,润芝就算回乡,也要时刻关注前线战局。以免错过大事。”曾国藩言语含糊的嘱托。 胡林翼神情并无异样,点了点头,心里对湘军还是有所依恋,对曾国藩劝道:“曾公行事刚烈,这作为一方将领是好的,可是湘军数十万弟兄的前途全在你一念之间,一定要深思熟虑之后才可行事。有时也是有既能讨好皇上,又能保全湘军实力的办法,这不是小人之举,反而是智慧通达之人才能做出的事情。” 曾国藩深有同感,觉得这句话对他很有用处,以前就是口号喊得响,却没有时时表现忠心爱国的行动,从而让皇上猜忌他,一个巡抚之位,折腾了好几年才有所收获。 湖北文武官员、湘军众将领一直送到十里亭才各自返回。 左宗棠率领五千人挡在王錱的一万多人面前。不担心是假的,他每时每刻都在关注广西战局,好在李玄、李世贤进军顺利,在各地义军的配合下,清军被打的溃不成军。梧州府、浔州府拜上帝教起源的地方,百姓是群起响应,他们有很多亲戚都在汉国、太平天国中任职,整天提心吊胆的怕被遇害,闻听汉军来攻,争相投靠,大军只用一个月就扩充到了十万人,现在桂林已经被攻破,大军集结在全州,对湖南道州虎视眈眈。 桂阳县,王錱看着曾国藩的来信,愁思满怀,没想到十万大军东征,竟被汉军用两个月就打了回来,不但损兵折将,还有五千精锐全军覆没。 刘坤一对大清是彻底失望了,只凭湖南一地,如何抗衡长毛、短毛上百万大军,不但文官掣肘,就连武官也见死不救。 刘胜祥还不知道王錱与左宗棠的赌约,只觉得左宗棠在临武县呆的有点诡异,见王錱沉思不语,上前请命:“请大人攻打灵武,卑职愿为前锋,这左宗棠只有五千兵马,有何所惧!” “咳咳咳咳……”王錱大声咳嗽,脸色更加灰白,用他那沙哑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说道:“各位都是王某亲友邻居,如今大汉国胜局已定,我也不愿螳臂挡车,我已经与左季高联系过了,准备三日之后投降,你们认为怎么样?” 刘坤一被惊呆了,湘军鼎盛的时候他想过建功立业,湘军颓废的时候他想过退隐归田,就是没想过投降,见统领严肃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刘坤一干笑道:“统领何出此言,就算汉军统一天下,我们也不能做出卖湘军的事啊!” 刘胜祥点头附和:“要战一起战,要降一起降,我们湘军同心同德,岂能单独行事?这回到家乡还有何面目面对师友。” 王錱将战报传递下去,继续说道:“我意已决,大家要是不同意,那就砍下我的人头,再与左宗棠决战,要是同意,三日后就行事。” 看过战报,众人胸中翻起滔天巨浪,十万湘军折损近半,退守湖北,汉军集结数十万兵力准备北伐! 刘坤一暗道:天下局势已定,满清撑不过今年,投降汉军也不失为一条出路,难道真的要回家耕田,家中本就不富裕,多了我这个闲汉,还能过得下去? “既然大人决意投降,卑职理当跟随。”刘坤一决定投降,左宗棠与他乃是同学关系,大家同在一个书院学习过,也许会获得更好的前程。 刘胜祥瞥见几位同兄弟向他点头,也出言道:“卑职也愿跟随统领。” 营官王文瑞试探道:“我们既然打算投降大汉,是否将郴州献上。” “光献上一个郴州不足以表现我们的诚意,这湖南南部桂阳洲、宝庆府、永州府全在汉军的兵锋之下,听说广西巡抚已经逃到宝庆府,干脆连他也给擒拿献给汉军。”刘胜祥打算豁出去了。 “这岂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虽然我们投降汉军,那就光明正大的跟曾公说一声,何必搞到水火不容的境地,我看我军就开往临武县与左公汇合就好。”刘坤一盯着王錱,如果王錱真要献上湖南四府,他宁愿回家种田,也不能背负这样的名声。 王錱苦笑:“既然如此,三天后咱们就出发,前往灵武,我们已经做出对不起涤生的事,就不要再他的伤口上撒盐了,你们有亲朋好友的就提前通知一声,咳咳……” 王錱率军投降的消息传到武昌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曾国藩在军营大发脾气,他把全军分统以上的将官全都叫了过来,打算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这王璞山太不够意思,你们说说我应该怎样对待他?”曾国藩锐利的眼睛扫过屋中每一个人,这王璞山已经背叛他两次,这种叛逆后生比左宗棠还可恶。 刘蓉身为王錱的师兄弟,不得不站出来为他开脱:“也许璞山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屯兵桂阳,面对十数万短……汉军,听说现在就连广西也被汉军占了去,军中有投降的心思也在所难免,对对,璞山也只是被挟持。” 说完,刘蓉自己编的谎话似乎很有道理,不停的点头,看着李续宜,希望他站出来附和几句。 刘蓉此时不明白李续宜在想什么,否则他不会给李续宜使眼色,自从其兄李续宾败亡的消息传到他耳中,李续宜就发誓与汉军势不两立,王錱投降汉军,就是他的敌人,就是师兄弟情义都不顾不了。 李续宜大声宣布:“王錱竟做出如此叛逆之事,就是我湘军的敌人,大家在战场上遇到他,千万不要留情。” 曾国藩抚掌而笑:“西庵识得大义!这王錱既然选择降贼,丢了我们湘军的脸面,大家要与他划清界限,不要被他引诱,虽然大清一时困顿,伪汉一时嚣张,我们要战到最后,为大清尽忠,为皇上尽忠!” 以往曾国藩说这些大道理,众将领必然会赌咒发誓,说一番报效国家之类的话,但今天他们实在被王錱降敌之事扰乱了心神,全都沉默以对,这王錱不是一般人可比,他是湘军的创始人,虽然中途投靠骆秉章,但是他在湘军之中的影响力不容忽视,他是罗泽南的弟子,刘蓉的师兄弟,还有一大帮亲朋好友在湘军之中任职,就是与曾国藩都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见此情景,曾国藩暗叹,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刘蓉被李续宜一番话噎得不轻,这李续宜平时看着蛮随和听话的,没想到竟然当众让他下不来台,他将目光瞥向其余师兄弟。 刘典微笑的向刘蓉点了点头,又对李续宜方向努嘴苦笑,表示自己赞同刘蓉的观点。 蒋以澧也对刘蓉额首示意,目光含带鼓励之色。 杨昌浚与刘腾鸿因为坐在李续宜两旁,不宜有所表示,所以目不斜视,刘蓉对他们点了点头。 第一百七十章列强与清断交(60万字) 陈世杰心思沉重,皱着眉头,看向曾国藩,又看向众将领,气愤道:“我之所以加入湘军,是因为大家能把对方当成一家人,有话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论,正确的事,大家争相学习,错误的事,大家一起吸取教训,可是现在呢,有话藏在心里,难道王錱投降,大家也要跟着投降?我陈世杰虽然只是一介书生,但绝不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 见陈世杰的话,对大家很有触动,曾国藩趁热打铁:“这是曾某人的错,自从湘军壮大,与各位谈心的时间减少了许多,今天大家在这里把话说出来,如果大家一致认为投降可以解决问题,曾某无话可说。” 李续宜憋了许久的问题,终于说了出来:“大帅,不是卑职有意冒犯,卑职有几话不吐不快,官文害死家兄是人尽皆知,为何大帅不为家兄讨个公道,反而巴结那官文,这是在让我能等寒心。” 鲍超附和道:“西庵说的没错,俺最佩服曾公,可是官文、多隆阿等满人实在太坏,数次算计湘军,就说那多隆阿,上次打荆州的时候,他就让俺率军打前锋,打胜了,还不让俺回营,让俺宿在野外,那天下着大雨,不少受伤的弟兄就永远躺在那里,俺找胡公主持公道,他让俺忍让,俺也没说二话,可是忍让,换来的是什么?克惠老兄又被他们害死,这仇还可以忍吗?大帅卑躬屈膝,整天谄媚官文,俺,俺看的难受!” 曾国藩暗骂自己大意,怎么没把讨好官文的原因说给他们听?让湘军众将领发生如此误会。实在不该,这鲍超一向看中恩德,就连他都埋怨自己,就不用说其他人了。 刘蓉见下面嗡嗡响,显然是相互埋怨曾国藩。急忙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我相信曾公绝不是那种小人,他这样做一定有所考虑。” 彭玉麟马上附和:“刘先生说的不错,曾公的为人大家都了解,绝不会因为外人而伤了大家的心,当初在长沙的时候。曾大人因为维护湘军,被鲍起豹等人逼出长沙,就这样曾公也不愿向这帮贪官低头。” 见又有人出来为自己辩解,曾国藩摆了摆手,感动的说道:“这件事是我唐突了,当初与润芝商议完之后。没来得及告诉大家,我与众位一样,李克惠之死是我心中永远的遗憾,我也想过弹劾官文见死不救,召集官员与他对着干,可是这样有用吗?朝廷会怎么看待我们,我们湘军体质本来就让朝廷大臣警惕。他们怎会为我们主持公道,只怕皇上会更加信任官文,不但扳不倒他,反而让官文与湘军结下死仇。” 刘蓉连连点头,见有人露出不以为然之色,想了想,用浅显的道理解释:“官文是湖广总督,管理湖南、湖北二省军政事务,大家都明白湘军的根基就在这两省,官文与我们为难。大家寸步难行,下面官员最会揣摩上官的意思,恐怕到时湖广难有我们容身之地。” 杨载福骂道:“这官文真是可恶,非得逼着我们讨好他,如今胡公丁忧。这湖北就是他一个人说的算,怪不得最近把军饷发的足足的,我还以为他转性了,没想到全是曾公委曲求全的结果,是卑职误会曾公了,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 “曾公大义,卑职等惭愧!”鲍超等人面有愧色,纷纷对曾国藩抱拳认错。 曾国藩放下一件心事,笑道:“既然把话说开了,就没有错不错的,如果我蒙在鼓里,一样会这样做,现在湘军在湖广如鱼得水,这全是官文默许的结果,我希望大家与他冰释前嫌,一同效忠朝廷。” 李续宜低头认错:“是卑职误会了大帅的一番苦心,家兄在天之灵也会赞同大帅这么做,卑职回去就为手下解释,不会再让他们闹事。” 陈世杰欣慰而笑,以前的湘军又回来了。 南京 李云中自从发出北伐的命令,就一直关注前线战况。 杨开林指着地图,为众人分析北伐局势:“罗大纲第一集团军正在攻打沂州府,兖州知府开城投降,罗大纲将主力开往青州一线,打算一举攻占沂州、青州两府。按照最新的情报显示,清军大部分兵力集中在济南府南部,靠近泰安府一带,看来山东巡抚张亮基有意在济南与我军决战。” 赵老七补充道:“根据内线来报,清军已经调集蒙古八旗三万骑兵支援山东,张亮基固守待援,而济南附近便于骑兵施展,他想把第一集团军主力引到济南城下,再以骑兵截断我军退路。” 林大基讥讽道:“他打的一手好算盘,还真当第一集团军是泥捏的,全军上下四万余人,攻打山东是绰绰有余。” 提起骑兵,李云中就想起了机枪与手榴弹,手榴弹已经研制出来,正在大规模生产,不知机枪研究的怎么样了?看来有时间得到兵工厂了解一下。 张遂谋拿出一份文件,略看了一眼,对李云中禀报:“参谋部已经制定了一个作战计划,拟定全歼蒙古骑兵与济南城的守军,请皇上过目。” “说说吧!”李云中想看看建立三年的参谋部,合不合格。 张遂谋照本宣科:“参谋部打算让第一集团军兵分两路,以叶莲骑兵军为主导向西攻打东昌府,对济南形成战略包围,阻击河南方向可能出现的援军,并可牵制蒙古骑兵,待第一集团军主力攻占济南以后,配合步卒将蒙古骑兵拦截包围……” 李云中失望的打断道:“太笼统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分兵计划还不错,清军在青州、沂州两地集结重兵就是打算拖延时间,那我军何不绕过敌人主力,攻打济南等重要的城池,只要围住他们,就能吸引清军支援,我军在半路设伏,就能将他们各个击破,不要怕打硬仗,要大胆的革新战术,发挥各个兵种的潜力,洋枪队也可以用来打骑兵。” 张遂谋像是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指示参谋副长杨开林记录李云中的意思。 李云中将目光转向河南,问道:“河南战局可有进展?” 杨开林起身,继续汇报:“河南方向进展顺利,因为湘军龟缩在湖北,河南绿营一战击溃,我军一直在前进,前锋已经攻占信阳,清军僧格林沁所部三万余人,放弃毫州,已经进驻开封、洛阳一线,僧格林沁离开皖北,安徽已经没有敌踪,全境光复。” 李云中点了点头,看来河南是乱套了,一个无能的巡抚,对我军的帮助还挺大的。 杨开林指着南阳说道:“陈将军也已经攻占南阳,兵部已经派人护送官员上任,由此看来,我军在河南省占据上风,清军只有固守几个大城,不敢与我军野战。” “河南乃是中原腹地,古都众多,我军攻占河南,在政治上可以取得很大的主动,如果开封、洛阳着实难攻,可令前线将领直驱燕都。”李云中又补充道:“河南民兵要尽快建立起来,凡是参加民兵的百姓,免税五年,其余百姓免税一年,政策要制定的细致,不要让乡间地主钻了空子。” 见林大基等人离去,傅鸾祥小声提醒道:“皇上,欧洲几国公使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皇上要不要见他们?” 李云中摇头苦笑,当皇帝怎么会这么累,伸了个懒腰,起身朝上书房走去,回头瞥见亦步亦趋的傅鸾祥,李云中问道:“那个叫洪仁玕的在不在?他是外交大臣,这些事情理应有他处理。” 傅鸾祥打开笔记本看了下,上前几步回道:“启禀皇上,洪大人说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自己做不了主,所以才带着几位公使拜见陛下。” 李云中想了想:“很重要的事情?这些大臣就怕担当责任,芝麻绿豆大点事情,就来请示,他们把朕当成县令还是知府!哎,任重道远啊,这种皇帝当着也太没意思。” 傅鸾祥没听清楚李云中在嘀咕什么,她低着头也不回话,就这样来到上书房。 “微臣叩见皇上!”洪仁玕见李云中从侧门进来,立即请安。 “文翰(布尔布隆、麦莲)向您问好,尊敬的陛下。” 李云中道:“免礼,坐!几位公使专程从上海赶过来究竟所为何事?” 洪仁玕示意几位公使随便坐。 文翰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只是对汉国来说,我们几位驻华公使得到本国政府的授权,宣布对清国断绝外交关系,禁止出售任何战略物资给对方,并且承认汉国是中国唯一的合法政府,与您正式建立外交关系,也就是说,我们几位即将搬到南京与您同住。” 文翰补充道:“西班牙驻菲律宾总督布兰丁先生与荷兰驻南洋总督都派来了特使,现在正在英国领事馆,等待召见。” PS:快到月末了,终于60万字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暗战 “哈哈,朕很高兴!”李云中是真的高兴,北伐最后一个障碍也已经清除,胜算又加了一分,对了!这帮混蛋特意赶到南京,肯定不只有这一件事: “几位还有别的事?” 布尔布隆牛气哄哄的上前,躬身道:“尊敬的陛下,我国总统拿破仑先生已经在去1852年12月2日称帝,法兰西共和国改名为法兰西帝国。” 李云中立马推算起来,终于找到了欧洲时间点!他前世四年高三可不是白上的,这拿破仑三世就是被德国人赶下台的,只当了17年皇帝,这么说普鲁士还有15年左右才统一德国,在大汉的支持下提前七八年也正常,大汉与普鲁士合作建立的兵工厂,只要拨给普鲁士两年的产品。 算着算着,李云中就笑了起来,对着布尔布隆道:“恭喜贵国的拿破仑先生,希望与他叔叔一样,可以令法兰西帝国强盛。” 这位拿破仑先生可不是他的叔叔,用志大才疏四个字都要点夸奖他了,他在法国大多数人的支持下当了皇帝,可是他拙劣的外交政策,使法国逐步被孤立,先后得罪了俄国、奥地利、美国、普鲁士、意大利、丹麦、西班牙等强国,他拼命地和奉行孤立政策的英国交好,为此还一起发动了第二次鸦片战争,可惜法国得到的利益远远没有英国多,最后在全国的声讨下流亡英国,不到两年就忧郁而亡。 麦莲斟酌这语句,慢慢的说道:“尊敬的陛下,我想我们应该好好的讨论日本国的局势,日本对汉人友好。而对我们欧洲人却很排斥,我们得到的利益远远比不上汉国。” 李云中早就知道了这个情况,其中赵老七的情报部门在日本发挥了很大一部分作用,为此日本德川幕府派出了一个使团正式访问大汉,如今就停留在迎宾馆之中。 敷衍道:“这完全是处于日本人的自愿。我也不能强迫他们与谁做买卖,也许等到他们熟悉西洋人,情况就会慢慢的变好了。” 麦莲狡猾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想也陛下签订一个协议,内容就是不许干涉日本内政。特别是战争!” 咦!难道这帮洋鬼子也预测到日本即将发生内战?朕把宝压在德川幕府身上,看来这帮西洋人正在暗中扶持倒幕派,这可麻烦了,如果让倒幕派取得胜利,日本必然会按照历史轨迹发展下去,迟早都会与中国一战。朕可不能养虎为患,也好,就借日本提前与列强斗斗法。 李云中决心已下,对麦莲说道:“没有问题,我们谁也不许干涉日本内战,不过长州藩占据的琉球国一直都是我中国领土,琉球群岛必须由大汉收回。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麦莲也不知道琉球在哪里,只想稳住李云中,嘴里附和道:“我这里也没问题,琉球群岛你们大汉可以收回,我们不会干涉。” 文翰见事情谈妥,由幕后走上前台,对李云中道:“我可以当做见证人,监督你们两国对日本政策,希望你们可以信守承诺。” 糟了!上了这几个洋鬼子的当了,他们挖好坑等着朕往下跳。李云中恼怒不已,这件事分明是由英国人牵头,美国人在后呐喊的一个阴谋,他们暗中支持倒幕派,怕大汉支持德川家。特意引诱朕答应不干涉日本内战,英国就可以支持倒幕派,他们肯定还有后续计划,像后世那样扶持日本,牵制中国。 李云中暗道:看来得让日本内战打的越久越好:“既然文翰先生有兴趣,朕乐意奉陪,不过朕已经答应德川幕府一些要求,我想这不应该计算在内吧?” 为了不节外生枝,文翰急忙应承,嘴里说道:“那是应当的,只要不派兵进入日本,就不在违约的范围之内。” 布尔布隆暗道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尊敬的陛下,您是不是应该给我们分享一些利益,毕竟为了说服本土站在您这一边,我们可是代您承诺了一大堆好处,比如铁路,矿山等等。” 李云中想了想,微笑道:“不知你们愿不愿意支援大汉一批武器,如果有军舰大炮,朕也好对国内有个交代。” 文翰指了指南方:“陛下,你不是在福建州马尾建设了一个船坞?怎么还需要欧洲军舰?” 李云中趁机狮子大开口:“船厂还缺少一些专业人才,如果英国能让船坞有能力建造一艘战列舰,我会给予你们大量的利益。” “一个船厂对英国来说没什么难度。”文翰马上答应下来,在英国有大量的专业人才闲置,把他们带到远东也没什么,况且没有他,李云中一样可以通过别的渠道招募,还不如用他们换取一些好处。 布尔布隆也附和道:“我们法兰西帝国也可以帮助陛下,请您也要给予我们相应的利益。” 美国公使麦莲也不甘落后:“我们美利坚合众国也有这个能力。” 李云中见鱼儿上钩,亮出了本来面目:“很好,大汉正好在南京、芜湖各建了一座造船厂,美国派来的人可以到芜湖造船厂,法国派来的人可以留在南京造船厂。” 文翰暗骂:狡猾的狐狸! 李云中看着在一旁的洪仁玕,气不打一处来,对文翰等人说道:”你们的利益好处就由朕的外交大臣通知你们,以后他完全可以代表朕来与各位打交道。” 麦莲想起了什么,临走的时候,对李云中告诫:“尊敬的陛下,我听说荷兰人对台湾这个地方很有兴趣,那里正发生一场暴乱,荷兰人已经通知本土,你还是趁早攻占那里比较妥当,毕竟美利坚合众国也不希望荷兰人在南洋的势力过于庞大。” 李云中一个机灵,这才想起来,根本没有对左宗棠指示过台湾的事务,看来得派一位特使专门处理此事。 “多谢尊使的提醒。”李云中看着几位公使走出上书房,对洪仁玕道:“你认为给予洋人什么样的利益,可以让他们满足。” 洪仁玕想了想,回道:“可以让他们承包一条铁路的修建,这样既能增强大汉实力,又能扩展交通,一举双得。” 李云中也是这个想法:“那你就与他们商量吧,记住!只准他们修建沿海的铁路,内陆省份绝不可以,朕不希望他们的势力延伸的那么快!” “微臣明白” 第一百七十二章北边的反应 听说汉军出兵北伐,咸丰就感觉有一只老虎向他扑来,心里第一次体会到了害怕这种感觉,真正的害怕,惶恐不安的心情一直缠绕在胸口,整天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着,看见大臣就责问前线战事。 恭亲王奕?讥讽的看着咸丰紧张的模样,如果当初皇位传给他,大清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 “启禀皇上,南阳知府顾嘉蘅开城投降,全境已经陷落与短毛之手,山东巡抚张亮基来报,入境短毛数量众多,请求支援。”奕?越来越喜欢在咸丰面前禀报前线战况,欣赏着他彻底斯里的表情,最好把他给气死,这样他就有可能继承大统。 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咸丰骂道:“顾嘉蘅!混账东西,朕待他不薄,为什么要投降!传旨,将南阳知府满门抄斩,不!诛九族,一个也不许放过!” 奕?暗道,这顾嘉蘅也是个能吏,可惜先帝的时候,上奏折弹劾过当今皇上,微微摇头回道:“皇上,这南阳知府乃是江苏苏州人士,这才有峙无恐的投降于贼。” 咸丰捏紧拳头,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抱怨道:“自从伪汉李云中称帝以来,投降的官员日益增多,这些汉人果然靠不住……” 肃顺见咸丰失言,急忙补救:“皇上息怒,投降的也只是少数,还有许多人与短毛激战,只是短毛兵锋厉害,请皇上调集蒙古骑兵南下,将短毛歼灭在黄河以北,如此天下可定,那些见风使舵的官员就会看清形势。” 奕?也没多想,觉得肃顺说得对。上前道:“肃大人所言甚是,臣弟愿意前往蒙古召集诸王出兵勤王。” 咸丰一个机灵,想起今日有关奕?不甘为臣子的谣言,拒绝道:“听闻你得了重病,这次的差事就不麻烦你了。你安心回家养病,以后军机处你也不必过来。” 奕?暗怒,嘴里回道:“臣遵旨!” 回头瞥见肃顺等人得意的微笑,奕?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有时间收拾你们! 咸丰对着剩下的军机大臣问道:“你们还有何良策?快快道来,只要有助于前线战事。朕重重有赏!” 瑞华上前笑道:“启禀皇上,起事微臣早就知道前线军中暮气十足,武官惜死爱钱,兵士惜死眷家,尤其是勇猛作战的士兵因为受伤致残,国家不发饷俸。无所依靠,所以士兵不肯效死力于战场,就是八旗战士也屡次逃遁,这是人之常情。” 肃顺连连点头,附和道:“臣也听说伪汉士卒之所以勇猛善战,是因为他们让受伤的士兵荣归乡里,授予官职。我大清不妨效仿。” 咸丰来了兴趣,他认为瑞华说的很有道理,大清在这方面做得确实不好,对瑞华问道:“爱卿可有良策,学习伪汉有损大清体面。” 这个幕僚还有点用,瑞华兴奋的回道:“这个事情,微臣早已思虑多日,如果大清给予在疆场上受伤士兵照常放放薪俸,士兵必然没有顾忌,奋力杀敌。” 咸丰对官场陋习知之甚详。反问道:“此计好是好,只是每次打仗,都有受伤之人,不易统计核实,用此法推行。一定会有将官冒领贪污,,应如何防范?” 瑞华胸有成竹的答道:“微臣已与兵部大员商量多日,可据军中常情制定条例,形成惯例,如此可以预防冒领。” 咸丰兴奋的说道:“散了吧,郑亲王与众位大臣尽快拟出条例,尽速执行。” 瑞华、穆荫两人追上肃顺。 回头看了养心殿一眼,穆荫小声说道:“这皇上整天与几位娘娘厮混,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反而皇上的身体日益衰弱,万一那样,岂不让恭亲王得逞,我们几个可就遭殃了。” 肃顺想起恭亲王离开时的眼神,心有余悸:“决不能让奕?再回到军机处,这小子把我们恨透了,有一天他得了势,我们想死都难。” 瑞华道:“那怎么办?这几个月,皇上,宠幸几位嫔妃,不理国事,为此我们压下了不少劝谏的折子,已经让皇后娘娘心怀不满,要不要给皇上献上一些仙丹?” 肃顺谨慎的四处望了望,对这个没脑子的兄长训道:“你不想活了,自从前明皇帝服食仙丹,迷恋长生,不理国事,我朝早就立有祖制,你这是找死!” 瑞华嘟囔道:“我也只是说说,我们全家上百口性命都在皇上身上。” 肃顺想了想,对二人吩咐道:“以后还是继续诋毁恭亲王,至于宫里的懿嫔,我们就不要管了,皇上宠幸她,说不定可以生个一儿半女。” 穆荫顾虑起来:“这为懿嫔娘娘野心太大,而且是对他们有看法,整天在皇上面前赞美恭亲王,诋毁我们几个,如果让她诞下皇子,岂不是越发猖狂!” 肃顺撇嘴:“怕什么,她再有野心,也只是个女人,那不成她还想学武则天!我们大清皇室怎么会任由她胡来。” 想起爱新觉罗家族,穆荫与瑞华相互点了点头。 肃顺几人出了宫门,一起向怡亲王载垣家里行去。 肃顺苦笑道:“这怡亲王是什么意思?我看他的模样不像是得了大病,整天窝在家里他想干什么?” 原来两个月前怡亲王载垣听闻湘军大败,汉军北伐的消息,就以看病为由,闲附在家里,不但朝会见不到人,就连军机处他也不去。 瑞华把听到的风声说出来:“这怡亲王的产业全都在河北一带,他这几天忙着做买卖,听说他派人到东北购买产业。” 肃顺哭笑不得,追问道:“你是说这怡亲王已经打算逃亡关外了,他倒是精明,汉军再有一年才能打到河北,他提前转移产业就不怕皇上怪罪?” 瑞华意味深长的说道:“战事瞬息万变,有谁说得准,不但是怡亲王,还有很多八旗勋贵都在这样做,听说东北的土地价格猛涨,我的好弟弟,你可不要错过了,要不是我家的产业大部分都在东北,我也不用上朝了。” PS:我晕,都裸奔多少个月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西边反应 肃顺气急:“你们这是何苦,八旗还是有血性的,八旗勋贵这样做不是动摇军心吗!要是传出去,谁还有心思打仗,汉军打过来,大家一起跑到关外你们就开心了?” 穆荫拍着肃顺的肩膀笑道:“我们这也是未雨绸缪,你可要在皇上面前替我们好好遮掩,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启禀皇上,上书房的门枢坏了,要不要换个新的?”内务府怀仁小心的对咸丰禀报,虽然只是一个门,但是油水多了去了。 咸丰没批准,他从道光身上别的没学上,节俭倒是学了十足:“不用了,还是修修吧,你去拟个账目。” 怀仁暗中撇嘴,一连碰上两个抠门的皇帝,真是倒霉,现在大家都在趁最后的机会捞银子,自己堂堂内务府管事怎能落后。 过了一会,怀仁将账目递给咸丰,他在下面不时往咸丰瞄去,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咸丰看着账单上的五千两银子,勃然大怒:“修一个门就要五千两!你用黄金做的门枢?来人,将这个狗奴才拖下去审问!” 怀仁早就想好了对策,立马跪在地上,求饶道:“皇上饶命,是奴才拿错了,那是修葺颐和园的账单,这张才是修理门枢的用度,只用了二十两银子。” 咸丰哪知道下边这些奴才的伎俩,只当他真的拿错,就在上面盖了大印。 怀仁心中狂喜,皇上果然没有记性,这颐和园去年刚修过,今年只是简单的维护一下,一千两银子就足够了。剩下的银子我还能分到一千两。 南阳 知府顾嘉蘅小心的看着面前十六岁的陈玉成,怎么想怎么别扭,大汉皇帝也真是的,底下那么多大将,怎么就偏偏选上了一个少年。难道他想学汉武帝与霍去病的典故? “我说知府大人,我脸上长花了吗?你这样盯着我,是不是很失礼?”陈玉成被盯的不自在。 顾嘉蘅闹了个大红脸,尴尬道:“是是,下官唐突,只是觉得将军年纪轻轻就立有那么多的战功。心中惊奇,将军千古第一人,真乃冠军侯也!” 陈玉成急忙摇头否认:“我只是封了一个子爵,离侯爵远着呢!你了不要胡说,传出去让人笑话。” 顾嘉蘅暗笑:原来是个文盲,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小时候一定光顾着打仗,没读过书。 又想:我怎么会向一个十六岁的文盲投降,真是给读书人丢脸。 陈玉成问道:“城中粮草都准备好了吗?我还急着用,大军已经在南阳耽搁了好些天。” 顾嘉蘅笑道:“将军放心,我已经准备了五万担粮草,足够大军半年所用,听说李将军已经打下了信阳州。真是可喜可贺。” 陈玉成有心与其他两路大军比试,看谁先打下北京,听说李秀成追了上来,哪有心思在南阳多呆片刻:“既然吏部派遣的官员已经到任,那我也要继续北进了,顾大人告辞!” 顾嘉蘅有心讨好这个汉国新贵,提议道:“将军英勇不凡,正好我膝下有一小女,今年才十五,我愿意将她许配给将军。将军意下如何?” 陈玉成脸色通红,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提亲,小声道:“在下还有一个叔叔,婚姻大事应该由他做主才对。” 顾嘉蘅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将军出征在外。哪有时间请示,先把婚期定下,等到将军凯旋而归,再举行大婚也可以。” 陈玉成经过几天相处,蛮佩服顾嘉蘅的本事,他还与顾家小姐见过一面,想到南阳的稳定还需要顾嘉蘅的支持,犹豫了片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顾嘉蘅大喜过望,他专门打听过陈玉成的背景,知道他有一位担任工部尚书的叔叔,本人还是大汉皇帝的心腹,向他这样的人注定是前途远大,堪比前朝魏王徐达,与他结上亲家,自己的前程就有了保障。 “将军放心,南阳府稳如泰山,北面的河南府兵力三月前就被我索要一空,如今只有五千兵马防守洛阳,你率大军在前,攻打河南府、怀庆府,我率领民兵跟在其后,来个狐假虎威,必能占领河南府。” 南阳府的民兵是陈玉成一手建立起来的,连长以上的将官都来自新一军,几位营长还是军校第二期的毕业生,顾嘉蘅根本掌控不了。 陈玉成笑道:“那就劳烦顾大人了。” 顾嘉蘅知道陈玉成顾虑什么,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我与大汉首辅陆大人乃是师生关系,去年恩师就来信让我反正,当时心有疑虑这才耽搁,前翻与将军对峙也是迫不得已。” 陈玉成点了点头,说道:“我是信得过顾大人的。” 与陈玉成招降纳叛占据南阳府不同,李秀成刚入河南就遭遇了激烈抵抗,因为汝宁知府在信阳附近集结大军,李秀成一连激战五天才攻占信阳州,总算在河南站稳了脚跟。 李春发郁闷道:“想不到陈玉成那小子运气那么好,刚到河南就招降了一个知府,才才短短三天就占据十三个县州,照这样下去,咱们实力最大第二集团军就要垫底了。” 林凤祥安慰道:“我们还要派兵留守九江、南昌、安庆等地,真正北伐的也就四万多人,比陈玉成他们强不了多少。” 李秀成摆了摆手,言道:“皇上命我们沿开封一带进军,开封府、归德府都有清军重兵把守,这信阳清军中就有不少骑兵,给予我军攻城造成很大的困扰,大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长此以往,不要说攻打城池,就是行军也困难。” 自从后勤部门送来了叫手榴弹的东西,李开芳就一直琢磨它有什么用,从怀中拿出一个样本,指着手榴弹道:“前几天南京送来了上百个手榴弹,让我们测试下在战场的威力,末将发现它爆炸的时候动静很大,这会不会对骑兵有什么作用?” 众将领盯着手榴弹出神。 李春发摇头否定,这个他听皇上提过,实际作用并不明显,他从李开芳手中接过手榴弹,仔细观察了下。 说道:“我听过皇上提过这种手榴弹,可是威力远远没有皇上描述的那样大,我想这些都是残次品,只是试验而已。” 黄金文看着手榴弹,思维一下活跃起来:“这个手榴弹可以延迟战马冲锋速度,配给洋枪队正好,这样我洋枪队就可以对付敌人的骑兵。” 众人都明白过来:战马冲锋的时候,遇到手榴弹一定会停顿下来,骑兵在想加速,需要一些时间,这样洋枪队就可趁机射击。 李秀成连连点头,脸色喜悦:“我会向南京再要一批手榴弹,全部配给洋枪队。” 林凤祥抱拳请命:“大帅,既然清军在我军必经之路布置重兵,末将请命攻打光州府、陈州府。” 李秀成笑道:“此计甚好,救命你与林军长率军一万五千由光州、陈州进军,我们在开封府境内汇合。” “遵命” 李春发见林凤祥、李开芳二人领命而去,打趣道:“这二人对北伐轻车熟路,距离他们二人上次北伐刚过两年,相信他们很有感触,比我们有经验啊。” 李秀成也叹道:“没想到林、李二位军长在北地清军中有那么大的名声!传令下去,明日大军继续北进。” 对比汉国的大汉局面,最近天京的局面有点诡异。 洪秀全已经对杨秀清忍无可忍,比自己封他为万岁就算了,还逐步清除天王府的守备力量,如今天京城四万兵马全部由杨秀清的心腹担任头领。 卢贤达鬼鬼祟祟的来到天王府,求见天王洪秀全。 “尔有何事?”洪秀全对卢贤拔的印象不是太好。 卢贤拔在他的记忆中是个秀才,封左掌朝仪,职同将军。凡设官分职、定礼作乐等,多由其草创后奏请施行,是他洪秀全将卢贤拔一步一步提升为恩赏丞相、秋官正丞相,谁知此人却投靠杨秀清,又被封为镇国候。 卢贤拔小心的说道:“小的有重要之事禀告,请天王屏退左右!” 洪秀全向周围伺候的宫女挥了挥手,问道:“可是东王命尔前来?” 卢贤拔犹豫片刻,下意识的摸了下屁股,鼓起勇气道:“小的有天大的事告诉天王,请天王免了小人死罪?” 这难道是杨秀清故意设下的圈套?洪秀全温言道:“你是东王殿的人,如果东王赞成,朕免你死罪又如何。” 卢贤拔哭声道:“就是东王想杀小人,请天王救命,小的知道东王一个秘密,请天王为小的做主。” 洪秀全对杨秀清的秘密很好奇,又摸不准卢贤拔说的是真是假,打算静观其变,继续问道:“你犯了何罪?” 卢贤拔扭捏的回道:“小的犯了夫妻同宿之罪,东王命人将小的大打五十大板。” 洪秀全失望起来,回道:“既然东王已经责罚过你,理应不会问罪,你安心的回去修养吧。” PS:星期六,月底了,大家有推荐票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天京事变 卢贤拔大急,东王可不是这样说的,当时东王亲口说他卢贤拔再敢犯错,就两罪并罚,立即斩首示众。 “小的犯的是知情不报的罪名,请天王明察!”卢贤拔急中生智,引起天王洪秀全的兴趣。 “知情不报的确是死罪!朕免你死罪,你可以讲出来了!” 卢贤拔抬头撇了眼洪秀全,壮了胆子,答道:“启禀天王,东王杨秀清打算密谋加害天王,小的……” 洪秀全怒声责问:“大胆镇国候!你可知诬陷东王乃是死罪吗!” 卢贤拔不停的磕头:“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请天王明察,东王已经逐步更换天王府侍卫,天王一查便知。” 洪秀全不用查也知道结果,卢贤拔还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欺骗于他,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对杨秀清推心置腹,信任有加,政事基本上从无过问,为什么杨秀清那个烧炭佬还是要得寸进尺! 卢贤拔见上面并无言语传来,耐着性子继续告发:“东王故意将北王殿下派去泸州,又将翼王殿下派往成都,这都是为了孤立天王,如今围堵四川的清兵全部进入河南省,东王认为时机已到,请天王早作准备。” 洪秀全怒道:“什么东王,他是乱臣贼子,他连曹操都不如!” 卢贤拔又惊又喜,急忙附和:“是是,杨秀清乃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小的请天王三思而后行。” 洪秀全问道:“你有什么办法除掉此贼?” 卢贤拔道:“天京已被杨秀清掌控,小的愿意说服朝阳门守将,只要天王在外召集义士,必能铲除此贼。” 洪秀全自从住进天王府。就发誓死也要死在这里,天王府就是他心目中的天堂,有宠幸不完的美人,让人眼花缭乱的金银珠宝,还有华丽异常的宫殿。这是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所在,他洪秀全怎么能逃呢?万一以后再也回不来,岂不就是离开天堂下了地狱! “离开天京万万不行,朕命你做一件事,成功之后,重重有赏!”洪秀全诱惑般的说道。 不会让我去刺杀杨秀清吧。这样还不如直接撞死算了,上帝保佑! 卢贤拔恭敬的答道:“请天王吩咐,小的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洪秀全神秘的说道:“半月之后,天兵下凡替朕铲除奸逆,你只要打开朝阳门放天兵入城就可。” 就这么简单!卢贤拔喜道:“小的遵命,谢天王!” 看着卢贤拔高高兴兴的出去。洪秀全思虑良久,叹了口气,用力啪了啪手掌。 “小的石镇吉叩见天王!” 洪秀全从宝座下面拿出一份诏书,吩咐道:“你既然是达胞的国宗,朕相信你,这里有两份诏书,你快马加鞭将诏书送给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二人。令他们率精兵于半月之前赶回天京。” “遵命” 石镇吉化装成侍卫顺风顺水的除了天京,因为泸州距离天京近,石镇吉首先赶往泸州。 韦昌辉打量着风尘仆仆的石镇吉,问道:“天王可有别的吩咐?” 石镇吉摇头:“启禀殿下,天王并无别的话语,只是一再吩咐让殿下在三月中旬赶往天京。” 韦昌辉莫算了下日期,还有十一天!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回道:“你下去吧,本王还有要事与不下商议。” “遵命,小的告退。”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韦昌辉仰望屋顶。杨秀清一直看不起他,他早就预测洪秀全忍受不了杨秀清的跋扈,所以一直讨好杨秀清,只为了手中能握有一点兵权,只要除掉杨秀清。他就是天国第二号人物,天王安心当个富家翁就罢了,如果…… 韦俊听闻兄长召唤,立即赶过来,见燕王秦日纲也在,吃了一惊,情不自禁的问道:“燕王殿下不是在云南前线督战,怎会到此?” 韦昌辉将诏书递给韦俊观看。 “这……这是真的,天王真的打算对东王下手!”韦俊不知所措,东王逼韦昌辉杀了大哥,韦俊一直记着这个仇恨。 燕王秦日纲面色狰狞,回道:“小弟此番冒险带了两千精兵留在泸州就是为了今日,这些人全都是小弟的心腹,现在小弟就听北王兄的命令。” 韦昌辉点了点头,嘱咐道:“此番进京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贤弟千万要谨慎,不要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就是心腹也不能。” 秦日纲答道:“小弟明白。” 韦俊将秦日纲送了出去,又赶回来对韦昌辉道:“刚才小弟听说有个天王侍卫赶成都,难道天王也命翼王殿下出兵?” 韦昌辉缓缓点了点头,对韦俊吩咐:“你赶快派心腹截杀此人,此事关系到我们全族安危,不宜让更多的人知道。” 韦俊皱着眉头:“可是翼王素有威望,如果让他一起到天京,一定可以更快的控制局势,再说截杀天王侍卫,要是被天王知道,兄长岂不会被猜忌?” 韦昌辉跺脚,催促道:“翼王本就与东王相处和睦,万一他要劝天王手下留情,我们韦家上下几百口死无葬身之地,生死攸关的大事,只能相信自己。” 韦俊知道自己不同意,韦昌辉一样可以派别人前去,于是走出去召集一百侍卫,再三叮嘱自己要生擒,不可伤他性命。 石镇吉到泸州水师那里借了一艘船,吩咐水手沿江水开往乐山县。 “国宗大人,那个侍卫就在前面那艘船上。” 韦俊喝道:“命前方船只停止前进,接受检查。” 石镇吉疑惑的看着水手,问道:“为何停止前进?” 水手指了指后面几艘战船,回道:“他们发来旗语,说要检查这艘船。” 石镇吉不疑有他,就静静的立在船上等待。 韦俊看着石镇吉,惊道:“原来是石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就是那个天王侍卫?” 石镇吉抱拳,答道:“不错,小弟奉天王命令办事,不知兄长意欲何为?”他见船上侍卫杀气腾腾的模样,暗中戒备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杀杨 韦俊可是见识过石镇吉的厉害,暗想在水上还不一定可以擒住他,不如将他诱骗到战船上。 “石兄弟有所不知,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北王殿下特命我护送石兄弟,请石兄弟上船再续。” 石镇吉也想早日赶到成都,跳上战船谢道:“多谢北王殿下厚爱。” “不许动”船上侍卫纷纷拔出兵刃围着石镇吉。 “你这是何意?”石镇吉看着脖子上的大刀,对韦俊大声责问。 韦俊面有羞色,低头答道:“韦某也是情非得已,还请石兄弟见谅,等到事情平息,我亲自向石兄弟赔礼道歉。” “呸!我没有你这种兄弟!翼王殿下要是有个闪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石镇吉被押往船舱。 韦昌辉与秦日纲带领五千精兵夜晚赶路,白天休息,终于在3月14号晚上赶到天京城外。 卢贤拔心急如焚,斥候明明说今天晚上到,为何那么晚还没动静,难道被杨秀清察觉到了,还是北王殿下中途变卦,返回泸州了…… “大人,城下有动静了!” 卢贤拔盯着城外的火把,右转一圈,左转一圈,灭! “快开城门,不要惊动巡城守卫!”卢贤拔确定大军已在城外,急忙对心腹吩咐。 韦昌辉、秦日纲将大军留在城门附近,汇合卢贤拔一起来到天王府。 “天王说了,今晚不见任何人,你们回去吧!”天王府守卫面色平静的对三人说道。 秦日纲大急:“我们是奉了天王的命令觐见,为何天王……” 韦昌辉到是想明白了洪秀全的心思,拉着秦日纲的肩膀。对守卫笑道:“那劳烦这位小哥禀告天王,我等已经来过了。” “知道了,几位殿下可以离开了,天王吩咐,不准任何人接近天王府。违者云中雪!” 秦日纲在回去的路上嘟嘟囔囔:“天王这是什么意思?北王兄是不是你把日期搞错了?” 卢贤拔急忙道:“启禀燕王殿下,日期确实是今天晚上,也许天王不想被人打扰,我们按照天王吩咐,把事情办妥就好。” 这可不能半途而废,留下他一个人在天京。杨秀清精明似鬼,肯定会发觉他暗通天王,到时就是上帝他老人家也救不了他。 一路上,韦昌辉一直阴沉着脸,暗想:洪秀全命我们出去杨秀清,又不想出面主持大局。分明是要我当替死鬼,杨秀清心腹遍及天国各个地方,我要是担着杀杨的罪名,就算天王想保我,底下的将领也不会答应,更何况,以洪秀全的性子一定会把我当做弃子。 到达城门军营。几人默契的找个僻静地方,相对而坐。 卢贤拔看向韦昌辉,事情成败就在此人身上:“北王殿下,我们都听您的,你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秦日纲也道:“卢丞相的说的不错,北王兄你说句话啊!天王既然不干事,我们当然听您的,要是领兵撤走。杨秀清迟早会发觉,我们两族人的性命堪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带兵杀往东王府,将东王府杀个干干净净。不留后患!” 韦昌辉见二人确实是真心行事,面色瞬间变得杀气腾腾,起身对二人说道:“既然被逼到绝路,怎么也要拼一把,现在天快亮了,为防夜长梦多,咱们立即行事,带兵控制天京要到道、包围东王府,如果到时天王没有新的谕令,咱们就杀!” “干了” 秦日纲、卢贤拔立即集合大军。 清晨,东王府外来了一队兵马,径直闯进王府,见人就杀,逢人便砍,一些宫女,侍卫也不得幸免。 听见房门外面的惨叫声,东王杨秀清衣衫不整出门查看。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东王府放肆!还不快退走!”杨秀清见满地死尸,心惊肉跳。 韦昌辉手持血刀,走过来冷笑道:“杨秀清你也有今天,哈哈……当初你为了一点小事逼我杀兄,我今天就为我大哥报仇。” 杨秀清也不答话,身体颤抖,双手乱舞。 韦昌辉见周围士兵一阵犹豫后退,急忙喊道:“天父还没下凡,大家一起上,杀了杨秀清。” 见北王带头,周围士兵不在犹豫,一齐上前将杨秀清乱刃分尸,一直砍了一刻钟之久。 秦日纲带领一队士兵赶过来,向周围尸体扫了几眼,竟没发现杨秀清的尸体,顿时心慌意乱:“大事不妙,找遍了整个东王府都没发现杨秀清,他跑哪去了?” 韦昌辉面色平静的指了指面前一堆肉酱:“杨秀清在此!” 秦日纲长舒口气,笑了起来。 卢贤拔匆匆的跑进来,神色焦急,声带哭腔:“不好了,杨秀清的心腹带领兵马正朝这边赶来,我们怎么办?” 秦日纲问道:“怕什么!杨秀清已死!他们还敢翻天不成?” 卢贤拔急的跺脚,解释道:“他们有两万多人!领兵将领都是杨秀清的死忠人物。” 韦昌辉一挥手,带头道:“快,大家撤往天王府,咱们觐见天王!” 秦日纲恍然大悟:“对对,咱们躲在天王府,量他也不敢动手!” 北王殿的人马撤走不到半个时辰,刘邵廷、吉文元、黄维江三人就率大军支援东王府。 看着宛如人间地狱的东王府,吉文元六神无主,对众人说道:“东王府上下两千余人悉数被杀,东王、幼东王都被砍成肉……肉酱!” 吉文元怒道:“是北王韦昌辉干的!咱们找他算账去!” “对,杀了韦昌辉!” “杀了韦昌辉!” …… “天王有诏:北王韦昌辉、燕王秦日纲擅入天京城,屠戮东王府,罪该万死,现已被天王关押,今日下午当众鞭笞致死,以慰东王在天之灵,凡是东王殿官职两司马以上者,都需前去观看,违者重罚!”卢贤拔一边念着诏书,一边观察众人反应。 吉文元等人刚准备兴师问罪,就接到这份诏书,全都喜笑颜开,觉得北王韦昌辉在劫难逃。 第一百七十六章天京大屠杀 黄维江顾虑道:“此番东王殿下被杀,疑点很多,天王怎会那么快就擒住韦昌辉,我们还是小心行事。” 吉文元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反驳道:“天王怎么骗我们,黄兄弟多虑了。” 卢贤拔走过来,装作很伤心的样子,劝道:“各位兄弟不必疑虑,我亲眼看见韦昌辉这个狗贼被天王抓住。” 刘邵廷不疑有他,附和道:“卢兄弟乃是东王心腹,他不会骗我们的,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东王殿骨干六千余人前往天王府,观看韦昌辉、秦日纲受刑。 走进天王府吉文元突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突然心慌起来,这种感觉在北伐被清军包围的时候才有的。 黄维江见吉文元拉着自己衣袖,小声问道:“吉兄弟也感觉不妥?” 吉文元拽着黄维江避开卢贤拔,同样小声道:“我觉得卢贤拔太紧张了,其中必定有诈,我们还是回去观望一下再做决定。” 两人有找到杨秀清的姐夫刘邵廷,谁知刘邵廷坚决反对,对二人的提议不加理睬,径直跟上人流,进入天王府。 黄维江、吉文元带着三十几位监军、检点、指挥,返回军营,等待着结果。 黄维江心中已经不抱希望,提议道:“我们率军杀入天王府,将韦昌辉等人剁成肉酱,再向天王请罪?” 国宗杨辅清还沉浸在杨秀清被诛杀的震惊之中,对叛徒卢贤拔是恨之入骨,杨秀清被杀,他作为东王国宗是必死无疑,听说黄维江主张向天王请罪。立即拒绝道:“此事万万不可,咱们还不知道天王的心思,岂能束手就擒。” “两位侯爷,天王府传来消息,韦昌辉将进入天王府的人全部杀了!” 吉文元看着东王安插在天王府的细作。上前质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道来!” 细作哭道:“众位将军进入天王府,随即被侍卫取走兵器,韦昌辉假意受刑,卢贤拔在一旁蛊惑,弟兄们都信以为真,拍手加好。后来卢贤拔假传天王旨意,暂停行刑,韦昌辉、秦日纲被押走,不到一刻钟,广场周围就围满了天军将士,观看行刑的几千人被包围。接着就被赶入两间库房之中。” 杨辅清大骂:“卢贤拔如此无耻,吾恨不得生啖其肉!” 吉文元问道:“后来怎么样了?弟兄们怎会全部遇难?” 细作稳定情绪,将过程一口气说了出来:“韦昌辉早有准备,事先准备了很多炸药包,待兄弟们被赶入库房,指使人朝库房扔炸药,弟兄们死伤惨重。韦昌辉又派精兵杀入库房,所有入城的弟兄全部被杀!” 黄维江气道:“咱们带兵杀进天王府,我一定要杀了韦昌辉这个狗贼。” 吉文元在离开天王府的时候就决定脱离太平天国,对黄维江道:“东王殿的弟兄已被屠戮,军中士卒怎会攻打天王府?说不定天王一句话,他们就将我等擒住,献给韦昌辉这个狗贼。” 吉文元惨笑:“这一定是天王指使,我们如果前往天王府,一样会被杀害,得想个别的法子。” 黄维江点头。这种情况一定会发生,对吉文元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幸存的几位检点、指挥全部看向吉文元。 吉文元道:“领兵离开天京,咱们到贵州去,那里有不少东王旧部。” 黄维江苦笑,丧气的言道:“到贵州又怎么样?天王诏书一到。我们还不是束手就擒!” 众位检点、指挥全都附和,面如死灰。 吉文元向四周看了下,小声道:“不瞒众位兄弟,当初北伐失败,我带领残军撤到汉国,这事你们都知道吧!” 杨辅清、黄维江等人点头。 吉文元接着说道:“虽然北伐军被汉王扣留,但是我离开南京的时候,汉王有过交代,你们猜他说了什么?” 杨辅清预感到生机就在汉王这句话上,急道:“吉兄弟就不要卖官司了,汉王殿下到底说了什么?” 吉文元佩服道:“汉王当时告诉我,东王跋扈不知收敛,必遭小人陷害!” 黄维江惊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汉王是神不成!他怎会预料到今天发生的事!” 一帮检点、指挥也议论开了: “汉王是天师下凡,知道韦昌辉要杀东王殿下也不足为奇。” “可是汉王为何不提醒东王殿下,难道就因为北伐的一点嫌隙就眼睁睁的看着东王殿下被杀?” “你一个小小的指挥懂什么?对了,你是四川人,不知道东王与汉王的关系。” 黄维江摆手,怒道:“都住嘴,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候!吉兄弟,汉王殿下还说了什么没有?” 吉文元道:“汉王让我们投奔他,他不计前嫌,你们认为怎么样?” 黄维江放下心来,能投奔汉王也是因祸得福,他本就不看好太平天国的前程,只是舍不得一身功名,如今东王被杀,他也成了天王等人的眼中钉,天国容不下他。 “咱们把贵州献给汉王!”黄维江盯着众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吉文元早有此意,立即赞道:“说的不错!天王不仁,别怪我们不忠。” 韦昌辉听说吉文元、黄维江半路返回军营,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等待,生怕他们带兵攻打天王府,诛杀他。 秦日纲听说吉文元正在召集东王旧部,急的连连顿足:“悔不该杀了杨秀清,吉文元、黄维江在东王殿素有威望,这,这可如何是好!” 韦昌辉冷笑道:“我们已经与东王殿结下死仇,就算我们现在想和解,你认为吉文元会答应吗?我们还是静待消息,大不了咱们杀出天京。” “报,启禀北王殿下,吉文元、黄维江带领十万军民出了天京城,征集所有船只沿聂江南下。” 卢贤拔问道:“城中可有杨秀清余孽?” “城中尚有几千人不愿跟随。” 韦昌辉耐着杀意问道:“吉文元他们确实出了天京城?” “小的亲自查探,绝无差错。” “天助我也!”韦昌辉得意的笑道:“诸位,城中尚有东王余孽,咱们前去捉拿,宁可杀错一百,绝不放过一个!” “不错,养虎为患不如斩草除根!”卢贤拔也已经杀红了眼,现在东殿的人都知道是他诱骗那几千人前来天王府,他已经没有退路。 秦日纲不忍起来,凌晨杀的几千人都是广西老兄弟,很多还是与他一起挖矿之人,再杀下去就是对妇孺儿童下手。 韦昌辉拍着秦日纲的后背,冷不丁的问道:“秦兄弟,你害怕了!” 秦日纲看着韦昌辉诡异的笑容,连连摇头,争辩道:“小弟怕什么?一切都听兄长的!” “杀” 韦昌辉、秦日纲亲自在大街上巡视,疯狂的屠戮与杨秀清有关系的人物,冲进去就是杀遍全家老小,杀戮持续了两天两夜,天京城上空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石达开听说韦昌辉带兵前往天京,立即单枪匹马的朝天京赶去,诛杨的功劳他不愿错过,瓜分杨秀清的部属他不愿错过。 负责天京城防的卢贤拔接待了石达开,他得意的说道: “翼王殿下来晚了一步,杨秀清已被北王殿下诛杀。” 石达开勉强笑道:“那要恭喜北王兄了,小弟离开天京太久,先回王府一趟。” 卫国候黄玉昆听说石达开回来了,担惊受怕的心思终于放下来。 石达开见王府侍卫刀剑齐备,随时准备作战似得,对黄玉昆问道:“岳丈大人这是何意?杨秀清已被诛杀,为什么还要如此紧张?” 黄玉昆急忙将天京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了石达开。 石达开怒道:“北王他们怎能如此乱杀无辜,我去找他理论去!” 黄玉昆急忙拉住石达开,劝道:“你不该回来的,如今北王他们已经杀红了眼,只要和杨秀清说过话的人都不放过,你孤身一人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石达开摇头,他不希望杀戮继续下去,对黄玉昆道:“王府库房里面有五百支洋枪,这是汉王兄送给我的,你去让侍卫取出来,看守王府。” “启禀北王殿下,翼王求见” 韦昌辉笑呵呵的迎过来,对石达开道:“贤弟怎现在才到!东逆杨秀清已被我诛杀,这头功可落在为兄的头上了。” 石达开皱着眉头,质问:“天王当初也只是打算诛杀杨秀清一人,现在城中宛如地狱,死伤几万人,还是快快罢手,向天王请罪!” 韦昌辉笑容慢慢敛去,反问道:“向天王请罪?哼!本王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何罪之有!贤弟要好好考虑才是!” 两人不欢而散,石达开愤愤的离开北王府。 秦日纲听说韦昌辉想要截杀石达开,心里害怕,就偷偷派人给石达开通报消息。 石达开探知北王府真有大军杀向翼王府,心里惶恐,立即向翼王府跑去,过了几条街,又发现韦昌辉已经派人在必经路上设置路卡拦截,心里犹豫片刻,趁着城门还没收到风声,出了天京城。 第一百七十七章事变平息 天京巨变,杨秀清被杀的消息,是逃出天京的石达开散播出去的。 各方反应不一,清军固然是兴高采烈,大肆庆祝,再也不用担心长毛为祸,有聪明的人就写奏折吹嘘自己打了多么大的胜仗,杀敌无数,伪天王洪秀全震怒,处死长毛伪东王杨秀清等人。 太平天国军民听闻杨秀清被杀,本就群情激奋,又听说天京将士被屠戮殆尽,纷纷厉兵秣马,只待一声怒吼就率兵攻打天京,斩除奸逆。虽然杨秀清对天国的高级官员不假辞色,高级官员也对‘天父下凡’知之甚详,但是底层将领还真就相信杨秀清那一套,对他奉若神明。 逃到遂宁的石达开振臂一呼,周围天军群起响应,纷纷朝遂宁前进,不到十天就有十万人前来汇合,石达开担心天京家人安全,命令余下的军队赶回自己防区驻守,他亲率十万大军赶往天京。 而天京城的屠杀一直没有停过,韦昌辉不但杀杨秀清党羽,就是得罪过他的人也被杀的干净,后来无人可杀,就捕风捉影,凡是对杨秀清同情的人也全部被杀,天京城的官员、将领敢怒不敢言,就是同为党羽的秦日纲也觉得杀戮太过,暗中吩咐手下将领见机行事。 韦昌辉觉得身上缠绕着一股血腥味,为此换了不知多少件衣服,可这味道总是挥之不去,后来没衣服可换,就穿起了杨秀清的东王服,这才感觉好受一些,部下将领见他如此愈制,纷纷侧目而视,有的忍不住劝谏。立刻就被韦昌辉以同情杨秀清为借口杀掉,其余之人摄于淫威再不敢相劝,这让韦昌辉越发得意起来,觉得他可以做杨秀清第二。 “报,启禀两位殿下。翼王在遂宁召集十万天军,正朝天京方向而来,沿途守军全都加入进去,人数还在增多。” 韦昌辉一阵晕眩,疯狂的叫道:“什么翼王!他是叛逆,叛逆!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斩了。如果有谁再称呼石达开封号,一律处斩!” 秦日纲等待韦昌辉冷静下来,劝道:“此事非同小可,石达开在外蛊惑军民,进军天京,分明是图谋不轨。我等应该禀报天王才是。” 韦昌辉连连额首,心里郁闷一扫而空,赞道:“贤弟说的不错,石达开势力再大,只要天王一纸诏书,还不束手就擒,走咱们召集众将领前往天王府。” 秦日纲看着身穿东王服的韦昌辉。欲言又止,暗自叹息,跟了上去。 “天王有令,所有进入王府的人都要解下兵器,方能觐见。” 这几天杀戮不断的韦昌辉是剑不离手,下意识的骂道:“放肆,我受天王之命,剪除奸逆,你想死呼!” 侍卫并不惧怕,觉得韦昌辉不敢再天王府前放肆。重复道:“天王有令,所有进入王府的人都要解下兵器,方能觐见。” “大胆!”韦昌辉见他一再忤逆自己,情不自禁的拔出宝剑,一剑刺死。 秦日纲惊骇不已。拦着韦昌辉道:“北王兄你清醒点,这里是天王府!怎能在此放肆!” 韦昌辉反应过来,仍了长剑,大声宣布:“此人乃是东王余孽,本王早就知晓,今天杀了此贼,你们可要在天王面前为我分辩,好了,奸逆已死,大家都把兵刃放下,随我觐见天王。” “遵命” 众人在金銮殿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天王出现。 韦昌辉忍不住对侍卫问道:“天王为何还不接见我等?” 女侍卫答道:“天王在后宫处理事务,请北王殿下稍等片刻。” 秦日纲又是好笑又是失望,他们拼死拼活的为天国出力,冒险杀死杨秀清,这半个月过去了,天王还有心情宠幸后宫! 韦昌辉见前方摆着的华丽椅子,那是上朝的时候给杨秀清做的,韦昌辉觉得站也是等,坐也是等,干脆一屁股坐在上面,睥睨四顾。 众人惊骇的看着韦昌辉,这北王殿下难道疯了? 刚刚发泄一番的洪秀全身心舒爽,慢慢来到金銮殿,向下扫了一眼,差点没把他吓的失禁,恍惚间看到了东王杨秀清,他还是那么威风,看着自己的目光夹杂着少许不屑。 洪秀全扶着御桌,努力发出声音,问道:“你是何人?” 韦昌辉见洪秀全问话,起身道:“天王不认识小第了,我乃是北王韦昌辉。” 洪秀全这下看清了他,原来只是穿着东王衣服的韦昌辉,心里对韦昌辉判了死刑,太不识好歹了,看来他想做第二个杨秀清。 “你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韦昌辉答道:“启禀天王,叛逆石达开盅或天军,如今正向天京而来,请天王降下诏书,让其俯首认罪。” 洪秀全又疑又惊,自从得知杨秀清要杀自己,他再也相信所谓的忠心,听说石达开进军天京,以为他要造反,颤声道:“说的不错,朕这就下诏书,让他们返回各自辖区,不得妄动。” 韦昌辉拿着诏书,派人立即赶往石达开军中宣读。 这一日,石达开大军行到铜梁。 傅忠信与赖裕新、余忠扶是最早投奔石达开的将领,他们位高权重,都是丞相官位,各统领两万大军驻扎在天京周围作为屏障。 传令兵找到傅忠信、余忠扶与赖裕新,言道:“启禀丞相大人,翼王殿下有事相召。” 石达开拿出洪秀全的诏书,对众将领问道:“这份诏书在我军之中传播,已经有三人送给本王过目,你们有何想法?” 傅忠信接过诏书的,大略看了一篇,大声宣布:“此乃伪召,天王已被奸逆挟持,不等应当继续进兵,攻灭奸逆。” 余忠扶附和道:“傅丞相说的不错。我在天京长江下游驻守,亲自查看了从天京飘过来的浮尸,男女老幼,个个死的惨烈,此番如果不杀了奸逆。安知我等不受其所害。” “余丞相说的不错,我等既然跟随翼王兵谏,就一定会坚持到底。”一位检点站起身,大声疾呼。 “剪除奸逆,坚持到底。”又有一位检点附和。 余下之人,纷纷大叫: “剪除奸逆。坚持到底!剪除奸逆,坚持到底!” “剪除奸逆,坚持到底!剪除奸逆,坚持到底!” 石达开暗道时机成熟,起身示意摆手大家安静,狠声道:“天京城惨遭屠戮。不见韦昌辉头颅,本王绝不退兵!” 石达开进驻青木关的消息传到天京,韦昌辉再也淡定不住。 秦日纲匆匆的来到北王府,将诏书递上,胆战心惊的问道:“自从我等带兵进入天京,天王从没召见过,为何石达开还没攻打天京。天王就召见我等?” 韦昌辉早就看清了洪秀全的真面目,面色难看:“这要是把你我当成弃子,石达开率十万大军,我等只有五千,天王当然会有所取舍,只怕我们一进入天王府,就身首分家。” 秦日纲也是这样想的,急忙问道:“北王兄可有良策,不如我们也率兵返回各自辖区,天王见我们恭顺。也许会绕我们一命。” 缓缓摇了摇头,韦昌辉可不愿把希望寄托于洪秀全身上,他怀疑杨秀清逼封万岁的勾当都是洪秀全指示,他一手策划了杀杨的好戏,可惜他没料到石达开会进兵天京。 “我们上了天王的当。无论如何天王都不会放过我等,秦兄弟现在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咱们趁机攻打天王府,拿着洪秀全的人头降清!” 秦日纲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连声劝道:“兄长三思,洪秀全在军中威望深深,恐怕底下将领不会同意如此行事,我们还是换个法子。” 韦昌辉继续劝道:“贤弟多虑了,天王府只剩一些大脚妹,如何阻挡麾下精兵,咱们拿着洪秀全人头坐船前往湖北,可保平安。” 秦日纲见韦昌辉意志坚决,眼珠转了一下,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前去调兵。” 半个时辰后 洪秀全面色涨红,对秦日纲问道:“韦昌辉真是这样说的?” 秦日纲扣头,回道:“小弟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欺瞒。” ‘啪’洪秀全怒极而笑,恨恨的说道:“天国不幸,先出了杨秀清,又出了韦昌辉,这个叛逆还想谋害朕!你速速带兵把他给我擒来,朕要将他凌迟处死。” “不好了天王,北王率兵包围了天王府!”女兵首领谢婉妹慌慌张张的进来禀报。 洪秀全轻描淡写的说道:“朕已经知道了,等会就有天兵助朕杀敌,你们女军先行防备,不要让北逆的人杀进来。” 谢婉妹立刻镇定下来,躬身退了出去。 秦日纲睁大眼睛看着洪秀全,等待命令。 洪秀全笑道:“韦昌辉倒行逆施,朕早料到有今日,你派人包围北王府,将里面人犯生擒活捉,等到朕擒住韦昌辉,一并处死。” 秦日纲小声道:“韦逆猖狂,小弟愿意取他首级,献给天王。” 洪秀全额首,见秦日纲诚心,终于露出笑容,说道:“你派兵偷袭韦昌辉,朕只诛韦昌辉一人。” “遵命” 韦昌辉气急败坏,没想到这帮娘们那么韧性,拼杀起来丝毫不下于他麾下的精锐人马。 “杀” 谢婉妹对下面攻城部队大声喊道:“城外的弟兄们听着,韦昌辉叛逆天国,天王只诛韦昌辉一人,生擒韦昌辉者,天王重重有赏。” 攻城部队本就对攻打天王府心存疑虑,闻言纷纷退了下去。 韦昌辉见事情无法挽回,带着200亲信,朝北王府逃去。 “活捉韦昌辉!” 秦日纲刚好堵住韦昌辉去路,轻而易举的就将韦昌辉生擒活捉。 韦昌辉被活捉后,天王洪秀全下令将他五马分尸,并割下他的首级送到翼王石达开的军中,以接石达开回京。为了一泄天国军民的愤怒,洪秀全再次下令:将韦昌辉的尸体剁成肉块,每块两寸见方。悬挂在天京城内格栅示众,上面标明:“北奸肉,只准看,不准取。” 石达开见了韦昌辉的人头,伏案痛哭,将军队留在青木关,带着几位丞相检点进入天京。 洪秀全见石达开只身进京,暗自松了口气,马上在金銮殿接见。 洪秀全见金銮殿上人员十不存一,假惺惺的哭道:“此番朕授予北王挟制,以致天京腥风血雨,连累了达胞的家人,朕还有何面目见天国军民。” 进了天京,石达开才得知自己家人悉数遇害,强忍悲痛,劝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韦昌辉如此丧心病狂,实超我等预料之外,如今天国奸逆荡然一空,但也元气大伤,天王需勤政爱民,不能再躲在后宫宠幸美人。” 洪秀全心中大怒,这些元老王爷仗着功多,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看来这石达开也留不得,得想个办法将他除去才是。 “此番北王被诛,还有许多亲信在外任职,达胞认为应该怎样处置?” 石达开叹了口气,回道:“天国经此一劫,已是元气大伤,既然首恶已诛,就不宜再大开杀戒,小弟建议对他们不予计较,请天王裁决。” 洪秀全见石达开收买人心,越发恼怒,面上笑道:“听说达胞被军民尊为‘义王’,这可是一件喜事啊,众位以为如何?” 秦日纲有心讨好石达开,上前说道:“启奏天王,翼王忠肝义胆,文武双全,何不加封翼王为军师,这样也好名正言顺的辅佐天王处理政事。” 洪秀全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军师职位非同小可,既能调动军队,又能处理天国大小事务,洪秀全处心积虑的把所封军师一一除去,怎还会再封军师。 “众位卿家也这样认为?” “翼王德高望重,理应封为军师!” “翼王封为军师,我等心服口服” 石达开连忙推辞:“小弟年纪尚轻,恐不足以担当军师重任,请天王明鉴。” 洪秀全顺水推舟,佯装笑道:“达胞既然推辞,那就过一阵再说,此番命你主管天国军政事务,你可不能再推辞,否则大家该说朕赏罚不公了。” 石达开躬身领命。 PS:大章求月票,月底了,还有8张月票就达到30。没有月票也没关系,投个推荐也可以,谢谢大家。 第一百七十八章南洋来客 兰芳大统制共和国创立者是罗芳伯,罗芳伯参照西方国家订立一些法制,设置了一套完整的行政、立法、司法机构。国家有国防部,但没有常设军队,而是全民皆兵,平时分散在各地搞生产,战时集中起来御敌。地方分省、府、县三级,实行民主制,当地行政机关的“太哥”(首领、负责人),由各级公民公推投票选出。兰芳政权的运转经费,来自成员们的纳税,比如开金矿的,要交“脚仿金”,种田的,要交“鸦息米烟户钱”,做生意的,也要抽税。官员除了组织抵御外敌和征税,另一项主要工作是“断案”,重罪要斩首示众,打架斗殴要抽藤条(鞭刑),口角是非要红绸大烛赔礼道歉。 “兰芳”政权的运转经费来自其成员们的纳税,比如开金矿的,要交“脚仿金”,种田的交“鸦息米烟户钱”,做生意的也抽税,从太哥到副头人,都是有俸禄的,再往下的官员,尾哥和老太,都是义务性的,如同乡村中的乡绅、主事,不拿钱。 “师傅,我们这次前往大陆,真能借到兵马为我爹报仇吗?”一个美丽女子仰着头对一个五十余岁的男子问道。 刘超心疼着摸着郑燕儿的秀发,答道:“十三行的朋友告诉我,大陆南方出现了一个强国,国主李云中是个英雄人物,咱们前去伸冤,李云中一定可以为大港公司的兄弟报仇。” 郑燕儿看着前方一艘悬挂荷兰旗的兰芳公司船只,双目微红,骂道:“这些汉奸!投靠红毛鬼,杀害汉人,大家都是炎黄子孙。何必……呜……” 想起惨遭杀害的家人,郑燕儿又哇哇大哭起来。 刘超叹了口气,郑燕儿的爹爹是大港公司最后一任首领,因为不服荷兰人的欺压,带领大港公司反抗。谁知竟被兰芳公司从背后偷袭,上万人惨遭杀害,大港公司烟消云散。 发泄了一会,郑燕儿握紧拳头:“师傅,我听说婆罗洲所有华人公司打算联合起来对付红毛鬼,这是不是真的?咱们不如留下来。与他们一起杀敌,何必要大老远的坐船前往大陆,我听说兰芳公司首领罗方伯曾经派人去觐见那里的皇帝,可是乾隆皇帝瞧不起我们这些海外遗民,万一那个叫大汉的国家也不同意出兵,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刘超见船只已经出海。船上都是自己人,再也没有顾忌,大声解释道:“燕儿啊,你没去过大陆,在你想像中大陆是个什么模样。” 郑燕儿歪头向北方看了一眼,嘟着嘴回道:“在燕儿心里,世上所有的地方都与南洋一样。难道不是这样吗?” “哈哈哈,燕儿你这就叫做井底之蛙。”刘超点燃一根香烟,对郑燕儿道:“大陆就是很大陆地的意思。” 郑燕儿问道:“有多大?有我们生活的地方大吗?” “哎!我也说不清楚有多大,我13岁来南洋,到现在已经有40年了,只是依稀记得一些情形而已,在南洋有几十万中国人,还比不上大陆一个下等县。” 郑燕儿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实在不明白一个县有二十几万人的样子是什么情形。 刘超接着说道:“我记得,当时是从广州坐船。那时的广州真是热闹,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几十万人生活在一个城中的情形,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大佬,我们船要走哪条路线?”船舱进来一位三十余岁的汉子,补充道:“附近有海盗活动。弟兄们有点担心。” 刘超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答道:“咱们天地会在台湾还有一些势力,我认识那里堂口的头领,先到台湾打狗港。” 船只有惊无险的在海上行驶半月,终于在台湾打狗港登陆。 郑燕儿看着打狗港不少百姓全都身背包袱,拖儿带女,慌张的样子就像在逃难似得,不解的看着刘超,仿佛在怀疑什么。 刘超拦住一位百姓,问道:“这位小哥,这台湾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大家都如此慌张?” 汉子看着刘超几人打扮,苦笑道:“几位是来台湾做生意的吧?现在可不是时候,如今台湾府到处都在打仗,我们这些老百姓都打算逃到台北去,我看几位大爷跟我们一起走吧,这官军杀红了眼,看见拿刀的百姓就杀。” 刘超问道:“敢问小哥,是哪位好汉起事?” 汉子见他们脸上有兴奋之色,明白他们也不是老实人,敷衍道:“是凤山县的林恭还有台湾县的李石。” 刘超对众人笑道:“没想到李家兄弟做出了那么大一番事业,咱们再打听打听,与李兄弟汇合。” 李石听说南洋刘超来访,大喜过望,这刘超乃是大港公司的实权人物,如果义军能得到大港公司的财力支持,就如虎添翼。 “刘大哥,你怎会到此?难道义军的名声都已经传到南洋了?” 刘超上前介绍:“李兄弟,这位是大港公司的大小姐郑燕儿。” 李石又惊又喜,上前抱拳:“大小姐吉祥,李某不胜荣幸。” 郑燕儿落落大方的回道:“不敢受李统领大礼,大港公司已经烟消云散,我也不是什么大小姐了。” 李石愣了片刻,问道:“这是为什么,大港公司实力强横,在南洋地区首屈一指,难道是兰芳公司?” 刘超黯然点头:“兰芳公司的人勾结荷兰人,攻灭了大港公司。” 李石怒道:“我们天地会与大港公司渊源甚深,这红毛鬼太可恶了,你们这次来台湾是?” 刘超强笑道:“听十三行的朋友说,大陆李云中建立了大汉国,汉国官员不少都是天地会的弟兄,我们想投奔过去,献上一些特产,请汉王出兵攻伐红毛鬼。” “哈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前天皇上刚派了一位特使赴台联系我们。”李石拉着刘超等人,来到一间房屋,对里面喊道:“郑团长,有人要找你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罗美薇与郑燕儿 郑小毛以为是左宗棠又派人支援,放下手中事务,就跑了出来。 “这……这几位是?” 李石介绍道:“这几位是南洋大港公司的人,因仰慕皇上,所以想前往南京拜见。” 见李石说的信誓旦旦,刘超带着郑燕儿等人跪拜:“海外遗民叩见特使。” 郑小毛赶紧上前扶道:“你们快起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团长,可不是什么特使。” 李石笑道:“左大帅命你全权负责台湾事务,公文我都看见了,怎么不算是特使。” 郑燕儿睁大眼睛好奇的盯着郑小毛,后者被盯得不自在,闹了个大红脸,讪讪的解释道:“几位要前往南京倒是简单,只要不让清军水师发现就好,最近他们封锁台湾,禁止寻常船只出入。” 郑燕儿皱着眉头问道:“我听说大汉国强盛无比,连洋人都惧怕三份,为何还会被清军水师封锁道路。” 郑小毛见她质疑大汉,也生不起气,回屋拿出一叠报纸,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大汉立国不到五年,水师远没有陆师那么强大,我来台湾的时候水师正在长江打仗,所以广东、福建老是受到敌军侵扰,这些都是我大汉发行的报纸,上面介绍的比较详细,你们要上南京的话,就要先看看,免得出了差错。” 李石问道:“不知刘兄何时启程,不如等我们打下台湾,驱逐清军水师,一同到南京觐见皇上。” 刘超摇头,他们几人大仇未报,哪有心思呆在台湾。拒绝道:“我们明天就出发。” 李石失望的叹了口气,建议道:“那我劝你们还是到台北基隆港坐船,那里巡查的比较松懈,打狗港、澎湖县附近,聚集大批清军水师。” 刘超点了点头。 郑小毛见他们马上就要离开。失望的叹了口气,对郑燕儿等人叮嘱道:“你们可以先到上海熟悉下情况,我大哥郑大毛在上海当警察局长,如果有困难你们可以去找他。” 郑燕儿抿嘴笑道:“你大哥叫大毛,你叫小毛,是不是还有二毛、三毛、四毛、五毛。” “燕儿。住嘴!”刘超赔笑道:“燕儿年少,还请将军莫怪!” 郑小毛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我们只有兄弟四人,二哥确实叫郑二毛,他目前在禁卫军中任职,三哥郑三毛在南京陆军军校学习。” 刘超顿时不在说话。这郑家兄弟个个英雄了得,可不能轻易得罪。 第二日,刘超等人就告别李石,来到基隆港,雇了一只大船出海,前往上海。 在海上漂泊五天,在4月13日来到这号称远东第一繁荣的都市。 “哇。这里好漂亮,人也好多!” “那里的房屋比我们家的还大、还高!” “他们还有钱,每条路都铺上了水泥!” “那不是火车吗!我在洋人那里看到过,我好想坐一坐。” …… 刘超欣慰的看着大呼小叫的郑燕儿,自从大港公司覆亡以后,他从来没见大小姐这么开心过。 郑燕儿脸色微红,拽着刘超的衣袖道:“师傅,为何那么多人看着我们啊?” 刘超苦笑摇头,耳边依稀听见一些闲言碎语。 “又是一个乡巴佬进城。” “八成是从清国那边逃难过来的。” “这个月我都见过好几次了,这帮土财主真没见过世面。” 一队巡逻警察见刘超等人背着包袱。茫然无措的样子,立即过来盘问:“你们是什么人?可有身份证?” 刘超点头赔笑:“这位官爷,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想到南京一趟,不知您能否指个路?” 巡警头目打量了下几人装扮。回道:“为防止清国奸细,所有难民都要到警察局登记,领取身份证,你们这些逃难的人,在汉国境内,没有身份证是寸步难行,不要说到南京了,连火车都上不去。” 郑燕儿听到警察局三个字,立即对刘超提醒道:“师傅,在台湾时,郑营长不是给我们一封介绍信吗!快拿出来啊!” “对对,我差点忘记了!”刘超从怀里掏出信封,递给这位头目,解释道:“这里面有两封信,一封是介绍信,另一封是郑营团给你们警察局局长的家信。” 看着信封上‘郑大毛亲启’五个字,巡警头目不敢怠慢,恭敬的将刘超等人带到警察局。 郑大毛面无表情的将信看完,又问了问幼第的境况,亲自吩咐下属为几人办理了身份证,临别的时候,提醒道:“前天还有一个叫兰芳公司的使节团前往南京,不知与你们有没有关系?” 刘超听说兰芳公司的人走在前面,也来不及解释,只能含糊的应付几句,立即赶到火车站,买了前往南京的票。 南京迎宾馆,罗美薇嘟着嘴再一次的对接待人员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拜见你们皇帝陛下,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你们的工作效率怎么这么低!” 接待人员面色依旧微笑,解释道:“这位小姐,我们必须到外交部把您的资料交给洪大人,至于你们能不能见到皇上,是洪大人安排的。” 罗美薇皱着可爱的眉头,明白对他发脾气也不管用,只能嘱咐道:“请你禀告那个洪大人,南洋形势巨变,你们派去的联络人已经被荷兰人逮捕杀死。” “罗美薇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郑燕儿看着大厅里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神情复杂的问道。 罗美薇看着刘超一行人,惊道:“燕儿,你没死!太好了,我还托人打探你的下落呢!” 郑燕儿眼圈微红,想起对方是兰芳公司的人,强忍着激动,转过头不理睬她。 罗美薇上前安慰道:“郑伯父的事情我也很难过,没想到刘生那么狠毒,可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啊,兰芳公司这次做的事情确实不对,我向你道歉。” 刘超强笑道:“这不关罗小姐的事,是甲大刘生倒行逆施,只顾讨好荷兰人,满足私利,不知罗小姐这次来南京是?” 第一百八十章左拥右抱 罗美薇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打听到汉国派到兰芳公司的特使,被荷兰人抓去杀害,所以冒险到大陆试一试,没想到大汉如此强盛,这下红毛鬼在南洋不敢胡作非为了。” 汉国特使被杀!刘超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正愁无法劝服大汉出兵,荷兰人就送来这么一个借口,真是天助我也,大港公司有救了! 罗美薇明白过来:“你们也是来请汉国皇帝出兵南洋的吧!我们可以一起拜见汉国皇上,兰芳共和国在刘生的带领下走错了路,我不能让祖爷爷的心血毁在他的手上。” 明白姐妹站在自己一边,郑燕儿上前拉着罗美薇的手,破涕为笑:“汉国那么强大,随便派点军队就能消灭红毛鬼,以后我们汉人团结起来,洋人就不敢欺负我们。” 迎宾馆外,洪仁玕一边摇头一边胡思乱想,洋人占领南洋是因为钱财,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这个蛮荒之地那么重视,竟然要亲自接见什么兰芳共和国的使节。 迎宾馆主事见顶头上司,立马上前问安:“下官拜见洪大人,不知洪大人有何吩咐?” 洪仁玕打量了下罗美薇、刘超等人,大声道:“皇上宣召兰芳共和国特使觐见,你快去安排一下,皇上还在上书房等着呢!” 罗美薇欣喜之色一闪而过,上前道:“小女子就是兰芳共和国的使节,请大人吩咐。” 洪仁玕点了点头,催促道:“带上必要的东西,跟我走吧。” 刘超上前说道:“这位大人,我们来自南洋大港公司。是否可以前去觐见陛下?” 洪仁玕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训斥:“皇上只宣召兰芳共和国的使节,你们大港公司只是一个公司而已,皇上日理万机,哪有功夫接见你们。你有什么事还是去商会看看吧!” 刘超等人异常失望,抱着期望而来,没想到连皇上都见不到,又如何劝汉国出兵,大港公司真是走到头了吗? 罗美薇拉着郑燕儿的手,对洪仁玕道:“我们两人都是兰芳公司的使节。请大人引路。” 洪仁玕不疑有他,随口吩咐:“外面有马车,包袱就不要带了,礼部会派人来清点礼品,你们配合行事就可以了。” 罗美薇与郑燕儿忐忑不安的走在皇宫,被周围景色迷得眼花缭乱。他们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可以居住在这样美丽的地方。 傅鸾祥看着面前两位女子,前面一位年龄稍大,鹅蛋脸庞,小麦颜色的肌肤闪烁着诱惑之色,樱桃小嘴微微翘起,身穿皇上喜爱的西式衣裙,剪裁得体。一双红色高跟鞋包裹着小脚,露出点点肤色,显得有些放荡。 后面的女子打扮的就保守许多,脸颊上闪现一层红润之色,一双乌溜溜的双眼流波转动,正好奇的盯着她,这让傅鸾祥立刻对郑燕儿产生了好感。 “你们随我进去吧,皇上正好有空。” 洪仁玕目不斜视,他打听过了,上一任秘书就是皇上的妃子。看来这一位秘书早晚也会被皇上收入后宫。 “民女拜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郑燕儿与罗美薇变得拘谨起来。 李云中看着下面的两位小美女,脑袋有点短路,实在搞不清处,兰芳共和国怎么会派两个少女万里迢迢的赶来南京。 “你们叫什么名字?”李云中和蔼的问道。他可不习惯在美女面前端架子。 罗美薇见郑燕儿双侠绯红,像是紧张过度的样子,马上回道:“民女罗美薇,兰芳国罗方伯的后人,这位是郑燕儿,乃是民女好友,他的父亲是大港公司的首领。” 李云中专门找人打听过兰芳共和国的事迹,虽然所获不多,但是对五六十年前的罗方伯事迹听得最多,笑道:“罗方伯先生能在异域为炎黄子孙谋得生路,也算是功莫大焉,此番你们来到大汉所谓何事。” 罗美薇鼓起勇气,大声道:“好叫皇上得知,南洋有荷兰国派来的红毛鬼,他们在南洋专门欺压炎黄子孙,挑衅是非,无恶不作,又有叫西班牙的洋鬼子,数次屠杀炎黄同胞,抢夺财物,运回欧洲,请皇上为我们做主。” 郑燕儿想到死伤的族人,也跪下来哀求:“请皇上为我爹报仇,荷兰人打压汉人,他们虽然远在海外,也是皇上的子民,求皇上出兵驱逐荷兰人。” 李云中走下龙椅,一一扶起她们,温言道:“你们放心,此事朕绝不会坐视不理,正好荷兰总督派人来南京,朕来个先礼后兵,如果他们执迷不悟,朕一定出兵为你们死去的亲人报仇。” 北伐战事正酣,大汉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连台湾都没有兵力可派,现在哪有功夫处理南洋事务,只能拖延时间,只要朕腾出手来,不管荷兰人、西班牙人有没有罢手,李云中都决定出兵教训他们一下,在前世他可经常听说南洋反华,这都是洋人种下的恶果。 罗美薇双眼桃花弥漫,李云中身上的气息让她沉醉,心中倾慕,呼吸急促,吐气如兰,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最后竟倒在李云中的怀里。 傅鸾祥双眼浮现羞怒之色,这女子好不要脸,第一次相见就投怀送抱,皇上也真是的,怎么还不把她推开,抱着人家就从来没有那么长时间。 她选择性遗忘了,当李云中抱着她的时候,她每次都挣扎,李云中当然不好勉强。 郑燕儿见罗美薇倒在皇上怀里,心里害怕,再也控制不住颤抖的双腿,向后倒去。 李云中一左一右的抱着两位美女,哭笑不得。 “微臣还有公事,微臣告退。”洪仁玕强忍着笑意,装作面目表情的样子,快速离开上书房。 傅鸾祥见李云中的心神都放在胸口的两位美女身上,赌气似得也跟着离去,找自己妹妹傅善祥抱怨去了。 李云中搂着两位异域美女,心里空前满足。 罗美薇与郑燕儿脸对脸,羞涩不已,身体像是没有力气似得,站也站不起来,只能趴在李云中的怀里。 PS:又多了一位执事,谢谢liu末末的打赏 第一百八十一章制服丝袜 一时之间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高低不平。 “嘤咛”郑燕儿恢复,立即挣扎起来,李云中顺势将二人放开,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得回到座位。 罗美薇羞涩不已,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云中佯装翻看奏折,问道:“两位还要返回南洋吗?” 郑燕儿犹豫了下,回道:“民女还要为父报仇,等报仇之后再……再陪伴皇上。”后面的声音连她自己的听不清楚。 罗美薇也听出皇上的意思,小声道:“民女还有一名幼妹。” 李云中道:“那把她带来南京好了,这里教育环境丝毫不亚于你们兰芳国的首府东万律。” “是” “对了,你们南洋有什么特产?怎么每年都有那么多的中国人愿意孤身前往南洋。” 罗美薇道:“好叫皇上得知,南洋盛产黄金,每年都有几百万两的收益,洋人好利,经常勒索抢夺我们华人的金矿。” 李云中道:“洋人既然如此可恶,此次你们返回南洋岂不是很危险!” 郑燕儿低着头,右手不停地把玩衣角,细语温声的说道:“皇上,你能不能派兵保护我们两个?兰芳公司的甲大刘生很坏的,他的几个儿子都在打罗姐姐的主意。” 罗美薇脸色微红,娇声道:“民女对他们一点意思都没有,请皇上为民女做主。” 这正是汉国插手南洋事务的好机会,荷兰国早就江河日下,只能吓唬吓唬那些土著,正好让他们见识下大汉的军威。 李云中考虑片刻。写下一份手谕,嘴里说道:“让你们孤身回到南洋朕不放心,正好福建、广东海商,为了赎罪,捐献了二十条红帆船。每艘船上都有大炮三五十门,朕派十艘加上三千海军陆战队,护送你们回南洋,相信有这些兵马威慑,你们借着查找凶手的名义行事,荷兰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到时你们有冤抱冤有仇报仇,如果荷兰人敢反抗,朕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派大军征讨。” 郑燕儿喜极而泣,带着哭腔道:“民女谢过皇上,等报完仇,民女一定为皇上做牛做马报答皇上的恩德。” 李云中暧昧的说道:“做牛做马就不必了。就做我的夫人怎么样?” 郑燕儿一瞬间就变得脸红脖子粗,呼吸急促,扭扭捏捏的回道:“皇上不嫌弃,民女愿意。” 李云中又看向罗美薇。 罗美薇大胆的回应,小声道:“民女也愿意入宫服侍皇上。” 忍着兴奋的心情,李云中拉着她们来到后厅,这里是李云中休息的地方。三室一厅,他完全前世的房屋进行装饰,就是电灯也被安装上去,虽然是路灯款式,他在电灯的周围裹一层白色丝绸,遮挡强烈的灯光。 罗美薇拉着郑燕儿的小手,相互鼓励,两人都认为皇上想临幸她们,在心里做好准备,只是不时的互相看一眼。又羞涩的低着头,暗自埋怨皇上为什么要玩双飞。 李云中带着她们来到卧室,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全部是后世流行的款式,还有几件制服。 “里面的衣服都是朕命顶级裁缝专门缝制。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件,你们随便换上,朕想欣赏一下。” 李云中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工程过于浩大,虽然不费什么钱财,但是需要很长的时间,一桌一椅、就连墙壁都是李云中亲自指导完成的。他本来想让苏三娘她们过来消遣一下,看到这对姐妹花,觉得她们更适合这里的情趣。 李云中来到卧室外面,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结果,不知为什么最近老是梦到前世的情景,也许南京越来越繁荣发达,有了前世的影子。 卧室内 郑燕儿拿着"xiongzao",小声问道:“罗姐姐,这是什么东西,感觉怪怪的。” 罗美薇仔细的看着"xiongzao",将目光移到自己的胸脯上,羞赧不已,看着郑燕儿懵懂的模样,把文胸贴在她的胸脯上,取笑道:“皇上看你的胸部太大,特意为你做的,以后你就不用天天裹着束胸。” 郑燕儿脸色认真,拿着文胸比划了几下,有点小,又换了件最大的,喜道:“这件正好,燕儿以后再也不用束胸了,一紧张,吸气都难受,罗姐姐你也换一个吧。” 见卧室没有外人,罗美薇一件一件的退去衣衫,只留下亵裤,罗美薇蹲下身子,果然在衣柜里找到内裤,看着郑燕儿专心的系着文胸,迅速的将亵裤脱下,换上内裤。 “罗姐姐,你来帮我系一下,这文胸还是有点小,我系不上。” 罗美薇上前摸着郑燕儿硕大的地方,羡慕道:“燕儿,你这里是怎么长的,刚才我见皇上一直盯着你这里看呢!” 郑燕儿娇羞,同样用手摸着罗美薇,撒娇道:“你这里也不小啊,咦,罗姐姐你的亵裤在哪里找的,好方便啊。” 罗美薇又找了件内裤让郑燕儿换上。 郑燕儿拿起一件超短裙,问道:“这件衣服好小啊!大腿岂不是都露光了?” 罗美薇指了指墙上的一幅画像,恍然大悟:“燕儿,你看那里,原来衣服是这样穿的,可是黑色的袜子好丢人啊。” 郑燕儿穿上超短裙,小声道:“反正我们马上就要成为皇上的女人,穿什么衣服也只是给皇上一个人看,怕什么?只要皇上喜欢就好。” 罗美薇暗笑这妮子真是好大胆,只是这个丝袜怎么这么诱惑,自己都想照着燕儿的大腿上摸几把。 两人换完衣服,又穿上高跟鞋。 “罗姐姐,我现在比你高了。” “死燕儿,等等我,这鞋扣好难系。” “这个不用系,只是粘在上面就好。” 郑燕儿、罗美薇你推我我推你的一起来到李云中面前。 李云中一瞬间产生了时光倒流的感觉。 罗美薇换上了白色护士服,配合着清纯的脸庞,反而更显诱惑,长发披肩,配着粉红色的丝袜,直让李云中热血上涌。 郑燕儿倒是正常点,穿着上班族的外衣,配着超短裙,只是胸口的钮扣被撑得死死的,仿佛随时可以断开。 PS:不知算不算那个黄色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转变 “你们太漂亮了,真的好像!比那些大明星都漂亮,过来坐这里,咱们说说话。” 郑燕儿与罗美薇一左一右的坐在旁边,默契的靠在李云中的怀里。 这是什么情况,李云中情不自禁的搂着二位美人的小蛮腰,逐渐加大抚摸力度。 罗美薇小声道:“皇上这里地方太小,我们还是到床上吧。” 李云中顺势就将两位小美人又扶进卧室,一起趴倒在柔软的床上。 郑燕儿与罗美薇渐渐的放开心神,争相取悦,渐入佳境,一时间,哼、啊、声不绝于耳。 …… 放纵过后,郑燕儿疲惫的缩在李云中的怀里,想到了什么,不顾走光,挣扎起身,一边找衣服,一边解释:“师傅还在等我回去呢,时间长了,他们会担心的。” 罗美薇睁开美眸,感受着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爱郎身边,双手还搂着他的臂膀,身体一阵痉挛,情不禁自尽的叫出一声,羞涩的拿起旁边衣服穿了起来。 李云中见两人行动不便,显然正在承受破瓜之痛,温言道:“朕会派人通知你们的随从, 你们在这里休息一阵。” 罗美薇与郑燕儿又乖乖的躺会床上。 自从当了首辅,陆建瀛享受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渐渐的沉迷其中,有时他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何重用他一个降臣,事无巨细都让内阁裁决,而他是内阁老大,常大淳经常附和他,蒙上升连汉子认不全。胡以晃虽然读过书,但在自己堂堂进士面前,自然矮了一截。 士为知己者死,最近他写信招揽清廷各地官员的诱降信就有几百封,成果斐然。 常大淳举起一本奏折。笑道:“这是安徽布政使胡梦君的奏折,安徽实行田地新政策,有不少地主虚报田地数量,将自己名下的田地分摊到佃户身上,躲避税收,他请示用强硬手段处理这件事。想让皇上授予他统御民兵的权利。” 胡以晃当过安徽都督,知道里面的水很深,沉思一会,道:“安徽乡绅一体,左右逢源,如今清军已经退出安徽地界。他们还不知收敛,肯定有所依仗,不可贸然行事。” 蒙上升最在意的就是户部粮税,对这些逃税漏税的地主奸商没一丝好感:“这胡布政使说的不错,地主乡绅狡猾,经常与官府讨价还价,就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压他们,对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没收其田地,分给贫苦大众。” 常大淳立即反驳:“这个方法有点激进,不能为了几匹害群之马,而怪罪整个马群,以本官看来,还是以劝说为主,冥顽不灵者再用强硬手段。” 蒙上升看向胡以晃,这常大淳说话一套一套,与他辩解下去。吃亏的总是他,只有联合起来,他们二人才能占据上风,在蒙上升的心目中,陆建瀛已经变成了裁决者。 胡以晃苦笑。他与蒙上升在内阁里被耍的团团转,这帮文人心思实在太深,有机会请皇上扩大内阁人数才行。 陆建瀛慢条斯理的说道:“这胡梦君名不见经传,短短两年就升到布政使,必是皇上心腹,次奏章还是交由皇上裁决,你们把建议写在纸条上,供皇上参考。” 胡以晃连连点头,姜还是老的辣,这胡梦君他有所耳闻,救过皇上的性命,就算犯点错误,皇上也不会真的怪罪,想到这里,他在纸条上写下‘从严处理’四个字。 又过了会,陆建瀛说道:“工部尚书陈承瑢呈上的折子,你们都看看。” 常大淳接过奏折,大略看了遍,顿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将奏折传递下去,叹道:“真是胡闹,哪有官府经商的道理,竟然想让户部批一些银钱,拿去办工厂,真是异想天开。” 蒙上升笑道:“这个方法我听皇上说过,这叫‘国企’,就是国家的工厂,建的厂子都是一些军工、国防产业,常大人多虑了,国之利器岂能授予私人,还是由工部掌管比较妥当。” 常大淳还是不同意,摇头道:“上面说需要白银一千万两,这要是亏本,银子岂不打了水漂,此事还需从长再议。” 胡以晃咳嗽了一声,直白的说道:“常大人有所不知,皇上已经下令工部勘探矿产,就是在为此做准备。” 陆建瀛心中的坚持在当上首辅的哪一天开始,就变得松动,虽然嘴上总是反对洋务,那也是为了团结阵营的需要,只要皇上赞成的,他就不会反对。 “既然皇上决定的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这几年大汉陆续建立了钢铁厂、造船厂、兵工厂等等,也不全是祸国殃民,对大汉的强盛起到一定作用。”陆建瀛看着常大淳,示意他不要纠缠下去。 常大淳叹道:“为官之人沾染铜臭之味,还有什么心思为皇上办事,工部掌握这么多的工厂,随便上下其手,户部也会损失巨大。” 蒙上升年轻的时候做过生意,最清楚里面的道道:“不错,除非包青天再世,谁能挡住诱惑,不如设立一个专门的衙门管理,让刑部、都察院派人常驻衙门办差,发现贪污受贿者,立即逮捕,革除功名,交由有司问罪。” 陆建瀛道:“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折中方法,此事我会奏于皇上,这个衙门就叫做工业部,如何?” 胡以晃摇头:“这工业部与工部重复,叫商业部怎么样。” 常大淳也否定:“这商业部一听就充满铜臭味,谁还会愿意进去办差,还是叫工业部。” 陆建瀛见胡以晃、蒙上升摇头,笑道:“既然工业部与工部重复,那就将工字换成实字,如何?” 蒙上升默念:实业部,实业部!连连交好:“这实业二字起得好,就叫实业部!这品级如何评定?” 陆建瀛想了片刻,有心降低品级,想来皇上不会同意,还是订的高高的让皇上拿主意:“既然外交部为二品,实业部也为二品。” “肥差!”几人同时在心里浮现出这两个字,打算争夺一番。 第一百八十三谐美春游 上书房外,赵老七神色焦急,对傅鸾祥问道:“敢问傅秘书,皇上为何还不召见,下官真有重要之事禀报,还请通融一二。” 傅鸾祥胸中又酸又苦,对赵老七的话置若罔闻,皇上竟然带着两个狐狸精进入内室,一个时辰过去了,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在赵老七一再询问,傅鸾祥生气的回道:“皇上就在里面,有胆你就进去。” 赵老七神色微变,他还真没这个胆子。 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赵老七打消了再次催促的想法,最近皇上不断的往情报局掺沙子,小小的情报局竟然建立了五个部门,他的权力、威信被大大削弱,特别是管理国外的情报部还有分离出去的趋势,这些都让他的心里七上八下,夜里躺在床上总结得失,是不是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他们在向皇上进谗言。 傅鸾祥见赵老七呆在原地,哼的一声,转身进入上书房,回头补充道:“你在外面等着,皇上有空,会召见你的。” 赵老七赶紧躬身谢道:“多谢傅秘书。” “皇上,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告辞了!”罗美薇光着身子走下床,一件一件的将衣服捡起来,想起这些衣服不伦不类的样子,又走到衣柜旁边将本来衣服穿上。 李云中欣赏完罗美薇的丰满的身躯,又看着熟睡的郑燕儿,心疼的为她盖了被子,小声道:“你先回去,明天朕将燕儿亲自送回驿馆。” 罗美薇羡慕起来,穿戴好,立马撒娇道:“皇上偏心。妾身也想陪皇上过夜。” 李云中小心的起床,搂着罗美薇笑道:“那明天朕带你们逛逛南京城,就当做补偿怎么样?” 罗美薇兴奋道:“有皇上陪伴,做什么都好。” 服饰李云中穿戴完毕,两人看了下还在睡觉郑燕儿。一起来到外面。 罗美薇瞥见傅鸾祥带着敌意样子,眼神躲闪,对李云中道:“妾身告退!” 上书房外,赵老七留意脸上还残留着春色的罗美薇,心头微动,暗中记住她的模样。好好讨好这位未来的皇妃。 李云中看完赵老七送来的情报,心中着实震惊,天京事变终于爆发了。 “你能在一个月时间将事情打探的如此详实,也不容易,朕计你一功。” 赵老七奉承道:“这些都是皇上领导有方,微臣不敢居功。” 李云中放下手中情报。对赵老七问道:“上面说杨秀清余部十数万人进入贵州,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洪秀全没有派人招揽吗?” 赵老七暗自庆幸与吉文元建立了联系,禀报道:“这是吉文元出的主意,他想将贵州献给皇上,只是顾虑军中还有对太平天国心怀希望者,这才没有公开行事。” 李云中点头,赞道:“吉文元的顾虑是对的。情报上只说韦昌辉在重庆大开杀戒,但是洪秀全心机甚深,韦昌辉倒行逆施,不得人心,恐怕现在已经授首。” 赵老七不以为然,嘴上恭维:“皇上英明,韦昌辉进退失据,生死两难。” 李云中一下子就看穿了赵老七的心思,微微摇头,也不与他较真。问道:“朕命你在军中查探拜上帝教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以前赵老七对皇上清理拜上帝教是有想法的,在他的心目中真有上帝的存在,他在最苦难的时候遇到了皇上,从而得了一声荣华富贵。还被封为一等男爵,光宗耀祖,可是收到天京事变的消息,他心目中的上帝被击打的粉碎,为了权势,天王杀天父,天父杀天兄,让他对自己的坚持嘲笑不已。 “启禀皇上,军中第一军、第二军、第八军、第九军都有拜上帝教活动,陈承瑢、林绍章、凌十八等人经常聚会探讨拜上帝教的事务。” 李云中默默想了想,第一军是他的起家部队,当初为了聚拢人心,不竭余力的宣传拜上帝教的思想,没想到还留下了后遗症,万一洪秀全异想天开,干涉汉国内政,自己拒绝会不会影响到军心。 赵老七又补充道:“第八军、第九军拜上帝教最是明目张胆,从四川带来的习俗一成不变,经常念叨洪秀全、杨秀清的名字祷告。” 李云中若有所思:“你说,如果朕下令禁止拜上帝教,有哪些人会生乱?” 赵老七迟疑起来,这可不能随便回答,怎么说都会得罪人,吞吞吐吐道:“这……皇上三思,如今时机未到,这个,北伐战事捷报频传,如果此时下令禁止拜上帝教,有损皇上威信,万一演变成白莲教那样的邪教,后果不堪设想。” 李云中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圣经,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时确实不宜动手,不过让信仰上帝的人认知真正的上帝,也是一桩功德,朕下令工部在军队中刊发圣经,你要严密监视军心动向,如有图谋不轨者,速速举报,团长以下者,酌情处置。” 赵老七急忙领命,心中苦涩之意更甚,军事调查局头目王磊根本不听他的招呼,每次都向皇上汇报工作,他只能向王磊传达皇上的命令而已。 李云中又拿起天京事变的情报看了一遍,笑道:“石达开只身逃出天京,可惜啊,翼王府恐怕被屠戮一空,石达开比朕还小两岁,家破人亡的滋味……你派人联系石达开,多多关注他的动向,以朕的预测,恐怕洪秀全也容不下他,出走是早晚的事,无论他是北上汉中,还是南下云南,对我们大汉都有好处。” 赵老七凛然受命,答道:“我军在翼王殿的探子最多,天地会成员朱衣点已经位列监军之职,能够参与石达开召开的军事会议,如今太平天国人心涣散,微臣一定加以招揽。” 李云中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太平天国的事。 赵老七又从袖口拿出一本奏折,双手呈上:“皇上命微臣关注日本事务,微臣已经搜集大量情报。” “朕有些累了,你说说就好。” 赵老七将奏折交给傅鸾祥,复述起来:“据微臣打探,英国、美国确实与倒幕派有所勾结,长州藩已经于德川幕府产生了分歧,长州藩、萨摩藩大名正在四处寻找盟友。” 李云中摇头,讥讽道:“德川幕府养虎为患,明知道‘尊王洋夷’的运动是长州藩、萨摩藩的支持,还任由他们发展壮大,求他们牵制洋人,真是痴人说梦,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伙大名就要公开反叛了。” 赵老七斟酌道:“微臣发现,德川德川庆喜与法国人勾结,似乎有意向法国贷款,实行洋务。” 李云中考虑片刻,吩咐:“大汉目前还没有精力顾及日本,你只管在日本幕府中扩大中国影响,待北伐结束再说。” 赵老七暗中记下,回道:“倒幕派中有许多敌视汉国的人,他们狂妄自大,竟认为日本的出路就是打败中国,对于这些人,要不要将他们处理掉?” 想到这些军国分子,李云中讥讽道:“这些人是杀不完的,还是让他们牵制幕府,拼个两败俱伤,时间越久对我大喊就越有利,日本人欺软怕硬,只有狠狠的揍他们几顿,才会老实下来,情报局在日本的主要任务就是蛊惑日本国民反对洋人,这与尊王攘夷的潮流是符合。” 赵老七郁闷的说道:“微臣明白,如今在日本贩卖鸦片,获利远不如从前,日本上层人物开始禁绝鸦片,特别是幕府元老推行改革,经常打击贩卖鸦片的商人,不但抽取重税,还限制销量,这样下去,恐怕鸦片的生意维持不下去。” 日本人就真的那么不爱吸鸦片?李云中问道:“我国剩余的鸦片还有多少?” 赵老七想了会,说道:“我国的鸦片主要是没收上海、广州洋行的储存,如今还有两千多箱,都放在上海警察局一个仓库,而洋人贩卖鸦片获利锐减,不少洋行该做正当生意,这几个月基本上没有鸦片流通。” 李云中笑了起来,用狡猾的语气说道:“鸦片既能麻醉又能止痛,你们情报局要换个方式贩卖鸦片,例如开医院,麻醉药、止痛药一律用鸦片来代替,给病人吸食,还可以改变包装,换个积极点的名字。” 赵老七道:“微臣谨记。” 李云中舒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没事,你回去吧。” 赵老七躬身道:“微臣告辞。” …… “皇上快点啊!妾身的衣服都穿好了。”郑燕儿见李云中还躺在床上,迫不及待的摇着李云中手臂。 李云中投降了,抱怨道:“我的小姑奶奶,你昨天叽叽喳喳说了一夜的话,为什么早上还那么精神。” 昨夜知道李云中会陪她们游玩一天,郑燕儿就有点兴奋过度,缠着李云中问这问那,一会又讲自己生活的地方,一会又问南京有什么还玩的地方,一直说到下半夜才住嘴,她一下子倒睡着了,留着失眠的李云中欲哭无泪。 第一百八十四章花魁抛绣球 郑燕儿娇憨的说道:“皇上早起不是应该的吗?我爹爹就是天不亮起床,与众位伯伯商量公司的事情哩。” 李云中为了在美女面前保持勤政爱民的形象,把被子掀开,开始穿戴起来,今天他特意推掉所有事物,就是打算好好陪伴这两个异域女子,过几天她们就要离开,下次相见还不知要等多久。 唐亮得知李云中出宫,急忙招呼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一路跟随保护。 罗美薇一大早就在迎宾馆厅门守候,为自己昨天的选择后悔不已,白白便宜了郑燕儿一晚上,如果换成自己,也许还能怀个一男半女,这样自己就是未来的皇妃娘娘! 郑燕儿见到罗美薇,一蹦一跳的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臂,责怪道:“罗姐姐你昨天怎么抛下燕儿一个人就走了,你好不讲义气。” 罗美薇见她得了便宜还卖乖,捏着她的小鼻子问道:“那皇上昨天晚上有没有陪你啊,你还给我装糊涂,快说,皇上昨天晚上宠幸了你几次?”后面几句话,堵在郑燕儿的耳朵旁。 郑燕儿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小声反驳道:“昨天人家陪皇上说了一夜的话,哪有干坏事,姐姐好不知羞!” 罗美薇无语,说了一夜的话,马上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责怪道:“你真是糊涂,皇上佳丽三千,你不趁这个机会邀宠,反而说什么悄悄话。” “悄悄话?你们两说什么悄悄话?”李云中走过来就听见罗美薇说这三个字,饶有兴趣的问道。 郑燕儿害羞的否认:“哪有悄悄话,皇上你快带我们走啊,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唐亮上前小声道:“皇上。两位小姐身娇肉贵,还是乘坐马车吧,马车微臣已经准备好了。” 郑燕儿留意到路旁停下一辆华丽马车,扶着李云中羡慕道:“这马车好漂亮啊!上面的那些珠子真的是珍珠吗?” 唐亮低头弯腰解释:“这辆马车是皇上亲自画图,命工匠打造。里面可以乘坐八人,车有四个轮子,奇怪的是,拉着它一点也不费力,所以只用一匹马,至于外围的装饰。大多只是好看而已,造价才一千两银子,这种马车因为是皇上发明,所以汉国只有这一辆,无人仿制。” 李云中拉着两位美人上车,吩咐车夫起驾。 郑燕儿好奇的盯着外面。小声问道:“皇上,这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为何从里面又能看见外面呢?” 李云中拉着她们的手,触了下四周薄膜,解释道:“这是根据光的原理设置的,在外面只能瞧见里面人影,其中道理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 罗美薇靠在李云中肩头。吐气如兰:“皇上不用解释,燕儿只是好奇而已,皇上就是说了,保管她一会就忘。” 李云中搂着她的小腰,又将郑燕儿揽到怀里,笑道:“现在已经出宫了,你们还叫皇上,是不是不妥。” 郑燕儿仰头问道:“那应该叫皇上什么?” 罗美薇低头一笑,捏着郑燕儿的脸蛋,问道:“你说应该叫什么呢?当然是夫君了。” 李云中心花怒放。对着罗美薇的香唇亲了一下,两只手一左一右的向上移动,对比着两人大小,对着罗美薇、郑燕儿道:“你是我大老婆,燕儿是我的小老婆。你们要老老实实的听夫君的话。否则家法处置。” 罗美薇与郑燕儿见他怪声怪调,全都抿嘴而笑。 李云中几人的注意力又被外面繁华的接道吸引过去。 郑燕儿对车夫道:“让马儿走慢一点,这里好漂亮!” 李云中指着一座酒楼道:“这里饭菜做的不错,厨子是从北京皇宫逃难过来的,朕就经常在里面吃东西。” 郑燕儿指着一栋小洋楼问道:“夫君,那里一定是洋人住的地方吧,我在那样经常看见这样的房子,里面就像……就像夫君那里一样!” 李云中坏笑道:“是哪里一样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罗美薇与郑燕儿都想到了昨天的荒唐事,一起捶打李云中的胸口。 罗美薇感觉车子一震,睁开眼睛问道:“马车怎么停下了?” 唐亮隔着窗户禀报:“前面被人群挡住去路,要不要小的派人驱散他们?” 李云中回道:“不必了,既然百姓那么有兴致,我们还是不要打搅他们。” 罗美薇建议道:“夫君,我们也下去看看吧?” 郑燕儿也道:“妾身也想看看。” 李云中扶着两位老婆起身,回道:“那咱们就出去看看吧。” 唐亮挡在李云中生前,脸色颇不自然,小声道:“小的打听过了,原来前面是一家妓院,名叫丽春院,今天是当家花魁抛绣球的日子,所以才聚集那么多人。” 李云中见周围一会就围满了人,赶紧将郑燕儿、罗美薇拉到身旁,对唐亮大声问道:“这花魁为什么抛绣球啊,"jinv"不都是看谁出的银子多就跟谁吗?” “这位小哥此言差矣,兄台抢绣球,还不忘带着美人,可见你也是同道中人,这香梅姑娘可不是一般女子。”一位打扮富家公子模样的士子回头解释。 李云中看着身前士子,问道:“有什么不一样,难道她是仙女下凡。” 士子抱拳笑道:“在下王鹏有礼了,要说这香梅姑娘,就不得不说当今皇上李云中。” 李云中无语,见罗美薇似笑非笑的眼神,赶紧否认:“你可别胡说?我……当今皇上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她一个小妓。” 王鹏叹了口气,解释起来:“香梅姑娘出身富贵人家,父亲乃是清国江苏学政孔梁,当今皇上攻占南京,孔梁绝食而死,妻子紧跟而去,全家只留孔梅一个弱女子存活。” 李云中恍然,原来还真跟自己有关系,问道:“那为何孔梅会流落风尘?” 王鹏翻了翻白眼:“汉军攻占南京,对官员反攻倒算,为清朝效力的官员,投降的就算了,像孔梁这种冥顽不灵者,当然要没收全部家产,孔梅无处可去,不流落风尘,还能到哪去?” 李云中苦笑摇头,叹道:“也许皇上也不希望这样吧!” 王鹏忧伤来的快去得快,又兴奋的介绍道:“这孔梅也真是一个奇女子,为了安葬父母,甘愿卖身到丽春院,谁知她满腹才华,精通琴棋书画,不到半年就名满南京,人人甘愿花费巨资只为求见一面,听她弹奏一曲,就心满意足了。” 李云中了无兴趣,对罗美薇、郑燕儿道:“只是一位苦命女子,我们还是离开吧?” 郑燕儿嘟着嘴,对王鹏问道:“那为何孔梅不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反而在此抛绣球呢?万一被居心不良的人抢到,她岂不是后悔一辈子!” 王鹏转头看了一下二楼窗户,空无一人,放心的舒口气,解释道:“这你们就不懂了,香梅姑娘精通佛法,相信万物都有个‘缘’字,她今天抛绣球就是寻找自己有缘人。” 缘这个字,李云中早就不信了,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皱着眉头,对二女说道:“看来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没想到这香梅姑娘的人气那么大,这里马上就有上万人了。” “出来了!出来了!香梅姑娘出来了!” 李云中对这叫孔梅的女子来了一些兴趣,闻言就朝二楼窗户看去。 一瞬间,李云中如遭雷击,周围热闹的人群离他而去,全世界就剩他与她两个人,静静的看着她,李云中心里浮现了一个‘缘’字。 “世界上真的有神吗!这‘缘’字真是神奇!” 李云中呐呐自语:“雅丽!是你吗?你来找我了!” 看着上空女子皱眉,茫然四顾的模样,李云中又苦笑摇头:嘴角没有小黑痣!这不是她,雅丽不会过来的,两人只是相像而已,她的眼睛比雅丽大一些,皮肤比雅丽白一些…… “抛!抛!” “香梅姑娘,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王鹏不顾斯文的跳起来,对二楼挥手,努力的吸引注意。 侍女见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担忧的说道:“小姐,你真的要抛绣球啊,周公子、常公子、赵公子……他们几个都愿意娶你为妻,你何必如此呢?” 侍女见自家小姐发呆,跺了跺脚,她一看到下面的人群,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一张一张声嘶力竭的面孔,超出她的心理底线。 “香梅姑娘要抛了!” “她举手了” “她看向我这边了!抛啊!” “她又看向我这边了!” …… 李云中冷静的看着疯狂的人群,又看向二楼窗户旁边的佳人,心里做出决定:就因为你的面容,我也会让你以后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抛了!” “是我的,别抢!” “是谁抢到了,我愿出五百两银子!” “我出一千两!” “我出五千两!” “绣球又飞起来了!” “是我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接到绣球 唐亮努力的挡住人群,回头对几个侍卫道:“大家要小心,不要让陌生人靠近爷!” “是!” 侍卫围成一个圈子。 疯狂的人群终于让郑燕儿与罗美薇害怕起来,缩在李云中怀里,闭上眼睛。 “啊”郑燕儿感觉额头被‘碰’了一下,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红色绣球发呆。 疯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位兄弟,我愿出一万两银子买你这个绣球如何!” 李云中接过绣球,笑道:“这怎么说也是香梅姑娘的一番情意,怎能用金钱衡量,对不住了!这绣球我还真要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王鹏挤过来,恭喜道:“兄台艳福不浅啊!有了两位佳人,又博得香梅姑娘的芳心,小弟佩服!” 李云中拿着绣球,高声宣布他的主权:“此是非卖品,我打算永久收藏,大家都散了吧。” 丽春院跑出来一队龟奴,将路上的百姓驱散,不到一刻钟,又有一个五十余岁浓妆艳抹的肥胖妇人走出来,径直走到李云中旁边,用她那锐利的眼睛打量着李云中。 老鸨见李云中身着华贵,像个富贵人家,立即敞开笑脸,媚声道:“公子真是好运气,我们香梅姑娘可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平时在我们丽春院也是只卖艺不卖身,公子虽然有了运气,还要再过一关才能抱得美人归。” 罗美薇看着绣球,皱着眉头,对老鸨说道:“谁稀罕你的香梅,我们只是来见识一下而已,绣球还给你。我们还要赶着回去吃午饭呢!” 李云中示意罗美薇不要说话,用手搂着她的细腰,对着老鸨道:“下一关,我倒想见识见识,麻烦你带路。” 郑燕儿小声道:“夫君。你真的要娶这个花魁姑娘啊?” 罗美薇也劝道:“什么香梅、冬梅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夫君是什么身份,万一要是传了出去,还不让人嘲笑,夫君还是赶快离开。如果是因为内疚,大不了帮那个香梅赎身就好。” 李云中正色的说道:“我与这香梅很有缘,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后悔终生,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罗香梅撇了撇嘴。不敢再劝,拉着郑燕儿回到马车上。 唐亮见李云中真要进入这烟花场所,小声道:“皇上三思啊,这事万一要让好皇后娘娘知道,我等吃不了兜着走,况且皇上乃是万金之躯,何必进入这肮脏之地。” 李云中耐心的解释道:“这孔梅姑娘很像我一个古人。她是我的、我的妻子,就算他们两人长得想象,我也不会让她继续流落风尘。” 唐亮释然,对后面的侍卫吩咐道:“留下十个人保护两位小姐,其余人守在门外。” “遵命” 老鸨见护卫训练有素,顿时觉得李云中不是寻常人物,也许是哪家、侯爷、大臣的公子,脸上浮现谄媚笑容,点头哈腰道:“公子请进,我一看就知道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丽春院。我们这丽春院原来开在扬州……” 李云中没兴趣听老鸨念念叨叨,带着唐亮就上了二楼。 二楼楼梯口,有几位士子模样的年轻人堵住李云中去路,其中一位打开折扇,笑道:“这位兄台有礼了。在下周不疑,左边这位是左桄,右边这位是常再行,其他的都不够分量,我就不介绍了,我们都是倾慕香梅姑娘,所以在此等候,我劝兄台还是知难而退的好,免得自取其辱。” 李云中看了前面三人一眼,明白老鸨所说的下一关就是他们几个,李云中向孔梅所在的房间扫了一下,拿出绣球对这三个人说道:“我既然接住了绣球,香梅就是我的人,好狗不挡道,你们从哪来滚哪去!” “哈哈哈……”三人愣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一齐笑出声了。 周不疑‘哗’的一声,又打开折扇,大声讥讽道:“你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这南京城能叫我们滚的人还没生出来!” 唐亮二话不说,一脚就将他们三人踹下楼梯。 “哎哟” “我的腰断了” 三人在楼梯上滚了一圈就趴在地上呼痛,相互搀扶着爬起来。 常再行怒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今天香梅姑娘大喜的份上,我这就把你……把你……”在李云中似笑非笑的眼神注视下,一阵心虚。 左桄见唐亮凶神恶煞,拉着常再行的臂膀,示意他不要再说,以免他又把唐亮这个恶人惹下来。 老鸨见几人没有打架的意思,赶紧上前解释:“唉吆!各位公子,丽春院这里流行的是文斗,可不兴武斗,再说了香梅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怎能嫁给一个只会动武的粗人,咱们今天把话说明白了,谁出的银子高,香梅就归谁,事后谁也不准反悔。” 李云中指着绣球,问道:“既然出银子,为何要抛绣球呢?” 老鸨夸张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我太宠爱我家女儿香梅了,本来这几位公子给她赎身,可她偏要找什么有缘人拜堂,如果你没钱给香梅赎身,就拿着绣球与她做一日夫妻,只是以后香梅可就不归你了。” 李云中笑道:“既然如此,也不急这一会,我要先见见香梅姑娘,你们在下面,谁也不许上来。” 唐亮堵住楼梯口,对着下面几人冷笑,两只手掌搓的‘嘎嘎’作响。 周不疑有心上去阻止,见唐亮凶狠的目光,又退后几步,叫道:“有辱斯文,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等到竞价的时候,非压死你不可。” 常再行、左桄纷纷附和,他们出身富贵人家,不在乎万把两银子。 老鸨露出得以笑容,他们斗得越狠,自己收的银子就越多。 李云中凭着记忆,来到房门之外,轻轻的敲了敲门。 侍女秋儿打开房门,皱着眉头看着李云中,轻声道:“公子,小姐有请。” 秋儿看着李云中‘急色’的模样,心里难过,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有那么多为公子愿意为她赎身,偏偏要抛绣球,如果这位公子不为小姐赎身,拜堂成亲,一夜风流之后,小姐就成了残花败柳,那些公子谁还会真心对待她,这下半辈子可怎么过。 第一百八十六章赎身 “香梅拜见公子。” 看着面前打扮一新的佳人,李云中更加肯定她不是自己初恋女友,心里最后一丝期望也化为乌有,不经意间露出苦笑。 孔梅黯然低头,难过道:“难道公子看不上梅香?为何露出如此笑容,梅香自问还是清白之身,绝不是那种污秽之人。” 李云中见佳人泫然欲泣,上前解释道:“我见姑娘特别像我一位过世的妻子,心中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老天可以让我们重逢,只是近前才明白这只是我一厢情愿,佳人已逝,时空两隔,那还有见面的机会,只能徒增想念而已。” 孔梅破泣为笑:“公子如此重情重义,是梅香的福气。” 李云中点头,笑道:“听说你笃信佛法,既然你与雅丽长得那么相像,冥冥之中也有一丝缘分,当年我曾答应雅丽三件事,可惜一件也没来得及做,现在,我答应你三个条件,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做到,也算填补我心中一丝遗憾。” 侍女高兴的上前,问道:“公子,你可以为小姐赎身吗?小姐很讨厌下面几位公子,如果让他们得逞,小姐一定会自杀的。” 孔梅小声训道:“秋儿,不可无礼。” 李云中拦着孔梅,笑道:“这位秋儿说的有理,既然让我遇见你,怎么还会让你不开心,既然孔姑娘不愿呆在丽春院,以后就不用住在这里,梅香这个名字不用也罢。” 孔梅谢道:“多谢公子成全,妾身一定全心全意的服侍公子,无论是做妾还是当一名侍女,孔梅绝无丝毫怨言。” 李云中赶紧拒绝。牵着她的手说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见你深锁愁眉,当时我就告诉我自己,让你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以后你不必在小心谨慎。强颜欢笑。” 秋儿见面前这位富豪公子,没有收纳自家小姐的意思,急忙问道:“可是小姐住哪啊,我们从丽春院出去,妈妈肯定不让我们一文钱,公子不愿收留我们吗?” 孔梅也紧张的看着李云中。 李云中问道:“你们想在那里生活。如果在南京的话,我为你们置办一套房产。” 孔梅失望的低下头,这位公子只是想金屋藏娇。 秋儿仰着头想了一会,说道:“我们小姐一直生活在南京,别的地方都没有去过。” 孔梅拉住秋儿,小声道:“听说上海繁华。妾身愿意前往上海居住,如果公子有空就来看望孔梅,妾身一定……一定服侍公子,为你解闷。” 李云中本来想把孔梅接到皇宫,只是顾虑孔梅的父亲因为大汉而死,怕她接受不了,这才让她住在外面。没想到她一下就要跑到上海。 “好吧!我在上海还有一套房产,那里无人居住,环境典雅时尚,你住在里面正好,你们现在收拾一下东西,外面还有人再等着我。” 孔梅抱着一具古琴,小声说道:“这里只有它是属于我的,其他的东西妈妈是不会让妾身拿走的,更何况妾身也不想在见到它们。” 李云中打开房门,带着他们二人来到外面。 老鸨笑道:“这位公子要为梅香赎身?只要三万两银子就可抱得美人归。公子千万不可错过。” 听说三万两银子!孔梅生气的质问道:“当初我卖身丽春院才三十两银子,这几年不知为妈妈赚取多少三十两,妈妈何必为难公子。” 老鸨强笑道:“我的心肝宝贝,这男人在你身上,花钱越多。这才会更加疼你,三万两也不多。” 李云中笑道:“这位老鸨说的不错,孔姑娘你就不要辩解了,咱们走吧。” 唐亮跟在后面,走到老鸨面前的时候,掏出一叠银票,面色平静的说道:“这钱你们拿不起。” 老鸨一把夺过银票,开心的数了起来。 丽春院的出来看热闹的嫖客面面相觑,全都为李云中的大手笔,震惊不已。 秋儿扶着孔梅,来到李云中乘坐的马车旁边,惊道:“好漂亮的马车,小姐咱们快上去吧。” 李云中扶着孔梅上了马车,回头对唐亮说道:“咱们先回迎宾馆。” 罗美薇与郑燕儿好奇的看着孔梅,一个皱眉嘟着嘴,一个睁大眼睛没心没肺的笑着。 孔梅躬身:“妹妹拜见两位姐姐。” 罗美薇见李云中进来,赶紧拉着孔梅坐下,好腾出位置,口里说道:“我可不敢当你的姐姐,你的姐姐多着呢,我还是见不得光的。” 郑燕儿好奇的问道:“姐姐会弹琴吗?” 孔梅还沉浸在你的姐姐好多的这句话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罗美薇对李云中道:“夫君,我刚才与燕儿商量过了,我们打算明天就回南洋。” 李云中不舍的牵着她的手问道:“为什么走得那么急?” 罗美薇眼圈微红,小声道:“红毛鬼整天算计我们华人,我担心兰芳共和国会毁在刘生手里,我回去要阻止他继续勾结红毛鬼。” 郑燕儿抽泣起来,一哭一啼的说道:“大港公司还有许多人在等我们的消息,如果回去晚了,我怕他们会被红毛鬼害死。” 李云中黯然的点了点头,紧握她们两人的玉手。 马车在南京绕了一圈,又回到迎宾馆。 刘超笑呵呵的看着郑燕儿,他昨天就知道了李云中的身份,见皇上下来,立马就要上前参拜。 李云中扶着刘超,笑道:“刘师傅不必多礼,你是燕儿的长辈,那也是我的长辈,我们还是不要多礼了。” 刘超笑呵呵的点头,说道:“是,小的遵命。” 李云中让唐亮为孔梅安排住处,他则陪着几女进入院内。 罗美薇带着众人来到一处凉亭,对孔梅笑了下,说道:“妹妹随身带着琴具,必然擅长音律,如今正是深春时节,万物绽放,妹妹何不为夫君弹奏一曲。” 郑燕儿拍着小手,附和道:“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听孔姐姐弹奏的曲子了,我在南洋听的都是西洋乐器,早就腻烦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离别 孔梅见李云中也露出期待之色,微微一笑,慢慢的将琴放在亭子中央的桌子上,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玉手拂过松散的长发,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让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闪烁着笑意,仿佛会说话,丰满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美如天仙。 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天籁之音随着琴弦跳动传了出来,李云中等人渐渐地沉醉其中,灵魂随着琴音飘荡。 美人佛然一笑,嘴里轻声唱道: 伊人若柳影倩倩 玉手抚琴情悠远 相思飞过几重山 冬去春来花开妍 燕飞双双北国还 眉鹅秀目问相识 云中可有锦书传 琴声消散,李云中良久才回过未来,惊奇的看着睁大眼睛等待评价的孔梅,由衷赞道:“琴音动听,声音甜美,我自问见多识广,阅女无数,你是最特别的一个,就是两百年后,也能在万花丛中脱颖而出。” 罗美薇灵动的眼睛转了一圈,看了李云中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能天天听到妹妹弹奏,那就不枉此生了。” 孔梅又随意的拨动了几根琴弦,低头叹道:“一个女子最在意的不是别人评价她弹得好不好听,只要她喜欢的人赞美几句,就满足了,以前妾身在丽春院为客人弹奏,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会大声叫好,妾身早就厌烦了。” 李云中每次见孔梅露出忧伤的神色,都揪心不已,安慰道:“从今以后不要勉强自己,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要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唐亮轻步来到李云中身旁,小声提醒道:“皇上,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 罗美薇强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姐妹还要休息,夫君先回吧。” 李云中起身。对依依不舍的几女道:“既然你们都要离开南京,明天我派人护送,孔姑娘在上海的住处,我已经派人提前收拾,等过些日子,我就会去上海一趟。希望到时孔姑娘再为李某弹奏一曲。” 罗美薇将李云中送到宾馆门口,露出难过神色,嘴里说道:“皇上,你……我,如果薇儿回南洋,皇上会不会不要薇儿了?” 李云中捏着她的脸蛋,安慰道:“怎么会呢。等到你们从南洋回来,朕就正式纳你为妃,还有燕儿。” 罗美薇放下心来,猛点了点头,笑道:“薇儿一定尽快处理南洋的事情,早日回来陪伴皇上。” 回到宫中的李云中立即召见了凌十八,张遂谋,张老七等人。 “今天召几位前来,主要是讨论南洋的事情。” 凌十八露出疑惑神色,说道:“皇上。微臣自幼就在广东生活,家乡经常有弃家逃亡南洋的事情发生,据微臣所知,那里远在大海之外,而且洋人、土著颇为敌视我们。虽然盛产黄金,但是归根到底还是蛮夷之地,把国力浪费在那边,实在是得不偿失。” 李云中见几人都露出赞同神色,起身来到世界地图旁边,指着南洋位置说道:“我们所说的南洋大概就在这个范围,这里岛屿众多,资源丰富,大汉海军日益强大,大家都有目共睹,而洋人贪得无厌,以朕看来,大汉与洋人迟早都有一战,为了避免损失,最好就是御敌于国门之外,洋人从海上远征而来,这南洋是必经之地,如果我大汉海军在此严阵以待,洋人缺少补给,仓促应战,胜算几何?只要成建制的歼灭他几艘战舰,洋人看不见胜利的希望,为避免全军覆没,一定会求和罢战。” 凌十八、林大基、张遂谋等人面面相觑,对皇上说的战略、战术丝毫不懂,又一起疑惑的看着皇上。 李云中无语,这水平怎么与洋人交战,尽快建立一所海军学院是重点啊。 “你们看这里,中国海岸线从广东钦州,一直到东北,中间有广州、厦门、福州、杭州湾、上海、南京、连云港、青岛、天津、大连这些优良港口,洋人军舰上的陆师随时可以登陆,特别是天津、南京,这两个地方尤为重要,我们防不胜防,所以才有必要把洋人挡在南洋。” 唐正才点了点头,笑道:“听皇上这么一说,微臣才知道海军责任重大,这与洋人打仗,根本用不到陆师军,可惜可惜。” 张遂谋板着脸不说话,听皇上的意思,确实是用海军与洋人打仗,陆军总不能跑到海上作战,看着以前瞧不起的海军有用武之地,张遂谋开始为陆军霸主地位担忧起来,这海军建一艘战舰,够陆军养一个团,建一个舰队的费用,陆军就可以组建一个集团军。 李云中见气氛沉闷,笑道:“大家要向前看,以后的战争是海陆空一体化的战争,现在有陆军、海军,再过几年就会出现空军。” 林大基惊道:“皇上说的空军,是在天上飞的军队?” 李云中觉得有必要给他们打个预防针,开拓下眼界,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空军,我们大汉兵工厂正在研究,目前正在试验,模型就是飞艇,探子在上面可以观察地形,总结敌军人数防御状态,也可以从上面点燃炸药,扔到地面上,总之花样众多。” 张遂谋感叹道:“用飞艇攻城必然无攻不破,城墙只能防御地面上的人,天上的敌人谁能想得到,妙!妙!” 目的已经达到,李云中回归正题:“现在大家对攻占南洋的必要性有所了解了吧。” 唐正才附和道:“皇上英明,南洋就是大汉的屏障,在以后只会越来越重要,我们大汉要加快海军的建设速度,微臣建议,在内城也设立一所海军学院,如此才显得公平。” 张遂谋立即反驳道:“胡闹,海军还用设立学院?教学员如何捕鱼,还是教学员如何游泳,海军不就在船上放炮,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学?” 李云中摆了摆手,让张遂谋住嘴,解释道:“唐将军的建议很及时,海军学院也到了该成立的时候,我们不能守旧,要开创进取,洋人为什么能到万里之外打仗,还不就是因为海军先进,这海军学院的事就交由海军部负责筹备,朕会知会户部批给你们三十万两银子。” 凌十八、唐正才赶紧领命。 李云中瞥见张遂谋闷闷不乐的样子,安慰道:“海军是我们大汉第一道防线,陆军就是最后一道防线,所以陆军是重中之重,不能因为海军出风头,就有所松懈!” 张遂谋、林大基凛然,连呼不敢。 李云中最后交代:“朕决定了,明天就派一支船队出访南洋。” 唐正才躬身请命:“微臣愿意前去查探地形,绘制地图,为我大汉攻略南洋做准备。” 李云中满意点头:“那好,就命你率领战船三十艘,人员五千,出访南洋,在此之前,前往广东,将清军水师消灭掉。” “微臣领命。” 孔梅几女已经离开半月,李云中忧伤的心情在几位妻子的调节下,逐渐好转,为了摆脱对前世女友的思念,埋头处理国事,今天正是到了视察兵工厂的日子。 李云中在总经理密迪乐的带领下参观枪械制造区,看着一个个工人熟练的操作手中程序,一个个零件在他们灵活的动作中完成,李云中不时点头。 密迪乐指着车床上的移动刀架,解释道:“尊敬的陛下,移动刀架可以方便、快速、准确的加工直线、平面等多种形状的部件,我认为这是枪械史上最伟大的发明,最重要的是我们兵工厂可以生产这些车床,还有很多用蒸汽机带动的铣床。” 李云中虽然不懂冶金工业,也看得出这些机械对生产枪支有多么大的作用,再熟练的工人也不能与机器相提并论,看着一箱箱黄橙橙的子弹,李云中弯腰抓了一把,又缓缓的放入箱子中,熟悉的质感,让他兴奋起来。 密迪乐又是骄傲又是神秘,小声道:“陛下您真是天才,在欧洲这种子弹的外壳使用纸壳,陛下你却主张用金属,不但解决了火药的密闭问题,延长使用时间,还能提高步枪的射速,这种方法领先于欧洲不,是全世界!” 李云中拿着一颗子弹,闻了一下,对密迪乐问道:“我让你们制造的无烟火药还没成功?这可不行,我还准备到欧洲申请专利呢!” 密迪乐鬼头鬼脑的四处望了下,直到确定无长关注这边才舒了口气,埋怨道:“陛下,这是个秘密,相当于一座宝藏,这种火药技术是革命性,我保证,稳定的无烟火药一经发明就会引起轰动,进而传遍世界,这专利费就像一座宝山。” 看着陷入幻想不可自拔的密迪乐,李云中没好气的踢他一脚,怒道:“这么说你还没制造出来?再好的东西,你也得把他发明出来才行啊!” PS:谢谢大家的月票,还有5票就30了,可以在荣誉榜上写着:本书累计获得三十章月票…………哈哈。 第一百八十八章兵工厂的新发展 密迪乐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值得信任的人太少了,火药工程师威尔逊他就是一个赌徒、酒鬼,我担心他掌握这种伟大的技术,就会逃跑,一个人到欧洲发财,还有设计膛线的鲁道夫,他倒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可是每次我都会觉得他是假正经,他抵挡不了这种诱惑……剩下的不是行为放浪,就是爱说大话。” 李云中捂着额头,三个月了,他把残缺的秘方交给密迪乐三个月,他竟然来这一套!给他一座金山也能把他饿死。 “你不会自己上阵吧?我记得你只是一名文员,对火药应该不擅长吧!” 密迪乐掏出一本书,宣布道:“我正在向一名火药专家而大踏步迈进,不过,我打听过,这种无烟火药在欧洲已经广泛使用!” 密迪乐狡猾的看着李云中,眼睛不停的转动。 李云中笑道:“你不应该对我说谎,欧洲使用的无烟火药很不稳定,经常发生爆炸事故,而按照我的配方发明的火药就稳定,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成功了!” 密迪乐坦诚道:“只是最近才找到一些头绪,制出了一些样品,再给我几天时间就可以完成实验,大批制作,不过,陛下这种火药烈性太强,我用布鲁贝斯步枪试了一下,竟然会炸膛,我想这火药还是不是有一些缺陷?” 李云中递给他一枚子弹,解释道:“用弹壳包住它,无烟火药不能直接填在步枪里,而且我想通了,这种火药一定要在三年后申请专利。” 密迪乐惊道:“这是为什么?万一有人发明了这种火药。我们岂不是亏大了,陛下,此事必须趁早申请专利,专利费,这可不是小钱。” 李云中指着工人制作的步枪。耐着性子解释:“无烟火药存放于金属弹壳之中效果最好,金属弹壳适用于米尼步枪与后膛枪,而我们大汉还不能大规模生产这两种枪支,万一与英国、法国等欧洲强国发生冲突,他们用我们发明的火药,来打大汉的军队。这是什么情况?自讨苦吃!” 密迪乐还是不能认同,皱着眉道:“据我所知,大英帝国与法兰西帝国正在准备与俄国人打仗,应该没有功夫与汉国发生冲突才是,为什么你会担忧这种事?” 李云中小声道:“荷兰,我准备在今年或明年。与荷兰人打一仗!” 密迪乐一听就明白李云中的意思,瞪大眼睛回道:“哦,上帝!你想抢夺南洋,这可不是个好主意,我们大英帝国会干预的,大汉既然对南洋有兴趣,香港还能保得住吗?我想香港总督一定会坚决反对这件事。” 为了加强密迪乐对大汉有信心。李云中装作无所谓的回道:“我打算两年结束国内战事,三年发展国防工业,也许克里米亚战争可以拖延的更久,你想英国还能与大汉叫板?” 密迪乐认同点头,附和道:“你是对的,好吧,我同意延后申请专利,我们是不是应该扩大后膛枪的生产,既然发明了无烟火药,我想暂停生产布鲁贝斯、克伦士威克等型号的步枪。” 李云中同意了这个请求。叮嘱道:“后堂枪要大胆创新,不要拘泥于前膛枪的规格,可以适当的改变……”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皇上!” “没有命令,你不能进去!” “我有重要的事禀告。我求求你了,就让我进去吧!” 李云中皱着眉头看向争执的地方,带着密迪乐走了过去。 “你有什么事?可是有冤要伸?”这几年,无论李云中视察哪里,都会碰到一些冒死伸冤的人,所以早有心理准备。 “小的戴淳叩见皇上,小人不是伸冤,而是向皇上敬献宝物。” 李云中看他背后的包裹,饶有兴趣的对密迪乐问道:“这是你们兵工厂的人?” 密迪乐缓缓摇头:“我从没有见过他。” 戴淳道:“小人乃是戴梓后人,先祖发明了威力巨大的火器,受康熙皇帝猜忌,被流放东北,但是设计图纸却留了一份,代代相传,草民自小不愿读书,听闻皇上重视火器,特意花钱买了几支洋人的火枪,参照先祖留下来的连珠枪图纸,制造了一支新的火枪,请皇上过目。” 密迪乐讥讽道:“买几支火枪就能发明连珠枪?你是天才还是白痴,陛下,我看他只是一个骗子,还是把他赶出去吧!” 李云中摆手,笑道:“看看也无妨,这戴梓朕听说过。” 戴淳得到允许,急忙将后背包袱打开,恭敬呈上枪支。 唐亮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危险才呈给李云中。 李云中接过火枪,打开看了一下,惊道:“这里面竟有弹簧!不错,这个创意很不错。” 密迪乐不屑的撇嘴,他才不相信中国人可以发明先进的枪支。 戴淳小心的介绍:“小人有个朋友在陆军学院学习,曾看过他们使用的后膛枪,小人在枪托内设计一个弹仓,子弹就是靠弹簧推到弹膛,扣动扳机,操纵枪机,反复转动,完成进弹、闭锁、开锁、和抛壳。” 李云中见枪支真的可以连发,顿时来了兴趣,把枪递给兴趣缺缺的密迪乐,赞道:“虽然有一些缺陷,还有改进的空间。” 密迪乐大概的看了一眼,回头喊道:“威廉、鲁道夫你们两个过来一下,对了,再叫上米尔希那个酒鬼!” 威廉满手污垢,对密迪乐抱怨:“我正在改进后膛枪,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你叫我过来,又全部忘记了,你真是个混蛋!我要抓住了那个灵感,可以赚很多钱!” 密迪乐无视他的抱怨,把枪支递给他们三个人,说道:“你们先看看这把枪怎么样?” “这是一把后膛枪!” “哦,上帝,这里面竟然装了7发子弹!不可思议,它可以射击吗?” “用弹簧将子弹推进弹膛,这是好创意!用扳机护圈作为控制杆,我怎么就想不出来!” …… 密迪乐见他们用专业术语评头论足,训道:“拜托,你们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你们告诉我这支枪有没有价值!” 威廉总结道:“不得不说,这是一支好枪,很像普鲁士人发明的后躺枪,我想这支枪一定经常发生事故。” 李云中将洋人的评价翻译给戴淳。 戴淳脸色微红,点头道:“他们说的没错,这支枪只能发射三发子弹,就得维护一遍,只要给我足够的银子,我一定可以再改进。” 来到中国一年,威廉对汉语已经很熟悉,闻言惊道:“这支枪是你发明的!太不可思议了!你可以当我的助手吗!我可以支持你继续研究。” 李云中宣布:“他不会当你们的助手,朕任命戴淳为五品兵工厂参赞,专门负责连珠枪研究。” 密迪乐问道:“那后膛枪怎么办?” 李云中笑道:“可以一同研究生产,如果连珠枪确实可用,它就作为大汉的制式装备,所有枪支一律停产,集中兵工厂枪支生产线所有人力物力生产连珠枪!” 鲁道夫小声的说道:“尊敬的陛下,我可以加入进去吗?” “当然可以。” 威廉笑道:“我也愿意放下手中的工作,专门改进这支连珠枪。” 米希尔耸肩,赞美道:“这是伟大的发明,我也愿意加入。” 密迪乐不高兴的叫道:“嘿嘿,伙计们,你们是最出色的枪械师,你们离开,后膛枪的研发工作会陷于停顿,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李云中考虑了会,回道:“那就将后膛枪研发工作全部停止,集中精力改进连珠枪,毕竟这连珠枪也是后膛枪的范畴,而且普鲁士人有更先进的后膛枪,我们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他们。” 既然与普鲁士王国合作建立兵工企业,后膛枪的技术肯定在合作的范畴之内,大汉又何必浪费人力物力研究,李云中不停的点头,为自己的决定暗赞。 戴淳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当官了,五品!他做梦都想不到,他来兵工厂的目的只是想当一名枪械工人,混个温饱。 惊喜交集的戴淳立即跪在地上,谢道:“小人谢过陛下,小人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为皇上效力。” 李云中亲自将戴淳扶起来,许诺道:“只要你能将连珠枪用于实战,我就再升你的官,你要多培养基层工人,熟悉车间里的机床,它们对枪支生产很有用。” 戴淳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密迪乐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对戴淳道:“尊敬的先生,欢迎您加入兵工厂,我任命你为连珠枪研发主管,再给你配备二十名技术师,一百名普通工人,希望你可以早日成功!” 戴淳拿着枪支被几个洋人拉走讨论连珠枪。 密迪乐感叹:这连珠枪的专利又是一笔财富,看来当初加入兵工厂是我一生中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李云中提议道:“走,咱们去看看生产火炮的车间。” 第一百八十九章机枪与后膛炮 密迪乐指着一间白色屋子说道:“那里就是负责机枪、手枪的研发,其中手枪已经可以大规模生产,陛下要不要去看一下?” 众人跟着李云中来到白色大屋,密迪乐向李云中解释:“陛下提出的机枪概念让我们惊奇,经过枪械专家的研究、设计,已经完成枪管的模型设计,我估计,最少还要半年,才可以制出第一支机枪。” 密迪乐让机枪总设计师鲍尔发带领众人参观他设计的机枪模型。 腿的支架上面摆放一条小腿粗的大枪管,大枪管里面又有六支小枪管,枪管后面放着一个子弹链卷成的盘子,粗矿的设计显得杀气腾腾。 李云中想象着机枪发射的场景,战场上敌军丧胆,血肉横飞,汉军轻而易举的取得胜利,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鲍尔发指着枪支对李云中解释:“这是根据陛下画的图纸设计的,我们照着陛下描述机枪发射的场景,在里面加了六根枪管,这样就能循坏发射,而且在循环的时候,射击过的枪管可以自动将空弹壳弹出来,一直循环下去,直到一盘子弹打完。” 李云中对鲍尔发赞道:“想法很好,这不只相当于六支步枪活力的总和,在每只枪管里面加入独立的击针,士兵只要匀速的转动曲柄,就可以连续发射。” 鲍尔发骄傲的说道:“一挺机枪可以抵上一个连队的火力,他改变了战争方式,机枪是集团冲锋噩梦,骑兵再也没有用武之地,恭喜陛下。据我所知欧洲还没有人提出机枪的理论。” 密迪乐围着看了半天,若有所悟:“这种机枪没有丝毫技术含量,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仿制,我建议您在第一时间申请专利。” 李云中抚摸着冰冷的枪管,点了点头:“既然要申请专利。就要有个响亮的名字,就叫它皇帝机枪。” 皇帝机枪?密迪乐咀嚼着这古怪的名字,赞道:“这证明是皇帝陛下发明的机枪!” 李云中怀着激动的心情离开机枪研发室,没想到今天不但收获了连珠枪,机枪也有决定性的进展,鲍尔发得出结论。不出半年机枪就可以投入生产。 向导指着远方一座独立的车间,对李云中谏道:“陛下,那里就是生产大炮的地方,不过仓库里储存了一批炸药,我建议陛下不要去,那里实在太危险。” 李云中看着车间门口摆放的一门门大炮。认真的回道:“更危险的事情,朕也见过,这大炮是个好东西,朕一定要亲自瞧瞧才放心。” 张遂谋、林大基参观完制造手榴弹的车间,恰好在这里与李云中汇合。 密迪乐叫来此间主官,对李云中等人介绍:“这位是火炮专家阿尔佛雷德,普鲁士人。他精通各种火炮,自从他来到兵工厂工作,对各种火炮技术倾囊相授,不到半个月就制出第一门火炮,比我预计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三个月。” 阿尔佛雷德对李云中躬身道:“尊敬的陛下,我是克虏伯家族的主人,军部派到中国实习的,因为只有这样,才允许我建立一家兵工厂,我想您最清楚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李云中惊道:“你们家族就是克虏伯家族?那个生产火炮的克虏伯家族!” 克虏伯大炮的名声在近代世界上几乎是尽人皆知的。而在中国的名声尤大。钢铁大炮伴随着KRUPP这个外来词进入中国后,沿袭以往对火炮命名的方法,中国人给了这种火炮一个非常威武的名字——克虏伯,字面上看起来级别要高于以往的XX大将军。 克虏伯在中国的出名主要当然不是它妙之又妙的译名,而是那一尊尊钢铁后膛大炮。曾几何时。克虏伯大炮几乎就是中国海防的代名词 阿尔弗雷德骄傲的回道:“不错,我就是克虏伯家族的当家人,我这次来远东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与陛下合作建立一间火炮厂,两年后我就会回到普鲁士,全面扩展家族的生意。” 得知目前的克虏伯家族只拥有一间小工厂,李云中马上就明白,大名鼎鼎的克虏伯家族就是在此人手中发扬光大的。 李云中对阿尔佛雷德竖起了大拇指,回道:“你很有冒险精神,敢于只身前来远东创业,我很欣赏你,这间火炮厂就算兵工厂和你合资,兵工厂占六成股份,你占四成股份,希望你留在远东发展。” 阿尔佛雷德摇头,回道:“我在欧洲还有一间钢铁厂,在前年的伦敦万国工业博览会上,我公司展示了当时最大的钢锭,有4300镑,被放置在最显眼的地方,从此以后订单络绎不绝,如果您需要钢轨,我可以效劳。” 没想到现在克虏伯家族竟是做钢铁买卖!难道找错人了? 李云中急忙问道:“那你为何来到远东制造火炮呢?” 阿尔佛雷德笑道:“一方面是为了证明我公司生产钢的质量,另一方面是国王的命令,这个您最清楚。” 李云中会意的笑了笑。 密迪乐懊恼的看着李云中,白白损失了四成股份,这里面也有他的利益,为了让李云中收回成命,他迫不及待的插话:“两位先生,我们可以看看火炮了吗?” 阿尔弗雷德来到一门火炮面前,解释道:“这是前天铸造的大炮,所用的钢材都由克虏伯公司提供,今天就可以试射,陛下您要不要看看它的威力?” 李云中大略看了一下火炮,指着后面圆柱形炮弹,问道:“这是一门后膛炮? 阿尔佛雷德介绍道:“是的,后膛炮的技术是意大利少校卡韦利在七年前发明创造的,他造出了出了一种在炮膛内刻有两条旋转来复线,使用圆柱形炮弹后膛装填的后膛来复线式火炮,这大大提高了火炮的威力。” 密迪乐显摆道:“既然是七年前,我想后膛炮的技术已经很完善了!怪不得我在英国可以买到那么多的前膛炮。” 第一百九十章朝会 阿尔弗雷德一边调试火炮为众人示范一边回道:“后装炮由炮口装弹改由炮尾装弹,大大提高了射速;后膛炮又有完善的闭锁炮门和紧塞具,解决了前装炮因炮弹弹径小于火包口径所带来的火药燃气外泄的问题;炮膛内刻制了螺旋膛线,同时发射尖头柱体定装炮弹,使炮弹射出后具有稳定的弹道,提高了命中精度,增大了射程;可以在炮台包括陆战掩体和军舰服仓内装填炮弹,既方便又安全。” 张遂谋看着杀气腾腾的大钢炮,问道:“他的威力有多大?” 阿尔佛雷德又最后确认了下,指着前方的大石头说道:“我在前方一千米处放置了几块长方形石头,现在就让我们看看它的威力。” 阿尔佛雷德拉动引线。 “轰” 张遂谋亲眼看着前方伴随着一阵硝烟,石屑横飞,情不自禁的叫道:“好炮!好炮!此炮可低十万雄兵!” 全场只有密迪乐一人露出失望神色,打压阿尔佛雷德的想法落空了。 李云中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大炮跟前,问道:“这是几磅的大炮?还有别的型号吗,要知道笨重的火炮并不适合长途远征。” 阿尔佛雷德佩服的看着李云中,赞道:“没想到陛下也懂得火炮,这是12磅野战炮,车间里还有几门6磅的山炮和小型野战炮。” 李云中快速的换算了下,这门12磅火炮的口径大约是76mm,山炮和小型野战炮都是64mm,口径还是太小了。 密迪乐骄傲的说道:“我们大英帝国有110磅的重炮,这些都不算什么。” 阿尔佛雷德紧张的看着李云中。解释:“这些只是我的试验品,我还有两个设计,第一种设计是20磅野战炮,第二种则是40磅的攻城炮,至于110磅的重炮我也有能力制造出来。只是性能上不如英国使用的重炮。” 20磅火炮口径是95mm,40磅火炮口径121mm,110磅的火炮口径是180mm。 李云中即兴发挥,大声道:“朕对火炮厂追加投资200万两银子,火炮厂开足马力生产火炮,当然包括海军使用的重炮。” 阿尔佛雷德兴奋道:“如您所愿。我尽量招收工人,培训他们相关技术,三个月后,你就会看见成果。” 密迪乐带着李云中来到兵工厂中央,兴奋的对周围示意了一下:“陛下,兵工厂已经在我的管理下步入正轨。每天可以生产四百支步枪,大约五门大炮,这足以装备一个营,一个月就可以装备一个师,一年可以装备一个集团军,这在欧洲也是了不得的成绩,我很乐意为这兵工厂取一个响亮的名字。” 李云中‘恩’了一声。说道:“兵工厂确实需要一个名字,说来听听!” 密迪乐迫不及待的回道:“密迪乐兵工厂!这名字又威武又响亮,生产的枪支大炮一定可以销售到欧洲、美洲。” “这个名字不好,还是换一个。” “那叫史密斯兵工厂也可以。” “我记得你的姓就是史密斯吧,再换一个。” …… “远东兵工厂!” “这个名字不够响亮,再换一个。” 密迪乐垂头丧气,暗暗叫苦,他从没有想过为兵工厂取名字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陛下认为取什么样的名字够响亮。” 李云中愣了一下,想了一会说道:“既然兵工厂竖立在长江河畔,就叫长江兵工厂吧。” 密迪乐不以为然。这么老土的名字一定没有人同意。 张遂谋赞道:“皇上英明,长江兵工厂一听就威武不凡。” 林大基附和:“长江兵工厂必能成为枪炮行业的泰山北斗。” 密迪乐赶紧打断众人的马屁,接道:“陛下放心,我马上派人打造一个豪华牌匾挂在兵工厂的门口。” 李云中走出兵工厂,心情激荡。枪炮方面,大汉终于不再受制于洋人,有了自己的兵工厂,生产的武器还可以用来出口,宣扬汉风,等到那个时候,大汉就是列强俱乐部中的一员。 密迪乐带领兵工厂主要领导给李云中送别,临别的时候,掏出一个本子汇报道:“陛下,兵工厂的存货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送往兵部,共有: 各式火枪2000支, 火炮30门, 手榴弹5000颗, 黑火药1000桶, 纸壳子弹300箱, 铜壳子弹100箱, 刺刀5000把, 各式炮弹100箱。” 5月1日,既是半月一次的大朝会,又是四天一次的小朝会,两个日子重合在,上朝的大臣格外的多。 先到的大臣围着几个圈子,相互谈论着最近发生有趣的事情,不是发出一阵欢笑之声。 “常大人好,下官有礼。”南京知府王德榜看见常大淳入殿,急忙迎上去问安。 常大淳拱了拱手,问道:“陆大人到了吗?老夫有件事要与他商量。” 王德榜指了指内殿,小声道:“陆大人刚到就被皇上派人宣走,下官也不知是什么事。” 禁卫军统领陆顺德靠过来,笑道:“我倒是听到点风声。” 常大淳摇手,四处看了一眼,回道:“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这是陆大人的隐私,我们不要探究了。” 王德榜干笑了一下,注意到常大淳上身微倾,显然是在等待陆顺德解答,不由看向陆顺德,示意他接着说。 陆顺德眼中闪过鄙夷之色,大丈夫敢作敢当,这帮文人就爱干当"biaozi"还立牌坊的事。 “本官负责皇城守卫,这陆大人最近上朝之前,经常被叫道后殿,本官就注意一二,你们猜皇上为何单叫陆大人一人?” 王德榜小声道:“皇上有军机大事与陆大人商议。” 陆顺德见常大淳当做视而不见的样子,也不追问,对着常大淳刺了一句:“如果要是军机大事,皇上怎么单独找陆大人,这常大人也是阁辅,应该叫上常大人才对。” 王德榜见常大淳面色微变,拍了拍陆德顺的肩膀,催促道:“陆兄就不要卖官司了,咱们两人共同负责南京治安,低头不见抬头见,可不能见外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大清想议和 陆顺德见朝阳殿官员越来越多,知道上朝的时间快到了,急忙解释:“这陆首辅三更就起床处理公务,每次上朝的时候都急忙忙的来不及用餐,只能再袖子里揣一块大饼,时间长了,肠胃自然不好,经常腹泻,这事让皇上知道了,每次上朝之前,都把陆大人宣进后殿,与皇上一起用餐,为此上朝时间被推迟两刻钟。” 王德榜又是羡慕又是不忿,为了陆建瀛吃上热乎乎的早饭,把他们上百个大臣,扔在大殿上等候,这陆建瀛怎能心安理得的赴宴。 “陆大人来了!” 常大淳羡慕的看着左边的陆建瀛,只见他红光满面,洋洋自得,顾盼之间,挥洒自如,就是当咸丰老师时也没见他这么得意过。 “皇上驾到!” “臣等拜见,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免礼,今天可有事上奏?” 常大淳静静的等待着,大汉的早朝越来越正规,按照常规一般是由低品级的官员先行奏事。 “微臣翰林院编修刘末有事启奏。” 李云中认识他,新科榜眼,带头抵制前往欧洲的人物,不是他不敢去,只是孔孟的书读多了,认为天朝上国岂能学习蛮夷,有这种思想的官员还有很多。 刘末继续说道:“南京城人口急速增加,目前已经突破180万,至于南京府7县总共有百姓600万人,城中房价激增,已是五年前的二十倍,百姓无立锥之地,日夜栖息在工厂。三五十人挤在一间屋子,过着吃不饱饭,衣不蔽体的生活,请皇上为百姓做主,整顿工厂。” 南京竟然有那么多人口!李云中惊呆了。马上问道:“朕攻入南京的时候,城中只有80余万人,整个南京府不过200万,为何短短时间,人口增加了那么多?” 刘末答道:“据微臣调查,是因为长江上游。湖北、四川、江西、安徽等地区连年战乱,百姓纷纷逃难,南京外来人口已经超过本地居民,本地人与外地人经常发生械斗。” 蒙上升笑道:“这是好事啊,南京人口越多,证明大汉越强盛。” 刘末讥讽道:“那蒙大人知不知道这几百万人一天要吃多少粮食。而南京府一年的产粮是多少,人多地少,物以稀为贵,粮价节节上涨,百姓劳累一天连个温饱都混不上。” 被一个六品芝麻官讽刺,蒙上升恼羞成怒,训道:“眼高手低。空谈误国,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刘末并不理会蒙上升,继续说道:“启禀皇上,南京城外每天都有大量运粮船只靠岸,帮会趁机行事,滋生大量亡命之徒,勒索过往商人、百姓,官府不闻不问,百姓苦不堪言,其中以青帮势力最大。共有人员五万,遍布南京、苏州、上海等繁华城市。” 青帮!李云中没想到大汉境内还有黑社会,想起前世黑帮电影,顿时来了兴趣,对着南京知府王德榜问道:“此事你可知道?” 王德榜暗骂刘末多事。听皇上提问,赶紧出列答道:“启禀皇上,微臣早知码头有亡命之徒活动,只是没有证据,而且码头卸载货物还离不开他们,所以才没有采取措施,微臣已经命警察局打探青帮情况,如有违法证据,立即逮捕关押。” 刑部尚书胡以晃面色难看,从来没有人向他提过青帮的事,更没想到青帮势力那么大,人员数万,遍布沿海繁华都市,暗自决定,回去后命人调查。 刘末得理不饶人,继续揭发道:“恐怕整个警察局都与青帮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们平日称兄道弟,互相勾结,青帮的案子警察局一律以证据不足为由打发。” 李云中把玩着御笔,轻声笑道:“此时属实?” 看着皇上冷笑的表情,王德榜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兢兢翼翼的答道:“微臣不知,请皇上恕罪,微臣很少过问警察部门的事务,微臣知罪。” 李云中问道:“南京警察局局长是谁?” 胡以晃出列答道:“南京警察局乃是刑部直属,局长叫邵飞,此人乃是广西老卒,微臣见他忠勇任是,所以将他提拔为局长。” 想起南京警察局,李云中就想到了当初在饭馆吃饭教训首辅之子的事情,当时还有一位见义勇为的警察,叫东方军。 刘末谏道:“打仗勇武,未必可以抵住金银诱惑,微臣建议对邵飞革职审问,还千千万万的百姓一个公道。” 王德榜怒道:“光凭你一面之词就轻举妄动,岂不寒了底下官吏之心。” 刘末冷笑,他最见不得官官相护,马上从袖中掏出一张写满人名的白纸,大声说道:“启奏皇上,微臣一天就寻访了上百位受害人,这是他们联名举报邵飞的证据。” 见刘末得理不饶人,王德榜怒道:“你是翰林编修不是督查御史,也不是刑部之人,不做好分内之事,还妖言惑众,可知该当何罪!” 蒙上升幸灾乐祸,自从实行科举制度,文官集团的势力越来越大,在南京,他们桂系被压的抬不起头,文官集团没有敌手,竟然自己斗了起来。 刑部主事楚飞出列附和:“南京下关码头确实有黑帮活动,上海情况尤为严重,只几年上海接纳大量难民,洋人租界内乌烟瘴气,杀人犯、间谍、黑帮头目、失意政客等什么人都有。” 李云中点了点头,决定对黑帮这件事做个交代,宣布:“南京警察局局长邵飞尸位素餐,将其革职拿问,听闻巡警东方军忠肝义胆,特提拔为局长。” 胡以晃出列道:“臣请开展一次像扫毒那样的严打,针对黑帮,全国上下一起行动将黑帮扼杀在摇篮之中。” 李云中笑道:“这些刑部自己负责就好,朕授予你们全权,天地会可以酌情处置,罪大恶极者除外。” 刘末、王德榜等人退回队列,心情各不相同。 “臣叶名琛有事启奏!” 李云中惊奇的看着叶名琛,这老家伙自从被强制的授予官职,认为自己心在身在汉营心在清,上朝是从来是不发表意见也不说一句话,今天怎么转性了,难道就这样羞答答的投降了。 “讲” 叶名琛心思复杂,从袖口掏出一份咨文,大声道:“臣收到北京好友一封书信,信中说大清愿与大汉和平相处,以黄河为界,划河而治,止戈息武,如此百姓可安居乐业,请皇上裁决。” 满朝文武被惊呆了,‘嗡嗡’声响遍大殿,前后左右的官员窃窃私语。 陆建瀛立马出列反对道:“议和之事万万不可,大汉兵锋正盛,河南、山东旦夕可下,前线捷报频传,这些有利的条件答应清国求和后就不再存在,,再说汉满势不两立,皇上打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旗号,又怎么能半途而废失信于天下。” 听陆建瀛反对,满朝文武百官停止议论。 常大淳出列附和道:“满清气数已尽,据微臣所知,各地满人争相变卖财产,返回东北购置田产,可见满州人已经没有入关时的勇武,皇上称帝后,天下有志之士争相来投,各地官员献城献地,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就能打到北京,何必与清国议和,错过如此大好局势。” 蒙上升出列谏道:“与清议和,这纯属妖言惑众。” 胡以晃也道:“与清议和,实乃昏聩之举,微臣反对。” 各位大臣见四位宰辅相继反对,顿时纷纷附和,有的人甚至攻击起叶名琛来。 李云中‘咳嗽’一声,以决定的语气说道:“既然大家都反对议和,那此事作罢,不准再提。” 叶名琛感激的看了李云中一眼,默默的回到原位。 兵部尚书林大基与张遂谋对视一眼,出列躬身言道:“启禀皇上,南京陆军军官学院第三期学院已经结业,微臣请皇上参加他们的毕业典礼,鼓舞士气。” 常大淳马上出列,反驳道:“荒谬!皇上日理万机,岂会参加一帮低级军官的聚会。” 张遂谋笑道:“此言差矣,这些毕业的学子也是经过一年磨练,他们即将开赴疆场,皇上前去送行有什么不对,新科进士皇上还会召见他们饮宴。” 常大淳听张遂谋把新科进士与一帮武夫混为一谈,气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进士乃是国家菁华,朝廷未来柱石。” 李云中见不少文官跃跃欲试的样子,打断道:“军校是朕亲自主办,参加学院毕业典礼是理所当然,你们就不必再争辩了。” 林大基与张遂谋舒了口气,他们在学员面前保证这件事,可不能食言。 礼部侍郎钱多犹豫再三,看了陆建瀛一眼,小心翼翼的进谏:“启禀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李云中鼓励的看了钱多一眼,当初的乞丐头子可是给了他很多帮助。 钱多笑道:“微臣已经六十多岁,马上就要退休致仕,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可是陆大人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微臣也就释然了。” PS:大家还有月票嘛,月底了,要清空,再求四张月票,到30就好 第一百九十二章决战河南 李云中赞许的点了点头:“爱卿所言何事?” 钱多道:“微臣在礼部分管着宣传司,最近有些报纸越来越不像话,竟然宣扬西方什么民主制度,还鼓动百姓争取合法权利,特别是一个叫《民主报》的报纸,说皇上乃是独裁暴君,号召百姓起事建立民主国家。” 胡以晃对洋人明主那一套深恶痛绝,立即责问道:“为何不将他们举报给刑部,这些人真是大胆妄为,还敢肆意污蔑大汉,污蔑皇上,臣请皇上封查报纸,逮捕相关人士问罪。” 陆建瀛赞许的看着胡以晃,看来在大是大非面前,胡以晃等人的立场还是站在他们一边。 李云中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前世民主革命的发展历程,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根本没有民主斗士,孙大炮现在还没出生。 钱多答道:“据微臣调查,这些报纸都是在上海租界内刊发,逐渐扩散至整个上海市,微臣也派人与洋人交涉过,可是他们左顾而言他,纷纷说无权干涉。” 李云中恍然大悟,原来是洋人在背后搞的鬼,不过此事终归要面对,堵不如疏,应该慎重对待西方各式各样的思想、主义。 胡以晃立即请命:“微臣愿意派人前往洋人租借抓人,请皇上允许。” 李云中回道:“准!不过宣传司加强审查力度,鉴于以后宣传司的重要性,朕将宣传司提升宣传部,钱多升为二品部长。” 钱多没想到被陆建瀛强逼上奏,还有意外之喜,顿时喜笑颜开。躬身领命。 在兵部执勤的杨金龙兴奋的来到殿内,大声禀告:“启禀皇上,汝州大捷!第四集团军攻克汝州府!” 河南,李秀成郁闷的看着公文,打仗靠运气。难道自己的运气用完了?为什么陈玉成那小子节节胜利,而自己却屡次遭遇强敌。 李春发也焦急气躁,抱怨道:“陈玉成第四集团军已经全面攻占汝州,正在攻打河南府,我们第一集团军还在汝宁府晃悠,这是什么事!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从皖北进入河南。” 李秀成安抚道:“李开芳、林凤祥二人不是已经绕道安徽了吗。等到他们送来消息,我们就进兵,我就不信堂堂第一集团军精锐竟会输给那帮杂牌军。” 黄金文兴奋的跑进来,笑道:“好消息!南京给我们补充了二十门大炮,一千支火枪,全是我们兵工厂生产的!” 李春发大喜过望。当初胡梦君从南京押送的大炮,被陈玉成要过去二十门,剩下又被李得胜全部带走,他们第一集团军一门都没分到,如今补充二十门火炮,他们就可以全面压制清兵火力,攻城的时候再也不用束手束脚。 李秀成咬了咬牙。起身喊道:“传令下去,全军攻打汝阳县,此番不攻破汝阳,决不收兵!” 众将领也憋着一口气,大声领命。 汝宁府知府多隆看着城下一门门火炮,露出绝望神色,他是满洲镶红旗人,所以坚守到现在,誓死不降。 汝宁府同知徐长年劝道:“城上太危险,大人还是回到府衙等候消息吧。” 多隆闭上眼睛。心中大骂琦善贪生怕死,前几日短毛坐困城下,他几次三番的请求琦善派军合击,他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 “轰轰轰” “轰轰轰” 徐长年见大炮像是长了眼睛似得朝城垛里跳,急忙拉着多隆的手臂。使劲的往后拽,大声劝道:“大人这里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短毛的大炮威力太大。” 李秀成看着城墙上一丈宽的裂缝,对左右感叹道:“这大炮威力变大了!” “杀”黄金文亲自带领洋枪队冲向裂缝。 “砰砰” “砰砰” 黄金文据城墙五十步就下令开枪,只几个回合,堵截裂缝的清军就被屠戮一空。 “杀进去!杀进去!” “杀啊!” 李秀成见洋枪队冲进城内,立即下令:“第一军出击!” “杀”李春发得到命令,对身后几千人一挥手。 半个时辰后,黄金文压着汝阳知府多隆来到李秀成面前,大声道:“大帅,这就是清军头目,原来是个满洲人,怪不得要拼死守城,大帅,此人要怎么处置?” 多隆挣扎,怒声骂道:“呸!你们反贼个个不得好死,皇上必诛尔等九族!你们不得好死!” 李秀成挥了挥手,轻描淡写的说道:“拉下去斩了!” 黄金文兴奋的拉着多隆来到空旷地方,不待他说话,一刀就斩了多隆的头颅,头颅仿佛不甘似的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来。 徐长年本来还打算坚持一番,见此情形,立马磕头如捣蒜,大声求饶。 李秀成厉声喝道:“你助满人守城,按罪当诛,念你是初犯,暂且饶你一命,你立即赶往上蔡县,劝说知县投降,降了你可以活命,不降,我军大炮威力你也见识过了,破城之后,两罪并罚,凌迟处死!” 听说凌迟处死,徐长年下身失禁,哭道:“将军放心!小人一定说服上蔡知县投降!” 李秀成对卫兵吩咐道:“给他一匹马,让他滚。” 第二天,李春发兴冲冲的找到李秀成,高声道:“上蔡县不攻自破,那个降官杀了知县,开城投降,大帅,我们要不要继续前进。” 李秀成拉着李春发来到地图旁边,指着河南地图道:“这许州和开封府地势平坦,人烟众多,一个县还没我们广西一个镇大,如何攻略开封府,还需仔细商议。” 李春发指向归德府道:“李开芳。李凤祥已经攻占永城县、南邱县,按照清军的个性,开封府一定会派出援兵,这样算来,我军攻入开封府的难度大大减弱。” 李秀成皱眉,回道:“我总感觉缺点什么,我军在汝宁府耗时良久就是没有听从皇上教导,只注重军事进攻,忽略了对百姓宣传。” “宣传?”李春发重复一句,又转头对白银武问道:“如果你是百姓,最希望得到什么?” 白银武摸着后脑,羞赧道:“我以前是要饭的,最希望自己可以有几亩地、有一间房子,这样就不用挨饿受冻了。” 李秀成恍然大悟,他以前也是一名长工:“说的不错,老百姓最关心能不能吃饱饭,陛下不是下令免除三年粮税吗,我们就大张旗鼓的宣传,让河南、河北的老百姓人尽皆知,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帮清军守城了。” 李春发顾虑起来,小声提醒:“免除三年粮税必须是参加民兵,这普通老百姓最多免税一年。” 李秀成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第一集团军定要第一个攻进北京城。” 洛阳城下,最近陈玉成是春风得意,顾嘉蘅竟然说降了汝州知府投降,如此一来,他就不用绕道河南府进军,而是率军从汝州穿过,直接进入洛阳县境内。 洛阳城僧格林沁带着期盼之色望着胜保:“钦差大人,我们骑兵擅长野战,怎能窝在城中,卑职愿意率兵迎战!” 胜保劝道:“王爷何必焦急,直隶总督纳尔经额率领2万援军,驻扎在怀庆府,我们的任务就是守住洛阳城,待直隶总督与我军汇合,短毛自然退去,我们人人有功。” 僧格林沁不能容忍胜保的消极态度,他原是身无分文的穷小子,之所以能做到王爷的位置,全是先帝的恩典,在他心里,随时都可以为大清效死。 “短毛游骑在城下耀武扬威,军中士气低落,本王怎能坐视不管。” 胜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对僧格林沁的话不以为然:“城下短毛有峙无恐,外面必然埋伏大队人马,短毛士气正盛,不宜交战,既然反贼无意攻城,本官先回府衙,你们好生看守。” 绥远将军托明阿见胜保不在,对僧格林沁蛊惑道:“王爷,不如咱们率军将城下短毛驱散,砍几个人头,振奋士气。” 西坡阿因为两年前在林凤祥手下吃了败仗,连降三级留用,这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会因为胜保一句话就放弃,见托明阿请战,他也劝道:“那胜保虽然是钦差大臣,但是城中士卒多是王爷部下,胜保不愿出战,就是怕王爷立功,威望超过他。” 托明阿反应过来,骂道:“这胜保道貌岸然,一肚子鬼主意,王爷乃是金枝玉叶,何必听他的命令行事,我等都愿听网王爷号令。” 城上将领纷纷附和:“我等愿听王爷号令。” 军心可用!僧格林沁下定决心,命道:“集中城中所有骑兵,我们出城作战。” “遵命” 钟林见城中骑兵处战,急忙对上百个游骑挥旗,命令他们撤退。 陈玉成放下单统望远镜,对钟林命道:“让炮兵做好准备,敌军骑兵一进入埋伏,立即发炮。” “军长,不对啊,清兵骑兵朝相反方向走了。”谭绍光等了半天,就见清军不进反退,逃之夭夭。 陈玉成看着消失的骑兵,念叨:“看来是个难缠的角色!” 钟林跑过来,担忧道:“刚才我打量了下,清军骑兵大约有三万,而我军总共才不到三万,放任他们离去,恐怕不妙。” 谭绍光看着空虚的洛阳,建议:“不如我们攻打洛阳!” PS:求4张月票 第一百九十三章怀庆府 刘丽川赶紧阻止:“不可,据顾嘉蘅所说,城中共有清兵六万,就算走了三万骑兵,还有三万人在城内,而且怀庆府还有两万绿营兵,如果我军被拖在洛阳城下,岂不是被十万大军包围。” 陈玉成想了会,笑道:“我军绕过洛阳,攻打怀庆府!” 刘丽川惊道:“将军这是何意?以末将看来,此时正是消灭清军骑兵的大好时机,何必长途奔袭怀庆府。” 陈玉成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军攻打洛阳,就是面对全部清军,不但要提防骑兵,还要防备怀庆府的援兵,如果追击清军骑兵,不但追不上,也有被他们调头偷袭的危险,攻打怀庆府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第一,洛阳城守军不可能弃城支援怀庆;第二,清军既然驻扎在怀庆不敢南下,想必也不是什么精锐,八成是一些八旗绿营兵;第三,我军攻打怀庆府,敌军骑兵必然前来增援,我们以逸待劳,取胜易也!” 刘丽川细细琢磨,暗道果然如此,攻打怀庆府乃是上上之策。 诸将叹服,领命北上。 “报,启禀王爷,洛阳城下的短毛全部撤离!”负责侦探的游骑向僧格林沁等人大声禀报。 托明阿哈哈大笑,赞道:“王爷英明,此举敲山震虎果然奏效,拿汉人的兵书对付汉人,真是爽快!” 僧格林沁自得的说道:“短毛认为百十个游骑就能让本王上当,他也太小瞧我们蒙古铁骑了,当年长毛北伐军差点在我们手上全军覆没。” 西坡阿笑道:“短毛既然被王爷击退,我们是否返回洛阳,毕竟短毛军阵严谨。火器众多,不宜骑兵发挥。” 僧格林沁摇头,暗想,现在回去岂不是很没面子,胜保心胸狭隘。本王当众落了他的面子,必然怀恨在心,就这样一仗未打就返回洛阳,岂不是授之以柄。 “洛阳乃是一座死城,骑兵无用武之地,河南短毛众多。汝宁府、许州一带也有反贼主力威胁开封府,本王决定在巩县、荣阳县一带活动,监视两股短毛动静,无论是哪里求救,我军都能迅速救援,你们觉得怎么样。” 底下将领都是蒙古、八旗将领。都跟随僧格林沁数年之久的心腹,闻言立即出声附和。 “我早就看不惯胜保怯敌畏战的熊样,我愿跟随王爷前去巩县。” “我托明阿也愿意前去,王爷说的对,骑兵不应该死在城内。” “西坡阿也愿跟随王爷。” …… 僧格林沁笑道:“好!咱们满蒙骑兵纵横天下,在两百年前就击败汉人,取得天下。今天也一样可以击败短毛!” 帐内几位汉人将领面色尴尬,见满蒙将领兴奋大叫,也跟着呼喝起来。 怀庆府,孟县 知县听说三十里外的孟津县被短毛攻占,顿时大为惊慌,急忙将师爷、把总刘然找来商议,是逃跑还是投降。 师爷面色难看的骂道:“上个月还听说短毛在南阳府,怎么短短几天时间就到了怀庆府,难道官兵都死绝了,洛阳数万大军。竟然眼睁睁的开着短毛祸害乡里!” 把总刘然阻止师爷继续指桑骂槐,训道:“你懂什么,短毛精明死鬼,我官军屡屡上当,就是本官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能到怀庆府。不过直隶总督纳尔经额正在河内驻扎,我们要不要让他们支援?” 知县呸了一声,河内与孟县相连,纳尔经额的大军也时常到孟县打秋风,所以他对所谓的援兵知之甚详,毫不留情的击破了把总的期望:“这帮混蛋,连百姓都打不过,上次500多人到孟县乡里征粮,竟被一帮乡民拿着锄头赶跑,真是混蛋,别的绿营兵就是打不过长毛、短毛,欺负百姓那也是拿手好戏,哪像他们这帮废物!” 师爷叹道:“无论如何得想个办法。” “报,大人,城外来了一位大人,他说是大人老相识,正在县衙外面。”衙差来到大堂大声禀报。 “奇怪,本官在河南没有熟人啊?让他进来吧!”知县又疑又惊,又觉得见见也无妨。 把总刘然看着活生生张大人,惊道:“孟津县不是被短毛攻占了吗!大人为何在此,难道逃过了一劫?” 知县刘生对隔壁县同僚的做法不以为然:大清律例,失城者死,就算逃过一劫,你也不用明目张胆的亮相,难道非要逼我们把你逮捕关押? 张万对厅堂里的人抱拳,笑道:“本官看各位脸色焦急,看见必有难决之事,不知本官能否有幸听一听?” 师爷见两位上官惊疑不定,上前解释道:“张大人有礼,我们正在商讨短毛的事,听说孟津县被短毛占据,不知是真是假?” 张万不假思索的答道:“不错,两个时辰前,短毛突临城下,事先又有奸细混杂其中,本官还没搞清楚,就被短毛所虏。” 知县刘生问道:“为何张大人会在孟县,难道短毛大发慈悲将大人放回来的?” 张万叹了口气,神情古怪,顿了一会,答道:“非也,短毛威胁本官过来劝降,如今他们正在孟津县修养,我想再过几个时辰,他们就可以到达孟县。” 师爷小声问道:“大人降了短毛?” 张万看了他一眼,自嘲起来:“南阳知府、汝州知府不知大多大员投降,我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短毛还瞧不上,他们只是让我来给各位带个话。” 三人同声问道:“什么话?” “投降可以保住性命,抵抗就玉石俱焚。” 把总、知县、师爷面面相顾。 张万苦笑一句,劝道:“本官算是看开了,坚守可以做忠臣列子,投降有也有投降的好处。” 刘然急忙问道:“此话何意,投降有什么好处?” 张万道:“想必各位也都知道了,前任两江总督陆建瀛、两广总督叶名琛等人都已降敌,而且身居高位,这说明什么?短毛大势已成,听说山东那边官军也在打败仗,我看,用不了多久,短毛就能打到北京,大清如果亡了,我们岂不白白牺牲。” 第一百九十四章守军逃离 把总听得连连点头,情不自禁的说道:“说得有理,汉军势大,非人力所能抗衡。” 师爷吞吞吐吐的说道:“那我们降了?” 知县刘生仔细的看了把总刘然一下,见他面有惧色,不像是故意诈他们,心里放下一件心事,小声道:“那还等什么,与其做亡国之奴,还不如做一个开国功臣。” 陈玉成兵不刃血的拿下孟津县、孟县,各留下五千兵马驻守,亲率精兵向河内县进发,那里有纳尔经额从河北、山西募集来的两万绿营、乡勇。 既然投降,张万认为自己不必再在汉军将领面前装清高,自告奋勇的随军行动。 “将军,前方十里就是河内县,直隶总督纳尔经额、怀庆知府余炳焘总兵董占元等全部在内共有两万人,加上在籍乡宦李棠阶募集的乡勇,城内原有的兵力,也接近三万。” 陈玉成点了点头,命令大军安营扎寨,这与他搜集到的情报相符。 张万见陈玉成侧耳倾听的样子,大受鼓舞,接着说道:“这怀庆府周围河流、湖泊众多,不利骑兵施展,洛阳的骑兵不敢追来,将军大可放心。” 谭绍光过来问道:“前方五里之处有河水环绕城池,这是怎么回事?” 河水环绕!张万仔细想了下,恍然大悟,答道:“那一定是怀庆城内的官员板起了五龙闸,掘了广济、利仁等河,河水齐下,将城围住,将军应该速速派人将五龙闸关闭。将河水引走。” “这帮混蛋官员,好好的城池差点被淹了。”谭绍光骂骂咧咧的出去派人行事。 听说汉军围城,府城内的官员心思各异。 “大人,既然城内守兵充足,下官愿意出城查探敌情。”知县裘宝镛自告奋勇的说道。 怀庆知府余炳焘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暗骂,这个混蛋知县一早就将自己家人送到乡下躲避,如今还想自己弃城逃跑,真当他这知府不管事? 余炳焘压抑心中怒火,轻声道:“城外凶险异常,短毛兵力众多。裘知县就不要范险了,免得全家一起被害,连香火都没人传递,再说府城内做主的是直隶总督纳尔经额,他可是地道的满人,裘大人要小心。不要授人以柄。” 裘宝镛讪讪而笑,自己的把戏被看穿了。 “大人,你说这短毛放着洛阳不打,为何偏偏要来怀庆府,这里也没什么重要城池,还用重兵留守,完全是糜兵费饷。得不偿失啊!” 余炳焘心里担忧,也很想找个人倾诉,装作世外高人的模样,分析道:“这次短毛行事不一般,他们不是奔着城池来的。” 裘宝镛彻底糊涂了,问道:“他们不奔着城池,还打什么仗,卑职可是打听清楚了,他们在南阳府、汝州府收买民心,安定地方做了很大努力。” 余炳焘露出嘲笑的表情。小声道:“短毛觊觎大统,他们是奔着北京去的。” 心中的疑问被解答出来,裘宝镛脱口而出道:“原来是决战,我说皇上怎会调集几十万兵力入豫,前几年短毛北伐。也没见皇上如此紧张。” 余炳焘见裘宝镛皱眉深思的表情,心中压力少了一半,笑道:“仓促锁城,城中所剩粮草不多,你下去命令城中乡绅备好慰问士卒的粮草。” “下官遵命,只是城中有不少乡绅心向短毛,要不要把他们缉拿拷问?” 余炳焘挥了挥手,叹道:“不必了,多事之秋,量他们也不敢妄动。” “两位大人,总督大人有请。”都统善禄幸灾乐祸的看着屋内两人。 “劳烦都统大人带路!”余炳焘看着善禄的表情,就猜到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几人穿过花园,来到正厅。 “下官参见总督大人。” 纳尔经额神情怡然,笑道:“两位请起,这次叫二位前来,是有重要之事吩咐你们去做。” “下官必定拼死效力,请总督大人吩咐。” 纳尔经额却不再说话,看着手中《春秋》入神,对二人问话,熟视无睹。 总兵董占元接道:“你都知道了,城外来了几万短毛,我与几位大人商量过了,城中兵员众多,又有瘟疫流行,很容感染,所以我们领兵在城外扎营,你负责城内守卫,待时机成熟,内外夹击,定能一举将短毛击溃。” 余炳焘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堂内高级官员,他们个个都是二品以上高官,不是总兵就是将军、都统,危急时刻竟然弃城逃跑。 凌阿笑道:“此乃权宜之计,两位放心,我们也不是弃城逃跑,就在城外三十里扎营。” 三十里!裘宝镛一阵头晕,这还不叫弃城逃跑?心里气愤,但自己官小位卑,说出来也只是白挨训斥,目光期望的看着知府大人。 余炳焘细声道:“短毛拥有众多火炮,这河内县城墙并不高,恐怕坚守不了时间。” 董占元笑道:“知府大人多虑了,河南官军众多,不用一个月就可回援,城中储存大量火药,只凭借这些火药就可以坚守两月。” 余炳焘明白他们合伙坑害自己,事情无法挽回,怒气上涌,赌气似得说道:“几位大人请便,下官乃是怀庆知府,理当与城共存亡,至于破城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下官可以考虑的了。” 善禄趁机赞道:“大人忠勇,我等自愧不如,趁短毛还没围城,我等告辞了。” 裘宝镛见堂内上官走个干净,一屁股坐倒在地,哭道:“此番绝无生理,我等与城同亡矣,可怜我家长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婴儿。” 余炳焘本就心烦意乱,又听裘宝镛毫无形象的乱叫一通,不耐烦的训斥道:“混账!短毛还没攻城!你急什么?” 裘宝镛羞赧的从地上爬起来,顿了顿,小声道:“城内战兵都被他们带走了,留下的都是团练乡勇,我们怎么办?” 余炳焘沉思了会,开口道:“现在当务之急是稳定人心,你赶紧回去张贴布告,就说朝廷援军已到河南,城内守军出城接应,不要让百姓趁机生事,还有将各部乡勇统一收编,让他们上城墙站岗。” 第一百九十五章出人意料 裘宝镛六神无主,听上司所言头头是道,急忙点头称是:“下官这就去办。” 李棠阶一副戎装模样,雪白的胡子微微上翘,腰间佩戴一柄古味长剑,颇有点沙场老将的感觉,在府衙门口遇见行色匆匆的裘宝镛,微微点头,径直走到内院找到唉声叹气的余炳焘,缓声问道:“城内官兵为何出城去了?你不用拿骗百姓那一套来蒙骗老夫!” 余炳焘首先抱拳施礼,闻言,苦笑道:“老大人,你还不知道绿营那帮丘八的为人,遇到功劳像是苍蝇一样赶也赶不走,遇到战事,恨不得退避三舍,如今倒好,遇见反贼,都不敢在城池多呆片刻。” 李棠阶骂道:“老夫就猜到是这样,这帮混账东西!拿着朝廷的俸禄,只顾自己私利,比乱臣贼子还可恶!” 余炳焘见他年近六十岁还声音如洪,心里大为惊讶,劝道:“老大人息怒,您是老前辈,又做过军机大臣,我等甘愿听从大人吩咐。” 李棠阶自得的笑了笑,又摇头道:“老夫现在只是一间书院院长,当不得如此重任,大人还是另选贤明吧。” 余炳焘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暗喜,继续劝道:“此国难之时,大人就不要推辞了,再说您见多识广,对付一股反贼还不绰绰有余,城中并无大将,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短毛破城屠戮百姓?。” 李棠阶这才收敛笑容,正色道:“既然余知府信任老夫,老夫也不是不顾大义之人,不过,老夫有言在先。城中防御事务都有老夫做主,旁人不得干涉。” 余炳焘喜道:“这是应当的,城中一万乡勇悉数归于大人领导,自本官以下,一律不得过问。” 李棠阶抚须点头。试探道:“那老夫任命教头和兆元为乡勇总头目,义士陈清平为总教练,大人以为如何。” 余炳焘当即写了保举二人的一纸文书,笑道:“老大人的话,本官当然遵从。” 李棠阶满意的接过文书,笑道:“战事瞬息万变。老夫告辞了。” “老大人慢走。” 和兆元见李棠阶从府衙内出来,急忙迎上去问道:“姐夫,事情办的怎么样?” 李棠阶向前示意了一下,说道:“时间紧急,咱们边走边说,余知府已经答应了。你与青平兄赶紧整顿队伍,将他所带来的几百弟子全部充当头目,城内有一万乡勇,每人教导三百人,让他们轮流守城。” 陈清平乃是一代武学宗师,他打破门规,广授门徒。其门下从学者过八百之众,其中就包括鼎鼎大名的杨氏太极开山宗师杨露禅。 和兆元面有难色,劝道:“姐夫,师傅他们是进城避难的,您这样强逼他们守城,是不是不太好,况且,很多师弟与官府有矛盾,我怕他们不愿为官府办事。” 李棠阶训道:“糊涂,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让他们从军,博取功名有什么错,算了,不愿意守城我也不勉强,青萍兄深明大义。他教出的徒弟应该还是懂的取舍,我在城西集结城内所有乡勇,半个时辰之后,你带愿意参军的兄弟到那里找我。” 和兆元点了点头,与李棠阶在路口分开。 和兆元拜于赵堡镇一代太极拳名师陈清平门下,开始习练太极拳。因他天资聪颖,活泼机敏,有习武的天份,并且能尊师重道,勤奋好学,功夫出类拔萃,深得陈清平的赏识,成为陈清平的入室大弟子,全面继承了师传太极拳理法。 “大师兄回来了!”、“大师兄回来了!”一处四合院,不断有人高呼。 不一会儿和兆元就走进正堂,对着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拜道:“徒儿拜见师傅!” 陈清平笑道:“育俺回来了,快坐下休息一会。” “是,师傅。”和兆元起身来到一旁坐下。 不一会儿,偌大的一个厅堂就挤满了人,有坐着,有站着,一起看着像坐在最上首的师傅。 陈清平欣慰的笑了笑:“为师很高兴,大家都平安无事,虽然还有的师兄弟没来得及进城,但是以汉军的行事风格,应当没有大碍,大家也不必担心。” 和兆元看了下师傅,欲言又止,不知从什么地方说起,紧皱着眉头。 陈清平看着坐立不安的弟子,问道:“育俺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 和兆元感激的看着师傅,说道:“启禀师傅,城内知府委托我姐夫守城,我姐夫的意思是让我们师徒教导乡勇守城。” 还不待陈清平回答,就有急性的人说道:“我们怎能帮助清兵守城,汉军仁义传遍天下,要帮也是帮助汉军才对。” 武禹襄出身官宦世家,对反贼是深恶痛绝,听自己师弟竟有如此叛逆想法,立即严肃训斥:“短毛、长毛祸乱天下,多少百姓因此流离失所,我恨不得杀进江宁,取李云中项上人头,再说我等身为大清子民当然要帮助官军。” 又有人说道:“据我所知,汉军所到之处,纷纷减免赋税,百姓争相投靠,名为反贼,实为义军,这几年官府到处设置厘金,百姓苦不堪言,我爹一年辛苦经商,所得到被官府剥削大半,入不敷出,日益艰难,他还打算带我们一家人前往大汉避难。” 陈清平所收的徒弟大多是富农地主家里的孩子,他们不愁吃不愁喝,读书不成就想学一身武艺,那些贫穷佃户人家的孩子毕竟是少数,不一会这些反对声音就被压制下去,满堂都是附和助官兵守城的意见。 “反贼就是反贼,成不了气候。” “说的对,短毛境内道德沦丧,洋风盛行,实乃天下祸乱之根源。” …… 陈清平不得不打断他们的争辩,大声训道:“放肆!你们都是师兄弟,情同手足,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争吵。” 和兆元惭愧起来,低声道:“都是徒儿的错,请师父责罚。” 厅内不少人依旧怒目相对。 陈清平见此情况,意兴阑珊的说道:“平时我教你们武功,都是因材施教,各得其所,学以致用,如今你们个个成才,我很欣慰,大家好聚好散,从今天开始,我们师徒缘分已尽,你们都散去吧,愿意帮助官军我也不拦着,愿意投奔汉军也可以,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们在战场上可以念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不要自相残杀。” 和兆元听到一半就带头跪在地上,哀求道:“师傅,是徒儿的错,徒儿不应该答应姐夫劝您出山,你要罚就发我一人,其他师兄弟都是无辜的,求师傅息怒。” “求师傅息怒。”百十个徒弟一起跪在地上,拦着陈清平的去路。 陈清平笑道:“大家都起来吧,我们道家讲究无为而又随心所欲,只要你们认为是对的,就去做,为师累了。” 最后和兆元只带了二十多名师兄第前往校场。 谭绍光听说又有一部清军逃之夭夭,骂道:“这清军也真邪性了,不在城里呆着,跑到城外扎营,脑子被驴踢了!” 刘丽川还走进营帐就听到谭绍光怒叫的声音,微微摇头。 陈玉成见刘丽川进账,问道:“清军可有退走?” “启禀将军,清兵退到三十里外靠河扎营。” 谭绍光放下心来,急躁的心情变得缓和,道:“这清军离得那么远。看来是准备逃跑,我军可以放心攻城了。” 张万对陈玉成抱拳,笑道:“恭喜将军,城内只剩下一些乡勇,不足为惧。” 陈玉成起身在帐内慢慢走动几步,又来到地图面前沉思起来。 帐内将领面面相顾,不明白陈玉成在想什么,这怀庆府就像脱光衣服的娘们,都走进房门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钟林小声道:“将军有什么打算?难道想打城外的清军?” 张万一头雾水,帐内将领普遍年轻,怎么显得那么老成,他还盼着打下怀庆府,荣升知府老爷呢! 陈玉成转身,大声道:“我军要想攻占怀庆府,城内清军不足虑,城外的两万清军才是威胁,我打算攻打三十里外的清军大营。” 刘丽川对陈玉成很是信服,闻言立即赞同:“将军说得对,巩县附近有清军骑兵活动,万万不能让他们汇合。” 钟林马上按陈玉成的思路考虑,率先问道:“我军兵力并不占优,如果全军出动,必会有清军援军趁机入城,等到回头又是白忙活一场。” 谭绍光看了眼陈玉成,提议道:“要不我们留下一部继续围城?” 陈玉成返回原位,轻轻敲打着案桌,计上心来,兴奋的讲解道:“城内只有一万乡勇,他们是不敢出城的,我军在城下多建营寨,只留少数士卒把守,其余主力攻打清军大营,既能吓唬城内守军,又能迷惑清军大营,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我军早已凯旋而归。” 张万道:“将军的意思是围城打援?只是城外有两万清军,不易速胜,再有援兵赶来怎么办?” 第一百九十六章短兵相接 陈玉成自信满满,对张万的顾虑毫不在意,笑道:“这就不劳张大人担心了,打仗的事我们最拿手,城外的清军我还没放在眼里。” “谭绍光!” “末将在” “命你率领两千精锐先行前往清军营寨外三里扎营,清军来攻,徐徐后退,我大队在后埋伏,多带点金银珠宝,如清军不追,可掷之于地,引清军上前。” “末将遵命” “钟林” “末将在” “你带一千人加上三千后勤人员,留守营寨,旌旗全部插起来,每天对着城墙外放炮即可,不许故意轰击城墙。” 钟林面色郁闷,上次他就留守田家镇,错过了许多大战,刘丽川、谭绍光等人都获得了兵部嘉奖,师级以上将官每人发放一枚勋章,独独欠缺了他。 “莫将领命” 陈玉成的目光转向黄再兴,他是太平军检点,在湖南岳阳率领八千人马投靠他,盘问的时候自称受杨秀清迫害,炸死逃遁,陈玉成发现他很有才华,就提拔他当了第二十七师师长。 “黄再兴” “末将在” “命你率领三千人,绕至敌后,待清军出击,攻占敌军营寨,断了清军后路。” 黄再兴暗自兴奋,自从参加汉军,这是第一次单独领兵作战,看来他们已经彻底接纳自己,不用担心再受排挤。 “末将领命” 陈玉成向下扫了一眼,继续说道:“其余人跟随本帅行动。” “遵命” 张万见陈玉成行事果断,再也不敢小瞧他,起身道:“启禀将军,下官记得在清军营寨西边十里有一片树林。周围草木茂盛,可以埋伏兵马。” 陈玉成马上与众位将领商议,对刚才布置的命令修补遗漏不足之处。 “轰”一声炮响,惊动了两处清军。 “短毛攻城了!”听见炮响,城墙上的清军在头目的吆呼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盯着城下动静,过了半晌,见城下并无人影,只是传来一声声炮响,一齐松了口气。有的人趁机清理裆部的积水,引来阵阵嘲笑之声,羞愧无言。 “短毛攻城了!”一名探子,快速的在寨前下马,跑进略微靠后的一间大帐内,大声禀报。 纳尔经额抹了把冷汗。问道:“短毛真的攻城了!” 探子重复一遍,答道:“小的听得清清楚楚,炮声轰隆隆的响,不过……” “不过什么?”董占元赶紧问道:“可是城破了?” 大帐内的将领一齐朝董占元翻白眼,从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哪有开两炮就能攻破城池的,真不知道此人是如何升到署理提督职位? 探子脸色一红。大声道:“小的回来的时候,看见一大队短毛向此地行来,大约有两三千余人。” 善禄再也淡定不得,浑然忘记刚才在心里是怎样嘲讽董占元,惊道:“短毛真的攻破城池了?否则哪有余力攻打此处营寨!” 纳尔经额见探子面色古怪,对他挥手道:“没有事就下去吧,继续打探短毛敌情。” “是,小的告退。” 凌阿小声问道:“短毛只有不到三千人,我们就不用在逃了吧?” 几位高官一起看向纳尔经额,希望他拿个主意。 纳尔经额心中大骂。这帮混蛋,有黑锅就让我来背,本官堂堂一个封疆大吏直隶总督,怎会落到如此田地,该死的肃顺。混账东西,本官只是弹劾了他一把,狗日的,竟然提议让老夫征伐短毛! 董占元见顶头上司愤怒的脸色,心里没底,他虽然刚升为直隶提督,但还赶走着总兵的差事,可不能将纳尔经额惹恼,试探道:“我军兵力是短毛的十倍,就不用在逃了吧!” 纳尔经额舒口气,暗道,还得和这帮丘八好好相处才行,否则一不留神被他们玩死就不值了。 “圣上命我们支援河南,如果一仗未打就逃出河南地界,这样不好交代,各位认为如何?” 众将领互望一眼,同声道:“总督大人说的在理。” 纳尔经额强笑道:“既然如此,正好有一部短毛送上门来,我们是不是打那么一两场胜仗,本官也好为各位报捷。” 众将领又互相看了看,齐声回道:“总督大人说的极是。” 纳尔经额额头青筋闪动,这帮丘八是打定主意抱成团,让他这个总督顶在前面,想到这里,纳尔经额无趣的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准备吧。” “卑职告退。” 退出帐外,几名领兵大将聚在一起,唉声叹气。 董占元看了一眼大帐方向,面有愧色,叹道:“总督大人带我等不薄,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善禄撇了他一眼,自顾说道:“自从汉军北伐,皇上的脾气越发暴躁,钦差大臣兼陕甘总督徐广缙被革职问罪,赐白绫;两广总督叶名琛先是被表彰殉国,传出降敌的消息,又被下令通缉全族,皇上骂其是洪承畴第二;徐州失守,两江总督怡良被革职拿问,畏罪自杀;广西沦陷,云贵总督救援广西不利,被革职;去岁,皇上升骆秉章为四川总督,骆秉章称病请辞。你们看出没有,除了不管事的湖广总督官文,哪个总督得了善终,如今我们要是与纳尔经额走的太近,免不了被连累一番,轻则罢官去职,重则杀头充军。” 凌阿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心中对纳尔经额的一点愧疚也不翼而飞,连连点头道:“将军说的不错,大清无一处不打仗,没有三分本事,这总督职位就是断头台,他纳尔经额运气不好,怪不得我们!” 董占元咽了口唾沫,四处望了一下,问道:“等会短毛挑衅,我们要不要出击?” 善禄笑道:“提督大人安心,短毛不过两千人而已,本将军就不信十个打一个还打不赢,立功我们大家分,有过我们大家推给纳尔经额,如此不是很好吗!” “将军所言极是。”董占元、凌阿两人同声答道。 “师长,那就是清军营寨。” 谭绍光带着几个卫兵,来到营寨一里之外,明目张胆的探查清军营寨。 卫兵指着河流上的船只笑道:“这清军真是无用,连逃跑用的船只都准备好了。” 谭绍光见清军营寨跑出一队兵马,笑道:“走,回营!” 纳尔经额问道:“短毛到底来了多少?” 董占元答道:“卑职派了三波探子,都说短毛只有不到两千人,附近也没有敌营。” 善禄笑道:“看来这伙敌军是来牵制我们的,短毛主力正在围攻府城。” 凌阿摩拳擦掌,大声道:“此乃天赐相机,我们出兵灭了这伙短毛。” 纳尔经额缓缓点头,问道:“说的不错,我军兵力数十倍于短毛,必能一击制胜。” 董占元马上请命道:“卑职愿为前锋!” 凌阿等人也不甘落后,纷纷请命:“卑职愿为前锋!” 纳尔经额有喜有忧,喜得是此番建功自己的乌纱帽是保住了,忧的是,这帮丘八铁了心抱成一团,有功是理所当然,有过肯定朝他一个人身上推,到时免不了一场劫难。 善禄见上司迟疑,激道:“短毛只有不到两千,有何所惧!” 纳尔经额无奈,下令:“各位率本部兵马出击,千万不可追击,以防中伏,本官坐镇大营等候各位凯旋。” 众将领大喜,齐声道:“遵命” “师长,清军来了!” 谭绍光立即问道:“来了多少?” “四面八方的围上来,满上遍野,小的也看不清多少,最少有一万人。” 谭绍光大声下令:“全营集合,在营寨前方列防御阵型。” 董占元看着前方圆阵,颇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最外面站着几百火枪手,后面一圈手持圆盾的大刀手,里面又有一圈长枪兵,最中心竟然不时抛出一团火药的东西。 善禄咬牙,大声道:“再攻!” 瞬间有一千清兵你推我搡走到前面,手里拿着大刀,缩着头,恐惧的看着前面。 “啪”参将手里拿着皮鞭,恐吓道:“快列队,列队,朝前冲!” “冲上去每人赏银10两!”董占元见威逼不管用,立即提高赏银。 参将见总兵点头,立即喊道:“杀!” 后面的清兵见督战队上前,立即推动队伍向前,一会后,队伍全都跑动起来。 谭绍光喊道:“放” “砰砰砰” “砰砰砰” 跑在前面的清军一阵人仰马翻,犹豫一会,又有人带头向前冲锋。 “第一排后退,第二排放!” “砰砰砰” “砰砰砰” “洋枪队后退,上刺刀!大刀手上前,杀!”谭绍光手持大刀,迎在最前面,对着清军就是一阵砍杀。 董占元喜道:“冲上去了!快加派人手,杀上去!” “杀”瞬间又有五千人吗呼啸着冲向汉军战阵。 谭绍光感觉压力陡然增大,知道时机已到,带领刀阵徐徐后退,大声命道:“长枪兵上前!刺!” “洋枪队准备,放!” “砰砰砰” 被洋枪队排枪打蒙了的清军一阵后退。 PS:求支持 第一百九十七章激战 谭绍光命道:“大军徐徐后撤,大刀手、洋枪队掩护!” 董占元目不转睛的看着汉军从营寨内穿过,大喜过望,对善禄他们叫道:“短毛跑了,短毛弃寨跑了!我们打胜了!” 凌阿也眉开眼笑,对善禄抱拳道:“全赖将军临危不惧,稳坐帅阵,这才将短毛击退!” 众将领纷纷过来恭贺,一时间马屁如潮。 善禄也觉得打败短毛是自己坚持攻击的结果,这短毛也不怎么样,以往传言都是前线将领捏造,对左右道:“短毛丧胆,大军立即追击!” “追来了,师长,清军追来了!” 谭绍光回头望了一下,果然见清军方阵缓缓移动,先头部队已经跟在后面,距离不到一里,见此情况,谭绍光兴奋喊道:“大家都跑慢点,队形以连为单位散开,把手中的旗帜都丢到地上!” 董占元下马捡起地上弃刀、旗帜,暗自欣喜,对左右吩咐:“把地上所有旗帜都捡起来,有了它们,本官的功劳谁也抢不走,其余人随本官追敌。” “杀啊” “启禀将军,短毛队形散乱,旗帜、号服丢弃一地!” 善禄又惊又喜,大声吩咐:“所有人继续追敌,务必将短毛全歼!” 董占元正在指挥士卒拾取地上旗帜,参将余猋跑过来,大声道:“提督大人,前方短毛开始丢银子了,满地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银子!可不能让善禄独吞! “所有人随本官杀敌!”董占元放下心中小心思,对汉军溃败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不见。 “这块银子是我先看见的” “银子明明是我先看见的……啊,你敢打我!” 不少人为了争夺一块银锭而大打出手,聪明的士卒越过他们。继续向前。 “哈哈哈……”见此情形,清军将官全都喜笑颜开。 凌阿卖弄见识,对周围将领大声道:“这是弃银止追的故事,看来短毛丧胆,为求活命连金银都不要了。” 善禄看着满地银锭、金锭。暗道短毛好大的手笔,这得有好几万两银子。 董占元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对善禄道:“将军,为何不追了?” 凌阿笑道:“前方财物甚多,道路被阻,我们正在商议还要不要追敌。” 董占元顿足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清能打败短毛的将领没有几个,我们在这里击败短毛的消息传了出去,谁还敢小看我们,就是皇上也会有所耳闻,几位要是不追,卑职就先行一步了。” 善禄见董占元焦急的样子。笑道:“提督大人说的在理,传令下去,全军捡完银子,继续追击!” 谭绍光率领人马跑到埋伏地点,发现后面竟没有清军追来,一边命人在原地列队,一面派人回去打探消息。 一会儿。探子就回来,说道:“师长,清军又追来了,这次是全军出动,毫无队形,队伍绵延好几里。” 谭绍光大声命道:“列队,洋枪队上前!” 清军先头部队,见到前方军阵,仿佛给自己打气一般,一边嚎叫一边冲过来。 “杀短毛!” “杀短毛!” 谭绍光清晰的听见清军叫喊。怒气上涌,见清军进入射程,大声道:“放!” “砰砰砰” “杀” 埋伏在周围的汉军得了信号,全都向清军冲去,枪炮声一经响起。就不绝于耳。 “杀” “砰砰” “轰轰轰” “有埋伏!中了埋伏!” “大家快跑,短毛有埋伏!” 董占元所部冲在最前方,坚持不到一刻钟就败退后去。 “前营败了!”参将余猋连滚带爬的跑到董占元面前,哭道:“短毛有埋伏,大人,短毛有埋伏,弟兄们被杀回来了!” 董占元一脚踢开余猋,怒道:“本官眼睛还没瞎。” 余猋爬起来,小声道:“大人,我们怎么办?现在麾下兵马散落各处,根本不可能快速收拢起来,短毛马上就要杀来了!” 董占元道:“向后退一退!让善禄他们替我们挡一挡。” 善禄头上精致的头盔掉在地上,此时他恨不得将身上笨重的盔甲也扔掉,周围全是汉军的喊杀声,把他吓得六神无主,只想逃命。 善禄手持长剑,对身边清军叫道:“杀上去!杀敌!” 前方绿营兵很快退了下去,善禄从绥远带来的八旗不得不硬着头皮顶着汉军的攻击,这些八旗兵生活在北方,很少沾染鸦片等不良嗜好,保留着一丝先祖勇力。 凌阿血性被激发出来,带着两百多正黄旗士卒,挡在第一线,挥舞着手中大刀,嘴里不停将‘杀’字喊出来,给众人壮胆。 埋伏在两旁的汉军本就是太平军、会党投靠过来的人士,被清军一顿反杀,竟然节节后退。 谭绍光将洋枪队都集合在一起,抛弃追击董占元的心思,率领洋枪队赶到八旗军侧翼,迅速排成三排。 大声指挥洋枪队杀敌。 “第一排,放!” “砰砰砰” “第二排,放!” “砰砰砰” “第三排,放!” “砰砰砰” “全军向前十步!” “第一排,放!” …… 凌阿只觉得左翼像是被打穿似的,八旗劲旅一阵阵散开,将中军暴露。 “短毛火枪厉害,大家随我杀进短毛军阵!”凌阿见一排排火枪抢夺麾下士卒生命,只能硬着头皮带领手下冲进汉军队伍,两军混杂在一起。 跑到后面的董占元终于整编出三千兵马,带领他们将善禄救了出来。 惊魂稍定的善禄,看着战场上四处奔逃的清兵,嚎啕大哭:“上了短毛的当了!吾一世英名毁于此地!” 董占元晃着善禄的肩膀,大声提醒:“将军大人,都统凌阿还陷在短毛军中,我们还是把他救出来,他是正黄旗二品大员,折了他,如何皇上交代!” 在后阵整编残军的余猋跑过喊道:“大人不好了,短毛从后面杀过来了!” 董占元骂道:“混账!那只是短毛疑兵,你慌什么!” 余猋叫屈:“大人,不是疑兵,有好几千人,领头的是个四眼怪物,他一人就杀了我们上百人,弟兄们实在支持不住。” 第一百九十八章惨烈八旗 善禄朝后阵望了一下,果然看见那里尘土飞扬,又有零星溃兵狼狈的朝这边逃来。 董占元面色惨白,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汉军的战略,涩声道:“短毛根本没有攻打府城,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早知如此还不如安心呆在府城。” 善禄没空理会他自怨自艾,大致看了一下周围,说道:“我们还有五千士卒,足以支撑一阵,大家快结阵,别又让短毛冲杀上来。” 董占元、善禄带领其余清兵来到一处高地,将仅存的火枪队列在阵前,又命人从战场抢夺一些物资,安营扎寨起来。 善禄站在高地,看着被团团包围的凌阿等人,愧疚满怀,哭道:“一千八旗劲旅损失殆尽,大罪啊!” 董占元安慰道:“多亏了都统大人拖延短毛我等才幸免于难,否则免不了全军覆没,如果能逃过一劫,我等一定要上奏皇上,好好褒扬都统大人!” 幸存的将领急忙附和:“理当如此!” 心里生出兔死狐悲感觉。 谭绍光汇合陈玉成,指着被围在中间的几百清军,道:“没想到这伙清军那么能打,咱们一时之间还拿不下他们!” 陈玉成打量一会,这才释然,笑道:“与清军纠缠的都是新附之军,让他们见见血也好,这样能磨练一番!” 谭绍光还看准备好的洋枪队,小声道:“那就让他们轮番上阵?末将这就去安排。” 看着四面八方都是汉军人马,凌阿绝望了,任由纠缠的汉军慢慢退去,不一会。清军周围百米就空无一人,百米之外,密密麻麻的汉军组成方阵,将他们团团包围。 凌阿见麾下儿郎面有惧色,将他们聚集到身边。惨笑道:“大伙儿听着,天下人皆可降贼,我们满人不能降!” “不降!”有人大声附和,对周围低头的八旗兵怒道:“我乃正黄旗旗丁加富额若,我们是皇上的奴才,不能给皇上丢脸。正黄旗的兄弟们听着,为了皇上!决不投降!” “不降!” “决战到底!” 凌阿赞许的点了点头,指挥两百余人从新列队,准备迎敌。 陈玉成嗤笑一声,讥讽道:“困兽之斗!” 谭绍光将新附军集合到一起,每两百人一个方阵。考虑了下,又加了一百人,空地上多了十多个小方阵。 陈玉成走过来,来到方阵中央大声喊道:“杀敌一人,记功一次!杀敌三人官升一级!” “杀!杀!”三千多人,奋力高喊。 谭绍光大声道:“第一阵上前!” 凌阿陡然见前方军阵闪开一条通道,几百汉军从通道中杀过来。不及细想,就率领弟兄迎了上去。 两军相接,刀光剑影,一方心存死志,一方杀敌心切。 一刻钟后,汉军在接应下,退了回去。 凌阿气喘吁吁,对左右问道:“这短毛搞什么鬼,为何只杀一会就退了回去?” 左右皆摇头不语,只顾喘气歇息。 半个时辰后。又有一对汉军冲杀过来,听见炮声,又井然有序的退了回去。 如此反复,凌阿就是再迟钝,也明白汉军这是那他们当陪练。磨练士卒。 山坡之上,站了几个时辰的董占元、善禄几人双腿发软,对凌阿的同情心也不如先前那么强烈,不少人开始埋怨底下奋战的同僚,为什么要坚持到现在,让他们像个白痴似得站在这里受罪。 善禄指着山坡下的营寨,问道:“为何短毛对我们围而不攻,就是对凌阿也是如此,难道他们是想劝降?” 董占元连连点头,附和道:“将军英明,如果短毛刚才趁我们立足未稳就冲上来,我军也支持不了多久,现在士卒精神饱满,士气有所恢复,想攻上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卑职也认为他们有意劝降。” 汉军没有进攻的意思,善禄七上八下的心脏落回原处,瞥见周围将领站立不安,笑道:“大家都回去吧,我看凌阿他们一时半会也分不出胜负。” “将军英明!”众将领如逢大赦,有的返回营地,有的就捡个地方坐下歇息。 谭绍光开始有点佩服包围圈内的清兵了,被不停的折磨三个时辰,还在奋力厮杀。 “师长,咱们的人全都杀过一遍了,共杀死清兵135人,自身伤亡200人!如今天色还早,要不要再打一次?” 谭绍光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开口道:“不必再磨练了,送他们上路!” “遵命!” 团长徐光耀小跑来到洋枪队营地。 “洋枪队上前!” “列队!” “瞄准!” “放!” “砰砰砰” 凌阿看着周围一具具尸体,惨笑。 “放!” “砰砰砰!” 徐光耀见再也没有清军站立,对站立在一旁的几百俘虏命道:“打扫战场!” 陈玉成见谭绍光进帐,放下兵书,问道:“弟兄们怎么样了?” 谭绍光将佩剑挂起来,笑道:“这几百清军也真凶悍的紧,战至最后也没见有人投降,弟兄们正在清理战场,打造营寨。” 陈玉成点了点头,又说道:“明天一定要拿下山坡上的清军,探子来报,我军附近出现清军游骑,我担心僧格林沁会过来。” 谭绍光慎重起来,如今汉军刚经过激战,大军又分散在几处,如果这个时候僧格林沁打过来,还真不容易对付。 “末将这就去命令炮营对着敌军大寨开炮,明天一早就派人进攻。” 善禄与董占元提心吊胆的等到天黑,见汉军没有进攻的意思,抱着侥幸的心思返回营地。 “轰轰轰” “短毛来了!” 余猋听见炮声,来不及禀告提督董占元,就跑到前营大喊: “短毛上来了,火枪队准备!” 火枪队头目等了半天,就是没见敌军人影,炮弹倒是稀稀疏疏的落下不少,来到余猋面前,小声道:“大人,短毛都在营地呢!下面只有几门大炮,吓唬人用的。” 余猋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叮嘱道:“派人在这守着,不要让短毛冲上来,我去禀告诸位大人。” 董占元听说汉军只打炮,不进攻,破口大骂:“短毛真是奸猾,没事打什么炮!我军劳累一天,连晚上还不让我们休息,看来是吃定我们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洋枪换土地 善禄见白天的将领少了一半,悲从心来,也没心思考虑其他的事情,问道:“派出去求援的人可有回来?大营离这里才十几里,总督大人的援兵应该早就到了才是。” 董占元长出了口气,心里对纳尔经额更加期盼,小声道:“总督大人还有八千人马,下面短毛最多一万人,如果总督大人来支援我们,大家还是能逃出去的。” 一个个大胡子副将叹道:“短毛放着怀庆府不打,偏偏瞧上我们?难道余炳焘那厮降了贼?” 这句话引起了众人共鸣,纷纷出言附和。 董占元压下众人疑虑,大声道:“大家都住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杀出重围,至于余炳焘是战是降,那是总督大人考虑的事。” “不如我们趁夜突围,咱们离大营只有十里,不用一个时辰就能汇合在一起。”有人大声提议。 大胡子副将赶紧摇头,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逃亡:“不可,还是等总督大人来救妥当。” 余猋附和道:“张副将说的不错,就算信使没跑出去,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总督大人也会派人查探,说不准大军已经出发,我们还是安心等待为上策。” 他想的没错,纳尔经额确实疑虑,不过他只派出了几名斥候打探消息,大军连动都没动一下。 “你说什么,善禄他们被短毛包围了?” 探子肯定的答道:“卑职看的清清楚楚,山坡山有几面旗帜,其中‘懂’字大旗,最是显眼。” “短毛有多少兵力?” “天色灰暗,小的也看不清楚。不过最少也有一万多人,大炮轰轰作响。” 纳尔经额扶着额头,暗骂这帮混蛋,让他们别追这么远,就是不听。竟然中了短毛埋伏,这可如何是好? “董占元他们还有多少人马?” 探子默算了会,答道:“山坡方圆两里,小的也说不清楚,不过做多只有五千人。” 纳尔经额就是有所准备,还是没想到只剩这么点人。破口大骂:“误国!一万三千多人,只剩不到五千,连回来报信的人都没有!” 纳尔经额无法,只有召集众将领商议如何将他们救出来。 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报……启禀总督大人,我军营外出现大鼓短毛。” 还没开口。纳尔经额就收到这个消息,顿时改变主意,对众将领吩咐道:“大家回去谨守营盘,不准擅自出击,后营保护好船只,以防短毛抄了我们后路!” “遵命” 天色渐渐明亮,善禄等人的期盼的心思也逐渐沉回谷底。外面并无援军的身影,反而敌军正在整军备战,军中士气也降到最低点。 陈玉成正在布置作战任务,他采用围三缺一的打法。 “谭绍光!” “末将在!” “你领三千人从西、南面攻击!” “末将遵命!” “刘丽川!” “末将在!” “你领两千人在北面三里之处埋伏,不准放跑清军一人!” “末将遵命!” 陈玉成顿了顿,道:“其余人马随我从正面突击!” “末将领命!” 看着陈玉成一身戎装的出现在最前方,汉军士卒士气高昂,一声炮响,三面同时冲向清军营寨。 看着汉军越来越近,余猋声嘶力竭的喊道:“开枪!开枪!” “砰砰” 陈玉成低头。清军开枪的时候,他就从地上一个驴打滚,躲避枪弹,在他们换枪弹的时候就顺势起身,继续往前冲。只一会,他就脱离前方五十余步,独自冲向清军阵地。 余猋也注意到了陈玉成,见洋枪总是打不中他,对左右亲兵喊道:“取此人首级,赏银百十两!” “杀”十几名亲兵红了眼,举刀冲向陈玉成。 “杀”陈玉成弓着身子,同样对着他们迎过去,左突右刺,只用了几个呼吸就格杀五人,对剩下之人,也不理睬,冲向清军枪阵。 近距离看着陈玉成面貌,余猋魂飞魄散,这个身影又出现了,昨天就是此人冲进他的军阵之中,短短一刻钟不知杀了多少人,他辛辛苦苦的收拢的千余人,被他杀的四处逃散,只有他一人见势不妙,逃了回去。 见陈玉成冲进枪阵,余猋慢慢后退,听着熟悉的惨叫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转身就跑。 “杀!”汉军士卒见主帅杀进敌阵,欢呼一声,加速向前冲去。 “投降不杀!” “活捉董占元!” “活捉善禄!” 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无力扭转占据,善禄不再强装镇定,回到帅帐,越想越羞愧,举剑自杀。 余猋骑着马匹想要逃跑,在寨门口遇到正在四处乱窜的董占元。 董占元趁机上前道:“下马,把马让给本官!” 余猋面色阴晴不定,见溃卒争相逃命的样子,把心一横,打马而去,回头叫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请回援军,接应大人!” 董占元看着前方拍马急进的余猋,反应过来,大声骂道:“混账东西,本官待你不薄,你……你竟恩将仇报!你不得好死。” “活捉董占元!” 董占元听见汉军呐喊声,急的团团转,见前方有一处草地,不及细想,抛下兵刃,就趴在里面,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原清军大帐,陈玉成等人神情喜悦,这一仗全歼了五千清军,自身伤亡不足昨日的一成,算起来,算上昨天一战,一共歼灭清军四千余人,俘虏八千,清军实力被大大削弱。 徐光耀兴奋的走进来,禀报道:“启禀将军,我军俘虏提督一人,提督两人,参将副将共有十三人,清军统帅绥远将军善禄自杀。” 陈玉成笑了起来,想到兵部颁布的政策,道:“按照惯例,选一个无能大官放了,让他去劝降怀庆府城守军。” “是” 溃兵逃进大寨,纳尔经额听说汉军歼灭了外围清军,心中大为恐慌,来不及细想,就让大军拔营弃寨,打算逃往山西暂避锋芒。 黄再兴早己等候多时,半渡而击,清军死伤甚重,淹死者不计其数,纳尔经额在千余人的护卫下,率先登岸,徒步向北逃跑。 纳尔经额一路逃到山西泽州,停下来就写了一封奏折,弹劾绥远将军善禄、署理直隶提督董占元轻敌冒进、全军覆没。命人快马加鞭的赶往北京。 纳尔经额认为皇上会照例给他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可是他没想到咸丰接到这封奏折的模样。 “啪!”咸丰狠狠的击打御桌,以此压制心中恐惧之情,双手将纳尔经额的奏折撕个粉碎,胸中像有一团怒火燃烧,声音早已嘶哑:“这帮狗奴才,打了败仗还互相推诿,朕把大军交给他,竟然不到一个月就全军覆没,连敌军将领叫什么都不知道,朕还留他干什么,拟旨,纳尔经额昏庸误国,革职查办!” 肃顺一手造成了政敌纳尔经额的结局,心里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感觉,心里感叹:大清禁不起折腾了。 瑞华偷偷抬头,瞥见咸丰面色潮红,胸部起伏不定,双拳捏紧,显然是极其愤怒的模样,心里胆怯三分,将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肃顺躬身上前,禀报:“启禀皇上,直隶部分地区大旱,从今年二月开始,一直没有下雨,水库河塘干涸,土地已经板结,百姓颗粒无收,多数百姓都以几块窝窝头度日。” 咸丰心情转为低沉,这几日他也为直隶旱情忧心,大清省份沦陷大半,只剩下北部几省,他可不想在心腹之地出意外。 穆荫接着说道:“山东张亮基来报,短毛火器众多,官兵伤亡惨重,请求购买洋人火器,短毛已经沂州府,济南府也支撑不了两个月。”说完,对瑞华使了个眼色。 咸丰皱着眉头,灰心丧气:“洋人可恶,已经不再接见大清使节,这洋枪从何处购买?要不,从湘军抽调一批支援山东、河南?” 见咸丰心平气和,瑞华放下心来,上前说道:“清兵皇上,俄罗斯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特使彼罗夫斯基求见?” 咸丰听着一长串的名字,心情不就不好,骂道:“北面的洋人更是混账,自从朕登基以来,黑龙江将军奕山数次上报俄罗斯人侵占大清龙兴之地,朕没派兵打他们,他竟然敢到北京?” 瑞华收了俄罗斯人不少好处,斟酌道:“启禀皇上,俄罗斯人也不全是坏的,这彼罗夫斯基给我们送来了一百洋枪。” 咸丰惊讶,马上高兴起来,正愁没地方购买洋枪,就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兴奋道:“这俄罗斯答应卖给大清洋枪、洋炮吗?短毛打不到北京,朕就放心了!” 瑞华笑道:“这洋人全军个个手持火器,洋枪数以百万计,就是卖给大清几万支也没什么,大清地大物博,随便取出几样东西就足够了。” 咸丰满意的点了点头,想到前线战事,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急忙说道:“你派人将洋人公使接到颐和园,朕要亲自和他们谈谈洋枪的事情。” 第两百章俄罗斯得逞 肃顺皱眉,劝道:“皇上乃是万金之躯,怎么和洋人打交道,还是命理藩院与叫人交涉,再报于裁决。” 咸丰来了兴致,怎会因为一句话就改变主意,执着的说道:“朕听说伪汉李云中数次与洋人交谈,洋人才因此与大清断绝关系,如今朕也让洋人得到重视的感觉,怎么你们认为朕不如那李云中?” “臣等不敢!” “快去准备吧!” 咸丰在颐和园用完午餐,就坐立不安起来,不知道等会应该怎样与洋人交谈,这伙洋人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样金毛碧眼,胸毛必露。 “皇上,可有政事烦心,为何愁眉不展呢?”叶赫那拉氏,也就是未来慈禧太后,上前问道。 咸丰拍了拍佳人玉手,道:“兰儿,等会朕要回见俄罗斯使节,你说朕该说些什么?” 叶赫那拉氏蹙眉,娇声劝道:“皇上何必抬举洋人,小小的使节随便命人打发就是。” 咸丰起身,面现羞色,小声道:“朕……大清也是有求于人,前方督抚数次上奏请购洋枪、洋炮,可是该死的洋人竟然与伪汉勾结在一起,拒绝卖给大清任何火器,现在有洋人送上门,朕怎能不重视?” 叶赫那拉氏想了会,郑重的回道:“皇上忧国忧民,实乃世所罕见,可惜前线官员不懂皇上一番苦心,否贼哪容长毛、短毛猖狂。” 咸丰欣慰的笑了笑,心爱之人能体谅自己,这让他心里舒服许多。 叶赫那拉氏拉着咸丰坐下,小声道:“臣妾倒有个方法让洋人心甘情愿卖给大清一批洋枪!” 咸丰又惊又喜,抓住叶赫那拉的手。问道:“兰儿有什么办法,快说!” 叶赫那拉佯装疼痛,轻声道:“臣妾好痛,皇上您弄疼臣妾了。” 咸丰心情更是喜悦,暗想看来朕的身体也没差到那里。随便一捏,兰儿就如此呼痛。 叶赫那拉回道:“这几年俄罗斯人侵占了大清许多领土,特别是蒙古、东北一带,可见他们的狼子野心,皇上如果答应他们赠送一些国土作为交换,洋人一定喜悦。购买洋枪之事就容易多了。” 咸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倒是不在乎那点土地,大清国土被长毛、短毛占去更多,对比洋人所需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朕担心满朝文武大臣反对,当年割让香港岛屁大点地方,就有大臣弹劾琦善卖国。这俄罗斯胃口甚大,大臣岂不翻了天?” 叶赫那拉在咸丰耳边,悄声道:“皇上与洋人谈妥,可以命黑龙江将军奕山与洋人签订条约,如有大臣反对,可以暂时免除奕山职务,等到风波平息。再好好补偿他就是。” 美人吐气如兰,咸丰耳边痒痒,心里更佯,得了称心主意,心里烦恼消散一空,身心舒爽就来了兴致,抱起叶赫那拉走进内室,淫笑道:“兰儿立了大功,朕应该好好奖赏才是!” 叶赫那拉也生出情欲之心,浪笑起来:“臣妾谢过皇上赏赐!” 彼得罗夫大胆的打量着咸丰。见他二十几岁年纪,脸色苍白如雪,身体削瘦,心里纳闷,中国土地富饶。文化昌盛,怎么一国之主竟是如此模样。 “咳咳”肃顺见洋人无礼,大为气愤,提醒道:“特使觐见皇上,还不行礼!” 彼罗夫斯基闻言,立即躬身行礼,用半生不熟的官话道:“俄罗斯帝国东西伯利亚总督特使彼罗夫斯基见过大清皇帝陛下,愿大清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翻译告诉我,大清皇帝听到后面的话一定会高兴,不知他有没有骗我。 洋人不对他行跪拜之礼,咸丰先是不悦,又听见怪声怪调的贺词,又转为兴奋,板着的脸露出一丝微笑,右手虚抬,道:“特使不必多礼,听说特使进献了一批洋枪,解了朕燃眉之急,朕要重重答谢特使才是。” 彼罗夫斯基笑道:“这只是一点小意思,我国洋枪太多,用也用不完,如果皇上还想要,我可以做主卖给皇上一些。” 咸丰没想到如此轻松就得偿所愿,喜道:“特使通情达理,朕很是高兴,哈哈,来人赏他一只玉如意!” 不一会就有安德海就手捧锦盒,上面放着一只宝光闪烁的玉如意。 彼罗夫斯基咽了口唾沫,双眼盯着玉如意不放,反应过来后立刻接过锦盒,谢道:“多谢大清皇帝赏赐,总督大人还有一件事托我转告皇帝陛下。” 咸丰问道:“特使请讲!” 彼罗夫斯基大声道:“大清康熙皇帝与我国签订《尼布楚条约》已经几百年了,两国边境早已模糊不堪,总督大人想与大清皇帝陛下从新划分两国边界。” 咸丰不知所措,洋人说边界模糊不堪,这摆明就是托词,从新划分边界一定是早有图谋,他原本打算随便划给他们几亩地打发他们,没想到洋人野心那么大。 肃顺马上义正言辞的拒绝:“大清与俄罗斯两国边界已根据《尼布楚条约》议定遵行,百数十年从无更改。今若照尔等所议,断难迁就允准。” 彼罗夫斯基见上方皇帝彷徨之色,心里更加轻视,傲然道:“我俄罗斯公民已经在黑龙江以北呢,乌苏里江以东定居,那里的土地理应归我俄罗斯帝国,如果大清皇帝不同意,买卖洋枪之事,总督大人也不会准许,请皇帝陛下三思。” 瑞华笑道:“特使不必生气,你先回理藩院休息,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要仔细商议才能决定。” 彼罗夫斯基暗道得了怀里宝物已经不虚此行,听说回国的时候,还会赠与宝物,万万不能把他们惹恼。 “希望你们明日给我答复,总督大人还在等我的消息。” 肃顺见皇上脸色阴晴不定。急忙劝道:“皇上三思,东北乃我大清龙兴之地,岂能容洋人占据,何必为了几支洋枪就与洋人妥协。” 他这几个月可谓是春风得意,咸丰升他为户部尚书。他立即用铁腕政策整顿户部,不留情不受托,杀了一批大贪,关了一批小贪,满朝文武对他敬畏有加。 瑞华看着怒发冲冠的弟弟,担心他触怒皇上。失了圣宠,故意打击道:“此言差矣,短毛占据那方数省之地,为害比俄罗斯人大了百倍,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剿灭短毛,俄罗斯人的要求不防暂且答应。况且与洋人处好了,已不是坏事,等到时机成熟,可以借兵攻打短毛、长毛,如此大清中兴指日可待。” 肃顺喘着粗气,语出惊人:“大清与军打仗,那是自己人打仗。就像兄弟争夺家产一样,关起门自己解决,何必勾结外人,咱们都是中国人,就算便宜了大汉,也不能便宜洋人。” 瑞华别这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脸色通红,生气的不是肃顺不给自己面子,而是担心他触怒皇上,连累了他。 殿内几位军机大臣面面相顾。都识趣的闭上嘴巴,当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样子,眼睛都斜眯着咸丰,等待雷霆之怒。 咸丰不打算怪罪肃顺,自从肃顺管理户部。大清财政大为改善,再也不用拖前线大军饷,宫中用度也不用一省再省,国家发给八旗俸禄也被他抽用,最重要的是骂名都被他担去了,他咸丰还是一个仁慈的好皇上。 肃顺道:“打不过大汉,大不了退到关外,洋人狼子野心,万万不能纵容。” 咸丰打定主意,这事要瞒着肃顺,笑道:“肃顺的忠心朕明白,这件事就算了,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这大大有损大清威望,就罚俸半年,以资惩戒!” 肃顺躬身拜道:“奴才谢主隆恩。” 大臣散去后,咸丰又单独召见瑞华。 瑞华躬身,等候指示,他心里隐约明白皇上为何叫他回来,肃顺的想法只有汉人可以明白,他们这些地道满人才不会在乎什么兄弟分家,勾结外人。 咸丰问道:“你对洋人的要求有什么看法?” 瑞华回道:“奴才愿听从皇上指示,皇上的意思就是奴才的意思,皇上叫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 咸丰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早就知道瑞华等人无能,但还是让他身居高位,这就是原因:“朕觉得短毛才是心腹之患,河南、山东沦陷大半,湖南曾国藩到时没几天就报捷,但是朕让他北上勤王,他就推三阻四,说这里危急,那里被短毛包围,朕也不指望他了,只要他能守住湖广,朕就知足了!” 瑞华道:“曾国藩要能明白皇上一番苦心,必会惭愧不已。” 咸丰摆了摆手,让室内宫女太监都退出去,明言道:“俄罗斯人的条件也不是不能答应,黑龙江将军奕山公忠体国,可以让他与洋人商议边界之事,你把朕的意思告诉那个洋人特使,让他尽快卖一批洋枪过来。” 瑞华道:“奴才明白,请皇上放心!” 咸丰顿了顿,又说道:“湖广总督官文无能至极,朕打算把他换掉,你认为谁人合适?” 瑞华大喜,这是皇上给他好处,他可不能推辞,也不能立马推荐心腹,否则让皇上不喜,也不能推荐那些对头,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对了,就先推荐曾国藩,我得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想了一会,瑞华答道:“安徽巡抚曾国藩能征善战,可担当此任。” 咸丰立马摇头,道:“朕已经打算升他为两江总督,这湖广总督还是换别人吧。” 瑞华得意的微笑一闪而过,继续道:“湖北巡抚胡林翼可担当此任。” 咸丰直视瑞华,道:“胡林翼丁忧,朕打算下旨让他夺情视师,督抚云贵。” 瑞华说出了中意人选,道:“礼部侍郎徐良,汉军镶黄旗人,忠勇可嘉,皇上认为如何?” 咸丰现在就信任眼皮底下的人,况且徐良是满人,正合他意,当即点头允许。 PS:这个月更新了30万字,5月1号只有3万字的存稿,我能完成每天最少一万字更新,多亏了大家的鼓励,谢谢大家。 还是2章一起上传,为了大家看的爽,不在乎首页点击显示了。 第两百零一章西南互保 曾国藩这几个月很受煎熬,他自诩忠贞之士,可是最近屡次抗旨行事,咸丰皇帝下了三道圣旨,让他率领湘军进戍河北地区,都被他以正在整军的借口拖延。 自从曾国藩率湘军主力进驻湖南衡州抵御左宗棠的大汉军,衡州知府高人鉴就很识趣的将府衙让出来,他巴不得湘军进驻衡州。 高人鉴明白湘军是块硬骨头,大汉军轻易不会攻打,自己也加入了曾国藩的幕僚。 湖北传来消息,湖广总督官文被罢免!曾国藩心思复杂,急忙召幕僚商议对策,官文最近与湘军相处默契,胡林翼升任云贵总督,湖北督抚又被换,以后湘军在湖北又要陷入困顿。 听曾国藩抱怨,郭嵩焘道:“这皇上也着急了,官文报喜不报忧,谁都知道其中定有猫腻。” 郭嵩焘在江西打了败仗,这让他明白自己不是领兵作战的那块料,感觉很丢面子,就写了一封书信,托人递给曾国藩,自己回乡隐居,曾国藩正好路径长沙,就把他‘抓’了过来,随军行动。 陈世杰看着曾国藩,问道:“曾公可有应对之策?” 曾国藩苦笑:“这徐良是户部侍郎,我在北京为官的时候与他交情匪浅,只是曾某经历了江西巡抚陈其迈这件事,也不敢保证这徐良会如何对待湘军。” 刘蓉开门见山的说道:“各位忽忧,经过官文默许,湘军已经融入湖广地方,现在湘军势大,是湖广总督有求于我们。而不是我们受制于湖广总督,这徐良识趣就罢了,要与湘军对着干,就让他出个意外,朝廷天高地远。又有短毛拦住去路,湘军无忧。” 众人瞪大双眼,惊奇的看着刘蓉,不明白他为何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要是在湘军草创的时候,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刘蓉说这话也有底细。前几天他收到王錱的来信,称李续宾没有战死,而是被俘,如今就关押在南京,王錱在信里有意无意的劝他静观其变,这对他的思想转变有很大的影响。他的心思活泛起来,湘军是湖南人的湘军,何必为朝廷陪葬。 曾国藩强笑道:“霞仙说笑了,湖广总督代表的是朝廷脸面,我等焉能加害。” 他还是不习惯将这些阴谋诡计拿到桌面上谈,他是一位理学家,怎能当众讨论这些大逆不道之事!有损他的脸面与威信。 刘蓉心中暗笑。湘军也汉军默契的在永州、桂阳洲、宝庆府这些地方对峙,不就是等待着汉军北伐的结果吗,朝廷胜,湘军就立即开战,击贼!汉军胜,这可就要好好考虑了,以曾国藩为首的人主张为朝廷效死,以刘蓉、李续宜为首的人主张和谈,奇怪的是在湘军里赞成和谈的将领、幕僚占大多数,赞成为朝廷效死的都是一些曾国藩的死忠分子。完全听命于曾国藩的态度,就连胡林翼的态度也暧昧不清,不说和谈也没表态开战。 曾国藩见刘蓉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中暗暗恼火,刘蓉纠集罗泽南旧部与他对着干。这让他束手束脚,每当发布作战命令,总有那么几个将领提出意见,让他把短毛赶出湖南的计划,一再拖延。 陈世杰见感觉氛异常,决定把话说开了,免得每次会议都是不欢而散,心里组织语句,决定先开个头,道:“自从湘军组建以来,朝廷就一直压制,军饷多部分就是曾公、胡公筹措,所以底下将领对朝廷颇有怨言,如今汉军在湖南边界停滞不前,其中也有璞山的一份功劳,他不忍见三湘生灵涂炭,力劝左宗棠陈兵于边界,这也为我湘军立了一大功劳,说他的湘军叛逆,有点冤枉璞山了。” 曾国藩真的生气了,王錱为湘军叛逆,是他亲自下的结论,没想到陈世杰竟敢当众反驳,把到嘴的话语又咽了回去,他到想看看究竟有多少人与他背道而驰。 郭嵩焘看看曾国藩,又看看刘蓉,道:“无论如何,王錱降贼都是不争事实,光凭这一点说他是叛逆也不为过。” 郭嵩焘是进士,在翰林院做过官,对朝廷的忠心程度跟曾国藩没什么两样。 幕僚胡大任撇见刘蓉鼓励声色,心虚的看了一眼曾国藩,小声道:“湘军是湖南人的湘军,理应保护湖南百姓不受战火折磨,如今汉军势大,只在湖南边境就有数十万大军虎视眈眈,胡公督抚云贵,又带走了一部湘军,湖南这里最好还是维持现状,湘军再也承受不住靖港那样的败仗,我们要大局为重。” 有人带头,刘锦堂就放心许多,接着说道:“就说皇上命我们勤王的事情,湘军处于汉军三面包围,出省作战只有湖北一条出路,而湖北易攻难守,武昌更是毫无险要,先后被敌军攻占三次,这样算来,我们湘军北上很容易被截断后路,无根飘萍,寄人篱下,自生自灭,这都不是在座诸位所期望的。” “如果北上勤王,这种情况是一定会发生!”刘蓉当着曾国藩的面强调,他就是要让曾国藩认清现实,不要抱着虚无缥缈的尽忠思想,拉着湘军为大清陪葬。 郭嵩焘挨个的看了一遍,除了坐在角落缩着头的高人鉴,竟然全都额首,这帮混蛋想逼宫? 曾国藩觉得湘军出现这种思想很危险,斟酌了下语言,板着面孔道:“湘军以‘忠’、‘孝’二字成军,万万不可做出叛逆之事,北上勤王之事确实不妥,在没有准备充分的情况下我不会出兵,大家放心,可是投降大汉之事谁都不准再提。” 郭嵩焘觉得曾国藩说的不够深刻,补充道:“曾公是湘军大帅,大家有什么话就当众说出来,不能搞小团体,这像什么话!你搞一个。我搞一个,这与绿营兵有什么区别,长此以往,湘军还怎么打仗。” 郭嵩焘说完就看着刘蓉,意思很明显。你刘蓉就是搞小团体的人。 刘蓉决定摊牌,他有足够的底气说服曾国藩,微微一笑,开口道:“曾公说得对,投降大汉我也是不赞成的,毕竟我们还拿着大清的俸禄。做大清的臣子,汉军北伐,不出半年,湖南、湖北、云南与北京的联系就会被彻底隔绝,所以,我提议这几省联合互保。共同进退,曾公认为如何?” 郭嵩焘惊道:“这岂不是搞独立?这与乱臣贼子有什么区别!” 刘蓉反问道:“伯琛有更好的建议?我们洗耳恭听!毕竟大家也不想这么做。” 郭嵩焘看向曾国藩,希望他出面教训教训一下刘蓉。 曾国藩目光闪动,看着刘蓉,一会后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一头雾水,但还是起身离开,窃窃私语。 刘蓉与郭嵩焘很有默契的坐着没动。考虑着心事。 曾国藩长舒了口气,对刘蓉问道:“西南互保这件事情,润芝他都知道了吧?” 刘蓉一惊,没想到曾国藩竟然猜到,心虚的点了点头,补充道:“下官也是刚收到消息,此次前来就是禀告曾公。” 郭嵩焘心里一空,感觉头晕目眩,胡林翼在他心里一直是忠贞臣子的典范,没想到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急声问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为了自身荣辱,就应该做一介叛贼,这与投降短毛有什么区别?曾公三思,此时断不可为,否则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沦为千古笑柄。我们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 看着郭嵩焘失魂落魄的样子,刘蓉劝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满人入关窃取中华暂且不说,人人都有一套见解,如今西南互保也是逼不得已,短毛陈兵于外,长毛居于四川,如果我们还等着北京命令行事,还怎么治理湖广,如果皇上愿意狩猎湖广,我等自然会迎接皇上,忠于大清!” 曾国藩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虽然他的思想已经慢慢转变,但还是无法接受西南互保这件事,他认为刘蓉与胡林翼一定有苦衷,等待着刘蓉的解释。 郭嵩焘苦口婆心的劝道:“长毛内乱,精锐残杀一空,正是我等趁机荡除叛逆的时候,只要平定四川,大清就立于不败之地,迟早有一天灭了短毛,还大清一个朗朗乾坤,霞仙、涤生,你我三人是至交好友,自从创建湘军一直肝胆相照,朝夕相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走上邪路。” 刘蓉继续说道:“两位有所不知,四川经过内乱一事,人心大乱,不少将领趁机脱离天京投靠大汉,贵州吉文元部已经接受大汉改编,洪秀全与石达开不合,我想分家是迟早的事,天下大势已成,非人力可以挽回。” 曾国藩见他说的头头是道,显然是对汉军内部事务直至深深,双拳紧握,面色平静的问道:“你与王錱还有来往?” 刘蓉承认:“不错,王錱已经是新任的湖南巡抚,大汉皇帝李云中亲自任命。” 曾国藩讥讽道:“不知霞仙得了什么官职?” 刘蓉面色一变,气道:“我刘蓉虽然不孝,但还没到那种地步,就算要降,我也是与曾公一同,要战,我也甘愿随曾公同死!” 郭嵩焘‘哼’了一声,问道:“那你为何背着曾公与短毛联系?难道毕生的交情还比不上半身荣华富贵?” 刘蓉叹道:“理念不同罢了,就像伯琛在江西与笏庭争辩一样。” 提起伤心事,郭嵩焘心中羞怒,辩解道:“李云度刚愎自用,我只是不屑与他争论,这才辞官返回湖南,况且我二人也没有降敌的心思。” 曾国藩听了刘蓉的肺腑之言,欣慰不已,阻挡二人争论,笑道:“既然事情说开了,大家还是老朋友,如今正是危难时刻,大家携手共度难关,可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相互讥讽,搞到老死不相往来。” 郭嵩焘听刘蓉愿意与他们同生共死,早已原谅了他。 “曾公教训的是!”郭嵩焘与刘蓉相视一笑,两人互相抱拳,揭过此事。 “唉!”曾国藩叹了一声,有感而发:“润芝变得太快了,以他的为人怎会提出西南互保这件事?” 刘蓉答道:“云南也不太平,法国人在缅甸、越南生事,胡公忧心忡忡,认为法国人迟早会觊觎云南,北面有长毛虎视眈眈,东面又有汉军随时进击,四面皆敌,到时单凭云南一己之力绝难抵御,所以才提出西南互保。” 郭嵩焘点了点头,又笑又气,回道:“我们湘军一家,胡公有难,我当然会出兵相助,这不是已经西南互保了吗!何必要提到明面上,让大家难看。” 刘蓉身子微倾,道:“胡公是担心他离开云贵的时候,自从胡公丁忧,身体一直不好,常常感叹自己大限已至,也许他是看开了,比我等少了一丝顾虑。” 曾国藩心中不安,急声问道:“润芝怎会如此,当初在湖北分别的时候还好好的,怎就说大限已至?” 刘蓉道:“都是在军旅中得的疾病,胡公还让我们为湘军前途着想。” 曾国藩六神无主,胡林翼曾国藩一样,已经成为湘军精神上的依偎,并且在湘军有很多心腹,如果胡林翼过世,对湘军士气是一个打击,他曾国藩还能对湘军如臂挥使吗? 郭嵩焘有喜有忧,喜的是没有胡林翼,湘军又回到曾国藩时代,他郭嵩焘又有用武之地,忧的是,湖北官吏看在胡林翼的面上,对湘军不敢不顾,如果胡林翼过世,福祸难料。 曾国藩对刘蓉道:“西南互保的事,我答应了,你让润芝好好保重身体。” 刘蓉暗道,胡公的计策果然好使! 郭嵩焘补充道:“西南互保已经是底线,万万不可传出去。” 刘蓉附和的点头,又补充道:“我省得,明日我亲自去云南探望胡公。” 曾国藩心头疑云闪过,说道:“我让老九随你前去,你们到云南注意军心动向,我担心王錱已经渗透至云南。” 刘蓉郑重的回道:“请曾公放心!” 第两百零二章抵达广州 七月的广州正沉浸在骄阳的烘烤下,太阳像是挂在头顶上,炽热的阳光照射下来,让人觉得烦躁不安,码头上光着膀子的搬卸工不时抬头看向海面,每当看见船只,就不时留神,是商船就长舒一口气,如果是战船。 “清军又来了!” “大家快跑!” 不知谁带头凄厉的呼喝,码头上彻底乱了起来,巡警赶紧跑出来指导人群疏散。 躲在避难场所的搬卸工一边擦着身上的汗水,一边感叹:“唉!自从汉军攻占了广州,这清军水师每月总要来过来几次,到底还让不让我们讨生活。” “大炮打起来,谁会认识你,有本事就到码头继续干活,没人拦着你!” “呸,我才不去!” “今天搬卸的全是十三行伍家的货,如果清军击沉船只,伍家损失可就大了!以我的经验,里面装的全是瓷器、茶叶,一沉到海里全都喂了王八。” “上个月周家的船只就被打下海,还不是花钱雇我们下海打捞。” “嘘!你们听!怎么没有炮声?难道清军转性了?” “走咱们出去看看。” 有几个码头工人惦记活计,大着胆子走出来,提心吊胆的慢慢靠近码头。 “咦,战船怎么靠岸了?” “笨蛋,没看见船上面挂的不是大清的旗帜,看来这是汉军的战船!” 唐正才带领部分海军将领下船,在李玄的迎接下,来到广州总督府。 “下官唐正才拜见左大人!” 左宗棠伸手虚扶,面露微笑道:“唐大人来的及时,以往清军仗着船多。屡次炮轰广州,我军虽然在城外建了几座炮台,保护城内不受袭击,但是城外百姓却数次遭到炮击,本官是无计可施。有将军这几十艘战船,加上广州新建的水师,足以应付清军袭扰。” 唐正才面色严肃,回道:“皇上也得知清军经常干扰我军沿海城镇,特命我过来寻找清军战舰决战。” 左宗棠问道:“皇上可有关于第四集团军的作战命令下达?” 唐正才摇了摇头,用肯定的语气答道:“皇上只命我军歼灭清军水师。攻占台湾,任务完成以后,我就会率领舰队前往南洋,皇上没有其余的吩咐。” 左宗棠面色凝重,心里七上八下,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兵部、参谋部数次发出公文,让他率领第四集团军在湖南开战,他每次都是上书分辩,与赵烈文密谋,采取按兵不动的态势观望湘军动作,他也上了折子给皇上,批下来的只是‘知道了’三个字。 李玄在一旁听得焦急。直白的问道:“京城可有谣言流出?” 唐正才懵懂的问道:“什么谣言?” 李玄急躁,脱口而出:“就是说左大帅拥兵自重的谣言,我们在广东都有所耳闻!” 唐正才哭笑不得,解释道:“下官在南京一直呆在海军部,有时间也是到下关船厂视察,对于谣言之事实在不清楚,况且,皇上对左大人信任有加,您是唯一一位封侯的非广西人士,可见皇上对左大人重视有加。” 李玄有时怀疑封侯是皇上为了稳住左宗棠。心里很为他担心,毕竟他们这些人的前程已经紧紧的与左宗棠交叉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不是开玩笑。 左宗棠阻止李玄,笑道:“也不知是谁造的谣,大军在外。我等实难自辩,不过左某确有处置不当之处。” 唐正才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多疑,几次三番的试探,他只有再三强调确实没有收到什么密令。 见唐正才不愿多说,李玄有意换个话题,问道:“将军这次前往南洋,一定是有重要任务吧?不知能否说给我们听听?” 唐正才摆正姿势,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护送两位姑娘回家而已。” 左宗棠来了点兴趣:“什么人竟有如此能耐,让将军率领数十艘战舰护送?” 唐正才解释道:“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们二人是兰芳特使,听说是得罪了洋人,所以皇上派我们前去调节。” 李玄灵机一动,对唐正才道:“海上凶险,况且将军还要与清军海战,两位姑娘还是接到总督府居住教好,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李军长有所不知,两位姑娘一到广州,就下船前往十三行的伍家居住,听说她们与西贤公主相熟!” 唐正才暗想,临行的时候,皇上就明言两位姑娘还要再回南京,这不就"chiluo"裸的暗示她们已经是皇妃娘娘! 伍家,伍芳菲像小燕子似得围着罗美薇、郑燕儿来回跑动,带领她们来到了一处凉亭。 “两位姐姐你们来的正好,自从南洋一别,我们有三年没见了,上次是你们款待芳菲,这次轮到芳菲接待你们了!” 罗美薇看着美奂绝伦的府邸,心里羡慕,取笑道:“听说妹妹被皇上封为公主,我们可不敢高攀了。” 伍芳菲拉着罗美薇的玉臂,撒娇道:“姐姐就会取笑人家,这公主身份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连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 郑燕儿惊讶,问道:“妹妹有心上人了?” 伍芳菲俏脸微红,点头承认,忽的又怨道:“爹爹总是拿这点反对,说什么婚姻大事应该由皇帝哥哥做主,可是万一皇帝哥哥不同意怎么办?” “哈哈哈……”罗美薇与郑燕儿一齐弯腰大笑。 伍芳菲跺脚,气道:“你们算什么好姐妹啊,人家都要急死了,你们还取笑人家,我不和你们玩了!” 郑燕儿上前安慰,在伍芳菲嘴边小声说了几句。 伍芳菲睁大眼睛,看着罗美薇,惊道:“罗姐姐你真厉害,皇上……” 罗美薇以为郑燕儿说了那天的事情,急忙道:“你别听燕儿胡说,她才陪了皇上一晚上呢,我……我是回去过夜的!” 伍芳菲脑袋一团浆糊,被这个消息雷得不轻。 郑燕儿拉着罗美薇,嗲道:“你胡说什么啊?我只是对伍妹妹说你有办法让皇上同意她的婚事,你干嘛把这么羞人的事也说出来!” 罗美薇面色通红,看着伍芳菲不敢置信的模样,捏了下郑燕儿俏脸,埋怨道:“谁让你说的那么神秘,人家能不误会吗?” 伍芳菲见她们并没有否认,又惊又喜,不由感叹:“皇帝哥哥好色啊,有了那么多漂亮妃子,还打两位姐姐的主意!” 罗美薇拉着伍芳菲的小手,像是遇见知音似的,急声问道:“妹妹知道皇上有几位妃子吗?她们好不好相处?” 伍芳菲又被打击了,面色古怪,问道:“你们还不知道皇帝哥哥有几位妃子,就与他那个了?我第一次进宫就把她们的底细问的清清楚楚呢!” 郑燕儿娇羞,小声道:“说了你也不懂,你快告诉我们皇上到底有几位妃子!详细介绍一下!” 伍芳菲竖起指头数道:“皇后娘娘你们都知道吧!她是皇帝哥哥第一个女人,你们放心,皇后姐姐就像亲姐姐一样,待芳菲可好了,上次离开南京送了芳菲好多东西!” 罗美薇与郑燕儿一齐点头。 伍芳菲又接着道:“皇后娘娘下面就是洪娘娘,她是皇帝哥哥的红颜知己,在广西的时候就与皇帝哥哥相熟,可谓共患难,所以皇帝哥哥特别宠爱她,你们进宫以后可不能得罪她,不过你们放心,洪姐姐还是很好相处的。” 罗美薇与郑燕儿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暗道,进宫以后得好好讨好这位洪娘娘。 伍芳菲竖起第三根手指头,道:“第三位娘娘就是许娘娘,她也洪姐姐一样,都被封为贵妃,这位许姐姐天真浪漫,只要你们不惹她,相信你们一定会成为好姐妹。” 罗美薇放下心来,看来皇上取妃子更重德行,下面的妃子也应该不难相处才对。 郑燕儿继续紧张的看着伍芳菲。 伍芳菲竖起第四根手指头,娇声道:“第四位娘娘我最熟悉,她可是芳菲的好姐妹,她叫傅善祥,原是皇上的秘书,你们可要小心了,凡是做秘书的美女,都是你们未来的姐妹。” 郑燕儿与罗美薇互望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宫里那位傅秘书,不知她与傅娘娘是什么关系? 伍芳菲眼珠一转,戏弄道:“至于第五、第六不说也罢,第七、第八、第九、第十……糟了手指头不够用!” 郑燕儿嘟着嘴,埋怨道:“皇上到底有几位娘娘?还有上海的那位孔姑娘没算!” 罗美薇也揪心起来,不知进宫以后,还能不能时常见到皇上。 “哈哈哈……”伍芳菲趴在石桌上大笑:“谁叫你们刚才取笑我!” 罗美薇、郑燕儿这才知道上了当,一左一右的挠着伍芳菲敏感之处。 “两位姐姐……你们……你们快别挠了……芳菲知错了……我说!我说实话还不行吗!” 伍芳菲面色潮红,用手拨弄了下散乱的头发,整理衣衫,认真的说道:“恭喜两位姐姐,皇帝哥哥只有这四位娘娘,你们就是小五、小六了,进宫以后一定要与几位姐姐好好相处,不然芳菲会很难过的!” PS:还是两章一起上传,大家有月票的就投一下,最后几小时了。 第两百零三章海盗助战 罗美薇、郑燕儿认真的点头。 “哈哈哈哈,菲儿,家里来了客人,怎么也不通知为父!你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伍绍荣慢慢走近凉亭,对伍芳菲道。 罗美薇与郑燕儿起身问安:“侄女见过伯父!” 伍芳菲大大方方的介绍道:“爹爹,这两位是皇帝哥哥的妃子,也是我的好姐妹!” 伍绍荣一惊,赶紧还礼道:“草民伍绍荣见过两位娘娘!” 罗美薇脸色羞红,回道:“伯父不必多礼,皇上还没正式纳我们入宫,娘娘称谓,还为时过早,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姐妹不知天高地厚。” 伍绍荣回道:“请娘娘放心,草民一定守口如瓶,绝不会外传!” 伍芳菲拉着自己爹爹,对罗美薇道:“看你把我爹爹吓得,小心我向皇帝哥哥打小报告。” 罗美薇拉着伍芳菲的坐下,道:“妹妹忽怪,姐姐也是为皇上名声着想!” 伍绍荣坐立不安,两位娘娘驾临伍家,他应该好好招待才是,寻了个借口,道:“菲儿,好好陪伴两位娘娘,为父回去准备一下。” 伍芳菲拉着罗美薇、郑燕儿起身,道:“咱们到我闺房里说话,在这里总是被人打搅!” 郑燕儿笑道:“正好,我也想听听到底是哪家如意郎君将妹妹的魂儿钩去了,要是不能让我与罗姐姐满意,他休想抱得美人归!” 伍芳菲拍着胸脯,骄傲的说道:“他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们羡慕不来的!” “他叫什么名字啊?” “黄麒英!” 林则徐任两江总督的时候,亲眼目睹洋人新式战舰可以攻击十里外的敌人。而广东水师战船还使用前膛炮,大大落后于西方,命广东先后仿造了数艘新型安置舷侧炮的新式战舰。又特意在广州建立了一间小型兵工厂,召集先进工匠仿制研究火器,卓有成效。林则徐被罢官充军,工匠被一些开明之士托管,直到左宗棠攻陷广州,全盘接收并介绍他们到南京工兵厂做工。 绿营广东水师最早成军于1664年,水师提督驻惠州;至1668年由于海边平静而裁撤。1809年复置水师提督,驻虎门。其直属部队分为前、后、左、右、中五营。兼辖水师营、四会营、新会营。水师提督驻惠州,辖‘水师主力‘香山协左、右营,顺德协左、右营,新会协左、右营,大鹏协左、右营,赤溪协左、右营。清远右营、广海寨营、永靖营等。另有‘地方部队‘南澳镇右营,澄海协,海门营,达豪营,碣石镇标三营,平海营,归善城守营。潮州城守营,饶平营,黄冈协左、右营,龙门协标左、右营,高廉镇辖阳江营、电白营、碣州营、东山营等,兵力达2万人左右。 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吴元猷举着望远镜四处看了一下,看着周围百十只大小战船,不由暗叹一声,自从汉军攻占两广。他率领的广东水师就成了无根飘萍,粮饷无处供给,兵源无法补充,要不是巡抚柏贵强力阻止,他早就率领舰队开往天津。 吴元猷七岁就父母双亡。被同村的地主收养,当做童养工对待,几年后,因不满地主虐待出走,在村里靠着打短工度日,十一二岁时长得魁梧不凡,十五岁就能自立独行,婚后有妻子料理家务,他就抽出时间自习武艺,竟让他无师自通,练就一身高强武功,成年后经人帮助投了海口水师,屡立战功,几年就升为副将。 两江总督徐广缙尤为赏识吴元猷,保举他为广东水师提督,幼年时代的苦难,让他记忆深刻,常常自省有今日,全是朝廷馈赠,发誓要报答朝廷的知遇之恩。 柏贵慢慢走出船舱,他已经渐渐习惯了海上生活,这大半年来,他不停的让水师骚扰广东沿海城镇,每隔半月都要向北京报捷,咸丰皇帝信以为真,升他为两广总督,加封吴元猷为正一品建威将军。 “将军好雅兴,一大早就在这欣赏海景。”柏贵打了个哈欠,来到吴元猷身旁。 吴元猷收起杂乱的心思,看着海面,回道:“听说广州来了汉军舰队,只要将他们歼灭,我们就可以离开南海,我想皇上是不会再怪罪广东失守的事情。” 海上的日子柏贵也不想再过了,以前不回北京是因为丢了广东,害怕皇上问罪,如果能歼灭一些汉军战船,就可立功赎罪,他这两广总督的名头也心安理得一些。 “是啊!前几次都是小打小闹,如果这次果真建功,将军前程不可估量啊!” 吴元猷回道:“吴某官职已经是正一品,还能怎么样,只要皇上不怪罪,吴某就感激涕零了。” 柏贵微笑不语,他在南海总觉得不踏实,满人龙兴之地在东北,距离此地不知有多远,他总感觉到一种孤独,就是死也要死在家乡才好。 清军水师南面十里处的一个海岛,布兴有与崔阿圃也同样手持望远镜观望着。 “没想到清军只剩下这么点战船?看来此次胜算颇高啊!”布兴有放下望远镜兴奋的说道。按照他的了解,广东水师应该配有战船四百搜,,兵员两万人才对,可是海面上的水师不足鼎盛时期的四分之一。 崔阿圃笑道:“清军自投罗网,活该倒霉,当初就是他们联合洋人攻灭我的舰队,今天一定要趁机会报仇!” 布兴有看着平静的海面,又用望远镜四处看了下,问道:“崔师长,你有没有搞错,这附近哪有海盗,你在唐长官面前夸下海口,说能召集数千海盗助战,如果食言,不但要受责罚,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崔阿圃自信一笑,指着海面解释道:“我已经发下令旗,只要接受过我恩惠的海盗,都会来助战,此役也是他们从良的唯一机会,我想他们不会错过的,走,我带你去老巢看看。” 布兴有惊道:“难道不是在这个岛上汇合?” “你脑门被驴踢了!此岛并无遮掩之物,万一让洋人军舰发现,岂不自讨苦吃,谁愿意冒险跑到这里。”崔阿圃走在前面,带领卫兵上船。 崔阿圃、布兴有乘坐一艘小型战船,离开小岛,继续向南而去。 “前方有一处叫一线天的地方,那里险要异常,周围悬崖峭壁林立,两侧狭窄,只允许一条船通过,当初老子想在这里埋伏鬼佬,可惜他们不上当!” 船只驶入一线天,天色一下子变得灰暗起来,周围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吆呼声,布兴有心中一阵害怕。 崔阿圃却拍手笑道:“听见如此杂乱的声音,可知他们都到了,能招降这些海盗,就不枉此行。” 崔阿圃在众位海盗头子的欢呼声中来到首位坐下,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周围站满了海盗,个个都用崇敬的眼光看着崔阿圃。 布兴有见众位海盗头子行为各异,其中竟然还混杂着洋人,个个都是虎背熊腰,古铜色的肌肉像是铁板似得镶嵌在身上耀耀生辉,要是在陆地上,这些人都可以以一当十。 海盗头子阿朴起身,双手举起微微摇晃,示意众人安静,大声宣布:“当年鬼佬出兵攻打我们海盗,是崔大哥在前方吸引他们的火力,我们这些小喽喽才能安然撤退,这份恩情我们一直记在心里,一见到崔大哥的令旗,我就放下所有事情前来汇合!崔大哥!有事您就尽管吩咐。” 崔阿圃起身,说手抱拳,大声道:“道谢兄弟们抬爱,时间紧迫,此番召集兄弟们确有大事相商!” “崔大哥请说!”不少海盗投资齐声欢呼。 崔阿圃深吸口气,道:“不瞒众位兄弟,我崔阿圃已经投靠大汉,这几日,大汉水师要与清军水师决战,崔某此番前来就是希望各位弟兄可以帮把手,一起围攻清军水师!” “这……这可怎么办?”众位海盗头子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崔阿圃皱眉,大失所望,没想到他离开几年,海盗连义气二字都不遵守了。 阿朴起身解释道:“崔大哥有所不知,沙吴仔早在几年前就投靠清军,如今位列总兵之职,我们如果帮助崔大哥,不就是与沙吴仔作对吗!当初沙吴仔也对我们有恩。” 崔阿圃暗骂沙吴仔见异思迁,当初清军招安,大家一起拒绝,发誓永不为大清效力,没想到他还是被招安。 布兴有站在旁边听了半天,知晓了大概,这沙吴仔的大名他也听说过,与崔阿圃齐名的海盗头子。 崔阿圃灵机一动,强笑道:“各位有所顾虑也是应该的,不过在来之前,我已经与沙吴仔联系上了,他答应一齐反清,各位再好好考虑一下。” 阿朴拍着桌子,大声道:“既然两位哥哥都愿意反清,我阿朴誓死跟随!” “我水牛也愿意跟随!”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 崔阿圃统计了下,众位海盗共有大小战船600余艘,船员7000余人。 PS:明天就是新的一月了,本书还缺最后一张月票就满30了!那位大侠可以满足一下 第两百零四章海战 吴元猷打了一辈子海仗,未逢一败,多少穷凶极恶海盗在他手上灰飞烟灭,他有足够的信心歼灭汉军舰队。 旗舰千总梁国定见提督吴元猷站在船头已经一个时辰,回去端了杯清茶,慢慢的走过来,道:“大人您不必担心,汉军水师都是一些民夫组成,不久前他们还在水上捕鱼,哪会打海战,弟兄们士气高昂,就等着教训一下汉军,这那帮牛哄哄的绿营陆师瞧瞧,咱们水师比他们强了多少!” 吴元猷提醒道:“不要轻视任何一位对手,汉军可以纵横长江必有过人之处,湘军水师我也见过一次,咸丰二年,他们来广东提收大炮、战船,我就注意到他们了。” 梁国定不以为然,湘军那帮山民与汉军没什么两样,半斤对八两,能打赢才怪了。 吴元猷放下望远镜,吩咐道:“命令全体战船减速,呈战斗队形向前推进!” 梁国定打量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实在看不出有一点战争的征兆,还是回身对旗手吩咐几句。 吴元猷紧张的盯着正前方,他有一种预感,汉军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准备战斗!”梁国定看着前方一排黑点,使劲的吆呼,心里大为振奋。 两方越来越近,可以清晰的看见对方的桅杆。 梁国定面露微笑,禀报道:“将军,对方只有六十八艘战船,还没开战我们就占了上风,这汉军就是给我们送功劳来了。” 吴元猷严肃道:“传令下去,相距不到两里不准开炮!” “是!” 梁国定又转身对对旗手喊了几句。 “轰轰轰!” “轰轰轰” 吴元猷看着前营遭受炮击,面色一变。距离汉军船队还有三里,他们的大炮竟能打的这么远,立即下令:“全速前进!” “轰轰轰”吴元猷的旗舰已经进入汉军射程,两旁海面不时升起水柱,这是炮弹落在两旁爆炸。 “轰!”一声炮响。旗舰船舱被击中。 梁国定又惊又怒,全力指挥炮手开炮。 柏贵在船舱正在睡觉,被炮声惊醒,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枚炮弹像是在耳边爆炸似得,惊慌失措。鞋都没穿就跑出了船舱。 “怎么回事?这……这么快就打上了!”柏贵盯着前方激烈的战场,对吴元猷道:“将军,后退啊!您这是做什么?短毛的大炮打过来了!这是旗舰,指挥用的!” 吴元猷对柏贵道:“大人还是安心在船舱休息!” “轰轰!”又有两颗炮弹落在船头爆炸。 柏贵神色惶恐,颤声道:“本官哪有心情休息,这短毛的大炮打的这么远。我瞧咱们的炮弹都是在海上爆炸,打不到短毛啊!” 吴元猷看着一边开炮一边对侧移的汉军舰队,用力捶了下护栏,解释道:“汉军舰队呈一字型,而我军舰队总体上是八字形,在火力上并不占优,而且汉军的火炮堪比洋炮。威力比我们大了一截,一时之间很难分出胜负!” 不能速胜,柏贵萌生了逃走的念头,道:“我军能否暂时撤退,看样子,短毛早有准备,我军再呆下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吴元猷哭笑不得,无奈道:“大人,现在双方交战。如果我军撤退,势必蒙受巨大损失,士气大降,再说汉军战舰速度快,早晚会被追上。” 柏贵惊道:“那我们只能在这里打。要是消灭不了他们,我们还走不了了。” 吴元猷关注战场,应付的点了点头。 柏贵看着深不可测的大海,已经做好了投海的准备,暗自叮嘱自己决不能被短毛俘虏活捉,他是满人,反贼是不会放过他的,听说太平军捉到满人一律都是处斩解决。 激战半个时辰,梁国定总结道:“我军损失八艘战船,汉军并无一丝折损。” 吴元猷沉默片刻,道:“汉军舰队中还有几艘洋人炮舰,该死的洋人!命后营舰队向前!” 梁国定惊道:“大人,后营保卫我军退路,阻截追兵,如果让他们投入战场,我们还怎么撤退?” “放肆!战事瞬息万变,如果耽误战机,本官斩了你祭旗。”吴元猷面色铁青,继续吩咐道:“让左营继续咬住汉军尾部,所有炮火瞄准汉军中间一截,我要打断他们的阵型!” “遵命!” 唐正才佩服的看着指挥若定的史密斯,开战到现在,除了几艘战船被炮弹擦边,还没有一艘战船被击沉,反而清军被打沉好几艘。 “史密斯上校,在坚持半个时辰,我军就有援军到来!”唐正才给洋人打气。 史密斯骄傲的说道:“将军阁下,你也看见了,清军还使用老一套的战术,在我看来,他们不堪一击,如果船上是大英帝国的海军,我们现在应该在打扫战场!” “轰轰轰轰!” 猛烈的炮火倾泻在周围,史密斯赶紧举起望远镜,惊道:“加速,变阵,天啊!清军将领一定是疯了,竟然把炮火集中在一起!” 唐正才看着后面几艘被击中逐渐下沉的战船,对左右吩咐道:“命令崔阿圃提前出击,宁愿让清军跑了,我也不想让舰队再损失一艘战船。” “不不不!再坚持一会!”史密斯指着清军船队,大声嚷嚷:“再过半小时,他们就完全进入伏击圈,我想我们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唐正才解释道:“我军的目的是让他们丧失战斗力,无法骚扰沿海,并非要全歼他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不会干!” 史密斯强调道:“清军这是在吓唬我们,他们不会一直这要做,否则不用援军,我就可以全歼他们!” 唐曾才笑道:“亲爱的史密斯,如果我们和清军两败俱伤,这片海面不就轮到海盗做主了,我想这不是你们想要的那种结果!” 史密斯恍然,点了点头:“好吧,我是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指责。” 崔阿圃得到出击信号,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小船,大声道:“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大家点上火把,冲啊!” “冲啊!”海盗站在船头,挥舞着手中武器,他们还是习惯接舷战。 梁定国看着周围突然出现的海盗,大惊失色,对吴元猷提醒道:“将军,咱们被包围了,撤吧!” 吴元猷怒道:“打旗语问问沙吴仔,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海盗会来!” 沙吴仔也很惊讶,当初自己提出让海盗兄弟助战的策略,被吴元猷拒绝,自己也通知了海盗兄弟,为什么他们还会来这里! “大哥,这是阿朴他们!看样子他们是对付我们来的,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疯了吗?” 沙吴仔向前方战场望了一下,道:“清军败局已定,快给战船换上海盗的旗帜,咱们不陪他们玩了,继续当海盗去!” “是!” 船上士兵纷纷脱下军服,降下大清的龙旗,升起沙吴仔当海盗时用的骷髅旗。 “轰轰轰!”沙吴仔的船队很快就瞄准目标,对着周围清军战舰开火。 梁国定哭丧着脸,看着吴元猷道:“将军,沙吴仔反了,他又升起了做海盗时的旗帜。” 柏贵双腿发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吴元猷问道:“吴大人,我们还能不能撤退?本官不想死在海上喂鱼,今天的战事完全就是一个阴谋,短毛勾结海盗、洋人、内奸,这是一个陷阱。” “轰轰轰”前方不时传来炮声,每几声炮响,己方都有一艘战船沉默。 吴元猷眼睁睁的看着前营、左营、右营逐渐被汉军与海盗包围,无力道:“命令后营撤退,咱们也撤吧!” PS:虽然很累,一早上还是爬起来码了一章,用了3个小时,汗!!!求月票,大家有月票支援一下。 第两百零五章出走 唐正才开着慢慢趋于平静的战场,吴元猷率领三十余艘战船逃走,后面跟着几十倍的海盗大军,剩余清军不是挂起白旗,就是拼命逃遁。 史密斯看着密密麻麻呼啸的海盗,跃跃欲试,对着唐正才盅或道:“唐将军,因为此前清军不分青红皂白对广州等地开炮,妨碍了大英帝国与贵国的贸易,所以香港总督包令先生命我协助汉军作战,现在清军已经被击败,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对手,比如这帮海盗,他们也会抢劫沿海,劫掠商船,为了这片海域的安定,我们是不是应该将海盗也消灭掉!” 唐正才不以为然,他从军之前在水上讨生过,遇见肥羊的时候也不介意客串一把劫匪,所以他对海盗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闻言,马上拒绝道:“史密斯先生多虑了,海盗还在追击清军残军,此刻确实不宜动手。” 如果唐正才是对海盗有种好感,那么站在旁边的熊思远就是把海盗当成了他们中的一员,听洋人要偷袭海盗,顿时不干了,大声嚷嚷道:“人无信而无立,此番海盗是我们叫来帮忙的,你这样做不是背信弃义是什么!呸!俺熊思远第一个反对!谁要是赞同这王八蛋主意,别怪俺翻脸!” 丁汝昌用干部擦了擦身上海水,附和道:“对对,崔兄弟还在海盗里面,怎能动手!你洋鬼子要干,别怪我们翻脸。”刚才他的战船被清军集中炮火击沉,自己跳进海里,幸亏海盗吸引了清军火力,他才能获救,所以心里对海盗有了一份感激之情。 史密斯见打击海盗的提议没有一个人赞同。耸着双肩道:“好吧!虽然我很不理解,按照下一步作战计划,我们应该占领清军的老巢。” 唐正才对丁汝昌道:“你带人将清军降卒,被击伤的战船一起押到广州交由左大人处理。” “是!” …… “天国的各位兄弟,汉军在河南又打了一个胜仗!歼灭清军数万。汉中、湖北的清军大量外调,我们天国的形势转危为安……”石达开坐在以往杨秀清的位子上,侃侃而谈。 听着石达开在金銮殿上洋洋得意的说着汉军在战场上取得的节节胜利,仿佛是在嘲笑他无能一般,洪秀全胸中满是怒火,还不得不让自己露出微笑的表情。这让他对石达开越发憎恨。 这几月石达开大权独揽,处理政事,天京内外拥护心服口服,这让洪秀全警惕,同时告诉自己这石达开比杨秀清还会收买人心,这满殿将领都快成了他翼王的心腹。 见石达开说完。洪秀全笑道:“自从北逆生乱以来,天京大小事务都由达胞处理,政事繁多,达胞日益消瘦,朕于心何忍。” 石达开躬身道:“谢天王关心,小弟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洪秀全内心讥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恐怕天国就成了你石达开的了。我洪姓子孙置于何地?哼! 洪秀全面上笑道:“达胞辛苦了,昨天上帝托梦给我,说石达开乃是天国柱石,岂能如此劳累!上帝老人家让朕找几个人协助达胞处理政事!” “天王英明!”底下丞相检点个个喜笑颜开,一方面觉得天王说得有理,另一方面觉得自己也有机会升一升。 洪秀全满意的点了点头,宣道:“封洪仁发为安王,天国一切军务都要禀报安王才可实行;封洪仁达为福王,天王一切朝政都由福王掌管。” 说完,不管满殿朝臣目瞪口呆的表情。洪秀全拂袖而去。 石达开回到王府,坐在书房里一语皆无。 从这次朝会表明:洪秀全已开始变相地向他夺权。虽然没公开免去他的翼王封号,其实已经大权旁落,被洪氏弟兄取代了。洪仁发、洪仁达是什么样的人,不但石达开了如指掌。满朝文武也都尽知其详。就因为他们是天王的胞兄,虽无建树,也享受着最高的待遇。使奴唤婢,妻妾成群,玉液佳肴,荒淫无度,过着仅次于天王的生活。俗话说,‘一人成佛,九族升天‘。这种事似乎天经地义,无可非议。使人不能服气的是,他俩毫不通文墨,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竟然掌管天朝科举和钱粮的要职。几年来,他们中饱私囊,发了横财。在他俩的府里,金银满库,珠宝成山,囤积粮米数十万担。即使在京军民缺米断炊的时候,洪氏弟兄还在倒卖粮米,大发国难财。人们敢怒不敢言,暗中骂他俩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虎‘。 “来人!将翼王殿的将领全部召来,本王有事吩咐!” 在石达开思虑万千的时候,洪秀全也和卢贤拔商量对付石达开的办法。 “天王,这石达开并没有交出天京大营花名册,摆明了是想造反,先下手为强啊!” 洪秀全露出狰狞之色,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安王向石达开索要兵权,石达开竟然不给,他想做什么!无非就是想学杨秀清、韦昌辉,留着他,迟早是个祸害!,你有什么办法?” 卢贤拔奸笑道:“朝中并不是人人都服石达开,天王您升他们的职,给他们委以兵权,当然这些兵权都是从石达开手中索取,他石达开可以拒绝安王殿下,是因为安王确实不懂兵事,难道他还能拒绝第二次吗,等到石达开没了兵权,还不是任由天王处置。” 洪秀全问道:“万一石达开狗急跳墙,比朕退位,朕拿什么来反抗?当初悔不该将兵权全部交给他。” 卢贤拔沉吟一会,回道:“天王可赐给石达开美女,让其安心。” 洪秀全喜欢美女,颇为不舍,想到自己洪家万世江山,忍痛道:“那就赐予石达开美女十名不,八名,算了还是赐给他五名美人,其余的就算了。” 翼王府,天国菁华官员将领济济一堂,座位一直加到一百多,才把众人安排好。 石达开带领几位心腹将领从内室出来,也不落座,大声说道:“天王任人唯亲,安王、福王的德性大家比我清楚,这种人也能身居高位,太让人寒心,本王已经决定离开天京,给位愿意跟随,石某感激不尽,愿意留在天京,石某也不强求,天王对我不义,石某不能无情。” 从认识洪秀全起,想到现在;从洪秀全的音容笑貌,想到他的所做所为,一个个画面,都展现在石达开眼前。尤其近一年来的变化,他给洪秀全总结了几句话:创业英雄,守业无能;不学无术,想入非非;不识真伪,昏庸狡诈;只能同患难,不能同享福。不配做一国的君主! 屋内众人鸦雀无声,有人激动,有人茫然。 翼殿尚书赵万良见众人呆滞,率先问道:“敢问翼王殿下,您这是要自立?” 石达开道:“此番脱离天国,绝不是石某自立为帝,也不是取天王而代之,既然天王不信任石某,甚至还要加害,石某再留在天京岂不是不识好歹?所以我打算进军南下,联合贵州吉文元占领云南。” 丞相曾锦谦道:“众所周知,吉文元等人已经投靠大汉,难道翼王也打算……?” 余忠扶激动的说道:“为什么要投靠汉王,翼王才略不输于李云中,此番出兵……必能打下云南!” 余忠扶本想说创建一国,想到贵州、广西都被汉军攻下,四川乃是天国地盘,云南就是一块死地,兴趣陡然降低。 石达开攻打云南,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方便联系大汉,心中已经有了投靠李云中的想法。 PS:求月票 第二百零六章张遂谋想打北京 南京参谋部,十几位身着戎装的参谋围着地图讨论战局。 “5月12日,第一集团军攻占归德府全境,知府并12位大小官员出降,清军琦善退守中牟、郑县,目前第九军前锋以至卫辉府下辖的延津县,与许州的第一军两面夹击,琦善也坚持不了多久。” “正好,我这里也有个好消息,第四集团军取得河内大捷,纳尔经额数万大军全军覆没,胜保后路被断,已经逃出洛阳,退往山西,顾嘉蘅趁机招降,河南府全境光复。” “前线最新战报,第四集团军前锋已经攻进山西,陈军长率五千人正在攻打怀庆府城。” “陕州四县也被南阳府民军攻下。” 参谋副长杨开林汇总战况,总结道:“河南省九府四洲,清军只剩下卫辉府、彰德府,开封府一部,山东济南也被第二集团军攻占,我军随时可以发动第二波攻势,打进河北。” 说完,全体人员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张遂谋。 张遂谋心情甚好,闭上双眼,仔细推敲北伐军形势,三路大军齐头并进,都已经打过黄河: 李秀成第一集团军已经攻占汝宁府、光州、许州、陈州、归德府,第一集团军从东、南、北包围开封,琦善插翅难逃。 陈玉成的第四集团军只用不到半年就攻占了南阳府、河南府、汝州、陕州、怀庆府,这大大超出了众人预料,胜保、僧格林沁不战而逃,只剩一座河内县还在抵抗。 罗大纲也攻下济南,正是趁势追击的时候。 直捣黄龙的时候到了! 张燧谋睁开双眼。吩咐道:“你们制定一个攻打北京的计划,我要马上向皇上汇报,作战要点就是:迅速,不必计较一城一池之得失,只要攻占北京。生擒咸丰小儿,其余不足为虑。” “是!” 十几位参谋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他们早就预见了这种情况,也制定了几个计划,现在要做的只是拿出来完善一下而已。 张遂谋拿着作战计划,来到皇宫上书房外。见傅鸾祥坐在主位写着什么,立即问道:“傅秘书,皇上可有空?本官有重要之事汇报。” 傅鸾祥抬头,起身为张遂谋倒了杯茶,解释道:“皇上正在接见普鲁士王国公使,特意嘱咐我暂时不接见大臣。如果张大人不急,明天再过来?我会向皇上禀报的。” 张遂谋拘谨的接过茶杯,笑道:“不必了,本官还是再等一等好了,你刚才说的是普鲁士王国公使?” 经过上次讨论出兵南洋的事,张遂谋心中羞愧,回去之后。专门收集了南洋与欧洲的情报,此时,他对欧洲局势了如指掌。 傅鸾祥回到座位,翻看了下笔记,回道:“是的!是一个叫俾斯麦的人,刚来一会,大人也知道普鲁士王国?” 张遂谋笑了笑,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才答道:“也说不上精通,这普鲁士去年刚和陛下商谈了军事合作的事情。这次恐怕是履行合约的。” 傅鸾祥想了一会,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们来了那么多军人!” 张遂谋来了兴趣,道:“我听说欧洲军队以普鲁士最为严谨善战,皇上命我们学习先进经验,这普鲁士的参谋部就是皇上指名的部门。等会我得问皇上要几个。” 傅鸾祥笑了笑,指着左面休息室道:“他们十几个人呆在里面连个动静都没有,也够严谨的,要不我把他们叫出来,让您看看?” 张遂谋笑道:“不必了,翻译肯定被俾斯麦带进去了,本官说的话他们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本官也听不懂,岂不抓瞎了。” “嘻嘻!参谋长说的在理。”傅鸾祥风情万种,笑道:“参谋长稍待片刻,我去叫侍官给那几个德国人上茶!” 张遂谋一呆,脸色微红,心里警惕不已,暗自告诫:这傅秘书肯定是皇上的女人,说不定哪天就被封为贵妃,我可不能对她产生其他心思。 傅鸾祥不到几个呼吸又进来,后边跟着兵部尚书林大基,笑道:“二位大人稍坐,皇上交代不准打扰。” 林大基拱手道:“傅秘书自便,我两都是老熟人了,就不客气了!” 两人很快落座,张遂谋将手中的文件交给林大基,说道:“五弟快看看,这是我拟定的作战计划,你给参谋参谋,不知皇上能否同意?” 林大基大略的看了两眼,心中大为惊讶,道:“好大的手笔,你参谋部是一鸣惊人啊,三路大军,数十万人,径直扑向北京,险!险!惊险啊!” 张遂谋不以为然,笑道:“满清不比其他,当年入关杀戮过甚,得天下时机太巧,观河南战局就可知道,我军北伐是顺势民心之举,满清鞑子肯定不是对手,打下北京,离一统天下就不远了。” 林大基在张遂谋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将作战计划看完,接道:“说得有理,小弟也没想到河南战事会如此顺利,这河南是中国腹心之地,满清官员望风而降者不计其数,其中竟有道员、知府!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可见满清气数已尽!” 张遂谋眼中含笑,咧着嘴道:“这么说,你是赞成了!” 林大基点了点头,郑重道:“按理说,兵部、参谋部赞成的事,皇上是不会反对,不过你这计划细节太甚,战机万变,稍纵即逝,皇上要是问起来,四哥要有心理准备,毕竟皇上对战事关注不下于你我。” 张遂谋同样凝重,暗道失策,手中完美的作战计划,在他眼里变得残缺起来,恨不得马上更改一二,又摸不准皇上的意思,只能又拿起作战计划看了一遍又一遍,揣测圣意。 林大基一边喝茶,一边皱着眉头,心里对张遂谋羡慕不已,自从建立参谋部,兵部的职能就被大大削弱,上个月,后勤部门都被划到参谋部,兵部名存实亡,这兵部尚书干着也太没意思,整天对着一堆数字发呆,职权出不了南京。 “哎!”林大基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声。 张遂谋一惊,抬头问道:“五弟有心事?” 林大基道:“不瞒四哥,这兵部尚书兄弟我是不相干了!” 张遂谋笑道:“难道五弟想牧守一方?这也是个好主意,现今督抚职位大多被文人把持,特别是左宗棠、王庆露、赵烈文三人,把持、东南、西南数省,除了广西起家的地方!” 林大基摇头苦笑,带着点怨气道:“兄弟我这兵部尚书干的没意思,你也知道,这参谋部的职能与兵部重合太多,五哥又满腹才华,兄弟自愧不如,只能另谋出路。” 张遂谋心里发苦,又感动不已,参谋部已经建立两年,是通过踩着兵部的头顶上位的,他竟然没想过林大基的难处,动情道:“五弟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两江总督还没有人选,有机会我就向皇上提一提,皇上对待我们情深义重,一定会准许。” 林大基摇头道:“这两江总督管辖江西、江苏,这两省互不相接,到时候兄弟岂不左右为难!” 张遂谋立即保证:“兄弟放心,这安徽省跑不了,我们先让二哥向皇上提一提,把安徽再划到两江范围之内。” 林大基心动了,如果可行这两江总督职位可是个肥差,南京就在两江管辖之内,话语权比兵部尚书重多了! “多谢四哥,小弟感激不尽!” 张遂谋一摆手,放下一件心事,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PS:今天更新有点晚,对不住了, 第二百零七章铁血宰相俾斯麦 俾斯麦仔细打量面前的年轻人,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位就是白手起家的一国之主,在欧洲只有拿破仑可以做到。 李云中着这翻译问道:“这位是谁?为何如此无礼,进来盯着朕看到现在,连句话也不说!这还是普鲁士人的习惯吗?” 看着俾斯麦的动作,翻译已经额头冒汗,被李云中这么一问,赶紧用德语对俾斯麦道:“洋大人!你快说句话啊!皇上很生气,再不说话,你我脑袋就要搬家了!” 俾斯麦这才露出微笑,对李云中躬身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是普鲁士驻汉国公使,我得到国王陛下的授权,专门管理贵国与普鲁士合作的事情。” 翻译松了口气,站在一边履行自己的职责。 李云中盯着俾斯麦,果然和后世历史书上的照片有一些相像,饶有兴趣的看着俾斯麦,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铁血宰相竟然会来到中国。 翻译傻眼了,一会俾斯麦盯着皇上看,现在皇上盯着俾斯麦看,难道他们二人八字犯冲?万一皇上一怒之下处死俾斯麦,会不会连累我? 李云中收回目光,问道:“阁下就是俾斯麦?听说你很有谋略,朕可要考考你。” 俾斯麦一头雾水,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对他产生兴趣,难道自己的大名已经传到远东了?为了显示一名外交家的风度,弯腰道:“陛下请问!” 为了表示对一代名相的尊敬,李云中起身,将俾斯麦拉倒茶几桌边一起坐下,亲自为他倒了杯茶,笑了起来:“这还是朕第一次为别人倒茶。尊使可以回欧洲好好吹嘘一番了!” 俾斯麦双手接过茶杯,回道:“这是我的荣幸!” 李云中道:“在你心中,普鲁士统一德国,有哪些障碍?” 俾斯麦没想到远方的皇帝陛下会关心欧洲的局势,不过这些正是他擅长的。立马回道:“第一障碍就是奥匈帝国下属的奥地利王国,这奥地利也属于日耳曼人,他们不会坐视普鲁士统一德意志。” 李云中点了点头,他还想从侧面更多的了解欧洲局势,也不接话,任由俾斯麦发挥。 俾斯麦坐得笔直。继续说道:“第二就是法国,法国是传统的陆军强国,在英国奉行孤立政策的时候,法国就是欧洲第一强国,而普鲁士崛起就会威胁他的地位,如果不击败法国。普鲁士无法崛起,而要击败法国,现在的普鲁士根本做不到。” 李云中微笑起来,俾斯麦是普鲁士王国未来的宰相,大权在握,他说打法国,就一定会与法国开战。这是大汉的一个机会。 俾斯麦见李云中认真听解,又说道:“第三个障碍就是丹麦王国,丹麦暗中掌控这普鲁士王国北部的四个公国,普鲁士必须抢过这四个公国,德意志才算完整,所以普鲁士王国与丹麦王国必有一战!” 李云中看俾斯麦停顿下来,提醒道:“难道俄罗斯帝国就不是普鲁士王国的障碍?要知道他们对称霸欧洲也挺感兴趣的。” 李云中已经听说俄罗斯正在与北京接触,这汉国迟早会与俄罗斯开战,如果有普鲁士在欧洲牵制俄罗斯,汉国必能取胜! 俾斯麦缓缓摇头。认真的说道:“普鲁士王国还很弱小,想要崛起就要团结更多的盟国,这俄罗斯帝国是可以争取的对象,而且普鲁士与俄国并无实质冲突,对比法国、奥地利、丹麦。俄国微不足道。” 李云中露出失望之色,奥地利、丹麦与汉国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法国只在越南一带与中国有矛盾,凭借统一后的国力,李云中有信心将法国人赶跑,跟不用不到普鲁士。 俾斯麦微微一想,就明白李云中询问俄国的意思,小心的问道:“难道皇帝陛下与俄罗斯帝国有矛盾吗?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李云中也不打算隐瞒,将事实如实相告:“尊使说的不错,俄罗斯帝国近百年来侵吞中国北部无数土地,这些土地面积加起来有两个法国的大小,我们汉国一定会讨回这些土地。” 俄国削弱,俾斯麦也很高兴,道:“恐怕俄罗斯会拒绝您的要求,贪婪的南斯拉夫人对土地的热衷超乎我们的想象。” 李云中举起拳头,严肃道:“我从来没想过用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俾斯麦眼中精光一闪,急忙问道:“皇帝陛下打算用什么方式?” 李云中意味深长的说道:“铁与血!只有铁与血才可让他们得到教训,大汉才可以真正的变强,再也不用惧怕英国、法国。” 铁与血!俾斯麦乍闻这三个字,犹如黑暗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他明白普鲁士缺少什么了,这几十年来,普鲁士从来没有放弃过统一德意志,每次都是刚露苗头就被欧洲强国阻止,普鲁士在他们的威胁下,一次又一次的退让,最终一事无成,普鲁士就是缺少这两个字,铁、血!在统一的道路上决不能退缩。 俾斯麦起身,对李云中躬身道:“谢谢您的提醒,普鲁士再也不会屈服!” 李云中索性卖个人情,对俾斯麦许诺道:“如果贵国打算与法国开战,我们中国必定会站在普鲁士王国这一方,我在远东会攻击法国的军队,绝不会让他们调一兵一卒回国参战。” 俾斯麦又一次躬身,谢道:“谢谢您的慷慨,汉国永远都是普鲁士的盟友,我们期待着这一刻。” 李云中心中已经肯定这位俾斯麦就是未来的铁血宰相,就步入正题,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番你的到来,一定还有很多机械。” 俾斯麦道:“我这次来到远东,国王陛下征集了海军所有运输舰,一次性的把物资运来过来,目前舰队就停在长江海外,请皇帝陛下派人引导。” 李云中又惊又喜,没想到普鲁士国王脑子有病,魄力却不小,立即回道:“尊使放心,我已经在安庆、芜湖、南昌划出了空地,工人也已经在培训,就等机械到位,我想这批重工业在一年后就可以正式生产。” 普鲁士国王在几年后果然换上了精神病。 俾斯麦终于露出笑容,回道:“多谢陛下,普鲁士王国暂时奉行韬光养晦,无法在国内建立军工产业,您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李云中兴致勃勃,他早就觊觎这批重工业设备,有了它们,大汉国防建设可以提前十年完成,前世日本用了30年就走完了西方列强150年的道路,大汉可以更快,凭借他对中国矿产分布情况的了解,十年后大汉就可以与英国在南洋一决雌雄,列强梦再也不是空话。 俾斯麦这才拿出一份合约,解释道:“这是我国国王陛下拟定的《普中秘密同盟条约》,请陛下过目。” 李云中接过来,一翻开,靠!全是鬼画符,竟然是德文!装谋做样的看了一下,心中对俾斯麦鄙视不已,明知道老子不懂德文,还拿出来,摆明了让老子吃亏吗! 李云中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还一边点头,过了一会,合上文件,问道:“尊使知道这上面的内容吗?” 俾斯麦理所当然的道:“当然!这份合约至关重要,以后我的任务就是监督中国是否在履行合约,当然陛下也可以派人监督普鲁士王国的情况!” 李云中又点了点头,道:“这上面说的绕口,有些地方我还不太明白,你来总结一下。” PS:码字到现在,饭还没吃!今天出去打零工,本来打算不码字的,下班后被永恒帝国鼓励一下,还没换衣服就立即码字,一直到现在,终于把5000字写出来了。 第二百零八章中普同盟条约 俾斯麦这才会意,神色如常,大声解释:“中国与普鲁士签订的《中普秘密同盟条约》有效期为二十年,时间到了以后,双方可以再次商议是否继续履行合约!” 有效期二十年!李云中暗道不错,时间刚好,面带微笑,拿起合约一边看一边听。 俾斯麦继续说道:“合约的主要内容有五款,涉及政治、军事、经济各方面的情况。” 李云中最在意的就是军事,道:“你先说有关军事的条约,相信你知道,大汉距离统一已经很近,朕很关心国防工业的完善情况。” 俾斯麦调整了下心态,道:“军事有关的就是建立军事同盟,普方协助汉国建立完善重工业体系,若普方加入一场战争,中方有义务进行支援。” 李云中比划了一下,笑道:“尊使,你从欧洲坐船道中国用了多上时间?” 俾斯麦一滞,想起自己出发日期,答道:“大约三个月。” 李云中点了点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也就是说普鲁士像法国开战的消息需要三个月才能传达到中国,中国再准备三个月出兵事宜,三个月后到达欧洲,再在欧洲修整三个月,这样算下来,普鲁士宣战一年之后,中国的军队才能加入战场,反之,普鲁士也一样,我认为这完全是劳师费饷,得不偿失!” 俾斯麦有苦难言,普鲁士面临的都是强敌,法国、丹麦、奥地利,也许还有英国,如果不能迅速击败一方。势必会陷入持久战,到时有任意一方的加入,都可以改变战争结局,普鲁士承受不住战败的结果,只要有任意一丝希望。他们都会紧紧的抓住, 李云中敲打着桌面,见俾斯麦没有退让的意思,考虑到普鲁士会一帆风顺的统一,又说道:“既然普方坚持,这一点朕同意了。不过我希望在后续的条文里,会有利于中国的条款。” 俾斯麦再一次露出微笑神色,保证道:“如您所愿,军事同盟条约还有一条就是双方军队全面合作,我普鲁士王国的军队在欧洲也是首屈一指,我们愿意协助汉国军队变革。建立满整的参谋制度、后勤制度,还有整编出真正的国防军。” 李云中虽然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对着俾斯麦认真的问道:“你们这次带来了多少军官?” 俾斯麦竖起两根指头,静静的观察李云中的神色。 李云中心里一惊,说道:“两百人!不错,这是在汉军中服役的洋人总和。” 俾斯麦缓缓摇了摇头。答道:“是两千人,这些都是普鲁士王国的精英,全部是正规军校毕业,最高级别的是参谋部副总参谋长,希望他们可以帮助汉军提升战力。” “说说下一款吧!”李云中喝了口茶,掩饰失态的神色。 俾斯麦面色沉重,双手交叉在一起,斟酌片刻才说道:“也许陛下不明白欧洲的形势,特别是普鲁士王国内部形势,目前就是一个火药桶。前两年还发生一次政变,虽然被英勇的国王陛下平定,但也暴露了许多问题,普鲁士王国要统一德意志,必须在国内实行改革。而在国内实行改革是千难万难,稍有不慎就会触发革命,国王陛下与王室成员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们希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中国可以接受我们的政治避难,并有责任护送国王陛下回国镇压叛乱,直到普鲁士国内形势稳定。” 李云中看着俾斯麦认真的模样,不确定的问道:“你们普鲁士人不是团结在一起?国内也不是国王一言九鼎?” 俾斯麦苦道:“这正是我的奋斗目标,其实普鲁士王国政治形势复杂,有社会主义人士,他们在工人中有很大的影响,近年来他们团结在一起,在普鲁士王国中有很大的话语权,第二就是资产阶级改良派,他们期望普鲁士像英国那样给他们权利,鼓吹建立议会,让议会来治理国家,这是国王陛下不能容忍的,还有一派就是容克贵族,他们是骑士团的后代,控制普鲁士大量土地,以农奴的形式经营庄园,在大约四十年前的改革中,容克贵族遭到重大打击,这让他们记恨王室,当时的国王为了稳定局势,不得已赐给他们重要军职与政府官位作为补偿,当然我也是容克贵族的一员。” 李云中听了普鲁士国内政治形态,越发佩服起面前的俾斯麦,想也不想的回道:“政治避难这一款,朕也同意,如果普鲁士国内爆发革命,我会出兵接应你们的国王陛下。” 俾斯麦道:“谢谢您的慷慨!” 李云中道:“还有什么就一起说出来吧,我想上面这两款条约才是重头戏。” 俾斯麦认同的点头,道:“剩下的几条就是,关税问题,汉国与普鲁士建立关税互惠条约,矿产问题,普鲁士有权在汉国境内勘探矿产,当然我们会以适当的价格购买,再有就是……。” 李云中大致想了下,矿产分布普鲁士没有自己了解的清楚,关税也是相对的,现在大汉工业发展迅速,特别是轻工业并不逊色与于普鲁士,关税互惠也是可以同意,其他的都是无足轻重的小问题,可以忽略。 俾斯麦道:“这本合约一式两份,由汉国、普鲁士王国分别保管,陛下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李云中起身,回到龙椅上坐定,正式的说道:“此份条约朕原则上同意,朕会召集大臣商讨,三日之后,会给尊使一个答复。” 俾斯麦同样起身,道:“再一次感谢陛下!” 李云中缓缓的说道:“至于普鲁士王国派来的两千军官,不知你们是怎样安排的?” 俾斯麦谨慎的回道:“这批军官只能再中国呆两年,毕竟普鲁士王国的军队也许要训练磨合。” 李云中失望的问道:“只有两年?两年时间能干什么?你们能教会什么?” 俾斯麦成竹在胸,冷静的回道:“两年时间其实也不短,他们军衔最低的都是少尉,军事素养在欧洲也是顶尖的,可以担任训练官,也可以支援军校教学,还可以暂时充当陛下的参谋、顾问,当然我希望陛下不要让他们成建制的上战场,普鲁士损失不起。” 李云中道:“大汉有五十万军队,还有大量的民兵,两千人分配下去,一个人就要训练几千人,尊使认为这有效果吗?两年时间朕不会同意,必须延长。” 俾斯麦没想到汉国会如此迫切的需要普鲁士军官,有喜有忧,喜的是,汉国军队在普鲁士军官的影响下,必定会对普鲁士产生好感,将来一定可以影响到汉国的国策制定,忧的是,如果把这批军官长期留在中国,那么普鲁士军队的战斗力一定会直线下降,在满是火药味的欧洲,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很快俾斯麦就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如果陛下准许,我会让他们分批回国,同样的国内会补充一批新人进来,不过这些新人都是刚毕业的军官,没有战斗经验,请您见谅。” 李云中见好就收,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回道:“这样也好,毕竟我也不希望影响到普鲁士军队的战斗力,就当他们在汉国实习好了,我会把他们派到前线,感受一下战斗气氛,虽然清军的战斗力真的很差。” 俾斯麦见问题解决,就提出了告辞。 “尊敬的陛下,请容许我告辞。” “普鲁士王国大使馆朕已经命人督造好,尊使可以回到那里休息。” 李云中拉了下电铃,对走进来的傅鸾祥道:“你派人把几位先生送回公使馆。” “微臣遵命!”傅鸾祥示意俾斯麦跟着她出去。 PS:求张月票 第二百零九章瞄准北京 张遂谋与林大基两人各怀心事,忐忑不安的走进上书房。 “微臣拜见皇上!” “你们来了,快坐!”李云中心情很好。 林大基暗自高兴,没想到这普鲁士人这么识趣,只要皇上高兴,他离开兵部的事就好办了。 凡是皇上高兴的事,张遂谋必定会问一问:“不知皇上有何喜事?能否让臣也知道一二?” 这句话骚到了李云中的佯处,他也迫不及待的与人分享这个消息。 李云中得意的解释道:“你们也看到了,此番普鲁士王国公使进驻南京,他们带来了两千多现役军官与大汉军交流,你们两个一定要安排好,让他们感觉到大汉的诚意,宾至如归!” 张遂谋又惊又喜,下意识的说道:“可是微臣见他们只有十个人,这两千多人从何谈起?” 李云中指了指东面,答道:“都还在海上呢!” 林大基立即道:“请皇上放心,臣一定好好安顿他们。” 张遂谋趁机将作战计划双手呈上,道:“皇上大喜!北伐军连战皆捷,光复河南、山东指日可待,据微臣所知,清军纷纷北撤,似乎有放弃河北南部几府的意思。” 李云中接过公文,没有翻看,反而问道:“参谋长一定有新的想法了吧。” 张遂谋心中准备了无数答案,就等着李云中提问,没想到皇上不按常理出牌,心思一乱,立即低头掩饰,道:“皇上英明。这,微臣确实有新的计划。” 李云中道:“说来听听。” 张遂谋冷静下来,组织语言,回道:“经过一年激战,清军纷纷败退。我军气势如虹,以往只有一些乡勇、团练投降,那些绿营、文官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汉国,如今在河南、山东战场上,绿营参将、副将投降者不计其数,就是文官知府、知县主动投降的也有很多。特别是南阳知府顾嘉蘅,不但献上南阳府,还劝服汝州、陕州、河南府官员起义,河南局势因此大变,第四集团军竟然攻入山西,由此可见天下百姓民心所向。皇上乃是真命天子,咸丰小儿必惶惶不可在中日。” 李云中想了片刻,这顾嘉蘅他早有耳闻,当初这是满清第一个主动投降的高级文官,难得的是此人很有能力,不但官声很好,还能分清民族大义。劝服同僚反正,他已经给吏部下了条子,任命此人为安徽省第一任省长。 张遂谋接着说道:“经过几年战争,北地绿营军已经被抽调一空,咸丰小儿拼命的抽调蒙古、东北骑军入关戍卫北京,我军何不以迅雷不及耳之势攻打北京,与清军决战,只要将满清赶出关外,湖北、湖南、陕西、甘肃、山西几省没有主心骨,怎能抵挡大汉军攻势。” 林大基补充道:“大军征伐在外。军饷一日多过一日,据微臣统计,自从出兵北伐,我军所用粮饷已经超过三百万两,如不早日结束北伐。我军势必南撤,平白又让清军得了喘息之机,还不如一鼓作气将鞑子赶出关外,来了关门打狗。” 李云中问道:“前线将领是什么意见?” 张遂谋回道:“直接攻打北京的计划就是陈玉成将军率先提出,没想到这个十几岁娃娃竟然如此善战,三路大军就属实力最弱的第四集团军战果最大,微臣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这才命参谋部拟定计划。” 李云中见张遂谋不再说下去,恍然道:“这么说还有人反对?” 张遂谋小伎俩被识破,脸色微红,回道:“罗大纲认为应该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山东巡抚张亮基颇有能力,就是被攻占的鲁南几府还有叛乱发生,牵制了第二军一批主力,请皇上放心,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我已经命令苏北、皖北民兵进驻鲁南,进行逐县扫荡。” 李云中面色凝重,道:“蒙古、东北多骑兵,咸丰既然打算在北京与我军决战,势必会召集全部兵力,情报局已经统计超过十万骑兵汇聚在北京附近几县,他们不像关内绿营八旗那样被花花世界迷乱,这些骑兵自小生活在苦寒之地,仇视汉人,战力比关内清军强了不止一筹,而北伐军多是步卒,虽然火器众多,但是并没有与骑兵作战的经验,贸然北进很容易吃亏。” 张遂谋小心回道:“我军也有两万骑兵,足可以牵制、保卫大军侧翼,当年洪武皇帝北伐一样是步卒战胜骑军,我大汉军一样可以做到,微臣派人几经搜索,终于找到徐达、蓝玉等人排兵布阵的方法,配合我军先进火器,威力更大,经过战争推演,一比一战胜骑兵胜算有六成,三比二战胜骑军有九成把握。” 李云中见他说得信誓旦旦,心里也觉得有道理,装备了火器的近现代化军队没理由会输给挥舞着大刀的旧式骑兵。 张遂谋见李云中心动,加把劲,继续鼓动:“不但参谋部、兵部赞成攻打北京的计划,就连文官也大有人在,常大人听说北伐耗饷,立即请命前往上海筹款,各部官员也出谋划策,给同乡、同年写信,招降纳叛。” 李云中立即答道:“明日召开军事会议,专门讨论北伐事宜,相关人员不得缺席。” “遵命!”林大基、张遂谋凛然受命,心情振奋。 张遂谋向林大基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前禀报。 林大基吞吞吐吐的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微臣才疏学浅,兵部事务繁多且重,这个……微臣逐渐力不从心,请皇上从新选拔人才,微臣甘愿当其助手。” 张遂谋暗自赞叹,对林大基竖起大拇指,这句话说得在情在理,以皇上的为人怎么会允许林大基当一个助手! 李云中马上问道:“兵部近年来也没出什么差错,五哥何必如此?” 林大基立即诚惶诚恐的回道:“微臣担当不起,皇上直呼微臣大名即可,兵部管理大汉上百万军人,微臣实在是忙不过来,语气拖累,还不如把位子让出来,让给有才华的人,让他们尽情施展,比如左宗棠大人,左大人天纵奇才,又正值壮年,管理兵部一定是手到擒来。” 提到左宗棠,张遂谋对林大基刮目相看,这文官系统就属左宗棠兵权最重,如果将他调往兵部,他们广西人又可以掌握大部兵权。 李云中沉默片刻,见林大基确实决意离开兵部,念着几年的兄弟之情,当即就已经默许此事。 听林大基举荐左宗棠,李云中摇头道:“左宗棠坐镇西南,卓有成效,湘军主力云集湘南地区,这全是左宗棠的功劳,换成其他人,恐怕不行。” 林大基暗叹一声,又道:“江西赵烈文熟知兵事,也可担任此职。” 李云中点了点头,回道:“赵烈文担任兵部尚书,你去哪里呢?” 张遂谋立即上前道:“五弟虽然离开兵部,但是精通兵事,两江总督职位还空缺,五弟担任两江总督正合适。” 林大基、张遂谋二人一起抬头,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李云中。 总督职位本就是给这几位结拜兄弟准备的,李云中当即允诺:“这样也好,两江总督地处大汉腹地,有五哥坐镇,朕也放心,后天朝会,朕会宣布此事,五哥要做好准备,这两江总督职权与省长、提督职权有重复的地方,你一定要做好榜样,尽量不要与省长发生分歧,有事可以内部解决,你们工作重心就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微臣明白” PS:今天心情郁闷 第二百一十章未来天子出谁家 一辆呼啸南下上海的火车上,常大淳忐忑不安的坐在座位上,手里捧着圣贤书,也没有心思品味,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一辆用铁的打制的车,没有牛、马拉动,是如何跑得那么快的,难道世上真有鬼神? 一旁伺候的常再行确心怀激荡,他早就听说上海是个花花世界,自己中意的香梅姑娘就被安顿在上海,心痒的厉害,得知祖父要去上海考察,拉上妹妹常淑英求了半天,终于让爷爷常大淳答应带上他们去见见世面。 常淑英像是淑女似得坐在常大淳对面,一开始的兴奋劲已经过去,看见爷爷常大淳绷着脸,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想了一会,说道:“爷爷,这叫火车的东西没有牲口拉动,是如何动起来的?” 听孙女发问,常大淳老脸一红,把从李云中那里听到的答案复述一遍:“咳!恩,蒸汽带动,说了你也不懂,这些都是奇淫技巧,上不了大雅之堂,你还是多读读四书五经这些圣贤书,将来出家做个贤妻良母就好,千万不可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 常淑英嘟着嘴不再说话,想到一些姐妹可以到学校里学习,心中越发不平,南京的官小姐早已经开了眼界,经常聚会在一起讨论学问,免不得接触一些西方文化知识,她对这火车原理早已知之甚详,只是想分散自己爷爷的注意力而已。 常再行故意打了个哈欠,替自己妹妹抱不平,壮着胆子说道:“这火车就很有用!哪里是什么奇淫技巧,爷爷你应该像皇上学学,你看南京的水泥马路。水泥房子多漂亮,还不都是洋人那边传过来的,还有南京那么多学院,你偏偏让孙儿在家读书,这会让别人嘲笑孙儿的。” “住嘴!”常大淳发怒了。说起书院他就生气:“南京的书院都入了歪门邪道,好端端的书院为何聘请洋人教书,圣人之学与蛮夷相提并论!有辱斯文,你以后再敢提这件事,我就打断你的腿,我常家世世代代都是儒生。出不得叛逆后生。” 常再行生气的别过头,对妹妹常淑英使了个眼色,趁着注意力被手中书本吸引的机会,两人鬼鬼祟祟的出了车厢。 常淑英嘟着嘴,责问道:“哥哥,你说可以说服爷爷让我进书院读书。我才答应劝爷爷带上你的,现在连你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你怎么让爷爷答应我的事啊?” 常再行哼了一声,回道:“还不是你不懂得撒娇,爷爷最是心疼你,我早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常淑英睁大眼睛,问道:“爷爷能打什么主意?你就会胡思乱想。小心我告诉爷爷去,把你关几天,快说,你知道些什么?” 常再行立即露出讨好神色,求道:“我的好妹妹,你千万不要再在爷爷面前打小报告,上次逛窑子的事情,可把我害苦了,整整一个月没有出过府门半步,我那些兄弟早已经把我忘掉了。” 常淑英道:“还不是你鼻青脸肿的回来。也不知道躲着爹爹,哼!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常再行嘿嘿笑了起来,神秘的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是我被关禁闭那会,我听到一个秘密。当然是关于你终身大事的秘密。” 常淑英脸色微红,扭捏道:“是爷爷要把我许给别人吗?” 常再行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你猜爷爷要把你许给什么人?你绝对猜不到!” 常淑英深吸口气,左右看了看,双眼雾气蒙蒙,崔道:“你快说啊,急死我了,哼!爷爷要是随便说个人家,我就……我就离家出走。” 常再行赶紧劝道:“妹妹,你可千万不要做糊涂事,离家出走也要带上我才行,呸!我说什么呢,你听我说,爷爷这次绝对没有糊涂,那可是高枝。” 常淑英道:“那你还不快说,不许漏掉一个字!” 常再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回忆起来:“那天我无聊,就想求爷爷放我出去玩玩,谁知遇上了陆首辅,他急色匆匆的样子,连我打招呼都不理睬,直奔爷爷书房而去,我就跟在后面,打算等爷爷心情好的时候再进去,我想有陆首辅在,爷爷一定会同意。” 常淑英不由撇了撇嘴道:“就会耍一些小聪明!” 常再行没有理会妹妹的挖苦,继续说道:“说也奇怪,陆首辅也我爷爷说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他们出来,我在外面等急了,就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常淑英颤声,带着哭腔问道:“难道爷爷想把我许配给陆爷爷那个混账孙子!我……我……我不活了,那个姓陆的就是个纨绔子弟,被皇上关在牢里还没放出来,爷爷怎会如此对待我,呜呜……” 常再行弄巧成拙,赶紧捂着常淑英,小声道:“姑奶奶,你可不能把爷爷吵过来,你听我说,他们说的绝对不是陆家那个混蛋。” 常淑英出糗,擦了擦眼泪,埋怨道:“那你不早说!” 看着妹妹美目怒睁的样子,常再行直入正题:“我只听他们皇上的几个妃子出身不好,万一她们生下皇子,大汉江山岂不落在她们手里,特别是焦亮数次三番的对他们暗示这件事,打算当文官的领袖,说道这里,爷爷似乎很生气的样子,还骂了焦亮几句,后来,陆爷爷就提议让皇上选秀女。” 常淑英睁大眼睛听着,难得没有打算,听说要选秀女,心里猜到了什么,脸色不由自主的红润起来。 常再行继续说道:“爷爷听说选秀女,立即就否定了,他说皇上早已下令,不得选秀女充实后宫,陆爷爷廷顿了下,就暗示爷爷把你送入后宫!” 听常再行的复述,常淑英心情忽高忽低,直到尘埃落定,这才细声问道:“爷爷同意了吗?” 常再行拍着胸脯道:“那么好的事情当然同意了,不过照例推辞了几遍才答应的,妹妹要是嫁入后宫,我岂不就是国舅爷了!我看那帮混蛋还敢嘲笑我!” 常淑英阻止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不要传出去,要是……要是皇上不同意,你让我怎么做人!” 常再行安慰道:“放心了,我的好妹妹,爷爷与陆首辅都是朝中重臣,皇上怎会忽视他们的提议,况且到时候,肯定有许多文官打头阵,你嫁给皇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也拦不了,将来生个儿子,就是未来皇上,哈哈!未来皇上是我外甥,那我岂不是能封侯了!哈哈!我是侯爷!” 听自己哥哥胡言乱语,常淑英羞怒,揪着他的耳朵道:“你想哪去了,就算我入宫,还有皇后娘娘,你要是再胡说,我就……我就告诉爷爷去,说你偷听他们说话。” 常再行立即弓着身子,认错道:“我的好妹妹,你就饶了我吧,我也是为你将来考虑,再说我也不是胡言乱语,陆首辅说了,将来一定支持你的儿子当皇帝,不知是他,全体文官都会支持你。” 幸福来的太快,常淑英呆住了,她搞不明白陆建瀛为什么对这件事那么上心,把她嫁入宫中,生下儿子立为太子,步步为营,这不是算计皇上?让她怎么与宫中几为娘娘相处。 想到这里,常淑英又变的犹豫起来。 火车晃动两下,常再行一个踉跄,扶着常淑英,转头看向窗外,惊道:“火车怎么停了,难道这就到了上海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她竟是皇上的女人 看着缩头缩尾的常再行兄妹,常大淳头疼不已,不知这两人又在商量什么出格的事,想他常大淳进士出身,生个儿子不中用就罢了,没想到孙子更不中用,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你们两个给我老实点,上海市不比其他,那里媒体众多,可不会因为你们是阁老之孙就口下留情,到时要是有什么事情传到皇上耳里,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是,爷爷!”常淑英看着常大淳生气的模样,暗中吐了吐香舌。 上海市市长周立春笔直的站在月台上,不时用手帕擦擦额头汗水,看着手中怀表。 “呜!”一声长鸣,伴随着‘咚咚’的声音,火车如期而至。 周立春并不认识常大淳,但这阁老的架势是冒充不来的,急忙上前扶着常大淳手臂,道:“下官周立春见过常大人。” 常大淳只是点了点头,对周立春他早有耳闻,西学的崇拜者,治理上海,是一切按照西方那一套,每一个朝廷官员从上海回到南京,都是唉声叹气,大肆宣扬上海妖魔横行、伤风败俗之事随处可见。 周立春暗自嘲笑,他认为自己是皇上心腹,不必看常大淳脸色行事,转头对着后面的常再行、常淑英二人道:“两位少爷、小姐在上海可要好好游玩一下,洋人都说上海那时一流的大都市,不必伦敦、巴黎差。” 常淑英行了个礼,回道:“谢谢周伯伯,淑英记住了!” 周立春带领常大淳一行人出了火车站,指着路旁几辆马车道:“几位请上车,我已经命人将别院打扫干净。那里坏境清幽典雅……” 常大淳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上海还有清幽典雅的地方?” 周立春一滞,只做了个请的姿势。 常再行走在后面,暗中拉着常淑英向前指了指,常淑英会意的坐了了最后一辆马车。 常淑英趴在窗户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接道。一直在大呼小叫。 “哥哥,你看这人这么年轻,头发怎么就白了?啊!好多人白头!” 常再行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洋人,责怪自己妹妹大惊小怪,没好气的说道:“孤陋耳闻,那是西洋人。我在南京见了好几次,谁叫你那么听话,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常淑英转头,竖起粉拳,威胁道:“你说谁孤陋耳闻,人家可是按时参加姐妹聚会。哪像你,就会逛青楼妓院。” 常再行举起双手,投降道:“好好!我说不过你,刚才把你叫过来,就是想求你件事,好妹妹你可不能拒绝!” 常淑英得意的说道:“早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是不是让我帮你瞒着爷爷。你又要出去寻花问柳对不对?” 常再行惊奇的看着常淑英,暗道这小Y头上面时候变得这么聪聪,脸上赶紧摆上我很佩服你的神色,怪声道:“我的女诸葛,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啊,我这次来上海可是有正经事的。” 常淑英用眼睛斜视着常再行,鄙视道:“你还有正经事?哼!一定是女人有关吧,你在外边做的事情,我的姐妹都告诉我了,除了争风吃醋就是争风吃醋。” 常再行暗骂这帮长舌妇。自顾说道:“我找到你的嫂子了,我决定了,她就是我常再行的老婆,上次得而复失,这次怎么也要抱得美人归。” 常淑英继续趴在窗户上。睁大眼睛看着窗外景象。 “这么快就到了!”常淑英失望的转过身子。 周立春把常大淳一行人送进别院,待仆人放好行礼,对常大淳拱手道:“常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告辞了。” “不送!”常大淳对对这里的环境很满意,大大出了他的意料。 常再行对常淑英使了个眼色,就小跑追了出来,喊道:“周大人稍待片刻!” 周立春看着追过来的常再行,笑道:“常公子有何吩咐?” 常再行对周立春问道:“不知周大人听过一个叫香梅的姑娘们,她很漂亮,倾国倾城的那种。” 周立春惊奇的看着常再行,没想到一板一眼的常大淳竟有如此奇葩的孙子,一上来就问他要美女,纨绔子弟! “香梅姑娘……没听过。” 我一个三品市长,哪有功夫为你找女人! 常再行并不放弃,继续问道:“香梅姑娘还叫孔梅,她弹得琴很好听,对了,我有她的画像,你瞧!” 常再行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画像,这是他请人专门画的。 孔梅!周立春心中一惊,前几个月,皇上派人送来一位叫孔梅的女子,让他安排在皇上专用别墅内,这件事他一直记着,隔个三五日他就派人送一些东西进去。 接过画像,周立春看了一眼,嘴里佯作不经意的问道:“你和这孔梅姑娘是什么关系?” 常再行羞赧道:“不瞒周大人,我很中意这位姑娘,特意从南京追到上海,就希望见她一面,周大人一定是知道她的下落!” 看着周立春小心的收好画像,常大淳一下反应过来,又惊又喜。 周立春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下常再行,油头粉面,一头雾黑透亮的头发,唇红齿白,像个娘们似得,哪能与英明神武的皇上相提并论,还敢觊觎未来的皇妃,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周立春,常再行用手指着他,骂道:“好你个周立春,你敢辣手摧花,你说!你是不是霸占了香梅姑娘,你说你一个半百老头子,竟然敢糟蹋香梅姑娘,你!你老牛吃能草也不知羞!” 周立春没好气的打开常再行手指,道:“这香梅姑娘我是认识,不过我可没这个胆子,你也不配。” 常再行见周立春不像在开玩笑,问道:“是哪个大官看上她了,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答应。” 周立春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皇上!是皇上!” 常再行呆住了,头晕目眩,恍然大悟:“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少爷,把香梅献给皇上了!我真笨!他敢得罪我,就一定有靠山,没想到竟是皇上!这下好了,又白跑一趟。” 周立春问道:“那个年轻人长什么摸样?” 常再行把李云中的相貌,描述一遍,见周立春像看个死人似得眯着他,心里大呼不妙。 “周大人的意思是……这个公子就是……当今皇上?” 周立春点了点头,暗道皇上既然没有惩罚常再行,就是不希望皇上进妓院的事情传出去,我可不能自作主张。 常再行吓得后退两步,左右望了望,讨好道:“周大人恕罪,今天的事情千万别传出去,小人知错了,将来我妹妹当了皇妃,一定记住您的好。” 周立春‘哈哈’笑道:“当然,本官可不是那种小人,不过这香梅姑娘你可不能再打她的主意,皇上再三交代,凡是都要依着她。” 常再行对这孔梅是死心了,为了大小周立春的疑虑,立即露出本性,色色的问道:“不知这上海还有什么美女?不瞒周大人,我常再行此番就是慕名而来,听说上海处处都是美女,连洋人都在这里寻欢作乐,你可得给我介绍个好去处!” 周立春暗自松了口气,他其实也不明白皇上到底对这孔梅姑娘是什么心思,要是纳为妃子,为何要送到上海,要是对孔梅姑娘没有兴趣,又为何对她这般的好,只要常再行不纠缠,他就放心了。 “上海烟花之地就属霞飞路最为出众,那里有百依百顺的扶桑女,多才多艺的江南名妓,还有人高马大的西洋女,就连浑身乌七八黑的非洲女人都有,常公子要是有兴趣,可以去见识见识。” 第二百一十二章上海的** 霞飞路这个名字是李云中亲自命名的,前世上海滩只记得霞飞路,所以当吴立春请求赐名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霞飞路这个名字说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会发展为男人的天堂。 “这位少爷,是第一次到霞飞路吧!” 常再行一蒙,低头对着自己衣服看了一下,情不自禁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 陈志广立即谄媚的笑道:“爷您说笑了,小的只是个带路的,哪能认识爷这种人物,只是小的常年在霞飞路厮混,这里的常客小的都眼熟,像爷这种卓尔不群之人,印象尤为深刻,既然小的不认识爷,立即就明白爷是第一次来。” 常再行大为扫兴,骂道:“你他娘的既然不认识我,为何拦着我的去路?告诉你,大爷不怕惹事,你这小手段大爷见得多了。” 陈志广立即拱手道:“大爷恕罪,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小的只是混口饭吃,大爷第一次来到霞飞路,一定会有很多疑问,小的可以为您解答,还可以给您带路,这里的名妓小的都清楚,爷您喜欢什么类型,小的立马就能带您过去。” 常再行这才释然,心里还留着一丝防备,问道:“这霞飞路很长吗?还用人来带路,也不瞒你,大爷我逛遍南京青楼,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陈志广喜道:“原来是南京来的大爷,大爷有所不知,这霞飞路的名字还是皇上亲自起的,路段全长十里,东边就是法租界。这里青楼林立,光有名有姓的就有200多家,姑娘一万多人,大爷你想,有这么多姑娘在这里讨生活。得有多少男人在这里醉生梦死,几天下来,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别说走出霞飞路,就是能走出妓院就不错了,还别说这里还有许多流民黑帮。专门勒索、打劫外地人士。” 常再行从钱袋里摸出一块大洋,弹给陈志广,道:“那你先给大爷我介绍介绍这里妓院的情况,有哪家小姐温柔,哪家小姐多才多艺,哪家小姐漂亮……” 接过大洋。陈志广在耳边试了一下,十足的银洋!终于让我遇到大款了! 在别人羡慕的眼神下,陈志广小心的将银洋收好,带着常再行走进霞飞路,解释道:“大爷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这里花样多着呢!扶桑女是百依百顺,还有很多花样。西洋女也没什么,人高马大,粗声俗气,远没有我们江南名妓那么典雅多才,如果大爷是来见识见识,我建议大爷先到大上海那里瞧瞧,大上海是洋人联合陈议员一起开的,要说这陈议员也是前任市长,只不过他喜欢经商,经常以权谋利。被皇上给免了,这才有周市长上任的事。” 常再行反应过来,问道:“你刚才说这霞飞路的名字是皇上亲自取的?这皇上取的名字,周立春也敢这样搞,不怕皇上怪罪啊?” 陈志广笑道:“您有所不知。皇上从不过问上海的事情,有不少议员鼓吹自制,说上海是自由市,只有按时缴纳赋税就可,朝廷无权干涉上海的事情,这些东西,报纸上天天都写,小的听的多了,也就明白那帮议员的习性,要说这上海是大汉治下,理应受到皇上管辖,还想什么自制,真是脑子进水了。” 常再行记下,等回去好好对爷爷说说,免得被骂不务正业,有了由头,常再行放下顾虑,露出本性,对着周围指指点点。 “这里的姑娘怎么不穿裤子?” “大爷,这是丝袜,听说就是从南京流传过来的?这里范围内都是扶桑女,想当初这扶桑女初来乍到,把自己国内那一套搬到上海,把自己打扮成鬼似的,除了自娱自乐的扶桑人,硬是没一个顾客上门,后来学会了邻居那一套,生意才好起来,这丝袜刚传到上海,除了西洋人,江南名妓没一个敢穿的,还是扶桑女带头,你看,十个有九个这样打扮。” 常再行盯着几位站在门口拉客的"jinv",嘴里道:“胡说,南京流传过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大爷我逛遍南京妓院,也没瞧见一个姑娘这样打扮的。” 陈志广小声道:“爷,您当然不会知道,这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听说皇上就好这一口,宫里的娘娘争相效仿,这才流传出来,小的想,南京的妓院不敢仿制,在上海就没了顾虑,你看她们穿丝袜,有何感想?” 常再行压着下腹,看着这间妓院,一挥手,道:“这间妓院有新意,我去尝尝鲜!” “大爷,这是扶桑人开的,里边是扶桑女。”陈志广见常再行在几位几女的拉扯下,急忙大声喊道:“大爷您放心享受,小的在这里等着!” 日妓的发展也是与时俱进,扶桑国内气氛紧张,倒幕派、幕府双方为了筹集经费,纷纷征集治下妇女,运到上海出卖肉体,所得钱财也是就地购买汉国火器,运回国内装备士卒,谁知这帮妇女也心甘情愿,为了扶桑国纷纷报名,来到上海的花花世界。 常再行一进大厅内,就大声喊道:“把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叫出来,甭管几个,我包了!咦,这里老鸨怎么是男人。” 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笑着走过来,常再行惊讶万分。 “欢迎阁下!鄙人井上一男,是这间妓院的老板,如果阁下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这里的姑娘汉语都不太熟练,请您见谅!当然,如果您要包下最漂亮的姑娘,是要付定金的。” 常再行掏出一张千两银票,高傲放在井上一男的手里:“够了吗!” 井上一男看清银票面额,立即躬身道:“嘿,您请,我立即叫花子她们出来。” 接下来的三天,常再行陷入安乐窝之中,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百依百顺的姑娘们,想要什么吩咐,只要一个眼神,对方就照做,以前不敢尝试的姿势方法,一股脑的对着几位扶桑女使了出来,时而单飞,醒了就双飞,精力养足了就三飞、四飞都尝试过。 第三天,常再行黑着眼圈,光着身子爬下床,暗道不虚此行,临别的时候,照例撒了几把大洋,几位扶桑女一排的裸身跪在床上道谢。 井上一男见常再行下来,急忙上前拦着:“客官慢走,您的账目我给您算算。” 常再行一挥手,又掏出一叠银票,问道:“我还欠多少银子?” 井上一男赔笑道:“客官说笑了,您在这里呆了三天,每天十两,这样算下俩就是三十两,小的还要找你九百七十两,怎敢再收取您的银子。” 常再行惊道:“三十两!想到初,小爷和香梅姑娘说句话就是三百两,听个曲子就是五百两,没想到扶桑女这么便宜!” 井上一男将银票找给常再行,临别的时候,弯腰谢道:“谢谢您对扶桑国的援助,扶桑国上下感激不尽,欢迎您下次再来。” 陈志广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看见常再行的身影,立即小跑上前,扶着常再行,道:“大爷,您终于出来了,要不是这扶桑妓院一向很有信誉,小的还想去报官呢!” 常再行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问道:“这里的妓院都是那么便宜?小爷在里面寻欢作乐三天,才花了三十两!像做梦一样,想当初,小爷为了香梅姑娘是一掷千金,皇……李公子,更是花了三万两银子,才为她赎身。” 陈志广咽了口唾沫,解释道:“这里就属扶桑女最便宜,那些在家受了气的男人,也爱到这里寻找安慰,大爷要是到万花楼就明白,那里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花魁人物,过一夜都要一百两以上。” 常再行喃喃自语:“掉价了!老子身价掉了,竟然玩了几两银子的女人,传到南京还不被人笑死,不行,我要到几百两银子一夜的花魁那里耍耍,把身价提上来。” PS:今天工资单出来了,上个月1300,300的订阅,1000的全勤奖,嘿嘿。 今天本来打算好好的写写妓院,怕违反政策,连日本国名都改了。也不敢仔细的写写过程,大家见谅 第二百一十三章常大淳的烦恼 常大淳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见识到上海繁华的一面,也被浓厚的商业氛围气的不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整座城市都充满了铜臭的味道,商人逐利,官员不作为,百姓没有人教化,菁菁学子正受西学毒害。 市政斧内室,常大淳带领随从正在检查账目,越看越是心惊,他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注重西学了,上海一年税收三千万两!还是去年的账目,小小的上海市赶上了一个安徽省的税收。 常大淳拿着总账目来到正厅,周立春等官员早已在此等候。 常大淳慢慢坐下,将账目放在桌上,说道:“此账目可属实?” 周立春答道:“请大人放心,账目都由专业人才计算,又有人定时检查,每一季度的账目我都会派人核查一遍,并亲自签字确认,万万没有出错的道理。” 常大淳缓缓的点头,笑道:“真让人惊讶,小小的上海一年税收竟达三千一百万两之巨,怪不得皇上如此放心周大人治理上海市,有了这些钱什么事做不成!不过,本官来上海之前,已经在户部看过账目,上海今年才向南京缴纳900万两,还差两千万两!这些银子上哪了里去了,周大人能不能给本官解释一下!” 周立春拱手道:“常大人有所不知,今年上海市付给左宗棠的第三军团军白银五百万两,有运送给江西白银200万两,征讨台湾经费150万两,已被台湾省长李诗齐接收,这些都有对方的收据为证。” 常大淳默算了下,总共850万两,接着问道:“这些加起来也还剩一千万两,这些钱总不会被周大人私吞了吧!” 周立春也不生气,继续说道:“下官不敢,自从上任市长陈阿林挪用巨款被罢官,下官是一分公钱也没有贪污,剩下的银子一部分用于上海公共设施建设,这些账目在建设局,大人来的仓促,下官已经派人去取了,还有一部分是上海官员薪俸,剩下的大部分用于扶住商人办理实业。” 常大淳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可是心里就是不能苟同,国家的银子竟然被商人拿走,这成何体统! “胡闹!商人重利,银子借给他们,万一赔了钱,还能收回来?” 一位上海官员大声解释:“这是鸡生蛋的原理,我们只借钱给商人创业,还钱倒是小事,只要生意做大,每年税收都会是一笔丰厚的回报,请大人放心,上海市只会越来越繁华,提交给南京的税收也只会越来越多!” 常大淳的随从大怒,责问:“你是什么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下官乃是吴建彰,上海市副市长!”吴建彰躬身道,他与周立春一样,并不惧怕常大淳这个阁老,上次皇上视察上海,明明白白的指出只要银子,其他的都是次要,可以任由上海官员做主。 常大淳摆了摆手,阻止随从继续喝骂,他也看出来了,这帮混帐是铁了心发展洋务,把祖宗丢掉九霄云外去了,他这次来也是有求于人,不宜当场发作。 周立春也阻止吴建彰继续分辨,这吴建彰他一开始是讨厌的,造反之前,吴建彰是上海道员,三番四次指使官兵找他们会党的麻烦,不过现在吴建彰是他的一柄利剑,既能发展经济,建设上海,又能应付洋人,拒绝洋人不合理的要求,真正的多面手,他可不想吴建彰糊里糊涂的得罪常大淳,惹下祸根。 常大淳等了片刻,喝了杯茶润了嗓子,说道:“不瞒周大人,此番我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上海视察,一方面是亲身感受上海的发展与变化,还有一方面就是募集资金,你也知道,北伐战事正酣,双方你来我往,不过总体上是汉军占据上风,清军早晚会失败,战事持续一天,都要一笔银饷开销,而上次募集的资金快要见底,所以常某不得不亲自来一趟。” 周立春暗自讥笑,这帮守旧文官,只会在这个时候低声下气,我得好好拿捏,让他们长个记姓,免得回去又肆意污蔑上海市。 “这个,常大人你也知道,上海市凭借一己之力,供应军队大部分军饷,如今上海也是怨声载道,下官要是再公开筹款,恐怕就要被千夫所指了,大人还是容下官好好考虑才好实施。” 常大淳板着脸,他认为这是周立春故意开脱,上海这么多巨富,随便用个借口抓几个,他们还不就范! 吴建彰见常大淳阴沉着脸色,故意说得:“常大人有所不知,不是下官等故意拖延,就像大人说的那样,这商人逐利,我们向商人募集资金,总要给他们点好处才行,长此以往,这商人都有特权,官府就难做了。” 常大淳气哼哼的说道:“本官再给你们五天时间,到时必须筹集三百万两,这是皇上口谕,完不成任务,本官可没法替你们开脱,告辞,你们留在这里想办法,不必送了!” 看着匆匆而去的常大淳,周立春等人相视一笑。 吴建彰忽然叹道:“常大人这次来到上海,皇上也是用心良苦,朝中大臣反对洋务者就是陆大人和常大人领头,自从去年陆大人来一趟上海,态度大为转变,希望常大人也是如此,才没有辜负皇上的一番心意。” 周立春早已明白这个道理,起身说道:“大家都散了吧,这几天陪着常大人折腾,本官是累了。” 常大淳带着憋闷之气回到住所,心情本就不愉快,吃饭的时候又没看见常再行,更是怒上加怒,对常淑英大声问道:“你哥哥这几天跑哪儿去了,为何总是不见人影!” 常淑英故意咽了几口米饭,支支吾吾起来,又大声咳嗽几声。 如果是以往,常大淳就不再逼问,不过在上海的地盘上,容不得他大意,耐着姓子问道:“这个畜生是不是又去寻花问柳了,我早知道他死姓不改,就把他关在家里,省的给我惹事!” 常淑英低着头,小声道:“哥哥说他去找嫂子去了,我也不知他去哪里?” “咳咳!”常大淳险些被呛死,吹胡子瞪眼睛,喝来管家问道:“少爷最近回来没有?” 管家可不敢隐瞒,据实答道:“少爷三天前出去,一直没有回来过。” 常大淳忍着怒意,又问道:“可知他上哪里了?” 管家回想了下,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当时只听少爷念叨霞飞路什么的,其它几句话小的实在没听清楚,要不要小的去打探一下霞飞路是什么情况?” 常大淳摆手道:“快去快回,府中上海本地人士多的很。” 不到一刻钟,管家就面色古怪的回来,径直说道:“启禀老爷,这霞飞路小的打探清楚了。” “说!” 管家看了眼小姐,见她正饶有兴趣的倾听,眼神躲闪了几下,回道:“这霞飞路是上海市最大的烟花之地,那里有上万姑娘讨生活,少爷去那里……也是情有所原。” 常大淳摔了一只茶碗,怒道:“放屁!这次我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你派人……不,我亲自去抓这个畜生,瓢记竟然也不看时候,还敢娶进家门,我,我,气死我了,家门不幸!” 管家赶紧拦着常大淳,劝道:“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少爷只是玩闹之心,当不得真。” 常大淳并不打算放弃,儿子不成器,他把所有的期望都给予在孙子头上,他换好便衣,就带着几个家丁奔着霞飞路而去。 常淑英也女扮男装,鬼头鬼脑的跟在后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阳西下,天空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白色,常再行在陈志广的带领下,来到霞飞路的最为繁华的地段,这里高楼林立,霓虹闪烁,常再行被晃花了眼,路灯他在南京见过,还专门派人偷了一个回去珍藏,但是这种五彩缤纷的灯光,他却从来没见过。 陈志广见常再行痴迷的神色,暗道南京来的也是土包子,解释道:“爷,不要再看了,听说盯着灯光看对眼睛有害。” 常再行问道:“为何灯光会变为彩色呢?我在南京见的都是白色灯光,这颜色一变,档次就高了不止一筹。” 陈志广道:“那只是在外壳上涂了一层颜料而已,洋人想出来的鬼主意,这个苏州都有,南京是国都,怎会没见过?” 常再行暗道:一定是他爷爷那伙人禁止的。 一阵阵欢快的音乐从前面传过来。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 常再行指着最为漂亮的四层小楼,示意陈志广介绍一下,动听的歌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靡靡之音让常再行心动不已。 陈志广急忙解释道:“大爷,那里可不能进去!” 常再行皱眉,问道:“怎么,还嫌大爷没钱,我告诉你,大爷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得是,哄爷高兴,多少银子都付得起。” 陈志广解释道:“爷,不是银子的问题,那里是上海名流绅仕聚会的地方,一层是舞厅,二层是达官贵人谈生意的地方,三层听说是上海议员商议政务的地方。至于四层,小的也没有听说过。” 常再行恍然大悟:“这间不是妓院,也没有姑娘喽,那本少爷还去干什么!” 陈志广小声道:“爷,恰恰相反。这里的姑娘都是上海最为出名的,特别是玫瑰小姐,就连周市长也赞叹过她的容颜,您听,这歌声就是玫瑰小姐的声音,里面肯定来了贵客。否则玫瑰小姐是不会亲自献歌的,也许是周市长,也许是那个洋人公使,还有可能是钦差大臣……” 常再行怒道:“住嘴!钦差大臣德高望重,乃是清流领袖,岂会到这种污秽之地寻欢作乐!” 说完。常再行还心虚的向门口看了下,生怕他的爷爷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陈志广讪笑,对常再行道:“如果您也是上流人物,只要出示身份,就可以进去,见玫瑰小姐一面,小的可不敢奢求。只要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够小的吹嘘几个月的了。” 常再行掏出几块大洋,对陈志广道:“算你识相,这几块银元就赏给你了,你回去吧!” 陈志广小心接过银元,小鸡啄米地的点头,最后说道:“谢谢爷的打赏,这舞厅里面的姑娘与别处姑娘不太一样,爷可不要失望。” 常再行停住脚步,决定先问个清楚:“哪里不一样?” 陈志广放好银元。才回道:“这里的姑娘就没一个裹小脚的,还有都穿着像清朝格格、妃子那样的高跟鞋,样式不太一样,又是露大腿,又是露胸脯。总之大胆地紧。” 常再行色心一跳,迫不及待的朝挂着夜上海的小楼内走去。 “这位先生,请出示身份证。”门口两位黑衣保镖面无表情的将常再行拦住。 看着里面人影闪动,常再行也不啰嗦,利落的将身份证掏了出来。 “请进!”保镖也算见多识广,看见上面的住址,就知道常再行出身,赶紧恭敬的将身份证还给常再行,躬身邀请。 常再行一进入大厅,就被里面的装饰震撼了一下,屋顶上面挂着经过特殊处理的煤气灯,照的厅内如同白昼,灯光周围又有各色玻璃,每当玻璃晃动一下,屋内就闪烁着各色光彩,厅内面积出乎意料的大,前面是一个舞台,下面还有宽阔的空地,几十个衣冠楚楚的人士,正站在下面闲聊,中间还夹杂着几位贵妇。 “下面又到了狂欢时刻,请大家选好舞伴!”一位男高音站在台上宣布,同时两面走出十几位身穿洋装的美女,厅内绅士每人拉着一名美女聊了起来。 常再行盯着一位丽人,将前面怀着同样心思的绅士绊倒,微笑着将美女拉进怀里,美女反抗挣扎,也不松手,他还以为在妓院呢。 “你真粗鲁!我叫丽芝。” 常再行把目光移向下面,果然看着这叫丽芝的小姐穿着红色高跟,身上穿着黑色洋装,手臂上还带着一层丝织手套,真正的唇红齿白,脸上打着一层白粉,头顶上还带着白色礼帽。 常再行小声问道:“你们怎么打扮都一样?” 丽芝没好气的回道:“我们只是陪客人解闷,你的手不要乱摸了,我还第一次见到你这种客人,要是别的姐妹早就把你赶走了。” 常再行脸色一红,停下手中动作,回道:“原来是卖艺不卖身,你不早说。” 感觉大腿和屁股上的手放到腰上,丽芝松了口气,咬着嘴唇,轻声问道:“你是第一次来这吧?你们这些男人不就喜欢新鲜花样。” 常再行感觉着手上传来的触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也玩腻了一成不变的妓院,感觉这里还真是新鲜,他这个花场老手竟有把持不住的感觉。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常再行见别人说说笑笑,他也不甘寂寞,想打听她的出身,这里不让动手,没说别处不给,这可是他常大公子的拿手好戏。 丽芝抽出左手拨弄了下额头秀发,低声回道:“你问这个干嘛?我是四川人。” 常再行惊讶,来了兴趣,道:“看你的样子,也是读过书的吧,为何会在上海呢,哦,我知道了,四川太平军闹的是不是。” 丽芝忽然生气,狠狠的说道:“什么太平军!什么上帝之子!他们就是阎王的小鬼,我家只是普通地主,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长毛一进城,就把我父亲抓走,折磨不成人样,要不是官军打回来,我们一家早就被害死了,趁着长毛退兵,我们一家来到了上海,可是家里积蓄银早就被长毛抢走,变卖的一些首饰也被船老大收走,身无分文,爹爹还有伤势,娘亲帮人洗衣服赚的那点银子哪够一家生活。” 说着说着,丽芝竟流泪,她急忙擦了眼泪,回道:“妆都花了,你不会介意吧?要不我介绍别的姐妹陪你?” 常再行最见不得美女哭泣,特别是他中意的女子,温柔的替她清理了脸上痕迹,说道:“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刚才就跟扶桑女似得。” 丽芝松了口气,如果她被赶走,这个月就白干了,家里好不容易温饱,她可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 常再行掏出银票,递给丽芝,笑道:“本少爷最是怜香惜玉,这些银票你收好,这上海是个销金窟,好好安顿你的家人。” 丽芝见手里十几张千两大钞,犹豫了,好好安顿家人,这位少爷的意思不就是想买下她吗!不知他的为人怎么样,如果是个变态……可是父亲的病拖不起了…… 丽芝将银票还给常再行,快速的说道:“你在外边等我一会,我去和里面的大姐说一下。” 常再行一头雾水,他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并没有什么要求,这可是他第一次打赏那么多银子,在南京都够买下花魁了。 “常贤侄!你怎么在这里?”周立春在二楼就瞥见常再行绊倒别人那一幕,后来一直在打量,见那位女子离去,这才急急忙忙的跑下来。 PS: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本书申请退出酬勤计划了,我还以为是起点奖励呢!没想到是从读者那里扣得,还一人一半,不知能不能审核通过。 第二百一十五章明目张胆 常再行理直气壮的回道:“不是伯父说霞飞路美女多吗!我当然要过来见识见识了。” 周立春哭笑不得,这要让常大淳那个老古董知道他盅或常再行嫖妓,还不找他算账,这常再行也真实在,分不清什么叫客套话。 “贤侄到这里寻欢作乐本无不可,只是常大人那里不好交代吧!” 常再行摸着后脑勺,惊道:“我忘了!哎呦,周伯伯我已经四天没看见爷爷了,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 周立春一滞,这臭小子来到上海才五天,竟逛了四天窑子,还夜不归宿,这钦差大人要是知道了,还不算到我头上!这可如何是好? 常再行跟着周立春来到二楼,这里地方宽敞,不少衣冠楚楚之人在这里围着圈子说话,还有的人一边观看下面节目,一边品着红酒。 常再行见左右无人,暗道:看来这上海市长周立春威信还挺高的,并没有人上来插话,只是友好的相互点头示意。 有好几道好奇的目光盯着常再行,似乎对他能并排跟着周立春很感兴趣,在上海除了几国领事,可没有人敢也没有资格这么做。 周立春带着常再行来到靠着栏杆的一桌,在这里可以看到一层的全部景象,而一层的人物却看不到这里。 常再行会意一笑,对周立春道:“没想到周伯伯也好这一口,看来咱们很有共同话题,不知这玫瑰小姐长什么模样,自从来到霞飞路就久仰她的大名。” “咳咳!”周立春老脸一红,急忙摆手道:“贤侄误会了。我也不是常来这里消遣,我一个半百老头子也是有心无力啊,至于玫瑰小姐刚刚唱完歌曲,此时正在后台休息,如果贤侄有兴趣。我把她叫来敬你一杯?” 常再行也不客气,连声叫好,说道:“多谢周伯伯,我也想看看这玫瑰姑娘与香梅姑娘那个更漂亮一些。”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周立春叫来侍从,小声吩咐几句。 在常再行坐立不安。抓耳挠腮,期盼美人的时候,他的爷爷常大淳离他不足一里地。 自从进了霞飞路,常大淳就热血上涌,并不是体内激情迸发,而是发自内心的愤怒。一边看着路边行人寻找他的孙子,一边嘴里嘀咕:“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光天化日之下坦胸露腿,不知羞耻……” 常大淳感觉不能再继续朝前走了,万一被上海官员认出来,谁会相信他来此是为了寻找孙儿,他常大淳逛窑子的事情传了出去,还叫他怎么活。祖宗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爷爷,你怎么不走了!”常淑英一直跟在常大淳后面,兴致颇高。 听着熟悉的声音,常大淳脑海一片空白,转身果然看见常淑英一身男装,悄然而立,俊俏的模样,连他都一阵恍惚:“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快回去!” 常大淳有心将常淑英送入后宫,可不想在孙女的身上出现一丁点污点。他彻底明白今天来到霞飞路就是个错误,不但自己进退两难,还让孙女的名誉受到影响,想到将来皇上问他这个问题,他一头撞死的心情都有了。回去看见常再行这个畜生,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常淑英撅着嘴,回道:“哥哥能来,爷爷能来,为什么我就不能来,这里很好玩啊,我刚才还订了一套洋装呢!店家说三天之后就能送到府里,爷爷,你不知道……” “住嘴!”常大淳低声喝止,做贼心虚的四处看了下,决定还是暂时退出霞飞路比较稳妥,想到这里,二话不说,拉着常淑英转身离去。 “玫瑰参见周市长!”一位打扮的与丽芝一般无二的佳人,雍容的来到二楼,来到常再行对面,看了他一眼,径直坐在周立春身边,还温柔的替他擦了嘴角胡子上的水珠。 周立春见常再行异样的眼神,立即打开玉手,介绍道:“这位是常公子,玫瑰啊,你可要好好替我招待他!” 还不待玫瑰有所表示,常再行就看着她,评论道:“太艳!太丽!除了一身打扮,其它的地方都不如香梅姑娘!” 一边说还一边摇头,仿佛面前的佳人一无是处。 周立春见玫瑰强颜欢笑的样子,笑道:“玫瑰不必生气,这常公子见惯了美人,可不会被你迷住。” 玫瑰故意用左手拨弄发丝,又端起红酒轻轻尝了一口,对常再行媚笑一下,又将目光转向周立春,娇声道:“玫瑰也不是什么矫情女子,但是自问容颜不输于人,除了上海第一美女赵夫人,我还不相信世上还有人比玫瑰……诱人!” 常再行又惊又喜,女人一向自负,漂亮的女人更是如此,这玫瑰既然否定自己,那名叫赵夫人的容颜一定更加漂亮,想到这里,将目光转向周立春,希望他能一二。 周立春面色尴尬,对常再行小声道:“这赵夫人就是孔梅姑娘的别称,就住在皇上的别院里,平时也会出来参加一些慈善宴会,表演一番,所以赢得了上海第一美人之称!” 常再行立马打消了心中念头,把注意力转移到玫瑰身上,当着周立春的面,一把将玫瑰拉进怀里,上下其手。 “啊!”玫瑰惊叫,见常再行肆无忌惮,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周立春。 周立春目光炯炯的看着一层舞会,仿佛看出下面有一朵花一般。 玫瑰立马明白眼前的常公子身份不一般,躺在他的怀里不在挣扎,反而媚笑道:“公子不要心急吗,这里大庭广众,会惹别人注意的,如果公子需要,玫瑰随时都可以伺候公子,只是希望公子不要再当众轻薄玫瑰了!” 常再行一乐,放开摸着胸腹的手掌,对周立春道:“周伯伯,今天多谢您的款待了,下边还有一位叫丽芝的小姐,希望你好好安排一下。” 周立春暗骂,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不得不勉强笑道:“贤侄放心,本官一定安排妥当,只是常大人今天已经忙完公事,你不要再夜不归宿了,免得常大人怪罪。” 常再行怀抱佳人,嘴里回道:“周伯伯放心!” 玫瑰暗叹一声,自从榜上周立春,上海就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在这夜店之中也一直顺风顺水,连她都认为自己已经是上流人物,脱离了以前四处卖笑的生活,没想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货物罢了。 “公子不要心急嘛!玫瑰一个大活人,还能跑了吗。”玫瑰努力的站起身,抚平杂乱的衣服,又整理下头发,对常再行道:“常公子明天有空吗?玫瑰愿意陪伴常公子解闷。” 周立春也趁机劝道:“时候不早了,贤侄还是赶紧回去吧,今天常大人心情不太好,也是连累贤侄受罚,伯伯就过意不去了,至于玫瑰姑娘,本官明天派人送到府上。” “别别别!被爷爷看见,还不打断我的腿,你还是放到别院等我吧!”常再行也感觉有心无力,连续快活四天,下腹怎么也竖不起来,就是铁人也有休息的时候。 周立春点了点头,将地址说了出来。 默记地址,常再行摸了一下玫瑰脸蛋,淫笑道:“小美人,明天再收拾你!” 说完,常再行大摇大摆的走下楼梯,见丽芝在门口焦急的四处张望,上前搂住她的细腰,慢慢的远去。 周立春见玫瑰黯然伤神的模样,微微摇头,他知道玫瑰打的什么主意,他妻子前年过世,玫瑰想嫁给他,可周立春担心女儿周秀英反对,就一直耽搁,今天把玫瑰送给常再行反而松了口气。 “他是内阁阁老常大淳的孙子!”周立春也不知是解释还是安慰,对玫瑰轻轻的说道。 PS:今天看了谢文东的电视剧,惊喜连连,没想到这也能拍成电视剧!!!我第一次看小说就是坏蛋系列,从此生活轨迹发生了变化,当然是朝坏的方面发展,不过我没有后悔过。 顶谢文东! 第二百一十六章返回南京 常淑英端了杯茶,小心翼翼的走到常大淳身边,悄声道:“爷爷您消消气,喝杯茶,哥哥也许是回去了,怎么会在那种地方玩乐四天呢!” 常大淳叹了口气,见常淑英还穿着男装,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快进屋把衣服换了,离开南京您们兄妹两一个比一个放肆,女儿家穿着男装像什么样子!回到南京千万不可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常淑英对着自己上下看了看,轻声道:“这衣服很好看啊,街上许多女孩都对我抛媚眼哩!” “老爷,不好了!”管家拿着几份报纸,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常大淳看见报纸心里一慌,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皇上他也敢顶撞几句,唯独对这报纸毫无办法,上面有事说事,没有的事也能扯出三分道理,哪家纳了小妾,哪位官员贪污了几两银子……他们清流可是吃足了苦头。 “上面又说了什么?”常大淳放下茶杯,小心的问道。 管家将报纸摊平,指着上面一篇报道,将标题念了出来:“大汉高官勒索百姓中饱私囊,百姓群情激愤打算游行示威。” 常大淳脑门浮现一缕细汗,茫然问道:“这游行示威是什么东西,为何报纸上面郑重报导?” 管家跺脚,解释道:“老爷,这游行示威就是百姓集会,一起像上官请愿,弄不好就是民变!这要是传到皇上耳里,对老爷是大大不利啊!” 听明白的常大淳立即破口大骂:“好个周立春,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小人!伪君子。混账!” “上面说什么时候请愿游行?”常大淳骂完就冷静下来。 管家回道:“三天之后!要不咱们再找周立春好好商量?” 常大淳摇了摇手,狠声道:“不必了,咱们回南京,这周立春太目中无人了,我要弹劾他。此番不将他免官,老夫就辞官回家!” 管家欲言又止,暗道:堂堂宰辅何必和周立春这个小小的市长过不去。 哎!管家见常大淳脸红脖子粗的喘着粗气,暗叹一声,拿起报纸走了出去。 常淑英又走过来,劝道:“爷爷。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常大淳道:“不必了,我再呆一会,这个畜生今晚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将他逐出家门!淑英啊,你先休息吧。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准备回南京。” 常淑英失望极了,晃着常大淳的手臂,嘟着嘴问道:“咱们才来几天啊,上海我还没逛够呢,再说皇上交给您的任务,您还没完成呢。这个时候回去,怎么向皇上交代?” 常大淳有苦难言,想到常淑英终要加入后宫,不免卷入争宠斗争之中,现在培养她的心机也为时不晚……越想越是有道理。 看着面色懵懂的常淑英,常大淳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温言道:“这周立春摆了那么多手段,就连你哥哥也被算计,无非就是想让你爷爷就范,自从去年陆首辅来了一趟上海。态度大为转变,就是为人处事也变得圆滑许多,一副皇上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不敢反驳据争,我常大淳如果栽了跟头。清流一派就没有大旗了,到时洋务派大行其道,礼乐败坏,道德沦丧,世间万物面目全非,我等读书人还有什么面目再读圣贤书,怎么对得起孔孟的谆谆教导。” 常淑英不以为然,见祖父伤心的面孔,却又不敢反对,只能沉默。 常大淳犹觉不到,继续说道:“淑英啊,你有机会就好好劝劝皇上,祖宗之法不可抛弃,西洋学说都是歪门邪道,学一些军事手段还可以,政治、经济、文化这些毒瘤千万不可传播学习。” 常淑英不知道自己进宫就罢了,一定会敷衍答应,可是听爷爷的意思,分明已经决定将自己送入宫中服侍皇上,这让她如何回答,脸色红红的,低着头,想说却说不话来。 常再行拉着丽芝,鬼头鬼脑的朝厅里探头,正好与常大淳四目相对。 “畜生!你还知道回来!”常大淳一把甩开常淑英的手,就想起身好好揍常再行一顿,可惜人老力衰,竟然又坐回原地。 常再行向妹妹使了个眼色,对常大淳笑道:“爷爷,您不要生气,我这不是欣赏上海景色吗,这几天我是充分认识到了上海的腐败、奢靡,还有荒淫无度!” “你!混账!”常大淳一口气差点没传上来,看着后面畏畏缩缩的丽芝,问道:“此女何人,你从什么地方拐带来的!” 丽芝已经换下佯装,穿上传统服饰,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模样,脸上充满着书卷气,这让常大淳越看越是喜欢,情不自禁的问道。 丽芝亦步亦趋的走上前来,先道了个福、问安,才正式回道:“启禀老爷,奴家是少爷买来的侍女,从此以后愿意呆在常家为奴为婢、做牛做马。” 常大淳瞪了常再行一眼,对丽芝和蔼问道:“看你的气质,出身也不一般吧?为何愿意到常家当个下人,可是有人逼你,放心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丽芝急忙摇头摆手,将身世如实道来,说道可怜之处,就连常淑英也不免落泪,上前扶着丽芝安慰。 常大淳叹了口气,道:“原来是故人之后,你说你爹叫宋新,那你爷爷是不是叫宋任!” 丽芝擦干眼泪,点了点头,反应过来才惊奇的瞪着常大淳。 常大淳解释道:“我与你爷爷是同年,当初他带着你爹前往北京应试,就与我住在同一间客栈,你爹那时还只有十岁左右,我与你爷爷同中进士,可惜宋兄英年早逝,我又在异地为官,两家就断了联系。” 丽芝赶紧拜道:“孙侄女拜见常爷爷。” 常大淳看了躲在一旁的常再行,又气又笑,道:“算你错打错着,要不是你把丽芝带来相见,我怎知宋兄后人如此窘迫,我愧对宋兄。” 看着常再行傻笑的模样,常大淳又看了看楚楚可怜的丽芝,灵机一动,宣布道:“当年我与宋兄戏言,让两家结为亲家,没想到如今应了那句话,难道是宋兄在天之灵?既然你与丽芝有缘,你们就结为夫妻,从此以后相亲相爱。” 常再行一下跳起来,反对:“不行!孙儿还不想成家。” 常大淳怒道:“住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常淑英双眼含笑,对丽芝道:“嫂子,你可要好好管管哥哥,整天不务正业,与一帮狐朋狗友厮混。” 丽芝红着脸,看看常再行又看了看常大淳,低着头不敢回话。 常大淳笑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再行啊,明天你就把丽芝家人接过来,我与他们商议婚期,回道南京再行完婚。” 常再行耸着脑袋,暗道可惜,明天就要与风情万种的玫瑰姑娘错过了,可惜!可惜!这可是他好不容易从周立春那里抢来的。 常淑英对垂头丧气的常再行笑道:“哥哥,快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要回南京了,你又要借丈母娘,又要为他们搬家,恐怕没时间了。” 常再行一头雾水,问道:“为何要回南京,爷爷的差事办好了?” 常淑英气道:“还不是那个叫周立春的不识相,老是为难爷爷,回去还不知怎么像皇上交代呢?” 又是周立春这个老王八!常再行豪气迸发,大手一挥,牛逼哄哄的对常大淳道:“爷爷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今天还与周伯伯一起……喝酒,让他把银子交出来是轻而易举,明天我就去找他。” 常大淳只以为常再行又想找借口出去疯,骂道:“明天你就老老实实的把丽芝家人接过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纨绔发威 天色微明,常再行就独自溜出门,向着市政府方向跑去,他都想清楚了,这次帮爷爷常大淳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说不定趁着爷爷一高兴,请求延迟婚期,让他继续风流快活。 常大淳的别院距离市政府并不远,常再行还没出汗就跑到了大门口,趁着门口守卫打盹的功夫,一溜烟的跑进去,然后装模作样的向周立春住所行去。 常再行来到一栋小洋楼面前站定,看着门口两名守卫笔直而立,硬着头皮上前。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两名守卫警惕的看着常再行,一左一右的将他包围,随时都有将他制住的意思。 常再行微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携带凶器,解释道:“我是周市长的老朋友,你们快放我进去,得罪了我你们吃罪不起!” 两名守卫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问道:“你认识周市长?为何没有拜帖?” 常再行‘呸’了一声,骂道:“周立春算什么东西,老子见他还要拜帖,告诉你们,我爷爷是当朝宰辅,让周立春出来迎接!” 守卫相互一笑,一起将常再行制住,笑道:“你是宰辅的孙子,我还是皇上弟弟呢!大胆刁民,竟然擅闯官府禁地,说!你到底有什么图谋。” 两名守卫一齐用劲拿住常再行的要害,这样的刁民他们见多了,无非是想行刺市长大人,这些人不是奸细就是受人盅或。 “哎呦!疼死我了!”常再行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刑罚。怒极叫道:“周立春!你个王八蛋,还不出来救我!周立春!老子要死了!” 见常再行疯言疯语。守卫恼羞成怒,加倍用力。 常再行拼着最后一股狠劲,对着房门大声喊道:“周立春!老子是常再行,我膀子要是废了,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住手!”正在用饭的周立春早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直到听见常再行的名字,才出来制止。 周立春赶紧上前扶着常再行,笑容满面:“贤侄。你没事吧?这一大早的有什么重要之事,还要您亲自登门。” 常再行瞪了守卫一眼,道:“等会再收拾你们!” 周立春一面赔笑一面将常再行迎到屋里,落座之后,问道:“常贤侄不要见怪,这几个月常有刺客行刺,这才命令守卫严加盘查。没想到见天误会了常贤侄,真是罪过,贤侄放心,玫瑰姑娘那里我已经吩咐了。” 常再行摇了摇手臂,正色道:“姓周的,你不用假好心。听说你为难爷爷,这是不是真的?” 周立春面色一变,否认道:“这从何说起,常大人乃是宰辅,下官只是区区三品品级。哪敢为难常大人,误会了。误会了。” 常再行露出不耐烦之色,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不用狡辩,我都知道了!皇上命我爷爷来上海募集军费三百万两,你倒是推三阻四,我告诉你,你要大祸临头了!” 周立春勉强笑道:“贤侄此言何意?我并没有收到皇上下的相关旨意,常大人募集军费,我也从旁协助,本官自问,该做的本官都做了,皇上怎么不分青红皂白随便问罪?” 常再行怒道:“果然是你从中作梗,告诉你姓周的,我妹妹即将嫁入后宫,到时我常家就是皇亲国戚,生下来的男孩就是未来皇上,你得罪了常家,就是得罪了未来皇上,你们周家完蛋了,等到那个时候,我亲自找我外甥将你们周家……哼!总之,你识相的就乖乖把银子交出来,免得到时后悔莫及!” 遇到这种纨绔子弟,周立春还真有点发憷,不怕万一就怕一万,看着常再行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由问道:“就算你妹妹嫁入后宫,怎知你外甥就能被立为太子!” 常再行大言不惭,直言相告:“我妹妹背后有整个清流、文官派系支持,你说谁能以我妹妹相争!” 周立春沉默了,皇上总共有四为妻妾,其中两位是再嫁之女,就算生了皇子也不可能被立为皇太子,理由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就是他周立春也不会支持,谁要是支持,就是居心叵测!至于剩下两位,许贵妃是会党人物,他周立春倒是看好,但是出身终归上不了台面,文官集团一定会拼命反对;傅娘娘并无根基,无论是桂系还是文官系统都瞧不上她,这样算来,还真是常淑英的前途最好。 想到这里,周立春再次确认,问道:“这……常姑娘真会嫁给皇上?我怎么从来没听常大人提起过?” 常再行傲然道:“那当然,陆首辅和我爷爷已经商量好了,你说皇上会反对吗!至于我爷爷是那种张扬的人吗,不要说你,就是王庆露大人、赵烈文大人等人都还不知道。” 周立春摸了下额头汗水,马上转变态度,笑道:“常贤侄多虑了,既然皇上命常大人来上海募集军费,作为东道主,下官是义不容辞的给予协助,请贤侄禀告常大人,这军费包在下官身上,不出两天,下官保证完成任务。” 常再行这才转怒为喜,拍着周立春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周伯伯,不是小侄逼你,这件事情,实在是你做的不地道,我爷爷千里迢迢的赶来上海,这容易吗!前线战事刻不容缓,听说几路大军都攻进了河北,要是因粮饷不继而撤兵,那我们岂不都是罪人了!” 周立春无奈附和,心想:你个纨绔子弟知道个屁!我也是揣摩皇上之意办事,要不是你拿着常淑英说事,休想本官妥协。 见周立春讪讪而笑,过了一会,常再行豪性大发,又拍了拍周立春的肩膀,说道:“周大人放心,你既然帮了我,我也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既然玫瑰姑娘是你的红颜知己,我也不夺人所爱了,你继续金屋藏娇,我也不会宣扬,就算皇上妹夫问起来,我也会替你隐瞒,将来更是少不了你的好处!我先走了,周大人不必送了。” 此时常再行只顾着向常大淳表功,哪有心情继续呆下去,起身拍拍屁股就走了。 周立春看着常再行的背影,久久沉默不语,常大淳没办成的事,竟然让他三言两语的办成了,看来以前还是小看了他,秀英啊!爹爹这都是为了你啊! 原来周立春考虑到自己女儿周秀英刚好十八,等到常淑英嫁入后宫时,正是女儿、女婿春华正茂,博取功名的时候,要是因为他得罪了常娘娘而误了功名,他就是死也死的不安心。 常大淳看着风风火火的常再行,骂道:“一大早你又跑上哪里?吃饭都找不到人,我告诉你,等到大婚之后,你还是不知悔改,我就……我就打断你的腿!” 看着妹妹常淑英、美人丽芝抿嘴而笑,常再行赔笑道:“爷爷你别生气,此番我是办了正经事,您不用着急返回南京了!周立春那个老狐狸答应替您筹集军饷。” 常大淳一惊,细细盘问:“你找周立春去了?他怎么说?” 常大淳也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想到堂堂宰辅竟然在上海碰了钉子,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惹人笑话,特别是蒙上升这个武夫,还不拿着这件事做文章,三年他常大淳都别想理直气壮的与他争辩。 常再行可不敢如实相告,只能含糊其辞,自己与周立春的交情很深,自己苦口婆心的相劝,这才让他回心转意…… 常大淳一头雾水,但是解决了心中疑窦,还是敞开心怀的大笑,对着常再行几人道:“既然事情解决了,更要抓紧时间返回南京,你们收拾东西,下午就坐火车出发,这样明天就能回南京,还能赶上参加早朝。” 常淑英与常再行一齐叹气,耸着脑袋应是。 PS:想最后写个舞会,大家愿意看吗?靡靡之音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回国 1854年2月23日,东海海面上,几艘悬挂英国国旗的军舰乘风破浪,船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影,肃立寂静,一齐遥望西边海岸线。 ‘威廉号’豪华的船舱内,舰长里斯顿欣慰的看着李鸿章,笑道:“恭喜您,李先生,你的国家就要到了。” 新任驻华公使包令也意味深长的看着李鸿章,经过欧洲一行,包令明显的感觉到了船上官员与汉国官员的不同,看向欧洲人时没有了忌惮,也没有排斥,这让他又是兴奋又是忐忑,汉国已经够强大了,包令不希望在远东也出现一位列强,那样会威胁大英帝国的利益。 李鸿章对两位洋人拱手道:“不知二位能否将我们直接送到南京,你也看到了,外面的同僚实在是望眼欲穿啊!” 里斯顿看着包令,虽然他是一名舰长,但是包令确实港督兼驻华公使,甚至还被封为爵士,无论是哪一样,他里斯顿都得听从包令的意见。 包令摇头道:“李先生恕我直言,我是新任驻华公使,必须到上海与我国公民商谈一次,这是我上任以来的头等大事,所以抱歉,我们必须停靠在上海!” 李鸿章认同的点头,笑道:“也是李某强人所难了,离开家乡一年半有余,竟然连这几天等不了,惭愧!” 李鸿章退出船舱,来到甲板上,不少人大汉官员围了上来。 “李大人,前面就是上海了!在海上飘了几个月。终于能靠岸了!” “是啊!李大人,岸边会不会有家人迎接我们?” “李大人。我下船能不能先回家一趟?” …… 李鸿章见声音嘈杂,微笑的稍微摆手,待人群静下来之后,才大声道:“各位放心,再有一个时辰就靠岸了!大家都不要着急,先回南京吏部签到,我会像皇上申请一个月假期给各位回家探亲,当然不愿回家的官员。可以立即上任。” 不少人纷纷松了口气,面露轻松喜悦之色,皇上临行的时候说过,每人回去一律官升三级,那他们最少也是六品官职,这可比在翰林院熬资历强多了。 李鸿章带了几个同乡心腹来到一旁,看着宽阔无际的大海。李鸿章心腹激荡难以平静,一会后,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面色慢慢变得坚毅严肃。 刘秉章、张树声、刘长佑、李鹤章、周胜波等人面面相觑,全都不敢吱声。 李鸿章问道:“各位认为李某应该怎么做?” 仗着是李鸿章的弟弟,李鹤章率先回道:“兄长何出此言?皇上不是答应任命你为一部尚书!这是正二品官职。常人十年不可得也,如此机会,兄长甘心错过?” 李鸿章皱着眉头,叹道:“如果是太平时节,一部尚书未尝不可。可是如今天下动荡,我骤然登此高位。常人不服啊!” 刘长佑立即明白了李鸿章的想法,郑重的说道:“少荃兄是想办理军务?果真如此,在下愿誓死相随,以报大恩。” 原来当初刘长佑与江忠源兵败庐州,江忠源自杀,刘长佑等人被俘押往南京,李云中因为他参加蓑衣渡一战,有意将他处死,还是李鸿章、左宗棠、常大淳等人保举力荐,这才让他免死并跟随李鸿章出国,这让刘长佑很感激,一直记在心上。 刘秉章抚掌而笑,言道:“少荃兄真乃人杰!如今大汉崇尚军功,皇上也最信任军功在身的大臣,六部尚书、封疆大吏九成以上都是亲历战事,少荃此举正合潮流,小弟不才,甘愿委身为幕僚。” 余下几人全都赞同附和,他们都是李鸿章的同乡,早就对其唯命是从,况且安徽民风彪悍,他们对战事反而期待。 李鸿章笑道:“那好,既然大家都赞成,我回去之后就着手办理此事。” 里斯顿听见船舱外面吵闹的声音,腻烦的起身将门窗关死,抱怨道:“这帮人真是不懂绅士风度,怎能如此吵闹!” 随着门窗关闭,屋子里一下寂静起来。 包令笑道:“他们也是兴奋,我来到远东几年,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里斯顿回到原位坐下,叹了口气:“俄罗斯的军队已经与奥斯曼帝国开战,奥斯曼帝国的军队连吃败仗,我想国内也快坐不住了。” 包令拿出一份报纸,说道:“这是你带来的报纸,上面不是写了吗,英国无意直接发兵,希望俄国人克制……” 里斯顿一把夺过报纸,撕个粉碎,道:“这些都是迷惑俄国人的,包令先生,我来远东的时候,首相大人已经吩咐让我率领远东军舰随时准备战斗。” 包令一惊,这是关系到他切身利益,急忙问道:“首相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把军舰开回本土?” 里斯顿摇头,郑重的回道:“不是开回本土,而是沿着中国海岸线北进,在北太平洋作战,首相已经拟定派遣两个海军编队前来远东助战。” 包令一脸沮丧,叹道:“哦,上帝!这真不是个好消息,我还打算以海军逼迫汉军南撤,让清国得到一个喘息机会,拖住汉国的兵力,看来这个打算要落空了!” 里斯顿问道:“您为什么对汉国抱有那么大的敌意?汉国同意开放市场,也同意与大英帝国建交,这是愚昧的清国做不到的事情,为此国内已经打算嘉奖文翰爵士,您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呢?” 包令苦笑,解释道:“你知道我还是香港总督,我已经打算逼迫清国割让九龙岛等地区,如果大汉取得政权,一定不会答应我的要求,反而会收回香港,这也许没什么,可是汉国强大了,就会影响到南洋、印度等地区,也许还有澳大利亚,毕竟他们距离大英帝国本土太遥远,最终我们失去的会比得到的更多。” 里斯顿考虑了下,笑道:“你太杞人忧天了,大汉一穷二白,大英帝国奋斗了两百年才有今天的地位,我看大汉迟早要三百年才可以与现在的大英帝国比较,谁知道三百年后大英帝国会是什么样子?” 包令强笑道:“但愿如此,文翰先生扶持日本,首相大人赞同吗?” 里斯顿想了想,回道:“首相大人没有表态,私下里认为日本没有这个能力,倒是法国拿破仑三世对这个方案很感兴趣,已经派人与日本人接触。” 包令暗叹一声,国内当局并不重视远东,他们还认为远东是中世纪的欧洲。 里斯顿见包令低沉模样,就想说些高兴的事:“先生,你知道吗,奥地利与普鲁士秘密结盟了!” 包令皱眉,想了一会,摇头道:“奥地利、普鲁士、俄国,早在拿破仑时代就签订了《三皇同盟》,如今俄国向奥斯曼帝国开战,奥地利、普鲁士按照条约应该站在俄国一方才是,难道他们打算抛弃俄国?” 里斯顿竖起大拇指,道:“这都是大英帝国威慑的结果,《三皇同盟》旨在防御法国,可是俄罗斯帝国同时挑衅英国、法国,奥地利与普鲁士当然不愿冒险为俄国打仗,英国已经给俄罗斯发出最后通牒,限令俄军在三月退军,也许再过几天我国就要与俄军宣战了!” 包令突然骂道:“该死的战争!该死的尼古拉一世!该死的汉国皇帝!” 里斯顿安慰道:“爵士,我知道我国参战会影响到远东局势,我想为了最大限度获得汉国的好感,我建议您站在汉国的一方。” “呜!” 听见长鸣,包令与里斯顿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起身,准备下船。 第二百一十九章十四军参战 李鸿章刚到南京,就有他意想不到的两位客人到访。 刘铭传与吴长庆一齐对李鸿章躬身而拜,喜极而泣,他们盼星星盼月亮,李鸿章终于从国外回来了。 李鸿章发自内心的高兴,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难道这是天意!急忙上前问道:“你们二人怎么在此?你们不是带兵打仗了吗!” 吴长庆回道:“大人,自从你出国考察,我与省三一直在安徽练兵,并无机会出战,七天前我们收到诏书,所以才带兵前来南京听令。” 李鸿章沉吟起来,七天前正是他踏上上海的那一天,皇上怎么会把吴长庆与刘铭传二人召来南京,还有军队相随,难道皇上已经猜到我想办理军务?还是只是凑巧? 刘铭传大声道:“这两年可把我们憋坏了,瞧着别人杀敌立功,我们却在后方练兵,那滋味真不好受,我愿跟随大人效力。” 吴长庆也说道:“是啊!两年前,那陈玉成只是师长,现在都是统兵十万的元帅,不就是因为打了几个胜仗吗!有大人在,哪里容得他逞强。” 李鸿章将吴长庆与刘铭传迎进府里,待几人落座之后,开门见山的说道:“不瞒二位,我的确有意投身军旅,既然有二位相助,少荃求之不得,等会我就进宫面见皇上,希望皇上能准许。” 刘铭传高兴的合不拢嘴,像是打了胜仗一般。起身道:“太好了!不瞒大人,我与筱轩一直商量北边战局。现在清军主力被围困在河北一省,其中大部都是满蒙骑兵,机动性强,我看这三路大军必须步步为营,徐徐向北京推进,可是最近参谋部却连连催促前线将领寻找清军主力决战,旁观者清,我与筱轩都认为这是冒险之举!” 虽然李鸿章这几天一直在研究北伐战局。但毕竟没有刘铭传与吴长庆了解的透彻,见他们说的头头是道,大喜,急忙追问道:“省三有什么建议尽管说,我刚从国外回来,对前线战事所知有限。” 刘铭传慎重的说道:“清军将主力部署在沧州一带,以静制动。无论是陈玉成、李秀成、罗大纲都要经过沧州附近攻打北京,相比沧州,天津海防就松散很多,如果有一支军队从天津大沽登陆,出其不意攻占天津,围攻北京。则前线清军必然会军心大乱,大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鸿章深思熟虑,叹道:“此计太险,不说清军有水师驻扎在威海卫一带,就是大沽炮台也不容小觑。强攻之下必然伤亡惨重。” 吴长庆笑道:“大人不必担心,我与省三已经派人混进大沽炮台。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那里的火炮大多都是康熙年间打造,风吹雨打,又很少有人维修保养,一半的大炮已经打不响了,况且大沽一带承平已久,几百年来并无战事,守军常年戍守,早已养成玩忽职守的习惯,只要趁着夜色靠岸,我保证可以兵不刃血的拿下大沽炮台。” 刘铭传补充道:“我二人已经准备一年有余,就是熟悉海道的船夫都已经征集三十多人,这些都是清军海运的老手,熟悉海面就像陆地一样。” 李鸿章这才敞开心怀,欣慰的说道:“有二位相助,此番必定建功,我这就进宫。” 傅鸾祥对着神色匆匆的李鸿章笑道:“皇上特意吩咐,如果别的大臣就让等一会,如果是李少荃,就让他直接觐见,李大人请随我来。” 李鸿章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联想到刘铭传与吴长庆二人,仿佛明白了什么,难道自己的打算都在皇上的意料之中? “臣李鸿章拜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云中仔细的打量了下李鸿章,这才说道:“爱卿免礼,此番游历欧洲有何感想?” 李鸿章答道:“微臣心中惶恐,本以为欧洲那时蛮夷之地,百姓必然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没想到欧洲如此富强,城市就像是钢铁铸成的一般,随处都可见到高楼大厦、钢铁水泥,其中尤以英国最甚,火车通行全国,畅通无阻。” 李云中见他言语失措,问道:“少荃可有心事?” 李鸿章暗道自己这养气功夫还不到家,嘴里恭敬的回道:“微臣惶恐,刚做了几个月的海船,心里还有点紧张。” 李云中也不戳破,继续问道:“朕当初承诺过,只要你回国就立即提升你的品级,不知你想到哪里任职?” 李鸿章全身打了个冷颤,头脑清醒很多,心想不知皇上有没有猜透了我的打算,我且试探一番,如果属实,以后为人臣子可得当心了! 想到这里,李鸿章立即接道:“微臣愿听从皇上吩咐。” 李云中一笑,决定敲打他一番:“听从朕的吩咐?难到你李鸿章没有其他打算?朕记得当初你就是曾国藩的幕僚吧!你不想重操旧业!” 李鸿章一个机灵,彻底拜服,回道:“微臣愿意投身军旅,请皇上成全。” “哈哈哈……好!”李云中认真的说道:“刘铭传与吴长庆二人的小动作,早已有人像朕禀报,他们今天也拜访你了吧,怎么样,你认为这个计划可行吗?” 李鸿章瞬间想起当初陆建瀛的提醒,他说:大汉有一支像前明锦衣卫一样的队伍,不但刺探敌方情报,还会监视降官。看来此言属实,否则皇上怎会知晓的那么清楚。 “微臣认为此举可行!” 李云中拿出一叠文件,交给李鸿章,道:“这里全是天津一带的情报,清军把总以上的将领,上面都有档案可查,还有朕打算成立第十四军,有你统带,两个师长就是刘铭传与吴长庆,其他的将领文件上面都有标示,全军共有两万余人,已经在南京孝陵卫整训,半个月后,十四军全体在南京下关集合,由海军负责运送。” 李鸿章大致翻了一下十四军的编制表,心里又惊又喜,上面营级以上的将领他全部听说过,都是安徽人士,看来皇上早有准备,这样他指挥起来就得心应手了,咦!这唐亮是怎么回事?翻到最后一页,李鸿章赫然发现一个叫唐亮的人,后面竟然标示着副总指挥四个字,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难道皇上还不相信自己?这是个监军! 李云中看着李鸿章一会高兴一会皱眉,立即明白他在想什么,补充道:“这唐亮是朕的侍卫首领,也是特种兵总教官,麾下两百余名战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装备也是经过特殊制造,处于世界顶尖水平,由他们相助,我想登陆、作战的时候会顺利许多。” 李鸿章还是不相信,心想:一个人再厉害也不会飞,大炮轰下去,还不是浑身碎骨,看来此人的确是监军,身负隐秘任务,唐亮这个人不但不能得罪,还得想办法结交。 又想,万一唐亮仗着皇上的关系,不把他这个主将放在眼里怎么办! 李鸿章立即试探道:“多谢皇上关爱,这唐将军微臣也有所耳闻,微臣一定好好协助唐将军!” 李云中道:“唐亮并不是个不知进退的人,你尽管放心,朕已经交代他不得干预战事,只负责那两百特种兵,你要记住,此战已经压上汉国国运,只能胜,不能败!否则还得等上五十年才可再次北伐。” 李鸿章脱口而出:“难道是因为欧洲强国?” 李云中起身,双手负在背后,边走边说道:“不错!英国、法国已经对俄国宣战,此番正是天赐良机,朕已经给前线将领下了死命令,不打下北京提头来见!朕希望十四军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明白吗?” 李鸿章感受着肩膀上的手掌,低头大声回道:“请皇上放心!” 第二百二十章李云中疑神疑鬼 “皇上,李鸿章他们已经出发了!”张遂谋看着李云中久久的遥望下关码头方向,不由出声提醒。 兵部尚书赵烈文笑道:“两百年前大顺皇帝李自成率兵攻占北京,前明皇帝崇祯逃亡煤山,自缢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太监相随,不知这咸丰皇帝会怎样?如果他死守北京,对我们北伐战事还是有些影响的。” 张遂谋一挥手,仿佛咸丰皇帝已经被他拍死一般,嘴里说道:“怕什么!就算咸丰小儿死守北京,也挡不住我大汉儿郎,到时把他押来南京受审,这才对得起鞑子在中原造的孽。” “哈哈哈……”陆建瀛在赶来上书房,刚到殿外,就听到张遂谋的一番言论,不由发出一阵讥笑声。 张遂谋大怒,在南京还有人敢嘲笑他!活得不耐烦了?转头一看,竟是陆建瀛与常大淳二人,对着两位阁老的面,张遂谋并不害怕,直言道:“陆大人何故发笑?认为本官说的不对吗,还是陆大人对故主心怀眷顾?” 陆建瀛摆手,对李云中解释道:“启禀皇上,刚才微臣听张大人一番言论,想起了一个历史典故,这才情不自禁笑了出来,请皇上赎罪!” 李云中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历史典故可以与活捉咸丰相比,难道是前明朱元璋的事?” 陆建瀛像小鸡啄米似得猛点着头,心里松了口气,可不能让皇上认为他对咸丰还有感情。别人无所谓,他可是当过咸丰老师的人。暗地里劝劝皇上放走咸丰就算了,可不能当众提出来,可是这里有张遂谋,还是让正夫说出来比较妥当,想到这里,陆建瀛向常大淳使了个眼色。 常大淳明白陆建瀛的苦衷,立即笑道:“皇上有所不知,今天的局势与当年徐达北伐很是相似。” 张遂谋暗道:这帮读书人就有这个优势。说什么都能想出个典故,看皇上饶有兴趣的模样,这次又让他们出了个彩头。 李云中点了点头,说道:“你是说徐达为什么没有活捉元顺帝?” 常大淳回道:“正是,当年徐达有两次机会活捉元顺帝,可是都故意让他逃跑。” 张遂谋暗自欣喜,这常大淳大话连篇。一国之主是那么好捉的,还两次!以皇上的性格一定会追根究底,到时有了破绽,看你们怎么交代。 李云中问道:“两次!这元顺帝也太糊涂了吧,朕记得蒙古势力在明朝早期一直都很强大,徐达为什么要放跑元顺帝?” 常大淳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按照史书记载。的确有两次,第一次就是北伐的时候,徐达率领大军攻占通州,通州位于北京西侧百里,大军不用一天就可兵临城下。当时北京守卫空虚,可是徐达足足在通州呆了七天。大军不发一兵一卒,元顺帝在第七天夜里打开健德门逃跑了。” 李云中听说有史书可查,量他也不敢胡言乱语,说道:“这是徐达故意放跑元顺帝,这是第一次,还有一次是什么情况?都说来听听。” 常大淳答道:“第二次就是开平之战,当时元顺帝固守开平,开平位于蒙古,是元朝的上都,可是徐达、常遇春率领大军包围了开平,这照常理,元顺帝插翅难飞,可是徐达又命大军放出一个口子,元顺帝就趁机逃了,当时常遇春很不理解徐达的举动,回朝后还像朱元璋弹劾了徐达。” 李云中有点明白了徐达的苦楚,还是问道:“这活捉敌国皇帝是一件大功,为什么徐达三番两次的放跑元顺帝?” 常大淳抿嘴而笑,回道:“当时徐达是这么说的:元朝末代皇帝虽然只不过一介夷狄,但好歹也曾经是我们的皇上,管理中原那么久,是合法的统治者,怎么也要给点面子吧。如果真的逮住他,我们的主公该怎么处理他呢?对于这个前任皇帝,难道封一块地盘给他?还是把他杀了才甘心?我觉得两者都不好,还不如把他放了最好。常遇春很不理解徐达的说辞,所以才有后来弹劾徐达的事。” 李云中可是彻底明白了常大淳、陆建瀛的心思,他们想让自己也学学朱元璋,放跑咸丰皇帝!这两个老狐狸,拐弯抹角的不如直接说出来。 陆建瀛添了一把火,解释道:“当时元顺帝的称号是元惠帝,只是因为他知顺天命,退避而去,这才得了顺帝的称号,如果咸丰皇帝也能退往东北,宣布放弃中原的统治,这未尝也不是一段佳话,既能止戈为武,逼迫湖广、陕甘几省投降,又能显示出皇上胸怀广大,可谓两全其美,请皇上三思。” 见皇上还是无动于衷,常大淳与陆建瀛看向赵烈文,希望他也出来劝一劝。 赵烈文无奈,出言道:“皇上三思,这徐达放跑元顺帝固然是因为朱元璋的意思,也有避免功高震主的事情发生,像徐达这样智勇双全的将领,我军是没有的!” 李云中直视赵烈文,心里一惊,这意思不就是说:活捉咸丰是一件旷世绝功,可以流传千古,声望瞬间可以撵上他这个皇帝,如果有不轨之心…… 李云中确实犹豫了,陈玉成才十六岁,如果让他捉了咸丰,势必要大加封赏,他已经是一个集团军司令,还有什么可以赏赐的?自己比陈玉成大十岁,万一先一步驾崩,陈玉成不是这样的人吧?可是他的叔叔陈承瑢心思活泛,不可不防; 至于李秀成,那是不拘常理,第一仗就敢私藏钱财,后来在南京还是建了一座真正的银山,前世为了活命,更是写了乞降书,让他活捉咸丰,还不把尾巴翘上天上去; 罗大纲倒是中规中矩,可是李云中最不放心的就是罗大纲,一方面他对会党人士太过宽容,一有投奔他的,罗大纲就委以重任,这天地会都是些什么人物,那造反当做娱乐活动,胆大包天!动辄就是几万人起事,再说自己半途截了苏三娘,这罗大纲竟然无动于衷,要是自己,早就跑了!难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鸿章依前世的例子,倒是可信,毕竟是读过书的人,不过他已经投降一次,心中信仰有了裂缝,不知能不能忠贞不二…… 悲剧了,李云中转身,拍了拍额头,这他妈的怎么回事,竟没有一人可以完全信任,是自己多疑了?是的,自从当了皇帝以后,就整天提防有人造反,自己得了心里疾病,这可如何是好,这个时空还没有心里医生啊,我该怎么办?照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酿成大错,难道要搞成隋炀帝那样? 张遂谋怒视赵烈文,怪他说的太直白,把皇上搞成这样。 常大淳与陆建瀛面面相顾,一齐低着头用眼神交流。 常大淳皱眉:皇上是怎么回事?为何表现出如此痛苦的模样? 陆建瀛摇头:我也不知,难道今天来错了? 常大淳向李云中方向怒了努嘴:要不要劝劝皇上? 陆建瀛胆怯的退了一步:要去你去,我可不想触霉头。 常大淳眼神发呆,暗自叹息一声,灵机一动,上前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李云中暂时放下心事,回道:“什么事?说吧。” 常大淳有心让李云中出去散散心,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十天有九天呆在上书房,英明如康熙爷、乾隆爷的人物还不常常下江南散心,雍正爷就是因为没有散心,这才只当了十三年皇帝,比前面两位少了不知一点半点,不过我这件事未尝没有媚主的嫌疑,可不能直白的说出来。 PS:马上要统一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太监与宫女 越想越有道理,常大淳不再犹豫,大声道:“自从微臣见识上海市以后,一直心有忧虑,那里洋风盛行,无论是商人还是百姓都是唯利是图,官员中饱私囊者不计其数,臣请皇上摆驾上海,希望上海市因此有所变化。” 李云中暗道:这是个好主意,是该出去散散心了,整天留在宫里盯着北伐战事,太没趣了些,前线胜局已定,按照咸丰小儿的表现,当李鸿章出现在天津的时候,他就应该准备跑路才是,仔细算算,这也就是半个月的事情,北伐胜利后,政府直接入驻北京,到时没有铁路,想出门都难了。 张遂谋皱着眉头,心想:常大淳今天是怎么了?以前一提到上海就是无君无父四个字,今天怎会怂恿皇上巡视上海,没错!虽然嘴上在说上海的不好,但是意思分明就是这样,难道其中有什么阴谋? 陆建瀛看了眼张遂谋,暗道:还是先把他支走才好行事,主意已定,对李云中说道:“皇上,微臣有政事禀报,还请皇上移驾文渊阁。” 见陆建瀛与常大淳紧张的模样,赵烈文微微一笑,躬身道:“既然首辅大人有公事,那微臣告辞了。” 张遂谋看了眼赵烈文,暗道:果然有阴谋! “微臣告辞!”张遂谋跟着赵烈文走出皇宫,对前面的赵烈文道:“赵大人慢走。” 赵烈文等了片刻,对张遂谋拱手道:“不知参谋长有何见教?” 这几天赵烈文正在想办法从参谋部手中夺权。兵部只是名义上的兵部,实权全被参谋部揽走。这让他很不舒服,提拔个人都要经过参谋部的同意,这还是兵部尚书吗? 张遂谋还了礼,笑道:“也没什么事,只是刚才听你们的意思是打算放过咸丰!这是真的吗?” 赵烈文回道:“我们做臣子的只要为陛下考虑,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用那么认真,你说是不是,张大人?” 张遂谋冷笑。对着皇宫方向拱手,说道:“真是笑话,我以前可没听皇上提起过,咸丰乃是清国皇帝,留着他总是个祸患,如果放回东北,又要重复清军入关之事!” 赵烈文心里对这个主意也不甚赞同。不过这是全体清流文官的意见,他也只能服从,对张遂谋的指责也不生气,心平气和的回道:“满清入关两百年,除了开头杀戮过重之外,其余几任皇帝都已天下百姓为重。百姓也记住了他们的恩惠,否则以汉军的攻势,早已经打到北京,况且还有西部数省之地没有平定,如果在北京与清军两败俱伤。岂不便宜了他们!” 张遂谋一愣,以前没有把太平天国放在眼里。现在冷不丁的提起来,还真是个心腹大患,看着赵烈文认真的模样,同样严肃的问道:“放咸丰回东北不是不可以,当年明成祖朱棣数次派军深入草原打击蒙古,我们同样可以做到,赵大人以为如何?” 张遂谋心中打定主意,如果赵烈文反对出兵东北,那他怎么也不会同意放走咸丰,就算伤亡再大,也要将清军主力歼灭。 赵烈文立即回道:“这是当然,大汉兵强马壮,平定内患之后,一定要出兵收复东北、蒙古,以绝后患。” 放走咸丰也算成全了陆建瀛、常大淳等人的君臣之义,他们之间恩断义绝,天下士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张遂谋得到肯定答案,抱拳道:“张某还有要事,告辞!” 文渊阁,李云中从容的来到主位坐下,环视一圈,问道:“这胡以晃、蒙上升二人怎么不在?” 陆建瀛恭敬的回道:“启禀皇上,胡大人与蒙大人巡视吏部去了!” 李云中笑道:“两位爱卿不是有事汇报吗,说吧!” 陆建瀛其实是别有居心,随便找了三两件小事回报,一会是皖中劣绅被布政使胡梦君逮捕关押,一会是河南省长顾嘉蘅将要面圣…… 李云中面色宁静,专心的听着,如果是以前他会认真的批示,可是现在已经养成了人君气质,早已看出了陆建瀛的心思,所以什么话也没有说,当陆建瀛说出应对之法时,只是点头。 糟了,别弄巧成拙了!关系到孙女的终身幸福,常大淳再也不淡定,对陆建瀛使了眼色,大声说道:“启禀皇上,如今大汉国力强盛,可是皇上还没有子嗣,微臣请皇上广纳秀女,充实后宫。” 李云中‘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回道:“两位师傅,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提出来,不用那么拐弯抹角的。” 陆建瀛老脸一红,躬身道:“皇上教训的是,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请皇上三思!” 李云中见他们像是来真的,苦笑道:“朕说了多少次了,选取秀女实乃恶政,多少姑娘因此被耽误了青春年华,朕有了几位妃子,已经知足了。” 陆建瀛可不管李云中知不知足,后宫没有他们清流的代表,这就是大事,以后皇太子还怎么教导,听说皇上还与番邦两位女子有这那样的关系,万一她们生出男子,大汉岂不是落入了她们手上?这是陆建瀛等人万万不能接受的结果。 常大淳直言不讳的说道:“皇上已经成亲数年,只有一位女儿,难道皇上不担心吗?我们做臣子的不担心吗?如今后宫内外皆失广西大脚妹,这成何体统,就算皇上不纳妃,也应该选拔宫女伺候。” 李云中捂着额头,来自后世的他实在不习惯这样腐败的生活,十六七岁的女孩正是天真浪漫的时候,怎能让她们几十年的生活在一个小小的后宫里,更不忍心把一个好端端的男人阉做太监。 李云中决定继续敷衍:“清廷不是有很多太监、宫女吗,到时光复北京,都是现成的,何必再劳民伤财。” 陆建瀛见时机成熟,与常大淳对望一眼,对李云中和颜悦色的说道:“皇上对待百姓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能辅佐皇上,这是我们做臣子的福气,古人云:不孝有三呢,无后为大,皇上既然不愿大肆铺张,还是在大臣的子女中选拨几位贤妃,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云中越听越不对劲,感情他们都把坑准备好了,就等着我往下跳!大臣的子女,不会是缠了小脚吧!想到一位裹着小脚,打扮的像僵尸片中的女子模样…… 李云中打了几个冷颤,回道:“这就不必了吧,实话跟你们说吧,裹小脚的女子朕是不会要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陆建瀛傻眼了,他与常大淳交好,但是并没有见过常淑英这位女子,更不知道她有没有缠足,想到官宦子女流行缠足,以小脚为荣,以大脚为耻,心里很是气馁。 常大淳却喜上眉梢,当初他主张给常淑英缠足,只是因为常淑英受不了疼痛才放弃,还担心她嫁不出去,没想到皇上喜欢大脚! 陆建瀛瞥见常大淳兴奋之色,看着常大淳的眼睛又转向他的脚,仿佛在问你孙女到底有没有缠足。 常大淳微笑摇头。 陆建瀛立即起身回道:“启禀皇上,常大人有一位孙女,今年刚好十七,容色秀丽,而且没有缠足,正是皇上中意之人,微臣请皇上纳常淑英为妃!” “微臣不敢高攀,淑英年纪还小。”常大淳假惺惺的回道,说完,还有点不放心,怕李云中真的拒绝,又补充道:“如果皇上看中淑英,那是她的福气,微臣感激涕零。” 李云中沉默一会,心想:看来他们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是答应了吧,这样可以安抚一大帮文官降臣。 第二百二十二章咸丰跑路 金銮殿前四儿坐,一年一年过两年,轮到世间变化日,翻天覆地过新年…… 最近北京上下都流传着一首歌谣,贩夫走卒、幼童小儿都爱哼几句,事情就怪在,歌谣传的广了,官府金没有人追究,汉臣忙着找出路,满臣忙着搜刮钱财跑路,满城上下都有一种大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军机处,咸丰心力交瘁的坐在上首,底下清一色的满族大臣,全都紧皱着眉头,默默不语。 咸丰道:“朕知道你们不少人已经将家产转移到东北,难道真要放弃这大好河山?当年先帝呕心泣血,江山稳固,怎么传到朕手里就变成支离破碎,如今更是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被赶出去,这是朕的过失吗?” “臣等知罪!”大臣们一齐跪倒在地。 咸丰自嘲道:“当年八旗入关,汉人说我们没有教养,我们就大兴礼节,汉人说我们不通诗书,我们就尊孔崇孟,如今倒好,将先祖武风丢了个干净,以致八旗劲旅一败再败,现在短毛达到了河北了,你们这些子孙竟然想着逃跑,你们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肃顺悄悄瞥视左右,见他们全都跪在地上,闭目不语,心里难过,抬头对咸丰说道:“皇上英明,短毛远征而来,必不能持久,奴才请皇上固守北京,召集天下勤王之师,一定可以解除危难。” 看着肃顺慷慨激昂的模样,咸丰欣慰。又等了半晌,始终是无人赞同。刚提起的心瞬间跌落谷底,终于明白这帮奴才是铁了心逃跑。 穆荫见门口进来一个侍卫,立即对着侍卫怒目而视,责问:“不是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出!为何你在门外徘徊?” 荣禄跪倒在地,大声回道:“启禀皇上,天津急报!奴才不敢怠慢,请皇上赎罪。” 咸丰道:“呈上来,你下去吧。” 肃顺起身。接过奏折,双手上呈给咸丰。 咸丰粗略一看,惶急不已,骂道:“混账!天津镇总兵来报,反贼从海上乘船而来突袭大沽炮台,守军被全歼,如今天津已经被反贼包围。你们怎么看?” 肃顺一惊,立即回道:“天津距离北京只有不足300里,大军不用三日就可打到北京,皇上需造早作防范。” 咸丰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说道:“命令护军营开往通州驻守。至于天津就算了,北京已经无援兵可派。” 瑞华害怕极了,心中再也没有顾忌,散朝之后回家就装病,夜间再秘密返回东北。想到这里,全是一阵轻松。对咸丰道:“启禀皇上,反贼从四面攻来,分明是切断我们退路,居心叵测。” 肃顺一颗心也沉到谷底,大清已经没有胜算,反贼包围北京,前线士卒怎么能安心打仗,到时大军崩溃,悔之晚矣,听着一波又一波的大臣劝咸丰逃跑,他也不再反对。 咸丰阴沉着脸并不答话。 郑亲王瑞华小声禀报:“启禀皇上,不是奴才无能,实在是天下的汉人都一齐造反,就是朝中大臣都有二心,何论民间百姓,汉军所到之处官员望风而降,前日来报,山西巡抚已经投降汉逆陈玉成,太原、大同等城不战而降,过些时日,我们的退路就被封死,到时想退都退不了,皇上三思。” 咸丰怒道:“降!降!又是降!这帮混账,大清带他们不薄,他们为何投降,当年八旗入关,是他们祖先也是投降,汉人没骨头,全都靠不住。” 穆荫等人心里着急,前线战事不顺,汉军已经慢慢逼近北京,先头部队距离北京不足两百里,他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劝咸丰弃城逃跑,逃到东北继续逍遥快活,哪想到咸丰还想着坚守。 穆荫看了肃顺一眼,对咸丰道:“皇上三思啊,大清不能亡!如果八旗主力被歼,我们就是逃到奉天又能如何,还不是要被反贼擒住,趁着八旗主力还在,咱们赶紧退往东北休养生息,不出百年,又能恢复先祖荣光。” 瑞华附和道:“皇上明察,北京聚集三十万满人,如不趁早撤离,只怕被汉人一网打尽,这才是愧对列祖列宗,奴才请皇上移驾奉天。” 咸丰还是舍不得北京,双目无神,问道:“难道就把北京让给反贼?东北可没有北京这么繁华,朕怎能过得舒爽?” 穆荫一听有门,蛊惑道:“当然不能这么便宜反贼,皇上可命宗室留守,不但北京,就是西安、武昌、湖南、昆明等城都要派遣满人管理,这样以来,就可把反贼兵力拖在关内,无力攻打东北。” 咸丰双目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以前光想着弃城逃跑,江山一定丢失,而派遣大臣留守,既能保全性命,又能保住江山,如果汉军退去,他还可以回到这花花世界继续享福,两全其美! 咸丰双目盯着下面的大臣,这些都是一品以上官员,不是亲王就是贝勒,选择留守正是最佳人选。 肃顺对着咸丰磕了个人头,回道:“奴才愿意留守北京,与城共存忙!请皇上准许。” 咸丰心里为难,他很看重肃顺,此人处理政事毫不拖泥带水,难的是对他忠心耿耿,满朝文武只有肃顺一人最为贴心,咸丰实在不愿他留在北京送死,逐渐的将目光转向瑞华。 瑞华心里发毛,他已经把家人送往奉天,现在的郑亲王府只是一个空架子,除了几个下人,家里只留了一位姬妾服侍,夜间排出寂寞,他哪情愿留在北京送死,眼珠转了一圈,左右看了下,慌忙说道:“启禀皇上,奴才认为不妥!” 咸丰笑了一下,想到国难时刻,又难过起来,问道:“那里不妥?” 瑞华道:“肃顺资历太浅,不足以服众,而北京乃是过国都,应该派遣宗室留守,这才能压服人心。” 咸丰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不经意的看了恭亲王奕?一眼,问道:“你认为谁人合适?” 瑞华溜须拍马这套绝技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咸丰下意识的一个眼神,他就醒悟过来,回道:“恭亲王乃是先帝亲子,皇上亲弟,有恭亲王在,必能安抚人心,把北京守的固若金汤。” 生死时刻,恭亲王奕?脑袋前所未有的清明,他可不想当咸丰的替死鬼,别的地方还好说,汉军千里迢迢的北伐,就是冲着北京来的,脚下就是一块死地,留在这里是十死无生, 奕?暗想:怎样才能让皇上打消疑虑? 咸丰一直在盯着奕?,见他脸色幻化莫测,最后露出兴奋之色,心里反而多疑起来,万一这个小六子谋朝篡位怎么办?有道是城头变幻大王旗,朕跑了,他打退反贼,一升一降,族人会怎么想? 肃顺见咸丰久久不语,小心抬头,就看到咸丰的脸色,灵机一动,说道:“不如派恭亲王留守西安!” 咸丰赞许,西安地处边陲,正合适野心勃勃的奕?,当即应允。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瑞华唯恐皇上迁怒自己,急忙说道:“惇勤亲王乃是皇上亲弟,只是过继给老亲王棉凯,留守北京正是最佳人选。” 咸丰对这个弟弟到没有猜忌之心,只因奕誴已经被过继给旁支,继承皇位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且他一向不受先帝道光的喜欢,在朝中也没有势力,这个提议正和咸丰的心意,很高兴的表示赞同。 接下来,众人右推举出武昌、湖南、昆明留守使,都是咸丰的兄弟。 PS:写这一章累死啦,用了两个小时。 第二百二十三章天津之战 金乌西沉,月兔东升,天津城东十里,两万余汉军在此处扎营,天津镇总兵穆克神情紧张,站在城墙上盯着汉军营地。 “大人,天已经黑了,卑职看汉军是不会攻城了!”副将海纳图上前劝道。 “难说……哎!”穆克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怎么那么倒霉,三个月前他还是个文官,不懂兵事,天津总兵原是个汉人,自从山西巡抚投降,皇上对汉人彻底不放心,特别是领兵将领,北京附近的总兵、副将全部换成了满人,他被任命为天津总兵那会还很高兴,认为此地进退容易,汉军打下北京,他大可以乘船逃亡东北,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汉军会从海上而来,看来准备逃亡的船只也是凶多吉少了。 海纳图又劝道:“自从汉军登陆,沧州、保定一带的大军已经派五千人前来支援,如今城内有兵一万五千,进取不足但守住这天津,卑职还是很有把握,大人不必担忧。” 穆克缓缓的说道:“本官不是担心天津,如果城下汉军绕过天津直奔京城,这会有什么后果,大清两百年江山就要毁于一旦,我们万万不可松懈。” 海纳图沉吟片刻,又摇了摇头,回道:“卑职愚见,廊坊、通州一带布有重兵,全是满洲亲贵担任守将,汉军攻打北京,不怕后路被截?” 对啊!穆克心里认同,为了维持威信,沉默不语。也没有做出表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城墙上。 海纳图等人对望一眼。全都暗自感叹,陪着穆克站在城头欣赏风景,直到一个时辰后,穆克才带着他们回府衙安歇。 月明星稀,一缕缕月光将大地照的通明,汉军营地沉浸在一片月光中,在入其中就会发现,士卒以营为单位。整齐的列队肃立,肃杀之气自然而发。 李鸿章收起天津城防图,对唐亮道:“城内来了五千援兵,此图已经不大准确,只要记住城中军营分布即可,我军今晚夜袭,以火枪兵为前锋。清兵只装备了一些长矛大刀,不是我军对手。” 经过大沽一战,唐亮两百人马杀败清军一整个大沽协三千人,自身伤亡仅九人,李鸿章彻底认清了所谓特种兵的战力,此番夜袭先锋就是那两百特种兵。 唐亮点了点头。估算了一下时间,道:“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我先下去准备一番。” 刘长佑看着唐亮离去的背影,羡慕道:“这两百人可以扩充一个军,不用一个月就可以上战场。这唐将军不简单啊!” 大沽之战,被抢了头功。刘铭传很不服气,叫道:“有本事拉开阵势干一架,我用一个营就能把他们全部杀光,我看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在宫里当个侍卫还行,战场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一个人武功再好,可以挡得住子弹?” 吴长庆笑道:“老刘你还别不服气,唐将军的部下很怪,特别是他们的枪支,你们发现没有,不但手枪跟我们的不一样,就是步枪都可以连续射击,这种连珠枪别说见过,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可见皇上对他重视,别说是一个军,就是一个集团军也编的出来。” 刘铭传嘟囔道:“皇上就是偏心,只顾着自己亲信,我一个师长还不如一个大头兵,你看看他们的装备,手枪、连珠枪、匕首,就是身上穿的也比我们好看,我看呢,这都是皇上的宝贝疙瘩……” “住嘴!”李鸿章见刘铭传也说越过分,立即喝止,声色俱厉的训道:“皇上仁厚慈爱,你们不要因为这点就有峙无恐,皇上是你们可以议论的吗!” 刘秉章道:“将军训你们是为你们好,这里都不是外人,有些话我就明说了,我们十四军刚刚成军,军中必有不少锦衣卫的探子,这些话要是传到皇上耳里,就算皇上不怪罪,我们也失去了圣心,到时大家还不知会怎样!” 提到锦衣卫,吴长庆一个机灵,附和道:“仲良说的不错,前几天我就发现有几个参谋心不在焉,常常联系后方,我一打听,原来他们都是情报局的人,他妈的!现在情报局也办起了学校,还明目张胆的活动!全军不知有多少探子,真是防不胜防!” 李鸿章摆了摆手,表情严肃,看着众人,郑重的说道:“大家行的正坐得直,就不怕这些歪门邪道,再说当今皇上英明果决,这些探子也不敢乱来。” 刘铭传出了大帐,围着大帐绕了一圈,还不放心,又叫来亲兵放哨,这才进来,悄声道:“大人,你给我们说说情报局的事情,你也知道,我老刘爱说大话,这要是让情报局的人盯上,我就是三张口也说不清啊!” 屋内众将领、参谋全都是文人出身,很清楚明朝锦衣卫的厉害,一齐看着李鸿章,希望他可以解释一二。 李鸿章沉吟一会,觉得刘铭传担心的很对,人言可畏,三人成虎,特别是他们这些新附之人应该特别注意才是,况且掌握情报局的都是广西人士。 想到这里,李鸿章环视一圈,说道:“这关于情报局的事情,我都是从陆大人那里听来的,情报局属于参谋部管辖,局长是一个赵老七的人,他是最早跟随陛下的人物,下面有三个分局,分别是军事调查局,头目叫王磊,此人也是广西老卒,还有一个分局叫做国际调查局,这个大家不用担心,此局负责国外,最后一处分局没有名称,很是神秘,专门负责对敌国将领进行暗杀、刺探情报等等。” 刘铭传摸着脑袋,回道:“这么说我们只要防备军事调查局就行了!” 李鸿章道:“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除了反叛的将领,我还没听过有那个人被情报局害死,再说他们也没有逮捕团级以上将领的权利,经过陆大人的据理力争,皇上已经缩减了军事调查局的编制,他们现在也只能偷听一些谈话,记录一些我们的习惯之类的东西。” 吴长庆松了口气,他还担心那几个参谋想害他,看来是他多心了。 李鸿章瞥见外面密密麻麻的人影,暗自瞥了一眼刘铭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立即说道:“大家都回去吧,各自率领人马,看见信号,立即出击!” “遵令!”众将领鱼贯而出,帐中空旷许多,只剩下几位参谋。 乌云遮住了月光,大地一下变得灰暗许多,唐亮闭上眼睛,暗自运行内力,对几位队长说道:“此时正是最佳时期,城墙上有火把照耀,更看不清城下动静,三子,你去禀报大人,就说我们提前行动!” “遵命!”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飞快的离开。 唐亮一挥手,说道:“出发!” 两百余人分为四队,借着黑暗掩护飞快的靠近城墙。一刻钟左右,两百人就已经贴在城墙下面,躬身而伏。 唐亮做了个手势,立即有十余名队员移到他的后面,将身上带的工具拿了出来,都是一些飞爪,专门勾取城墙上垛口之间缝隙之用。 摸清城上情况,“嗖”的一声,唐亮将手中绳索扔了出去,又试拉了两下,对众人点了点头。 “嗖”、“嗖”、“嗖” 十余位特种兵纷纷扔出手中绳索,在唐亮的带领下,向上攀爬,只用了三个呼吸,唐亮就越到城墙之上,十余位队长才攀到城腰,唐亮伏着身子,将身上的绳索系在垛口之上,一瞬间,又多出几道扶梯,城下的士卒井然有序的向上攀爬。 第二百二十四章李鸿章的心思 “将军,我们的人都上来了,这清军巡逻队伍也真够松懈的,一刻钟一个巡回!”李保全准备了不少应对法子,竟然一个一个也没用上,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好笑。 唐亮笑了笑,他也觉得太顺利了,回头说道:“出来十个人,把清兵衣服换上,摸清清军暗号,咱们混下去打开城门。” “站住!暗号!”唐亮见前方来了一队清兵,立即喝问。 清军头目呆了一下,一头雾水,向左右问道:“什么暗号?上面有交代暗号吗?” 左右想了一下,一齐摇头,纷纷说没有。 清军头目顿感不妙,看着越来越近的唐亮等人,大声问道:“你们是哪部分的?今夜是我们营巡逻,我怎么没见过你?” 唐亮又问了一遍:“说不出来暗号,你们就是汉军奸细!” 清军头目后退了两步,心想:难道他们是总兵大人派来的?不然为何如此理直气壮,可是管带大人确实没说过什么暗号,糟了!一定是总兵大人派来的人有暗号联系,而管带大人级别太低,又或是管带大人忘记告诉我们了! “大人误会!我们是大沽协的人,啊!你是那个魔鬼!”清军头目看清唐亮的长相,一下就记起大沽之战,那时就是此人带领一个营的人马,杀散了他们一个协,参将大人当场战死。 “噗”、“噗”、“噗”…… 唐亮等人迅速的甩出飞刀,这一个队的清兵瞬间被杀个干净。刀刀都插在喉咙上。 李保全派人上前收拾了下,问道:“将军。现在我们已经暴露了,过一刻钟不见这伙人回去,清军一定会派人盘查,不如现在就杀往城门,接应大军入城!” 唐亮说道:“说得对,没想到清军防守如此松懈,这天津总兵果然是个外行,咱们找到墙梯下去!” 两百人排成两队。明目张胆的走在城墙上面。 整齐的脚步声,惊醒了正在睡觉的士卒,士卒睁开朦胧的眼睛,见是自己人,又嘟囔的骂了几句,闭上眼睛,遇到当官的才会有人问一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李保全立即大声回道:“总兵大人派我们巡城。以防汉军偷袭!” 听到如此理直气壮的回答,当官的也就回不再说话,任由唐亮等人经过。 唐亮等人行走了约有一里地,才来到登城马道入口处,这里歪歪斜斜的坐着十余名清兵,见唐亮等人走过来。立即起身持刀。 “站住!此处不得通行!” 李保全道:“我们是总兵大人派来的,还不放行!” 清军头目上下打量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伙人物,心里一惊,脸上表情也不自然起来。对着身后的清兵打了个手势,嘴里胡诌道:“把令牌拿出来我看看?没有令牌。除非是副将以上之人才可通行。” 唐亮见一个清兵慢慢后退,暗呼不妙,一挥手,一柄匕首闪过,那名清军捂着喉咙慢慢倒地,引起清军一阵骚乱。 见主帅动手,汉军立即挥刀而上,肃然迅速,还是有呼救声传了出去。 唐亮一不做二不休,立即将信号放出,天空一道白光闪耀。 “每人袖子上裹上白布,看见白布就是自己人!”唐亮从怀中掏出白布,边系边说。 “杀!”李保全一马当先,从楼梯上跑下去,见人就杀,逢人便砍,清军有的还在睡梦之中就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有人造反了!”黑暗之中,后方清兵只看见自己人杀了起来,就立即大喊。 新加入的清军搞不清楚状况,见自己人杀了起来,也不分青红皂白也对着自己人乱砍,当唐亮率兵脱离时,他们还在自相残杀,兵器撞击声夹杂着喊叫怒骂声,不绝于耳。 看着城门处列队而立的几百名清兵,李保全灵机一动,率五十人冲向城门,嘴里喊道:“副将大人造反了!他放汉军入城了!副将大人造反了!” 城门处营官一头雾水,暗想自己是副将海纳图的心腹,副将大人造反,为何不通知自己,难道他不信任我?看着跑过来的李保全等人,营官始终没有下令放箭。 这么一犹豫,李保全就冲了过来,看着面前的营官,心里纳闷,也没有动手,等待着与唐亮汇合。 李保全对营官躬身道:“小的见过管带大人。” 营官见他不行跪拜之礼,也没在意,问道:“你刚才说副将大人造反可是真的?” 李保全回道:“我也是听见别人这么喊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营官大怒,骂道:“混账!再敢妖言惑众本官杀了你,副将大人是满洲正黄旗人,怎会造反,前面喊杀声是怎么回事?” 李保全回头看了一下,见唐亮等人就在五十步外,而喊杀声逐渐低沉下来,心里明白那里一定有大官在维持秩序。 “噗”营官看着胸口利刃,一句话也没来及说出口,立即毙命。 “杀!”李保全等人对着弓箭手一阵砍杀。 “杀啊!” 清军见营官被自己人杀死,也没人带头,抵抗了几下,杀不散唐亮、李保全等人,就一哄而散。 唐亮叫道:“快开城门!余下的人列队,不要让清军杀进来!” 城门发出难听的声音,逐渐被放开,刘铭传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城门晃动了几下,里面喊杀声又降了下去,立即下令冲锋。 冲到城门口,城门正好被李保全等人放开,刘铭传也不啰嗦,立即命令火枪手在前方开道,一个师的人马,不用一刻钟就全部入城,沿着街道杀了进去。 李保全喘着粗气,来到唐亮面前,笑道:“大人,刚才我查了下,我们只死了一人,受伤三人,这帮清军太熊了,如果开枪保证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唐亮拍了拍李保全胸口,笑道:“我们是偷袭,尽量不要开枪,以后记住了!经过这一仗,这特种兵我就可以放心的就给你了。” 李保全还没心理准备,问道:“将军要去哪里?我们的功夫都是将军教的,将军为什么要走呢?” 唐亮向南方看了一眼,说道:“打下北京,皇上就会迁都,到时候我哪有时间管着你们,没有我,你们也不能松懈。” “是!”李保全心里一阵兴奋,只因这特种兵是师级编制,他还是副团长级别,如果唐亮推荐他当队长,他一下就升了三级。 李鸿章是最后一批入城的,看着唐亮等人守在城门口,暗骂刘铭传混账,立即上前道:“唐将军辛苦了,此番打下天津,多亏了特种队舍身忘死,你们立了首功!” 唐亮笑道:“将军严重了,要不是刘师长及时赶到,我等早已战死,何谈首功。” 李保全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不以为然,他们夜袭,虽然顺利了点,但也比姓刘的强,首功哪轮到姓刘的。 李鸿章道:“唐将军就不必推辞了,天津乃是北京东部屏障,此城对我们最是重要,攻下天津,我十四军就立于不败之地,咸丰就吃不香睡不好,逃跑是早晚的事!” 李保全忍不住说道:“何不攻打北京,有我们特种队,包准给大人打开城门,到时活捉咸丰,岂不是大功一件!” 李鸿章笑了笑,没有回答,对唐亮道:“我军乘船而来,又接连打了几仗,我打算在天津修整几日,将军以为如何?” 唐亮回道:“当初出征的时候,皇上再三吩咐,军旅之事全部听命于李大人,李大人只管决定就是。” 第二百二十五章罗大纲的肺腑之言 咸丰弃城而逃的消息,情报人员先后通知了天津的李鸿章部、大同的陈玉成第四集团军、保定的李秀成第一集团军、沧州罗大纲的第二集团军,各部反应相同,全都在驻地修整一天,似乎有意放清军主力逃跑。 沧州城此时就像一个火药桶一般,汉军不少将领非常不理解罗大纲的决定,此时第二军、第十军、骑兵军等主要将领聚在一起,围着罗大纲、李得胜。 第十军军长刘才是个急脾气,首先对罗大纲埋怨道:“大帅!咱们从徐州一路打到沧州,有多少弟兄因此丧命!现在就眼睁睁的看着咸丰小儿逃跑!活捉咸丰是旷世奇功,就算封王也不出奇,大帅为何如此!” 底下将领连连点头,活捉咸丰小儿,你罗大纲固然封王封公,我们这些小将也能得一些油水,皇上心情好的时候,封侯也不在话下,如果祖坟冒青烟,亲自捉到咸丰,不但有爵位可封,那也是名垂青史的好事。 叶莲喘着粗气,愤愤的盯着罗大纲,她认为这是罗大纲故意针对她,骑兵追敌本就占着先机,现在罗大纲下令不准出击,分明是防备着她,一方面埋怨罗大纲,一方面暗自后悔不该常常诋毁天地会,以致罗大纲公报私仇。 又有不少师级将领骂骂咧咧,指桑骂槐,就是天地会成员也是不理解罗大纲的决定,要是以往有人对罗大纲这么数落,他们早就群起反对。现在只是阴沉着脸不说话。 李得胜暗叹一声,这汉军之中就数第二集团军最为复杂。 罗大纲出身天地会。所以对会党人士另眼相看,凡是投奔过来的大小头领都委以重任,这大大激怒了广西老卒。 广西老卒在李得胜的带领下抱成一团,暗地里排挤会党出身的将领。 李得胜、罗大纲没有心思争斗,下面的人却斗得热火朝天,怎么也劝不来。 还有叶莲的骑兵军自成一系,出身天地会的将士军纪不好,叶莲常常跑到罗大纲面前告状。后来听说罗大纲就是他们的前辈,更是出言诋毁天地会,如此行为,当然会受天地会系的打压。 罗大纲阴沉着脸,心想:为什么别的军队没有纷争,偏偏第二集团军如此让人头疼,打仗的时候还好。大家都盼着打胜仗,有力往一块使,分战利品的时候就争个你死我活,现在好了,没仗打了,大家全都搞起内斗了。看来得想个办法,打下北京后最好辞去职位。 见罗大纲、李得胜两位长官全都默不作声,屋内争吵慢慢降了下来,一会后,大家都安静的看着罗大纲、李得胜。这是他们的经验之举,如果再吵下去。两人势必发飙,将他们挨个的训一顿。 罗大纲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李大人有事商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起身道:“末将告退!” “哎!这参谋部是什么意思?又要放跑咸丰,又要瞒着将士,我第一次收到这么古怪的命令!”顿了顿,李得胜又说道:“大帅!大汉军中都有派系,但是第二集团军派系之争最为激烈,不少将领已经明目张胆的相互敌对,这是我已经前没有见过的,如不严惩,早晚有一天会酿成大祸。” 罗大纲自责道:“都是我太心慈手软,如今想起来真是后悔,攻打徐州的时候有会少天地会弟兄冒死投靠,我对他们委以要职,没想到让他们成了气候,现在他们没有犯错,贸然责罚只会让三军更加不服,也是不讲义气,我还怎么面对众位兄弟。” 李得胜暗道:这罗大刚打仗是一把好手,怎么还当自己是会党头子,义气与军纪混为一谈,怪不得升迁的慢。 罗大纲问道:“李兄弟有什么办法?难道非要分兵不可?” 李得胜摆手道:“现在不行了,马上就要打下北京,没有命令,如何分兵?不可贸然行事,对了,你听说没有,皇上打算重新整编军队,命令参谋部试行呢!” 罗大纲羡慕的看了李德胜一眼,朝中有人好做官,他罗大纲就是个孤家寡人,广西籍将领排斥他,湘系更是看不上他这个土匪头子,这也是他提拔会党人士的原因。 李得胜小声道:“不瞒罗兄弟,此次整军皇上会提拔军校学员担任基层军官,大字不是一个的营级军官全部转为后备役,就是当民兵头子,到时你可不要再糊涂了。” 罗大纲一惊,问道:“李兄弟这是何意?难道你怀疑军中有人造反?” 李得胜面色凝重,心里颇为埋怨罗大纲只会提拔一些人品低劣的人物,嘴上说道:“军中将领不愿放弃兵权,他们会如何做?特别是出身草莽的将士,本就不愿受约束,恐怕有不少人会铤而走险,到时悔之晚矣,现在压制他们还不晚。” 罗大纲明白了李得胜的意思,也是对李得胜心怀不满,说道:“我们出来混的弟兄都是以义气为重,哪有两面三刀之人,可是参谋部将他们转为民兵,这确实不妥,传出去以为我们处置功臣,有道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罗大纲第一个不服。” 李得胜强忍怒气,他与罗大纲都是性格强硬之人,如果这样继续说下去只会反目成仇,决定忍一会,再慢慢相劝。 罗大纲道:“皇上怎么对我都可以,可是众兄弟投奔我,我就要为他们着想,这天下还没统一,皇上就学赵匡胤冰酒释兵权,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得胜听他辱骂皇上,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担忧,这罗大纲不会心存反意吧!我要好好试探才行,免得他走歧途。 “罗兄弟,我李得胜最佩服的就是你,当年咱们是皇上左手右臂,开路先锋,那时有什么话都可以讲,皇上待我如兄弟,也不会怪罪,可是现在皇上是九五之尊,最重要的就是维持威信,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这些话都是蒙大人交代下来的,我认为很对。” 罗大纲暗道:你有张遂谋等人庇佑,就算说错一句话也不打紧。 李得胜紧盯着罗大纲,又说道:“这几年皇上提拔了一批心腹,让他们位居高位,可是也没有冷落了罗兄弟,除了首义六兄弟,罗兄弟是唯一封侯的将领,难道罗兄弟还有什么不瞒?” “啪!”罗大纲既惊且怒,大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投靠皇上的时候,我就发誓终身永不背叛,难道我罗大纲是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我怜悯天地会兄弟是因为……哼!不说也罢!” 李得胜被罗大纲一呵斥,瞧他满脸正义凛然之色,心中惭愧,急忙问道:“是因为什么?罗兄弟尽管说,只要兄弟能办得到,兄弟决不推辞!” 罗大纲心想:如今不说出来,只会让他们更加疑虑,到时反而不好。 ”哎!“罗大纲叹了口气,郑重的说道:“皇上一统寰宇,正是吸纳人才的时候,可是朝中无论是武将还是文臣,都有派系,特别是你们广西人和湖南人,相互争斗,排斥异己,天地会共有百万弟兄,投靠汉王是为了封妻荫子,封侯拜相,驱除鞑子只是口号而已,可是你们前方千方百计的防备,这叫人如何不灰心丧气,他们见我是前辈,就前来投靠,我要是不厚待他们,他们就会投靠清廷与我们作对,可笑张遂谋等人只以为我是图谋不轨,在我军中大肆安插亲信,引起斗争,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李得胜立即跪倒在地,惭愧道:“原来罗兄弟用心良苦,是我误会你了,我想你认错,只是刚才我说的也是肺腑之言,请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罗大纲赶紧扶起李得胜,说道:“李兄弟放心,一切以大局为重!” 第二百二十六章攻占北京 “兄弟们,遇到鞑子就给我杀!” 通州城下,刘铭传兴奋的大喊大叫,一边跑马一边挥舞着大刀,在队伍前面激励士气。 “师长!城门开了!”一个吴姓团长,指着缓缓打开的城门,对这刘铭传大喊。 刘铭传勒住缰绳,回头骂道:“这帮没骨头的混账,大爷还没尽兴,就夹着尾巴投降了!吴广,你去问问,这帮家伙要干什么?” “是!”吴广也不啰嗦,牵过一匹马就跑了过去,对着城门处几十个颤颤巍巍的人问道:“你们这是投降吗?” 最前面的一位副将,捧着一个盒子,跪道:“这位将军,小的是通州副将,是汉人,通州总兵是满人,小的们将他杀死,特来请降!” 吴广一脚踢翻盒子,果然从盒子里滚出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大声道:“你们排成两排,跟在大军后面!” 说完,吴广打马回去,详细的对刘铭传说了一遍。 刘铭传哈哈笑了起来,对吴广道:“你领五百人驻守通州,等待我军主力。” 吴广一惊,知道刘铭传有意攻打北京城,劝道:“师长,李大人只命咱们达通州,没说打北京啊?” 刘铭传瞪了吴广一眼,对后面几个军官厉声道:“传令下去,大军绕过通州,直奔北京!” 第二天清晨,刘铭传所率领的士卒才赶至北京城外,一路遇到不少逃难的百姓。都言道北京城内大乱,满洲贵族只顾强抢财物。并无打算守城。 “报。启禀师长,南方五十里有一部骑兵快速赶来,先头部队已在十里外。” 刘铭传又惊又怒,回头瞧了瞧了散乱队伍,路上只听说清军顾着逃跑,没有遇到抵抗,就大意了,身边只有一个营的部队。急忙喊道:“所有人准备战斗!” 一个营长惶急道:“师长,咱们先撤吧,我军一路上散漫甚多,给骑兵遇上必死无疑,况且此时只有五百余人,又没有辎重,守不了多上时间!” “砰!”刘铭传拔出手枪对着这位营长头部开枪。厉声喝道:“此时有我无敌,再有动摇军心者,一律枪毙!传令下去,命令后续部队在十里外整军,不得支援。” 周围军官害怕,一齐指挥士卒列阵。每百人一个队列,前方、左方、后方都挖了一条小沟,又命掷弹兵列在四周,准备投掷手榴弹。 感受地面一阵震动,刘铭传接过望远镜。过然看见南方三里外出现大队奇兵,成千上万个启禀奔跑在大地上。声势浩荡,他们在阵前一里外列阵,南、西。东三面包围着营地。 刘铭传看着前方身着清兵服饰的骑兵,心中一阵绝望,对方手中也握有火枪,前面几员将领对着刘铭传处指指点点,又相继回到本阵,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清军就是不进攻。 刘铭传回身对左右参谋说道:“此战绝无幸免,对面清军训练有素,进退有方,看来他们想活捉我们。” 参谋赵刚欲言又止,他一直盯着前方军阵,透过人群缝隙,仿佛看见身着汉军服饰的士卒列队其中,又觉得这是异想天开,是自己看错了,说出来不免被人耻笑。 “师长!左面出来一员女将,她……她……” 刘铭传见左边一位团长吞吞吐吐,立即将转头,惊呆了,一员女将身穿汉军军长服饰,在几名清军的护卫下逐渐接触本阵。 叶莲看着戒备森严的军阵,在一百米外喊道:“让你们长官出来答话!” 刘铭传想了片刻,毫无头绪,不知对面是敌是友,向前五十米,拱手同样大声喊道:“你们是清军还是汉军?” 叶莲看了刘铭传身穿军服,肩膀上有三道黄杠,明白他是一位师长,笑道:“你是哪部分的,是第一集团军的吗?” 刘铭传松了口气,他在安徽练兵时,听说皖北有一位会打仗的女将军,后来到了山东,看来就是此人了,急忙回头示意士卒将枪口朝下,又上前五十米,对叶莲敬了个礼,回道:“末将乃是十四军部属,将军可是第二集团军的叶莲军长?” 叶莲回道:“不错,我就是叶莲,没想到十四军成军最晚,到是第一个打到北京的,你们李军长在哪里?” 刘铭传悄悄瞄了两眼叶莲,虽然肤色显得黝黑,但是容颜秀丽,身材苗条,实在想不到此人竟是对面骑兵统领,凭借刚才的威势,就是给他一万人,他也不敢与之交锋。 叶莲杏目一瞪,皱眉道:“你发什么呆?要是在我军中早就抽你鞭子!” 刘铭传脸色尴尬,急忙说道:“李军长此时正在通州,末将乃是开路先锋,不知叶军长驾到,有所冒犯。” 叶莲望着北方影影绰绰的城墙,问道:“北京城可有鞑子留守?” 刘铭传羞愧不已,回道:“末将也是不知,刚到此处就听说有骑兵……这才在原地列阵而守,不过末将来的路上都听说了,清军留守王爷不能控制局势,鞑子哄抢一番向北而逃,城中只剩一些老弱病残和一些汉人兵马。” 叶莲调转马头,说道:“咱们一齐上去看看,如果能劝降城内汉人,那是大功一件。” 刘铭传见倩影远去,这才暗自抹了把冷汗,转身回到本阵,指挥士卒向北而行。 “师长,唐将军来了!”赵刚眼尖,一眼就瞧见特种兵那独特的服装。 刘铭传哀叹一声,刚来了个叶军长又来个唐军长,一等功劳变成了三等功劳,真是倒霉!见唐亮越来越近,不情愿的迎上去。拱手道:“见过唐将军!” 唐亮没理他,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前方大队奇兵。问道:“这伙骑兵可是一个叫叶莲的人带队?” 刘铭传也不惊讶,只当唐亮早就收到消息,回道:“确实是叶军长的骑兵,他吩咐我们到北京城下集合。” 一股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唐亮犹豫难定,按理说老战友见面应当迫不及待的上前问好,可是唐亮倾慕叶莲,现在反而举棋不定起来。以前李云中几次提出给他找个老婆,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只因心中一直存在个跃马击敌的影子,当年他与叶莲在北伐军中同甘苦共患难,相互扶持,后来在杭州城下各奔南北。 刘铭传见唐亮愣在马上,心里不舒服。他投奔南京,唐亮一直都在李云中身边当护卫,心里笃定唐亮是因得了李云中信任,这才位列军长职位,他一直称呼唐亮为将军,就是他心里不满的表现。现在他站地上,唐亮骑在马上,让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传令兵,正在向唐亮汇报军情。 “唐将军还有何事?” 唐亮遥望前方逐渐远去骑兵,头也不回的说道:“没事。你去吧!” 见他轻视的样子,刘铭传觉得收到了侮辱。恨恨的说道:“末将告辞!” 李保全对着刘铭传的背影‘呸’了一声,对唐亮道:“这刘铭传也太目中无人了,将军两年前就是军长级别的人物,他现在只是一名师长,仗着李军长的势就无法无天,竟敢对将军不敬,末将真想教训他一顿!” 唐亮摆了摆手,他现在没心情计较这些,回道:“算了吧,皇上对他还是很看重的,没有必要就不要与他们冲突,李鸿章这个人不一般,走!咱们前去瞧瞧。” 叶莲赶至城门下,就见城门缓缓的打开,上百个清军鱼贯而出,其中一名迎上来,对叶莲拜道:“城中大官都随咸丰爷逃跑了,剩下的也敢理事,小的不敢据亢天威,特打开城门迎接将军入城!” 叶莲没想到此次攻打北京这么顺利,刚至城下就有人投降,仿佛身在梦中,绕过清军就率领全部骑兵入城,沿着街道一直跑了一里地才停下来,看着空旷的街道,路边散落的尸体,都是一些寻常百姓,想起刘铭传所说的鞑子抢掠全城,这才释然,指挥手下抢占城墙,慢慢的超前推进。 一路上处处火光,溃兵败将,到处都在趁乱抢劫,这是七八名官兵压着几名妇女走过,叶莲派人抓过这几个官兵盘问,见他们满身是血,二话没说就命令左右将七人砍头,只留了一个身上血迹最少的人。 叶莲又抽了他几鞭子,直打得他满地打滚求饶。 叶莲着前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百姓?” 这个小兵早就被吓破了胆,语无伦次的回道:“将军饶命,是满人先抢的,他们抢了三天,我们才抢了两天。” 叶莲沉吟不语,又问道:“城中清兵哪去了,难道都参与抢劫了?” 小兵忍着疼痛,将听来的风言风语都说了出来:“皇上逃跑的时候,城中还有三万兵马,可是恭亲王偷偷带走了两万三千人,城中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不知谁带的头,满人全都像疯了似得抢劫、杀人放火,接连抢了三天,直到城内汉军加入,他们才带着金银珠宝从北城逃跑。” 叶莲摇着银牙,问道:“他们走了多久,可有骑兵?” “当时小人防守北门,亲眼见他们身上装满金银珠宝,少数骑马的也将财宝放在马上,自己牵马而行。” 叶莲回头,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说道:“你立即带领三千兵马追击,务必将此伙败类斩尽杀绝。” “遵命!”说完,大胡子将领就招呼部下原路出城。 街道上的清兵早就逃散一空,只剩下呼天唤地的百姓,他们见汉军纪律严明,全都跪倒在路两旁,也没有人逃跑。 想起此行目的,叶莲一惊,又问道:“可有溃兵劫掠皇宫?” 小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回道:“小的不知,小的只在这一带抢劫,并没有去过皇宫。” 这是开城投降的官员已经赶了上来。听叶莲问起,答道:“皇宫有王爷坐镇。并没有溃兵抢劫,请将军速速前去,以防溃兵作乱。” 叶莲深以为然,千万不能让皇宫被溃兵烧坏,立即命卫士牵来一匹马,对这个官员道:“你在前面带路!” 刘铭传刷了个小聪明,见叶莲从永定门而入,他就率兵从西面广安门进了城。让熟悉北京路况的士卒带路,一路上不管溃兵、百姓,直奔内城宣武门而去,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皇城天安门处。 刘铭传刚想叫城内守军投降,就感觉地面一阵震动,不用想也知道叶莲的骑兵到了,暗骂晦气。只得先行迎接。 皇城守军早就得了命令,遇见汉军就打开城门投降,见下面雄赳赳的队伍,确信无疑,忐忑不安的打开城门,迎接未知的审判。 看着缓缓打开的城门。刘铭传热血上涌,双手颤抖,这一次立了大功!瞥见前方的一道倩影也不觉得碍眼了。 叶莲吩咐兵马控制皇城要害,一路上都是冷冷清清的,与她想象中的皇宫完全不符。忍着疑惑与刘铭传一齐来到皇极殿,只见此地跪满了人头。乍看之下还以为他们在迎接什么重要人物。 跪在最前面的奕誴对这叶莲等人磕了个头,大声道:“罪人奕誴拜见大汉将军!” 叶莲也不啰嗦,将满官也汉官分开,又让满人回家待命,让汉官帮忙维持城中秩序,一再保证不会杀他们性命。 刘铭传与叶莲处理完皇宫事务,为了避嫌,只分别派了一千人在宫里巡逻,他们二人却不敢在里面多呆一刻,出了皇宫,两人分头而去。 叶莲带着几个侍卫沿着不知名的胡同巡逻,一路上再也没有看见溃兵抢劫,暗自欣慰,忽然听见前方有打斗声,急忙拍马上前查看。 “抓住他!抓住他!”离得老远,就看见十几名汉军,围着一个五十余岁的汉子争斗,地上还躺了几名汉军,看样子只是被卸了关节。 叶莲看了几眼,就知道此人无意伤人性命,反而己方士卒招招都冲他要害招呼,立即喊道:“住手!” 汉军见自家军长到了,全都住手,一个头目上前说道:“军长,此人乃是清军奸细!” 那汉子分辩道:“你们无缘无故就要搜人房屋,看见漂亮女人就上前调戏,听说汉军纪律严明,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叶莲对着那头目问道:“此人是谁?你们为何争斗?” 头目答道:“末将看见几个形迹可疑之人逃进一处屋子,就上前搜查,可是此人推三阻四,最后还出言不逊,末将见不得他侮辱皇上,这才动手。” 叶莲一听此人侮辱李云中,立即皱眉,暗道:此时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 “抓住他!” 汉军听主帅下令,全都精神振奋,有心在主帅面前表现一番,有洋枪的人也把枪放下,拾起地上大刀就一拥而上。 杨露禅虎着脸,刚才不想惹事,才与他们慢慢周旋,没想到引来了一个大官,暗叹一声,只能施展太极武学,将冲上来的汉军一个个抓住要害甩出去,为了自保,有时不免下手狠了点。 叶莲看着漫天而飞的士卒,又惊又怒,拔出手枪,考虑一会,又放了回去,拿起长枪下马,对着杨露禅就是一刺。 杨露禅退后几步,不想将事情闹大,谁知叶莲得理不饶人,向前三步,一连刺了十几下,招招致命。 “小心了,我夺你长枪!”杨露禅提醒一声,身体摇晃了几下,躲避枪头,同时对着枪杆抓了下去。 叶莲暗自嘲笑,她这枪法是从战场之上学的,招招都是实招,刺向要害,中者立即毙命,此人竟敢只躲不攻,看着对方又躲避一枪,叶莲立即持枪横扫,同时放开门户,尽情的挥舞长枪,逼的对方一阵手忙脚乱。 杨露禅看着横扫胸口的长枪,照着枪杆就是一掌,此次他用了内家暗劲,竟然将长枪拍断,机不可失,杨露禅欺身上前就想愣在原地的叶莲。 “住手!” 这时传来一声怒吼,原来是唐亮路经此地,见叶莲遇险,立即从马上一跃而下,凌空踢向杨露禅。 感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杨露禅不假思索,回身一拳,拳脚相接,两人各自后退。 如果别的时候遇上如此对手,双方一定会惺惺相惜,可是唐亮恼他伤害叶莲,也不说话,立即使出看家本领八卦掌,想为叶莲逃回个公道。 杨露禅与唐亮交手几个回合,立即跳出圈子,对唐亮喝道:“八卦掌董海川是你什么人?你为何会使出他的看家本领!” 唐亮听对方提起师父,瞬间忘了来意,激动的问道:“你知道我师父?他现在在哪里?” 杨露禅问道:“你是董师傅的徒弟?” 唐亮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一阵点头。 杨露禅这才信以为真,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令师此时就在舍下休息。“ 唐亮转身对叶莲道:”叶家妹子,他是我师父的好友,你能不能放了他?“ 叶莲刚才见心上人大发雄威,早就欢喜极了,唐亮所说,她哪有不同意的。 几人一齐跟着杨露禅,师徒相会一场诉说是免不了的。 PS:也没认真复查一遍,实在太急。 第二百二十七章迁都之议 攻占北京的消息传到南京,李云中与众位大臣终于松了口气,纷纷弹冠相庆,一连三天都在讨论、安排迁都北京的事情。 有资格参与进来的大臣都是尚书、阁老级别的官员,其中尤以陆建瀛、常大淳最为兴奋,攻占北京,大汉就是唯一正统,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摆脱叛逆身份,就像前明洪承畴、吴三桂一样。 陆建瀛道:“迁都北京之事刻不容缓,下月初三乃是良辰吉日,适宜搬家迁都,皇上以为如何?” “臣附议!”常大淳一本正经的说道。 常大淳也有他的小心思,皇上已经答应纳常淑英为妃,只是还没有举行婚礼,如果在迁都北京之后成婚,这象征意义不同一般,到时就可以凭借‘吉祥’二字,就可以凌驾于众妃之上。 蒙上升撇了撇嘴,凡是对手赞同的,自己就要反对!不过迁都之事是皇上亲口所说,蒙上升也不敢轻言反对,只能尽量延后,搞清楚常大淳搞什么鬼再说。 蒙上升说道:“下月太过仓促,沿途还有城池尚未归顺,山川险要也有溃兵尚未肃清,微臣建议暂缓迁都。” 常大淳早就防备着蒙上升等人,下意识的回道:“北京乃是龙居之所,南京格局太小,不适宜指挥全国,而且南京易攻难守,还是尽快迁都北京为上策。” 蒙上升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你那么急的迁都北京,恐怕是别有用心吧!” 常大淳又惊又怒。对着蒙上升吼道:“混账!我终于常大淳忠于皇上,终于大汉。有什么二心,你此言何意?我看你才是图谋不轨……” “放肆!这是朝阳殿!”陆建瀛实在忍无可忍,他只想维持现状,不想争斗,如果不能控制内阁,他这个首辅还有何威信。 李云中也是头疼的看着蒙上升与常大淳二人,最近他们俩也不知吃了什么药,动辄争吵。相互倾扎,还带动了一批大臣相互斗争,长此以往,岂不是党争之祸,看着喘着粗气的两位大臣,李云中暗中决定,一定要杀鸡儆猴。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陆建瀛躬身道:“下月迁都确实太过仓促,请皇上示下。” 李云中想了想,回道:“三月之后……迁都北京!退朝!” 胡以晃看着愣在原地的蒙上升,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摇头叹气,上前拉着蒙上升边走边劝道:“大哥。你何必因意气之争就与常大淳等人作对,皇上也不希望你这样做啊!” 蒙上升固执的回道:“江山是我们几兄弟打下来的,凭什么姓常的横加干涉,总是与我作对,他算什么东西。只是一降臣而已,他还真当自己是次辅了!” 胡以晃见他大声嚷嚷。只能转走偏僻之路,看左右无人,才劝道:“皇上待我不薄,我们几兄弟那个没有封侯,就是三第凌十八、六第张维坤二人都已是二品高官,咱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况且你我二人已是极品……” 蒙上升摆了摆手,回道:“二弟你不必劝了,皇上终究信任文臣降官多一些,他们立了什么功劳,凭什么居此高位,我就是不服,皇上既然不喜政事,就应该让我们几兄弟协助他,为什么非要安排陆建瀛、常大淳二人牵制,不是牵制,是疑虑……哼!” “你!”胡以晃见他越说越是大逆不道,暗自嘀咕,你蒙上升也没立什么功劳,要不是占了结义的情谊,几兄弟你年龄又最大,还不知会怎样! 话说出口,蒙上升也有点后悔,几兄弟之中,他只与张遂谋最为友善,与胡以晃的关系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胡以晃见蒙上升惶急之色,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正好走出了宫门,最后一次劝道:“此话不要在外人面前说,哎!大哥,你还是找皇上认个错吧!” 说完,也不等蒙上升回应,自顾的走了。 蒙上升不以为然,暗自‘呸’了一声,他又没犯错误,为什么找皇上认错,转身向着胡以晃相反方向走去。 苏三娘正在逗弄女儿,见李云中怒气冲冲的模样,起身迎接,劝道:“皇上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难道有什么烦心事吗?” 李云中扶着三娘坐下,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常大淳与蒙上升二人,朕就不明白,他们二人是八字犯冲,还是怎的?什么事情都要争一争,现在更是过分,就是迁都日期都咬着不放,朕早晚收拾他们!” “夫君要收拾谁啊?”洪宣娇、傅善祥、许月香一齐进来,就听见李云中怒喝,急忙相询。 李云中又复述了一遍,末了感叹:“这蒙上升是我结义大哥,我真不想因此坏了兄弟情义。” 傅善祥见苏三娘、洪宣娇皱眉不语,知道她们担心蒙上升,想说附和李云中的话又咽了回去。 洪宣娇柔声劝道:“不管怎么说,蒙上升是首义兄弟,就算犯错,夫君也不可杀了他,免得胡以晃等人心存疑虑。” 李云中点了点头,当初与他们结义,纯粹是心存不良,后来形势慢慢转好,特别是贵县接囚、藤县支持他脱离洪秀全,让他感动不已,慢慢彼此之间也有了兄弟情义, 苏三娘笑道:“夫君反感他们,就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得个教训。” 李云中摆了摆手,回道:“这帮混账是铁了心了,朕暗示几次就是不听,现在更有党争的趋势,朕担心他们会发展成为晚唐牛李党争那样,为了反对而反对!” 许月香娇声询问道:“夫君打算罢免他们?这常大淳是你岳父,蒙上升是你结义大哥,也许是仗着身份才要分个高下,两人不知好歹,真是让人头疼。” 李云中认同的点头,又摇了摇头,回道:“常大淳顽固守旧,蒙上升心胸狭窄,都不是朕理想中的辅臣人选,到是陆建瀛变了许多,可以一用。” 苏三娘温柔的笑了笑,说道:“皇上是一国之君,不再是以前的汉王了,要做什么就尽管做,臣子顺从君主是本分,不用再束手束脚。” 傅善祥附和道:“皇后娘娘说得对,这帮大臣都太过分了,还当皇上是一个将军、汉王,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皇上应该立威才是。” 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己的不是,李云中纳闷,赶紧转移话题,笑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过几天我让常大淳把淑英带过来,你们认识一下。” 傅善祥搂着李云中的肩膀,娇声道:“皇上是不是也罢臣妾的姐姐也一起娶过门?” 李云中脸色微红,忙不迭的点头称是,他与傅鸾祥早就有夫妻之实,也应该给人接一个交代。 洪宣娇心里吃醋,强笑道:“不知鸾祥妹妹进宫以后,谁来当皇上的秘书?” 苏三娘也撇着李云中,对着一岁半的缘语笑道:“你爹爹又为你找来两个姨娘了,缘语高不高兴啊?” 李云中抱过女儿,说道:“暂时就算了,朕提拔两个文官就可以了。” 傅善祥见气氛尴尬,对李云中笑了笑,起身道:“皇上,臣妾最近学了几个曲子,皇上要不要听听?” 李云中点了点头,心里又自责起来,难道皇上的老婆只能讨皇上开心,那还是什么夫妻! 傅善祥来到一旁悄然站立,不一会翩翩起舞起来,嘴里唱道: 我在异乡的夜半醒来 看着完全陌生的窗外 我在异乡的街道徘徊 听着完全陌生的对白 当初那么多的勇气让我离开 我却连时差都调不回来 我的夜晚是你的白天 当我思念时你正入眠 当你醒时我梦里相见 只为了和你再见一面 我会不分昼夜的想念 …… 李云中看着边唱边跳的傅善祥,脑袋彻底短路,这首歌他太熟悉、太熟悉…… 第二百二十八章加入克里米亚战争 傅善祥来到李云中面前,看着入神的爱郎,心中兴奋,撒娇道:“皇上,臣妾已经唱完了,要不要在唱一遍?” 被摇晃了两下,李云中才回过神来,震惊的看着傅善祥,问道:“这首歌是谁教你的?他现在在哪里?” 这明明是后世流行歌曲,也是前世赵雅丽最喜欢的歌曲之一,就算自己实行新政,革新文化,也不会有人创出一模一样的曲子,难道除了他之外还有别人也穿越过来了? 傅善祥皱眉,转过身气道:“原来皇上不是喜欢听臣妾唱歌,臣妾忘了。” 苏三娘见李云中神色颇为着急,对傅善祥道:“妹妹不要耍小性子了,快回答皇上的问题。” 傅善祥嘟着嘴道:“这首歌是臣妾从报纸上学来的,报纸名称叫《上海文艺报》,上面都是诗词歌赋的文章,还有曲调呢!” 李云中细细想了下,确定自己没有写过此类歌曲,追问道:“你可知作者是谁?哪里人氏?他现在还在上海吗?” 傅善祥道:“臣妾也打听过,这家报纸是一个叫赵夫人办的,八卦上说她跟上海市长周立春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李云中失神的喃喃自:“赵夫人……赵夫人……难道是赵雅丽?不,不可能!” 苏三娘等人关心的看着李云中,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傅善祥回过神来,灵机一动。立即笑道:“皇上是不是想见见这个赵夫人?臣妾也对她仰慕已久,如果皇上打算去上海。可要带上臣妾同行。” 苏三娘与洪宣娇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齐声道:“妾身也想到上海看看这位赵夫人。” 许月香蹦蹦跳跳的来到李云中身前,道:“夫君,我也要去。” 李云中收起回忆,见她们期盼的目光,心情舒畅,笑道:“难得几位夫人同时求为夫一件事。好!朕带你们去上海,不过不许胡闹。” 苏三娘道:“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去,又打算在上海呆多长时间?” “三娘果然不愧是皇后!”李云中想了想,又说道:“既然各位夫人高兴,那就暂时定为一个月,后天又是朝会,朕也厌烦了蒙上升二人。明天就走,你们快去收拾东西吧。” 1854年6月4日,李云中带着四位夫人、一位秘书、几位大臣以巡视的名义开始了上海之旅。 李云中一行人到达火车站的时候,洪仁玕急匆匆赶过来,汇报道:“启禀皇上,西洋公使包令、布尔布隆等人求见。” “让他们等着。就说朕没时间。”克里米亚战争打响,李云中对英、法两国再无忌惮,听说英国已经征集十几万军队参战,哪还有精力顾忌远东,他没有趁机收复香港就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 洪仁玕面有难色。吞吞吐吐的说道:“包令他们说有重要之事商议,皇上是否见一见?” 李云中停下脚步。回身问道:“什么重要之事?” 洪仁玕道:“是关于俄罗斯的事情,具体详情,微臣也是不知,不过英国公使包令、法国公使布尔布隆的样子很是焦急,一直催着微臣。” 李云中指了指前方停的火车,对洪仁玕道:“如果他们有诚意,可以上火车,朕就听他们说一说,如果没诚意,就让他们回去,等到朕从上海回来再接见他们。” 洪仁玕笑道:“西洋人重利轻义,他们一定会赶上来的。” “咚咚……呜!”火车发出一阵难听的声音,从南京车站出发,想着南方行去。 李云中面色难看,包令、布尔布隆等人倒是感觉良好,一边品着红酒,一边小声交谈着什么。 待火车匀速行驶后,包令与布尔布隆坐到李云中对面,一齐举杯恭贺道:“为了陛下攻占北京,干杯!” 李云中不得不回敬一杯,问道:“不知两位先生有什么重要事情?朕……咳咳,我可听说你们刚从上海回来。” 包令还不习惯这种交谈方式,在香港,中国人对是对他毕恭毕敬,哪有这居高临下的态度,勉强笑道:“陛下在这场战争中取得了决定性胜利,我想汉国政府已经是中国唯一合法政府,清国已经成了流寇,所以此事只能找陛下商议。” 李云中摇晃手中杯子,笑道:“可是关于克里米亚战争?听说你们俄罗斯已经对你们两国宣战,这是个庞大且资源丰富的国家,你们一定很头疼吧!” 包令听出李云中有幸灾乐祸的意思,阴沉着脸没有回话。 布尔布隆倒是大吐苦水,接着李云中的话头说道:“您说的没错,我们低估了俄罗斯的决心,尼古拉竟然想打一场全面战争,为此动员了上百万人参战,虽然他们打了一些胜仗,但是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李云中心中大乐,打!打!使劲的打,最好两败俱伤,看来我得为他们加把火,记得克里米亚战争是俄方战败,先支援他们一下,最后再趁火打劫! 李云中忍着兴奋,装作无动于衷的问道:“不知二位公使有什么建议?难道你们想劝服中国参战!” 包令露出一丝笑容,回道:“陛下说的不错,俄罗斯帝国在贵国的东北地区随意圈占土地,这是你们夺回失地的最好机会,只要你们加入联军,对俄罗斯宣战,我们会承认这些土地属于中国,战后,这将被列入停战条约之中。” 李云中不置可否,老子还想占了西伯利亚,想到这里,李云中试探性的问道:“在元朝的时候,整个西伯利亚地区都属于中国,这是被俄罗斯强占去的中国领土,如果将西伯利亚还给中国,我想我可以加入这场战争。” 包令在中国呆了不少年,熟悉元朝那段历史,在欧洲那段历史称之为黄祸,整个欧洲都在蒙古人的铁骑下颤抖,心想:按照你的推算,一半的欧洲都属于中国,那我们还何必加入这场战争。 布尔布隆也不傻,回道:“不行,俄罗斯是不会同意的,如果这样做,我们法国就会与俄罗斯帝国结下死仇,这并不符合法国的利益。” 包令决定不再拖延,将国内的命令说了出来:“中国出兵十万,从新疆地区攻打莫斯科,逼迫俄罗斯投降,战后,俄罗斯赔偿中国所有花费,并且退回侵占东北地区的领土,陛下这就是我们的条件,您认为怎么样?” 李云中心里立即否定,暗骂:洋鬼子不安好心,叫汉军攻打莫斯科,这不是去送死吗,俄罗斯怎么说也是工业国家,敌国入侵,随意就可征召几十万百姓成军,英国、法国这样做分明是让汉国替他们火中取栗,不管失败还是成功,都对他们有利无害,我要是同意,就成了天下第一傻子。 布尔布隆见李云中并不像预想中的那样高兴,又许诺道:“只要中国参战,什么都好说,只要在我们承受范围之内,您就可以提出来。” 李云中沉吟起来,参战有参战的好处,参战可以活跃于欧洲列强之间,提高国际地位,反正俄国必败,到时只在后方摇旗呐喊就可以分享胜利果实,等到俄罗斯败局已定,还有借口攻打西伯利亚,再把英国、法国牵扯进来,如果拒绝参战,当然会被孤立,只怕到时攻打西伯利亚,英国、法国会有阻挠。 包令郑重的说道:“不瞒陛下,欧洲国家普遍支持联军,俄罗斯从宣战的那天起就注定失败,您的加入只是使这一天提前到来而已,还有,据我们打探的消息,俄罗斯不少兵马进驻东北,名义上是保护清国在东北的统治,我想陛下是不会相信这个借口的。” PS:请各位见谅,最近几章,码完字很少检查,只大略看一遍,有错别字的情况请见谅 第二百二十九章李云中加入英法联军 布尔布隆敲起边鼓:“这是俄罗斯的惯用手段,名义上是保护,等到时机成熟,他就会把这些地方纳入俄罗斯的版图,俄罗斯已经用这种手段吞并了几十个公国,如果陛下要保住东北,势必要与俄罗斯开战,这是最好的时机,毕竟克里米亚战争不是随时都能遇上的,俄罗斯也不是总是这么愚蠢。” 李云中眼珠转了两圈,突然笑了起来:“汉国要参战不是不可以,不过要等到统一全国才行,毕竟我可不想被骂做穷兵黩武,中国境内只有湘军这一个障碍。” 包令立即摇头,又皱着眉头说道:“这可不行,据我所知中国还有许多省份遵从清国。就像东北、蒙古、新疆、甘肃、西藏这些地区,陛下如果等到攻占这些地方才出兵,克里米亚战争早就结束了!” 布尔布隆附和道:“我们等不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希望陛下可以马上出兵,虽然汉军只相当于欧洲的三流军队,但是牵制俄罗斯部分实力还是可以办到的。” 说到汉军的战斗力,李云中辩解道:“我想你们错了,汉军的实力已经提升了一大截,等到一年后,我军就可以换装完毕,战斗力可以维持在俄罗斯军队这一水平。” 布尔布隆讥笑一会,他还以为汉军是在三年前的水平,见李云中怒视,耸着肩膀说道:“为了公平起见,出兵的时候我们会派遣观察员前来评估汉军的战力,如果达到欧洲一流水平。我们可以咱在一个高度谈判,当然我想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汉军处于欧洲军队的二流水平,我们会承诺相应的条款,当然这些条款比三流要好的多。” 李云中点头答应,补充道:“我得到准确情报,美国、英国一直在背后支援湘军军火!” 说到这里,李云中故意停下不说,据赵老七的情报,湘军背后有英国、美国、法国的支持。要歼灭湘军,只有断绝他们的外援,火枪没有子弹、大炮没有炮弹,湘军还怎么打仗,在汉军的威慑下,投降是早晚的事。 包令转头,看向窗外。心里茫然,他几个月前,向首相提交了一份远东报告,核心内容就是扶持湘军,延迟汉国统一,将这段时间用来扶持日本。彻底牵制中国的势力。 哎!包令暗叹一声,克里米亚战争多打一天,英国都要承受着天文数字的军费,如果将此情况报给议会,这帮资本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湘军。投向汉国。 包令与布尔布隆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布尔布隆心里最为着急。这场战争是法国蛊惑英国参战的,法国当然被充当为主力,拿破仑陛下已经召集四十万陆军,兵力比英国多了好几倍。 李云中接着说道:“如果你们断绝湘军均军需供应,并且加入到汉国这一边,我以我的名义保证,会加入克里米亚这场战争之中。” 包令先是点头,又摇头说道:“我们不会加入中国的内战,更不会出兵攻打湘军。” 见他误会,李云中立即解释:“当然不会让你们出兵,你们只要威胁曾国藩几句,要知道,早一天统一中国,汉军就可以早一天加入战争,英国也可以避免一些损失,这完全是你情我愿的事。” 包令逼问道:“你确定可以立即参战?” 布尔布隆一边点头,一边重复:“就是汉国打败湘军以后,立即加入战争,按照我们计划好的路线进攻。” 李云中鄙视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加入战争是一定的,当然不会按照你们说的做,要知道,当莫斯科收到中国参战的消息,一定会派大部人马前往西伯利亚驻防,一枪未打,你们的压力会减少很多,何况开战之后呢!” 包令终于露出真诚的微笑,回道:“合作愉快!等到了上海,我会尽快的拟好合约副本,祝愿您早日统一你的国家。” 李云中回道:“合作愉快!” 谈妥具体条件之后,几人就各自散去,对于这次谈话,李云中有点自得,一路面带微笑的回到苏三娘等人所在的包厢。 洪宣娇起身迎道:“皇上可是有什么喜事?” 李云中忙将刚才的谈话说了出来,还没讲到一半,就见几女勉强懵懂的神色,又兴趣索然起来,她们连克里米亚在那里都不知道,还装作很喜欢听的样子,这不是故意迎合我吗! “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咱们说点别的吧!”李云中简略的说了一遍。 傅善祥求之不得,立即接道:“皇上,臣妾想学习西学,臣妾也很想知道这火车没有马拉动,为何可以跑得那么快,火车为什么会沿着铁轨行进,火车怎么不掉下来?” 李云中也没觉得什么,当即允许:“朕会找几个西洋教师,不过你们最好在宫里学习,免得大臣抓住不放,争相劝谏。” 许月香抛过来抓着李云中的臂膀,仰头问道:“夫君,上海可有什么地方好玩吗?我听报纸上说上海遍地黄金,咱们也去捡几块。” “哈哈哈哈!”李云中扶腰大笑,捏着她的脸蛋打趣道:“上海遍地黄金?哈哈……那还轮到你捡的,上海生活这二百万人口,不说黄金就是铜钱也捡的一个不剩!” 许月香疑惑起来,皱眉回道:“可是……我……明明看报纸上就是这样写的!” 傅善祥看了一眼娇憨的许月香,抿嘴笑道:“那都是夸张,就像皇上宣扬百万军马北伐一样,起事北伐军叫起来才二十几万,哪有百万那么多。” 许月香这才明白过来,自己闹了个笑话,红着脸埋怨道:“这帮文人真是不识好歹,在报纸上吹牛,这不是专门误人子弟吗!” 见许月香无地自容的模样,李云中收起话题,又说道:“上海这块地方,洋人甚多,就是日本、印度、越南、缅甸等国也有,人多了治安就不好,你们要小心,不要单独出去,免得被人劫持。” 洪宣娇挫着嫰掌,做了个耀武扬威的姿势,说道:“姑奶奶……臣妾好久没动武了,正好拿他们练练手,夫君放心,有我保护几位妹妹,谁人敢放肆!” 许月香也抬头笑道:“我才不用姐姐保护呢!姐姐的功夫还有我厉害,应该由我保护才是。” 苏三娘来了兴致,见李云中在一旁微笑不语,也加入进来,笑道:“那咱们来比一比看谁厉害。” 李云中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夫人都是不好惹的人物,拉着跃跃欲试的许月香,打断道:“这地方太小,不适合比武,快都坐下,火车是很危险的。” 苏三娘等人也没坐过火车,闻言立即回身坐好,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眼睛却滴溜溜的四处乱转。 李云中环视一圈,发现少了几个人,随便问了一句:“鸾祥与淑英两个人到哪里去了,为何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到她们?” 苏三娘回头看了一眼,正色道:“傅妹妹身体不舒服,先行回去歇息了,常妹妹在一旁照顾,夫君要不要去探视一番。” 李云中看着几女虎视眈眈的模样,哪敢答应,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既然鸾祥休息了,朕就不去打扰了,对了听说淑英已经去过上海,你们出行可要带着她,免得找不找回来的路。” 几女一听就明白李云中的意思,这意思不就是让她们在一起好好相处吗,还拐弯抹角的提出来。 第二百三十章女刺客 火车在铁轨上面平缓的行使了两天,就在李云中与几位夫人嘻嘻闹闹的时候,火车突然发出一阵‘呜’的怪声,把苏三娘等人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火车是不是要翻了!”傅善祥紧握这李云中的臂膀,脸色苍白。 洪宣娇已经拉着苏三娘移到窗边,就等着意外的时候,招呼李云中跳车。 “咚咚咚咚!” 李云中听见一阵敲门声,对着铁门说道:“进来!” 李云中盯着门口,原来是列车长。 列车长进来诚惶诚恐的禀报道:“启禀皇上,火车发生了点意外,请皇上恕罪!” 苏三娘整理了头发,问道:“火车为什么停下了,上海到了吗?” 列车长咽了口唾沫,向门外小声吆呼一句,就见两个警卫压着一名双十妙龄的女子进来,她低着头,众人也看不清她的模样。 “皇上、皇后、各位娘娘,刚才火车行进的时候,就是此人拦在铁轨之上,未免出人命,我们这才紧急刹车,惊扰了皇上和各位娘娘,真是罪该万死。” 这时,那名女子突然抬起头来,直视李云中,挣脱了警卫,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柄匕首,对着李云中的胸口刺了过去。 “有刺客!”傅善祥见李云中危在旦夕,没有多想,叫了一声就扑在李云中怀里。 李云中看见明晃晃的匕首才感觉不对,刚想翻过身去。傅善祥就倒在怀里,如果闪避。佳人势必饮血,无奈之下只有伸出右手,对着匕首迎头拍了过去。 “啊!” 事起仓促,众人见李云中受伤,情不自禁的叫出声音。 “大胆!” 洪宣娇与苏三娘久经战阵,很怀就反应过来,一左一右的对着女刺客夹攻。 地方狭窄,许月香插不进手。看着流血不止的李云中,着急的对傅善祥道:“还不快扶夫君退后!”说完,见刺客又对准李云中要刺,急忙踢向她的胳膊。 李云中捂着右手,忍着疼痛对愣在原地的列车长怒喝:“还不快上去帮忙,皇后她们要是少一根头发,朕要你们全部陪葬!” 列车长神色惶恐。听到李云中的话后不管不顾的对着刺客冲去。 “噗!” “啊!” “小心这两个警卫!” 李云中见两个警卫掏出匕首从后面偷袭列车长,急忙高声提醒几位夫人。 “大家杀了反贼李云中!天王重重有赏!” “砰砰!” “砰砰!” 这是外面传来枪声。 傅善祥扶着李云中,颤声道:“他们在外面还有同党!” 李云中握着她冰冷的玉手,安慰道:“没事,只是几个跳梁小丑而已!” 许月香摆脱女刺客,迎击两个警卫。回头对李云中喊道:“夫君先退,我们在这里挡住刺客!” 李云中看着刺客竟能与苏三娘、洪宣娇打的不相上下,赞道:“这女子武艺不错,可惜竟然助纣为虐!” 傅善祥快哭出来,埋怨道:“皇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外边的侍卫真是饭桶,这么久了还没过来救驾。” 李云中摸了摸腰间,叹道:“哎,今天把洋枪忘在寝室,否则哪容的他们猖狂,对了,你快去把窗户打破,让侍卫从外面进来,这帮混账,关键时刻一个也派不上用场,要是唐亮在就好了!” 傅善祥捡起地上被摔坏的桌腿,将玻璃打破,李云中将她扔到窗外,惨笑道:“你快去找侍卫。” 见李云中没有出来的意思,傅善祥哭道:“皇上快下来!” “你快去,朕不能抛下三娘她们!”李云中捡起胳膊长的桌腿,见许月香险象环生,来不及多想,就迎向其中一个警卫。 “你们快走,朕在这里挡着!”李云中边打边喊。 “啊!”苏三娘分心之下,竟被女刺客刺伤。 李云中将手中长棍扔向还要下杀手的刺客,喊道:“大家靠向一起,侍卫马上就到。” “夫君你先出去,我们在这里挡着!” “不行!”李云中听出是许月香的声音,断然拒绝。 “砰砰!” “砰砰” “啊!” 两名警卫中枪倒下,原来是几名侍卫在窗外开枪,旁边还站着神色着急的傅善祥。 剩下一名女刺客,见机不妙,凭着受了洪宣娇一拳,将受伤的苏三娘抓到手中,用匕首放在苏三娘的脖子上,戒备的看着窗外侍卫。 “快放开苏姐姐!”洪宣娇有心上前,又投鼠忌器,只能拦在李云中身前。 侍卫从窗户爬进来,将女刺了围住,剩下的人从铁门出去,一阵密集的枪响,伴随着阵阵惨叫声,直到再也没有枪声响起,门外刺客被歼灭干净。 女刺客也明白了同伴的命运,不由露出失望神色,一言不发的看着李云中。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行刺于朕!”李云中感觉伤口并无异样,知道上面没有毒药,一边包扎伤口,一边问道。 刺客狠狠的回道:“恨不能杀尽你们这帮反贼,今天落在你们手上,只能杀一个是一个!”说完,将匕首向上挪了两寸,苏三娘的脖子上出现一丝血迹。 “住手!” 李云中与洪宣娇等人同时喊道。 “你放了她,朕也放你走!” 刺客毫不犹豫的说道:“今天既然敢行刺,就没想过活着出去,况且你们反贼最是无信,出尔反尔,你想救她,除非大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云中见她半个身子都缩在苏三娘身后,忍了一会,终于放弃使用狙击手,万一伤了三娘他就后悔莫及。 “什么条件,你说吧!朕能办得到一定做到” 刺客大声说道:“你马上重新投到太平天国帐下,我就放了她!” 苏三娘骂道:“做梦!原来你是洪秀全派来的,要杀就杀,皇上你千万不要答应她,洪秀全是个卑鄙小人,臣妾就是死也不希望你这样做。” 李云中指着左右侍卫,恐吓道:“朕告诉你,现在至少有几百条枪口对准你,还有你的模样朕已经记住,如果你敢伤害三娘,朕就是查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身世查出来,到时候不要怪朕无情!秦始皇当年屠遍百里,朕也能做到!” 刺客脸色大变,她的家乡就在汉国治下,看着李云中认真的模样,想到家人的下场,犹豫片刻,复杂的看着李云中,惨声道:“如果我放了她,今天的事你不许追究,更不许对我们的家人进行报复。” 李云中迫不及待的点头,说道:“你先放了三娘再说!” 女刺客丢下匕首,将苏三娘推了过去,闭上眼道:“你是一国之君,希望你说话算话。” 傅善祥见众人平安无事,走了过来捡起匕首,对着侍卫问了几句,侍卫闻了闻匕首,又相互讨论几句,一齐摇头。 傅善祥回到李云中身边,笑道:“你既然不安顿好家人就来行刺,可见你是仓促行事,匕首上面又没有毒药,也可看出你们经验不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像洪秀全的行事风格,你们根本不是天平天国的人!” 女刺客也不否认,如实招供:“本来我们商量好,行刺失败就推到天平天国的头上,让你们互相残杀,没想到百密一疏,竟被没有将家人掩藏起来,实话告诉你们,我们都是忠良之后,自从你李云中第一次乘火车,我们就在这里埋伏,直到今天终于抓到机会,没想到被你三个夫人坏事,难道这是天意吗!” 傅善祥暗自感叹,自己的身世到与她相似,只是自己运气好,遇上了李云中。 李云中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见傅善祥对这个女子有兴趣,对她说道:“将她押下去,查清楚是谁主谋!” “臣妾遵命!” 第二百三十一章刺客来历 经过刺客一事,列车上的气氛略显沉闷,大内侍卫挨个盘查车上的嫌疑人物,就是洋人的车厢也被前前后后的搜索了三遍。 “尊敬的陛下,你侵犯了我们的人权,他们没有资格搜查我们的住处!”布尔布隆暴跳如雷,他带来的几位神父还被乱枪打死了一个,又遭遇蛮横的搜查,二话没说,直接拉着包令等人找李云中告状。 李云中微微冷冷笑,扬了扬受伤的右手,貌似平静的说道:“在中国的领土上,任何地方都是我说了算!此番刺客行事周密,我怀疑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伤了几位公使,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还是搜查清楚比较好,这叫有备无患。” 包令找了个空位坐下,皱眉道:“可是您的部下太过粗暴,把我们的东西翻得到处都是,还有我们丢失了几份文件,我怀疑是……” “先生,说话得有证据!” 不待包令说完,洪仁玕打断他的话,文件是他授意侍卫偷拿的,他收买包令身边的工作人员,才知道有这份文件,正逢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才顺水摸鱼,文件上面都是英国、法国对华政策的变更。 李云中附和道:“是啊!刺客如此明目张胆,也许是他们偷了你们的东西,这叫挑拨离间,这个计策在中国很实用!” 包令不得不打消了心中念头:“希望如此,不过那几份文件都是过时的文件,按照规定是要封存的,如果陛下的人捡到了,请还给我。” 傅善祥喜滋滋的进来,见车厢内突然多了几个洋人,立刻坐到李云中身后,摆起了娘娘的架势。 李云中端起茶杯,笑道:“上海就要到了。如果各位没什么事,就请先回去吧!” “告辞!”包令拉着还要再说的布尔布隆,微微躬身就转身离去。 见洋人离去,苏三娘立即对傅善祥问道:“刺客的事问清楚了吗?” 说起刺客,李云中也盯着傅善祥,自从他登基称帝,还是第一次遇到刺客。惊险之处让他现在还心悸。 傅善祥看了眼李云中,低声叙述:“刺客共有十三人,其中十二人被击毙,只有那个女刺客还活着。” 洪宣娇白了她一眼,问道:“我们是问你她是什么人?就是谁派来的?” 傅善祥一滞,又加快了节奏:“刺客都是江南大营余孽。那个女刺客叫张晓蝶,乃是张国梁的小女儿,其余之人也是张国梁旧部,杭州城坡的时候,张国梁命令他们扮作平民百姓,藏在寺庙之中,这才让他们逃过一劫。” 对于刺客。苏三娘印象最为深刻,回想着当初被挟持的场面,皱眉问道:“那个张晓蝶是担心家人才会放了我,可是张国梁是广东人士,家人也早就逃到了北方,难道张晓蝶说谎了,她根本不是张国梁之女!” 傅善祥笑道:“姐姐稍安勿躁,妹妹也想到了这点。据那张晓蝶招供,他们家人在北京生活的并不愉快,咸丰抚恤的银两全部被满人贪污,随着前方战事受挫,满人更是变本加厉,每天都有王公贝勒派人搜刮,无奈之下。他们一家只能逃亡上海,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李云中点了点头,道:“既然隐姓埋名,又为什么要来行刺。此番我们毫无防备,差点就让他们成功了!” 傅善祥脸色一白,想起当时貌似让她逃走,不由握住李云中的手掌,沉默一会,才回道:“此番张晓蝶行刺,家人并不知晓,车上有几个警卫就是当年张国梁身边的亲兵,前几个月张晓蝶无意中与他们相遇,经过一番讨论,才开始决定行刺。” 洪宣娇咬着银牙,恨恨的说道:“像这些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既然查清楚张国梁的家人,就应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许月香从小就跟随姐夫在天地会闯荡,对守诺之事最为根深蒂固,闻言反驳道:“夫君已经答应放过她的家人,怎能出尔反尔,传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李云中阻止了还要在分辩的洪宣娇,笑道:“朕的确已经答应她,再说张国梁……”说到这里,李云中停下看了苏三娘一眼,接着说道:“张国梁的事还是让三娘决定吧!” 傅善祥看着苏三娘犹豫不决的脸色,心里纳闷,难道皇后娘娘与张国梁相识?自己差点命丧于其女手中,为何还要犹豫呢! 苏三娘目光含泪,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对李云中道:“当年攻打钦县,张国梁救了臣妾一次,虽然他没有守诺攻打永安,以致功败垂成,后来更是投降清军,做了鞑子走狗,可是他毕竟于臣妾有恩,张晓蝶是他唯一的后人,臣妾实在下不了手!” 洪宣娇这才想起张国梁、苏三娘、罗大纲三人的往事,道光年间,三人聚众谋反,屡次合击清军取得大胜,后来不知为什么三人反目成仇,张国梁投降清军击败罗大纲,追了他半年时间,唯独没有苏三娘下手,难道其中是因为儿女私情? 李云中自信一笑,安慰道:“没事,自从参加拜上帝教,朕可谓是九死一生,不但杨秀清、萧朝贵视我为眼中钉,三番两次谋害,就是洪秀全也加害于我,战阵之事自不必说,我身上还存留着不少伤痕,一个张晓蝶算什么!夫人既然想放了她,那就让她走!就当还了张国梁的人情。” 洪宣娇欲言又止,最终不再相劝,她一向与苏三娘交好,不想因为此时而相互猜疑,刚才李云中说到萧朝贵,她更是黯然,唯恐李云中怀疑她还念着他。 苏三娘伏在李云中怀里,失声痛哭,不是因为张国梁与张晓蝶,而是因为李云中对她的信任。 “呜!” 感觉火车逐渐减速,李云中拍了拍苏三娘的后背,安慰道:“朕当初就说过,只要你想要的,朕都答应你,好了,上海已经到了,快擦干眼泪,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朕在欺负你呢!” “恩!”苏三娘看着几位妹妹异样的眼神,目光躲闪,别过头清理了一下,在李云中的搀扶下站起身。 李云中走在最前,路过几个车厢,汇合了包令、布尔布隆等人,在侍卫的引导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站台。 周立春早已在此等候,立即上前问安:“微臣参见皇上、皇后与各位娘娘。” 李云中扶起周立春,笑道:“这里闲杂人甚多,先离开这里再说!” 周立春不敢相问,立即照着李云中的话吩咐下去,命人准备好车马。 包令走过来,对李云中微笑的点头:“尊敬的陛下,我们要在这里分开了。” 李云中回了个礼,说道:“请便,如果条约拟好之后,你们可以来找我。” “当然,告辞!” 包令与布尔布隆两人带着洋人离开站台。 周立春落后于李云中一步,一边走一边为李云中指明方向,带看见一排华丽的马车,喜道:“启禀陛下,我已经派人将别墅清理干净,皇上一路火车劳顿,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李云中早忘记了那个叫孔梅的人还住在里面,对周立春赞许点了点头。 一行人乘上马车,越是接近别墅,李云中越是有种心惊肉跳,心里浮现出一种有什么重要之事要发生了的感觉。 “夫君,你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苍白,是不是不舒服啊?”许月香一边为李云中擦汗,一边关心的询问。 李云中接过手帕,勉强的笑道:“没事,没事!” 他现在终于想起孔梅的事,当初让周立春安顿,就没放在心上,本来打算过几天就去上海看望一下,谁知忙着忙着就忘了,不知不觉过去了将近一年。 第二百三十二章帝王心术 秀丽豪华的四驱马车,李云中却显得坐立不安,如果让几位夫人知道他‘金屋藏娇’,一定会有所误解,要是寻常姑娘就罢了,李云中也不在乎,可是这个叫孔梅的女子不同,他总是有种感觉,她前世女友有种渊源,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希望孔梅有所误会而离开他,这也是当初他送孔梅离开南京的心思。 “停车!”李云中大呼一声,翻开窗口,对着骑马的侍卫吩咐道:“你去将周立春周市长叫过来!” 周立春闻听皇上宣召,不敢怠慢,低着头走进马车中,行了个礼节,小心问道:“不知皇上宣召小臣有何事情?” 李云中瞥了眼坐在后面的苏三娘她们,微微一笑,吩咐马车继续前进,又指着外面大街问道“周爱卿,上海为何处处张灯结彩,马车走过了四条大街,每个商铺、公司都挂着五彩灯笼,红色条幅,难道上海最近有什么喜事?” 周立春恭敬的回道:“启禀皇上,这些装饰都是上海居民自发而行,他们听闻汉军攻占北京,已将鞑子逐出关外,光是鞭炮就放了足足三天三夜,更不用说这些招福饰品。” 李云中本是随意一问,没想到上海百姓如此兴奋,他记得收到攻占北京的消息,南京百姓也没有这么热闹、兴奋,微微摇头叹道:“要是中国每一个百姓都像这样,何愁国家不能强盛,又何虑外夷侵略,你很好!这个市长当的称职。” 周立春满脸豪气,仰起额头,仿佛在做就职演讲:“多谢皇上赞赏,微臣自从接任市长一职,无有怠慢,每天都兢兢业业,唯恐辜负了皇上信任。现在上海有居民两百二十万,洋人十万,每个月缴纳的赋税就有三百万两之巨,加上关税更是翻倍……” 李云中听周立春有表功自满的意思,淡淡一笑,轻声道:“这都是你的功劳,可是朕听闻上海有许多大逆不道的思想传播。还有你申报任用洋人安德鲁为议员,吏部不准,而这个叫安德鲁的洋人公然行使议员权利,可有此事?” 周立春一惊,额头冒出一层细汗,拱手道:“好叫皇上得知。近年来从欧洲回国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事情不免就出现了苗头,各种思想借助报纸肆意传播,微臣谨遵皇上教训,宽政待民,一直没有采取强硬手段,以致他们有峙无恐。微臣知罪!” “哼!你好大的胆!”李云中怒喝一声,重声道:“这些事情朕在南京都有所耳闻,没想到你周立春竟然知情不报,又公然四处安插亲信,你是不是把上海当成你的私产了!” 周立春被吓的魂不附体,跪在红色毛毯上,磕头道:“微臣不敢,皇上饶命。只是最近一年来,上海所申请的事情,六部从来都是批示不准,微臣上书奏折,几位阁辅也是批评居多,而下面议员又逼迫日甚,微臣实在没有办法才如此行事。请皇上赎罪。” 听说议员如此放肆,李云中立即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道:“朕早就告诉你,这帮议员只是充当门面,让洋人明白大汉百姓也是讲民主的。你为何如此糊涂,竟然当真,还让他们掌握实权,数十位大臣弹劾你这周立春,朕也只认为他们是顽固保守,如果不是常大淳亲历上海事务,朕……险些被你瞒过!” 周立春听出皇上有责怪他大逆不道的意思,又不停的磕起头来,分辩道:“微臣知罪,微臣治理上海一直参照伦敦、巴黎,微臣知罪!” 李云中见他傲气全消,已经达到目的,又温言抚慰:“这也不全是你的错,治理大城市本就没有经验,上海是第一个试行的特别市,无论如何,上海也是为北伐做了一些贡献,攻占北京,你是功不可没,这样吧,广东省长一职还空缺着,你择日去上任吧!” 周立春又惊又喜,以为今天会以罢官为结局,没想到反而官升两级,脑中全是感激涕零的话语,悲喜交集,一时之间泣不成声,哭道:“谢皇上恩典,老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只是……” 李云中扶着他坐下,问道:“只是什么?难道你舍不得上海?” 周立春赶紧摇头摆手,回道:“微臣绝无此意,只是微臣之女秀英七天之后就要成婚,微臣怕不能主持他们的婚事!皇上有所不知,因为战事,他们的婚事已经拖延了一年,微臣实在不忍心再拖延下去。” “哈哈哈!”李云中笑了起来,又许下诱饵,轻声道:“这又何难,朕准许你主持完他们的婚事再前往广东上任,你要记住,这上海与广州相似,你尽管施展所学,如果你的施政结果让朕满意,进入文渊阁也未尝不可!” 周立春被李云中的诱饵惊呆了,他年轻的时候只是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因为不满混混欺压勒索,这才加入天地会,他活了四十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当官,没想到四五十年之后,自己竟有望窥视宰相的职位,乍闻之下,还以为自己身在梦中,暗自捏了把大腿,才跪在地上谢恩。 李云中满意点头,暗道:大汉还有许多像周立春这样的人,不知洋务为何物,只知讨好自己,升官发财,看来这些人并不是一无是处,如果合理利用,价值不下于陆建瀛、常大淳这些书呆子。 “对了,你女儿周秀英就是当初在你身后的小Y头吧,朕记得他在第五军效力,现在也要成婚了!” 周立春浮现欣慰之色,回道:“是啊,当时还是秀英劝我起事归顺皇上,算起来已经三年,她现在在第五军中担任师长一职,至于他的未婚夫就是黄渤,他现在是第五军代理军长!” 李云中由衷兴奋,黄渤当过他的侍卫,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一声不响的结婚,开起了玩笑:“这夫妇二人一个是师长,一个是军长,再加上你这个省长,广东省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了!” 周立春一滞,可不是吗,不说他们夫妇二人控制这第五军,已经打破常规,惹人忌惮,而偏偏第五军现在就驻扎在广东。 想到这里,周立春哭丧着脸,惊吓过度:“微臣绝无此意,请皇上明察,秀英与黄渤确实是情投意合,微臣阻拦不住,要不将他们调往他处?” 李云中想了一会,回道:“为了避嫌,朕将第五军调往广西听用,李世贤是黄渤的老上司,亏不了他。” 周立春喜道:“是!是,皇上英明!” 过了一会,周立春又无精打采起来,偷看了李云中一眼,吞吞吐吐的说道:“启禀皇上,这左宗棠是南征大将军,又与陆建瀛、常大淳交好,如果他干涉微臣行政,微臣岂不叫皇上失望,微臣的前途到时不打紧,到时误了皇上谋划,微臣是百死莫赎!” 李云中讥笑两声,笑骂道:“你放心吧,这左宗棠不是那种顽固不化之人,你到广东最重要的就是兴办洋务,左宗棠也许可以帮助你,他对这方面也很精通。” 周立春不以为然,这帮读书人他见得多了,在上海那个举人会赞扬他,他任用的也都是秀才,还是贫困至极的秀才,纯粹是为了一口饭而来,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之乎者也的大爷他伺候不起,早就听女儿、女婿说起左宗棠是理学大家,他怎么会赞同洋务! 李云中收起讨论,拨开窗帘,向外看了一眼,自顾的说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上海越来越有味道了!” 周立春也听不清李云中在嘀咕什么,只能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李云中回头道:“那位叫孔梅的女子还在别院之中吗?” 第二百三十三章众美议论别墅 这些答案早就预备好了,周立春不假思索的回道:“孔梅姑娘到了上海之后就自称赵夫人,频繁参与慈善事业……” “赵夫人!” “赵夫人!” “赵夫人!” ‘赵夫人’三个字仿佛就是一声惊雷,不停的在李云中耳边回荡,至于周立春其他的话语,李云中一句也没放在心上。 周立春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看着皇上震惊的模样,结结巴巴的提醒道:“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李云中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追问道:“赵夫人!她是不是善于作歌填词,还写了许多另类歌曲!” 周立春一头雾水,看着李云中疯狂激动的模样,嘀咕自己要是说不是,会不会立即被斩头,下意识的含糊答道:“是!微臣是见过赵夫人弹唱了许多精妙歌曲,如果皇上有兴趣,微臣这就将赵夫人请过来。” 李云中闭上双眼,胸中情绪难测,激动、害怕、期盼……混杂其中。 “她现在在哪里?” 周立春面有惭色,回道:“自从臣将赵夫人安置在皇上的别院,谁知住了没几天,赵夫人就搬了出来,微臣不敢阻拦,后来……后来微臣拨银十万两……交给了赵夫人,微臣自作主张,请皇上赎罪。” 李云中点了点头,赞道:“你很好,不要说十万两,就是一百万两朕也不会怪你,等会你将她的新住址留下来,朕明天要去找她谈谈。” 李云中有三成的把握,赵雅丽就是孔梅,虽然不知她如何到了这里,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已经够荒诞了,有更荒诞的事情,他也会深信不疑。 平静下来的周立春突然冒上来一种直觉。今天的皇上不太正常,前面一段话,将他治的服服帖帖,自己还对他感激涕零,尽显明君手段,后一段话却语伦无次、颠三倒四,以皇帝之尊对一个女人还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用亲自拜访?难道这赵夫人与皇上有一腿。可是上海百姓全都认为赵夫人是他周市长红颜知己,这可麻烦了,得向皇上解释清楚才行,免得不明不白的失去圣意。 “启禀皇上,微臣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李云中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周立春阻止了下语言。小心说道:“因为微臣经常……不只有几次,那个去赵夫人家里探视,被那些无良记者跟踪,他们就在报纸上造谣,说些不知所谓的话,其实微臣绝无其他的意思,只是因为赵夫人是皇上的女人。所以微臣才去探望。” “朕知道了!”李云中听到一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又闭目养神起来,心里感到好笑,你这个半百老头子很有魅力吗? 周立春一滞,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怪罪或是没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周立春提醒道:“皇上!别院到了!” 李云中睁开眼睛,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回头招呼苏三娘等人,一起进入了别墅群。 许月香早年生活在湖南,嫁给李云中后又一直在皇宫生活,生平从没有见过这种西式别墅,亦步亦趋的跟在李云中后面,伸出小脑袋对李云中道:“夫君!这里的屋子好奇怪哦。我们就要住在这里啊?” 李云中摸了她的额头,笑道:“是啊!这里全是仿照欧式别墅而造,在欧洲一般的王公也盖不起这样的家园,当然此处是比不上皇宫的。将就着住吧!” 许月香情绪低落,‘哦’了一声,她打心眼里不想住在这儿。 “你们都下去吧!”李云中对屋子里的侍卫吩咐道,他总感觉在侍卫这里有点碍眼。 “遵命!”众侍卫将连珠枪背在肩膀上,鱼贯而出。 苏三娘等人没了顾忌,肆无忌惮的打量屋里装饰。 一间一千平米的大厅显得有些空旷,周围墙壁上上挂满了字画,周围有八根刷了金粉的圆柱支撑着,这里就是舞会的举办场所,二楼才是卧室。 傅善祥对着字画一张张的看过去,遇上感兴趣的就取下来,看她欢喜的模样,显然是打算打包带走。 洪宣娇漫步走在大厅内,研究着别墅所用材料,看到名贵的石材,就蹲下来查看,嘴里喃喃自语,计算着花费。 苏三娘到对沙发很感兴趣,摸来摸去,抬头笑道:“夫君,这些……女儿在上面玩耍正合适,这叫上面名字来着?” “沙发!这叫沙发。”李云中泪流满面,为这些名贵的沙发担心不已。 许月香摸了摸黄金色的圆柱,扭头问道:“夫君,这些柱子是黄金做的吗!你看这些要好几十万两黄金,不怕人偷吗?” “里面都是石头!外面只是一层金粉而已。” “哦!”许月香立马失去了兴趣,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 看着几女犹如乡下人进城似的模样,李云中捂着脸庞,暗道:幸亏把侍卫叫出去了,不然传出去,他还有何威信可言。 洪宣娇面色难看的来到李云中身旁坐下,抱怨道:“夫君!这里金碧辉煌,名贵石材随处可见,饰品皆用金银、象牙、玛瑙装饰……一定花了好些银子吧!” 李云中讪笑道:“也没有多少,只是一百万两而已!” 几女惊叹一声,放下手头事务,全都聚集在李云中身旁,七嘴八舌的抱怨。 苏三娘面色严肃:“哼!太奢侈了,当年扩建皇宫才花了五十万两,没想到这里盖几座屋子就要一百万两,都快赶上一个府三年赋税。” 许月香四处看了一眼,怎么也看不出哪里需要一百万两,一边点着脑袋一边说道:“夫君一定是上当受骗了!” 傅善祥咬着香唇,举起手中字画,小声道:“也许是真的,这些字画都是名家所作,最少值个十万两银子。” 李云中举起双手,示意安静,忙将盖这座别墅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末了又解释道:“这些字画都是后来挂上去的,没有算在一开始的用费之中。” 挂这些字画,李云中还不知道,肯定是周立春私自行为,讨好自己,要是李云中选择,八成也是西方油画,什么蒙娜丽莎的微笑,梵高的向日葵……坐等升值。 洪宣娇在后宫掌管宫中日常花费用度,一直精打细算,乍闻洋人投机取巧,贪污大汉银两,狠狠的骂道:“这帮洋人只是混账,借着为夫君盖屋子的理由肆意贪污,哼!他们最少贪污了五十万两,不……是七十万两!” 许月香大点其头,附和道:“洪姐姐说的对,洋人没一个好东西,一百万两银子就是好几万斤,得装……几百个大箱子!可惜都让洋人得了去!” 李云中摸着许月香额头,他很担心许月香整天点头,会不会点出毛病。 苏三娘见李云中没有追究的意思,温柔的笑了笑:“这件事就算了,毕竟都过去好久了,我们初来乍到,还是熟悉一下周围环境再说。” 李云中握着苏三娘的玉手,赞道:“还是皇后大度,其实这件事不是朕不想追究,当时大汉政权还不稳固,洋人的态度至关重要,也许他们只出两千兵马就可以把朕赶到南京,进而消灭。” 许月香吐了吐香舌,又做了个鬼脸道:“原来夫君也是贿赂洋人!” 李云中面色一变,又笑道:“不错!虽然当时洋人出兵的可能性不足一成,但是世间之事谁又能说得准,五年前朕只是一个烧炭农夫,可是现在朕是一国之主!” 第二百三十四章李云中忐忑不安 苏三娘看了许月香一眼,对李云中道:“月香妹妹也是无心之言,夫君不要放在心上。” 李云中站了起来,背负双手:“朕知道月香的性子,怎会见怪,不过当时确实是贿赂洋人,现在大汉兵强马壮,洋人深陷克里米亚战争的泥潭,他们得看我的脸色行事!” 傅善祥起身恭维道:“夫君当时是忍辱负重,不争一时意气,这才有了大汉百万雄师,洋人彻底不敢小觑。” 李云中觉得不宜再自揭伤疤,就马马虎虎的说道:“时候不早了,今天大家劳累一天,先休息吧!” 几女相互一看,齐声笑了,也就不再纠缠,相互搀扶又叽叽喳喳的向二楼而去。。 深夜,李云中独自在阳台上‘赏月’,心里想着赵夫人的事情,越想越是担心,心中卫士愁苦,一时间唉声叹气不绝于耳。 苏三娘穿着素服,拿了一件披风,温柔的给李云中系上,安慰道:“皇上深夜在此独坐,可是有心事?” 李云中转过身,看向朦胧的天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苏三娘复笑道:“那皇上可是为了前线战事担心?如今各路大军都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山东、河北、山西相继光复,就连清国新任直隶总督张亮基都已兵败被俘,除了西部几省苟延残喘之外,还有什么值得夫君担心的呢?” 李云中惭愧不已,他所思考的纯粹是儿女私情,绝没有半点国事,转身将苏三娘拥在怀里,小声道:“三娘,咱们认识也有六年了,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可是现在有一件事,我却想不明白。” 李云中一时激动。连‘朕’字都不用。 苏三娘一听就知道李云中并不是为国事担忧,温柔的笑了笑,打趣道:“皇上是不是又看上了哪家娘子?你说出来,臣妾为你张罗。” 李云中胸中激动难平,拉着她坐下,犹豫片刻才问道:“三娘,你为何对我那么好!记得当初追你的时候。我就承诺过一生一世只娶你一人……” 苏三娘赶紧捂着李云中嘴唇,又将瑧首伏在李云中怀里,双眼弥漫着雾气,自顾的说道:“臣妾乃是二嫁之人,窃据皇后之位,本就惭愧难当。哪能再将皇上独占,只盼望皇上广纳群妃,生儿育女,那样臣妾的心里也好过些。” 替佳人擦干泪水,李云中自责不已,他知道三娘顾忌着什么,自从宣布立苏三娘为后。朝中不时有疯言疯语,一帮清流每个月都有废后的奏折呈上,时间长了,清流越发有峙无恐。 苏三娘强笑道:“皇上还没说为何在这里唉声叹气的事情呢!” 李云中本不忍再提,又觉得苏三娘最是体己,说给她听听也好,不过穿越之事太过匪夷所思,得想个法子润色一下。 李云中想了一会。才说道:“三娘有所不知,我在造反之前有一位女朋友……就是红颜知己,我和她海誓山盟,后来因为不可抗拒的原因分开,本以为今生有缘无分,不再相见,没想到最近突然收到她的消息。你说我该怎么办?” 苏三娘低头想了会,突然问道:“皇上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臣妾所知,皇上一直都在藤县一带生活。臣妾也没听过有关这位红颜知己的事情。” 看着苏三娘吃醋的模样,李云中又惊又喜,只因为以往苏三娘对李云中娶妾纳妾、寻花问柳之事从不关心,这让他感到很挫败,乍闻之下打趣道:“三娘吃醋了!哈哈,这太少见了,三娘竟然吃醋了。” 苏三娘脸色一变,紧张道:“皇上不要取笑臣妾了,臣妾只是想问这位红颜知己在皇上的心目中是不是很重要!” 李云中这才凛然,没想到三娘吃醋也是这么认真,想起赵雅丽的模样,他竟然犹豫了,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上,他就没想过回去,强迫自己不要想起前世的人物,以免徒增伤悲,可是赵雅丽真在自己身旁,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如果赵雅丽提出让自己抛弃所有,和她隐居山林,自己又该怎么回答……李云中自嘲的笑了笑,绝不会答应她。 苏三娘见李云中又是愁思又是苦笑,双颊上复有泪水流下,低头道:“皇上不用说了,臣妾都明白,如果皇上有一天不再爱我,尽管把赶走就是,皇后之位封给你那位红颜知己就好。” 听着佳人绝望的语气,李云中一惊,立即安慰道:“我是想的入神了,不过你与她是不同的,这么说吧,我以前是爱他,如果失去她,我会伤心几年,可是我不能失去你,你明白吗!” “恩!”苏三娘破涕为笑,靠在李云中怀里,小声道:“这位红颜知己叫什么名字?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李云中答道:“她叫赵雅丽,目前就在上海!” 苏三娘道:“原来皇上来上海就是为了她!” 李云中也不隐瞒,回道:“也可以这么说。” 苏三娘立即恍然大悟,笑道:“臣妾明白了,是不是那位赵夫人,就是善于填词作曲的那位!” 顿了顿,苏三娘蛊惑道:“那皇上应该去找她啊!” 这句话说到了李云中心里,他苦笑道:“我就是担心这点,我和她见过面,当时她装作不认识我,我竟被她瞒过,你说,这是不是证明她不想见我,如果我去找她,反而会把她逼走,这不是我的本意。” 苏三娘咬着香唇,说道:“女儿家的心思你不明白!这位赵雅丽姑娘一定是吃醋了!” 李云中摸着脑袋,心想:好歹我和赵雅丽都来自二十一世纪,而你与她相隔两一百多年,难道你会知道赵雅丽是怎么想的!女人的心思不带改变的? 苏三娘见李云中懵懂模样,安慰道:“当时赵姑娘一定是怨愤皇上已经娶妻纳妾,这才不肯相认。” 李云中想起当时确实有两位美女在身旁,分别是郑燕儿与罗美薇,回到迎宾馆的路上也和二女甚为亲密,难怪赵雅丽不肯相认,当时真是糊涂,怎能听她的片面之词,如果……哎! 苏三娘笑道:“皇上不必担心,既然赵姑娘留下线索,一定是希望皇上找她团聚,明天皇上尽管找她,软言相劝必是美满结局。” “真的吗!”李云中又疑又喜,不由问道:“如果她还不肯相认怎么办?哎!以前我都是听她的。” 苏三娘睁大眼睛道:“难道皇上要臣妾一起前去?只怕赵姑娘反而会埋怨,到时破坏皇上的美事,臣妾可担当不起。” 看着李云中担心的模样,苏三娘不语深思:皇上一定很爱这位赵雅丽姑娘,不然凭借皇上九五之尊的身份,随便吩咐一句,就有人把赵姑娘带进皇宫,现在皇上不辞千里前来上海,到了上海又是犹豫担心,这份关爱之情又在其余几位娘娘之上。 李云中笑道:“当然不会让三娘陪去,不过这几天我会……怎么说呢,就是大部时间都会在赵夫人那里……” 苏三娘笑道:“这是应当的,你们几年没见,一定会如胶似漆,皇上放心,这里臣妾会处置妥当的,再说洪妹妹他们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这几年皇上一直没有子嗣,我们还巴不得皇上夺娶几个美人,那样我们就不会让文武大臣埋怨了。” 李云中感动不已,知道这是苏三娘的安慰之词,世间有哪位妻子希望自己男人有其她女人?又有哪位妻子不希望自己男人独爱自己一人? “我李云中真是三生有幸,可以娶到三娘你这样的女子!” 苏三娘满足微笑,道:“皇上赶快安歇吧!免得着凉,破坏了明天的雅兴。” 第二百三十五章脚夫 第二天一早,李云中就将自己打扮一新,衣服试了几件也不满意,想到如今上海洋风横行,这才找到自己称心合意的服装,一件黑色西服,皮鞋也是上千两银子的高档货。 李云中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看着眼前皇上不伦不类的打扮,一起行礼:“参见皇上!” 李云中赶紧做了噤声的手势,小声道:“等会朕自己出去逛逛,你们就不必跟上来!” “这……皇上饶命!”几个侍卫吞吞吐吐,见皇上不像是开玩笑,一齐跪在地上。 李云中假装生气:“朕只是去去就来,你们敢抗旨!” 见众侍卫吓得不敢抬头,李云中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 几位侍卫头领相互看了一眼,小声议论: “怎么办?皇上要是出了事情,不说责罚,我们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可是皇上不让我们跟随,哎!如果唐统领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劝服皇上。” “对了!皇上不让我们跟,我们可以悄悄的保护,唐统领不是交代过吗!” “对对!就这么办,马上派五十人易装跟上去,小武你去通知上海警察局,让他们郑局长配合我们行事!” “是!” …… 看着后面鬼头鬼脑的侍卫,李云中自嘲一笑,看着手中字条一眼,心中默念:“南京路七十二号!赵夫人就在这里。” 越是接近目标,李云中心中越是忐忑不安,感受着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西装革履,唐装汉服者应有尽有,仿佛置身于国外唐人街之中。 “这位大爷,要坐车吗?”一个脚夫拉着双轮车来到李云中身旁,讨好的问道。 看着浑身污脏的脚夫,李云中后退两步勉强的摇了摇头。见脚夫还不离去,只能开口说道:“不用了,朕……我的目标就在附近。” 看着李云中手中的字条,脚夫笑道:“大爷是第一次来上海吧?您不知道别看这只有几百步,可是能让您走上半天,如果坐上人力车,俺包您不用一刻钟就到!” 李云中不置可否。像四周看了看,除了人多一点,看不出与后世县城的区别。 脚夫并没有退却,用脖子上的抹布擦了擦脸上汗水,乌漆墨黑的脸庞瞬间变得白净许多,点头哈腰的说道:“大爷放心。小的绝不是歹人,小的只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已!” 本来李云中被他的动作恶心的胸中翻滚,可是听到他的自说,又一阵惭愧,想到几年前自己比他还要邋遢,为了一顿窝窝头累死累活的伐木烧炭,也就不再争辩。镇定自诺的坐到人力车上,说道:“南京路七十二号!” 脚夫露出笑容,嘴里唱道:“好咧!南京路七十二号,马上就到,大爷坐稳了!” 李云中看着脚夫掉头,问道:“你怎么往回走?” 脚夫回头笑道:“大爷放心,您从这边走就要穿过法租界,那里鱼龙混杂。混混甚多,我从霞飞路绕过去,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价钱都是一样的!” 李云中点了点头,看着后边跟着的四五辆人力车,又是摇了摇头。 跑了一阵功夫,路上行人渐渐减少。脚夫不甘寂寞,大声道:“大爷也去找赵夫人的吧?” 李云中‘咦’了一声,问道:“您怎么知道?” 脚夫也不回头,笑道:“南京路七十二号就是赵夫人居所。有很多富家少爷徘徊在外,就是希望赵夫人出门的时候,与她说上几句话。” 李云中心里不舒服,心中也是好奇,说道:“小哥你慢点跑,我不赶时间,你刚才说赵夫人招蜂引蝶的事,给我仔细说说。” 脚夫果然放慢脚步,调匀呼吸后说道:“其实也不是赵夫人不好,俺听说赵夫人是个好人,经常给俺这些穷苦人送吃送喝,到了冬天,还送棉被,俺娘说她是俺们家的大恩人。” 李云中越发肯定这位赵夫人的就是赵雅丽,回想着前世佳人行善轶事,又会意的笑了起来:“这位赵夫人在上海很出名吗?” 脚夫回头笑了一笑,道:“大爷问别的女人俺还有可能不知道,可是赵夫人俺清楚的很,俺们脚夫就爱听她的事情,赵夫人是一年前来上海的,当时周市长亲自接待,报纸上还报道了这件事,谁知谣言越穿越离谱,最后竟成了周市长保养赵夫人。” 李云中很识趣的接道:“后来怎么样?” 怪不得昨天周立春提到赵夫人就坐立不安,原来是怕我误会,这个老家伙,在上海一定风流快活,不然记者也不会听风就是雨的乱写一通。 脚夫道:“后来周市长出面澄清,赵夫人也搬离了豪华别墅,就是离市政府的那个,听说那里富丽堂皇,用了几百万两银子,周市长也不舍得在里面住,也不知是真是假。” 脚夫突然在路口停下,回头道:“大爷小心了,前面就是霞飞路,这里姑娘甚多,大爷可别被迷花了眼。” 李云中见他说到别处,笑道:“什么阵仗我们见过,你只管进去。” “好咧!”脚夫答应一声,跑几步就对着前面行人嚷嚷:“让让!大家让让路!” 李云中暗道:周立春这个老"yingun"搞什么鬼,这里妓院这么多,十家店面有四家门口站着穿着暴露的姑娘吆呼,这里的霞飞路称号可是自己命名的,他竟然敢把这里打造成妓院连锁店。 靠!这里的姑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走到一半,李云中若有所思的下了结论。 出了霞飞路,脚夫松了口气,回头对李云中道:“大爷好定力!以前俺拉客人,有一大半人会中途下车嫖娼。” 拿一国之君跟他们相比!出了咸丰和他儿子,还有那个皇帝喜欢嫖娼?李云中不知该怎么回答,勉强的回道:“你觉得上海怎么样?” 脚夫一怔,纳闷的看了李云中一眼,又恍然大悟的说道:“大爷是想到上海定居吧!不满大爷,上海是很好,只要认真干活就饿不死人,像我一天拉车可以赚到一钱银子,大爷这样的有钱人,就更加好过。” 李云中笑道:“那你我什么不从军呢?军中一月饷银是六两,士官最少十两,我看你筋骨结实,跑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气喘,在战场上也是一员骁将!从军即可养家糊口又能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脚夫不好意思,伸出右手摸了摸后脑,脸色微红,回头道:“俺老娘还在世,俺要给老娘送终。” 李云中也就不再追问。 脚夫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大爷,到了,前面就是赵夫人住所,那里有警察巡逻,小的不敢靠的太近。” 李云中慢条斯理的下了人力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脚夫。 脚夫看着大额面额,急忙摆手道:“一百两!小的找不开!” 李云中笑道:“这可麻烦了,我这里最小的就是这张一百两,那可怎么办?” 脚夫愣了小,摸着后脑勺傻笑了两下,憨厚的说道:“那就算了,下次有零钱,大爷再给也不迟。” 李云中故意捉拿他,认真的说道:“这可麻烦了,我一向是不存零钱。” 脚夫将人力车掉头,说道:“既然小的找不开,那就算了吧,就当和大爷聊天了。” 几个侍卫分散开来,目视脚夫,下身蓄力,随时都能冲过来。 “哈哈……”李云中把银票塞到脚夫手里道:“收下吧,这张银票是赏你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命运中的相会 “哈哈……”李云中把银票塞到脚夫手里道:“收下吧,这张银票是赏你的!” 看着手中百两银票,脚夫发呆,反应过来后立马将银票才回来,拒绝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拉了大爷几步路,怎敢受此大赏,大爷就不要捉弄小的了。” 李云中叹了口气,说道:“一座浮华、金钱至上的城市,却有你这样老实的人物,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过,你要不要就丢了它吧!” 脚夫犹豫一会,跪在地上,郑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郑重的说道:“小的王东,受此大恩,永世难忘,请问恩公姓名?” 李云中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径直向赵夫人的住所走去。 看着马路边上这座孤零零的别墅小楼,周围几辆豪华马车停在旁边,一位位俊俏公子停下动作,目光齐聚在逐步上前的李云中身上。 “又来个不自量力的小子,连马车都没有,竟敢追求赵姑娘,真是找死!” “说不定人家胸有成竹,哈哈,关你李公子什么事!” “这个小子是哪家公子,我吴生怎么没见过,你们谁认识此人?” “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 “呸!原来是乡下来的小子,大家等着看好戏吧!” …… 这帮人说话声音很大,仿佛是故意说给李云中听见似得,见李云中目光飘来,还示威的握起拳头,龇牙咧嘴。 “有人吗?故人来访!”栅栏外,李云中发力喊道,中气十足。 “谁啊?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家小姐今天不见客,你们不许打搅……啊!你是南京那个李公子!” 李云中看着俏丽的秋儿。露出亲和笑容:“怎么不请不进去坐坐?” 秋儿捂着嘴巴,睁大眼睛问道:“李公子不是在南京吗?你是怎么找打我家小姐的?” 李云中笑道:“世上还没有我找不到的人,况且你家小姐名声也很大啊!” 秋儿并没有打开栅栏,反而转身就跑,边跑边叫道:“小姐,李公子来看你了,就是南京为你赎身的那个李公子……” 百米十外的几人并没有听见李云中说些什么。只见秋儿出来又跑了进去,只以为李云中的待遇也和他们一样。 “喂!小子,吃了闭门羹了吧!哈哈……你还是回家睡觉去吧!” “就是赖汉么想吃天鹅肉!哈哈……”, …… 四五个侍卫对马路上的几个巡警说些什么,不一会儿几位自命不凡的少爷就被全部带走。 李云中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两米高的围墙。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后退几步,猛地助跑左脚在墙中间借了一下力,身体向上右脚又借了一下力,一个跟头就翻进墙内。 赵雅丽直愣愣的看着从天而降的李云中,又惊又喜,心中一动。反而讥讽道:“没想到一国之主也会翻墙!难道是想学鸡鸣狗盗之徒?” 李云中人刚落地,就听见声音讥讽,尴尬的抬头,果然看见赵雅丽带着秋儿站在门前。 秋儿眨了眨眼睛,没听懂自家小姐的意思。 本带着激情而来,可是看着佳人平静的目光,李云中微微气苦,暗想:难道赵雅丽并不打算与我相认?还是想要捉弄我?好!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敢骂我,不怕砍头吗?” “哼!昏君!”赵雅丽碎了一口,转身进屋。 秋儿紧跟其后。又转身鬼头鬼脑的对李云中招了招手。 站在原地想了想,李云中不怒反喜,也跟了进去。 赵雅丽坐在沙发上,看了李云中一眼。又收回目光,对愣在原地的秋儿道:“还不快给客人倒茶。” 李云中摆了摆手,坐在佳人对面,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怎么说出口。 赵雅丽看着愣在原地的李云中,气道:“你就没有想问的话吗?” 李云中这才反应过来,发自内心的笑道:“你终于肯认我了,我就知道是你,茫茫人海,层层空间,没想到又让我们相遇,天意如此,夫复何求!” 赵雅丽脸色红润,低声道:“真不知你说些什么,你个负心人,人家不找你,你就人家忘了,当年你是怎么说的。” 李云中一下来了精神,怪声道:“我也有想你啊,刚来的那会,我可每时每刻的念着你的名字,如果不想死谁愿意去造反,不不!我是说因为我想你才去造反。” 赵雅丽道:“你造反关我什么事?我当时还没过来呢!” 李云中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赵雅丽郁闷道:“就是你打进南京之后,无缘无故的附身在一个苦命女子身上,难道她就是我的前世?” 李云中先是幸灾乐祸,又感觉他们是同病相怜:“哈哈,我也是,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连烧炭都没精打采!” 赵雅丽坐到李云中身边,使劲扭了李云中手臂一下:“哼!你可得意了,没想到你连大学都考不上,却当了皇帝,把我这个正牌大学士都比了下去,让那些硕士、博士上哪说理去。” 李云中露出小人得意的表情:“当年我考不上大学,现在却掌握着全天下士子的命运,状元了不起吗,还不是我钦点的才算数,那些进士就更不用说了。” 赵雅丽翻着白眼,捉弄道:“这句话我怎么这么耳熟,我记得历史老师也说过,不过这个人是形容洪秀全的,啊!你和他一样,都是屡试不第,还都喜欢钦点状元!” “啪、啪!”李云中将赵雅丽反过来,照着她屁股上就打了两下,笑道:“敢嘲弄老公,难道你忘了家法!” 赵雅丽顺势伏在李云中怀里,小声道:“你个负心人,还知道我是你老婆,为何你要娶那么多女人?” 李云中本来准备了无数个理由,谁知一个也说不出口,装傻道:“咦!雅丽,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认我呢?你也太狠心了……啊!快放手,痛死我了!” 腰间剧痛,李云中赶紧求饶。 赵雅丽这才放手,哭了两声,才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么害怕,连自杀的心都有了,我看见你的时候,又有多高兴,你反而寻花问柳,与两个女子卿卿我我,我……你叫我怎么与你相认!” 李云中也觉得当时对赵雅丽来说是太过分,默默不语。 赵雅丽抬起头,双眼稍微红肿,问道:“你打算以后怎么样?” 李云中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把你接回去,现在我军已经攻占北京,同意全国指日可待,当时咱们参观故宫的时候,你不是想在里面住几天的吗!现在让你住个够,想住那里离就住那里!” 赵雅丽气道:“那我宁愿住在上海,也不愿见你那几个小老婆!” 李云中无语,小声道:“其实三娘她们很好相处……难道你还要离开我……那个你看我现在是皇上,身份不同了吗……” 赵雅丽打断道:“你是不是让我当你的妃子?” 李云中笑道:“你要当皇后也行啊!” 赵雅丽又翻着白眼,道:“那你的三娘怎么办?” 李云中一滞,废了三娘是万万不可的,强词夺理的回道:“谁规定只准立一位皇后,我偏要立两位!” “看把你能的!”赵雅丽正色道:“如果你休了全部老婆,我才跟你回去,并且一生一世只准娶我一个,否则我不会嫁给你的……你不要再劝了,这件事情我已经考虑了一年,我……我不能容忍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你。 第二百三十七章你要当我的大臣? 李云中露出为难之色,小声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吗?三娘她们对我情深意重,我不会也不能抛弃她们,否则与禽兽何异,雅丽我……真的不能这样做!” 虽说早就知道答案,赵雅丽还是很伤心,心中一股醋意不可仰止的爆发,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背对李云中回道:“既然这样,那你回去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见你。” “哈哈哈……”李云中也慢慢起身,看着赵雅丽,抓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看着赵雅丽的眼睛,认真的说道:“雅丽,我早就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凡事都听从别人意见的李云中,为什么!我现在是皇帝!不是那个考了四年大学的李云中,我不再需要你怜悯,也不想要一个女人照顾,这天下,我要什么就有什么!要谁死谁就要死!但是我不能没有你,无论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你说我独夫也罢,昏君也好,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看着李云中霸气侧漏,赵雅丽心中蹦蹦乱跳,可是嘴上不愿认输,回道:“你就是没变,你真的爱苏三娘她们吗?你造反后娶苏三娘,难道不是为了收编她的部众,当时你实力弱小,如果天地会自立门户,你根本就没有今天的地位! 你又娶洪宣娇,洪宣娇是谁!她是太平天国西王萧朝贵的遗孀!你娶她不是为了收编萧朝贵的下属?林凤祥、李开芳等等,说不定你还觊觎天平天国。 许月香就更不用说了,焦亮统帅的两湖三十万天地会,被你接纳收编,如果你不与焦亮皆为亲家,你睡得着吗! 你爱她们吗?可是现在你却不愿抛弃她们,你……还是那个优柔寡断的小男孩!” 李云中无语,先是恼怒,后来心中一阵温馨。他分明比赵雅丽大了三天,只是佳人变成他的老师,就整天小男人、小男人的叫。 赵雅丽摸着李云中的双颊,又流下两行清泪,咬了下嘴唇,说道:“我们两都从一个地方来,你可以接受三妻四妾。我……我真的不可以,我会整天吃醋,整天缠着你,不让你去见她们,这样你不会高兴,我也不会真的高兴。苏三娘她们也会伤心难过,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一个人伤心,你放心,我不会怪你。” 李云中抓着玉手,认真的回道:“我李云中已经对不起你一次,我不能再抛弃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除了离婚,我什么都答应你!” 赵雅丽嘻嘻的笑了下,脸上泪痕未干,说道:“让你放弃江山你也愿意?就像小说中的那样,与我一起归隐山林,你愿意吗?” 李云中见她又哭又笑,知道赵雅丽在捉弄他。只是佳人心中所想委实难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雅丽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做,大汉国现在如日中天,如果少了你这位皇帝,恐怕会立即崩塌,中国又要受西方列强欺辱。你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李云中吞吞吐吐的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你还打算离开我?你在这个世上只有我一个亲人,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于情于理……” 赵雅丽捂着李云中的嘴巴道:“谁说不嫁给你就一定要离开你!” 李云中既惊且喜。精神一震,大声道:“这是你说的!不能反悔,你为人师表可不能误人子弟!” “噗嗤!”赵雅丽见李云中激动的胡言乱语,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李云中趁胜追击,劝道:“雅丽你既然愿意陪我一生一世,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呢?我保证,咱们的孩子就是未来的皇太子!” 赵雅丽自豪之色一闪而过,看了李云中一眼,心中欣慰不已:在云中的心里,我才是最重要的。 “不要!你等我一会!” 赵雅丽说完就进入内室,留下一头雾水的李云中。 “你真的是当今皇上?” 李云中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原来秋儿一直在门外偷听,此时正露出一个小脑袋,眼神躲闪。 “不错,朕就是大汉皇帝李云中!” 秋儿一下子跳出来,跑到李云中脚前,跪下磕头,嘴里说道:“民女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云中扶起秋儿,笑道:“没想到你个鬼精灵竟也有害怕的时候!” 秋儿顺势起身,吐了下香舌,笑道:“皇上乃是一国之君,民女以前冒犯,还请恕罪!” “你这样子哪有认罪的诚意,信不信朕这就斩你的头!” “我不信,我叫小姐不让你上床!” “咳咳……这个……朕可不是那种乱伤人命的昏君,这次就饶你一命,还不谢恩?” “是小姐救了我,我为什么要谢你的恩?” “你这个小Y头,本事见涨啊,你真的不怕朕?”李云中瞪大眼睛,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没心没肺的姑娘。 秋儿同样睁大眼睛,回道:“皇上刚才哪有一国之君的样子,分明就是怕老婆的男人,你怕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最喜欢我,我才不怕你咧。” “微臣拜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云中看着一身男装的赵雅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问道:“雅丽你这是玩服装秀,还是制服诱惑啊?” 赵雅丽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红,埋怨道:“你就不看看我像不像个男子汉?” 李云中要了有头,答道:“不像!倒像个小白脸,吃软饭的小白脸。” 赵雅丽起身,从袖子抽出一把折扇,自命风流的扇了两下,又走到李云中身旁,小声道:“这是我想到的最好办法,你不愿娶我,我又不愿离开你,只能当你的大臣喽,便宜你这个负心人了!” 听完佳人所说,李云中一直在笑,又将佳人抱进怀里,用心感受着这一刻的幸福。 秋儿脸色微红,大声问道:“小姐!那我怎么办?你当了李公子的大臣,那我去哪里?” 赵雅丽伸出一只手,捏着秋儿的下巴,调笑道:“小美人!你这么漂亮,当然是当我的妻子了。” 秋儿羞红了双脸,捂着眼睛回道:“那怎么行?咱们……咱们都是女人,我怎么能当……能当小姐的妻子?那你后生了孩子怎么办?那会让人家笑话的。” 李云中一个趔趄,差点仰头栽倒,这小妮子真是在妓院中长大的?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赵雅丽碎了一口:“谁跟你生孩子,我们只是掩人耳目,并不是真正的夫妻,更不会生孩子。” 秋儿松了口气,拍着胸脯,仿佛逃过一劫似的。 赵雅丽对李云中笑道:“咱们走吧!” 李云中道:“上哪?” 赵雅丽又‘刷’的一声,打开折扇,笑道:“当然去看你的几位老婆了!难道去看花灯啊?” 李云中一惊,小声道:“你不会去打架的吧?我告诉你个秘密,苏三娘她们都会武功,很厉害的那种,我都打不过她们,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赵雅丽眉目含笑,回道:“没想到老公还很关心她们!你放心我只是去见见她们,看看什么样的女人把我老公迷得连老婆都不要。” 李云中讪笑,点头道:“去见见也好,三娘也很想见你。” 秋儿看看赵雅丽,又看看李云中,忽的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小姐!李公子!你们看,那边跪了一个人!” 秋儿想刷存在感,说话是格外的响亮。 李云中转头看了下,原来是那个脚夫,他一直跪在那里,身边围着几个同行,指指点点,仿佛在看他的笑话。 第二百三十八章名臣落魄 看着脚夫瘦弱的身体,赵雅丽露出同情之色,对李云中道:“咱们去看看,这个人太可怜了。” 李云中点头答应,来到脚夫面前,问道:“你这是何苦?看你的样子,你也是读过书的士子,何必在此让人嘲笑呢?” 脚夫低头答道:“我愧对孔孟之教导,又愧对亡父嘱托,不敢再自称为士子,亦不许别人以此称呼,请恩公见谅。” 秋儿在一旁嘀咕道:“真是个怪人,你既然读过书,在上海什么工作找不到,为何要做下贱的脚夫呢?我听说你们常常干违法的勾当,这是不是真的?” 脚夫抬头,目光含泪,大声道:“我张之洞顶天立地,绝没有做过敲诈勒索的勾当,也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请姑娘自重!” “张之洞!”赵雅丽情不自禁的惊呼,立即问道:“你就是……张孝达?” 张之洞露出疑惑之色,问道:“姑娘怎知我的字号?小人从进上海市的那一天起,就没有用过真正的名字。” 李云中与赵雅丽面面相顾,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张之洞竟然是个脚夫! 李云中扶起张之洞,问道:“张兄弟你器宇轩昂,才华横溢,为何不去做官,反而在上海蹉跎岁月?岂不是辜负了一身才华?” 张之洞拱手,激愤道:“天子蒙尘北去,反贼赤焰嚣张,我等正义之士无不痛心疾首,既不能襄助大清正统,我怎能为伪汉效力。” 秋儿听他讽刺李云中,心中老大不高兴,见自家小姐没有异议,只能在此小声嘀咕道:“那你还不是在上海讨生活,有本事就追着咸丰走啊!” “秋儿!”赵雅丽瞪了秋儿一眼。对张之洞道:“张兄弟不要介意,她都被我惯坏了?我叫赵……雅立,站立的的立!” 张之洞行了个礼,回道:“原来是赵兄,在下有礼。” 李云中听他有仇汉思想,也就不打算自报姓名,以免气走了张之洞。立即问道:“不知张兄为何流落在此?” 张之洞苦笑道:“不瞒恩公,在下出身于一个官宦世家,家父正是兴义知府,反贼祸乱云贵,家父战死沙场,我那时还在顺天府准备应考。得到消息,匆忙赶到兴义,幸亏有族兄照顾,我母亲才幸免于难,后来我就接了老母上京安顿,可惜……” 赵雅丽知道说到了关键之处,追问道:“可惜什么?按理说你是忠烈之后。朝廷应该着重抚恤才是?” 张之洞重重的拍了下车杆,怒道:“都是奸臣误国,朝中亲贵只顾搜刮民脂民膏,准备逃亡东北,就连抚恤也是一文不发,反而敲诈勒索,我气愤不过,就带着老母跟随难民逃亡。一直到了上海才安顿下来。” 李云中叹了口气,安慰道:“清廷不得人心,早晚被大汉消灭,张兄弟不必介怀,可是你为何?” 张之洞面现黯然之色,回道:“一路上我本想拜见父亲好友,可是他们个个投效伪汉。不知忠义为何物,呸!我就是饿死,也愿接受他们的施舍!到了上海,我母亲得了病。再也走不动,我不愿为伪汉效力,碾转之下,就当了一名脚夫。” 听他口口声声的称呼伪汉,赵雅丽白了李云中一眼,又对张之洞道:“贤弟就打算一辈子当个脚夫?别说对不起师长,也白白浪费了一身才华。” 张之洞道:“多谢赵兄关爱,也多谢恩公施舍,有了这一百两银子,我母亲的病就可以医治,到时我再启程投靠恩师。” 李云中一惊,可不能白白放跑了张之洞,问道:“你老师是谁?恐怕容不下你啊!” 张之洞也不犹豫,回道:“恩公有所不知,我恩师正是云贵总督胡公!” “胡林翼!”李云中又惊又喜,情不自禁的笑道:“张兄弟有所不知,胡林翼打算投降大汉了!你此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胡说!”张之洞又惊又怒,过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李云中躬身道:“请恩公指教?” 李云中笑道:“我……是这样的,胡林翼已经与左宗棠接洽,就等着时机成熟就在云南起义,嘿嘿,现在北京已经被汉军攻占,这不就是等待的时机!” “这……这不可能,老师绝不会投降!他亲口教导我忠、孝、节、义,怎会投降?”见李云中说的信誓旦旦,张之洞六神无主,心中所坚持的东西瞬间崩溃。 赵雅丽扶着张之洞,劝道:“张贤弟也在大汉境内呆了几年,亲眼所见大汉行政,难道非要帮助满清不可,恕我直言,如今天道在汉,满清已亡,张兄如果施展胸中抱负,何不加入大汉呢?” 张之洞还沉浸在胡林翼投降的消息中,对赵雅丽道:“可是家父亡于反贼之手,我怎能助纣为虐,家父在九泉之下岂能瞑目。” 李云中问道:“你父亲是死在谁的手里?” 张之洞咬牙切齿的说道:“石达开、秦日纲!这两个乱臣贼子!” 赵雅丽道:“那你要报仇可难了,现在满清自身难保,锐气已失,虽说逃到东北,可是再也没有立国之初的勇悍,而太平天国佣兵百万,你怎么报仇?” 张之洞苦笑道:“本想投靠恩师建功立业,可是……” 赵雅丽还要再说,李云中赶紧拦着,在她耳边小声道:“劝说这些顽固得慢慢的来,否则只能适得其反!” 赵雅丽也知李云中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不甘心的跺了跺脚。 张之洞失魂落魄,拉着人力车漫无目的的走着。 李云中对一个侍卫招了招手,吩咐道:“你去跟着他,明天朕要看他的详细资料!” “遵命!” 赵雅丽越想越不甘心,对李云中埋怨道:“张之洞乃是清末名臣,你为何阻止我?” 李云中像是找到了组织,叫屈道:“你以为我造反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啊?遇到名臣主动投靠,遇到悍将就纳头就拜,呸!历史书上面都是骗人的!” 赵雅丽眨了眨眼睛,回道:“那左宗棠、李鸿章怎么说,三杰被你收了两个,我告诉你,这张之洞是我的,你别打他主意!” 李云中也不在意,一副悲壮模样,回想着当初情形,自顾的说道:“想当年第一次遇到左宗棠,那时在长沙,这个书生竟然大摇大摆了劝降我……” 赵雅丽最喜欢听这些故事,赶紧拉着李云中坐上侍卫的马车,追问道:“快说!快说!后来呢?没想到左宗棠那么大胆!” 李云中投其所好,接道:“当时我不知道他就是左宗棠,见他大言不惭,就轰了出去,还是焦亮提醒,我立马派人把他追了回来,要不是战事紧急,我就亲自去追了!” 赵雅丽道:“那左宗棠一定投降了吧!” 李云中苦笑:“投降?是他劝我投降!奶奶个熊,我是一有时间就劝说左宗棠,从长沙到武昌,从武昌到南京,嘴皮子都磨破了三层!” 赵雅丽做了个鬼脸,安慰的看了李云中一眼,笑道:“这回左宗棠是纳头就拜了吧!” “是我差点给他扣头!”李云中又得意的说道:“不过他听我要屠城,就立马软了下来,哀求于我,就这样我们约法三章,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为我做事,还不准备任他为官,直到我军在南京站稳脚跟,击破江南大营,左宗棠才死心塌地!” 赵雅丽露出鄙夷神色:“你还要屠城!就你那半寸胆量,还敢屠城!” 第二百三十九章争风吃醋 想起当时攻打南京内城的情形,李云中强辩道:“当然是气话!自从起兵以来,我还没有干过这种事。” 赵雅丽又问:“那李鸿章怎么样?大汉基业稳固、如日中天,劝降他一定容易很多吧?” 李云中瞥了她两眼,装逼道:“我说他纳头就拜,你相信吗?” 赵雅丽嘻嘻一笑,摇着李云中的手臂,撒娇道:“快说嘛!他那么精明,怎么会被你擒住?” “他是自投罗网!”李云中忽的住口,补充道:“还是我英明神武,一下就看穿了他的伪装,一挥手就将他擒住,可是这个小顽固同样宁死不降,比左宗棠犹有过之。” 赵雅丽叹道:“没想到清朝盅或人心倒有一套,怪不得民国了还有人为他们复辟。” 秋儿站在一旁,早就感觉不耐,插口道:“李公子、小姐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赵雅丽拉着秋儿的小手,笑道:“老公!不,李兄,你可要好好招待我们,不然秋儿又要饿肚子了!” 秋儿脸色羞红,瞥了李云中一眼,低头道:“人家哪有!小姐就会取笑人家。” 赵雅丽纠正道:“要叫夫君!” 秋儿看了看李云中,又看了看赵雅丽,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夫君!” 赵雅丽扶着秋儿的香腮,问道:“你这声夫君是叫谁呢?嘴上叫我,心里叫的是李公子是不是!” 秋儿被戳破心事,又羞又急,竟哭出声来。 “好了,你不要戏弄秋儿了!”李云中拉过秋儿,为她擦了下泪水。 赵雅丽自觉地是一番好意,秋儿对李云中有意,她只是把事情挑明,没想到这个小侍女别的时候挺大胆。一遇感情的事情竟如此羞怯。 马车慢慢停下,侍卫在窗外提醒道:“启禀皇上,别院已经到了!” 苏三娘看着自家夫君引一个妙龄少女、一位俊俏书生进门,目光就一直盯着那位妙龄少女,只把秋儿看的莫名其妙,知她是皇妃娘娘,心虚之下也不敢直视。 李云中拉着赵雅丽。刚想对苏三娘介绍。 “三娘,这就是……” 赵雅丽竟然接过话头,笑道:“在下赵雅立,见过皇后娘娘!” 苏三娘这才反应过来,含笑的看着李云中,又对赵雅丽道:“原来你就是赵妹妹。我还以为……” 真面目被看穿,赵雅丽羞涩,狠狠瞪了李云中一眼,看着苏三娘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感觉这是一生遇到的最尴尬事情。 李云中当起了鸵鸟,走到一旁沙发坐下,吩咐下人准备餐饮。余光一直在观察着苏三娘与赵雅丽,见她们二人一直相视,不由插话道:“月香她们哪去了?” 苏三娘这才欣然一笑,拉着赵雅丽来到对面坐下,回道:“洪妹妹拉着去隔壁教堂去了,还说非要见见洋人的上帝长什么模样。” 李云中这才正式介绍道:“三娘,这位就是我说的雅丽,这围是她的侍女秋儿。” 秋儿得知面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就是苏三娘。赶紧行礼问安道:“民女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三娘拉过秋儿打量一番,一边从手腕处摸下一只翡翠镯子,将它戴在秋儿手上,一边说道:“好标致的姑娘,这是赏赐你的!” 心中一动,这是不是示威?赵雅丽赶紧阻止。强笑道:“苏……姐姐不必如此……” 李云中见赵雅丽称呼苏三娘娘为姐姐,心中好笑,拉过赵雅丽,说道:“只是一只手镯而已。宫里多得是。” 赵雅丽低着头,暗自责怪自己心急误事,竟然自落下风,不着声色的捏了一把李云中腰间软肉,小声道:“都是你害的!” 苏三娘目光锐利,哪能看不见赵雅丽的小动作,见李云中眉毛颤动,解围道:“妹妹为何如此怪异打扮?我差点误会了。” 赵雅丽不知该怎么说,难道说自己不愿与你共侍一夫,情愿将老公让给你?越想越是气苦,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李云中。 李云中笑道:“三娘有所不知,雅丽才学不下于我,幸亏她没有起兵造反,否则咱们还不知再那个角落里苟延残喘呢!如今以男装示人,就是想一展胸中所学,富国强兵!” 苏三娘又惊又喜,只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兴奋的握着赵雅丽的双手道:“妹妹既然有如此雄心,姐姐自当支持!夫君,你看该封个什么官好呢?吏部侍郎还有个缺,不如就让赵妹妹顶上吧!” 赵雅丽不以为然,暗想:你这是可怜我吗?我不与你争名分,你就想方设法的以功名富贵报答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哼!这苏三娘虽然一番好意,但是忒看不起人! 李云中觉得一个吏部侍郎也没什么,不过他素知赵雅丽心高气傲,这么答应只会坏事,当即拒绝道:“朝中一切都上了正轨,贸然让雅丽身居高位,只会让人记恨,我看此事应当从长计议!” 赵雅丽气愤的接道:“不用你们操心,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苏三娘以为李云中拒绝,赵雅丽才生气,责怪的看了自家夫君一眼,握着赵雅丽的玉手劝道:“妹妹不必生气,不如你到第四军任事,我是她们的上司,一定亏待不了你。” 糟了!李云中暗呼一声,这不是火上加油吗! 赵雅丽咬着嘴唇,不知苏三娘是不是在装傻,有心发作,又觉得不应如此,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李云中见外边传来嬉笑声,知道洪宣娇她们回来了,大声说道:“再过两个月就是科举考试,待雅丽取得了状元头衔再授予职位,文武百官才能心服口服!” 苏三娘见李云中说道状元与心服口服故意提高声调,显然是在恭维这位赵妹妹,心中不禁苦笑。 “谁要考状元!”傅善祥在门外听见李云中的声音,进门后就情不自禁的发问。 洪宣娇、许月香、傅善祥、傅鸾祥、常淑英几女一齐站在门口,阳光透过门窗照射在她们身上,散发着烁烁光辉,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笑容,让人看见还以为是仙女驾临。 一、二、三、四、五……六,赵雅丽默默的清点了下人数,虽然早有准备,还是没想到李云中娶了那么多为嫔妃,加上以前那两位姐妹花,竟有八人之多,目光平静的看向李云中,看他如何解释。 李云中老脸一红,对赵雅丽挨个介绍,着重强调了常淑英以傅鸾祥的身份,她们还有嫁入后宫,也没有名分。 傅善祥好奇的看着赵雅丽,直觉这位公子唇红齿白,俊俏异常,对李云中问道:“夫君,就是这位公子要考状元吗?” 傅善祥也是状元,不过觉得眼前这位赵公子希望不大,只因为大汉名声越来越大,报考的士子也越来越多,近几年的状元全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这位赵公子才二十余岁,就算在娘胎里读书,也比不过人家。 赵雅丽本就气愤,闻言反问道:“怎么?你认为我不行吗!” 几女一齐看着赵雅丽,这位公子虽然俊俏,但是也太无力了些,难道他不知她们的身份,见李云中没有责怪的意思,她们也就当做没听见。 傅善祥微笑道:“赵公子误会了,本宫并无此意!” 苏三娘拉着赵雅丽,解释道:“赵……公子有所不知,这位是傅娘娘,也是第一届状元。” 赵雅丽立即想到了这位傅娘娘的身世,也就不与她计较。 第二百四十章同盟条约 傅善祥等人看着苏三娘对赵公子的亲昵动作,很是惊讶,一齐转向李云中,见他面不改色,暗道:今天怪事真多!皇后娘娘也太大意了些。 “报……启禀皇上,军情急件!”一个侍卫躬身举着手中红头文件。 李云中接过文件,大略看了下,惊道:“没想到陈玉成竟与俄军交战了!” 赵雅丽夺过奏折,小声念道:“六月二十三日,沙俄骑兵三千进犯山海关,陈玉成派兵击之,二千步卒,全军覆没!六月二十七日,陈玉成复战于卢龙,又败,损兵千余,沙俄退走,遗尸两千余具……咦!怎么俄罗斯也加入进来了?” 洪宣娇等人见她如此放肆,竟敢公然抢夺奏折,全都在猜测此人到底是谁?为何皇上一再宽恕。 李云中怒道:“克里米亚战争战事正酣,没想到俄罗斯竟然公然犯境,况且是哥萨克精锐骑兵,朕……实在是忍无可忍!” 李云中心中犹豫到底该不该出兵,北地汉军还没有开始整编,军校第三期、第四期毕业生还有待磨练,如果提前与俄军开战,胜负委实难料,况且这也是为英国、法国火中取栗之举,万万的不应该! 赵雅丽默想了片刻,劝道:“老公……皇上不必着急,这一定是西伯利亚总督自作主张,他又不是神人,怎知克里米亚争端让俄罗斯元气大伤,只要我们守住底线,短则一年,长则三年,早晚有教训的他们的时候。” 傅善祥早对赵雅丽有了成见,心中讥讽,那个什么总督不是神人,你难道就是了? 苏三娘只知道俄罗斯是北方的一个强国,其他的一概不知。见赵雅丽说的头头是道,又是高兴又是黯然神伤。 洪宣娇来到李云中身旁,安慰道:“夫君不必着恼,奏折上说俄军退却,想来他们也知道了我们的厉害,短期内是不敢来犯。” 李云中点了点头,笑道:“宣娇说得对。俄罗斯只想捡便宜,这一定是咸丰小儿极力相邀,许下重诺,他们才敢来犯,如今被我军迎头痛击,也让他们长个教训。” 赵雅丽目光含笑。看着大言不惭的李云中,小声道:“你还真会说大话,看情形这一仗是我军败了,毕竟伤亡人数多些。” 苏三娘道:“夫君是不是要回到南京主持大局,不过,现在南京文武大臣正忙着迁都事宜,毕竟汉军数十万精锐都在北京驻守。万一……也好控制局面。” 李云中摸不准沙俄的目的,低头漫步沉思,暗道:当前第一要务就是整编军队,陈玉成所部屡战屡胜,遇上沙俄军队就吃了败仗,固然有轻敌的原因,主要还是军中将领只知砍杀,不知兵法谋略。步卒遇上骑军就应该改变战法才对!这次迁都北京也是一个机会,一定要带上所有军校毕业学员。 赵雅丽提议道:“咱们从上海坐船,直接前往北京,如何?” “不可!”苏三娘、洪宣娇等人一齐反对,又解释道:“大海凶险莫测,皇上乃是万金之体,岂能冒险。” 李云中看着不服气的赵雅丽。拍了拍她的肩膀,宣布道:“我明日拜访英国公使,就做他的船前往北京,你们几个可以在上海多逗留几天。” 第二天一大早。赵雅丽打声招呼,直接前往张之洞家里拜访,李云中慢条斯理的用完早餐才起身前往英租借。 傅善祥见屋内没有外人,对苏三娘问道:“姐姐,那个赵公子是什么来头,为何夫君对他如此忍让?昨天晚上……还与他共宿一屋!” 几女停下手中动作,她们也很好奇这赵公子是何许人也,余光瞄着苏三娘,耳朵不放过一丝动静。 苏三娘已经答应赵雅丽保守秘密,含糊的回道:“他是皇上的至交好友,你们不要打她的主意,还有以后不要在皇上面前说赵公子的不是!” 许月香小声道:“赵雅立!人长得像女人,名字也像女人!”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洪宣娇经验丰富,前几年为了传教,也男装打扮过,回忆着赵雅立的言谈举止,李云中的亲昵动作,顿时会意,这位赵公子只怕是自家夫君的红颜知己,既然此人想考状元为官,就不会嫁给皇上才是,想到这里,洪宣娇反而对赵雅丽心生好感。 傅善祥不忿的说道:“此人如此傲慢,见了我们不但不行礼,还出言不逊,哼!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夫君对他如此看中!” 洪宣娇安慰道:“妹妹不必生气,通常都是有才华的人才会如此,我们应该为夫君高兴才是!” 英国领事馆,李云中是第一次来到此地,看着平平淡淡的装饰,一边微笑一边浏览奏折的包令。 包令放下奏折,斟酌语句:“没想到俄罗如此不智,竟然主动在东方挑起战争,对我们大英帝国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对贵国来说却是个麻烦。” 李云中笑道:“今天是西元1854年8月20号,距离交战日期足足过了两个月,而前线也没有传来其他讯息,俄军应该是退回去了。” 包令一滞,他还想劝李云中提前出兵,没想到被一语带过,强笑道:“就是陛下不来,今天我也要去拜访的,不知陛下此番前来还有什么事情?” 李云中直言道:“我打算乘坐贵国的军舰前往北京,当然了我会带一些侍卫,阁下认为如何?” “这是我们的荣幸!”包令点头答应,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笑道:“与贵国结盟的条约,我已经拟好,请陛下过目。” 李云中大致翻了下,又送了回去,面色平静的说道:“不好意思,朕看不懂英文,你还是译成中文再来找朕商议!” 包令尴尬的接过文件,心中恼怒不已,此人明明懂得英文,此刻竟然装傻充愣,敌视大英帝国的态度很明显,他真的不惧怕大英帝国报复? 李云中补充道:“今天我就出发,晚上在船上过夜。” 包令笑道:“请陛下放心,不过这份文件可以解释给陛下听听,不知陛下可有时间。” 李云中妆模作样的看了看怀表,笑道:“我还有一个小时。” 包令立即忘掉不快,拿起文件解释道:“此合约在克里米亚战争期间有效,战争结束之后,自动失效,陛下可是明白?” “恩!接着说!” “这份合约的名字叫做《同盟条约》,条约第一款就是汉军在1845年12月之前出兵攻打俄国,兵力在20万以上,当然不包括民夫。” “二十万太多了,已经可以让大汉伤筋动骨,不值!最多十万。” “这不能讨价还价,贵国出兵二十万,我们同盟就答应俄国退换一切侵占贵国的领土,时间间隔是两百年之内!也就是说元朝时期不算在内。” 李云中慎重的点了点头:“可以!如果俄国不答应,同盟国不许与俄国缔结停战条约,朕说的可对?” 包令也点头回应,接着说道:“最主要的就是第一款,剩下的无足轻重,陛下还要听吗?” 李云中问道:“就算俄军战败,你们也不会攻入俄国腹地,这样一来,我汉军岂不是相当于单独面对俄军?所以我希望同盟国不许干涉我军作战方式。” 包令考虑了一会,回道:“我们会派观察员常驻汉军,希望陛下准许,当然陛下也有权利这样做。” 李云中占便宜占到底:“那好,我就派一千不……两千名观察员,你们没有权利让他们上战场!” 包令一惊,瞬间明白了李云中的打算,笑道:“当然,这些一定是最优秀的军人!” 第二百四十一章英国的打算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行驶着一支小心舰队,中间是一艘大型风力帆船,旁边跟着两艘护卫舰,这三艘船只打的是英国旗号,前面是一艘挂着法兰西旗帜的大型商船,后面跟着十几艘小型炮舰,打着的却是汉国旗帜,沿途海盗见到这种阵势,纷纷逃避,唯恐遭到鱼池之殃。 甲板上,数十名侍卫站立一旁,李云中瞥了眼不远处的张之洞,对赵雅丽问道:“你是怎么劝服他的?只用了两个小时,太不可思议了。” 赵雅丽得意的笑着,回道:“托你的福,汉军北伐成功,张之洞本来就犹豫,加上胡林翼的事情,我还没费什么口舌,只说你是大汉皇帝,他就答应了。” 李云中道:“那还不是我的功劳,你得意什么?” 赵雅丽瞪着双眼,小声道:“他是我的人,哼!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李云中微微摇头,怪声笑道:“你们还不都是为我效力,分什么你我,你这种思想是很危险滴!要不得!” 赵雅丽一愣,强辩道:“谁为你效力,我是为千千万万的百姓效力,怎么,你想做独裁者啊,小心像路易十六那样被押上断头台。” “呸!呸!”李云中捂着赵雅丽的香唇,回道:“你说点吉利的行不行!” 赵雅丽正色言道:“纵观三千年中国历史,成功的政治者需要三个要素,第一就是‘忍’,有道是百忍可成金,第二就是‘决断明快’,也就是赏罚分明,第三是有极强的权利欲,不许任何人侵犯,违者六亲不认。” 李云中也没放在心上,笑道:“到底是历史专业。说起话来果然发人深省,这三点朕全都做到了,你说朕是不是千古一帝那个级别的伟人!” 赵雅丽摇了摇头,望向大海,回道:“你除了第二点还可以,你待人宽仁,虽然赏罚公明。但是臣子早已脱离了本分,就像……就像一个公司的下属。” 想到公司,赵雅丽眨了眨眼,抿着嘴唇问道:“你难道将国家当成公司管理!” 李云中一惊,回想了一会儿,说道:“理智上没有。下意识里是有的,你说得对,朝臣越来越不像话,可是这该怎么办呢?每当想起政治变革的血腥,朕就不寒而栗,封建制度已经走到头了,哎!” 这次回去他就准备杀鸡儆猴。常大淳、蒙上升二人最少也革职的下场,可是面临着世界潮流,他却真的无能为力。 赵雅丽抚着香腮,白了他一眼,讥笑道:“你想这么多干嘛,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富国强兵,无论是封建制度还是资本主义制度还不是取决于你一念之间,总之现在最适合汉国的就是君主专制。” 李云中一震。惊喜道:“太好了!一语惊醒梦中人,你说得对,朕终于明白了,让国情来选择制度。” 透过窗户,盯着侍卫的身形,包令若有所思,过一会才对屋子里洋人笑道:“如果汉国的士兵都向外面的一样。我想已经可以与大英帝国处在同一水平。” 布尔布隆转身看了一眼,暗中记下了包令的评价,也不发表意见,屋子里只有他一个法国人。剩下的十几名都是英国在远东的精英人士。 包令对维斯顿道:“你负责在中国收集情报,把普鲁士王国的动作说给大家听听!” 维斯顿点了点头,环视众人一圈,面无表情的拿出几份文件,说道:“普鲁士王国已经与汉国秘密接触,驻华公使俾斯麦手中掌握着一份秘密文件,我们的人级别太低,还无法得知详细内容,不过安庆、芜湖、南昌、南京等处相继建立了兵工厂、钢铁厂、机械厂,我想这已经超脱了一般合作的范畴。” 布尔布隆急声问道:“你的意思说他们已经结盟了?不!不可能!” 包令不悦的‘咳’了一声,要不是布尔布隆厚着脸皮留在这里,他也不愿意邀请一个法国佬参加大英帝国的研讨会议。 英国东印度公司代表皮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幽默的问道:“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公司已经改行做正规生意,一年的利润上百万英镑,并不下于贩卖鸦片的收货,我们公司不希望政府破坏现有的市场!” 怡和洋行代表皱眉,纠正道:“现在汉国商人迅速崛起,而且他们的商会排斥西方洋行,我们的利润只会越来越小,目前上海有欧洲企业五百七十八家,其中英国占了二分之一,内部竞争激烈……” 包令终于忍不住,打断道:“各位先生,我们讨论的是政治局势,关于贸易我们可以慢慢商谈,维斯顿你继续说。” 维斯顿接着说道:“据我们推测,普鲁士王国与汉国已经结盟,汉国的国力会急剧提升,三年之内可以与欧洲二流国家相媲美,加上人口基数,国家面积,总体实力不逊于俄罗斯帝国。” 布尔布隆一直在考虑普鲁士王国此举的用意,这些直脑子的野蛮人到底想干什么,帮助汉国强大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欧洲与亚洲距离十分遥远,军事同盟意义不大,况且普鲁士国内矛盾激烈,几年前还发生一次政变,自顾不暇,没理由这样做,难道是私人企业,一定是这样,回去以后,我也得派人调查取证! 包令慢条斯理的说道:“到了调整对华政策的时候了,至于是压制还是扶持,或者是静观其变,这些都是首相大人的事情,我们只能提供建议,布尔布隆先生,你们法兰西帝国应该与我们共同行动。” 布尔布隆下意识的点头道:“我们一向是站在同一立场,当然包括美国。” 包令很满意,没有注意到布尔布隆的小陷阱,他自认为英国、法国、美国站在一起,国内干涉远东的希望就会大大增加,他这个驻华公使的作用就会凸现出来。 维斯顿苦笑道:“我不希望发生战争,汉军不同于清国的军队,他们更善于作战,当然他们的装备也不逊于我们,特别是最近出现了一种连珠枪,一次可以发射起发子弹,要知道我们最先进的米尼步枪也达不到这个标准!” 布尔布隆惊叫道:“哦!上帝,东方人竟然发明了新武器,太不可思议了,也许是普鲁士人搞的鬼,普鲁士人已经掌握了这种技术,我需要一支样品!” 包令当然不会这个好人,样品他两个月前就已经得到,也许这个时候已经送到了本土,耸着双肩道:“这我无能无力,你要与汉国的皇帝陛下交涉,当然你们会付出一点代价,毕竟这种连珠枪还在试验阶段。” 维斯顿指了指窗外的侍卫,笑道:“就是他们手中的家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汉国的步枪已经领先了欧洲一个时代,他们已经不生产米尼步枪,全部生产这种连珠后膛枪,不过我要提醒你,我不知道这种步枪变革是不是符合潮流。” 布尔布隆立即起身,走到门外才回头道:“这是军事家的事情,就让克里米亚战争来检验它吧!” 包令看着甲板上的布尔布隆,笑道:“真是个聪明的家伙,得到样本,这种连珠枪法国随时都可以仿制,希望与俄国的战争可以提前结束!” 维斯顿安慰道:“谁知道该死的尼古拉竟然动员了百万大军,如果汉国参战,可以牵制俄罗斯三十万大军,况且俄罗斯大军要越过西伯利亚,战力最少下降三成,汉军在广阔的边境线上牵制他们,联军一定可以在克里米亚战争中取得胜利。” 第二百四十二章收取兵权 布尔布隆与李云中闲聊几句,指着最近的卫兵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可以看一下他们的配枪吗?” 李云中马上知晓了他的来意,招来这名卫兵,将步枪递给布尔布隆,笑道:“公使先生还懂得枪支吗?我这支步枪是汉国兵工厂最新产品,我们可是申请专利保护的!” 布尔布隆意外了,恍然道:“这一定是密迪乐的主意,我知道那个军火贩子。” 接过步枪,布尔布隆首先打开枪膛看了下子弹,连珠枪使用的竟是金属子弹,据他所知世界上只有米尼步枪的子弹射程最远,米尼步枪已经算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步枪,其它步枪子弹的弹壳还是纸做的。 布尔布隆指着弹夹问道:“陛下,这是什么零件,我从来没有见过?” 李云中解释道:“这是弹夹,连珠枪的奥秘就在于此。” 感觉腰间一阵疼痛,李云中趁着布尔布隆专注于步枪,拉着赵雅丽来到一旁,问道:“怎么了?” 赵雅丽道:“你干嘛对洋人那么殷勤?” 李云中莫名其妙:“这不是在推销步枪吗!再说了,这支枪我在欧洲、美国都申请了专利。” 赵雅丽迅速说道:“这些洋人最是可恶,除了美国还在乎专利保护之外,欧洲你根本收不到专利费,他们只会把步枪改装一下,再从新命名一个名字,堂而皇之的宣布是他们自己研究出来的新产品。” 李云中愣了片刻,傻傻的问道:“那怎么办?我已经把样品送给了英国。”想了一会,又恍然大悟:“靠!怪不得他们愿意付出那么大的好处,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赵雅丽摇头道:“你还是派个人到欧洲处理此事,尽量争取一些好处。” 两人不动声色的来到布尔布隆身旁,李云中接过连珠枪,笑道:“尊使认为这支枪怎么样?据朕所知,在欧洲还没有哪个国家研究出连珠枪。” 布尔布隆眼珠转了一圈。狡猾的说道:“我们法兰西帝国也在研究连珠枪,如果陛下不介意我们可以合作,让这种枪支变得更完美。” 李云中不客气的回道:“这就不用了,我们有信心独自研发,如果尊使感兴趣,朕可以卖给你们一些成品。” 布尔布隆立即点了点头:“我要五百支这种连珠枪!” 李云中回道:“一支200两银子,五百支就是十万两。” 布尔布隆惊道:“一支200两白银。怎这么贵?普通步枪一支才20两。” 李云中笑道:“一支连珠枪十秒内可以发射七发子弹,像布鲁贝斯一分钟才可以发射四发,相差何止十倍,如果你订购十万支,我可以做主减免一半费用!要知道我卖给英国一支是五百两的价格。” 李云中在心里补充道:虽然英国人只买了二十支步枪。 布尔布隆一听这句话,心里就平衡了许多。回道:“没问题,不过我的经费已经不多了,能不能半年以后再付款。” 李云中想到历史书上列强的惯用手段,立即答应:“那样就要算利息了,到时候连本带利要还十五万两!” 布尔布隆怒道:“十五万两?你这是敲诈勒索!” 见李云中收起步枪,布尔布隆立即服软“好好……一个月之内,我会付款!” 在海上行驶的第四天。随着军舰上望哨人员挥舞了旗帜,船上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包令带着众人来到甲板上,举着手中望远镜,对船长吩咐道:“准备战斗!” 李云中放下望远镜,笑道:“不必紧张,是大汉的水师,我想现在已经进入渤海了!” 船上人员都松了口气,只凭这几艘战船。吓唬海盗还可以,遇到敌国水师,只有被打下海的份。 两方舰队逐渐接近,互相打了几下旗语,迎接的汉国水师又掉头,担着引导的人物,一艘小艇载着十几个人。慢慢的开往李云中的座舰。 罗大纲、陈玉成、李秀成、李得胜、唐亮、李春发等人登上军舰,来到李云中面前躬身道:“臣等参见皇上!” 李云中道:“平身!众位将军辛苦了!” 陈玉成立即跪在甲板上,对李云中拜道:“臣无能,在卢龙打了败仗。请皇上责罚!” 李云中扶起陈玉成,本想安慰几句,又想起赵雅丽前不久说过的话,郑重的说道:“不错!我汉军从没有吃过那么的败仗,一个整团竟然全军覆没,毫无还手之力,第四集团军就由李春发暂时掌管,第一军军长由谭绍光接任,对于你陈玉成,朕另有任用。” 李春发固然喜从天降,罗大纲、李秀成等人却不免兔死狐悲,想起整编的谣言,个个都忐忑不安,因为每次汉军整编,主要将领都会被调走。 “谢皇上!” 陈玉成起身,面色并不平静,心里同样也不平静,他没想到责罚竟然如此之重,第四集团军今非昔比,扩编了近十万人马,掌管着河南、山西、宁夏、河北数省之地,可现在只因为他打了一个败仗就被撤职,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彷徨。 李云中看向罗大纲,正色道:“罗大纲你回去之后也将手头事务与李得胜交接一下,暂时署理直隶提督之职。” 罗大纲又惊又喜,直隶提督也是军职,掌管河北、河南、山东数十万大军,此时他是心甘情愿的离开第二集团军,立即回道:“微臣遵旨!” 李秀成额头冒汗,等着着宣判,心想直隶提督这样的官也不错。 李云中笑道:“好了,就这样,玉成你跟朕过来。” 赵雅丽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的跟在李云中后面,看了眼脸色通红的陈玉成,暗自好笑,不知云中会如何安抚他。 李云中拍了拍陈玉成的肩膀,问道:“是不是感觉很委屈?” 陈玉成摇了摇头,回道:“小臣不敢!” 李云中道:“你今年几岁了?” “微臣今年十九岁!”陈玉成又小声问道:“难道皇上因为臣的年纪小,就……就免了微臣的官职?” 李云中笑道:“朕可没这个意思,朕问你,你觉得俄罗斯骑兵怎么样?” 陈玉成低头道:“来去如风,凶悍绝伦!” 李云中郑重的说道:“老实告诉你,不到两年大汉就要与俄罗斯开战!” 陈玉成抬头,又跪道:“微臣愿为先锋,打了败仗,皇上就是砍了臣的脑袋,臣绝没有半句怨言!” “不,不!你不能当先锋!”见陈玉成脸色涨红,李云中接着说道:“朕命你为主帅!” “主帅?”陈玉成激动道:“谢皇上!” 李云中扶起陈玉成,接着说道:“在此之前你要去一个地方!” 陈玉成一边点头一边开口保证:“皇上尽管吩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万死不辞!” 李云中看向西方,解释道:“在欧洲,英国、法国、土耳其联军正与俄罗斯交战,朕任命你带领两千人,前往观察学习,为期一年,这两千人里包括各种人才,就是医护也在其中。” 陈玉成一点就透,回道:“皇上是想微臣观察俄罗斯军队,找到他们的弱点!” “不错!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李云中想了一会,才接着说道:“这场战争必定有很多革新,你将这两千人分配到各个层面,汉国对俄罗斯的战争就按照这个模式来打。” 陈玉成额首,示意明白,心中的一点委屈早已不翼而飞,自从败在俄罗斯骑兵的手上,他就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可惜等他调集大军围剿的时候,俄军已经退到关外,让他一拳打在棉花上。 PS:昨天吃了冰西瓜,今天拉肚子,硬着头皮赶了两章 第二百四十三章回乱 一行人从天津登陆,因为英国公使、法国公使都是随军而行,为了像他们示威,沿途队伍接送的队伍都是各军最精锐人马,两百里的路程,断断续续走了五天才到达北京。 李云中将洋人安置在城西一个较为偏僻的胡同,还没有熟悉皇宫环境,就立即召各集团军师级以上将领议事,他觉得整编军队已经是当前第一要务。 李秀成、李得胜、李春发、叶莲、林凤祥、李开芳、李鸿章等人心里有所准备,大军长久在外,哪个皇帝睡得安稳? 待众人到齐后,李云中带着赵雅丽、罗大纲、陈玉成、张之洞等人快速的走进来,双手示意众将领不必行礼,各自找了座位坐下之后,立即开口道:“此番召集各位前来,就是商议军校毕业生安排的问题,此番北伐各位都是劳苦功高,朕个个都有重赏!” 对于南京军官军校的毕业生,叶莲最是看不起,不但没打过仗,就连战马都不会骑,每次分来的毕业生她都头疼不已。 叶莲见众人闭口不言,才说道:“启禀皇上,虽然这些天子门生个个都不怕死,但是骑兵作战与步兵不同,最重要的就是骑术,这些军官进了骑兵军,还要从头学起,费时费日还老是拿骑兵当步兵使。” 李云中看了叶莲一眼,又看了唐亮一眼,他已经知道叶莲与唐亮上个月在北京完婚,如果不是看在唐亮的面子上,就凭这句话,叶莲这个骑兵军军长的位置就是旁人的了。 军校军官代表就是陈玉成、谭绍光、白银武等人,陈玉成也知道即将对俄开战,只要开战,骑兵就成了主力,肯定要扩编,他怎能容忍叶莲继续独占骑兵。 “叶军长说的不无道理。微臣建议在军校生中优先选择会骑术之人分配到骑兵军中,况且我军即将经营蒙古,骑兵定会扩编,基层军官由军校生补充正是时候。” 李云中点了点头,看着叶莲不以为然的表情,郑重的说道:“陈玉成说的有理,此事就这么办!” “遵命!”叶莲低头答应。 李秀成道:“微臣觉得此事可行。只是军中基层将领充足,恐怕没有那么多职位,微臣认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免得引起军中动荡。” 李云中见他们个个推三阻四,就用第二套方案,喝了口茶水。慢条斯理的说道:“此次朕一共带了一千三百名学员,朕打算以他们为核心从新组建一个集团军,人数就定为十万人,从现有的四个集团军中各抽出两万五千人,全部在洛阳集训。” 李得胜点了点头,他认为此举最为稳妥,立即说道:“皇上英明。微臣回去后,立即将部众选好。” 李云中叮嘱道:“第五集团军,朕有大用,你们不要敷衍了事!否则严惩不贷。” “臣等遵旨!” 李云中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一件事,朕听闻汉中回民起事,清军兵无战心,大部分已经退往湖北省。可是回民首领冯元佐、冯华龙、杨生华接受满清册封,妄图割据甘肃、青海、陕西,在当地屠戮百姓,此举实在大谬,有哪位将军愿意攻打西北!” 李鸿章大喜,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战功,立即说道:“微臣愿意领兵前去平乱!” 李秀成也接着说道:“微臣愿领兵平乱!” 李得胜也不甘落后。回道:“微臣愿意!” 殿内将领个个群情激愤,纷纷请战,大汉快要一统全国,如果不趁早捞点战功。以后想要也没有机会了。 李云中点头微笑,双手微微一摆,殿内就安静下来,问道:“你们几个对回民有何看法?” 李秀成首先说道:“回民信仰的也是洋教,虽然与拜上帝教不是同一体系,微臣也不会强令他们改变信仰,因势利导,劝他们行善,如果冥顽不灵再派兵击杀,这样收复陕甘几省必然轻松许多。” 李云中也没有表态,只是笑道:“回民所持武器都是些大刀长矛,不足无虑!” 李得胜道:“微臣领兵前去遇到反军就打,不出一年,微臣就可将叛军消灭!” 李云中笑道:“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 李鸿章会意一笑,笼统的回道:“分而治之,回民因为受到压迫才起兵,微臣必然找到症结,再行进兵。” 李云中也属意李鸿章前去,别看这些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可是腹黑得很,只要利于国家,什么事都敢干,而李秀成、李得胜等人虽然勇武,可是个个都会干屠城的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到西北就以此法行事!” 李鸿章躬身道:“微臣明白!” 李云中命人写了一份圣旨,交给李鸿章,叮嘱道:“此番你带五万兵马平叛,除了十四军,还有叶莲的骑兵军,她是陕西人,你要多听听她的意见,鉴于西北的多村寨,易守难攻,再给你配备五十门大炮,就是追到天边,也要把叛军给我消灭,不留后患!对于罪大恶极者,朕只要人头,不要俘虏。” “微臣领旨!”李鸿章情不自禁的跪下,双手接着圣旨。 李云中扶起李鸿章,吩咐道:“此事宜早不宜迟,你立即前去点兵,明日上午就出发。” 李鸿章立即应是,带着刘铭传、吴长庆等人慢慢退到殿外,满怀笑意的对望一眼,一齐兵营行去。 走在出宫的青石道路上,刘铭传加快脚步,对李鸿章问道:“大人,小弟有一件事不懂,还望赐教!” 李鸿章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殿内请战的全是皇上心腹将领,而皇上为何会选十四军参战,是不是?” 刘铭传点头称是,口里说道:“无论是李秀成还是李得胜,都是统帅十数万大军的人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有他们在,平灭陕甘回乱是轻而易举!” 吴长庆也在一旁点头称是。 不待李鸿章解释,刘秉章就笑道:“省三,这回乱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自从大清建国以来,一直对回民管制甚严,特别是乾隆皇帝以后,汉民欺辱回民,回民杀死汉民报复,这些事情时常发生,几百年的积怨,可谓是世仇,平乱哪有李秀成等人说的那么简单,皇上也是想到这一点,才命李大人带兵前去!” 刘铭传似有所悟,回道:“汉民、回民释不两立,我们该帮哪一边?是了,我们都是汉人,而李得胜等广西人大部分都是壮族人,这……皇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吴长庆看着李鸿章,问道:“难道皇上是让我们把回民赶尽杀绝?这也太过残忍!” 李鸿章赶紧提醒道:“筱轩慎言,皇上只是让我们平叛,至于该怎样做,是我们的事,千万不要推到皇上头上,以往定都南京,朝纲不振,律法不严,以后不一样了,说话要是再像从前那么放肆,是要吃大亏的!” 刘铭传见吴长庆板着个脸,笑道:“筱轩就是太过仁慈,皇上不是说了吗!杀人偿命,我们又不是屠夫,对那些没杀过人的回民网开一面,不是非要将回民杀个片甲不留!” 李鸿章摇了摇头,据他所知,回民个个好勇斗狠,而汉民大部分吸烟成瘾,武风不振,有着官府的帮衬,汉民才占据上风,如今回民起兵,汉民哪是他们对手,而没有杀过汉人的回民不知有几个?此番前去平叛,必然是腥风血雨。 吴长庆听了刘铭传的安慰,强笑道:“希望如此!否则回民有数百万人,只凭我们几万人也不顶用,到时又要倾全国之力平叛,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刘铭传道:“就算回民有千万,使用大刀长矛,又有何惧!” PS:回乱就不写具体战争了,以免被黑 第二百四十四章湘军内部分歧 汉军攻占北京的消息,对于两湖人士来说就是晴空霹雳,大清国完了!咸丰皇帝北逃,连蒙古都敢不去,径直逃到沈阳老家,不少官员心灰意冷,回乡隐居,亦有不少官员决定死忠到底,湘军幕僚郭嵩焘、两湖总督徐国良、湖南巡抚骆秉章就是其中代表人物。 郭嵩焘找到曾国藩,二话不说,立即发问:“曾公,恭亲王决定在武昌登基称帝,重立大清国,您到底去不去观礼?”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劝服曾国藩服从新建朝廷,只要曾国藩同意,十万湘军就会向恭亲王效忠,他们筹划的新朝廷才能生存下去。 这两年时间曾国藩可谓是心力交瘁,眼看着汉军攻城略地,进逼北京,他只能窝在湖南,不得寸进,江西有汉军曾水源防守,安徽有悍将陈启荣镇守,两广有左宗棠十数万大军陈兵于外,湘军几次出兵试探,都大败而回。 对于恭亲王奕?决定在湖北登基的事情,曾国藩早有耳闻,他打心眼里不想支持这个朝廷,又不想被恭亲王猜忌,只以商量的语气对郭嵩焘道:“皇上蒙尘北去,并没有宣布逊位,我等还是皇上的臣子,如果贸然宣布忠于恭亲王,这与王錱那些乱臣贼子何异?况且汉军在境外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进攻,洋人又拒绝与我们合作,公然帮助汉军来往于长江一线,这等危急关头,恭亲王怎能如此行事!” 郭嵩焘不以为然,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涤生,我与你都是进士、翰林院出身,与刘蓉、王錱那些秀才不一样,他们没有受到朝廷恩惠,可以投降汉军,我们深受朝廷重恩,难道可以降吗?我们的名节重要。还是生命重要,自古以来,就没有降臣可以流芳百世!” ‘哎!’曾国藩叹了一声:“此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 说完,就想返回内室,来避免冲突,这些时候。早已经想明白:湘军军心不稳,大部分基层将领倾向投降汉军,只是他的威望摆在那里,这才没有人公然造反,如果他宣布向湖北新朝廷效忠,汉军必然出兵攻打。湘军必定分裂,他这个曾大帅再也没有本钱与各方讨价还价,兵败身亡是早晚的事,他宁愿自杀以全名节,也不愿向新朝廷效忠。 郭嵩焘追着曾国藩,劝道:“两广总督徐国良、湖南巡抚骆秉章等各级官员都赞成此事,涤生还要犹豫!” 曾国藩被迫无奈。回头道:“我马上召集湘军将领、幕僚议事,如果大家都赞同,就明知身败名裂,我曾涤生也绝不反对!” “你……你这事何苦!”郭嵩焘已经预测到结果,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参加了这个会议。 李续宜、鲍超、周凤山、朱孙贻、杨载福、彭玉麟等陆、水军统领,刘蓉、陈世杰、李元度、曾国华、曾国荃等主要幕僚相继到了曾国藩这里,他们得知汉军攻占北京。立即动身返回大军驻地:桂阳,就等着决定湘军命运的这一天。 看着湘军大佬一个个进屋,郭嵩焘信心又减了几分,最近一年时局变换,湘军掌权将领生出二心,进士出身的幕僚、分统已经被排挤出领导阶层,现在湘军当家做主的都是这些童生、举人。 曾国藩‘咳’了一声。等众人安静下来,才说道:“今天湖北武昌传来一个消息,我觉得这对我们湘军很重要,所以才找大家商议一下。” 曾国藩话音刚落。曾国荃就惊道:“难道汉军攻占武昌了?” 郭嵩焘强笑了几声,回道:“老九多虑了,武昌有恭亲王带来的额四万精锐驻守,称得上是固若金汤,如何会被汉军攻占!” 曾国荃松了口气,又大大咧咧的说道:“既然没和汉军打仗,还有什么重要消息?” 曾国藩看了郭嵩焘一眼,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恭亲王奕?想要登基大宝,各位怎么看?” 郭嵩焘随后立即补充道:“两广总督徐国良、湖南巡抚骆秉章、湖北巡抚严树森都已经上书劝进,我等也应该不落后于人才是!” “呸!”还不待郭嵩焘说完,李云度就骂道:“你伯琛相当乱臣贼子,难道我们也会这样做吗!当今皇帝如今在奉天,我们为何奉承所谓新皇帝!” 郭嵩焘脸色一阵羞怒,反而好言劝道:“咸丰皇帝落难东北,路途遥远,况且他奉承洋人,江山败坏至此。都是他的责任,早已失去人君资格,我们怎能再听命于他,恭亲王有心整顿河山,我们应该支持才是。” 李元度见无人反对,只是‘哼’了两声,不再作声,他心里明白,底下将领是没有人支持恭亲王称帝。 曾国藩抚须道:“大家有什么意见,只管说,绝不会因言获罪。” 刘蓉就等着这句话,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谋划公开:“既然汉军打下了北京,天下局势已定,我们也不必逆天行事,何不与汉军和谈,大家和平共处,岂不美哉!” 曾国荃正色道:“我早知霞仙先生私通王錱,这汉军能给我们什么?难道他李云中能答应我们割据两湖?这样投降还差不多!” 被当众说出‘私通’二字,刘蓉讪笑了两声,回道:“割据两湖是不可能的,可以与他们慢慢商谈,季高还是很好说话的。” 郭嵩焘见话题说道投降上面,心里又急又怒,道:“大家慢来,今天商议的事湖北的事情,其他事休谈!” 李续宜看着郭嵩焘,板着脸道:“伯琛先生多虑了,霞仙兄也只是为大家考虑。” 鲍超对着李续宜笑骂:“谁不知道克惠当了汉国广西布政使,有你哥哥照应,你当然不担心,大家伙可没哥哥在汉军那边任事,到时被砍了脑袋也没人说情!” 李续宜面色尴尬,心里恼怒不已,你鲍超的恩主胡林翼,都已经准备投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不是。 郭嵩焘苦口婆心的劝道:“大家慢慢说,先谈恭亲王登基的事,再上谈是战是和,如何?” 曾国藩见好友满头大汗,拱手祈求,狼狈不已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忍,点头道:“伯琛此言有理,大家就先说说恭亲王登基的事!” 曾国荃丝毫不给恭亲王奕?面子,骂道:“这还有什么说的,他恭亲王没有一分粮饷,指望我们向他效忠?做梦!” 鲍超也是火爆脾气,闻言附和道:“老九说的不错,这两年湘军欠饷二百六十万两,底下兄弟听到打仗,非得造反不可,侍奉他恭亲王,不就是让弟兄与汉军为难?于汉军为难,就要打仗,我有什么脸面让弟兄们饿着肚子打仗!” 有人赞成自己的混账话,曾国荃一乐,又说道:“让恭亲王拨给我们五百万两银子,否则大家伙凭什么听他的!” 见其余将领、幕僚冷眼旁观,郭嵩焘彻底沮丧下来,不要说五百万两,就是五十万两也拿不出来,湖北府库的银子还不够登基所花费用,哪有银子拨给湘军。 曾国藩阻止弟弟继续发飙,看了刘蓉一眼,大声道:“既然大家不赞成效忠恭亲王,那此事就不要再提,如果恭亲王登基,所发乱命我们一概不收!” 郭嵩焘弯着腰,暗想:你曾国藩不支持,恭亲王还敢登基?就是湘军随便动一动,武昌城内恭亲王也提心吊胆,不敢安睡。 曾国荃笑道:“大哥说得对!我们听命于咸丰皇帝!” 曾国荃心里一乐,咸丰皇帝远在天边,两湖还不是湘军说了算!恭亲王想夺权,门都没有! 第二百四十五章湘军决定起义 郭嵩焘气急败坏,怒道:“这岂不是割据!咸丰皇帝与朝廷远在东北,如何能管理两湖政务,国家危急,正是我等忠臣良将表现的时候,岂能效仿曹操那个奸贼!” 听到‘奸贼’二字,曾国荃冷笑道:“好你了郭伯琛!竟然指桑骂槐,没有我们湘军,大清早就亡了,你愿意谄媚恭亲王那是你的事,蛊惑大哥!问问我答不答应!” 鲍超附和道:“老九说的不错!效忠咸丰皇帝是天经地义,效忠恭亲王就是乱臣贼子!” 李续宜也对着郭嵩焘冷笑:“湖北、湖南两省的银子是我们湘军军饷,你回去告诉什么恭亲王,不要打这些主意,否则休怪我等翻脸!” …… “住嘴!”见众人越说越是过分,曾国藩大声阻止,他现在终于看明白,底下将领是没有一个死忠大清国的,说到投降大汉,个个眼神躲闪,目光飘忽,不由苦涩的说道:“天下局势尽在湘军,各位可要三思而后行!” 听出曾国藩有松动的意思,刘蓉一激动,出言道:“曾公明察,咸丰皇帝北逃,四分天下汉军已得其三,不瞒各位,汉军皇帝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今年十月就会大举进攻,预计年底结束两湖战事!” 曾国荃又惊又慌,大声问道:“云南胡公打算如何?” 刘蓉看向曾国藩,只见他目光斜向上,做出不愿多言的样子,大声回道:“胡公已经病重,云南大小官员决定反正,预计九月十八日宣布。” 曾国华掰着手指头算了下日期,惊道:“还有四十三天!这,这可如何是好?大哥你快想个办法啊!” 李续宜向党羽点头示意,十几位统领、分统、幕僚起身请命,大声道:“请大帅三思!” 曾国荃怒道:“你们想造反啊!湘军大帅乃是曾涤生。你们要是贪生怕死,回去之后自可投降,还不快坐下!” 分统李典臣分辩道:“我等并非贪生怕死,只是觉得湘军实非汉军对手,以往三倍兵力都打不过人家,何况汉军倾国之力来攻,以李云中的作风。最少也是五十万人,湖北易攻难守,湖南三面被围,湘军分身乏力,我等就是死战也是顶不住。” 曾国荃瞪着眼睛,骂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怕死就是怕死,说的那么多有何用?算我看错了你,吉字营怎么出来你这个混账,平时看你李典臣人五人六,一到关键时刻就想着投降。” 李典臣羞红着脸,不再说话。 李续宜劝道:“老九何必生气,李大人也是湘军考虑。再做的各位,有谁怕死,怕死还参加湘军,只是大伙担心死后名节。” 郭嵩焘讥讽道:“名节?真是笑话,投降了还有什么名节!” 刘蓉斜眯着郭嵩焘,冷笑道:“以往战死,名节自然是流芳千古,可是大清国已亡。天下正统变成大汉国,我等奋力而战,岂不是逆天行事,死后也是孤魂野鬼,身败名裂,听说大汉礼部编制了一本汉奸录,洪承畴名列第一。吴三桂名列第二,又以名册为样本,做了一幅画,就挂在翰林院内。难道伯琛兄想学他们那样遗臭万年!” 李续宜看了眼曾国藩,小声道:“听说大帅也是榜上有名!” 曾国荃见自家大哥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急忙问道:“我大哥为何榜上有名?” 刘蓉低头回道:“听说是大汉皇帝李云中钦点,大帅名列第五!” “噗!”局势危急,曾国藩最近本就心火上升,听到自己以后被士子唾骂,再也忍不住,一口黑血立马吐了出来,还不甘心,颤声道:“我也是为皇上效力,尽了忠臣本分,陆建瀛那厮不表彰我就算了,何故如此辱我!” “大哥!” “大帅!” 曾国藩一倒下,满堂都是惊呼声,一齐围在曾国藩身边,宽声安慰,同时心里有种戚戚然的感觉,他们都是读书人,不怕战死,就怕死后身败名裂,都不敢想象自己名字如果列在汉奸录上的下场,不但受到天下讥讽臭骂,就是家族后代也以他们为羞,逐出家门是一定不可避免的。 不少人撇向刘蓉,等着空闲时候打听汉奸录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曾国藩挣扎起身,在曾国荃的搀扶下坐回椅子上,抬头看向刘蓉,不死心的问道:“这本汉奸录上真有我的名字?” 刘蓉点了点头,继续威胁道:“曾公不必灰心,汉奸录只是草本,并非一成不变,听说汉国在朝阳门前建了两个石碑,一个是忠臣烈士碑,一个是汉奸卖国碑……” “够了!”曾国荃怒喝一声,恼怒的看着刘蓉。 曾国藩面色灰白,心里颇有灰心意冷的感觉,想他当初不分昼夜的建立湘军,不就是想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如今倒好竟然名列汉奸录,连平常人都做不了,还要遗臭万年!他是大儒!大理学家!怎能也吴三桂那个三姓家奴相比。 郭嵩焘心里最为惊慌,第一次感觉为自己只是一个幕僚而庆幸,如果自己名列在汉奸录上,还不如一头撞死了事,这李云中太阴险了,竟然想出这招,比乾隆爷钦点的《二臣转》还要厉害,从此以后还有哪个汉人愿为满人卖命! 曾国荃恍然大悟,哭丧着脸问道:“胡公名列第几?他是不是因此而降?” 刘蓉意味深长的回道:“胡公名列第十九,如今既然反正,当然会从名册上勾销。” 曾国藩心里很是不忿,相比为湘军壮大做出的功劳,他还比不上胡林翼的贡献大,凭什么自己是第五,而胡林翼却是十九,真是应了那句人怕出名猪怕壮的老话,忽然曾国藩就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希冀的问道:“润芝要是投降,这本汉奸录上面,真的就没有润芝的名字?” 刘蓉道:“这是汉国皇帝李云中亲口所说。” 听到肯定答案,曾国藩心情平复下来,尽量挤出笑容,言道:“如今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朝廷不再支付我们粮饷,洋人不再卖给我们火器,百姓也不如以往那样支持我们湘军,地方官员也得过且过,为自己后路做准备,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既然大家都准备投降,我也不能阻碍大家的前程,大家回去之后清点名册,刀枪齐备,半月之后,我就亲自联系左季高,商谈反正事宜,伯琛你认为怎么样?” 郭嵩焘见大家目光全都望向他,暗骂曾国藩阴险,连好友都要算计,如果自己嘴里说个‘不’字,汉奸录不就榜上有名了!如果赞成,又违反了自己心中道德底线。 曾国藩见郭嵩焘脸色红白交替,暗自痛快,刚才他也是这样着急吐血,要投降,大家一起投降才是,又逼问道:“伯琛难道还有话说?” 郭嵩焘像是全是没有力气似得,低着脑袋回道:“全凭大帅吩咐,伯琛并无异议!” “好!”刘蓉兴奋异常,劝降湘军他就是大功一件,了却一件心事,激动的说道:“既然大家都决定反正,那我们这就进军湖北,将奕?活捉,献给皇上!” “不行!”郭嵩焘下意识的反对,过一会才说道:“投降已经对不起大清列祖列宗,我哪里还能做出如此大逆……事情,还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曾国藩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这那样做有可能事得其反,如果大汉皇帝不重视那个恭亲王,自己这样做,岂不是被遗老遗少所唾骂? 第二百四十六章沙俄密谋 1689年8月,中俄双方代表集中到中俄交界处的尼布楚城,展开一场针锋相对的外交谈判,之后就签订了《尼布楚条约》,条约规定尼布楚城属于俄罗斯帝国,雅克萨城属于中国,条约签订后双方皆大欢喜,可是,不到两百年的时间,俄罗斯人又向南方渗透了好几百里地。 尼布楚城的一间城堡内,十数名俄罗斯人弹冠相庆,其中就有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海军军官涅维尔斯科伊、沙皇特使比罗夫斯基、俄罗斯新任驻华公使伊格纳季耶夫等人员。 “干杯!” “干杯!” 比罗夫斯基又为东西伯利亚总督倒满了一杯伏特加,用恭维的语气谄媚道:“恭喜您总督阁下,您现在是一名伯爵了!沙皇陛下当众表扬了您!” 海军军官涅维尔斯科伊配合的问道:“沙皇陛下说了些什么?” 比罗夫斯基立即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我亲爱的穆拉维约夫!他不费一枪一弹就取得了相当于法兰西帝国、普鲁士王国加起来的领土,和一条像多瑙河一样长的河流,他是俄罗斯的功臣,我要向前线的将士通报这个好消息,俄罗斯帝国领土又变大了!为了表扬他的功绩,我正式封他为黑龙江伯爵!” “哈哈哈!” “恭喜伯爵阁下!” “对……恭喜伯爵,等到咱们吞并整个东北,您就是公爵了!” 穆拉维约夫矜持的摆了摆手,认真的说道:“这还要多谢在做诸位先生的努力,黄皮猴子不行了,只要我们家把力气,整个东北就是我们俄罗斯帝国,到时候,我保证各位都是伯爵!” “乌拉!” “乌拉!伯爵乌拉!” 穆拉维约夫对着狂欢的众人笑了笑,把信任驻华公使伊格纳季耶夫拉到一旁。面色凝重的问道:“克里米亚战争到底打的怎么样了?我听说英国人、法国人已经出兵了!” 伊格纳季耶夫气愤的说道:“自从去年七月我军开入多瑙河流域的国家,土耳其就像我国宣战,该死的!这帮土著竟敢像伟大的俄罗斯帝国开战!” “我问的是英国、法国到底有没有出兵!”穆拉维约夫皱眉,再次问道。 伊格纳季耶夫苦笑道:“您知道的,今年三月二十八日,英国、法国就向我国宣战,我来的时候。国内已经决定从多瑙河国家撤兵,就是为了集中兵力对付英国、法国的联军!现在已经与他们交战几个月了,亲爱总督阁下,您就不要再妄想了,沙皇陛下一直以为英国、法国不敢出兵,可是他们出兵了。沙皇陛下认为我们很快就能击败联军,可是我们在波罗的海的一个要塞被占领!这是一场持久的战争!” 穆拉维约夫呆滞一会,又问道:“《三皇同盟》条约,也是没起作用?奥地利与普鲁士王国就这么袖手旁观?当初他们受到拿破仑的侵略,是我们俄罗斯人帮助他们复国!” 伊格纳季耶夫摇了摇头,回道:“他们已经签订了防御联盟协议,是不会加入这场的。这样也好,我们可以将西线的兵力抽调出来!” 穆拉维约夫捏紧酒杯,怒道:“这是一场错误的战争,它会影响我的决策!更会影响我们吞并东北的计划,在我的计划里,我们甚至可以吞并蒙古,给我二十万人,我就可以吞并北京。奴役整个中国人,多么辉煌的计划,全让这一场战争给毁了!” 伊格纳季耶夫拍着穆拉维约夫的肩膀,劝慰道:“中国人是那么的软弱,你瞧,只是吓唬他们几句,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割给我们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我们可以继续用这个方法,直到吞并整个东北,那些满族人就让他们去见上帝好了!不,要把妇女留下!” 穆拉维约夫苦笑道:“你不知道。在今年六月,我派了曼托夫斯基攻打了汉军,你知道结果是怎样?” 伊格纳季耶夫想了一会,恍然道:“就是那个哥萨克小伙子!我记得他是一名团长,凭借那几千哥萨克骑兵,汉军挡不住他们,我才一定是战果辉煌。” 穆拉维约夫叹道:“你错了,曼托夫斯基战死了,一个团只回来了一半,据副团长交代,他们共与汉军交战三次,第一场是伏击战,汉军全军覆没,可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人投降!第二场战争是攻坚战,汉军大约有三万名,我军几次攻击都是伤亡惨重,曼托夫斯基在阵地前五百米的地方被击毙!” 伊格纳季耶夫惊道:“五百米!这是什么武器?我军装备的火枪最多能设击三百米,我明白了,这是英国人或者是法国人的步枪!” 穆拉维约夫点头道:“这正是我担心的事情,如果英国人与法国人大规模装备了这种步枪,我们还有取胜的机会吗!俄罗斯帝国就要承受失败的苦果。” 伊格纳季耶夫打了个冷颤,仔细回想了会,道:“我来之前绝对没有收到相关消息,难道英国人想把他们当做秘密武器?我们应该得到这种步枪,凭借国内工匠的水平,一定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仿制出来!” 穆拉维约夫摇头苦涩的说道:“没有用的,我已经将这个消息报给陆军部,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还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该死的!这帮蛀虫,他们一定是害怕花钱,因为他们把钱都拿回了家里,前线士兵拼死作战,为沙皇效忠,可是他们就知道吃喝玩乐,贪污腐败,沙皇就是被他们蒙蔽了双眼,才会毫不犹豫的发动这场战争!”伊格纳季耶夫一口气将憋在心中的话全部说出来,又补充道:“我就是被他们排挤,这才调到远东任职!” 比罗夫斯基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笑道:“亲爱的伙计们,你们在这里谈什么?酒都快让那几个家伙喝完了,这帮海军军官真是能喝!” 穆拉维约夫搂着比罗夫斯基的脖子,小声道:“亲爱的比罗夫斯基,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去做,如果你能完成这个任务,我就推荐你到莫斯科任职!” “真的!”比罗夫斯基又惊又喜,回到莫斯科是他的梦想,那里有红酒美人,歌舞宴会,男人的天堂,他无时无刻不想念着那具迷人的肉体! 穆拉维约夫点了点头,开口道:“你再一次前往南方,这次的任务是刺探汉军的装备情况和他们皇帝陛下对东北的态度!” 比罗夫斯基疑问道:“不是前往东北吗?对付那些黄皮猴子,我最拿手!” “不不不!”穆拉维约夫纠正道:“是北京!这座城市已经被汉国占领,他们的皇帝陛下已经到达这里落脚,你多带几个人前去,一定要搞清楚他们的装备情况,特别是威力巨大的火枪,我不希望对他们一无所知!” “您放心吧!总督阁下,我一定会完成任务,就像上次一样!”比罗夫斯基连声保证,暗想上次出使北京,得到了价值连城的玉如意,卖了好几万卢布,他在莫斯科风流了好几个星期,要不是急着赶回西伯利亚,他宁愿死在那里。不知这次可以捞到多少好处,我越是恐吓他们,他们就会越害怕,送的礼也就越贵重! 伊格纳季耶夫插言道:“我也要去!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要详细调查这个汉国的国力,好像沙皇陛下报告!” “这样最好!只是辛苦你了,你刚从莫斯科过来,又要让你奔波劳累!” “为沙皇陛下效忠!” 比罗夫斯基苦着脸看着亢奋的二人,还要装出兴奋的样子。 PS:今天家里突然断电,电路问题,不得已,骑着电动车到县里网吧码字,一直到现在,汗!!第一次干这样的傻事。不知明天电工能不能修好 第二百四十七章富贵不可言 听说大哥决定投降,曾国荃没有什么负担,反而有放松下来的感觉,试探道:“贵州的战事要不要停下来?咱们湘军已经打到余庆,再加把力就能攻打贵阳。” 曾国藩看向刘蓉,他也摸不准汉军与贵州吉文元部的关系,问道:“霞仙以为如何?贵州吉文元自号平天王,黄维江号齐天王,我们攻打贵州,这李云中不……汉国皇上会不会怪罪我们?” 刘蓉思虑片刻,回道:“据我所自,汉国派往贵州的官员一直都没有掌握实权,贵州省长一行被软禁在遵义府,我们攻打贵州,皇上应该高兴才是,况且汉国与发逆势同水火。” 底下将领一听分说,纷纷鼓操起来,与汉军交战他们自问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毫无胜算,只因汉军装备了连珠枪与各式钢炮,一打起来连人影都没看见,己方就伤亡大半,将官、士卒争相溃逃,可是与太平军交战,就不是一回事,他们手中装备比湘军还差,不要说火枪,连火统都没有几根,使用的武器大部分是大刀长矛,火炮也是老旧的货色。 刚才众人商量大事,彭玉麟自问只会打仗,所以一直沉默以对,如今攒足了力气,大声道:“卑职愿意前往贵州督战,小小的遵义府算什么!我一定把汉国省长平安的接出来。” 几位陆军统领下意识的看向曾国荃,要是以往,第一个出来抢功的一定是这个曾老九,他仗着曾国藩的宠幸,一路平步青云,不到两年,就从小小营官升到陆军统领之位,当然是凭着吉字营真刀真枪拼出来来的,看着曾国荃心不在焉的样子,李续宜等人一愣。 这个湘军统领职位。可是挂着巡抚职衔,就像罗泽南署理江西布政使,李续宾担任过江西巡抚、李续宜在胡林翼丁忧的时候署理湖北巡抚。 曾国荃被看的莫名其妙,回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贵州之战老子没空,你们谁爱去谁去。” 吉字营几位分统固然失望,鲍超等人却兴奋起来,以往看在曾国藩的面上。才对曾国荃忍让,现在他主动退出,当真是求之不得,个个争相请战。 曾国藩不留痕迹的看了曾国荃一眼,对鲍超、李续宜道:“那有劳春霆、西庵二位走一趟,春霆率两万人攻遵义府、思南府、石阡府。西庵率一万人佯攻贵阳。” “遵命!” 彭玉麟嚷嚷道:“大帅!那我们水军干什么?” 杨载福也希冀的看着曾国藩,这说不定是湘军的最后一战,此时不多得点战功,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曾国藩笑道:“不急,水军沿湘江北进,暂时就到岳阳待命!” 郭嵩焘一个机灵,岳阳距离武昌只有几天的路程。两万水军驻扎在岳阳,看来曾涤生暗地里对武昌还有企图,要不要提醒恭亲王?还是算了,既然决定背叛大清,哪管得了那么多! 会议散去,曾国荃来着曾国华、曾国葆来到曾国藩府邸,曾国荃又将下人全部赶了出去,大声呵斥。几位服侍曾国藩的侍女顿时鸟兽乌散。 曾国藩心中本就积郁,被曾国荃这样一搞,顿时满脸不高兴的斥道:“老九!你这干什么?” 曾国葆也是一头雾水,问道:“九哥,你这样急急忙忙的拉我们过来是什么事?我还有一些公务没处理了!” 曾国荃走到门外,神秘的四处看了下,这才紧闭房门。小声道:“我有关系到全族的事情与你们商议一下!” 说完,目光盯着曾国藩,曾国荃的意思很明显,你们两个只是旁听。决定的还是他们老大曾国藩。 曾国藩见他郑重的模样,顿时哭笑不得,他这个九第向来是精明霸道,不肯吃亏,如今反而畏首畏尾,只当他为刚才的会议担心,也没在意,问道:“九第有何事情,还关系到全族安危?你放心,只要有湘军在,恭亲王那几个人成不了事!” 曾国荃小声道:“小弟不是怕恭亲王那帮人,大哥有没有想过,咱们投降那李云中,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这个曾国藩当然想过,他们这些读书人最是要面子,最少也要回家隐居两三年,等到朝廷再三征召,才能以天下百姓苍生为借口,出来做官,做官还要清廉任事,不畏艰苦,这才能摆脱降臣的尴尬,史书上也能留下光辉的一笔,只是这件事情实在难为情,他还不好意思再几位兄弟面前明说。 曾国华不耐烦了,埋怨道:“九第有话就说,何苦神神秘秘的样子。” 经过胡林翼轻易掌握湘军的教训,曾国藩大肆安插族人进入湘军任职,所幸几位兄弟都争气,没让别人说闲话。 曾国葆也在一旁埋怨,他现在是曾国藩主要幕僚,专门负责募集粮饷的事情,整天都有将领找他催饷,忙得脚不沾地。 曾国荃得意的说道:“自古以来,向我们这样的情况有很多,保全家族的方法不外乎联姻这一条路!” “联姻!”曾国藩三兄弟一齐惊呼,这是在超出他们的想象。 曾国葆问道:“与谁联姻?” 曾国荃理所当然说道:“当然是大汉皇帝李云中!” 曾国华说道:“我们曾家有不少女子,可是容貌出众……” 还不待曾国华说完,曾国藩就打断道:“荒唐!你今天开会的时候走神就是想着这件事?真是糊涂,那样做,我曾国藩成什么样的人了!尽受天下人耻笑!” 曾国荃毫不气馁,笑道:“大哥!此言差矣,现在是咱们汉人当皇帝,满汉不得通婚那一条律法不算数了,这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都是咱们汉人女子,咱们曾家不上,白白便宜别人家!” 曾国藩心里已经被说动,嘴上还不想服输,反驳道:“就算是汉人女子,我曾家也不行,前明的时候皇帝只娶良家女为妻。就是为了外戚专权,难道当今皇上不懂这个道理!” 曾国葆笑了笑,对曾国藩道:“大哥息怒,九哥说的在理,据我所知,汉国皇帝的几位妃子,就有大臣的亲戚。还是我们湖南人!” 曾国藩一惊,立即问道:“难道是左宗棠那厮?” 曾国葆摇头,讥笑了一下,才说道:“是焦亮那个秀才!没想到一个秀才也能做到封疆大吏的位置!” 说到封疆大吏四个字,曾国葆又是嫉妒又是羡慕,他曾国葆也是秀才。自问胸中韬略不输人,为何不能成为封疆大吏,封妻荫子。 曾国藩失望的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个焦亮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他在士林中没有丝毫名声,我们效仿他,只会惹人耻笑!” 曾国荃跺脚。急声道:“现在是决定全族兴盛衰弱的时候,满朝文武不知有多少大臣打这个主意,现在我们曾家占着先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曾国华也劝道:“虽然有逼婚的嫌疑,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李云中娶一位女子就能收服十万湘军,孰轻孰重,一眼即明!” 曾国藩缓缓的点了点头。微微一想,又摇头道:“我们曾家也没有合适女子出嫁,你们几个姐姐早已成婚,我大女儿倒是合适,今年十三岁,可是早已许配了人家!” 曾国荃道:“那个姓袁的有什么用,咱们悔婚!” 曾国藩立即拒绝。严厉的呵斥:“放肆!婚事是父亲所订,岂能反悔,传扬出去,我们兄弟还怎么做人!” 曾国葆道:“九哥只是说笑。大哥不必着急!” 曾国荃嘟囔道:“难道便宜几位族叔?别人发家,还不知认不认识我们兄弟?” 曾国葆灵机一动,看了曾国华一眼,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倒是有个人选,就怕刘哥不同意?” 曾国华一头雾水,问道:“是谁?我女儿才五岁,就怕那李云中不同意!” 曾国葆指了指西面,提醒道:“桂阳知州的女儿!” “不行!”曾国荃与曾国华齐声反对! 原来这新任桂阳知州李云聪有一个妹妹,年方十八,十分貌美,曾国华一见之下,就被迷得神魂颠倒,茶不思饭不想,只因家中尚有妻儿,纳妾又觉不妥,所以才耽搁下来。 曾国荃却是说道:“此女就是再漂亮,也是被人家的女儿,我们辛苦半天,到头来,全部为人做嫁衣,何苦来哉!” 曾国葆笑道:“九哥忽急,这桂阳知州是个溜须拍马之徒,数次怂恿妹妹嫁人为妾,大哥收她作为义女,是她的福分,时机成熟,将她送入宫中,她也是我曾家的人。” 听说将此女收为曾家儿女,曾国荃连连点头,笑道:“此计甚妙,我这就吩咐下人,将此女请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一顶轿子就被抬入曾府,李嘉杏紧张的双手紧扣,不知自己的命运会如何转变,曾家急匆匆的找自己上门,一定是听了哥哥的闲话,也是真要自己嫁给曾国华为妾,自己应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做别人家的小老婆? 见轿子落下,李云聪掀开布帘,看着小脸通红的妹妹,安慰道:“妹妹放心,这曾大人年少有为,曾家财大势大,听说他们有意投降汉国,那最少也是一个国公勋位……” “哥哥!”李嘉杏很无奈,蹙眉微皱,小声道:“你就忍心把妹妹往火坑里推吗!你官越做越大,心肠怎么也越来越越狠,要是爹爹在就好了!” 李云聪苦着脸,生怕等会妹妹胡言乱语,触怒了曾大帅,赔笑道:“好好!不嫁就不嫁,不过,曾大帅要是逼得急,你可得先应承,哥哥以后再想办法。” 曾家四兄弟见李云聪兄妹进门,全都盯着李嘉杏,心中具是一惊,感想各不相同! 曾国藩抚须而笑,赞道:“不错!不错!无怪乎国华着迷,果然有倾城之貌,杨柳细腰、绰约多姿、柔弱美丽、仪态万方、体态轻盈、婀娜多姿,此女不错!” 曾国荃大声笑了会,续道:“难得的是此女没有缠足,真是天意!” 李云聪恼怒不已,这几兄弟肆无忌惮,也太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了。自己妹妹怎么说也是良家子女,虽然自己官位得来不正,你们也不能如此当面讥讽嘲笑,有心发作,想到自己的乌纱帽,又忍了下来,还示意自己妹妹冷静。 一屋子登徒子!李嘉杏咬着香唇。狠狠的等瞪了曾国华一眼,此人人面兽心,口口声声的保证不勉强自己,到头来还不是让自己哥哥逼婚。 曾国葆见李家兄妹面色难看,起身笑道:“两位切忽误会,我们曾家绝无歹意。听说令尊为歹徒所弑,我大哥很是同情,特意召来李姑娘,想要收你为义女,阁下以为如何?” 李云聪又惊又喜,虽然搞不懂曾国藩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能与曾家攀上关系。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急忙点头道:“蒙曾大人看中,小的感激不已,家妹温柔端方,一定可以伺候曾大人!” “咳咳!”曾国藩尴尬的摆手道:“好了,既然你们不反对,我就做主收李姑娘为闺女,自此以后你就改姓为曾。入我曾家族谱,与李家再无关系,你可愿意!” 李嘉杏看了李云聪一眼,见他满眼都是兴奋之色,暗自垂头,回道:“女儿愿意!拜见爹爹!” “恭喜大哥收了个乖女儿!”曾国荃首先道和,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锦盒。笑道:“这是九叔给你的见面礼,此事有点仓促,过后再给你补上!” “谢谢九叔!” 曾国葆看着李云聪兴奋的模样,心里纳闷。灵机一动,对曾国藩道:“既然侄女入我曾家门墙,这名字是不是也改一下,毕竟大哥子女都以辈分命名!” 李云聪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曾国藩也觉得此事很有必要,连连抚须,言道:“我的子女都以‘纪’字为名,而‘杏’字与‘纪’字不搭配,不如改为‘欣’,你就叫曾纪欣,如何?” “女儿……这……”李嘉杏吞吞吐吐。 曾国荃又忧又急,问道:“怎么你不愿意?你父亲也是一片好心!” 想起妹妹名字的由来,李云聪立马苦着脸,对曾国藩谄媚道:“曾大人英明,只是小妹却有不得已的苦衷,有一个道长说小妹本来是贵不可言的命,只是命犯天煞,命中注定有两次劫数,十年一劫!” 曾国荃本来不信术士之言,不过这可关系到曾家的兴衰荣辱,而名字就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立即问道:“这关名字什么事?” 李云聪道:“那位道长为小妹取了个‘嘉’字,说能助小妹逢凶化吉,渡过劫难,果真如此,小妹十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有惊无险的安然度过。” 曾国藩哪有心情听李云聪吹嘘这些神人轶事,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立即打断道:“既然如此,你就叫曾嘉欣!” 曾嘉欣立即点头,诚心诚意的拜道:“多谢爹爹赐名!” 李云聪见自小相处的妹妹瞬间变到别人家里,心里一阵不舒服,暗想:应该叫李嘉欣才对! 曾国荃未免夜长梦多,对李云聪道:“你下去吧,贤侄女以后就住在曾府,你不要来打搅她,知道吗!” “是!是!”李云聪一步三回头,兴奋的心情一闪而过,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惆怅,第一次对自己所作所为产生了后悔的感觉。 曾国葆对曾嘉欣笑道:“贤侄女可读过书?” 曾国华抢先道:“读过!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都有涉猎!” 曾国荃看着曾国华紧张的模样,心里沉重,劝道:“六哥三思,嘉欣是我们侄女,可不能再有非分之想!” 见曾国华黯然低头,曾嘉欣暗喜不已,终于摆脱了此人的纠缠,自己又被曾剃头收为义女,不用再嫁给别人做小妾。 曾国葆又对曾嘉欣道:“既然读过书,这几天我会安排别人教你礼节,你一定要认真学,不可怠慢,一月之后,就要学完!” 曾嘉欣恭敬的答是,心里讥讽,不知这几位便宜叔叔搞什么鬼,你们曾家也不是什么朱门大户,只是最近几年才发家,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大象!自从进经历曾国华的纠缠,他对曾家一直没有好感,虽然被曾国藩收为义女,一时也改变不了心中成见。 曾国藩满意的点了点头,招呼管家将曾嘉欣带下去安顿,一再叮嘱要用最好的条件安置曾嘉欣。 听便宜爹爹不厌其烦的再三叮嘱,曾嘉欣临走的时候,又诚心诚意对曾国藩拜道:“多谢爹爹!” 曾国荃情不自禁的拍掌,兴奋的说道:“曾家的前程有着落了,此女貌美机灵,必能在后宫之中脱颖而出,富贵不可言!哈哈!” 想到术士的话语,曾国荃更是大笑,觉得那个术士说的一点也不错,这贤侄女既然是为皇上准备,那生下儿子就是皇子,就来有可能就是九五之尊,果然富贵不可言! 曾家兄弟心思不尽相同,曾国藩觉得此举有辱名声;曾国葆倒是踌躇满志,自己与焦亮都是外戚,封疆大吏指日可待;曾国华心中五味俱全,强迫自己忘掉这段孽情,以后好好对待妻子。 PS:这两章颠倒了,因为昨天家里短路,有一千多字存在电脑里,所在在网吧先码了一章,今天忙着找电工整修电路,所以耽搁一下,两章一起发了,汗!还没睡觉 第二百四十八章激战 遵义城外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头,以往没有人注意过这个普通的山头,如今却成为太平军与湘军争夺的重点,山上军营一座连着一座,十数万太平军将方圆十里扎营,下面五里外就是湘军营地,八千人马静静的在营外列阵。 “呸!直娘贼,没想到发逆那么不中用,早知老子就多带点人马,一举踏平遵义府!”鲍超颇有点后悔,为了万无一失,他将主力分散使用,大军兵分三路攻打遵义府,结果只有他这一路按时到达,其余两路人马都被堵在路上,行进甚慢。 李臣典笑道:“这次我们带来全是精锐,而发逆又大肆征召流民,上面十万人马,有九万只是寻常百姓,只是没有因为吃的,才不得已跟随发逆造反。” 鲍超抚平胸中急躁的心思,气道:“每次都差点攻上山头,又被发逆杀下来,真是急煞人也!” 江忠浚恍然大悟,想起两次败阵的经历,郑重的说道:“这一定是发逆在营后埋伏了精锐人马,等到我军精疲力尽,他们就突然上前,弟兄们措手不及,这才被杀下来!” “这谁都知道!”这个江忠浚真是无用,要不是看在你死去的兄长面上,才不会挑选你出征!鲍超皱眉又问道:“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发逆以流民为诱饵,消耗我军实力,呸!这伙发贼真是不知羞,这种办法也想的出来!” 李臣典摸着下巴,奸笑道:“卑职倒认为这样很好,等到击败这伙反贼,营中妇孺还不是我军战利品,到时还不是想怎样就怎么样!嘿嘿……” 看着李臣典淫笑的模样,鲍超笑骂道:“你也不改改这臭毛病,迟早有一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李臣典讪笑道:“爱好而已!卑职不贪财,只是好色,让将军见笑了。卑职这就领兵再打一次,将军为卑职压阵!” 鲍超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带五个营人马再打一次,记住只管向前,我派三个营头在后面跟进接应!” “多谢将军!”李臣典立即躬身道谢,回去点检兵马。 不到一刻钟,李臣典就点齐三千精锐。这些营官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清一色的湘乡人士,分统刘锦堂、前营营官刘松山、后营营官刘腾鹤、左营营官刘连杰、右营营官刘岳昭、中营营官朱新侃。 刘锦堂来到李臣典身旁,大声吆喝道:“弟兄们听好了,发贼身上装满了抢掠来的金银珠宝,只要杀了发贼。这些金银珠宝就是你们的,营寨中妇女也是你们的!” 营官刘松山大呼道:“弟兄们!抢银子!抢女人!” 三千士卒早就被刘锦堂激的双眼冒火,眼中全是银子与女人,他们都是穷山恶水出来的刁民,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抢劫金银财宝与女人,全都激动的附和:“抢银子!抢女人!” 这六个字传出老远,其余湘军全都羡慕的看着他们。握紧手中兵刃,囊中羞涩之下,恨不得以身代之。 “士气可用!”刘锦堂满意的点头,又对李臣典笑道:“这次我强行参加,李兄不介意我抢你的功劳吧!” 李臣典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回道:“刘兄弟说笑了,有你加入,我反而放心许多。何来芥蒂之说!” “那好,就由李兄指挥,就当小弟是个营官好了!” 李臣典点头示意,来到阵前,大声呼喝:“列阵!前营上前!” 瞬间,六百人踏着整齐的脚步,脱离大军向前走了一百余米。又以哨为单位,迅速散开,呈攻击队形,每人都绷直身体。只待一声令下,就杀入敌阵! 李臣典大呼:“杀!” “杀啊!”前营在刘松山的带领下,拼尽全身力气,龇牙咧嘴的向前冲去。 两军交战,士气最终,太平军营寨里的士卒,见湘军这么勇悍,首先畏怯三份,畏首畏尾纷纷后退几步。 “放箭!”站在山头上面的吉文元一声令下,山路两旁的小道上,冒出阵阵箭雨。 看着湘军迅速接近营寨,而寨中将士不敢出寨迎击,吉文元暗叹一声,要是几年前,湘军敢这么做,太平军必定会迎头痛击,将湘军杀个片甲不留。 “杀啊”湘军也感觉太平军畏怯,只有两旁箭雨是个阻碍,刘松山又惊又喜,刚才交战的时候,还有发逆严阵以待,攻进营寨的时候要损失一半兵马,如今前方是空无一人,当即吆喝部众奋力上前。 “杀啊!” “杀啊!” 湘军互相吆喝,举着大刀杀进营寨,霎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刚一交战,太平军就损失惨重,怕死之人,纷纷后退。 吉文元越看越怒,对身旁亲信下令:“将逃回来的人全都斩了,人头传遍营寨,告诫三军,后退者死!” 看着太平军营寨人仰马翻,李臣典满脸得意,对身后人马一挥手,大声下令:“全军攻击!” “杀!”刘锦堂手握大刀,也不管阵势,带头向前冲去,后面跟着两千悍不畏死的兵士。 “败了!败了!前营败了!这真是天军将士吗?”杨辅清叹了口气,虽然前营只有一千余人,但是这么快被湘军攻破,还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吉文元握紧双拳,神情恐怖,对亲信吩咐:“派两千人马支援,务必保住前营不失!” 杨辅清上前劝道:“咱们还是回城据守吧,湘军太难对付了,这才只有八千人,其余方向肯定还有敌军埋伏,万一遵义有失,咱们可就立足之地了!” 吉文元气道:“十数万军马,对付不了八千人,黄维江那厮又要嘲笑咱们,这个混蛋骗了贵阳就不理咱们,真是混蛋!” 杨辅清摇头苦笑,自责不已,当初说好来到贵州后就投靠大汉,他是杨秀清的弟弟,为了避嫌,才放弃兵权,以免李云中猜忌,没想到黄维江与吉文元在贵州称霸,连汉军使者都敢软禁! 杨辅清不知该怎么说,看着战场一面倒的屠杀,叹道:“天军何时落到这种地步,三千人马被五百湘军压着打,节节后退,我看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全军奔溃,吉兄弟可要早作准备啊!” 吉文元没理会杨辅清,继续关注战场形势,见己方还是节节败退,不得已的说道:“传令下去,再支援前营两千人,让广西老兄弟准备,看来这次得提早出击!” 厮杀了半个时辰,太平军四散逃逸,李臣典抓住还要冲杀刘锦堂,大声道:“叫兄弟们结阵,附近地势低洼,不容易防守,咱们不要再追了,快叫弟兄们结阵!” 正处于激奋状态中的刘锦堂差点一刀砍死李臣典,被摇晃几下才反应过来,与李臣典共同指挥几位营官结阵固守,待太平军退却之后,果然附近出现太平军大队人马,后路就这样被截断。 李臣典大声呼喊道:“让兄弟们不要紧张,就凭这些三瓜两枣,援军一会就能杀上来!队官以上将领守在前方。” 刘锦堂对李臣典此举很是赞同,对左右营官说道:“前几次湘军都是攻打到这里,见后后路被断,回头攻打,这才被太平军趁势夹击,咱们守住阵势,等待援军,定可击败发逆!” “说得对,我倒要会会太平军精锐,看看他们是怎么击败江分统的。”刘松山擦了擦手中大刀,将血迹全部抹在死去的太平军士卒身上。 李臣典一直在关注前方太平军军阵,见他们一阵散乱,从中间分出一条路来,不由大呼:“全体注意,敌军要来了!” 杨辅清看着下方摆成圆阵的湘军,道:“看来这伙敌军不同寻常啊,咱们还是再等等吧,现将后面援军击败再说!” “不行!”吉文元下意识的反对,又解释道:“军情万变,咱们怎么能坐等,错过良机,杨兄弟放心,广西老兄弟可不是这帮酒囊饭袋,一对一就可以击败他们!” PS:上个月就申请退出酬勤计划,现在才审核,还没有通过!无语 第二百四十九章败退 李臣典手握长刀,看着在前方五十米外列阵的太平军,出声提醒道:“大家注意了!这伙长毛果然不同寻常!” 一个湘军哨官受不了这凝重的气氛,一位前面敌军还是不堪一击,大喝一声:“长毛受死!” 说完,这名二十余岁的哨官就带着手下弟兄冲向太平军军阵。 刘松山大惊,急忙对自己侄子大声喊道:“沿江!快回来!这些全是广西悍卒!” “杀清妖!”太平军齐声大呼一声,对着湘军迎上去,可怜刘沿江刚杀了三人,就被乱刃分尸,手底下一百多弟兄只没有结阵,各自为战,被数十倍的兵力围攻,只坚持了几个呼吸时间,就全军覆没。 目睹亲侄儿战死,刘松山瞋目切齿,气急败坏,不由大声喊道:“杀!” 李臣典见部下不少人露出惧色,暗叹一声,如果结阵自守,恐怕支持不到援军到来,就会有人崩溃,来不及多想,也大声下令: “杀!” 太平军只有不到两千人,硬是与湘军近三千人打的旗鼓相当,没有后退一步,方圆几百米的地方之内,几千人在一起拼命厮杀,湘军没想到这伙长毛如此能战,比预想中的还要凶悍,不少人心存畏惧,躲在后面,只是摇旗呐喊助威,虽然杀声震天,但还是渐渐的落入下风,倒在地上的一大半都是湘军士卒。 “火枪队!火枪队!”感受着一阵后退的部卒,李臣典大急,一边砍杀,一边向左右大声疾呼。 李明慧听见自家叔叔喊声,抽身后退,只集合了百余名枪手,就带领他们赶到侧翼,可是敌我交错的战场很容易伤到自己人,灵机一动。用家乡土话让前方湘军向两旁退去,看着想要追击的长毛,李明慧大声下令开枪。 “砰砰!” “砰砰!” 只打了两轮,太平军就死伤近百人,湘军趁势压上,太平军最终落入下风,被分割包围在两处地方。只能后退自守。 看着下方宛如修罗场一样的血地,吉文元又惊又怕,本希望向前两次那样,一举击溃湘军,没想到自己最精锐的人马,反而被湘军分割包围。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下令其人马接应,被一阵枪响就吓得退回来,吉文元彻底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杨辅清劝道:“还是放弃前军,把那几个营寨让给湘军,咱们集中兵力与他们在山腰决战!” 吉文元闻言立即点头。大声下令让山下面的士卒后退。 “大人!长毛退了!”刘松山悲喜交集,自己一个营人马伤亡大半,这些弟兄不是他的子侄之辈,就是亲朋好友。 李臣典却不答话,高声叫道:“快点点人数,我军伤亡几何?” 刘松山首先回道:“前营伤亡312人,能战者245人!” 右营营官高声答道:“右营伤亡243人,能战者321人!” “左营伤亡256人。能战者233人,哨官伤亡殆尽,无一生还!队官还有十八名!” “后营伤亡156人,能战者378人!” 中营营官朱新侃最后回道:“中营伤亡333人,能战者134人!只剩下一位哨官,队官也只有五名!” 李臣典暗算片刻,就是心里有所准备还是被惊呆了。过了片刻才回道:“能战者还剩下1300多人,伤亡大半?” 刘锦堂安慰道:“李兄不必惊讶,我们歼灭了近两千广西老卒,这是大捷啊!大帅知道了。也没有见怪的道理,哈哈哈哈!没想到长毛如此不堪一战,要是咸丰爷知道,李兄最少也会升为布政使,就是巡抚也指日可待啊!” 李臣典却不在乎这些,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他带来的全是吉字营精锐,曾国荃的宝贝疙瘩,此役竟然伤亡如此之多,不知他这位脾气暴躁的老长官会如何反应。 刘松山见后方人声鼎沸,上前对李臣典提醒道:“大人,鲍大人他们上来了!” “知道了!”李臣典强打起精神,将鲍超等人迎上来,躬身拜道:“托大人鸿福,卑职幸不辱命!” 鲍超扶起李臣典,赞道:“果然不愧老九的爱将,此仗打得好!长毛经此一役,必然丧胆,遵义府唾手可得!” 李臣典叹道:“兄弟们还是死伤太多,没想到长毛广西老卒如此悍勇,竟然战至最后一人,无一投降,恐怕此番要受九爷责罚了!” 鲍超不以为然,只当这是李臣典的自谦之词,笑道:“老九要是怪罪下来,由我去说,攻下遵义府,你就是首功!” “谢大人!”李臣典这才放心。 刘锦堂上前问道:“我军是否还要继续进攻?卑职愿意打头阵!” 鲍超摇了摇手,从怀中掏出一封战报,笑道:“刚才左、右军来报,他们已经从东、南两面包围遵义,长毛经此一役,哪还敢继续守城,本官料他们会连夜撤退,大家先休息一阵,咱们半路截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大人英明!”刘锦堂、李臣典、江中俊等人齐声恭维,指挥自己麾下人马安营扎寨。 果然不出爆所料所料,吉文元听说湘军有两支兵马围向遵义府,立即产生了弃城而走的想法,暗想一支湘军就那么难打,就是把他的部下全集合在一起,也吃不下山下这支人马,何况三支。 “如今情况危急,清妖三面围攻,抵得了一路,挡不了剩余两路,咱们还是突围的好,杨兄弟你怎么看?”吉文元终究顾忌杨辅清在军中的威望,还要征求他的意见。 杨辅清劝道:“遵义乃是贵州重镇,清妖要是在遵义站稳脚跟,当地士绅、土司必然闻风响应,咱们可就成了丧家之犬,我还是认为应该固守遵义,等待黄兄弟的援军!” 吉文元暗自苦笑,以己度人如果是黄维江被围,他是不会出兵相救的。 当初攻下贵州,因为头领之争,他与黄维江分道扬镳,虽然没有公开反目,但是也互不往来。 黄维江把汉国使者赶出贵阳,他也把汉国使者软禁在遵义府,就是本着宁为鸡首莫为凤尾称霸贵州的心思,谁知不到半年就被迎头棒喝,汉军竟攻占北京,各个战场都是稳占上风,统一全国之势越来越是明显,这才有了现在他与黄维江骑虎难下的局面。 杨辅清见吉文元脸色呈现怪异的笑容,莫名其妙,反思了自己说的话语,继续说道:“如今湘军拼命攻打贵州,未尝没有以贵州为后方抵抗汉军的意思,咱们守住遵义,定能让湘军无功而返。” 吉文元缓缓摇了摇头,直言道:“当初在紫荆山的时候,咱们几个就捉拿捕杀汉王殿下,第一次围攻长沙的时候,东王殿又一次得罪汉王殿下,之后兄弟几个攻下贵州,我们都接受了汉王的册封,可是咱们有眼无珠,见汉王与清妖决胜于中原,胜负难料,软禁了胡省长,嘿嘿……你说汉王殿下还会原谅咱们吗!” 杨辅清暗道:还不是你与黄维江利禄熏心,没人管制,野心竟然膨胀的如此之快,称霸贵州不成,反而因此得罪了汉国,否则湘军来攻,汉国早已出兵牵制,哪有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 吉文元见杨辅清沉默不语,只当他已经被自己说服,勉强笑道:“既然众兄弟不再反对,通知城内弟兄,咱们连夜撤退,就先到思南府观望,如果黄兄弟出兵,咱们两面夹攻,如果那厮不理会咱们的死活,嘿嘿!那就休怪我无情!贵阳是我打下来的,凭什么让他坐享其成!” 第二百五十章分裂 金乌西沉,月兔东升,湘军营地一片寂静,只有几堆火把噼噼啪啪的燃烧着,随着火光闪烁,营地忽明忽暗,巡逻兵马也像是应付差事,只是围着营地走一圈,敷衍了事,伏在不远处的太平军探子相互看了一眼,慢慢往回爬去。 吉文元听说湘军没有戒备,第一想法不是派军偷袭,而是可以放心的安全撤走,他算是被湘军打怕了,近两千广西老兄弟一战而殁,已经足够让大军伤筋动骨。 为防止湘军使计,吉文元又命令精壮士卒走在前面,老弱妇孺走在后面。 趁着月光被乌云笼罩,数万太平军从城内撤出,按照预计计划,在城南的小道上汇合吉文元大军,急匆匆的折向西行去。 待大军行至二十里外的独木镇,因为体力缘故,太平军的队伍被拉的有十几里长,而吉文元率亲信与前锋精锐人马拼命赶路,早已与老弱妇孺脱离。 看着太平军的行军方式,李臣典一个头两个大,小跑的来到鲍超身边,问道:“大人,这长毛行军路线有十几里长,我们到底打那一段?” 鲍超一犹豫,太平军前锋已经从埋伏的地段跑了出去,暗叹一声,只能小声说道:“再过一会,长毛主要人物都在中军,这只是前锋。” 李臣典一阵点头,回到自己营地,继续等待。 慢慢的煎熬中,半个时辰终于过去,李臣典越看越不对头,只因太平军的行军队伍越来越稀疏,比先前的整齐队伍有天渊之别,不得已,又跑到鲍超面前,大声道:“大人!长毛奸猾,这些只是老弱妇孺。精壮都已经跑了!” 鲍超因为呆在后方,不知前方情形,听李臣典的分说,又是惊讶又是气恼,对左右亲信命道:“传令下去,大军出击!” “杀啊!”埋伏在左近的湘军杀了出来,道上的太平军士卒根本不敢交战。一哄而散,四处逃逸。 听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杨辅清又惊又怕,对吉文元笑道:“多亏吉兄弟布置妥当,清妖扑了个空,否则我等都已经被清妖所禽。现在我等杀回去,清妖措手不及,天军必胜。” 吉文元心中只剩下侥幸,哪还敢杀回去,剩下的几千人都是他起家的本钱,胆战心惊之下,只以为后面的人马全被湘军截住。立即下令道:“全军继续前进!” 杨辅清一滞,怒发冲冠,拦着吉文元的战马,怒斥:“后面都是自己兄弟,你为何不救!” 吉文元又羞又怒,有心宰了这个不识时务的累赘,又担心军中将领不服,忍了片刻才回道:“我也是为弟兄们着想。后面情况不明,杀声震天,定是湘军汇合其余两路兵马,埋伏我们,耽搁片刻,我们都有危险,哪能回去自投罗网!” “呸!”杨辅清脱了口唾沫。见吉文元紧握佩刀,打了个冷颤,毫不犹豫的带了几个亲卫骑马回头而去。 吉文元大声呼道:“不必管他!全军继续向前!” 还不待吉文元说完,军中又有十余骑向杨辅清追去。余下将领面面相觑,又有一部分脱离大军,追着先前那十余骑而去。 看着余下将领心虚的低头,吉文元暴跳如雷,亲自带领亲信殿后,命令大军继续前进,这才止住混乱。 “国宗大人!国宗大人!等等!” 杨辅清听后面有呼喊声,勒住缰绳,慢慢的驾驭马匹转身,还以为是吉文元回心转意,谁知身后只有十余骑人马。 黄文金上前,拱手道:“国宗大人高义,我等看不惯那吉文元,特来相帮。” 杨辅清大喜,对黄文金道:“有黄丞相相帮,杨某感激不尽,不过东王已死,国宗之号切忽再提。” 黄文金笑道:“哈哈哈!好,我叫你杨兄弟,你也别叫我丞相,咱们既然脱离太平天国,官号自然作罢。” 黄文金指着后面几人介绍道:“这是我堂弟黄文英,旁边是我好兄弟刘官方。” 杨辅清分别对二人点头示意,忽然后面又有一阵马蹄声,几人驻足观看,不一会儿,就有二十余骑赶上来。 杨辅清看着赶来的几人模样,竟是自己名义上的弟弟,杨宜清、杨义清、杨锦清,大喜道:“三第、四第、五弟你们也来了!” 杨义清带头说道:“吉文元那厮太目中无人了,他看不起二哥,就是看不起我们,咱们几兄弟还跟他做什么。” 杨义清几兄弟素来与杨辅清不睦,他们都是杨秀清笼络的人物,高居国宗尊为,只因为在他们几兄弟之中,杨秀清独独信任杨辅清一人,还委以重任,兵权官职都在他们之上,这让他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黄文金笑道:“各位,咱们推举杨兄弟为首领,赶紧救援后面的兄弟,免得被清妖一网打尽。” “说得对!”杨义清等人当即点头答应。 杨辅清带领着五十余骑,赶至战场,只见太平军像是鸭子似的磕磕碰碰、到处乱窜,又是三五个清妖就追赶着几百名天军将士,不远处又有几名湘军围着妇女,旁若无人的样子,肆意亵玩取笑。 “杀!”杨辅清一马当先,对着湘军杀去。 数十人且战且走,收拢溃军,太平军溃卒见杨辅清等人,如见救星,毫不犹豫的跟在后面,只行进了不到三里地,就收拢了四五千人马,而杨辅清等人却越战越勇,杀的小股湘军哭爹喊娘,纷纷后退。 李臣典满脸是血,带着几十个溃军,争先逃跑,刚才他正在"jianyin"几个美貌女子,突然遭到黄文英袭击,猝不及防之下,竟被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将刺的满身是血,狼狈而逃。 江忠浚等人也察觉到了战场上的异常,急忙收拢人马,向鲍超方向靠拢,途中遇上李臣典,看着他狼狈模样,更是下定决心,暗道:李分统如此能战,也被杀败,看来长毛大队回援。 李臣典看见鲍超,就像看见亲人似得,跪倒在地,哭道:“大人,长毛大军回援,有几万人马,兄弟们分散在各地,快抵挡不住了。” 鲍超只以为敌军真有援军,不假思索,立即命令大军丢下所有俘虏辎重,立即后撤。 刘锦堂押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来到鲍超面前,兴奋的说道:“大人,此人自称是汉国人士,你看是不是大帅吩咐我们救的那人。” 鲍超一惊,忍着激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姓胡?” 胡宽,也就是胡梦君的父亲,没想到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有心投降,又想到清朝日薄西山,自己儿子胡梦君的前程,叹息一声,万念俱灰,对着鲍超冷冷一笑,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回道:“我就是贵州省长胡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哈哈哈哈……”鲍超喜形于色,对李臣典等人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大帅千叮咛万叮嘱,我们总算不负众望。” 胡宽以为他们在讥笑自己,怒道:“哼!你们得意什么?大清已经亡了,总有一天汉军杀到你们老巢,为我报仇。” 鲍超一愣,退后几步,对胡宽拜道:“胡先生忽忧,曾大帅听说胡大人被长毛所困,特派我等前来营救,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鲍超粗人一个,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些话语,但是讨好认错之色,却表现无遗。 刘锦堂对胡宽道:“胡先生有所不知,咱们曾大帅一向仰慕汉国皇帝陛下,如今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互不攻伐。” 秦晋之好?互不攻伐?不可能!胡宽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曾剃头想要投降了,也就半推半就的随着鲍超等人前往遵义府。 第二百五十一章议政论罪 陆建瀛这几天总是笑口常开,与别人说话也是说着说着就笑得合不拢嘴,满朝文武心知肚明,汉国最大的对头曾国藩前几日派郭嵩焘、曾国荃、曾国华、刘蓉、李续宜等人到北京送了降表。 自从得知陆建瀛、常大淳等人降汉,曾国藩是三日一小骂,五日一大骂,而且都是写成文书刊发天下,里面引据经典、妙笔生花,只把陆建瀛等人形容成人间禽兽、斯文败类才罢休,陆建瀛还每期都要看看,压力大得很,如今曾国藩步入他的后尘,他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比纳了小妾还兴奋,心脏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 张之洞因为是前清顺天府解元,有案可查,吏部尚书张维坤就授予他从六品言官,也算是有资格上朝,只是站在最后面而已,他见陆建瀛满面红光的进入金銮殿,立即上前拱手道:“下官张之洞,参见陆大人!” 陆建瀛眯了张之洞一眼,和蔼的问道:“你就是前清顺天府最后一届的解元?” 张之洞早已经知道大汉对这些并不在意,点了点头,回道:“下官正是!只是因为官场腐败,才流落上海。” 陆建瀛赞道:“看你的样子还不到二十岁吧!要把功夫用在读书上面,不要因为做官就荒废了学业。” 张之洞见殿内官员注意到了这边情况,与陆建瀛交好的常大淳等人已经朝这边走来,立即躬身道:“下官谨记陆大人教诲。” 说完,张之洞就退后了几步,他闲时跟随赵雅丽办公,知道皇上对常大淳等人心怀不满,近期就要有所惩治,为了避嫌,他一向是对常大淳是视而不见。 “皇上驾到!”侍官一声高呼,文武百官就按等级顺序排列好。 陆建瀛看着熟悉的场景。恍如隔世,屏风后面一位身穿龙袍的男子龙行虎步,比当年的道光、咸丰多了些朝气、少了一丝威严。 “臣等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云中一听这句话就有种自嘲的感觉,郑重的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赵雅丽看着黄金龙椅上的李云中,一时竟痴呆起来,当年那个跟在后面的跟屁虫竟然成了一国之君。受到万民参拜,变成了世上最有权势之人。 这太和殿(俗称金銮殿)到底比南京的朝阳殿宽大豪华,他早就知道北京故宫金銮殿是世上最高的重檐庑殿顶建筑,乍看之下,果然不同凡响,一眼望去。只见除殿顶一条正脊外,两层重檐各有四条垂脊,正脊和垂脊不仅使用黄彩琉璃瓦制作的仙人和形象各异的走兽装饰物,而且殿顶的垂脊兽是唯一十样俱全的,八条垂脊共饰有八十八个仙人。 本来这金銮殿是举行登基大典、祭祀神灵的地方,不过李云中见这里豪华高贵,本着不用就是浪费的心思。就以金銮殿为日常处理朝政之所,虽然陆建瀛等人象征性的的反对了一下,不过胡以晃等人却十分赞同,他们在县城听戏,早就对这大名鼎鼎的金銮殿神往不已,李云中此举,正中他们的下怀。 “众爱卿有何事启奏?”李云中学着电视里的康熙皇帝问了一句。 看着下面大臣全都低首垂眉,不敢仰视。李云中对鹤立鸡群的赵雅丽眨了眨眼。 “噗嗤!”赵雅丽见李云中挤眉弄眼的样子,配合着庄重的龙袍,一下子变得很滑稽起来,忍不住,笑出声。 李云中忍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赵雅丽赶紧低头,也朝后面装模作样的看了几下。 不少大臣转头。寻找声音来源,这么庄重的场合,竟然有人嬉笑,在几十年前。不是砍头也是免官。 “臣刘永有事启奏!” 陆建瀛凛然,这刘永乃是都察院言官,向来是清流的一员,如今怎么没有与他通气,就擅自发言,看他一遍一遍的摸着手中奏折,如此郑重的模样,也不像是说鸡毛蒜皮的小事。 李云中看了蒙上升一眼。 刘永大声道:“臣弹劾户部尚书蒙上升,臣历数其罪状,共有大罪三十五条,结党营私罪一,任用私人罪二、打击异己罪三、恃宠而骄罪四、欺压百姓,夺其资产罪五、实行新政,假传君命罪六……” 蒙上升越听越怒,几次想打断刘永,又担心坐实他说的那些罪名,好不容易等他说完,短短的半刻时间,让他满头冷汗,也越听越害怕,要是以往,皇上早就打断这些弹劾话语,来维护他了,今天只是面带笑容的听着。 刘永喘了口气,最后说道:“目无君上、罪三十五!蒙上升种种罪责,触目惊心,又有党羽一十二人,为虎作伥,按律当斩!请皇上定夺!” 蒙上升已经不敢无理取闹,后背一层冷汗将内衣弄得湿湿的,好不难受,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胡以晃、张遂谋等人。 金銮殿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诡异极了。 李云中又看了蒙上升一眼,冷冷一笑,问道:“蒙上升,你可有话要说?” 蒙上升又惊又慌跪在地上,大声求饶:“皇上,微臣冤枉,请皇上明察!” 张遂谋深吸口气,不再犹豫,立即出列,躬身道:“启禀皇上,自从起事以来,蒙大人一向是清廉自首,任事为公,虽有小过,但是难掩其功,请皇上明察!” 凌十八对蒙上升所作所为很是不齿,期间也是劝过几次,但是蒙上升仗着是结义大哥,都是以冷笑回复,如今见他惊慌模样,心里又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出列道:“启禀皇上,蒙大人一向跋扈,但是确实有功于社稷,请皇上勉其死罪,从轻发落!” 蒙上升一听凌十八所言,差点吐血,他本以为凌十八看在结义兄弟的份上,会替他美言几句,没想到是落井下石,行此小人之举。 张遂谋也是一滞,看着凌十八大义灭亲的模样,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凌十八不明白他们六兄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林大基本来想出列为蒙上升求情,见凌十八反戈一击,也暂时心中所想,静待事情发展,如果皇上有意重惩蒙上升,他到时候再求情,如果皇上只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也就不必多言。 陆建瀛见常大淳露出兴奋痛快模样,以为是他指使刘永如此行事,心里暗骂蠢货,以为自己孙女入宫,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他一向不赞成与这帮广西人鱼死网破,他们在军中势力庞大,根深蒂固,怎会轻易的被搬倒,到时打虎不成反被虎弑,就算成功,也在皇上心里留下党同伐异的印象。 礼部侍郎叶名琛出列道:“蒙上升罪大恶极,数罪并罚,理应处斩,一干党羽也应严惩不贷!” 礼部主事韦正见上官所言,立即出声附和:“臣附议!” “臣附议!”兵部一干官员,在赵烈文的带领下,也出列弹劾。 “臣附议!”满朝文武,竟有一半人出列。 一时间满殿都是附议声,看着蒙上升犹如一个死人,此番四五十人共同弹劾,不怕蒙上升还能逍遥法外。 常大淳得意洋洋,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慢慢从陆建瀛身旁走出,躬身道:“臣虽然与蒙大人共事良久,但也不能欺瞒皇上,刚才刘大人所言,句句属实,臣请皇上将蒙上升按律治罪,夺爵下狱,再交由三司论处!” 第二百五十二章罢黜阁辅 听到夺爵下狱四个字,胡以晃等人终于忍受不住,纷纷打算为蒙上升求情,竭尽心思的想着分辨之词,但是蒙上升确实有君前失仪、任人唯私、打击异己等罪状。 林大基升为两江总督,前来北京是恭贺李云中纳妃,见常大淳等人步步紧逼,出列求情道:“启禀皇上,蒙大人劳苦功多,自从平南起事,一直任劳任怨,多次领兵攻打清军取胜,北上期间后勤之事也管理的井井有条,请皇上明察。” 常大淳微微冷笑,回道:“这些都是过去的功劳,皇上也早已封了蒙上升为一等侯爵,难道这还不足以酬谢蒙上升的功劳?还是林大人也想仗着以往功劳,横行无忌!” “你!”林大基恨恨的退回队列,看着常大淳的背影犹如仇人,他相信言尽于此,皇上会顾念当初的结义之情,蒙上升终究判不了死罪。 张遂谋斟酌了一番,才出列道:“蒙大人一心为国,无知小人竟敢捏造三十五条罪状,此人实乃满清余孽,施此反间计分明是图谋不轨,微臣建议将此人下狱,严刑拷打,必有收获!” 常大淳、刘永等人又羞又怒,他们都是从前清那边投降过来的,身份本就有污点,所以才拼命的为大汉效力,希望洗脱嫌疑,如今被张遂谋说成是间谍,数十人为了避嫌,都是不敢分辩。 李云中见陆建瀛等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大声说道:“大家都是大汉之臣,何来图谋不轨之说,以后此类话不得再提,否则严惩不怠,至于蒙上升,刘大人所说罪状确实有夸大的地方,不过……算了,念其还算有三分忠爱之心。就免除其死罪,革除所有职位,本人在家闭门思过,爵位……爵位由长子蒙天恩继承。” 蒙上升刚才反思了自己所作所为,带头结党营私,与常大淳发生党争……数次违逆皇上旨意,只因为皇上不顺他的意思行事。种种事情,每一件都够凌迟处死,知道此番绝难幸免,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皇上不但不杀他,还把爵位也保留下来。情不自禁的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跪拜哭道:“微臣谢过皇上不杀之恩,微臣对不住皇上重托,微臣告辞。” 胡以晃看着失魂落魄的蒙上升,欲言又止,他早就劝过蒙上升注意言谈举止,行事方式。可是当时蒙上升骄傲自满,自恃是众人的结义大哥,强行将众兄弟结为一体,自认首领,行事越来越霸道,就连皇上也不放在眼中,还当他是当年的七弟。 户部主事胡万胜看了自家老爹胡以晃一眼,暗自抹了把冷汗。从袖中掏出一张奏折,出列道:“微臣弹劾常大人结党营私、任用私人、阻碍新政三条罪名,请皇上定夺!” 胡万胜心里祈祷老爹胡以晃可以帮他一把,本来他接到皇上暗示,以为只是例行公事,弹劾常大淳,让他收敛一下。没想到刘永刚出招,自己的上司的上司就被革职幽禁,如果此番告不倒常大淳,他不但在皇上心里留下了无用的印象。还得罪死了常大淳,以后的日子不用说也很难过。 陆建瀛暗道坏事!常大淳也逃不过一劫,想在广西籍人士恨他如骨,不趁机落井下石才怪。 张遂谋不待李云中说话,就亲自出马,上前道:“常大淳结党营私满朝文武都有目共睹,礼部侍郎叶名琛、刑部郎中赵宣立、都察院佥都御使王德奔、赵科元、钦天监袁立权、翰林院学士沈葆桢等等,此十数人日日聚会,奏事偏颇,党同伐异,请皇上明察。” 沈葆桢等人心中慌乱,暗地里进行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就算了,没想到张遂谋竟然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大大违反了官场默契,他们几个永远贴上党争的标签,功名利禄因为这番话也不翼而飞,盖因历代君主最痛恨的就是官员暗地里结党。 刑部郎中赵宣立脸红脖子粗,出列抗议:“绝无此事,我们与常大人只是同僚,没有结党营私,我们更不是常大人党羽,你血口喷人,这是报复!” 林大基冷冷一笑,问道:“只是同僚,你们为何日日聚会,我也是你同僚,怎么没有叫上我?” 钦天监袁立权哀叹,躺着也中枪,他投靠常大淳纯粹只是为了升官发财,绝没有为清流奋战的意思,为了自身功名,立即回道:“大家平日聚会,只是研讨学术,至于不邀请林大人,您也是心知肚明,至于常大人为人,我等实在是不清楚,不过常大人学问那么好,人品也应该是好的才对!” 常大淳又是尴尬又是气愤,这袁立权平日里表现的人五人六,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刻就露出了真面目,一个投机的阴险小人! 常大淳将目光看向沈葆桢,他这一个小圈子,因为林则徐的关系,沈葆桢最受皇上信任,刚投靠过来,就被授予翰林学士职位,希望他可以出面替自己美言几句。 沈葆桢低眉沉思,仿佛没有看见常大淳的目光,他也是有苦难言,前几天皇上找他谈过话,意思就是:想要升官发财就闭嘴,想要沉寂二十年就张口。意思很明显,如果自己替常大淳求情,就要被压制二十年,他现在三十四岁,正是施展抱负的时候,怎能为了刚认识的常大淳而做出如此牺牲? 都察院佥都御使王德奔暗想自己已经与常大淳连为一体,不能不救,上前跪在常大淳身旁,大声道:“启禀皇上,常大人一心为国,况且孙女刚刚入宫,身为皇亲国戚,怎会对社稷不利?请皇上三思。” 胡以晃冷笑,上前说道:“常大人一心为国会结党营私?常大人身为皇亲国戚不思报恩,反而变本加厉的排除异己,阻碍新政,罪加一等!” 陆建瀛被逼无奈,如果再沉默下去,他这清流首领位置恐怕就不稳了,左移两步,躬身道:“常大人所行之事,皇上最清楚,况且皇上英明神武,一定可以公正的处断此事,大家与其争论不休,不如听候皇上裁决!” 张遂谋心情舒畅,刚才的郁闷之情随着常大淳落难而排解一空,暗道:此番你常大淳不死也脱三层皮,阁辅的职位也该让贤了,哈哈哈! 张遂谋上期说道:“臣附议!” 林大基、李秀成、陈承瑢、林绍章等人也出列附和。 李云中见大局已定,轻描淡写的说道:“常大淳虽然功劳,但是不掩其过,看在常娘娘的面子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令其闭门思过,三月之后呈上自罪书,至于王德奔、赵科元二人,贬为西北县令,以观后效。” 常大淳磕头,声音沧桑:“谢主隆恩!” 张遂谋灵机一动,暗想现在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上前言道:“启禀皇上,据李鸿章来报,西北战事堪忧,回民纷纷结寨自守,据听王命,马文录、白彦虎数次率军屠杀军民,其中匪首马化龙提出割据陕甘称臣纳贡的主张……” “砰!”李云中大怒,责问:“五万装备精良的大军,竟对一帮报名束手无策,告诉李鸿章!如果他无能,朕会派别人去,三个月之内,陕甘还没收复,就让他在那里终老一生!” 张遂谋缩了缩头,本想给李鸿章上点眼色,没想到惹得皇上大发雷霆,当即退后不语。 兵部尚书赵烈文暗暗讥笑张遂谋,出列道:“启禀皇上,陕甘回乱都是一些暴民带头闹事,李大人已经找到了源头,正在诱降马化龙父子,请皇上放心,两月之内,李大人必能收复陕甘两省!” 李云中这才点头,想到如果李鸿章这点事情都摆平不了,也不叫李鸿章了。 礼部侍郎叶名琛为常大淳的事情虚惊一场,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上前禀报:“启禀皇上,湘军使者郭嵩焘等人求见!” “宣!” 第二百五十三章湘军条件 朝堂之上,太监那独特的声音响起,一波接着一波: “宣湘军使者觐见!” “宣湘军使者觐见!” 刘蓉、郭嵩焘二人,低头快步而行,以前只以为汉军只是穷乡僻壤出来的流民,虽然己方要投降,心里还是有一丝优越性,今番进了如此阵势,心中只剩下惶恐。 刘蓉与郭嵩焘一前一后的躬身拜道: “外臣刘蓉拜见皇上陛下!” “大清臣子郭嵩焘拜见大汉皇帝陛下!” 李云中微微一笑,看了郭嵩焘一眼,回道:“两位先生免礼,你们此番所来是为何事?” 刘蓉暗自责怪郭嵩焘多事,如此场合竟敢得罪皇帝,为了节外生枝,急忙上前两步抢先答道:“小臣是受了三湘父老所托而来,以前湘军助纣为虐,抵抗皇上天威,实在是愚不可及,请皇上为了两湖千万子民,止戈息武,湘军愿意解甲归田,永不与皇上为敌!” 郭嵩焘露出愤愤不平之色,埋怨刘蓉太过卑躬屈膝,就算他们投降,也不必说的如此谄媚,仿佛在摇尾乞怜一般。 李云中笑道:“这可是那曾国藩的意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郭嵩焘强硬的回道:“我要是早知如此,皇上也没有机会在这金銮殿上而坐了!” “大胆!”胡以晃早对这不阴不阳的郭嵩焘不满,听他又说出讽刺大汉的意思,立即大声呵斥。 李云中摆了摆手,对这郭嵩焘有了不同看法,虽然刘蓉的态度让他高兴,但是湘军如果没有一两个强硬人物,他反而不放心,认为这些人都隐藏起来,伺机而动。 刘蓉对郭嵩焘使了个眼色,如果早知他这么冲动。说什么也不带他过来,如果此事弄巧成拙,他一番苦心付之东流不说,湖南家乡遭遇兵祸,这才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事。 看着郭嵩焘低下他那强硬的头颅,李云中志得意满,问道:“曾国藩可有条件?” 刘蓉笑道:“启禀皇上。我们大帅有三个条件!” “大胆!”张遂谋走过来大声说道:“准许你们投降就是最大的恩德,没想到你们还敢讲条件,陕甘的马化龙讲条件,我们刚刚传达了杀无赦的命令,难道曾国藩想要效仿?” 郭嵩焘觉得不但曾国藩受到侮辱,就连自己也被轻视。立即怒气勃勃的回道:“湘军数十万士卒,三湘数千万百姓,哪一个怕死!岂是马化龙那个蛮夷能比得了的吗!” 见二人有争辩的意思,陆建瀛出场笑道:“二位何必争辩,皇上自有主张!” 张遂谋瞥了眼陆建瀛,躬身返回队列。 李云中问道:“曾国藩有什么条件?如果是两湖自治,就不必说了。回去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天兵到来!” 刘蓉躬身拜道:“小臣哪敢据抗皇上兵威,两湖自治绝无此事,国家多灾多难,我等志士仁人岂敢再提出非分之想。” 顿了顿,见李云中露出欣慰之色,刘蓉继续说道:“我们的条件很简单,第一:湘军投降。有不愿为官的幕僚、将领,皇上不得强留。” 张遂谋冷笑了几声,讥讽道:“真是笑话,世上还有不愿为官的人,我看他们是怀念满清,图谋不轨!” 李云中瞪了张遂谋一眼,吓得他立即低头认错。不敢再随便插言。 刘蓉见没人提出异议,又说道:“第二:两军交战,必有死伤,湘军杀过汉军。汉军也杀了不少湘军,湘军投降之后,汉军不得报复,皇上必须一视同仁,裁撤兵员,必须征得湘军将领同意,才可实行。” 李云中摇了摇头,问道:“你们湘军有多少士卒?” 刘蓉小心答道:“水军共有六十个营,三万八千余人,陆军共有128个营,大约8万余人,加起来就是十一万八千人,每月饷银五十万两!” 李云中默算片刻,郑重的回道:“既然湘军归于大汉建制,那两湖就再也没有战事,这里身处中国腹地,用不了那么多人,如果湘军愿意北戍,我一兵不裁!” 到时候,让湘军攻打俄罗斯,两败俱伤,既能应付英法等国的盟军,又能消耗俄罗斯的兵力,两全其美。 天上掉下来馅饼,地上就有陷阱!刘蓉也不傻,立即问道:“皇上打算让湘军攻略东北?只是湘军还有不少愚忠之人,投降大汉已是难得,如果让他们攻打大清,恐怕会适得其反,请皇上三思。” 李云中笑道:“当然不是攻打咸丰小儿,东北朕还不放在眼里,平定东北一个军绰绰有余,朕说的北戍,是与俄罗斯帝国交战,他们侵占我国大量土地,又觊觎东北,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已经与英国、法国等强国结盟,一起攻伐俄罗斯,现在盟军已经与俄军交战。” 郭嵩焘暗叹一声,怪不得英国、法国、美国等没有人继续卖给湘军火器,原来都与伪汉打的火热,只是洋人都是贪财轻义之人,这李云中如何指使他们自相残杀? 刘蓉也是惊叹不已,不过让湘军与俄罗斯交战,他也没有底,小心说道:“故土难离,况且俄罗斯远在万里之遥,恐怕湘军士卒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请皇上赎罪。” 李云中对着下面二人冷笑几声,才回道:“既不愿裁兵,又不愿为国效力,难道你们相当军阀?朕已经决定了,湘军远征,朕一兵不裁,反而加兵加饷,如果湘军真的故土难离,朕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之人。” 刘蓉与郭嵩焘听到这里,面露喜色,只以为此行功德圆满。 李云中慢慢的说道:“十一万湘军,朕只留两万,其余全部遣散回原籍。” “这……”刘蓉与郭嵩焘面面相觑,他们两都是幕僚,平时只负责账目、后勤,就算出谋划策也是按照曾国藩的思路去想,现在让他们决定那么的事情,他们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才好。 见刘蓉与郭嵩焘不再说话,凌十八不耐烦的说道:“扭扭捏捏像什么样,难道曾国藩没有交代你们?” 一语惊醒梦中人,刘蓉这才想起曾国藩确实授予他们全权,只要两人全部赞成,结果就是再糟糕,他曾国藩也就不反对。 刘蓉主降,必定卑躬屈膝,郭嵩焘主张抵抗,必定持强硬态度,两人互相制约,互相合作,他曾国藩就高枕无忧。 刘蓉对郭嵩焘使了个手势,郭嵩焘考虑了会,摇了摇头,刘蓉又换了手势,郭嵩焘才不动声色的点头。 刘蓉有了准备,大声说道:“启禀皇上,湘军十数万人全部远征,军心必然不稳,小臣请求削减远征人数,这才可让湘军将士安心。” 李云中问道:“你们湘军能出多少人?” 刘蓉回道:“最多五万人,不得打乱重编,而且必须由湘军将领统帅,当然我们会服从皇上的命令。” 李云中笑道:“那好,就出五万人,四万水军编入大汉海军编制,剩余两万湘军北上,配合李鸿章剿灭回民叛军!你们把第三个条件也一起说出来吧!” 见李云中一转眼,就把湘军分解,刘蓉无奈,回道:“我们大帅有一女儿,名曰:曾嘉欣,年方二八,十分貌美,因为仰慕皇上文略武功,茶不思饭不想,眼看日益消瘦,持续下去不免香消玉殒,大帅无耐之下,这才假公济私,请求皇上纳曾嘉欣为妃。” 听他说的露骨,李云中心虚的看了赵雅丽一眼,回道:“这不好吧,朕刚刚纳妃。” 李云中是真的不想,暗自嘀咕,情报部门将曾国藩的画像呈上来过,那么丑的一人,生出的女人会十分貌美?鬼都不相信。 第二百五十四章准备与俄罗斯开战 陆建瀛却不这样认为,清流一派失去了常大淳这种中流砥柱,继续补充曾国藩这样的人才,而现在正是拉拢他的绝佳机会,如果促成这段婚姻,不但增强了曾国藩的权势,也间接地增强了他这一派的实力。 “启禀皇上,湘军新附,军心不定,如果皇上纳曾国藩之女为妃,不但湘军信服,三湘父老、官员也认为皇上是诚心纳降,无后顾之忧!” 刘蓉看着说话的陆建瀛,暗自点了点头,见他处于百官领袖的位置,就已经知道他是陆建瀛,暗中记住他的模样。 叶名琛早已经与刘蓉串通一气,也出列劝道:“皇上子嗣单薄,臣等实在担忧,理应为皇上广纳嫔妃,生儿育女,国家之福也。” 听到子嗣单薄几个字,赵雅丽把伸出的右脚又收了回来,心中茫然不已。 胡以晃、李秀成等人到不觉得什么,心里反而自豪,以往嗷嗷叫的湘军被他们打的献女投降,这也是一种荣誉。 李云中见无人反对,也就不再拒绝,事先声明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曾国藩之女接到北京,由礼部考核,如果确实是良家子女,再接纳不迟。” 刘蓉松了口气,这位贤侄女他是亲自见过的,不愁皇上不会接纳,心愿已了,也就轻松下来,笑道:“请皇上派人随小臣前往湖南,接受湘军,清点名册等事宜。” 李云中考虑了会,往下面看了一圈,宣布道:“着翰林院学士沈葆桢、言官赵雅丽为钦差大臣,领兵两千,前往湖南受降。” “微臣领旨!”沈葆桢、赵雅丽出列领旨。 听到受降二字,郭嵩焘自嘲的笑了笑,上前说道:“微臣有一事相求,请皇上恩准!” 李云中一愣,刚才还神奇不已的郭嵩焘。现在反而服服帖帖,低声下气的,李云中感到好笑,问道:“郭爱卿有何事?” 郭嵩焘道:“臣听说西洋船坚炮利,想去学一学、看一看,请皇上准许。” 陆建瀛瞥了郭嵩焘一眼,心里不高兴。这郭嵩焘也算是他的学生,道光年间的进士,也算是他们清流一派的中坚,没想到要到洋人那蛮夷之地学习,真是荒唐。 “好!”李云中对他刮目相看,立即下令:“朕就命你为汉国驻法公使。再兼任普鲁士王国公使,那里正进行着变革,真适合你学习,全权处理那里邦交事务,暂时定为四品职司。” 郭嵩焘跪在地上,诚心磕了个头,回道:“谢皇上隆恩!” 事情办妥。刘蓉与郭嵩焘退出金銮殿,刘蓉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气哄哄的走在前面,把领路侍官都抛出好大一截。 郭嵩焘拉着刘蓉的肩膀,笑道:“霞仙你慢点,你听我解释啊!” 刘蓉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倒好!跑到国外去,骂名都留给我一人!” 郭嵩焘愣了一下,回道:“霞仙。我绝无此意,只是我听说那李云……大汉皇上可以支配英国、法国为他而战,小弟深有感触,我想,中国与西方国家早晚一战,所谓知己知彼,所以才想到西方一行。再说,留在国内也是物是人非,大清支离破粹,偏安东北一隅。苟延残喘,我不想看着大清被灭。” 刘蓉一惊,左右看了看,问道:“你还想着忠于大清?” 郭嵩焘低头不语,心想:忠义二字岂能说变就变。 三朝之后,李云中将李秀成、李得胜、谭绍光、李春发、李玄五人召至上书房。 “不用多礼!军队整编事宜进行的怎么样了?”李云中见他们进来,立即问道。 谭绍光躬身回道:“第五集团军已经整编完毕,全军共有五万八千人,共有四个师,包括三个骑兵团,四个工兵营,每个师配备一个炮营,山炮14门,榴弹炮15门,因为第五集团军预定参加攻打西伯利亚,参谋部又发出公文,配备了一个炮兵师,明年六月份可以运送过来。” 李云中心里有数,回道:“立即将第四集团军调到丰台大营,加紧训练,对了通知兵部,采购五十万件棉衣,配备给每一位兵士,每人两件。” 谭绍光躬身领命,退在一旁。 李得胜心中忐忑不安,第二集团军中有很多刺头,精锐又抽调进了第五集团军,整编难度大大增加,当即不动声色的低着头,身子侧移,让李秀成先行汇报。 李秀成上前笑道:“启禀皇上,第一集团军整编六万三千四百人,全军下辖五个师,每师一万两千人,包括两个骑兵团三千人,炮兵已经全部支援给第五集团军,余下士卒都已编成民军,期间有几十不服人员,都已重责,连长以上官员有十有七八都是陆军军官学院毕业,只是……” 李云中道“|只是什么?说!” 李秀成小声道:“只是师级官员都是一步步升上来的,轻易调动不得,虽然打仗有一套,有自己一套风格,但是缺少大局观念。” “恩!这样吧,距离开战还有一年时间,将汉国所有师级、军级官员集合起来,送进南京陆军军官学院,朕打算在那里建立一个将军班,重点培养他们。” 李秀成心中一动,马上领会到皇上的心思,皇上在军中培植军校心腹,以前是低级军官,现在是师级、军级官员,看来军团级官员也不远了,我得造作准备,与军校教员打好关系。 李云中道:“事不宜迟,一月之内,让他们到南京报道,有敢怠慢者,就地免职,永不叙用!” 李得胜等人凛然,看来这次是逃避不了,回去应该好好宣告,免得下面师长、军长不当回事。 李玄自信一笑,上前道:“启禀皇上,第三集团军现已整编完毕,全军八万四千,分驻在广州、桂林等地,由于火炮较少,所以集中编为一个炮兵团,新式火炮三十六门,分配过来的军校学员都已委以重任,削减下来的不合格人员,都已经分配到民兵队伍里。” 李云中道:“对于左宗棠的办事能力,朕还是信得过的,左宗棠最近可好?” 李玄回道:“左大帅身体一向健康,最近更是开怀,胡公也经常去看他,两人所谈甚欢,就连胡公的身体也变好起来。” “湘军之所以能降,胡林翼功不可没,朕重重有赏!”李云中微微沉吟,说道:“就升他为四川总督吧!” 李玄面色一变,胡林翼已经打算归隐山林,如何任四川总督之职,哎!都是我多嘴,好心办了坏事,回去如何向胡公交代。 李云中将目光看向李得胜,汉国几十万大军,他最不放心的就是第二集团军,人数最多,成员最为混杂,盗匪、会党、水匪、悍匪总之什么人都有,罗大纲也真是的,什么人都敢收。 李得胜吞吞吐吐的回道:“至今日为止,第二集团军整编出了一个骑兵军,两个陆军师,还有五万人没有整编完成。” “混账!”李云中非常生气,骂道:“迟则生变的道理你们不明白吗!五万人就在通州,你叫朕怎么放心,一旦事情有变,不用一天他们就能打到北京,你不知道他们都是悍匪强盗吗!” 李得胜心虚的说道:“不少人抱成团,拒绝整编,微臣也没有好的法子,如果贸然用强,很有可能逼反他们。” 李云中狠狠瞪了他一眼,对李秀成、谭绍光道:“你们立即回去,今天夜里秘密出兵,包围通州,由李得胜进城强行整编,如有不服者,杀无赦!” 第二百五十五章反还是不反 通州,不起眼的小城,自从第二集团军几万人马调到通州整编以后,这座北京东面的小卫城就从没有平静过,白天官兵三五成群的游荡在街市上,油里油气的模样比小混混还讨人厌,遇见漂亮小姑娘就调戏几句,拿起摊位上的水果、吃食也忘了给钱,嘻嘻哈哈的大显威风,到了晚上,他们就是青楼、赌场的常客,赌场、妓院主事也不敢过问。 城北一间酒楼内,数十名军官包了二层十来张桌子,行酒令、碰杯声、嬉笑声不绝于耳,不时还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定眼一瞧,上面全是团级军官,营长只配在旁边服侍倒酒。 “呸!他李得胜算什么东西,敢整编老子的队伍,娘希匹!老子一个主力团团长,手底下三千多人,他让老子当什么参谋长,只管着十来号人,他当老子是傻蛋!”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拍着桌子,愤愤不平的样子。 “李胡子!谁不知道你是水匪出身,给你个参谋长就不错了,我看你啊,只配当马夫,要不就去炊事班扛大锅!” 说住句话的人,显然没把这位李胡子放在眼里,只见他三十多岁,短发红面,左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显得狰狞异常。 “俺李胡子当马夫,你孔老板当什么?还独行大盗!我呸,照我说,你孔二愣子只配给咱罗大帅提鞋!” “哈哈哈……”满屋子将士,发出善意的小声,倒不是嘲笑这位孔团长,而是怀念罗大纲。 “给罗大帅提鞋,俺孔杰也心甘情愿,谁叫俺欠他人情呢,当初俺被官府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是罗大帅收留了俺,官府来要人。你们罗大帅怎么说?” 坐在李胡子旁边的白面秀生喝了杯酒,见孔杰故意卖了个官司,冷着脸道:“你爱说不说!” 孔杰还真有点怵他,虽然此人是个秀才,但是号称‘疯子’,一打仗就什么都不顾,打济南的时候。因为清兵混在百姓中间偷袭,一时间之间敌我难辨,这位武团长下令屠城,一条街的百姓,除了妇孺老幼,青壮男子杀的干干净净。 孔杰急忙接道:“当时罗大帅提了几个清兵人头。对那几个警察说:我这里江洋大盗没有,人头倒有几个,你们要不要?” “哈哈哈哈哈哈!”这次众人笑声格外的长。 武秀才又喝了碗酒,大声道:“没得说的,咱罗大帅就是护短,不像那个李大帅,就知道迎合上官。他妈的,那个钦差大臣算什么东西,他叫整编就整编!问俺手中的大刀答不答应。” “武团长!你这句话是说对了,论打仗,咱们谁也不怕!” 李胡子小声对武秀才、孔杰解释道:“那时三师黄贵群团长,是个副的,听说这厮是广西蛮子,打仗不咋地。大话倒是能说几句。” 孔杰鄙视道:“这还用你说,能打的广西人最少也是副师级,俺要是广西人,那还有李秀成、李得胜那帮人什么事,那最少也是天下兵马大元帅!” 李胡子横了他一眼,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什么反驳,半天憋出一句话:“你孔杰装什么大蒜。要我说你要是广西人,你早被砍头了,为什么?你他娘这副脾气,要你往东。你偏往西,要你打狗,你偏偷鸡,就咱罗大帅能忍你,要是皇上,早把你砍头了!” 邻桌的一位副团长,早就注意了李胡子这桌,大声插话:“说的是!这孔杰胆子打的狠,当初打德州的时候,就是他临阵抗命,咱们赶到德州的时候,他娘的,孔杰那个团已经在两百里开外了,叫咱师长好找。” 孔杰争辩道:“那咱也打了胜仗不是,满清新任直隶总督张亮基就是被咱活捉的,不抗命,能捉到他吗!” “军长来了!”坐在楼梯口的一位营长大声提醒。 不多时,一位四十余岁,身穿将军服的男子,大步走上来。 全体人员起立,敬礼道:“军长好!” 李胡子轮到最后,谄媚笑道:“老师长好!” 这一声老师长发自肺腑,叫的比别人亲切,仿佛他李胡子就是亲信一般。 张即之笑骂道:“就你李胡子花样多!” 孔杰见张即之心情好像不错,大声问道:“不知军长把我们召集过来,有什么命令传达,要是作战,您通知一声就行,你还请什么客,又花了不少钱不是!” 李胡子叫道:“你就孔二愣子吃的最多,现在还矫情,你刚才干什么了!” “哈哈哈!” 张即之走到空位,带领大家坐下,叹道:“今天叫各位过来,是有事情商量一下!” 武秀才也露出笑容,道:“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咱们都是一个师出来的,不听那李得胜的话,还能不听老师长的!” “对!对!咱们都听老师长的!当年俺李胡子是班长的时候,老师长就是俺的团长,论关系,比你们亲了一辈!”李胡子带头起哄。 “去你的吧!俺孔杰还是老师长的警卫排长呢!”孔杰摸着脸上伤疤笑骂。 张即之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脸色随即阴沉,说道:“你们都知道李大帅去北京的事吧!” 李胡子带头点头,又加了句:“知道,不是参加朝会去了吗!” 张即之摇了摇头,叹道:“今天有位战友告诉我个消息,其他几个集团军都已经整编完毕,只剩下我们第二集团军,还有其他军团首脑都已经集合在北京,就连第三集团军左大帅也派了李军长前来,看来皇上这次对整编的事情很重视!” 武秀才表情凝重,小声道:“军长的意思是,皇上会过问这件事?这只是芝麻大绿豆点小事,不会那么严重吧!” 孔杰皱眉打断道:“皇上明明已经新编了第五集团军,咱们的精锐也已经送过去,就我这个团也挑了三百人,咋还整编?” 张即之缓缓摇了摇头,不愿多说。 李胡子拍了拍桌子,怒道:“还不是有人嫌弃咱们出身不好,想把咱们整下去,娘希匹,当初打江山的时候,怎么不说咱出身,现在倒挑剔了,老子第一个不服!” 坐在角落里的一位黑胡子叫道:“老李,还轮不到你第一个!俺常大彪是土匪怎么了?照样打了几十个胜仗!” “大家安静!”张即之大喝,随即又说道:“此事无法善了,大家都准备接受现实吧,等李大帅回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李胡子怒道:“军长!叫俺当参谋长,俺没话说,可您是军长,手握数万大军,就一纸调令,就把您赶走,那刘才同样大字不识一个,他凭什么继续当军长,还不是他是广西人,我不服!” 张即之腻烦挥了挥手,骂道:“能不走我当然不走,这不是没办法吗,上边说咱们拉山头,他娘的,他广西人就是最大的山头!” 客栈内,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战士,对着二楼边跑边叫:“团长!不好了!团长!” 李胡子听着声音怎么有点像自己二营长,往下一看,果然是他,立即上前踹他一脚,骂道:“你他娘的不守城门,跑这干什么?要是在打仗,老子毙了你!” 二营长神色惶急,看着楼上都是长官,立即敬礼,大声道:“团长不好了,咱们被包围了!” 李胡子大怒,又踹了他一脚,骂道:“你想吃酒席,也不用想这一招,只有我军包围敌人,谁敢包围咱们?” 张即之把李胡子拉退了两步,对二营长温言道:“不急,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五十六章最终投降 二营长终于喘了过来,急道:“今天早上,俺看见城外有很多兵卒,俺瞧着是自己人,就没在意,可是过来一个时辰,他们还是一动不动,俺就派人出去问了下,可是三波几十个人,他们没有放回一来报信的!” 李胡子也没当回事,骂道:“是不是你派的人态度不好,把他们惹毛了,我早就告诉你们,不要拿以前土匪那一套,咱们是正规军!” 张即之倒是一惊,问道:“别的方向有没有兵卒?” 二营长慎重的回道:“四个城门都有,俺估摸着最少有十万人,对了东门是叶军长的骑兵军!” 孔杰心中惶恐,对张即之问道:“城内只有咱们一个军,他们是什么意思?” 张即之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双目无神,退后两步坐在椅子上,下意识的回道:“他们把咱们当初叛军了,当时李寿成、苗霈霖就是这么死的!” 李胡子又惊又怒,大声道:“那两个混球勾结清军,理应处死,可是咱们只不过在这里喝了顿酒,也没说不给钱,就把咱们当成叛军,这冤不冤啊!” 武秀才气极而笑,指着李胡子道:“你真不懂还是装的,城外几十万大军,明显是冲着咱们这些人来的,就因为他们完毕,咱们却托着没办!” 孔杰恶向胆边生,提议道:“咱们跟他们拼了,我这就回去召集弟兄守城!” 黄贵群赞成道:“不错!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妈的!这李大帅不地道,一定是他在皇上面前打小报告!” 一言激起千层浪,楼上团长、副团长、营长群情激奋,纷纷嚷嚷道: “拼了!” “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既然他翻脸不认人,大家同归于尽!” ………… 有的人把配枪拿了出来,一看就知道上了保险,只要扣动扳机。子弹就能射出来。 张即之现在有点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整编军队了,以前他不明白,能打胜仗的军队为什么要整编?原来是防着咱们造反! 李胡子手中握枪,对张即之道:“军长,干吧!咱们都听您的,大不了再回去当土匪,他娘的。为他李云中打两年江山,击败了多少清军,他就这样对咱们,早走早好,我看他就是朱元璋那德性,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有谁不愿干。老子亲手毙了他!” 众人想到朱元璋大杀功臣,心中具是凛然,心思不坚定的人也站了起来,谁也不想做刀下之鬼。 张即之道:“咱们先按兵不动,城外几十万人,也不一定是来打咱们的,你们回去之后。管束好部队,千万不要出乱子……” “咚咚咚咚!” “不好了!团长不好了!” 李胡子见来人又是自己部下,知道大事不妙,首先问道:“咱们回事?是不是城外又开来了兵马?” 来人哭道:“不是,团长,外面摆了上百门大炮,全是新式火炮,团长。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李胡子喃喃自语:“娘希匹,他们把全军的火炮都拉过来,这还怎么打!” 在场之人,全都听到了这番话,像是霜打了茄子似得不再说话,新式大炮他们军也有几门,威力有多大。有哪个不知道,几百门大炮,这通州城也不撑一轮轰击,想以血肉之躯对抗火炮。除了血肉横飞就是灰飞烟灭。 有不少人害怕,看向张即之问道:“军长怎么办?” 孔杰怒道:“还能怎么办,难道束手就擒?打!咱们冲出去白刃战,我就不信他们对自己人开炮!” “胡说!”张即之拦着孔杰,又对众人说道:“你们不必惊慌,此番抵抗整编是我一人责任,你们都是被胁从行事,要杀就杀我一人!” 众将士一齐变了颜色,就是怕死之人,也纷纷鼓嘈。 出来混最讲究的是义气,如果众人同意了张即之的意见,以后还不被绿林中人抽脊梁骨,毕竟张即之是大名鼎鼎的江北三省天地会总堂主。 “原来各位都在这里,让我好找啊!” 李胡子等人听着熟悉的说话声,面面相觑,那惊呆的模样仿佛不相信自己打耳朵,反应快的人,扶着护栏朝下看,惊叫道:“是李大帅!” 孔杰冲过来,一看,果然是李得胜,骂道:“姓李的你还敢来!今天咱们就杀了祭旗!” 众人又是一呆,佩服的看着孔杰,心想不愧是孔二愣子。 李得胜也不生气,笑道:“孔团长这是何意?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毙了你!” 孔杰狞笑,刚想说话,感觉有人后面袭击自己,侧身一让,原来是张即之,立即陪笑道:“军长你这是干什么,那李得胜在下面!” 张即之怒道:“我打的就是你,混账东西,竟敢对李大帅无礼!还不快下去赔罪!” “这……这!”孔杰脸色难看,不明白张即之是怎么回事,刚刚商量着谋反来着,现在就翻脸不认人。 李得胜慢慢走上来,拦着张即之,大度的说道:“孔团长是喝醉了,我刚才也是开玩笑,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 李胡子知道事情有变,讪笑道:“大帅说的是,这孔二愣子就知道喝酒,您瞧,这地上三个空坛子都是他喝的!” “那他酒量可不小!”李得胜看了李胡子,笑道:“李团长酒量也不小啊,当初打青岛的时候,你是扛着酒坛子上阵,那一幕我可记忆犹新!” 李胡子弯腰赔笑道:“那不是激励弟兄们杀敌,也不是我存心在战场上喝酒!” 众人见李得胜一上来就摆着笑脸,全都放下了戒心,眼疾手快的人就把枪收起来,袖子也卷了回去,上衣钮扣也扣上,俨然一副正经军人的模样。 张即之拉着李得胜坐下,笑道:“大帅回来就好啊,咱们可真担心死了。” 李得胜玩味道:“城外的军队来历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张即之打算装到底。 李得胜解释道:“第一团军、第二集团军第十一军、骑兵军,第四集团军,第五集团军共二十四万人,调动那么多的军队,你们也知道是谁下的命令。” 众人心中一凉,十万人还可以拼一拼,凭他们的装备,突围出去一半应该不难,可是二十几万人,显然是打算全歼他们。 张即之颤声问道:“敢问大帅,我们犯了什么罪,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论功劳,从徐州打到北京,弟兄们个个都流过血,请大帅叫我死个心服口服。” 张即之绝望了,他可不相信二十几万人是来玩的,一夜之间调动那么多军队,可见皇上的决心有多大。 李得胜脸色慢慢转为沉重,自嘲道:“你们一定是认为本官在皇上面前举报,这才有了此番事情,是不是?” 众人没一个回答,默认了李得胜说的话。 李得胜摇头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上为什么要整编军队?” 张即之道:“难道不是为了防备我们。” “错!”李得胜气道:“你们算什么东西!说得难听一点,要收拾你们也得等到全国一统的时候,现在四川还未平定,西北有回民作乱,两湖有湘军抵制,蒙古王公心向满清,东北还有满清余孽,这么敌人,皇上怎么会自残手足。” “那为什么要把我们调走!”李胡子正色询问。 李得胜指了指北面,小声道:“皇上打算北征俄罗斯,那可是与英国、法国一个级别的存在!” 孔杰傻傻的问道:“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皇上要打俄罗斯人,我们二话不说,打他娘的!可是为什么要把军队打散重编。” 第二百五十七章神秘锦盒 张即之道:“难道皇上还信不过我们?” 李得胜立即摇头否认,吐了口气,大声道:“你们都错了!整编军队就是为了提高战力,加强指挥,就像这位李团长,战场抗命是家常便饭,虽然打了胜仗,但要是败了呢,你也许会说,自己贱命一条,生死不放在心上,可是因为你一人影响了全局胜负,你这种做法就是幼稚。” 李胡子脸色微红,不服道:“就凭清军那两下子,怎么打都是胜的!” 李得胜道:“咱们这次的对手是俄罗斯人,可不像是清军那样的软柿子好捏,第四集团军就吃了个大亏,团长没有命令,擅自出击,全军覆没,结果就是一个集团军司令被革职,现在发配到了欧洲学习,你李团长将心比心,你说陈大帅冤不冤,他十八岁就做到了大帅的位置,前途似锦,封侯拜相是一定的,就因为这一败……” 李胡子低着头,哽咽道:“大帅我知道我错了,你就不要说了,那个团长是我把兄弟,我们对不起陈大帅!” 李得胜道:“不瞒你们,皇上下了杀无赦的命令!” “什么!杀无赦!”不少将领跳起来,怒视李得胜。 张即之脸色灰败,苦笑道:“这是我们自找的,不关大帅的事!” 李得胜拱手道:“当初罗大帅就预料到这一天,还叫我好好照顾你们,今天我就是履行我的诺言而来,大家信得过我,就跟我出去,要死,我死在你们前面!” 张即之大喜,拱手拜道:“大人高义,末将佩服!” “大帅高义,末将佩服!”李胡子等人。齐声恭维。 通州城北,一座临时大营,周围布满精兵卫士,里三层外三层,将大帐围的水泄不通,不多时,随着帐内吆呼一声。士卒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大帐外面,李秀成、谭绍光、李春发等人并排而坐,叶莲、刘才、林凤祥、李开芳等军长只能坐在下面,至于黄再兴、程学启等师长只能站在两旁。 “大帅有令!传张即之等人!” 随着卫士一声大喊,李得胜、张即之等团级以上将领慢慢走近。 李秀成一挥手,轻声道:“来人。拿下!” 数十卫兵瞬间上前,每两人押着一个,又用绳子将他们双手反缚住。 李得胜上前,对李秀成等人道:“请诸位给我个面子,暂时绕他们一命,我上北京请皇上从轻发落!” 谭绍光露出为难之色,大声说道:“将军见谅。皇上已经下来杀无赦命令,你这样做,我等实在为难!” 李秀成笑了笑,也说道:“这帮都是山匪出身,将军何必为了他们自毁前程!” 李春发也劝道:“将军三思,你前翻已经让陛下发怒,您在这样做,不是自寻死路吗!” 听出几位大帅有将他们就地正法的意思。张即之等人神色大为惶恐,一齐看向李得胜,孔杰更是出声求道:“李大帅!你说要救要我们的!你一定要救我们啊!” 张即之回头怒道:“住嘴!难道真要大帅为我们去死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当初参加汉军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就当……就当咱们已经战死沙场!” 李得胜只是看着李秀成等人,微笑不语。他此时已经心无所顾。 李秀成、李春发等人对望一眼,心里犯难,李得胜是他们的老长官,当年对他们很是照顾。 李秀成道:“这……团长。老团长!你是我们的老团长,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别的我们都可以答应,可是这件事不能!我们要是放了他们,就是害了你!” 李得胜笑道:“不必说了,我意已决!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答应罗大纲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罗团长!” 李秀成等人又是一惊,罗大纲也是他们的老上司,起义的时候,罗大纲、李得胜是皇上的左右手,开路先锋,他们在两位团长的带领下,才能立有战功,这恩德是一辈子的事情。 李春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起向皇上求情,有道是法不责众,皇上一定可以原谅他们!“ 众人都知道李春发是皇族,皇上李云中的堂弟,说话分量自然不同,皇上罚谁都不会罚他。 这里就属李秀成资历最老,当仁不让的说道:“既然各位都这样觉定,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希望皇上不要大发雷霆才好。” 李得胜兴奋道:“那好,咱们立即前往北京觐见皇上!” 南书房内,沈葆桢、赵雅丽躬身而立,李云中还在慢条斯理的批阅奏折。 批阅完最后一份奏折,李云中放下朱笔,笑道:“两位卿家久等了吧!” 沈葆桢立即接道:“皇上忧心国事,是万民之福,微臣再等下去也是应当的,不知皇上这么急找我们过来,可有事情吩咐臣等去办?” 赵雅丽解释道:“皇上要是再晚一点,我们和湘军使者就要出发了!” 李云中淡淡的笑着,道:“朕召你们过来,确实有事吩咐,是关于曾国藩的事情。” 赵雅丽一愣,想不出曾国藩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猛然想到曾嘉欣那位女子,立即像喝了一缸醋似得,皱眉道:“难道皇上是叫我们看看未来皇妃娘娘!” 看着讪讪而笑的皇上,沈葆桢心中惊讶,这样与皇上开玩笑,皇上还不生气!这中间一定有猫腻,这赵大人唇红齿白,面貌清秀,整个就是奶油小生,难道皇上喜欢龙阳之好,怪不得最近有疯言疯语传出,哎!没想到英明神武的皇上竟好这口。 李云中摆正身子,正色道:“湘军在两湖的势力根深蒂固,可以这样说湘军起源于湖南,壮大于湖北,曾国藩是湘军的灵魂人物,此人是忠是奸还不能确定,不过他的几位兄弟可以多加接触。” 沈葆桢躬身:“微臣遵旨。” 李云中笑了笑,对赵雅丽道:“至于赵大人,你到湖南之后可以便宜行事,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两千护卫朕都是为你准备的。” 赵雅丽甜甜的回道:“谢皇上关心!” 李云中一起身,旁边一位小太监就递上一个巴掌宽的长方形锦盒。 李云中亲自接过锦盒,来到赵雅丽身旁,深情的说道:“这是朕是命人特意打造,送给你的礼物。” 赵雅丽接过锦盒,感觉手中一沉,暗道:好重的盒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沈葆桢羡慕的看着锦盒,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这是用身体换回来的。 李云中又交代道:“你们此行一定要互相体谅,不要有意气之争,一切以收编湘军为重,还有湖南那里民风彪悍,你们出行一定要带着侍卫……” 沈葆桢一阵肉麻,暗道:皇上怎么变得这么啰嗦,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也不算是美人关,这也不算是美人关。 一个太监慢慢走进来拜道:“启禀皇上,李将军等人求见!” 沈葆桢趁机说道:“微臣告辞!” 沈葆桢带着赵雅丽来到南书房门外,羡慕的看着赵雅丽手中锦盒,笑道:“本官早就听说赵大人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赵雅丽也听过一些谣言,以为沈葆桢是出言讥讽,淡淡的回道:“沈大人过奖了,我们只要忠心为皇上办事,大家都是皇上面前红人。” 两人走了几步,赵雅丽见沈葆桢还是看着手中锦盒,笑道:“沈大人觉得这个锦盒好看吗!” 地二百五十八章清宫格格 沈葆桢尴尬的笑道:“本官失态了,只是本官在想这里放的是什么,人参太短,盒子太长,不合适!其他的,本官还真想不出。” 沈葆桢早就猜想盒子里面的东西与湖南有关,只是嫉妒皇上为什么不把盒子交给他这个正使,反而交给赵雅丽这个有名无实的副使,这让他嫉妒的发狂。 赵雅丽一笑,自己也很好奇什么东西那么重,当即打开盒子! “这!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是这个东西!”沈葆桢涨红着脸,嫉妒之情前所未有的涌上来,努力的闭上眼睛,勉强的笑道:“恭喜赵大人,有此一物,湖南一行必定无忧啊!” 看着盒子里的物件,赵雅丽心中感动,对李云中的一丝怨念也消失不见,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激动,恨不得回去扑在李云中怀里好好诉说一顿。 李秀成见二人神情古怪,寻思着皇上还没召见,好奇之下,就起身上前观看。 “尚方宝剑!”李秀成看着盒子内银光闪闪的宝剑,情不自禁的惊呼一声。 一言而动,李得胜等人纷纷不淡定,不顾身份的上前一探究竟。 沈葆桢又确定了一遍,叹道:“果然是尚方宝剑,没想到我朝也有此物!” 谭绍光年纪最轻,也没有顾及,一把拿起宝剑,就想抽出来耍耍。 沈葆桢一惊,赶紧阻止谭绍光拔剑,小声道:“将军,使不得!此物乃是圣物,贸然侵犯,是要砍头的。” 谭绍光一滞,尴尬的笑了下,就想把宝剑放进去,不敢再继续把玩。 赵雅丽见盒子下面还有一层黄布,笑道:“这是什么?咦。圣旨!” 李秀成等人相互看一眼,一齐对着圣旨躬身拜了一下,这才默契的后退几步。 赵雅丽没有那么多顾忌,将锦盒交给沈葆桢,展开圣旨小声念道:“……钦赐监察御史赵雅立尚方宝剑一把,见此剑如同见朕,各地官员不可懈怠……三品一下官员可自行处置!” 听到这里。沈葆桢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子,大汉翰林学士乃是从三品,正好在尚方宝剑功效范围内,这让他在姓赵的面前,如何抬起头做人,不由心中埋怨:这皇上也太糊涂。为了照顾娈童,竟然送出尚方宝剑! “宣李得胜、李秀成、谭绍光、罗大纲、李春发觐见!” “臣等参见皇上!” 李云中打起精神,伸手虚扶:“各位免礼,通州事宜办好了吗?” 李得胜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皇上,张即之等人已经被扣押。” 李云中一愣,他记得当时是下了杀头的命令。怎么变成了扣押,目光直视李得胜,冷笑道:“好啊!还有人敢私自篡改诏命!” 李得胜面不改色,直言道:“张即之等人确实罪不至死,皇上一向宽厚待人,对待敌人都让他们如沐春风,为何单单对张即之等人……” “住口!”李云中怒道:“宽厚待人,你们就能放肆了吗!你们就是仗着这点肆意妄为?蒙上升、常大淳就是你们前车之鉴!” 见皇上如此震怒。李秀成、谭绍光后悔不迭,实在不应该为了张即之那几个盗匪冒险,如果丢了乌纱帽那可亏大了。 李春发上前道:“皇上息怒,臣等也是念着张即之等人功劳甚多,这才有意饶他们一命,绝无跋扈的意思。” 罗大纲面色潮红,接着道:“张即之等人都是微臣提拔。他们的罪责理应由微臣承担,不管李得胜等人的事,请皇上要杀就杀微臣。” 已经很久没有受过威胁,李云中怒极而笑。要不是心中感觉亏欠罗大纲,早就下令将他拖出去了。 “好!好!罗大纲果然不愧是忠义两全!” 李得胜等人暗中为罗大纲捏了把汗,这句话怎么听也不像是赞美之词。 李云中想起苏三娘,心中一软,打算再给罗大纲一个机会,郑重的问道:“如果朕一定要杀张即之呢?” 李秀成看着罗大纲,暗自祈祷千万不要上当,这分明是皇上的意气之言,如果罗大纲否定,张即之等人还能逃过一劫,如果应是,反而会适得其反。 罗大纲抬头,惨笑,又瞬间变换颜色:“微臣甘愿以命抵命,请皇上成全!” “成全?哼!朕就成全你!” 李云中盛怒,罗大纲刚才的笑容分明是讥讽嘲笑,难道他记恨自己抢了三娘!还是他瞧不起自己是烧炭的出身! “来人!将罗大纲打入天牢,不得任何人为他求情,否则与其同罪!” 处置完罗大纲,李云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痛快,反而有了迷茫,对李得胜道:“你回去暂代罗大纲指责,至于第二集团军就交由叶莲署理!” 李秀成等人见皇上心情不佳,纷纷告退。 李云中在南书房独坐了一个时辰,期间也没有大臣前来为罗大纲求情,这让他的心情好受了些,不像处置常大淳、蒙上升那样引的朝野都是反对之声。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李云中心中一动,马上明白苏三娘的来意,吩咐道:“让她回去,就说朕没时间!” “是,皇上!” 不一会儿,小太监就小步走了回来,躬身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不愿离开,还在外面候着,还说就在外面等着。” 李云中吃醋,心烦意乱的说道:“就让他等着好了!” 内阁送来的奏折早已经处理完,李云中百般无聊,又不能出去,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小太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天小顺子怎么没来?” 小太监一愣,几个呼吸时间才反应过来,立即回道:“启禀皇上,奴才叫小桂子,小顺子今天吃坏了肚子,不敢伺候皇上,这叫奴才顶替一天。” “小桂子。好名字!”李云中见他身形削瘦,唇红齿白,皮肤像雪一样细腻白润,双颊嫣红,双手也不像寻常太监那样粗糙,反而保养得很好,要知道皇宫里得宠的太监都已被带到东北。留下的都是干粗活,不得宠的,所以手上都有老茧。 李云中越看越不对劲,仔细盯着他的喉结,没有!果然是个女的,下意识的绷直身体。问道:“你不是太监,你是女人!” 底下小太监立即跪在地上,颤抖着身体,想说什么就是说不出来,看样子她害怕到了极处。 李云中见她没有危险,起身过来,扶起这位女子。将她的帽子摘掉,一头秀丽乌黑的长发就顺着双肩滑了下来。 “你叫什么?为什么装作太监?” “我叫敏淑。” “敏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宫女,你为什么会在皇宫里?” “我……我说了,皇上可不可以饶了我?” “你说吧,如果你不是刺客,朕就绕了你,没想到你办太监还很像,恩。你一定和太监接触很长时间。” 敏淑一阵后悔,没想到今天因为好奇,会被认出来,本想说自己是一个宫女,可是眼前之人说自己不像,皇宫里也没有其她人可以冒充,见李云中逼视的目光。只有实话实说道“我是宫里格格,皇上派我阿玛留守皇宫,可是你们来得太快,阿玛还没来得及带我走。你们就打到了皇宫。” 李云中释然,如此漂亮的美人如果是宫女,早就被咸丰那色鬼带到东北去了。 “那你怎么会到南书房?” 敏淑脸色微红,小声道:“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把大清打败,所以才央求小顺子,皇上你可不可以不要怪小顺子,他为人很好的。” 李云中见她天真浪漫,心底完全不像对其他满人那样厌恶,对着她笑道:“朕答应你,你该怎么报答朕呢?” 敏淑格格一直都在长辈关爱之下长大,哪见过如此直白的暗示,绯红之色从脸颊蔓延到脖子,呢喃道:“皇上要我怎么报答才好?” “嗯!不要!”敏淑一声惊叫。 原来李云中快速的亲了敏淑的香唇,笑道:“这样就好了!” 敏淑感觉自己胸中好像有什么跳出来,后退两步,行了个清宫礼节,娇声道:“皇上是九五之尊,说话要算数。”敏淑大着胆子问:“皇上为何不见皇后娘娘?虽然我只见过她几次,但是听说她人很好的,宫里的太监、宫女犯了错误,皇后娘娘也从来没有重罚他们!” 李云中心情转好,却绷着脸道:“你怎么光为别人说话,不顾自己安慰呢?难道你不怕朕杀了你?” 敏淑一愣,得意的说道:“皇上不会杀敏淑,如果皇上要杀人,刚才就命令侍卫把我抓走了,阿玛就是这样……不知道阿玛怎么样了?” 说道这里,敏淑眼睛迅速转红,不一会儿双眼中就布满雾气。 虽然相处时间短暂,但是李云中已经把敏淑当成自己的妹妹,见她泫泫欲泣,那还有心思再逗她,立即安慰道:“妹子,你先别哭,你阿妈是摄政王,破城的时候,当然会跑在最前面,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在东北享福了呢!” 敏淑摇头,眼泪终归还是掉了下来,哽咽道:“不会的,我阿玛破城当天还在皇宫里,听说城内乱兵生事,他就前往顺天府处理,那么短的时间,阿玛怎么可能逃出去?” 李云志只顾着劝她,过一会才反应过来,认真的问道:“你说你阿玛破城的时候还在北京?” 敏淑点了点头,生气的看了李云中一眼,回道:“你们来的太突然了,兵部说你们还在天津,谁知当天就攻入城内,好多大臣来不及逃走,都被你们活捉了,当时我也在宫里,新亏几个太监、宫女照顾,影藏了身份,本来我打算明天就出宫,可是……可是,可是我想看你一眼,就被你发现了。” 李云中握着敏淑的玉手,笑道:“这就对了,要不然谁给你找阿玛?” 敏淑瞪着双眼,吃惊的问道:“皇上要帮敏淑找阿玛?” 李云中再次应是,还又点了点头。 敏淑先是高兴,又警惕问道:“你不会想杀我阿玛吧!我阿玛人很好的。我不许你伤害他。” 李云中板着脸,吓唬道:“你这么跟朕说话,不怕朕杀了你?” 敏淑低头,害羞道:“我才不怕,刚才皇上跟我说话,就像对自己妹妹一样关心,敏淑也拿皇上当哥哥一样看待。我才不怕哥哥要杀自己呢!” 李云中对这个迷糊虫束手无策,宽慰道:“你放心吧,朕从来都没有收到过你阿玛的消息,我想他应该还没死,只要他在汉国境内,朕一定替你把她找回来。” 敏淑幸福的点了点头。又懊恼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在外面,您就见一见她吧。” 李云中替她才敢泪水,淡淡的说道:“你不说朕也会见三娘,你去吩咐侍卫总管唐亮过来一趟,朕又事问他。” 敏淑带好帽子,兴奋的回道:“我这就去!” 苏三娘慢慢走近南书房。躬身拜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李云中一想起苏三年的来意,心里就一阵不舒服,淡淡的说道:“免礼,三娘,你一向是不来南书房的,今番怎么破例了呢?” 苏三娘笑道:“皇上这是明知故问,臣妾的来意,皇上难道不知道吗?” 李云中见佳人露出笑容。心里的阴霾顿时消散了不少,回道:“就因为朕知道你是为了罗大刚而来,朕才生气,满朝文武大臣竟没有一个人为他求情,偏偏是朕的女人来劝朕,你说任意一个男人可以视若惘然?” 苏三娘低头,咬着下唇。问道:“皇上到底为什么要把罗大刚打入天牢?难道罗大刚又什么地方得罪了皇上,他一向就是这个脾气,还请皇上见谅,朝中文武敌视。而、胡一晃、张遂谋他们又瞧不起我们这些天地会人士,向来是不屑与我们来往。” 李云中摆了摆手,起身来到苏三娘面前,握着佳人的双手,笑道:“算了,朕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罗大刚的性子朕知道,所以才给他个教训,今天就在这里,他竟然公然威胁朕,还是为了几个违抗君命的混账!” 苏三娘这才喜极而泣,扑在李云中的怀里,抱怨道:“刚才臣妾真是担心死了,还想着皇上如果真的生气该怎么办?可是罗大刚又不能补救,臣妾真怕皇上因此怪罪,永远也不理臣妾!” 李云中安慰道:“罗大刚是老功臣,从广西就跟着朕打天下,每次与清军交战,都是他当先锋开路,他的功劳朕一直记着,否则也不会封他为侯爵。” 苏三娘撒娇,认错道:“是臣妾多心了,皇上切勿怪罪。” 敏淑进来就看见苏三娘被李云中抱在怀里抚慰,朝李云中做了个鬼脸,迅速走到一旁。 李云中对苏三娘道:“你先回去,罗大刚先关他几天,让他消磨下个性,朕还有事情处理,今天晚上,朕再去你那里详谈!” 苏三娘见外人在场,李云中又说的那么暧昧,又羞又喜,小声道:“臣妾告退,皇上也要注意下身体。” 李云中对敏淑道:“你去把唐亮叫进来吧!” 唐亮一身朝服,走进来就拜道:“微臣唐亮拜见皇上!” 李云中道:“免礼,今天找爱卿过来,主要是问一件事!” “皇上请问,微臣知无不言。” 李云中道:“当初攻破北京,是谁率先进城,又是谁负责清理北京散兵游勇?” 唐亮一愣,微微想了想,大声回道:“启禀皇上,第一波进城的军队是叶军长、刘铭传师长他们,当时微臣也在,负责皇城守卫的是刘铭传师长,负责清理外城散兵游勇的是叶莲军长。” 李云中歉意的看了敏淑一眼,暗道:刘铭传远在西北,叶莲还在通州主持第二集团军军务,看来这件事得耽搁几天了。 唐亮又补充道:“当时微臣也在跟随叶军长。” 李云中一喜,问道:“那你可听闻关于满清摄政王的消息,就是留守北京那个。” 唐亮低头沉思,回道:“关于这位满清王爷,微臣也有耳闻,他经常扮作穷苦百姓到处溜达,结交寻常百姓为友,也经常帮助他们,所以在民间有很高的威望,不过破城的时候,此人没有在皇宫,后来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也许已经逃出北京,或是死于乱兵之中。” 李云中缓缓摇了摇头,否定道:“不会的,当时破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锁九门,此人本可能逃出北京,如果此人没死,一定窝藏在百姓之家,你马上派人问问,悬赏白银……五千两,一定要抓活的!” 唐亮点头应是,这事容易办,一个摄政王有多少朋友,挨个盘查也能很快就有结果,况且能拒绝这五千两诱惑的人,又有几个。 待唐亮出去,敏淑对李云中笑道:“多谢皇上,敏淑一定会报答皇上。” 说到这里,想到刚刚报答的方式,一下子变得害羞起来。 李云中笑了笑,道:“如果找到你阿玛,你要跟他走吗?朕是担心兵战凶危,东北马上就要打仗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在那里不安全,况且朕也不能明文下令保护你。” 敏淑小声道:“请皇上放心,阿玛早就厌倦了皇上生活,如果皇上容许,我们就生活在北京。” PS:前几天才知道,低保只要更新十万字就好,这几天还是按时更新,希望大家看的愉快 第二百五十九章密谋湖北 衡阳府,经过曾国藩、陈世杰、李云度等人密谋,湘军大本营就在暂时设在这个地方,此地处于湖南中部,距离长沙也是只有几日路程,时机一到,湘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控制整个湖南。 1855年2月4日,沈葆桢、赵雅丽、刘蓉一行人奔波劳顿,终于来到湖南衡阳府,众人在朱孙贻的护卫下进入府城。 府衙,沈葆桢一眼就从迎接的众人之中认出曾国藩,立即上前拱手道:“涤生兄久违了,自从京城一别,如今已有五年没见,让小弟好生想念。” 曾国藩暗喜,遇到熟人就好办事,这沈葆桢是道光二十七年进士,是他的后辈,怎么说也不会为难他。 “让沈大人见笑了,曾某惭愧啊,大家都里面请!曾某为各位接风洗尘。” 沈葆桢示意赵雅丽跟上,随着曾国藩等人进入府衙,来到后院正厅之中,这里早已经准备了几桌酒席,曾国藩与沈葆桢互相推脱一番,这才做到主位上,又请沈葆桢做到次位。 沈葆桢首先介绍赵雅丽,对众人笑道:“这位是皇上钦定的副使赵大人,他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各位可不能得罪了他。” 赵雅丽笑着对众人拱手示意,又对曾国藩道:“曾大人的威名我从小就有所耳闻,今日见到本尊,真是三生有幸!” 曾国藩这才郑重起来,对赵雅丽笑道:“赵大人辛苦了,曾某愧不敢当啊,来!咱们一起敬赵大人一杯。” 沈葆桢一饮而尽,慢慢放下酒杯,对曾国藩道:“曾大人既然决定起事,那此事就宜早不宜迟,不如立即出兵长沙、武昌,我等也好像皇上交待。” 刘蓉、曾国荃、李续宜等人都看向曾国藩。只要湘军一动,不出一月,就可攻占武昌,生擒恭亲王奕?。 曾国藩却面有难色,苦笑道:“各位有所不知,半月前,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湖南巡抚胡林翼连夜逃亡武昌,现在湖北可是对湘军戒备的狠,就是曾某人也被千伏所指,占领湖南容易,出兵湖北恐怕难也!” 众人都知道曾国藩是顾忌名声,沈葆桢也不愿逼迫太甚。看了赵雅丽一眼,像是商量似得说道:“那就先攻占湖南?湖北就先再等等?” 赵雅丽淡淡的回道:“一切听从沈大人安排,只不过皇上再三交代,湖广事宜一定要在两月之内解决,到时免不了有抗旨的嫌疑。” 听到抗旨,曾国荃狠声道:“怕什么,就让我带兵攻打湖北。我不信恭亲王带来的那点兵,还能反了天不成!” 刘蓉赶紧制止曾国荃,解释道:“所谓名不顺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咱们湘军一向以忠孝起家,贸然对湖北用兵,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曾国荃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汉军出兵吧,那咱们湘军还有什么脸面请赏?” 众人听曾国荃说的那么直白。又见赵雅丽露出几分神情,尴尬之色一闪而逝。 刘蓉叹道:“如果让湘军进入湖北,得有个光明正大的由头才行,况且湘军在湖北经营日久,不用几场仗,就能打到武昌。” 赵雅丽笑道:“想要个理由还不简单!” 曾国藩一震,这个问题困扰他一个月。就怕无法对李云中交待,如今听闻赵雅丽有办法,当真是喜出望外,立即问道:“计将安出?” 赵雅丽道:“只要有叛军进入湖北。湘军就可名正言顺的平叛,到时该怎样行事,还不是要按曾大人的意思办。” “妙!妙!”刘蓉连连称妙,又问道:“可是那里有叛军呢,叛军实力弱小,恐怕还不待湘军出动,就被湖北清军歼灭,可是实力强大的叛军又从哪里找呢?” 赵雅丽问道:“难道湖南、湖北就没有野心之人,什么天地会、小刀会、红花会,随便找个理由逼反他们,再将这些叛军赶入湖北,湘军沿后而行,湖北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湘军到湖北是保境安民,谁也挑不出错漏之处。” 曾国藩见众人露出沉思模样,决定到:“既然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况且距离皇上规定的时日不多,就按赵大人的办法行事,你们谁知道湖南、湖北有什么乱党?” 李续宜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湖南乱党在已经被杀绝了,就是天地会也被赶到邻省,至于其他的,都打定主意隐性瞒名,卑职还真不清楚。” 曾国藩这才想起,当初对阵汉军,一败再败,他下令剿灭湖南匪寇,借以练兵恢复士气,那时怎么会想到今天的难处。 沈葆桢笑道:“湖南未必没有,据我所知,白莲教在各省都有分堂,嘉庆年间,川楚白莲教起事,失败之后,大部都逃到了湖南安生,各位可知道白莲教的总舵在哪里?” 曾国荃大喜过望,拍着桌子笑道:“真是天意,这帮逆匪也有用处,我军中就有一位营官,名叫谢正峰,上阵的时候就爱念圣母保佑之类的经文,他一定知道白莲教的事情。” 沈葆桢儒雅一笑,抚须道:“这就容易办了,古有蒋干倒书,咱们也可效仿一次,让他知道咱们湘军要对白莲教下手,让他回去通风报信,这样一来,不怕他不反。” 曾国藩终于放下一件包袱,连连点头,当即命令曾国荃、刘蓉负责此事。 当天深夜,吉字营驻地,曾国荃与刘蓉相对一笑。 曾国荃道:“等会那厮过来,霞仙就故意高呼白莲教三个字,引那谢正峰注意,咱们再将剿灭白莲教的事情说给他听。” 刘蓉郑重的嘱咐道:“门外的守卫安排好了吗?千万不要让他们打草惊蛇。” 曾国藩得意的额笑道:“霞仙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保教那谢正峰深信不疑。” 这是门外传来一阵稀疏对话声。 “谢大人,您来了,曾大人正在里面会客,一时半刻他们也说不完,您先在这里等会,卑职肚子不舒服,不能伺候您了。” “恩,知道了,你去吧,本官就在这里替你一会。” “多谢大人体谅!” 谢正峰笑了笑,见屋子里果然有两个人影,就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白莲教!” 谢正峰又惊又骇,怎么屋内会提到白莲教,他四处看了下,小心的来到窗户旁边,戳了个小洞,就见曾国荃与刘蓉二人在商谈着什么。 曾国荃道:“我大哥怎么会对白莲教感兴趣,再说我在湖南那么多年,就没听过白莲教的事情。” 刘蓉道:“九帅有所不知,大汉皇帝李云中特别忌惮白莲教,命我们认真对待,还说攻占湖北是次要,剿灭白莲教才是主要的事情。” 曾国荃露出迷茫神色,问道:“可是上哪找白莲教,这大汉皇帝不好糊弄,如果随便杀几个百姓,恐怕会露出马脚。” 刘蓉笑道:“九帅放心,已经有白莲教人士暗中投降皇上,白莲教就活动在常德府、岳阳府一带,只要咱们带兵杀过去,家中供奉佛爷、圣母的一律杀个干净,这样就能对皇上交代。” 听到这里,谢正峰又惊又怒,他就是常德府人士,白莲教早就改了名字,现在叫光明会,但是依然供奉这弥勒老祖、圣母佛像,他爹谢文就是光明会的首脑人物,如果官兵真要如此行事,不知会有多少百姓受害。 曾国荃道:“这简单,我部下谢正峰就是常德府人,让他带兵前往常德府正好可以掩人耳目。” 第二百六十章曾国藩心态变了 刘蓉道:“那还不快召他前来,不过为避免走漏风声,现在不宜明说,等到了常德府再告诉他。” 曾国荃假意应是,装腔作势的大声将谢正峰召进来,也不啰嗦,命道:“你明日带领两千人前往常德府,配合常德知府封锁府城。” “卑职遵命!” 半月之后,谢正峰就在常德府谋反,建号唐王,他知湖南湘军势大,就改道攻占岳阳,进军湖北。 曾国荃一大早就找到曾国藩,手里拿着公文,手舞足蹈的喊道:“成了!成了!谢正峰那厮真的造反了!” 曾国藩见他如此放浪形骸,压住心中兴奋之情,训道:“混账!你都而立之年了,还这么不知体统,你这样孟浪,我如何放心让你独当一面!” 曾国荃又惊又喜,知道自家大哥有意让他统兵进军湖北,当即板着脸回道:“大帅放心,卑职决不负大帅所望。” 曾国藩扶着曾国荃的后背,叮嘱道:“这是湘军最后一仗了,听闻云南北部石达开也已经决定投降大汉,如此一来,中国只剩下四川一地,想那汉军兵强马壮,李云中招降纳叛,平定四川也用不上我们。” 曾国荃不知所以然,茫然问道:“大哥的意思是?” 曾国藩恨铁不成钢的斥道:“糊涂!此仗过后,我就要离开湘军,湘军能否继续存在,就要看你的手段了,记住!多听听霞仙的话,季高也是性情中人,不会因为往昔之事而仇视我们。” 曾国荃似懂非懂,试探道:“大哥是让我站队?据我所知朝廷清流中坚就是咱们湖南人,左季高就是代表人物。” 曾国藩赞许点头,继续说道:“皇上要有所作为,就会平衡军中势力,你不要糊涂。如果湘军与广西人走得近,那就是湘军裁撤之日,切记!切记!” 曾国荃笑道:“大哥多虑了,我好端端的怎会投靠广西人。” 曾国藩见他明白事理,也就放下心来,问道:“你到北京可打听过赵雅立的事情?” 曾国荃兴奋起来,还特意四处查看一番。回来神秘的小声说道:“大哥有所不知,听说这位赵大人是皇上的娈童,你看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我见犹怜的样子,没想到皇上也好这口……” “啪!”曾国藩对着口沫横飞的曾国荃就是一巴掌。怒道:“这种谣言你也敢传播,曾家迟早败在你的手上,一定是朝中小人恶意中伤,你要离他们远点,免得惹祸上身。” 曾国荃委屈的捂着脸颊,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心里记恨告诉他这些消息的人。一会后,又庆幸自己没有到处传播。 曾国藩没好气的问道:“还有其他的情况没有?” 见曾国藩抬手,曾国荃下意识后退两步,反应过来后脸色更红,回道:“这位赵大人也就是半年前才冒出头来,也真奇怪,皇上很是信任他,还特意找个由头开了恩科。状元就是赵大人,听说首辅陆建瀛陆大人不赞成……” 曾国藩一惊,仔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曾国荃放下心来,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详细的说道:“当时有好几位八股文的好手,皇上偏偏看上了赵大人,听说是因为赵大人擅长洋务。答卷都是说些强国强兵之举,陆大人认为此人志大才疏,不堪重用。” 曾国藩笑道:“这首辅大人也是个精明人物,怪不得常大淳革官去职。他陆建瀛反而稳如泰山。” 曾国荃也不知陆建瀛怎么精明了,可是不敢打断曾国藩的思路,只能把到嘴的话停下来,静静的站着。 曾国藩叹道:“这位赵大人与皇上必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难道他与皇上早就相识?不然皇上不可能这么信任他,还把尚方宝剑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过了一会,曾国藩郑重的说道:“老九,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要得罪这位赵大人,如果他仗着一时宠幸就罢了,可是此人精明过人,处事狠辣果然,我们得罪不起。” 曾国荃吁了口气,自从知道赵雅丽是皇上面前红人,他一路上对赵雅丽殷勤备至,讨好有加,还以为会受到曾国藩责骂,没想到曾国藩也认为他做得对,暗自感叹:自家哥哥的心态变了,不再满嘴忠孝节义。 曾府管家敲了敲门,大声道:“启禀老爷,九爷,门外有个赵大人求见!” 曾国藩与曾国荃对视一眼,一起迎了出去。 “赵大人来访,令鄙府蓬荜生辉啊!”曾国藩老远就装作很兴奋的样子大喊。 赵雅丽微微一笑,应付几句,跟着曾国藩来到厅堂,才拱手道:“不瞒曾大人,我这次来是向您辞行的。” 曾国藩惊讶的问道:“曾某可有怠慢之处,赵大人名言,曾某一定改过。” 赵雅丽笑道:“曾大人多虑了,湖北之事已经部署妥当,有曾大人主持大局,十拿九稳,下官还要赶往云南,胡公已经写信催了几次,沈大人命下官先行一步。” 曾国藩笑道:“既然如此,曾某就不留赵大人了,请赵大人放心,一月之内,湘军必定平定湖北,到时就请皇上派人接收。” 赵雅丽见气氛融洽,说明来意:“听闻赵大人有一女,皇上特意命我查看一番,不知曾大人是否方便。” 曾国荃暗喜,一定是皇上命赵大人前来查探曾嘉欣的姿色,看来联姻之事,皇上是同意了。 曾国藩当然应允,命令管家道:“你去把小姐请过来。” “是,老爷!” 管家哪敢怠慢,立即快步来到侧院,把曾嘉欣请了过来,曾嘉欣问何事,管家也如实告知。 曾嘉欣气苦,没想到终逃脱不了当别人小妾的命运,也不打扮,直接跟随管家离开院子。 曾国藩见曾嘉欣素颜,心里不高兴,还是起身笑道:“赵大人,这位就是小女嘉欣,嘉欣还不见过赵大人!” 曾嘉欣对赵雅丽行了个礼,看见赵雅丽长相,心里像少个魂似得,站立不动,在曾国藩的呵斥之下,才娇声道:“民女见过赵大人。” 赵雅丽来到曾嘉欣面前,轻抚着曾嘉欣的脸蛋,笑道:“果然有几分嘉欣的风采,你今年多大了?” 曾嘉欣脸色绯红,胸中小鹿乱撞,小声道:“十七岁!” “咳咳!”曾国荃见他轻薄自家侄女,连忙提醒。 赵雅丽恋恋不舍的放下手,暗道李云中好大的福气,刚纳完两位绝色佳丽,现在又有一个嘉欣送上门去,这曾国藩长得寒碜人,女儿倒生的如花似玉,难道这就是基因突变? 曾嘉欣看着英俊的赵雅丽,心中暗呼,如果要是嫁给这位公子就好了,不知他有没有意中人?他会不会看上我? 曾国藩暗呼不妙,看样子这赵大人对嘉欣也有意思,万一他在皇上面前进谗言,一番谋划岂不付之东流! 曾国荃迫不及待的问道:“不知赵大人觉得我这侄女如何?皇上可中意?” 曾国藩暗赞,老九终于懂事了,现在逼赵雅丽表态,也是个解决的办法。 赵雅丽哪知道曾国藩的花花肠子,对曾国藩笑道:“令爱果然是国色天香,难得的是清净喜人,正适合做皇上的嫔妃。” 曾国藩大喜过望,回道:“还要多谢赵大人的支持,曾某感激不尽!” 赵雅丽连忙微笑谦逊,心里五味具杂。 理智上她要支持这门亲事,如此就可以将曾国藩笼络住,数十万湘军随时可用,两湖大地唾手可得。 感情上她大吃酸醋,心底对李云中又气又恼,当什么不好,偏偏当大汉皇帝。 赵雅丽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急忙起身道:“曾大人留步,下官告辞了!” PS: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还真快。看来这本书要低保了,不过大家放心,低保申请成功,我也会一如既往的认真码字。 第二百六十一章世界局势的变化 南书房,李云中看着风尘仆仆的赵老七,立即起身问道:“怎么样?这次俄罗斯之行还顺利吗?” 想起一路上所受艰苦,赵老七笑道:“恭喜皇上,俄罗斯皇帝已经答应从东北撤军,俄罗斯已经不行了,国内到处都有暴民起义,一路上我亲眼目睹的就有四处,被处死的百姓有数千人之多。” 李云中早就知道战争结局,对俄罗斯爆发起义也不意外,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朕命你带过去的货物都卖出去了吗?只要让俄罗斯在克里米亚多坚持几个月甚至几年,汉国就可以迅速变强。” 赵老七想起尼古拉一世的样子,微微讥讽道:“皇上有所不知,俄罗斯皇帝志大才疏,先倨后恭,微臣见到他的时候,此人就明言打算自杀,看了微臣带去货物的清单,才放弃了这个打算,还封了微臣一个侯爵头衔,让微臣继续给他们运送军火物资。” 李云中赞许点头,兴奋道:“你带去的五千支连珠枪,卖了多少钱?就留下一半当做情报局的经费,至于俄罗斯那边,交给手下人就行了。” “是,微臣尊命。”赵老七也不想再跑一趟,一路上都是冰天雪地,有的地方还要靠双腿走路,遇到叛军一条命就丢了一半。 李云中低头思虑了会,抬头道:“这次有两个任务交给你去办,哎,朕身边实在没有能人了,你提拔的那几个废物,毫无用处,只会一味用强。” 赵老七一惊,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躬身道:“皇上恕罪,都是微臣举荐不利。” 李云中摆了摆手,微微带着烦闷,皱眉道:“先说第一件事。也许你还不知道,最近一年,上海出现了几个会党,宣扬西方民主那一套,勾结英法,迷惑百姓,其心可诛!朕已经派了三批人去查。都是无功而返,不但闹得满城风雨,而且上海民众对他们生出同情之心,明目张胆的进行募捐。” “|啪!”说到这里,李云中重重拍了下御桌,怒道:“真是岂有此理!上海市长已经被朕免职。你先去兼着上海市长这个职务,记住不要再一味用强,朕不想再听到‘暴政’这个词,朕不想刚坐上龙椅,就被人赶去。” 回想着上海情况,赵老七斟酌一番,回道:“乱党既然如此嚣张。必然有所依仗,英国、法国参与其中是一定的,恐怕还有前清余孽与他们同流合污,上海不一定是他们的大本营,不过香港肯定有乱党的首脑人物,请皇上放心,微臣此去定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连根拔去,就是香港。微臣也会亲自去一趟。” “不不不!”李云中连连摆手,郑重的说道:“你千万不要大开杀戒,这些乱党只会越杀越多,要从根源上解决,你找出他们首脑人物,最好是生擒,朕要见见他们。” 赵老七微微一愣。皇上见乱党,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皇上还打算说降他们? “皇上三思,据臣所知。这些乱党都是冥顽不灵之辈,恐怕不易说降。” 李云中淡淡的看了赵老七一眼,回道:“是吗?你很想知道朕应该怎么做?” 赵老七打了个颤,惊出一身冷汗,立即慌乱的回道:“微臣不敢,皇上英明,此举一定有所深意,非臣所能猜及。” 李云中这才笑道:“你照朕说的去做,朕相信最近英国应该坐不住了,据外交部所奏,文翰已经前来北京,肯定前来交涉出兵事宜,朕打算出去避一避,让他们多杀几天。” 赵老七露出佩服神情,恭维道:“皇上英明,最近一年我们不断支持俄罗斯,使他们在战场上坚持到现在,战场战争多打一天,英国、法国、俄罗斯的国力就削弱一分,等到他们精疲力尽,就是大汉出兵的时候。” 李云中道:“没想到出国一次,你所学见涨,不错,等办完乱党的事情,朕还要你办一件事。” “皇上请吩咐,微臣一定竭尽所能,为皇上分忧。” 李云中指了指东面,冷冷一笑:“最近小日本可不安分,幕府德川将军已经投降,倒幕派取得胜利,那个明治小儿颁布了一系列新政措施,还派了三百多人到北京学习,名曰:遣汉使,里面竟有两百军人,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马上加大对日本渗透力度,搜集他们所有情报。” 赵老七不以为然,乱党的事就算了,他很赞成消灭他们,因为大汉就是以这种方式起家,可是日本一个弹丸之地,还值得皇上如此兴师动众? 李云中一看赵老七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好气的训斥:“你不要小看了日本,他们背后有英国、法国、美国全力支持,人口也不少,况且团结一心,符合一个强国的基本条件,不出十年,他们就能赶上大汉,所以,朕打算在这十年之中,出兵教训他们几次。” 既然要出兵,赵老七不敢怠慢,回道:“微臣领命,请皇上放心,不用出兵,微臣就能整垮日本。” 听着赵老七说的大话,李云中也没放在心上。 1985年4月23日,克里米亚战争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虽然盟军在各个战场上取得了优势,但是俄罗斯军队数百万之众,始终没有崩溃的意思,最近甚至有反攻的意思,英法两国拟定快速击败俄军以结束战争的计划彻底破产,盟军迫不急的要=需求汉国从东面开辟一个新战场。 北京,英国公使馆,一辆简约的马车停在门口,,文翰快速的从马车上下来,立即示意卫兵带他去见包令爵士。 看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包令神情意外,立即问道:“尊敬的文翰爵士,您不是在本土任职吗,怎么还会到远东?” 文翰想到国内亨利首相交代的任务,直入正题道:“尊敬的包令爵士,这此是首相大人派我来执行任务,这是首相大人签发的公文,希望必能配合。” 包令心中惊讶,不明白国内发生了什么事,大概看了下公文,确认无误后,立即恭敬的问道:“不知首相大人有什么吩咐?我想一定是重大事件,不然不会让文翰爵士出马。” 文翰耸着双肩,回道:“你说对了,的确发生了大事,你知道吗,国内换了首相,这上面的不再是阿拉丁伯爵,而是亨利.帕麦斯勋爵。” 包令一惊,又仔细看了公文签发者,果然不是以前的阿拉丁伯爵。 “英国每隔几年都要换首相,这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你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文翰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赞道:“不错,我这次来除了通知你这个消息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知道吗,新任首相打算快速结束克里米亚战争,当然是以胜利的姿态。” 包令深思熟虑一番,才点了点头,坦然道:“当然,帕麦斯是个强硬派,他提出这点要求合情合理,丝毫不令人意外。” 文翰苦笑道:“可是前线将领拒绝执行这个命令,他们认为在寒冬季节发动进攻,本就不是明智决定,况且俄军一部分精锐部队装备了连珠枪,强行进攻只会遭到更大的损失。” “连珠枪!这不是汉军独有的装备。”包令一惊,反问道:“国内有什么说法?难道大汉已经与俄罗斯结盟,不……不可能!” 文翰苦笑道:“正如您所说,我们正担心这一点,汉军最近几年研究了大量先进武器,就连无烟火药也是大汉首先研发出来,如果他们站在俄罗斯一方,我们必然损失惨重。” 包令抱怨道:“当初就不应与汉军接触,我们应该帮助清国,让他们消灭这些该死的反贼,现在我的工作很被动。” 文翰尴尬的笑了笑,安慰道:“包令先生不用着急,首相大人已经决定出兵教训一下汉国,当然包括那个令人讨厌的李云中阁下。” 包令惊叫:“出兵?不!不!天哪,这是个糟糕的主意,那样只会让汉国投到俄罗斯那一方。” 文翰闹了乌龙,脸色微红,解释道:“我的出兵是克里米亚战争战争结束以后,当然会联合法国一起干预。” 包令还是认为勉强,大汉已经变了,一天比一天强大,鬼才知道俄罗斯什么时候人输,多等一天,胜算就少一分,也许几年以后,不用我们出兵,大汉就会主动找上我们。 包令被自己猜想吓了一跳,赶紧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暗自嘀咕:远东不安全了,看来我得换个位置才行,我得政治梦想不能断绝在这个地方。 文翰自顾说道:“国内陆军部那帮家伙认为,要想快速取得克里米亚战争的胜利,只有让汉国在东线发起进攻,逼迫俄罗斯投降。” 包令为难道:“可是距离当初的协议还有8个月,我想那个精明的皇帝陛下是不会答应的。” “会的!”文翰笑道:“我这次带来了三个整编舰队,就是协助汉军进攻俄罗斯,我想邀请汉国皇帝、大臣去观望一番,他们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包令郑重的说道:“你这是威胁,也许会适得其反。” 文翰微微耸肩,笑道:“这是首相大人的意思。” 第二百六十二章朝局变换 翰林院,陆建瀛、叶名琛、杨金龙、赵烈文等十数人各自落座,自从常大淳被免官,他们这些人总是无精打采。 “荒唐!荒唐!这才立都几个月,皇上又要巡游,这可如何是好?”叶名琛唉声叹气,斜着眼睛眯着陆建瀛,这个首辅当的太不称职,皇上虽然英明,毕竟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年,身为首辅更应该担起教导皇上的责任。 陆建瀛笑道:“皇上此次巡视两广,我是赞成的,左大人坐镇两广数年,闲言碎语从来没有断绝过,如果让皇上亲身巡视,谣言不攻自破,我们的身上的压力也小些,否则季高一旦调职,我们数年谋划,毁于一旦,那些广西人、洋务派会更加猖獗。” 叶名琛暗暗恼怒:左宗棠就是洋务派! 陆建瀛摆了摆手,不让叶名琛继续说下去:“好了,大家不要再谈这些无益之事,常大人被免职,朝中平衡被打破,我们应该将精力放在这里才是,一旦让洋务派进入内阁,后果不堪设想。” 叶名琛叹道:“洋务派真假难辨,我们清流之中就有不少人是赞成洋务,特别是一些带兵将领,更是如此。” 叶名琛话外之意就是左宗棠、李鸿章、曾国藩这些人不可靠,内阁人选千万不可推荐这些人。 杨金龙面带讥讽之色,对叶名琛的话嗤之以鼻,千言万语不就是让自己有机会再内阁谋取一席之地?这个不可靠那个不可靠,迟早有一天说到我身上。 “叶大人此言差矣,皇上支持洋务,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怎能名言反对,叶大人在广东的时候就没有接触洋务?” 被揭了伤疤的叶名琛老脸一红,洋人他当然接触过,否则在广东如何行政,洋人无理也要搅上三分,百姓深恨之。如果不加以安抚,广东早就大乱。 赵烈文高声道:“我们这次过来不是讨论皇上巡游的事情,也不是讨论派系之争,当务之急就是讨论入阁人选,咱们如果各自为战,只会便宜外人,到时就是后悔也迟了。” 陆建瀛抚须点头道:“惠普说得对。内阁空缺两人,大家有什么人选尽管提。” “皇上驾到!”太监那独有的尖细之声格外的响亮。 陆建瀛等人来不及猜测皇上为何出宫就一起来到门口迎接。 “臣等参见皇上!” 李云志呵呵而笑:“各位爱卿免礼!今天有件喜事,所以朕就亲过来了” 进入屋内,陆建瀛还是躬着身子,讨好道:“皇上有何喜事?臣等也想听听。” 李云志踌躅满志,大声道:“云南已经宣布投靠大汉。湖南湘军也已经攻进湖北,不但如此,贵州杨辅清所部迎接石达开进驻贵州,吉文元、黄维江所部被石达开收编,不到三天,石达开就宣布贵州归顺北京,胡宽终于当上贵州省长了。” 赵烈文又惊又喜。他是兵部尚书,对西南之事最是了解,当即恭维道:“恭喜皇上,有石达开相助,西南可定,四川洪秀全倒行逆施,人心尽失,而石达开威望甚高。有石达开招抚四川,比我们汉军独自进攻要轻松很多。” 李云中连连点头,待赵烈文说完,立即笑道:“不错,拜上帝会最能盅惑人心,况且汉军之中还有不少信徒,贸然进攻四川。成败难料,石达开就是朕的及时雨。” 杨金龙也凑上来,大拍马屁:“要微臣评论,西南最大的收获还是曾国藩与数十万湘军。皇上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平定两湖,这才是有如天助,可见皇上是真正的真龙天子,当年汉王刘邦用了七年才平定天下,皇上却只用六年,又比刘邦胜了一筹。” 李云中自得的笑了笑,他早已与各朝开国君主比较过,无论是年纪还是战功,自认为还是名列前茅,除了李世民那个妖孽。 “今天朕找各位是有要事相商,西南数省之地,刚刚归附,民心思定,所以朕打算派遣几个文官前去安抚。” 陆建瀛一惊,有资格出任省长、总督的就那么几个,如果全派出去,岂不是要放弃内阁。 李云志不给他们反映时间,就宣布:“焦亮出任湖南省长、叶名琛出任云贵总督、左宗棠出任湖广总督、杨金龙出任云南省长,至于湖北省长……” 陆建瀛躬身道:“启禀皇上,湖南刘蓉劳苦功高,皇上岂能不予酬谢?微臣建议刘蓉出任湖北省长之职。” “那好,就刘蓉了,朕也是很看重他。” 赵烈文躬身问道:“皇上可有任命西南武职?” 李云志低头慢慢踱步,顾虑道:“湘军本就在两湖根深蒂固,如果继续任命这些湖南人为武官,恐怕会有人心怀不轨,所以朕打算让外省人士接任这些职务。” “皇上英明!”赵烈文笑道:“湘军应该离开湖南才是,微臣建议将他们调到陕西、甘肃一带剿匪。” 叶名琛凝重道:“剿匪恐怕用不了那么多人,李将军已经将回民主力击溃,马化龙父子也已被杀,陕甘基本上全被收复,陕甘贫瘠之地,如何能供养十数万湘军。” 赵烈文回道:“粮饷可由江南运送。” 叶名琛只是故作高深的笑了笑。 李云志问道:“那叶大人可由良策,朕已经答应不会主动裁撤湘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朕不能食言啊!” 叶名琛得意的笑道:“自从俄罗斯使节来访,已有大半年,如今俄罗斯人已经从东北撤军,何不编出几万精锐湘军,组成新军,让他们攻灭东北。” 杨金龙鼓掌而笑:“当初皇上只答应湘军不进攻东北,让湘军编练新军,既能仰制湘军军阀,又能攻略东北,两全其美,妙!妙!” 这些文人真是阴险,他本只是让湘军到西伯利亚当炮灰,没想到他竟想出改换名目攻略东北这条妙计,平定东北之后,让他们直接进入西伯利亚,汉军随后接受东北,如此一来也不耽误西伯利亚的战事,应该是三全其美。 李云志陆建瀛道:“你马上拟个圣旨给曾国藩,先升他为一等子爵,荫其长子为二等男爵,调湘军吉字营、霆军、李续宜所部,组成新二军,曾国荃为军长,鲍超、李续宜兼任副军长,调那个第二集团军的张即之为参谋长,组成参谋部,让他们先到通州改编。” 自从上次兵变事件,通州还在几个集团军的包围之中,不怕湘军乱来。 叶名琛暗喜,对他有威胁的几人都已外调,剩下的赵烈文、王庆露等人年纪太轻,还威胁不到他,这些人也都是他拉拢的对象。 李云中对陆建瀛道:“明日朕打算起程南下,京城的事还要麻烦陆大人费心。” 陆建瀛当仁不让的点了点头,看了面色急迫、眼巴巴看着他的叶名琛,暗自一笑,你还不是让我举荐你。 “启禀皇上,内阁人选还空缺几位人选,皇上可有中意之人?” 李云中道:“朕打算扩充内阁,四名阁老,由尚书兼任,品级为从一品。加上三名学士秘书,品级为五品以上人员担任,你们你为如何?” 有大官可做,众人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众人齐声赞成。 李云志当即命道:“内阁增补礼部尚书叶名琛、吏部尚书张伟坤为阁老,翰林学士沈葆桢、督察御史赵雅丽、江西布政使胡梦君为学士秘书。” 陆建瀛微微一愣,这三人品级各不一样,胡梦君是正三品,沈葆桢是从三品,而赵雅丽只是正五品,看来皇上很看重这位小赵大人。 第二百六十三章提前参战 英国公使馆,包令急匆匆找到正在研究汉军实力的文翰,催促道:“文翰先生,据最新情报,汉国皇帝李云中陛下已经决定南下,我看他是故意躲着我们,你要提前行动,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文翰起身,拿起桌上的几份情报,表情凝重道:“没想到短短五年,汉军就已经变得如此强大,三个兵工厂日夜开工,每天生产新式连珠枪800多支,一个月就是25000支,这样推算,两年就有30万支,俄罗斯那批连珠枪很有可能就是汉军卖给他们的!” 包令一愣,接着就是惊怒交加,最后只剩下惶恐,因为他的疏忽,竟使俄罗斯坚持到现在,这是多么大的罪过,如果让国内政要知道,他的前途是彻底完蛋。 文翰明白包令的心情,他何尝不害怕,是他坐视汉国强大,几次拒绝包令打压汉国的决定,总觉得汉国不会发展的那么快,最少要一百年才能赶上欧洲,可是现在看来,无论是汉军装备情况,还是人数数量都大大超过了英国本土军队,特别是火炮,情报显示,汉军每天都在装备新军,一门门新式钢炮从兵工厂成型,各种口径应有尽有,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包令接过情报,大致看了下,惊道:“一百万军队!他们不是只有四个集团军,不到五十万人,如何会变成一百万,难道加上那群农夫?” 文翰连连摆手:“农夫?不!不!他们也是经过正规训练,不过这一百万人是汉军的正规部队,你还不知道吧,聚集在湖南的湘军已经投降,云南、贵州也宣布归顺汉国政府,这些军队加起来早已过了一百万,首相大人还想出兵汉国,我看这个方式落后了,我们已经失去了最佳时机。要想平衡远东局势,只有扶持日本牵制汉国,先生,你的分析是对的,日本是我们在远东的救命稻草,否则印度都会有危险。” 包令暗道:现在明白有什么用,如果刚刚统一。一贫如洗,拿什么来牵制汉国? 文翰庆幸自己已经调离远东,对愁眉苦脸的包令安慰道:“远东情况,我会像首相大人说明的,这里已经失去了控制,简直就是火药桶一般。如果我们轻举妄定,那位强势人物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战争,这一百万装备精良的大军就是他的底气。” 包令一动,笑道:“一百万人!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要求汉军出兵三十万不,五十万!让他们出兵五十万攻打俄罗斯,你看怎么样?” 文翰点了点头。如果让汉军与俄罗斯的军队相互厮杀,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包令催促道:“那么还是快点摆放皇帝陛下,听说他已经准备出发南巡,如果我们错过这次机会,还要再等上几个月。” 文翰赞成道:“克里米亚战争刻不容缓,既然知道了汉军的具体情况,我们这就去!我倒要看看,这回他还怎么蒙我!” 李云中正在指挥侍卫收拾东西。没办法,苏三娘、许月香他们硬要跟着,因为这个原因,又拖了几天。 “启禀皇上,英国公使求见!” 李云中一拍脑袋,还是没躲过,看来又要忽悠人了。 “宣!等等。让他到南书房等着。” 李云中还是决定到南书房接见,免得又被言官进谏,现在不比从前,什么都要讲规矩。就连他这个皇上都不例外。 “咦!这不是文翰先生,老熟人啊!” 李云中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慢慢来到御座旁坐下,笑道:“不知两位爵士,一起前来有何要事?难道俄罗斯已经败了吗?” 见到李云中,包令心中就一肚子气,大声道:“我们还要恭喜陛下,最近一定赚了不少钱吧!” 李云中知道与俄罗斯交易的事情曝光了,打着哈哈道:“赚钱?尊使真会说笑,朕是一国之君,又不是商人,如何赚钱?” 文翰上前道:“尊敬的陛下,欧洲这场战争缕缕出人意料,前几个月俄罗斯军队节节败退,兵无战心,投降者不计其数,可是最近却变了个样,部分俄军竟然发起反攻,这太不正常,而且他们使用的武器也和我们一样,多数是连珠枪、米尼枪。” 李云中冷静下来,决定死不认账,缓缓的喝了口茶,板着脸道:“这都是欧洲的事情,与亚洲没什么关系吧,文翰爵士说的头头是道,难道是认为朕在搞鬼?哈哈哈……真是好笑,你们打了败仗,竟然找到朕的头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包令与文翰不懂滑天下之大稽是什么意思,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 包令勉强笑道:“尊敬的陛下,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欧洲战场又陷入僵持之中,我们希望汉军可以提前在东线发起进攻,打断俄军的部署,我们盟军趁机在西线发动一次重点攻势,两面夹击,一举击败俄罗斯。” 李云中一听,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直接拒绝道:“不行,汉军还未整编完毕,特别是骑兵,人数太少,贸然进攻,一定会吃败仗,你们是不知道,自从我军大举集结在北京附近,俄军陆续从西线调来几万大军,很明显,你们走漏了消息,他们对我军有了防备。” 文翰暗道:这是我们故意透露的消息,本想削弱汉军实力,谁知现在倒成了他的借口,偷鸡不成蚀把米。 包令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严肃庄重一些,指着东面道:“也许陛下还不知道,本土调来了三个整编舰队,加上南洋、香港的一些军舰,共有六十二艘战船,现在他们就驻扎在日本北海道,如果陛下答应立刻发起进攻,这些战船会辅助汉国陆军,直到俄罗斯投降。” 李云中正愁俄罗斯修建的要塞,这些要塞都是沿江、沿河、沿海修建,就是方便他们运送给养,有俄罗斯海军的配合,汉军如要进”攻损失一定很大,没想到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六十艘军舰,足以消灭所有要塞。 “六十艘军舰是打俄罗斯,还是打汉国,据我所知,俄罗斯留在远东的战舰不足三十艘,你们如此兴师动众,恐怕是另有所图吧!这让朕如何相信,如果你们反戈一击,朕能睡的安稳吗!” 李云中虽然兴奋,还不忘敲打这些骄横的绅士。 “不不不!”文翰连连摆手,解释道:“陛下您误会了,我们是一番好意,只想提早结束这场战争,如果您不相信,我立即带领舰队回归本土。” 文翰暗自嘲笑,终于有了自信心,海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成的,这帮土包子,船上装几门大炮,对他们来说就是战舰。其实这六十艘军舰只有六艘战列舰,八艘巡洋舰,其他的都是即将退役的炮舰,这些船只在欧洲,三流国家都不会要。 李云中摇了摇头,他哪能错过这个机会,郑重的说道:“朕也不是不相信你们,既然大家都是盟军,如果相互怀疑,还怎么打仗,这样吧,把舰队的指挥权交给我们,我就提前发动进攻。” 舰队指挥权!文翰惊呆了,他实在没想到李云中的胃口会这么大,这才英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事情,这帮土包子会打海仗?他们不回把军舰开到陆上去吧! 李云中见他们惊呆的模样,又重复道:“不错!就是舰队指挥权,这样朕才能放心的与俄军一绝胜负,如果你们不答应,也没办法,朕不能用自己军队的命讨好你们。” 文翰犹豫不决,这个要求超出了他的能力之外,首相虽然授权他指挥这个舰队,但从没有透露交出指挥权的意思。 包令问道:“陛下您可以出动多少兵力?” 文翰补充道:“因为西线战争僵持,我们迫切的希望东线有进展,你们必须组织一路大军,从新疆进攻,配合我们发动冬季攻势。” 李云中玩味道:“那你们同意朕的要求了?” 文翰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回道:“我们还有一个要求!” “说!只要朕能办得到,一定帮忙。” 文翰郑重的说道:“舰队的指挥权在于您,不过您不能干涉舰长的命令,就是说,你只管发布命令,具体行动有我们自己指挥。” 李云中点了点头,他也没希望得到这些,灵机一动,也说出了个条件:“朕希望派遣一些海员到你们军舰上学习。” “没问题!”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为了让汉国尽快的加入克里米亚战争,英国、法国两国政府对李云中提出的要求无有不准,为了试探英国佬的诚意,李云中特意提出收回香港,没想到文翰只考虑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答应,爽快的太度,让李云中心中一愣,接着就是怒火中烧,英国佬不安好心! 军事会议,军中所有大佬就到齐了,就连左宗棠因为履新湖广总督,特意到北京述职,其他的几位大帅,就更不敢缺席,特别是湘军新帅曾国荃,更是马不停蹄的先一步赶到北京,四处结交清流大臣,两日一宴,三日一会,很快就站稳了脚跟,有了底气,也就没把自己当成新降之臣,大咧咧的声音不时在会议中响起。 “皇上,咱们都是汉人,何必为鬼佬打仗,这帮鬼佬毫无信义,当初说扶持湘军,谁知……半途而废,咱们可得留个心眼,免得被鬼佬出卖,还为他们数钱!” 与会人员,一起皱眉,曾国荃粗狂的声音,很不适合这样场合,左宗棠、赵烈文自认为是儒将,应该尊行儒家传统之德,像这样大吵大闹,连损带骂,他们是不屑为之的,顶多说一句洋人心怀不轨,应该防之云云。 张遂谋做的离曾国荃最远,确实第一个出声呵斥: “放肆!皇上面前,怎能如此孟浪!” 张遂谋虽然看不清曾国荃长相,但是他那肆无忌惮的说话声,就令他很讨厌,他们几兄弟虽然都是底层出身,为了闲言碎语,最重规矩,时常约束自己行为规范,特别是蒙上升出事之后,恨不得把自己装扮成谦谦君子。 看着曾国荃尴尬的模样,李云中微笑摆手。示意张遂谋停下来,欣然道:“曾国荃说的在理,洋人分明是图谋不轨,我们不可不防,就怕打完俄罗斯,他们接着就打我们,几个月前。朕已经召陈玉成等人回国,就怕洋人翻脸不认人,用他们当人质,勒索大汉。” 左宗棠叹了口气,对众人拱手道:“洋人贪鄙,善用阴谋秘计。时常与百姓发生争执,我在两广主事期间,时常遇到这样的案件,他们还把大汉看成满清,实在是愚昧无知,如果让洋人不敢轻视,必须给他们点教训。而攻打俄罗斯实在是毫无益处,北边皆是苦寒之地,要之无用,反而还要派遣军队固守,劳财伤命实为下策。” 赵烈文暗中为左宗棠捏了把汗,这左宗棠刚回到北京,还不清楚状况,皇上早已不是南京那个汉王殿下。也不是刚登基时善于纳谏的英主,为了维持威仪,皇上刚迁都北京就处理了两位阁臣,可谓同患难不可同富贵,左宗棠这样说话,只能适得其反。 李云中一听,颇为气恼。见众人之中之中还有展颜而笑之人,龙颜大怒,重重的拍了下案几,斥道:“俄罗斯帝国比起英国更值得警惕。蒙元以来,他们侵占了中国北方所有领土,如今又把主意打到东北身上,长此以往,又会重复晚明夷族入关之事,兵法云: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朕就是要收复北方所有领土,将俄罗斯帝国的触角斩断。” 跟这些人说西伯利亚的重要性简直是对牛弹琴,李云中不得不找出个牵强的理由,堵住悠悠之口。 左宗棠的牛脾气也上来了,顶了一句:“皇上又如何治理北面苦寒之地,难道让百姓牧马放羊?长此以往,这些百姓与夷人何意,又有谁会记得自己是炎黄正朔!” “你!”李云中惊怒交集,本想重责,看着左宗棠花白的头发,心肠又软了下来,开口道:“出兵事宜,朕已经决定,诸位卿家只管出谋划策,动摇军心之举万万不可!” 奇事!奇事!赵烈文等人啧啧称奇,还以为左宗棠难逃一劫,毕竟他在两广主政期间,留下的把柄太多,皇上随便说一条就可罢官去职,没想到结果竟是这样,左宗棠不但无事,反而证明出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这可比常大淳等人好多了。 张遂谋掏出一张折叠的图纸,吩咐侍卫挂起来,缓和了下气氛,笑道:“启禀皇上,这张图纸综合了满清所有北方图册,加上洋人送来的一些,我大汉与俄罗斯接壤的地方,基本上已经勘探完毕,俄罗斯境内重要城市,居民聚集点都绘制在图册上,特别是东北尼布楚一带,情报局人员还有不少探子潜伏其中,只要汉军一到,就可找到俄军主力决战。” 曾国荃知道湘军是必须参加这次战役的,所以他对这张地图很是上心,看着绵延数万里的边境线,叹道:“皇上英明,俄罗斯与大汉接壤,如果俄罗斯强盛,一定会打大汉的主意,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我军攻占俄罗斯,也是为了国防考虑,绝不是无端侵占他人国土,宣扬霸权主义。” 兵部尚书赵烈文、兵部侍郎杨开林等人一阵点头,中国自古信仰儒家内圣外王这一套,注重的是道德修养,无端兵伐他国,君子所耻。 左宗棠听曾国荃谄媚之言,怒斥道:“小人喻于利!我军攻占这些地方不难,可是怎样面对天下悠悠之口,糜兵费饷,就是为了这些不毛之地,既不能种田又不能筑城,得来有什么用!” 曾国荃脸色通红,他还有被人这么当众羞辱过,就算曾国藩要教训他,也是四下无人的时候,好言好语相劝,没想到左宗棠这么瞧不起他,当众称呼他为小人。 李云中淡然笑了笑,虽然表面无事,曾国荃已经记恨上左宗棠,湘军与楚军终究不会同流合污,李鸿章是个聪明人,淮军很快就能与湘军、楚军划清界限。 楚军就是第二集团军主力第十一军,左宗棠的王牌部队,因为成员多为浙江、江西人,所以常常用楚军这个称呼,所部已经扩充到三个师,五万人之多。 淮军就是李鸿章的十四军,因为主力是刘铭传与吴长庆在安徽训练的保安部队,无论是部下将领还是底层军官都是安徽人,倒是得了个淮军的称号。 李云中本想打击这种地域观念,后来见这两个军能征善战,军中凝聚力特高,而主帅都是开明人物,所以暂且听之任之,打算等左宗棠、李鸿章功成名就之后,再行整编裁撤。 “好了,已经晌午了,暂时休会,大家都去休息吧!”李云中见左宗棠老是找茬,就想私下里找他谈谈。 李云中气冲冲的来到后宫,本想心平气和的与众位嫔妃用饭,可是一想起左宗棠直言犯谏的样子,就毫无食欲。 “皇上可有心事?”苏三娘正在逗弄女儿,但心神一直关注着李云中。 李云中忙将前因后果说出来,末了加上一句:“左宗棠是个能臣,而且年纪甚大,朕不忍心处置他,况且有林则徐前车之鉴,哎!总之朕是毫无办了。” 苏三娘微微蹙眉,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见常淑英欲言又止的模样,灵机一动,笑道:“常妹妹可有计策?” 苏三娘也是一番苦心,自从皇上处置常大淳,就对常淑英冷落下来,可怜常淑英夹在中间,终日不安,数次生病,容颜于是愈加憔悴,这让众女心有戚戚,想尽办法让李云中回心转意。 常淑英胆怯的看了李云中一眼,目光相遇,赶紧低首,不敢说话。 李云中好一阵心疼,他也不是故意冷落常淑英,只是拍常淑英替常大淳求情,自己又万万不能答应,才有了后来这些事情。 “淑英有话就说吧,无论说什么朕都不会怪罪。” 常淑英感激的看了苏三娘一眼,小声道:“左大人的话不无道理,皇上应该重视才是。” 李云中失望的叹了口气,气道:“难道朕的话就没有道理吗?” “不不不!皇上误会了。”常淑英急忙摇头,补充道:“左宗棠所在的立场与皇上不一样,他站在全天下士绅的立场上说话,自然会与皇上发生分歧,皇上想说服恐怕得找别人才行。” 李云中一头雾水,问道:“朕为什么不行?刚才朕还想找左宗棠谈谈呢。” 见皇上重视自己的意见,常淑英暗中舒了口气,笑道:“皇上与左宗棠立场不同,您的理由就是左大人反对的原因,如果找一个与左大人持同一立场的人前去说服,这样就容易很多。” 李云中恍然道:“你是说左宗棠先入为主,朕明白了,哈哈哈……淑英,还要谢谢你,朕这就找人去!” 看着风风火火的李云中,苏三娘对嗔目结舌的常淑英笑道:“皇上就是这个样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李云中之所以那么重视,是有让楚军出征的打算。 第二百六十五章甲寅变法 南书房内,李云中特意宣召赵烈文、王庆露二人觐见,很多事情他已经想通了,不用再畏首畏尾,迁就那些顽固老爷们。 李云中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的说道:“今天召你们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通知你们!” “皇上请吩咐!” 李云中示意旁边的太监出去,这才说道:“你们两个都有主政一方的经验,现在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户部尚书,朕问你们,你们对新政的事情怎么看?” 赵烈文错愕,大感意外,没想到会问新政方面的事情,他还以为是左宗棠反对出兵俄罗斯,皇上找他们商议对策。 王庆露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稍微沉思了下,就回道:“启禀皇上,微臣认为,新政确实是必行之举,就像皇上说的,落后就要挨打,西洋各国对中华虎视眈眈,我们时刻都有被侵略的危险,如不早作准备,悔之晚矣。” 李云中点了点头,深有同感,接道:“可是朝中有很多大臣认为只要学习西方强兵之举,对于经济、政治、文化方面却不赞成,朕也知道西方这些方面确有不妥,特别是政治、文化与中华格格不入,所以耽搁了很长时间,虽然军事方面有很大的进展,这毕竟是水中镜月,没有经济的支撑,迟早会失败。” 赵烈文惊道:“皇上的意思是?” 王庆露也面有难色:“皇上三思” “朕没有什么意思,你们放心!”李云中考虑片刻,笑道:“中国不一定非要学习西方,况且西方民主那套他过于……偏颇,除了这些,其他的我们可以作为参考,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所以朕打算进一步扩展新政内容。” 赵烈文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叹道:“朝中顽固派迂腐,阻力过于强大,皇上此举恐怕会招来他们反对。” 李云中道:“一以来,朕都是在忍让他们,无非是与满清争夺人心,现在满清已灭,太平天国偏安一隅。不得人心,现在是与他们摊牌的时候了。” 王庆露沉思,接道:“此举正是时候,朝中洋务派逐渐壮大,民间皇上早已经扶持不少士绅、商人,有了这些底子。推行新政会容易很多。” 李云中看着赵烈文与王庆露二人,郑重的说道:“朕打算大规模启用新派人员,进行一场新政,今年是甲寅年,就叫甲寅变法怎么样?” 赵烈文暗叹一声,理智上他支持新政,可是身为一个传统儒家人士。他是非常不希望改变中国现有社会结构。 王庆露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他以前一直是在底层生活,喜读一些经世致用方面的书籍,早就对儒家理学、八股文深恶痛绝,要不然他也不会蹉跎岁月,总是落榜。 李云中道:“蛇无头不行,变法就要有领头人物,你们认为朝中谁人最合适?” 王庆露与赵烈文对视一眼。一齐摇头,暗想:朝中除了左宗棠与他们几人,就数洪仁玕、容闵这些归国之人,论开拓能力,他们这些人确实比不上洪仁玕他们,可是让他们居于洪仁玕之下,这是万万不行的。 李云中如何不明白他们的顾虑。起实他早有人选,只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谋划得一步一步的进行,免得让他们有反感。这些士大夫擅长阴谋诡计,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朝中有六部,地方也有行政官员,朕打算在重要职司方面选取新派官员担任,革除守旧官员,一些墙头草暂时不予处置,你们认为如何?” “皇上英明!” 赵烈文暗自嘀咕,朝中又有一场大变动了,不知陆建瀛能否透过一劫。 王庆露正在盘算朝中实力对比,兵部、户部不用说,礼部是清流大本营,是决意要反对到底的,工部陈承瑢等人大多都是军旅出身,新政的事情一向听之任之,刑部是赵烈文一派的大本营,这个不用多想,六部之中权利最重的吏部,张维坤已经担任五年吏部尚书,早已经把吏部经营的如铁桶一般,他是皇上结义兄弟,当然不会阻扰。 想到这里,王庆露放下心来,看来皇上早有准备,步步为营,到现在就是清流顽固想反对,他们也没有平台进谏。 李云中接着说道:“新政盛行地区唯有江南,所以朕打算将南北官员互调,你们有什么想法?” 赵烈文赞道:“皇上英明,如此地方上的阻力会大大减轻,江南地区新政气候已成,就算派遣几位守旧大臣,他们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李云中心想这也是互相掺沙子而已,自信一笑,问道:“你们可有推荐人选?” 王庆露想到几位好友,立即回道:“启禀皇上福建布政使李诗齐可堪大用,近年来福建新政进展神速,李大人功不可没。” 李云中无有不允,况且李诗齐确实是难得的人才,微微一想,宣布道:“李诗齐才堪大用,升他为山东省长,全权负责山东新政事宜。” 赵烈文也说道:“广东布政使王开林能文能武,也是大将之才。” 李云中知道赵烈文与王开林是老相识,也不戳破,宣布道:“升王开林为河南省长,调河南省长顾嘉蘅为吏部左侍郎。” …… 李云中歇息一会,看着洋洋得意的赵烈文、王庆露二人,同样笑道:“朕打算成立一个新政部门,甲寅变法就由新政部来领导,地点就设在文华殿,你们认为怎么样?” 赵烈文、王庆露得了那么多好处,当然不敢反对,齐声道:“皇上英明。” 李云中满意微笑,决定给他们透个底:“人员只有七个,分别是左宗棠、赵烈文、王庆露、沈葆桢、洪仁玕、赵雅丽、张维坤!” 赵烈文心里一动,这为赵雅丽果然不同寻常,看来皇上许诺那么多好处,全是为了他,真是奇也怪哉!“ 决定了变法事宜,李云中又想到左宗棠的事,对王庆露问道:“你认为朕出兵俄罗斯的决定怎么样?” 王庆露错愕,来不及多想,回道:“皇上英明,胜微臣百倍,虽然微臣猜不透皇上用心,但是自问还能明白皇上的一番苦心。” “那就是心里反对,嘴上不敢说了?” 王庆露知道蒙混不过,沉思一会才道:“皇上可是为了东北才出兵俄罗斯?果真为此,微臣认为不必大费周章,直接与俄军在东北开战,何必劳师远征?” 李云中气急,起身来回踱步,恼怒的回道:“你们都是目光短浅之辈,对比英国、法国,俄罗斯才是心腹之患,想当年俄罗斯只有一城之地,只不过经过几代经营,如今已是地跨欧亚两州,如此可见他们善于侵略,去年他们还出兵东北,如不是在克里米亚战争中失利,急需我国支援,哪会撤兵,现在俄罗斯深陷战争泥沼,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庆露额头冒汗,他从没见过皇上如此心急,心里已经认同出兵的决议,诚心诚意的回道:“皇上英明,微臣附议。” 李云中也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回道:“你去劝劝左宗棠,等会还要开会,朕不想再有人出言反对!” 王庆露连连点头。 PS:为了让读者少花点钱,这几天都是差几十个字才到收费标准。 第二百六十六章出兵路线 1854年9月18曰,汉国向俄罗斯帝国宣战。 俄罗斯驻华公使伊格纳切夫失魂落魄的捧着宣战诏书走出宫门,直觉告诉他,俄罗斯帝国将要面临一次残酷的考验。 李云中为了这场战争准备了三年,无论是粮饷还是地形勘探都已准备完毕,就是参战的士兵都是从全国各地精选而来。 一队队雄纠纠气昂昂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从阅兵场走过,无论是装备,士气已经不逊于欧洲本土军人,英国、法国联合顾问团成员又惊又喜,汉军兵马精锐程度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阅兵台上,英国特使文翰、法国驻华公使布尔布隆、英国驻华公使包令、联军顾问团团长史蒂夫等洋人兴奋的心情毫不掩饰的表现出来。 “陛下!如果您的军队全都像这样,那么俄罗斯帝国不是您的对手!”史蒂夫看到一门门新式钢炮再也忍不住,不由对李云中恭维起来。 李云中矜持的笑了笑,大声道:“多谢阁下吉言,希望此次征战,可以旗开得胜。” 荷兰特使毛瑟雷夫暗中抹了把虚汗,在南洋,荷兰人每年从当地华商身上榨取黄金白银无数,还怂恿当地土著屠杀华人,如果汉国皇帝追究这件事,那么荷兰在南洋的经营就会毁于一旦,东印度公司也许就会成为历史。 西班牙特使同样嗔目结舌,在南洋,西班牙祸害华人比荷兰人尤甚,他也害怕当地华人请求汉国皇帝主持公道。 这是,阅兵场上出现一辆辆机动车,机动车后面拖着一门门100mm以上的重型火炮,每门火炮都显得杀气腾腾。 史蒂夫看见一门门沉重的火炮被轻而易举的拖动着,不由惊叹道:“哦!上帝,这是什么东西,是在平地上奔跑的火车吗?不!这是汽车!” 李云中见不少洋人都露出惊叹、惊疑模样,向洪仁玕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解答。 洪仁玕上前,指着下面牵引机,用英语介绍:“这是我们汉国最新产品,虽然欧洲汽车已经有近百年历史,但是我国的汽车绝对领先于欧洲,就像你们看到的,这些机车一天之内可以将大炮运到前方四百里的地方,比如前几个月的收复陕甘之战,乱军经过几次野战,全都躲在城寨里面,我军只用了五天就向前线运动两百门大炮,叛军轻而易举被消灭。” 史蒂夫叹道:“这真是个好主意,在欧洲的战争中,火炮都是由火车运送,再由人力、畜生拉到指定地点,如果我们一早就有这种牵引机,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转移炮兵阵地。” 一场简单阅兵仪式足足搞了一整天,给欧洲各国代表极大的震惊,有喜有忧,像荷兰、西班牙代表还是在别人的搀扶之下才能走动,葡萄牙代表已经打算将澳门还给汉国,否则汉国只派一千人就可杀光澳门的葡萄牙人。 南书房,李云中特地宣召了与北进有关联的几位官员议事,李云中特意把地图挂在屏风上面。 左宗棠暗叹,他始终觉得与俄罗斯交战得不偿失,听闻皇上让他指挥一路兵马,还是特意的打听了许多俄罗斯方面的事情,私下里研究了还几天,对于出兵的事情他已经有了详细方案。 李云中来到地图前,直接宣布道:“此番与俄军交战,朕打算分兵三路,第一路由疆省攻击,目标就是占领土地,无论是俄罗斯、还是其他小国领土,一律先占着再说,有不服的就打!这一路由左宗棠统帅,湖广总督的职位先空着。” 左宗棠已经猜到这个结果,所以并不显得意外,上前问道:“启禀皇上,微臣这一路有多少人马?” 李云中笑道:“疆省刚刚归附,还要留兵驻守,既然如此,西线大军临时增加两万民兵,就由李玄的第十一军、李鸿章十四军、曾国荃的新二军、再加上两万民军,共有十万余人,你看,还够用吗?” 左宗棠瞬间已经想好该如何进兵,如何占领城池,躬身道:“十万人足矣!” 李云中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对李秀成道:“中路就由你统帅,第一集团军有六万人,朕再派给你三万民兵,记住,把蒙古给我平了,期间容许你自由扩充骑兵,团级以下将领也可自行任命,朕唯一的要求就是打到贝加尔湖!怎么样,能做到吗?” 李秀成看了眼贝加尔湖的位置,回道:“能!不过微臣有一个要求。” “说!” 李秀成道:“听说兵工厂研发了一款新武器,微臣想装备一些。” 李云中恍然,微微一笑:“你是说机枪吧,不过这种机枪还在试验阶段,艹作不当,射击的时候会有一些问题,你还要吗?” 李秀成哪有不要的想法,迫不及待的接道:“要!机枪对付骑兵再好不过,蒙古多骑兵,有了机枪,微臣就有十足的把握。” “那好,朕命兵工厂加急生产,拨给你五十挺。” 看着皇上分配完两路大军,陈玉成跃跃欲试,东线是这次出兵的主要目标,自己一定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李云中又指着东北方向,狠声道:“满清余孽还在东北苟延残喘,此次出兵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消灭满清,朕打算集结十五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山海关进发,向北进攻,切断满清向俄罗斯方向的退路,一路由天津坐船出发,在大连登陆,直捣奉天。” 顿了顿,见众位大臣神情肃穆,李云中继续说道:“东线由朕亲自指挥,陈玉成为副总指挥,陈玉成指挥山海关一路兵马,下辖第二集团军六万人、新一军四万人,李春发指挥大连方向一路兵马,下辖第四集团军五万人,清军兵无战心、此役一定要速战速决。” “遵命!” 王庆露见李云中分配好作战任务,出列道:“启禀皇上,此次我军出兵近四十万远征,后勤压力一定很大,虽然粮饷都已经准备齐全,但是民夫数量还是远远不够。” 兵部尚书赵烈文叹道:“可惜铁路只修建到山海关,否则哪用那么多的民夫。” 这帮士大夫终于见识到火车的厉害 李云中淡然问道:“户部可有对策?” 王庆露躬身答道:“只有大规模征发民夫,只是……” 李云中道:“只是什么?” 王庆露微微咬牙,谏道:“此番与俄罗斯交战,胜负实未可料,如果拖延时曰,一定会耽误田间耕种,北方不必南方,这里大多数百姓只靠田地为生,如果耽误了农时,恐怕会有小人趁机生乱。” 李云中想起隋炀帝征高丽的教训,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张遂谋想到当初火烧田地的事情,要不要把他们的房屋、田地也烧了?又瞬间否决了,如果提出这个建议,恐怕会被骂的狗血淋头,心中一动,又想到当初李鸿章上书抱怨俘虏太多的事情,这不就是现成的民夫! “启禀皇上,微臣有个想法。” “说!” 张遂谋定了定神,大声道:“西北回民生乱,李大人俘获乱民数十万,如果把他们当做民夫恕罪,不但可以省一批粮饷支出,还可以抽调陕甘回民,使地方安定祥和,请皇上明鉴。” 李云中不想担这个责任,对众人问道:“众卿家以为如何?” “皇上英明!” 靠!这是什么意思?朕问你们,你们就把责任推了回来,真是人精。 王庆露默算一会,苦笑道:“民夫还是不足,四路大军最少需要六十万民夫,才可以保证后勤通畅。” 张遂谋一咬牙,继续说道:“各位有所不知,我军俘虏有上百万之众,如今他们在各地出工减最,特别是矿山、修路这两样就有六十几万,如果将他们暂时抽调出来,足以满足后勤所需。” 王庆露一惊,他还第一次听说大汉有上百万俘虏,这其中一定有猫腻,俘虏一般都是青壮,就算把清军所有军队都集合在一起,也不知有没有百万。 见众位同僚面色异样的盯着自己,张遂谋赶紧回道:“这些都是实情,回民生乱,李大人手段了得,短短两个月就抓了六十几万,加上以前的俘虏,特别是山东民团,攻打山东的时候,争相杀伤汉军,现在秋后算账,已经抓了二十几万。” 李云中一挥手,就下了决定:“就这样,民夫以俘虏为主,况且湖北即将平定,全国各地的满人大多被奕?聚集在那里,不愁没有人用。” 民夫的事情告一段落,赵烈文又出列请示:“启禀皇上,是否将兵工厂所有库存的大炮全都配给前线大军?” “兵工厂有多少大炮?” 赵烈文掏出一张小纸条,念道:“全部加起来有218门,大口径火炮45门,兵部拟定拨给第三集团军73门。” 李云中沉思一会,否决道:“第三集团军并无战事,所有火炮全部供给参战军,还有把手榴弹也全部分发下去,不要留一颗在仓库里。” “微臣明白。” 李云中深吸口气,来到众人面前,郑重的说道:“此战关乎汉国国运,大家一定不可以掉以轻心,特别是东线的两路大军,只许胜不许败!” 陈玉成等人齐声领命:“遵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闹剧 “微臣陆建瀛拜见皇上!” “免了!” 偌大的南书房之中,除了几位公女、小太监,只有李云中与陆建瀛两人。 李云中看着滑不溜秋的老狐狸,得意的笑了笑,看今天你还怎么推脱,想到陆建瀛苦脸皱眉的样子,李云中心情畅快,最近被压抑的精神陡然放松下来。 “陆爱卿,你可知朕今天找你来是什么事?” 抬头悄悄的看到皇上幸灾乐祸的笑容,陆建瀛一下子有种不好的预感,镇定的回道:“微臣不知,请皇上明示。” 李云中脸上呈现郑重之色,大声道:“朕打算变法!” “变法!”陆建瀛下意识的重复一句,简单的两个字却像在他耳边打雷一般,一波接着一波,震得头晕脑胀。 陆建瀛很快清醒过来,暗道:这天一终于来了,变法不同于洋务,洋务只是简单的学习西方强兵之举,变法可是要变革大汉所有官僚体系,这样以来势必有很多冲击,特别是对清流一派而言,他们只会说不会做,而变法只要做不要说,两者是天然的死对头。 李云中慢慢的说道:“朕已经打算成立一个新部门,专门发布新政措施,陆大人身为内阁首辅,这个新部门的负责人非你莫属啊!” 陆建瀛犹如处在火炉之中,冷汗瞬间湿遍全身,身躯摇晃了两下,才回道:“微臣才疏学浅,恐不足以担此重任。请皇上另选贤明。” 李云中哪能轻易的就此放过,固执的问道:“难道陆爱卿不想为朕分忧?这可是个肥差。变法内容全部出自里面,陆大人身为首辅,错过了可就太不像话了。” “咳咳咳……”陆建瀛颤颤巍巍的回道:“不瞒皇上,老臣的身体一直有病,这几日又感染了风寒,恐有心无力,朝中能臣甚多,皇上可以择优而任。” 看着红光满面的陆建瀛。李云中怎么也瞧不出他哪里有病,继续唬道:“不用再说了,陆爱卿博学多才,理应担此重任,你回去好好准备吧。” “这……微臣告退!” 待陆建瀛走后,一副宫女打扮的慜淑跳上前来,问道:“皇上真打算让陆建瀛负责变法啊?” 李云中笑道:“这个老狐狸才不会就任。你等吧,不出三天,这老狐狸就病了,不知道他能不能蒙混过去。” 慜淑天真的问道:“皇上都知道他要装病,陆建瀛还敢蒙混您吗?” 李云中解释道:“他不是蒙混我,是蒙混他那帮门生。这帮混账只会做白日梦,你们大清有一小半是毁在他们手里。” “那皇上还不直接杀了他们!”慜淑蹙眉。 李云中不想再解释下去,转移话题,笑道:“朕听说下面有人找到你爹爹了,你要不要见一见?” 慜淑蹦了起来。兴奋道:“多谢皇上!我想去见阿玛……现在应该改叫爹爹……他现在怎么样?” 李云中道:“朕把人叫过来!” “来人,宣唐亮!” 不到几个呼吸。唐亮一副戎装,躬身拜道:“启禀皇上,微臣唐亮拜见!” “免礼,朕问你,那个什么郡王可找到了?” 唐亮起身,笑道:“是!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微臣在茶馆找到的他,当时他正在与一帮脚夫听书,难为他一个郡王,竟与这些下九流人物混在一起,还聊得很开心。” 慜淑兴奋极了,揭自己老爹的底子,笑道:“我爹爹就是那样,以前当王爷的时候就经常穿着坎肩,拿着蒲扇出去闲逛,一走就是一整天,那些粗茶淡饭也甘之若饴,他……他真的没有野心。” 唐亮早就知道慜淑的存在,讨好道:“是啊,连王爷都不愿意做,确实算得上毫无野心,这种人对大汉毫无威胁。” 李云中见慜淑激动、紧张的模样,取笑道:“朕要是杀他,就不会亲自吩咐找他了,你放心,朕不会难为你爹爹,如果他愿意归附大汉,朕还会厚待于他。” “谢谢皇上!” “你叫朕什么?昨晚上可不是这样叫的。” “谢谢皇帝……老公。” 唐亮当做什么也没听见,请示道:“皇上打算接见吗?微臣可以马上将他接进宫。” 李云中想到满人,心里终归不舒服,摇了摇手道:“你带慜淑去吧,朕就不见他了,免得双方不愉快,对了,安排一座房子给他。” 唐亮示意明白,这一定是普通的房子,上次皇上安顿从南洋回来的罗美薇、郑燕儿,特意在房子面前加上前清王府几个字。 慜淑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自己父亲,对李云中行了个礼,娇声道:“臣妾告退。” “你们去吧!” 陆府 “来人,快准备一缸冷水,要最冷的水!” “来人,准备几个火炉,快!快!” 陆钟汉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对席地而坐的陆建瀛劝道:“爹!你非要这么做吗?你看这四周都是火炉,您受的了吗!” 陆建瀛苦笑道:“皇上逼我,底下那帮学生、好友也来逼我,两头无路,你说我该怎么办?” 陆钟汉犹豫了下,一咬牙,说道:“咱们可以辞官!我这南京同知也不做了,爹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都快受不了。” 陆建瀛屁股底下已经湿透了,汗水透过衣衫,洁白的内衣贴在肌肤之上,脸庞汗水像是小溪似得滑落,陆建瀛强忍着不适,说道:“你是陆家的希望,我之所以在大汉忍辱负重都是为了你,你要辞官。我还不如直接去死,你快出去吧。免得坏了身子。” “爹!”陆钟汉第一次痛恨自己无能,为了他,让自己爹爹身败名裂,如今还要受这等苦难煎熬。 一刻钟后,陆钟汉对肃立一旁的陆福道:“管家,你快去看看老爷。” “是,少爷!” 陆福一进入火炉范围,就不停的擦汗。对闭眼而坐的陆建瀛道:“老爷!你还支持得住吗?” 陆建瀛伸出右手,颤声道:“快扶我起来!” “老爷,小心!” 陆建瀛指了指水缸放向。 陆钟汉对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快把火炉抬走!” “爹,您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大夫?” 陆建瀛扶着水缸,示意管家出去,才对陆钟汉交代:“如果我没熬过去,你就将实情告诉皇上。皇上仁厚宽德,他一定会厚待你的。” 陆钟汉流泪,摇了摇头,劝道:“爹,你不能这样,这样真会死的。儿子宁愿不做官,也不愿爹您这样。” 陆建瀛笑了笑,摸着陆钟汉的脸庞,宽慰道:“爹这是为了整个陆家,你已经三十了。拖不起,扶我进去。” 陆钟汉一向对自己的父亲言听计从。不敢违抗,只能闭上眼睛,扶陆建瀛进入冰冷的水缸之中。 “啊!” 陆钟汉见陆建瀛浑身冒烟,吓了一跳,赶紧跳进水缸,把陆建瀛举起来,喊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朝会散后,一帮官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皇上打算变法,我们怎么办才好,必须得想个法子阻止。” “是啊,今天竟然设置了新政部,六部不能干涉,这摆明了是揽权。” “咱们还找陆大人商议,奇怪,陆大人今天怎么没来?” “听说是请了病假,哎!多事之秋,咱们还是去陆府探望一下。” “对对!陆大人是咱们的精神领袖,况且皇上一直信任他,有陆大人带头请愿,皇上一定会三思,撤销变法。” …… 张之洞站在最后,看着十几位朝官浩浩荡荡的前去陆府,讥讽的笑了笑,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对其中内情倒看得清楚,想到如今自己无所事事,复又自嘲起来,跟在人群后面,想去瞧瞧热闹。 如今的陆府气氛肃穆,无论是主人还是下人,都面有戚戚,陆建瀛昨晚着凉了,昏睡到现在还未醒来,大夫来了一波又一波,每个的唉声叹气,背起医箱就走,临走的还留下一句:“老夫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吧!” “各位大大!家父病重恕不能见客,请各位大人见谅!” 叶名琛走在最前面,闻言领头回道:“陆贤侄不必多礼,令尊的病情还好吧?” 对于陆建瀛的病情,叶名琛并不相信,呸!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皇上刚宣布变法,这边清流领袖就病重,分明是拿我叶名琛打头阵,这吃力不讨的伙计,叶名琛并不打算领情,今天带领十几位门生故吏,其中不乏精通医学之人,就是当面查看。 陆钟汉真情流露,不知不觉的就流出泪水,回道:“多谢伯父挂念,家父……家父的病情不容乐观,大夫吩咐准备后事。” 叶名琛惊道:“那么严重,我得亲自悄悄,好上书皇上,派御医前来诊治,贤侄以为如何?” 陆钟汉当即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回道:“小侄感激涕零,多谢叶伯父。” “叶伯父,这边请!” 见陆钟汉不像是演戏,叶名琛心中打鼓,难道陆建瀛真的病危?不会的!不会的!我还是给他留个面子,不必大庭广众之下拆穿他。 “你们几个就留在这里,守义你随我进去。” “卑职遵命!” 礼部主事周守义低头跟在叶名琛后面,对自家老师先见之明佩服不已,你能瞒得了我们,还能糊弄御医? “叶大人里面请。” 叶名琛进入卧室,快步靠近病床,只见陆建瀛盖着大厚棉被,面色惨白,嘴唇多出破裂,侍女不停的擦着陆建瀛额头冷汗。 当年司马懿也没这么干! 叶名琛没想到陆建瀛直接人事不省,就算想说几句话试探都不行。 “贤侄。令尊今天就没有清醒过?” 陆钟汉道:“没有,无论大夫使出什么法子。家父一直昏迷不醒,就是梦话都没有说过,最近几批大夫还让准备后事。” 叶名琛摇了摇头,暗叹时也命也,自己是躲不过这个烂摊子了,想到皇上睿智、冷笑、愤怒的神情,叶名琛恨不得以身代之。 “既然陆大人病的如此之重,本官这就进宫面见皇上。禀明实情。” 陆钟汉又再次拜道:“多谢伯父,侄儿铭感五内,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应该的!应该的!” 不提叶名琛失魂落魄的离开陆府,皇宫之主李云中也在关注这陆建瀛的病情。 “这么说,陆建瀛真的病了。” 王磊神情严肃,重复道:“离开陆府的大夫都这么说,如果今天夜里之前。陆大人的病情还不见好转,陆大人可能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没想到弄巧成拙,陆建瀛也他不禁吓了吧,难道他还以为朕是满清暴君,动不动就砍头灭族、抄家流放? 李云中不死心,问道:“他得的是什么病?” 王磊神情古怪。低头回道:“风寒之症,听探子回报,昨夜陆建瀛行事古怪,现在火炉旁取暖,又跳进冷水中洗澡。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才的得病?” 靠!这老狐狸,竟然连命也不要了。朕只是吓唬他而已,他竟然也来吓唬朕一次。 “启禀皇上,叶大人求见!” “宣!” 王磊见皇上朝自己点头示意,立即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叶名琛神色焦急,进入南书房后,立即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李云中明知故问,右手虚扶,笑道:“免礼,叶爱卿有何急事,如此行事匆匆。” 叶名琛急声说道:“启禀皇上,昨夜陆大人得了风寒,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微臣请求皇上派遣御医前去诊治。” “当真!”李云中‘惊讶;道:“昨天朕还和陆爱卿商谈变法的事情,没想到陆爱卿如此任事,一定是他彻夜未眠,谋划变法的事务,才让风寒入体。” 叶名琛一滞,心里对陆建瀛装病的把握又加大了三分,这陆建瀛太不够意思,他想置身事外的想法自己可以理解,可是为何不通知我一声。 李云中对身旁的小太监吩咐道:“小顺子,你立即宣三名太医前往陆府诊治,对了,内务府还有一根千年老参,也让太医带过去。” “奴婢遵命!” 叶名琛又羡又忌,这颗千年人参是朝鲜国王仅献给大清道光皇帝,道光一直视为国宝,舍不得服用,没想到如今反而便宜了陆建瀛。 千年人参早已经被李云中一家服用,内务府还有好几颗‘千年人参’,都是六七百年份的人参凑数而已。 叶名琛见目的达到,退后几步,躬身道:“微臣告退!” 文华殿内,新政部初立,沈葆桢、赵雅丽还在安抚西南,左宗棠领兵出征,洪仁玕忙着招待英国、法国、普鲁士访问团,无暇抽身,张维坤一直坐镇吏部,对新政部看不上眼,除了成立那天露了一面,就从没踏进文华殿一步。 看着冷冷清清的文华殿,王庆露叹道:“新政法令已经办法了三十二条,不知地方上怎么样了,如果也像这里一样,那变法又要无疾而终了。” 赵烈文倒忙的闲不下来,新政法令由李云中写张纸条,赵烈文等人制定具体条例,颁布成文,再分发全国各省。 赵烈文看着手中资料,头也不抬的回道:“洪大人的这本书写的不错,里面详细介绍了西方各国国情,我们可以参考一下。” 王庆露摇头苦笑,新政部只凭他们二人怎么办的起来,放下手中笔墨,王庆露正色道:“我打算建议皇上扩充人手,从六部之中选拔官员补充进新政部。” 赵烈文沉吟一会,抬头道:“既然如此,新政部一定要有框架,吏部尚书张维坤是我们的人,这点可以交给他来办,只是如此一来,新政部就成了六部综合,恐怕其余几部不会同意。” 王庆露皱眉,反问道:“我们只负责变法事务,并不是夺权,再说六部尚书,新政部就有三人之多,只要我们几个同意,其他人还能翻天不成。” 赵烈文不由自主的点头,又补充道:“新政部独立六部之外,又受到六部监督,这的确是平衡的好办法,只不过我们行事增加了许多掣肘,六部官员职司受到削弱,一定会与新政部产生摩擦。” 王庆露提醒:“新政部只是临时部门,变法完成之后,皇上说不定就会裁撤,我们从哪来回哪去,该升官的升官,摩擦自然消失。” 赵烈文继续看起手中书本。 王庆露找出一封空白奏折,挥笔而就,不到半刻钟就写完,将它郑重的放进衣袖之中,打算一有空闲就找皇上禀明实情。 一个小吏捧着一封奏折,对较近王庆露躬身禀报:“启禀大人,这是礼部退回来的奏折,请大人过目。” 王庆露接过奏折,见上面都是谩骂之词,气道:“这礼部好大的胆子,建立女子学堂是皇上吩咐,礼部竟敢批驳,岂有此理!” 赵烈文接过奏折大略看了小,笑道:“礼部尚书叶大人一直在忙碌汉朝礼仪,我看这是底层官员私自批阅,上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接过就给送了回来,明天早朝,我们就呈给皇上,给他们个下马威。” PS:隔壁修路,竟然把网线拉断了,郁闷极了,两天了,又在网吧通宵 第二百六十八章新政余波 “圣旨到!” 礼部,叶名琛带领十几位官员摆上香案,一次按照品级躬身肃立。 “皇上有旨,诏曰:礼部侍郎王乃才阻挠变法,讽刺新政,贬为安化知县,礼部主事陈光,擅自批驳奏折,革职拿问,交由有司问罪,钦此!” “臣等领旨谢恩!” 叶名琛亲自送走宣旨人员,捧着圣旨茫然回到部院内,耳旁依稀可以听见一些碎碎言语之声。 “这已经是第十八位被免官的人了,咱们礼部可到了大霉。” “还不是因为变法的是,只要阻扰变法,最轻的也是贬官降职,看来这次皇上是来真的,咱们劝不住了。” “我听说,陆大人病快好了,有了陆大人领头,咱们就是豁出去,也要阻止变法。” “说得对,成败就看着一次了!” ………… 叶名琛苦笑摇头,陆建瀛那老狐狸要是敢领头,八成也是贬官降职的命。 “大人!大人!” 周守义气喘吁吁的叫着叶名琛,举着手中公文,恭敬的说道:“大人,这是新政部刚发出的公文,请大人过目。” 叶名琛快速的打开,心里祈祷新政部不要又搞出什么要蛾子。 设立邮政部! 叶名琛一惊,公文差点掉了下去,这是什么情况,新政部只是二品部门,竟然可以组建一个新的二品部门,这还了得! 周守义小声敲着边鼓:“恩师。这邮政部可是二品部门,权利直逼六部。皇上还裁撤了驿站,听说还催促邮政部研发无线电,学生向洋人打听过了,不过这些洋人只知无线电可以用于通讯。” 叶名琛点了点头,瞧见周守义热切的目光,微微笑道:“这样吧,邮政部初立,守义你进去帮帮忙也行。我会向吏部提名。” “谢恩师!学生永不敢忘恩师大恩大德。” 周守义也不敢变法不变法,只要能升官,就是洋人那里他都去过,当年他随着李鸿章西游欧洲,不就是为了官升三级这个诱惑! 周守义得了好处,兴冲冲的离去,叶名琛自嘲了的笑着。周守义并不是唯一,他在两广总督位置上干了几年,思想相对开阔一些,也知道变法对于大汉是迫切必行之举,否则他早就将周守义等人扫地出门。 为了变法,皇上到有先见之明。前些年送出国的官员,如今倒成了变法主力,他们可都是熟读孔孟的正规进士! 在距离叶名琛不足两百步的地方,李云中、唐亮、罗美薇、郑燕儿一行人正在嘻嘻哈哈的聊天。 李云中指了指前面茶楼,对众人说道:“咱们进去听听。在茶馆就能听见自己想听的东西。” 郑燕儿嘻嘻笑道:“老公在宫里听不到自己想听的话吗?” “是啊!现在的官员越来越会拍马匹,要不就是危言耸听。仿佛不按照他们说的那样做,就会亡国一样。”李云中打开折扇,带头进入茶馆。 唐亮上前,低声道:“爷!咱们上二楼吧。” 李云中见一楼人声鼎沸,空位子都是偏僻角落,一挥手,大声说道:“那好,走,上二楼去!” 众人刚到二楼,就有一位小儿上前招呼。 “客官!这边请。” 唐亮向周围扫视一遍,二楼都是一些富贵人家消费场所,确定没有危险,唐亮点了点头,身后几名便衣侍卫占了周围的桌子。 李云中笑道:“小儿,给爷上几壶好茶,其他的随便上几样。” “好咧,客官稍等!” 李云中示意两女安静,果然一些谈话声就穿了过来,李云中自动过滤那些淫声艳语之词。专心听了起来。 “三爷我就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洋人,也不见他长得传说的那样,真不知道大清的官员为何如此惧怕他们。” “三爷说的是,前几天有几位洋人到我店里买布匹,他们竟然把我这里上好的生丝布全部买走,足足三千两的生意,而且是黄金结账!这种怪事,我老刘一辈子也只遇见一次。” “老刘,以你的个性,还不敲他们竹杠说是三千两的生意,你最少赚了两千两!” “不满诸位,当时我老刘差点就报官了,伙计都准备好棍子,就打算洋人不付钱的时候拖延时间。” 李云中暗道:这洋人一定是史蒂夫,怪不得这几天见他总是穿着丝质衣服。 “黄老板,听说这几天你闺女吵着要上学堂,不知此事是不是真的,我可告诉你,我儿子不会娶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子,如果此事当真……” “呸!姓周的,你吓唬谁?闺女离家上学,你当我愿意啊!咱又不是出不起钱,请不起西席,可这是官府的命令。” “官府还能干涉你家事?我看是你教女无方!” “官府是不会强管,可是我闺女要去告官,我有什么办法。” “告官?真是大逆不道,这门婚事,我退了,免得这个小祖宗把我家思琪也带坏了。” “退婚?老周不是我吓唬你,白纸黑字,婚书上写的清清楚楚,除非一方亡故,否则不得悔婚,你要退婚,可以,杀了你儿子,我就同意!” “你!哼哼,就怕你女儿在我家不习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保证。” “亲家!好好……咱们好好商谈,你家思琪是不是也想上学堂?” “还不是你家宝贝女儿带的,不过周某家教甚严,我女儿还不敢当面提出来。” “这几对了,你以为我愿意送我女儿去学堂。学那些洋人的东西?官府说了,只要子女愿意。父母不得阻止,否则就是犯法,犯法可是要坐牢的,你不要以为黄某开玩笑,官差都到我家抓人了,要不是女儿机灵,我差点就坐牢了!。” “真是岂有此理!一定是变法闹腾的,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 罗美薇皱眉,看了李云中一眼,嘟着嘴转向别处。 郑燕儿可没什么顾虑穿的,转头对这桌两人骂道:“住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你们都是混账,女子为什么就不能读书?” “黄兄,他们人多,咱们走!” “周兄先请。咱们到别的地方再谈。” “哼!”郑燕儿见他们咚咚的下楼,还不解气,苦着脸对李云中道:“老公,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让女儿读书,当年我爹为了我上学,可是费了好大的劲。” 罗美薇安慰道:“观念不同。南洋华人时刻都处在洋人威胁之下,就是女人也当半个男人用,而他们安逸久了,只会拿我们女人当做玩物,不许我们读书明白事理。” 李云中见两女异样的眼光看过来。急忙说道:“我就是为了改变这种观念才变法,我是忠的。他们是奸的。” “要我说啊,这变法纯粹是祸国殃民之举!” 李云中听见有人大言不惭,立即示意几人安静,暗道,这个人说的那么大声,分明是想引人注意。 一个大约三十与余岁的男子站起身,对众人抱拳示意,继续大声说道:“刘某不才,听各位都在讨论变法的之事,情不自禁的说了句,请各位见谅。” 唐亮见李云中皱眉,同样大声问道:“这位刘先生,你为何认为变法祸国殃民,据我所知,变法都是利国利民之举,大家都感同身受,大家说对不对!” 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站起身道:“说的不错!我经常走南闯北,银子没赚多少,见识倒是有长进,我一直在关注朝廷变法之事,的确是利国利民,杨某受益颇深,我也不是张扬之人,今次见刘先生诋毁变法,才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 刘姓之人鄙夷道:“原来是商人,商人见利忘义,怪不得为变法张目,刘某身为举人,羞与你为伍,请便。” 杨姓富商惭愧,像众人拱手,也不说话,径直离去。 郑燕儿问道:“他为什么走了,只不过是举人,有什么了不起。” 唐亮低声解释道:“在天朝讲究士农工商,商人是最末一等,而举人属于士,排名最前,要是他们闹了官司,一定是那个姓杨的倒霉,遇上贪官,说不定又要破财免灾。” 李云中起身,脸色铁青,吩咐道:“咱们走!” 出了茶馆,郑燕儿娇声问道:“老公为什么要走啊,我还想听那个姓刘的怎么诋毁您呢,哼!他要是敢骂你,我就揍他!” 李云中没心情开玩笑,对唐亮道:“你派个人把姓刘的带到偏僻之处,问问受谁指使,还有你再派人到别的茶馆看看,还有没有像姓刘的这些混账。” 唐亮惊道:“受人指使!什么人那么大胆,竟然跟朝廷作对,皇……爷您放心,我这就派人前去查问,一定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 “恩!把那个姓刘的交给情报局,让他们接手。” 唐亮点头应是,办这些案子,情报局最拿手。 出了茶馆一档子事情,李云中也没有心思再继续打探,专心陪罗美薇、郑燕儿游玩。 郑燕儿指着前方一处会馆,惊奇的说道:“这不就是上次的丽春院吗,怎么改成会馆了?” 李云中旧地重游,也深有感触,不着声色的看了唐亮一眼,语气深沉:“还不是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不过也有可能是生意不好。” “哦!”郑燕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在意,继续蹦蹦跳跳的向前。 罗美薇扶着李云中臂膀,顾虑道:“这北京还不如上海繁华,老公你为何不在上海定都?在南洋我们都喜欢在繁华的地方生活。” 李云中听一向精明的罗美薇说出如此幼稚的话,解释道:“政治意义不同。如果定都上海,这北面肯定大乱。况且上海濒临大海,易攻难守,并不适合定都。” “爷!你看那天桥底下。” 唐亮一惊一乍,指着天桥底下的几个闲汉,仿佛他有熟人似得。 李云中顺势望了过去,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边只有几个闲汉而已,你认识他们?” 唐亮指着其中一个比较胖的说道:“那时慜淑姑娘的爹。就是前几天回家的那个宫女,爷,你不记得了。” “慜淑的爹?”李云中笑道:“既然是长辈,咱们去见识见识也好。” 罗美薇听唐亮遮遮掩掩就明白了什么,用力搂着李云中的臂膀,却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奕誴也就注意到了唐亮一行人,见他们向自己走来。微微皱眉,对着一帮闲汉说了几句,才展开笑容,迎了上来。 “草民见过唐大人,唐大人吉祥!” “老丈多礼了,小侄不敢当。” 奕誴笑道:“草民已经改姓罗。大人叫我老罗就好。” 唐亮也不客气,问道:“罗老哥,慜淑姑娘已经回家几天,为何不见她回去当差?” 奕誴勉强的回道:“多谢唐大人挂念,小女身子不适。所以不能再回去当差了,请唐大人恕罪。” 李云中插话:“身子不适。那更要过去看看了!” 有了圣旨,唐亮不搭理奕誴,径直带着李云中向他家里行去,这个宅子是他亲自挑选的,因为慜淑的关系,地址可比自己家记得还清楚。 奕誴扇了扇蒲扇,有心劝阻,又不敢说话,他也看出来了,李云中的官位恐怕比唐亮高得多。 “爷!就是这里。” 唐亮来到一处普通的四合院停下脚步。 “走!进去。”李云中示意唐亮先行。 “阿玛,是你吗,你快放我出去!” 李云中听出是慜淑的声音,快步走了过去,见房门上锁,对奕誴怒道:“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开门。” 唐亮见奕誴愣在原地,急忙上前抢过钥匙,打开房门。 “皇帝哥哥,真的是你!” 慜淑一下扑进李云中的怀里,委屈的哭出来。 李云中对奕誴冷冷一笑,淡淡的说道:“你当的好爹,说吧,你为什么把慜淑锁在屋里。” 奕誴还沉浸在‘皇帝哥哥’带来的震撼之中,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就是匪首……哦不,大汉皇帝李云中?” 唐亮见院子里全是侍卫,也不怕暴露身份,喝道:“见了皇上,还不行礼!” 奕誴下意识的跪拜:“草民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依稀间,奕誴已经把李云中当成了咸丰,一样的年轻,一样的威仪,还很好色。 慜淑小声道:“皇帝老公,你不要怪我阿玛。” 李云中看见奕誴落魄的模样,也就不打算问罪,对三女说道:“走,咱们回家去。” 见李云中要走,奕誴犹豫了下,上前拦道:“皇上,慜淑必须留下来。” 唐亮惊讶,把奕誴拉过去,骂道:“放肆!你不想活了!” 奕誴又跪了下去,对李云中拜道:“皇上,草民实在是迫不得已,慜淑已经许配了人家,过几天,亲家就要接慜淑过门了,皇上把慜淑带走,这不是害了她吗!” “真是笑话!”李云中质问:“满清贵族已经逃散一空,就算在北京,除了你,谁敢抛头露面!你说慜淑许配人家,朕倒要看看谁那么大胆。” 奕誴磕了个头,回道:“启禀皇上,慜淑许配的并不是满族亲贵。” “哼!”李云中又问道:“那是满清遗老遗少?朕迟早要收拾他们,你们慜淑送给他们,你才是害了她。” “也不是前清旧臣。”奕誴一咬牙,据实回道:“他们家与草民一样,都是寻常百姓,男方是一名脚夫,草民见他为人淳朴,就做主许了这门亲事。” 唐亮既惊且怒,骂道:“你!你真不想活了,皇上乃是完万金之躯,岂能与脚夫相提并论!你这是找死。” 最后一句,唐亮压低声音,听起来就有浓浓的警告味。 李云中反而不在意,觉的脚夫没什么让人瞧不起的,大度一笑,坦言道:“几年前朕还是烧炭的,比脚夫还有所不如,不过慜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你怎么忍心把他嫁给脚夫?这门亲事就算了,朕会补偿那个脚夫。” 当奕誴知道李云中是皇上的时候,就明白这门亲事是黄了,当初许了这门亲事,他也有私心,他是满清皇族嫡系,道光亲子,就算大汉一时瞧不上他,不拿他问罪,也会时刻防备主意,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像圣祖康熙那样,杀了朱三太子。 如果将慜淑嫁给富豪人家,更会加重别人怀疑,反而嫁给脚夫,还能显示自己甘于贫苦,让不轨之人死心。 慜淑将自己父亲扶起来,眼睛湿红,坚定的说道:“阿玛吗,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跟相公离开,知道你平安无事,女儿就放心了……” 奕誴深吸口气,擦着慜淑的泪痕,笑道:“慜淑你去吧,既然你决定这样做,就是拼着一死,阿玛也会成全你。” 李云中最见不得人婆婆妈妈,提醒道:“慜淑就不是不会来,你们何必这样生离死别?” 奕誴又惊又喜,结结巴巴的问道:“慜淑进宫,还能回家?” 郑燕儿上前搂着慜淑笑道:“当然可以,我家在南洋,那么远!老公都派人送我们回去,一来一回就将近两年!” 第二百六十九章上海青帮覆灭 繁华的南京路上,新任上海市长赵老七慢慢踱步,经过数次微服私访,他已经确定南京路就是乱党的大本营。 “卖报!卖报!日本第一条铁路举行开幕仪式,天皇亲自参加!” “卖报!卖报!” 赵老七心思一动,拦住报童,吆呼道:“给我一份报纸!” “谢谢先生,细洋一角。” 赵老七随手付钱,打开报纸,果然看见日本修铁路这条新闻,暗道:这小日本速度还挺快,铁路能通车,兵工厂也一定建好了,看来英国、法国是不竭余力的扶持日本,怪不得皇上屡次让情报局谋划日本这个岛国。 一个车夫打扮的青年男子,小心的走到赵老七跟前,小声道:“大人!他们的落脚之地都查到了。” 赵老七问道:“是不是帮派人员参与其中?” 车夫回道:“大人猜得不错,乱党大都是青帮人员,前年严打,青帮损失巨大,所以有一本份人专门做这种勾当,小的怀疑他们想造反。” 赵老七摆了摆手,回道:“这些有皇上定夺,我们只管抓人,你回去让青花立即行动,我在这里吸引他们注意力。” “是!” 赵老七像四周看了下,他还不知道周围有人想致他于死命。 街道上,不起眼的一间小楼,两位神秘男子正在盯着赵老七的动作。 赵青犹豫了下,他很不情愿真刀真枪的干:“大哥!这样做是不是过了?他可是市长。咱们把他炸死,不就真变成反贼了吗?” 赵豹小声骂道:“呸!他李云中几年前不照样是反贼。连我们都不如,如今咱们有洋人支持,怕啥!” “洋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要是敢干,为什么不直接出兵,反而扶持我们?”赵青手心出汗,看着旁若无人的赵老七,大骂不已。一个市长不在衙门办差,无端端的跑这里闲逛,不是找死吗。 赵豹自得的笑了笑,回道:“你懂什么!咱们青帮有几十万人,比当日拜上帝会多了好几倍,他们能打天下,青帮为什么就不能。洋人要是出兵,还有咱们什么事?” “两位赵君,底下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赵豹挥了挥手,命道:“等我命令行事。” “嘿!” 屯田五郎恭敬的退下楼去,心中大笑:等大日本帝国强盛,你们汉国正好发生内乱。天赐良机。 看着日本人退走,赵青小声问道:“大哥,这帮日本人靠得住吗?我总觉得他们不安好心,他们时常聚集在一起,嘻嘻笑笑。说些鸟语,咱们又一句听不懂。” 赵豹继续盯着赵老七。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些日本人是洋人介绍来的,咱们是得防着他们,今天刺杀赵市长的全是日本人,跟咱们青帮没关系,嘿嘿……这叫移花接木,等到上海大乱,青帮立即举事,帮里那几个老古董同意就罢了,不同意还是由日本人收拾他们,这些日本人就是咱们手里的一把刀,用的时候拿出来擦干净,不用的时候就丢掉,谁也找不到咱们身上。” 见自己哥哥说的在理,赵青放心一些,又问道:“大哥,等会咱们回总部吗?我怕青花那个白眼狼会跟咱们争权。” 想起青花,赵豹就怒气勃发,当初自己看在他会唱戏的份上才召他入伙,没想到他一入就勾搭上帮里老顽固,凡是都自行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帮日本人忒没用,一个青花都不敢下手!杀完市长,咱们立即回去。” 赵豹用力握拳,对赵青道:“快,立即发信号,姓赵的已经进入伏击圈。” “轰!” 一声巨响,赵老七下意识的趴在地上,还是被气浪吹的飞了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路上一些便衣惊呆片刻,反应过来的人纷纷大喊: “大人出事了!保护大人!” 看着街道上冒出几十个便衣,赵豹立即缩回头,惶急道:“有埋伏,娘希匹,一定有内奸,二弟,咱们快跑。” “抓刺客!” 赵老七狠狠的晃了晃头部,感觉脸上湿漉漉的,用手一试,满手都是鲜血,怒道:“所有刺客抓到之后立即枪毙!” “遵命!” “大人,还是赶快上医院检查一下吧。” 屯田五郎双手被执,看着爆炸现场,骂道:“巴嘎雅路,该死的火药商人,配方里的硫磺大大的缺斤少两。” 因为李云中重视日本的缘故,所以赵老七对日文较为精通,闻言立即指着屯田五郎道:“拉下去毙了!” 情报局特工二话不说,直接用枪瞄准屯田五郎。 “砰!” 怡和医院,是怡和洋行斥巨资所建,赵老七如今就躺在怡和医院三楼一间高级病房。 “大人,青花求见!” 赵老七头部裹满白布,一说话,整个面部就一阵疼痛,只是点了点头。 一个二十余岁的英俊青年拘谨的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青花见过大人!” 赵老七又点了点头,直视青花,用力问道:“怎么样了?” 青花上前两步,小声回道:“启禀大人,乱党头目一网打尽,还抓获了三个洋人,还有十几个日本人,不过他们都自杀了,青帮大小头目七十八人,如今全被关押在上海警察局内,大人放心,人犯全是由咱们自己人看守。” 赵老七刚想咧嘴就感到了一阵疼痛,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才回道:“传令下去,全市通缉青帮人员,依法处置!” 青花点了点头,又问道:“日本人既然参与进来,大人要不要封查上海所有日本人的商店,卑职敢肯定,这些商店里面一定窝藏了日本罪犯。” 赵老七考虑了会,在棉被上写了个‘可’字,考虑了会,又写了‘不可扰民’四个字。 青花示意明白,拿出一张报纸,指了一处地方,言道:“上海还有同情乱党之人,特别是刘议员,常议员他们几个,要不要把他们也……” 赵老七摇了摇头,不放心似得,嘱托道:“暂时不要动他们,密切监视他们一举一动,有了证据才可以抓人,上海不能乱。” 青花收起报纸,回道:“卑职明白,请大人放心,刺客都已被枪毙,主谋赵氏兄弟卑职已经有了线索,今晚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赵老七闭上眼睛,用劲写了两个字:“枪毙!” “卑职明白!卑职告退。” 繁华的马路上,突然想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将要走过。 “嘟嘟!让开让开!” “嘟嘟!全部靠边!” 一个衣冠楚楚的绅士,拦住一个吹哨子的警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警察擦了把汗,回道:“浙江第五军奉命戍卫上海!” 这个警察刚说完,街道拐角处就出现几排军人,而队列仿佛是没有尽头似得,不一会儿就像一条长龙,游荡在街道上。 衣冠楚楚的绅士,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讥讽道:“哎!现在上海是越来越乱了!就连军人都开了进来,难道还想打仗不成?” “可不是!上海有好些年头没有看见大头兵了,如今看着阵势,最少有几万人,不知是福是祸。” “还不是青帮闹得,听说市长都被炸伤,我看呢,青帮算是完蛋喽,欺负我们老百姓还行,让他们真打真枪和当兵的干,这是找死!” 绅士见舆论很快转到同情官府头上,自嘲的笑了笑,很快就转身离去。 “卖报卖报!青帮覆灭!青帮别馆被封,人员全部被抓!” 第二百七十章怎样处置? 北京城朝阳门处,一队队大汉军卒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而行,户部几个主事各自一笑,这个月可把他们忙坏了,数十万大军衣食住行,都要他们亲自过问,说得夸张一点,就是建一个茅厕,都要他们亲自过问。 “这是最后一批大军,以后咱们可就清闲了。” “清闲什么!大军征发在外,粮饷还不是咱们负责筹算?唉!皇上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为何与北方蛮夷开战,胜了没什么好处,败了影响国运……” “嘘……小心隔墙有耳,咱们当官办事还不是应该的吗,何必计较这些,国家大事还轮不到咱们谋划。” “对对!咱们回去吧,还得向上官交差。” 王庆露合上账本,满意的对面前几位主事道:“这账本记得很详述,干的不错,!” “多谢大人夸奖。” 王庆露点头,起身说道:“你们下去吧,本官要进宫面圣。” “属下告退。” 王庆露揣着账本,整了整理官府,就出了户部,像皇宫南书房行去。 慜淑看着气定悠闲的王庆露,就知道他们没什么要紧只是,先行了个礼,笑道:“王大人,皇上正在会见大臣,恐怕您得等一会。” 王庆露趁势在一旁坐下,回道:“没事,本官就在这里等一等。” 南书房内,李云中的心思唐亮还真捉摸不透。 李云中又看了遍那个刘秀才的供词,问道:“除了京城。这些秀才还在全国各地盅或民心?” 唐亮躬身回道:“情报局已经查明,证据确凿。其中以礼部一些官员为首,联络各地亲朋好友诋毁新政,不但如此,他们还办了几份报纸,大肆污蔑新政部。” 李云中淡然笑了笑,问道:“你说对待这些人应该怎么办?” 唐亮抿了口气,心道,一言决千死。我得好好斟酌。 “启禀皇上,如今朝廷搞立宪,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株连,况且这帮秀才、举人所犯之事并不至死……” “那就是放过他们他们了?” 李云中想了很多,自从起事以来,对于这帮自以为是的文人。自己一直在忍,可是他们得寸进尺,以为朕不敢杀人,这帮贱骨头,满清的入关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有这么硬的骨头。 唐亮试探道:“要不关他们几个月?让他们长长记性也好。” 李云中握紧拳头。怒道:“杀!世上未有变法不流血者,就让他们开个头!” 唐亮惊讶之极,这不像是皇上的风格,还以为皇上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立即跪在地上。求情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这些文人只是喝多了随便忽悠,皇上何必与他们较真。求皇上饶了他们吧。” 李云中歪着头盯着唐亮,忽然咬牙问道:“唐亮,朕记得你不是读书人吧?你为何替他们求情,你可知这一句话,朕就可以将你免职,哼哼!好!好!,你说说理由。” 唐亮硬着头皮回道:“微臣小的时候就读过一些书,当时微臣不懂事,一直不肯用功读书,后来家道中落,想读也读不成了,家父郁郁而终,所以微臣很敬重那些举人、进士……” 李云中不可琢磨的摇了摇头,他还真没听懂唐亮的话,叹道:“天下读书人有好有坏,天下官员有忠有奸,这些举人、进士,你难道都敬重他们?” 唐亮不敢回话,这些东西他也没想过。 李云中冷声道:“你起来吧,回去好好办差,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 唐亮暗叹一声,回道:“微臣告退。” 慜淑见唐亮黯然离去,不懂发生了什么事,进来娇声提醒道:“皇上,户部尚书在外求见。” 李云中像是遇见救星似得,急声问道:“慜淑,朕问你,以前你们大清都是怎么对待读书人的,这帮人太不像话了,真是混账!以前你们大清搞文字狱,朕还真想学学,看看是这帮文人嘴硬,还是朕的刀子硬。” 慜淑的樱桃小嘴已经可以挂起一个酱油瓶,终于听李云中说完,绷着个小脸回道:“皇上是想当暴君吗!如今天下安定,黎明百姓正盼望着皇上施行仁政,开创太平盛世,皇上怎可屠戮士人!” 李云中一滞,被小美女这么数落,他还真是感到尴尬,刚才的郁闷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立即反问道:“那你们祖宗入关的时候,为什么屠戮天下,中国哪个城市没有遭过兵灾?” “呜呜……你欺负我!”慜淑双眼朦胧,哽咽道:“皇上都不懂的事情,我一介妇人怎么回答你。” “不说了,不说了,不过,朕已经下定决心,打算给这帮文人一个教训,头吗,也要砍几个才能出气。”李云中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你刚刚说谁觐见来着?” 慜淑嘟着嘴不回话,使劲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上面有一朵金花似得。 李云中彻底没法,他又没有对女人发脾气的习惯,软声软气的回道:“好了,朕刚才说的是气话,不过你们大清确实做的不地道,不过为了花花江山……好好,不说这个了,你也不要生气。” 慜淑嘀咕道:“我哪敢生气。” 李云中不在意的笑了笑,看了旁边几位偷笑的小太监,又是一阵尴尬。 “咳咳!你们都下去。” “奴婢遵命。” 慜淑扭着手指,小声道:“户部尚书求见,皇上到底见不见?” 李云中正色道:“见!怎么不见!” “微臣拜见皇上!” “免礼,爱卿可有事启奏?” 王庆露掏出账本,双手平举,郑重的说道:“启禀皇上,三路大军都已经到达指定地点,准备出发,这上面都是三十五大军,百万民夫这个月的花费,折合纹银一百二十万两。” 慜淑上前将账本接过来,呈上给李云中。 李云中震惊,问道:“一百二十万两!这还没开打,就花费了一百二十万两?银子都是怎么花的,说些大头就行。” 王庆露回道:“最大的花头就是军饷,三十万多人,每月花费就是一百万两。” 李云中一愣,回道:“我想起来了,朕带兵的时候,都是……志愿兵,不用付军饷。靠!一个月一百万两,这场仗最少打一年,岂不是要准备数千万两,时间再长,就是上亿了,乖乖,这下日子难过了。” 听着这些不伦不类的感叹,王庆露哭笑不得,回道:“皇上切莫担心,户部足以支撑,不用再增发债券。” 李云中一听,立即拒绝道:“债券还是要发的,这样可以增加凝聚力,只要买了债券的百姓,都会盼望大汉取胜,买得越多,越会想尽办法。” 王庆露吞吞吐吐的回道:“可是,皇上,如今户部一年赋税增至四万万两,足以支撑战争,开销,如果发行债券,这利息也是一大笔开支,咱们既然能打胜仗,为什么还要发行债券,这不是赔本的买卖吗!” “你!你怎么只会算小钱!”李云中无奈,想起那帮文人的口头言,回道:“你怎么只想着与民争利,你这种思想是很危险滴,咳咳,好了你就按朕说的办。” 听着皇上怪腔怪调,王庆露尴尬应承:“皇上放心,微臣明白。” 看着账本上一笔笔触目惊心的账单,李云中头疼不已,穷苦人的本性又显露出来,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等打败了俄罗斯。朕一定要好好的敲一笔竹杠,这不就是欧洲列强的惯用手段! 第二百七十一章林绍章与陈承瑢决裂 清晨,林府大厅,林绍章低头慢慢的踱步,心思复杂难言,不知今天朝会上有几人反对攻打四川,广西老弟兄又有几人会拼死力谏。 原来每次开朝会,遇到国家大事之类,李云中会特意的命人提前透露出去,好给朝臣有时间反应谋算,等到每个人都考虑周全的时候,再拿到金銮殿上裁决。 林绍章觉得自己很无辜,随着李云中称帝、建都北京,广西老弟兄个个都官升几级,更有甚者官升五六级,像赵老七,以前只是他手下营长,攻克南京,要不是他保举赵老七升为团长,还不知道他现在当着什么官,如今他升为从二品,自己还是个三品无权京官。 “来人,去把刘先生请来!” 刘先生名叫刘贤,是他府上的西席,专门教林绍章两个小儿子读书认字,这刘贤也不是个安分任务,因为擅长八股,老是考不上大汉进士,对李云中改革科举是深恨之。 刘贤一听家主召唤,立即来到正堂。 “大人召在下过来,可是有事相询?” 林绍章唉声叹气的转过身来,问道:“先生可知本官的处境吗?不瞒先生,本官最近不知为什么,老是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先生可知道是为什么?” 刘贤指了指摆在厅堂内上首的天父天兄像,笑问:“大人真的不知道?皇上早已经建立锦衣卫,大人家里的情况。皇上早已得知,大人还是早作打算方为上策。” 林绍章不以为然。反驳道:“先生有所不知,我之所以信仰拜上帝教,是当今皇上亲自向我传教,如今皇上得了天下,正是上帝保佑的原因,怎么会怪我供奉天父天兄呢?” 刘贤一愣,这林绍章傻了不成,真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正三品大官的。这么低的政治智慧,竟然没被人搬倒,也真是一件奇事。 “那大人可知道皇上还信仰上帝呼!” 林绍章低头踱步,沉思了会才回道:“不瞒先生,自从皇上打下南京就不准公开祭拜上帝,可是皇上也没说禁止信仰上帝,这……这。本官一直想不明白。” 刘贤笑道:“那大人可知大汉,还有多少人和您一样……这么明目张胆的信仰上帝?” 林绍章一琢磨,惊道:“信仰上帝的人全被调离军职,我明白了,原来皇上不喜欢拜上帝教,怪不得大汉没有举行公祭。原来如此!” 刘贤叹道:“其实大人早就明白,只是自己不愿相信而已,如今举国平定,只剩下四川一地,而四川什么情况。大人比小人了解的要深,皇上会放任拜上帝教割据四川?” 林绍章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可是这与本官有什么关系?” 林绍章以前却有归顺太平天国的意思,当初长沙分兵,他本想引兵投靠杨秀清,可是他负责汉王守卫,驻地正好被各军围在中央,这才按住心思跟着汉王李云中,再后来,汉军屡战屡胜,攻城掠地,从岳阳一直打到南京,无一刻停歇,仗仗都是大捷,前途一片大好,谁还会投靠被拖在长沙的太平天国? 刘贤解释道:“大人信仰拜上帝教,就是信仰洪秀全,而皇上如果出兵四川,就是为了平定洪秀全,大人您想,皇上怎么会放过您。” 林绍章嗔目结舌,结结巴巴的回道:“我又没有反对皇上平定四川,皇上为何疑心于我?” 刘贤上前两步,低声问道:“大人就没有对什么人说过关于洪秀全的事?” 林绍章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对了,我对陈承瑢说过类似的话语,当时咱们都喝醉了,我说把洪秀全请到南京当教主。” “这就对了!”刘贤看着傻愣愣的家主,暗中琢磨是不是换一个人辅佐。 林绍章不相信陈承瑢会告密,毕竟他与自己是同僚,又是一起笃信上帝。 殊不知陈承瑢之所以信仰上帝,是因为做两手准备,万一汉国被太平天国所灭,他也可以凭借信仰上帝而逃过一劫,可是当太平天国发生内讧,几王相互厮杀,他立马抛弃拜上帝教,不但如此,他有意无意的把林绍章大逆不道的话传递给李云中,洗脱责任。 刘贤有了二心,也就不再相劝,拱手道:“大人还是好好考虑吧,万一皇上提出攻打四川,大人千万不可反对,要赞成!” 林绍章气道:“难道要我亲自率兵攻打四川?” “万万不可!”刘贤急声反对,想起自己身份,又低声道:“皇上本就疑虑您,您主动申请带兵,在皇上看来就是图谋不轨,要杀头的!” “杀头?” 林绍章一愣,怎么扯到杀头上面,自己只是想问问为什么不能升官而已,谁知不但升不了官,还有杀头的危险。 刘贤提醒道:“皇上,时间不早了,再不出发,朝会就赶不上了。” “对对!多亏先生提醒,否则又要安插个图谋不轨的罪责在我头上。”林绍章收好奏折,整理了下官服,急忙吩咐管家备好马车。 金銮殿,文武百官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大家聚成几个小圈子窃窃私语,待林绍章快速进入,不少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瞧着他,见林绍章看过来,急忙转向别处,诡异的气氛让林绍章跳动的心脏又加快了许多。 “林大人!” 林绍章准头一看,原来是陈承瑢,急忙上前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老是感觉不对劲。” 陈承瑢苦笑道:“还不是今天要讨论的事情,唉!至于在下……一言难尽!” 陈承瑢很郁闷,他明明已经不信仰拜上帝教,可是这帮大臣看着他还是像瘟神一样躲开,都怪自己当即当初太高调,现在就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林绍章不疑有他,看着平日与自己交好的人也不敢近前,料想大家都想明哲保身,在朝会上更不会提出反对攻打四川之类的话,自己孤掌难鸣,还是自保为妙。 陈承瑢诡异的笑了笑,对林绍章小声问道:“林大人,对攻打四川怎么看?” 林绍章看了看陈承瑢,见他面色不停抖动,回道:“陈大人病了吧,难得陈大人还带病上朝,看来陈大人对攻打四川一事,还有异议,大人放心,只要你提出来,做兄弟的一定支持到底。” 陈承瑢讪笑,立即坦言,抱拳道:“多谢林兄弟,皇上此番决心已定,只凭我两是不成的,不如咱们再联络联络其他几位兄弟,只要林兄弟同意,咱们都听林兄弟吩咐。” 林绍章那还会上当,见满朝文武大臣不停的朝这边偷看,再看看陈承瑢一副苦劝的模样,立刻知道自己又上了陈承瑢的大当。 不得已,林绍章高声说道:“陈大人如果想劝皇上停止攻打四川,我是不赞成的,陈大人请自便。” 陈承瑢一惊,有心反对,可是自己刚才确实是有这个意思,站在原地,还在想着林绍章怎会看穿自己图谋。 看着陈承瑢尴尬的模样,远处的胡以晃对几位结拜兄弟讥笑道:“这陈承瑢只会阴谋诡计,比起他那位侄儿差远了,真不知道这等卑鄙小人,怎会位列尚书之职!” 张遂谋虽然看不清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是林绍章高呼他是听得清清楚楚,闻言,立即回道:“陈承瑢有个好侄子,我看皇上是爱屋及乌,不过二哥忘了,陈玉成这个名字可是你亲自所取,我看这陈玉成有今天的地位,还是我们几兄弟看在二哥的份上提拔他,否则皇上看中了那么多人,例如黄金文、白银武、谭绍光等人,偏偏只有他陈玉成脱颖为出。” 第二百七十二章议定四川 张维坤故意提高声音,附和道:“四哥说的对,咱们看在二哥的面子上,那陈玉成立战功,咱们优先裁报,皇上那里问起,我们也替他美言,这才让他在童子军中名列全茅,事事趁他如意。” 赵雅丽就站在不远处,闻言,嘴角露出不经意的笑容,陈玉成的事,哪有他们想象那么简单。 自从病好了以后,陆建瀛今天是第一次上朝,如今只是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原地,别人过来招呼,他也只是随便应付几句。 “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赶紧排列站好,齐声拜道:“臣等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李云中平静的说道:“全国趋于统一,上月曾国藩也交出了两湖,蒙古、东北正在用兵,相信不日就会有捷报传来,现在只剩下四川一地,今天咱们就说说四川!” 陆建瀛最恨太平天国焚书灭儒,祸乱人伦,直接上前躬身拜道:“启禀皇上,四川洪逆荒淫无度,倒行逆施,川人苦不堪言,人人期盼王师平灭发匪,今番皇上出兵,必能旗开得胜,还四川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叶名琛接道:“陆大人说的是,洪秀全此人身为秀才,干的却是焚书坑儒的活,这比秦始皇还暴虐三分,真是我读书人之败类,天理昭昭,请皇上速速出兵。” 李云中见无人反对,又将目光转向陈承瑢、林绍章等人。着重看了看他们的脸色,挨个对他们笑了下。 陈承瑢见皇上目光射来。心虚之下,赶紧低头,双腿不知不觉打起颤来。 林绍章一直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皇上一直在盯着他看,又自嘲,皇上是九五之尊,怎会盯着他看,林绍章忍不住抬头看了下…… “噗咚!” 李云中看了眼软倒在的林绍章。瞪大眼睛问道:“林大人不舒服吗!” 林绍章赶紧爬了起来,颤声回道:“启禀皇上,微臣昨夜着凉,不过微臣身子结实,不碍事,不碍事,微臣撑得住。” 李云中正色道:“有一句话朕早就想与你们说道说道了。现在正在实行新政,何为新政?万事皆新,事事得变,列如一人犯法,一人担当,不兴抄家。不兴搞连坐,不兴杀人全家,连罪犯都如此优待,何况诸位大臣,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弯腰驼背,想低头当鸵鸟。还是脚底有花,大家都抬起头做人,不是更好!” 陆建瀛不知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试探道:“皇上乃是真龙天子,乃是天仙之般的人物,而我等是凡夫俗子,怎敢仰望天颜。” 李云中见沈葆桢、叶名琛等人还要再说,急忙举手制止,大声道:“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朕不怕你们,你们也不怕朕,大家都是为百姓谋划福祉,应当和和气气。”李云中说到这里,不由大喝:“好了!大家都站直了!” 听到喝声,文武百官其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反应快的,又迅速将身子微微垂低。 李云中知道这不是一时之功,喝了口茶道:“大家说正事吧,既然无人反对平定四川,那就打!打就要出兵,出兵就要选定将领,而几路大军出兵在外,如今只剩下驻扎在两广的第三集团军,兵部、参谋部要制定好方略。” “臣等遵命。” 张遂谋、赵烈文出列齐声而答。 赵烈文故意等一会,见张遂谋回列,又问道:“敢问皇上,出兵四川以何人为帅,左大人出征西北,恐怕无暇分身,第三集团军主力第十一军被抽调,现在还剩一个军,三个师共大约四万人马,攻打四川可能力不从心。” 李云中早已经习惯这帮文臣奏事方式,说了那么多,只是等着自己相问而已: “爱卿可有方略?” 果然就见赵烈文微微一笑,很是得意的样子。 “启禀皇上,微臣建议调用江西曾水源部、安徽林启容部共同夹击,还有云南石达开也可调用,如此几路大军就有十万精锐人马,足可平定四川。” 张遂谋稍微一琢磨,立马皱眉,赵烈文所点的这几路大军,全是广西嫡系人马,此人是真心为国,还是另有图谋? 叶名琛立即赞道:“赵大人所言甚是,如果兵力不够,刚刚驻防上海的第五军都可抽调,毕竟江南平地已久,民心归汉,一些宵小之徒也难成事。” 张遂谋一听,那还得了!广西老弟兄全都调往四川,不说洪秀全那边如何应对,万一自己这边一些将领受到诱惑当了叛徒,皇上还会信任广西人吗? “启禀皇上,各军留在战略要地戍防是早已经决定的事,江西、安徽、浙江是南京之屏障,所以我军才在这几省留有大军,现在仓促调用,南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悔之晚矣,微臣建议调用湖广湘军、山东民团、河南民军,既能增加汉军实力,又能锻炼出精锐,平定四川。” 山东民军是顾嘉蘅的起家部队,而山东民团全部收编于降官张亮基,湘军就更不用说了,与曾国藩息息相关,而这些头目又都是清流中坚人物。 陆建瀛微微一笑,这张遂谋果然沉不住气,微微一激,就掉进了他们布置的陷阱,攻打四川可以说是最后一战,捞取军功、封官封爵最是时候,他们文官集团怎会任由广西人独吞,这番皇上就是有意偏袒广西人也不行了。 顾嘉蘅出列,站在张遂谋旁边,躬身道:“张大人所言甚是,河南民兵已经创立两年,每三个月都有五千人到洛阳大营接受正规训练,皇上一纸诏令就可征发三万大军,攻打四川绰绰有余。” 监察御史张亮基也出列道:“山东民团乃是微臣一手所建,聘请也都是洋人教官,至于战力……参谋部最是清楚,请皇上放心,山东多山、多河流,地形与四川颇为相似,民军必能旗开得胜。” “好了!好了!朕都知道了。”李云中见刘蓉还想再说,急忙挥手制止,攻打四川他本意是让第三集团军打头阵,如今让他们一说,民军竟然变成了主力,广西老兄弟的战力他最清楚不过,让民兵、民团进剿,他怎么能放心得下! 想到这里,李云中不着痕迹的对王庆露点了点头,让他解围。 王庆露上前笑道:“各位不必争吵,山东、河南距离前线太远,不说物资运送能不能按时到达,士卒离家这么远去打仗,终归是要留三分力气,而平定四川一定是速战速决否则户部绝不可能支撑那么久。” 叶名琛深深看了王庆露一眼,回道:“那就少调一部分兵马。” 李云中见好就收,命道:“那就以第三集团军为主力,抽调林启荣部一个师、曾水源部一个师,河南民兵五千人、山东民军五千人,湘军再出八千人,如此一来,就能组建一个新集团军,平定四川足够了。” 赵烈文又问道:“敢问皇上,以何人为帅?” 李云中朝下看了一眼,见赵雅丽跃跃欲试的模样,赶紧问道:“众爱卿可有中意人选?” 张遂谋道:“微臣建议让凌大人挂帅。” 张亮基立马反对:“凌大人乃是海军部长,怎能挂陆军的帅,微臣建议……认为不合适!不合适!” 张亮基本想建议让赵烈文出征,想到自己刚刚归降,归降之前数次重创汉军北伐部队,皇上一定对自己有疑心,说出来只会适得其反,这才将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PS:新书发布了,请大家捧捧场,收藏+推荐票,在这里先提前谢谢大家。 新书名字《情迷香江之娱乐漫天》,不要怪我名号起得那么长,汗!都是初审惹的祸。 第二百七十三章激烈的朝议 李云中向下看了一圈,实在找不到理想人选,不少武将早已经转成文职,像罗大纲、陈承瑢、林绍章、胡以晃等人,李云中也不打算让他们重操旧业,免得势大难制,而剩下的大帅、将军早已经被他派往前线。 “众爱卿还有什么中意人选?难道让朕从前线召回不成?” 沈葆桢左移两步,躬身拜道:“微臣斗胆举荐曾国藩,此人能征善战,数次击败长……发匪,在发匪之中犹如天神一般,况且曾国藩闲赋在家中,一召即用,不会耽误伐川日期。” 沈葆桢暗自抹了把汗,刚才差点将长毛二字说出口,万一让皇上联想起短毛,自己还有什么功名前程可言! 李云中点了点头,说道:“曾国藩倒是个人选,此人能读书、善打仗,攻取四川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难处。” 听皇上有选定曾国藩的意思,胡以晃直白的说道:“曾大人是善于打仗,只是他嫉恶如仇,而太平军又仇视儒学,曾大人入川,必定会屠戮过甚,请皇上三思。” 赵雅丽装走不经意的道:“哎呀,曾国藩不就是曾剃头吗!” “咳咳!胡大人所言有理!”李云中想了想,回道:“既然曾国藩杀心太重,那就给他加一把尚方宝剑……” 听到尚方宝剑几个字,沈葆桢灵机一动,大声道:“微臣保举赵大人为钦差,监督曾大人攻取四川!” 李云中一愣。看着兴奋激动的沈葆桢,又看了看跃跃欲试的赵雅丽。心里纳闷, 见出征将帅之中,没有广西人,还大大讨了皇上的开心,叶名琛大喜,附和道:“微臣也保举赵大人,赵大人忠于任事,两湖能够易帜。赵大人功不可没,况且说服石达开投降,那时实实在在的大功!” 张维坤笑道:“赵大人担任钦差,我等没有意见,只是曾国藩身为降将,还不愿为官,怎能以他为帅。万一有个好歹,后果不堪设想!” 反正四川没有大规模使用枪炮,李云中见下面又要争起来,打断道:“就这么定了,参谋部回去立即拿出一套可行的方案,四川天府之国。道路却不通畅,最好从内部瓦解,洪秀全搞上帝那一套,千万不可让我军广西士卒接触。” 张遂谋愕然,躬身回道:“微臣遵命!” 放下一件心事。李云中顿了顿,问道:“众爱卿还有什么事要启奏?” 赵烈文出列。大声道:“启禀皇上,现如今全国百万大军,分驻于各地,一旦遭遇战事,调集起来很是麻烦,甚不合理,微臣建议选取险要、通衢之地集中驻守,如此调兵方便快捷,平时在一起训练,遭遇战事也可配合纯熟。” 李云中赞道:“不错!说的好!如今既然迁都北京,江南留有重兵就浪费了,兵部可有方略?” 赵烈文从袖子中取出一份奏折,回道:“启禀皇上,兵部考略全国地图,选出了七处战略要地,请皇上裁决。” 太监将奏折呈上,李云中大略看了下,见下面大臣好奇张望,对赵烈文道:“哪七处?说来给大家参详参详。” 赵烈文提高声音,正色道:“云南地处边陲,多有土司、夷人作乱,更与缅甸、越南等国接壤,印度早已被英国占领,最近英国、法国的势力逐渐侵蚀接近云南,况且西南各省都与云南接壤,如有叛乱,可以立即出兵,所以这云南算一处。” 李云中点头,回道:“好!就在云南建立军区,驻扎四个师,四川平定之后,就在大军中抽选,那还有其余几处,你继续说。” 赵烈文接道:“南京!南京是汉国故都,地处江南,而江南多是发达之地,不得不驻兵防守;第三处就是济南,山东民风彪悍,必须留有重兵驻守;第四处北京,北京乃是汉国国都,留有重兵,毋庸置疑;第五处乃是兰州,陕甘回民暴乱相去不远,如想回民安分守己,必须由大兵威慑,如果四川、西藏有变故,兰州也能迅速发兵;第六处台湾,大汉统一以后,南洋越来越重要,要想大汉国土不被西方国家践踏,必须守住南洋,况且南洋多汉人,放弃实在可惜;第七处东北奉天,晚明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满清能在东北崛起,大汉不得不防,一定要抽取精锐大军留守奉天,节制满蒙。” 张遂谋眼睛睁的大大的,见皇上越听越是高兴,彻底心乱如麻,参谋部最大的权限就是调兵,兵部最大的权限就是考核升迁,如果照兵部这么谋划,实行军区制,大军都固定一处,参谋部必然权威大失,在军中的影响力骤然下降,后果就是兵部彻底凌驾于参谋部之上。 赵烈文补充道:“微臣所想出的七处驻兵之地之外,其余任何地方都不用驻兵,只留民兵、警察维持治安,军队人员除了拉练、演习,不得四处带兵溜走,也不能肆意招揽士兵,划分势力范围。” 叶名琛赞道:“此计大妙!自古以来历朝历代不是守内虚外,就是内需外实,像这样内外并济的军区制可不多见,无论哪一处发生叛乱,都能就近出兵平乱,军人既不扰民,为害地方,又能为国尽忠,两全其美。” 见皇上连连点头,张遂谋再也忍不住,回道:“军区制确实利国利民,只怕军中将领不服。” 赵烈文笑道:“大汉乃有王法,将领不服,自然以法裁之,军人不得干政,像以往那样一手管军一手治民,这本就存有重大隐患,地方官全看军人脸色行事,长此以往,军阀而生,朝廷没有威信,天下必将大乱,那就是改朝换代的迹象。” 张遂谋一愣,怎么说到了改朝换代?继续反对,那就是心存不轨,不反对,参谋部没有权威,自己这参谋长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李云中立即决定道:“军区制暂不实行,等到汉国平定天下,止戈息武之后,再实行。” 赵烈文道:“是皇上,微臣回去之后会继续完善。” 赵烈文明白,大军在外,最是敏感不过,那些都督、元帅万一误会,心思二用,临阵失计,那可就得不偿失。 赵雅丽俏皮的看了李云中一眼,这不就是后世的军区制,赵烈文一定是提前得到了暗示,否则他一介文人,怎么会想到这些。 李云中看着赵雅丽‘讥笑’的眼神,不由老脸一红,问道:“还有何事启奏?” 吏部尚书张维坤见今天全是文官集团逞威,铁青着脸,上前道:“启禀皇上,如今大汉实行新政,新部门日益增多,各地官员纷纷来报事务繁多,甚至有一人兼着五份差事,微臣请皇上增加官员数量。” 陆建瀛一听,这是好事,出列附和道:“张大人所言甚是,请皇上扩大科举规模,增加录取人数。” 这个老狐狸,张维坤暗骂,补充道:“科举扩大,增加录取人数,这样未免良莠不齐,而全国各地缺少的官员何止万计,光光科举那百十个人怎能满足。” 周守义讥讽道:“不增加进士人数,难到让无知草民当官?张大人真会说笑,除了读书人,还有哪出可以大规模选取官员。” 张维坤得意的说道:“比官员多的是吏,微臣建议取消‘官’‘吏’分别,官员可以为吏,吏也可以做官,如此轻而易举的可以满足全国各地官府所需。” “不可!” “吾国吾民!” “真是痴心妄想!” “亡国之策!” …… 张维坤语音刚落,就有数十人不顾礼仪出言呵斥,这个计策太危险,不用读书就能做官,还有谁愿意忍受十年寒窗,大家都走捷径,孔孟之说不就落寞了。 叶名琛脸红脖子粗,争辩道:“此言大谬,吏就是吏,终身为吏,怎能做官!况且官员都是通过正规途径的到官位,如果与吏员相提并论,同处一室,又有谁还会勤政办公,大家都学着吏员不学无术,贪赃枉法,天下还不大乱!” 沈葆桢也出列,说道:“官是主人,吏是仆人,两者泾渭分明,才能乾坤不乱,如混肴不清,天下读书人沉默以待,亡国之祸,谁敢担当。” 屁股决定立场,张遂谋虽然读过书,中过秀才,还是站在自己兄弟这一边。 “官员任事为国为民,一心一用,关吏员何事?大家都是为国效力,读书只是明白事理,吏员既能精忠报国,理应受到恩赏,做官有什么不可以。” 胡以晃点了点头,大声回道:“说的有理,只要为国尽忠,大家都是一样的,我本是乡间地主,照样可以封侯拜相,官吏一体,吏员为什么不能为官!” 李云中觉得这是好事,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位清流,决定还是折中一下,宣布道:“大汉新政,自然要创新,再说朕也没听过秦汉有官吏之分,传旨:吏员有官员保举者,可以为官,不过品级最高这为五……四品!” 第二百七十四章战争还在继续 盖州呼呼的下着大雪,穆二福是满洲正蓝旗副都统,负责统领盖州以南所有城池,麾下旗丁一千多人,汉军旗五千多人。 大清亡了!皇帝陛下逃到了奉天! 穆二福还回想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震惊模样,好好的大清怎么会亡,还是关内满人不争气,竟被一帮泥腿子赶了回来,入关时的列祖列宗要是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哦,他们本来就死了。 “想当年咱们正蓝旗也是上三旗之一,要不是多尔衮恃强凌弱,强行把正蓝旗降为下五旗,又将正白旗升为上三旗,能有今天的祸事吗!” 穆二福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儿子拉门多跟随从吹牛,自己这个儿子不学无术,倒是老爱显摆自己祖上如何英勇,如何善战。 “是!是!少爷说的对,要是正蓝旗宿卫京城,反贼如何敢造反,少爷您率兵三下五除二就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少爷英勇绝伦,皇上就应该让少爷当大将军,统帅军队入关,重复咱们大清祖上荣光!” …… “咳咳!”穆二福见自己儿子洋洋得意,又是气恼又是羞愧,这要让别人听见,不但从关内的逃回来的亲贵要生气,就是皇上也会认为自己在嘲讽他。 拉门多一见自己的阿玛就像老鼠遇到老猫,蹑手蹑脚的上前问候道:“阿玛,您回来了。” 穆二福反而像几个汉人家丁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是,老爷。” 拉门多一听。惨了,自己阿玛又要修理自己了。 穆二福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你以后不要和这帮奴仆说笑。关内的族人就是听多了他们的马屁,放松警惕,这才让泥腿子赶回来,要是咱们满人继续麻木,迟早有一天汉人会杀到咱们的家园,抢咱们的妻子儿女、金银珠宝、田地房屋,就像几百年前,咱们祖先入关一样。你以后不要只顾玩乐,要注意自己马上功夫……” “阿玛!这满洲是咱们满人的地盘,汉人凭什么过来,哼!关内被他们占了,他们还不知足?”拉门多不以为然,东北在汉人眼中一向是苦寒之地,除了满人。汉人是不敢来到东北生活。 穆二福训斥道:“幼稚!就是汉人不屑于东北之地,他们才会残暴的掠夺,要是他们有意占领东北,就会实行仁政,这就是汉人的习性,再说了。咱们皇上是不会像汉人称臣纳贡,你说汉人生气,他们会不会来打咱们!” 拉门多强辩道:“要打要是从上海关那边进军,咱们地处腹地……”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管家带着一位副将模样的男子,边跑边喊。 穆二福皱眉。管家跟随了他二十多年,一向稳重。为何今天却如此慌张,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样子,成何体统!” 副将上前磕头,回道:“都统大人,大连方向来报,有一股汉人打了过来,看样子他们是从海上过来的,请大人早作准备。” 穆二福担心的事情终于成真,急忙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副将面有惭愧之色低头道:“目前还不知道,守军刚一接触就被杀败,他们只看见了大约两千多人。” 穆二福怒道:“大连守军五百,竟然一触即溃,真是混账,要是太祖太宗还在,早把他们扔到海里喂鱼了。” 副将不知穆二福骂谁,是把汉人扔到海里喂鱼,还是把逃回来的旗丁扔到海里喂鱼,猜不透上官的意思,也不敢随便插话。 穆二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派人去打探了吗?” “去了!”副将拍着胸脯道:“末将刚收到消息,就派人前去查探,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传来消息。” 穆二福低头走了两步,命道:“不行,这是大事,还得通报朝廷,汉人既然能从海上进军,那么山海关方向已定也有大军,看来汉人是准备不给我们满人活路了。” 拉门多叫道:“汉人怎么可能那么厉害?大连那里的旗人都是阿玛亲自训练,对付汉人以一当十,怎么可能一触即溃,这一定是……” 拉门多想说一定是前线将领谎报军情,瞬间又反应过来,将领谎报军情都是夸大敌人数量战力,从来没有贬低自己一方的情况。 穆二福也觉得有理,道:“这其中一定有猫腻,你去把撒贺捷生叫来,我有话要问。” 副将回道:“大人,撒贺捷生已经战死,逃回的只有一个外属左领,名叫龙和铎。” 穆二福怒道:“那还把他带过来!” 副将暗骂自己糊涂,急忙出去把人带了进来。 “属下龙和铎参见都统大人!” 穆二福也不愿和一个外属左领啰嗦,立即问道:“你确定汉人只用两千人就击败你们?” 龙和铎张口欲言,又不敢说的样子。 拉门多得意道:“我就知道一定有问题,一定是守军玩忽职守,汉人到了面前才反应过来,要不就是整个军队都喝得酩酊大醉……” 龙和铎忍不住打断道:“汉人一上来咱们就发现他们,还准备了好长时间布置陷阱,喂马披甲。” 拉门多见他还敢狡辩,质问道:“你们为什么还是不堪一击,汉人就是再敢战,也比不上咱们满人,关内之所以战败,是因为普天之下的汉人都造反了,他们以多取胜,一千个汉人打一个满人,这样不算好汉,难道咱们满人五百人还打不过汉人两千人?” 逃进关内的满洲亲贵为了面子,不免夸大其词,什么天下汉人皆反,满人寡不敌众,这才为了保存实力暂时退往关外,积蓄实力再行入关。 龙和铎见隐瞒不过,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汉人不是两千人。” 穆二福松了口气,笑骂道:“混账东西,我就知道汉人不可能只有两千人,你说,是五千人,还是一万人?本官不会问罪。” 龙和铎小声道:“只有五百人!” “什么!”厅内三人一齐惊呼,就连侍奉的下人也做出惊讶模样,这太不可思议,要知道关外满人可不像关内满人那样只知斗鸡玩鸟,他们天天都训练骑射功夫,也经常剿灭流寇什么的,战力基本保持在入关时的那样,再说穆二福治军甚严,麾下旗丁战马不愁吃喝,身体滋补更甚从前,所以战力犹有过之。 副将骂道:“我看你是汉人的奸细,故意回来蛊惑军心,汉人竟然用了五百人就打败了你们,你们是泥捏的不成!” 龙和铎解释道:“当时是有两千人上岸,可是他们见咱们只有五百人,所以也派了五百人出战,咱们第一轮冲锋就死了将近三百人,旁边还有几门火炮助威,大人!他们的火统可以打到百百步的地方,而咱们弓箭只能射三百步,还没等咱们冲到他们面前,弟兄们就死伤一半,撒贺捷生大人当场阵亡。” “火枪!”穆二福惊道:“我知道那是火枪,上三旗精锐部队就死败在火枪身上。” 拉门多见自己父亲露出恐惧模样,问道:“阿玛,什么火枪那么厉害,打的那么准,还射得那么远,那咱们的骑射功夫不就白练了!” 回想起当初模样,龙和铎心有余悸,谏道:“大人,还是速速报给皇上,汉人来者不善,奴才猜测他们最少有两万多人!” “两万多人!”副将又惊又恐,急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亲眼看见了,两万人!咱们盖州集齐所有男丁也才一万多人,他们要都装备这样的火枪,这仗还怎么打?” 穆二福回过神来,也问道:“你怎么知道汉人有两万多人,详细道来,谎报军情就是死罪!” 龙和铎解释道:“奴才看他们乘坐的船只编号,一个编号为二十二,一个编号为十一,一只船乘坐约一千人,所以奴才推测他们最少有两万两千人。” 拉门多不由点了点头,附和道:“阿玛,汉人就爱这么搞,我打听过了,他们以一万两千人为一个师,我看此番汉人最少有两万五千人,他们是冲着奉天来的。” 副将呆滞眼色一闪而过,恍然道:“营口有重兵防卫,还有炮台,而大连一带防卫松懈,汉人从大连方向打过来,既无后顾之忧,也能高歌猛进,切断咱们大清退往朝鲜的道路,真是狼子野心!” 穆二福自言自语道:“大连是前天被打下的,这么说现在金州也完了,沿途无险可守,盖州危矣!” 拉门多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见人头还在,长叹了口气,不知什么时候,汉人会斩下我的人头当球踢,他一向抓到俘虏都是把他们的人头割下来与仆从踢着玩。 副将小声建议道:“大人咱们还是把附近的旗丁都拉到盖州,免得被汉人屠戮,再说奉天据此甚近,也许援军会先一步带来。” 拉门多附和道:“对对对!将旗丁全部武装起来,这样既可让汉军摸不着低,也可以鼓舞士气,只要坚持这几天,奉天就能得到消息,是战是逃,最不济也会派个钦差大臣,咱们也有了主心骨。” PS:请大家支持下新书,书评区置顶有链接,谢谢大家,说真的就是一个点击也是支持,现在是都市分类九十多名,想冲一下新书榜,谢谢大家。 第二百七十五章战争总结 1855年,2月17日。 金州北面一片区域,寒风呼啸,枯枝遍地,五万汉军训练有素的安营扎寨,周边一队队战士巡逻站岗,虽然天气很冷,但是每一名战士都将枪紧握在手中,盯着远方的地平线。 李春发拍了拍身上的棉衣,对军帐中几位军长、师长笑道:“这棉衣还真暖和,没想到东北那么冷,一脱下棉衣简直就像掉进了冰窟里面。” 黄再兴一直生活在南方,对北方,特别是东北的天气颇为不适应,军帐之中点了炭炉,他还是觉得寒风朝骨缝里吹,闻言强笑道:“大人说的是,要不是陛下有先见之明,装备了棉衣,咱们五万大军别说是打仗,就是走路都难。” 谭绍光笑道:“我还以为这次攻打东北不用几天,没想到第一天就被天气所阻,我看咱们得想个办法,不然大军徒费粮饷而毫无寸功,说出去为咱们第四集团军丢人。” 黄金文道:“要不咱们选取精锐,直奔奉天,就凭清军那三瓜两枣,还真挡不住咱们,只要攻占奉天,清军就成了无根飘萍,咱们初步战略就达成了。” 李春发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黄金文道:“黄师长是最后一批登陆,也许没瞧见清军战力,昨天下午是黄再兴师长打的头阵,你来给众人介绍一下。” 谭绍光等人一头雾水,据他们所知昨天只是小仗。清军加起来还不到五百人,而己方整整一个团。这种必胜之仗有什么好讲的。 黄再兴咽了口唾沫,叙述起来:“昨天上午末将带领一个团登陆,清军防备甚严,咱们还在海上就被他们发现,还在岸上只聚集了不到五百人,看样子是大连全部守备人马。” 黄金文笑道:“还真是五百人,清军一向是见枪而逃,听炮而降。我想这次也不例外,这伙清军是不是全降了?” 黄再兴摇了摇头,说道:“当时我也与金文兄弟想的一样只派了五百人上岸列阵,心想,清军就算不降,这五百人也足以全歼他们。” 黄金文又插话道:“说得好!咱们什么时候占过这种便宜,都是清军以几倍兵力被咱们击溃。要是我,我就派两百人上岸。” “哼!”李春发见黄金文轻敌,故意骂道:“幸亏没派你打前锋,否则咱们现在不是想如何攻占奉天,而是怎样向皇上交代。” 黄金文懵然问道:“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清军还在后面埋伏了人马?” 黄再兴解释道:“清军只有五百人,不过这伙清军不一般。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没把咱们放在眼里,见我只派了五百人,还都在马上嘲笑喝骂,直到第一营列阵完毕才打算进攻。” 谭绍光笑道:“真是自讨苦吃,我军列阵的时候他们进攻。还能讨点便宜,因为阵型一乱。火枪队就如残废一般,只能发出一半战力,后来怎么样了。” 黄再兴一听‘后来怎么样?’就来了精神,继续说道:“两军大约相隔一千米,清军率先冲锋,那气势就像一万人骑马冲锋一样,要是新兵一定支持不住,会出现溃逃现象。” 众人听得"gaochao"部分,不在随意插话,一齐认真听着,只有李春发事先得到黄再兴的战报,有意无意的注意起帐内将士表情。 黄再兴叹了口气,面目带着点恐惧,说道:“当时清军冲锋到五百米的时候,我下令开枪,第一轮,清军损失了大约五十个人,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却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按照以前的经验,清军经过三轮袭击,就会转身清点伤亡,决定是战是逃,可是这伙清军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急速向前,期间随意变阵,一千米这点距离,转眼即到,两军碰撞,我军死伤二百,还是仗着刺刀将清军赶了出去。” “两百人!”谭绍光在山西、河北的时候与骑兵交过手,特别是与俄军哥萨克骑兵打了几仗,知道精锐骑兵的厉害,不由问道:“照这样下去,这一个营是废了,最后怎么还全歼了清军?” 黄再兴羞愧道:“开战之前,我就让船上大炮计算射击诸元,后来见岸上弟兄有全军覆没之虞,直接命令大炮开炮,清军猝不及防,死伤惨重,加上一营杀红了眼,最后一个俘虏都没留下。” 黄金文深吸了口气,道:“清军可以用五百人打败我们一个营!不简单!不简单!在关内要是遇见这伙骑兵,只凭手中米尼枪、克伦士威克步枪,还不知该怎么应付。” 众人明白他的潜在意思,清军刚开始要派出这么精锐的骑兵,大汉是存是亡还两说。 谭绍光扶着下巴,叹道:“不知东北像这样的骑兵有多少人?” 李春发向众人看了一眼,大声道:“不管他们有多少人,我军应该谨慎行事,步步为营,逐步蚕食,一定要保障后方补给线,否则让清军来个两下,咱们都要饿死在东北。” 黄再兴赞道:“大人说的是,清军老家就是东北,为了自己存亡也是要和咱们拼一拼的,对付这样的骑兵,一定要用最新式的连珠枪,加上口径最小新式的钢炮,这才能十拿九稳。” 谭绍光想到了机枪,面带笑容,大声道:“咱们临走的时候,皇上不是拨给我们十几挺机枪!我在兵工厂看过机枪射击的威力,如同……如同几百只步枪不停的射击,别说是骑马,就是骑牛、骑龙的结果也一样。” 机枪?众人一愣,在他们的印象中,那几挺样式那看的枪支也没什么用,可是听谭绍光这一描述,顿时急不可耐,都想见识一下机枪的威力。 李春发即惊且疑,理智上不相信有这样的枪支,但是谭绍光信誓旦旦的模样也不像是说谎,对外边警卫吩咐道:“让后勤的李团长将机枪抬上来!” “是!”警卫敬了个礼,小跑而去。 谭绍光起身,提议道:“咱们一起除去看看,军帐太小,施展不开啊!” 众人将信将疑的随着李春发、谭绍光来到宽阔之处,谭绍光命人在五百米的地方树立了不少石头假人、木头标靶。 谭绍光对后勤团长李兵道:“你去把会使机枪的人叫来,给众位长官演示一下。” 李兵对身旁两名年轻人道:“还不快去。” 只见两名少尉军官熟练的摆弄几下,装上子弹盘后,对谭绍光等人请示道:“准备完毕,请指示!” 谭绍光示意众人退后,命道:“开枪!”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两名少尉见无人制止,也就放心的按住扳机,全是兴奋,好久没有这么过瘾了。 枪声消失了,硝烟散去。 李春发看着前方满地狼藉的标靶、假人,又看了看不起眼的机枪,叹道:“世间竟有如此利器,耸人听闻!” 黄金文与谭绍光一向交好,上前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器?我看以后也不用训练了,再厉害的人能挡住机枪?” 谭绍光急忙说道:“机枪的存在一直是高度机密,只有直接负责人才知晓,我也是通过杰克长官的邀请才晓得机枪的存在。” “杰克?就是那个洋人?”李春发惊道:“洋人怎么可靠!皇上糊……唉!如此利器传了出去……” 听李春发口不择言,谭绍光打断道:“杰克长官一直负责兵工厂,机枪也不再是秘密,普鲁士前几个月已经获得了图纸,现在英国、法国、美国恐怕都已经在秘密生产。” PS:,今天多发一章,请大家支持下新书,书评区有链接 第二百七十六章古代骑兵与现代火枪 茫茫无际的荒地上,一只两万多人的大军紧凑而行,前队指挥官不时看着地图,四处遥望,希望找到参照物,看到参照物,常常与旁边副官低声说几句。 “驾!” 谭绍光与黄再兴骑马并列而行。 谭绍光生长在广西,童年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灾荒,乍一看到这么多荒地,很自然的就发自内心的感叹。 “这东北真荒凉!行了五十余里竟没有一户人家,这些地都可惜了,荒年不知能救多少人!” 黄再兴指了指周围大地,大声笑道:“谭大人说得好,等到汉军攻占东北,我们一起建议皇上从关内移民,既能减轻关内压力,又能加强对东北的控制,以防蛮夷再起。” 谭绍光点了点头,觉得黄再兴这个人不但思虑周全,能打仗,又能管民,实在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太平天国连如此英才都要斩首,可见洪杨倒行逆施,不得人心。 这时探子飞马来报,熟练的勒住缰绳,跳下马,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报……启禀军长,前方二十里处就是盖州城,据小的查探,周围居民已经全部迁入盖州城,周围五十里内并无清军援军。” 谭绍光大声命道:“立即向奉天方向渗透,如有军情,立即来报!” “遵命!”探子起身,又飞身骑马远去。 谭绍光对周围传令兵道:“全军加速前进,争取今天攻下盖州!” 传令兵分散而去。各自大呼: “军长有命!全军加速前进,争取今天攻下盖州!” 全军急速奔行之下。不到一个时辰,盖州城就遥遥在望。 “报!军长,北方十里处有大队清军骑兵,散散乱乱大约有四五千骑!” 对探子摆了摆手,谭绍光向北望了一眼,讥讽之色一闪而过,对黄再兴道:“这伙骑兵一定是城内守军派出来的,哼!他们既然不在城内据守。打的是骚扰我军后路的主意,咱们这样做,再兴你派一个团的人马在北面五里处据守,我把十挺机枪全拨给你,清军见去去两千多人一定会杀过来,你顶住半小时,我奇兵从左右进攻。再用大炮截断他们的后路,让城墙上的蛮夷看清楚,打仗的方式已经变了!再也不是他们满人的横行的时候了!” 黄再兴考虑了会,点头道:“一个团坚守半小时没问题,不过以防万一,我亲自指挥一团。一团前两天与清兵交过手,有经验,我就不相信还能让清军冲上阵地。” 谭绍光拍了拍黄再兴胸膛,补充道:“再补充个加强营,这样凑齐三千人。全部装备连珠枪、手榴弹,要迅速建立阵地。多带些大袋子,别说四五千骑兵,再多一倍,也让他有来无回。” 黄再兴也不啰嗦,带着警卫连呼啸而去。 一团团长罗明笑呵呵的说道:“师长,只是几个满狗罢了,哪还要您亲自上阵,你放心,我保证不放一个满狗进来,这次我非得给二营报仇不可!” 黄再兴笑骂:“你少跟我啰嗦,咱们军缺少与骑兵交手的经验,要不然第一仗就能吃亏?听说第二集团军在山东可是吃了满清骑兵的苦头,咱们可不能大意,你立即带人赶往阵地建造工事,记住!在阵地外面多扔点障碍物,什么障碍物?你是猪脑子!例如马车、铁丝什么的,对了多挖点陷马坑,不用很深,几铲子就够了,咱们顶多有一刻钟的时间,叫兄弟们勤快点。” 罗明全都记下,回道:“知道了师长!” 阵地处,黄再兴不停的看着手表,没想到过去半个小时了,清军还没有动静,阵地已经足够尽善尽美,环形工事,层次分明,后面几门钢炮静静的呆在原地,三千多人有的趴着、有的半蹲、有的站立,全都盯着前方可能出现的敌人。 罗明带两个警卫,手里拿着望远镜,猫着腰来到黄再兴身旁,苦着脸问道:“师长,这清军是不是被吓怕了,你看,他们就呆在两千米外,黑压压的一片,就是毫无动静。” 黄再兴停下动作,训道:“身为一团之长,还这么毛躁,沉住气,敌不动我不动,清军要想解盖州之围,就必须打败咱们。” 罗明缩了缩头,举起手中望远镜又观察起对面情况,咦!对面的清军好像也在使用望远镜观察我们。 罗明看的没错,骑在马上的穆二福正举着望眼镜看着前方古怪的阵地。 拉门多不耐烦的看着自己老爹,提醒道:“阿玛!这帮泥腿子自己把自己困在坑里,以为凭着半人高的小墙就能阻止骑兵,如此愚昧,阿玛为何还不下令攻击!” 穆二福放下望远镜,叹道:“汉军没有这么傻,其中一定有古怪,这么小的半圆阵地,我们几轮弓箭就能射死他们,古怪!古怪!还是等探子回来再说,我怀疑附近有埋伏。” 拉门多垂头丧气,又不服气的盯着前方,五千多骑兵还怕那两三千步卒!围着汉军绕一圈就能射出三轮箭矢,近两万支羽箭,汉军能有几个喘气的。 “报!启禀都统大人,奴才四周查探过了,除了城墙下的汉军,其他方向并无伏兵。” 龙和铎顿了顿,大着胆子说道:“两支汉军相差五六里,步卒行军要两刻钟的时间,我们大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将前方汉军消灭掉,奴才愿戴罪立功,充当前锋。” 穆二福这才放下心来,觉得对面汉军无非是仗着洋枪犀利而已,还把自己精锐骑兵当成关内那些无能的废物。 拉门多上前两步大声道:“阿玛!咱们打吧,万一盖州被攻破,皇上怪罪下来,咱们人头不保不说,还连累全族。” 穆二福下定决心,大声道:“打!传令下去攻破前方汉军阵势,一个不留!龙和铎你率本部人马为先锋,拉门多你率一千人列阵,以防汉军偷袭,我亲自率军冲锋!” “阿玛!” “我意已决,再敢动摇军心者斩!” 龙和铎吆呼一声,就率五百人作为全军‘箭头’,向前方急速打马而去。 “杀!” 穆二福大喝一声,带领中军缓缓跟上,两军相隔五十余步米,才加速。 前方,黄再兴只感觉大地一阵抖动,迅速抬起头,果然见前方灰尘遮天,几匹马若隐若现,隐隐的看见一个个骑兵狰狞的面孔。 罗明咽了口唾沫,不由赞道:“好大的阵势!” 黄再兴见左右战士低头,目光躲闪,立即大声呵斥:“大家不用怕,再厉害的骑兵也挡不住子弹,等会瞄准马设计,五十米外就扔手榴弹。” 骑兵裹着的灰尘越来越近,就像一场风暴一般,敢于碾碎前方所有东西。 罗明目不转睛,嘴里碎碎念叨:“一千米……八百米……六百米……五百米!” 说道五百米,就大喝一声:“打!” “砰砰砰!” “砰砰砰!” 随着一个个满清骑兵掉下马,罗明反而额头冒汗,三百多米的距离,就有零星箭矢落入阵地之内,万一清兵一个齐射,弟兄们岂不糟糕。 “打!打!给我狠狠的打!” 骑兵骑兵被堵在三百米处的地方,进一个倒一个,后面骑兵迅速散开,各自跑了一阵,两翼呈雁行阵向汉军阵地一点猛攻。 黄再兴惊讶,清军好高的战斗意志,争相往前,竟没有一骑转马掉头逃跑。 罗明声嘶力竭,不停的举着手中配枪,叫道:“给我狠狠的打!不用瞄准!狠狠的打!” “砰砰砰!” “砰砰砰!” 阵阵排枪响过,黄再兴放下心来,汉军的训练没有白费,如此紧凑密集的枪声早已超过以往训练的情形。 已经零星有清军冲到两百米处,箭矢成片的射入汉军阵地,中箭的汉军忍着痛继续射击,伤到要害的战士也咬牙憋住,不想影响周围战友。 罗明忍不住,对黄再兴请示:“师长!开炮啊!机枪是时候亮出来了!” 黄再兴冷静的回道:“再等等!再等等!后面还没有信号,弟兄们也还支持得住,。” 罗明跺了跺脚,继续回去指挥。 对比黄再兴气定悠闲,穆二福虽然冷静,但已经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地上尸体成片,马血、人血混合而流,就是想退,手下兄弟也不愿,现在他们就如杀红了眼一般,只知踏着尸体继续往前, “砰!” 穆二福感觉一阵摇晃,从马上滚了下来,原来自己战马被击中,子弹从左眼打进,穿入脑中。 “都统大人!快上马!”标卫赶紧跳下马,扶起穆二福。 穆二福被血水搬到,趴在一具尸体之上,尸体狰狞的面孔显得那么熟悉,原来是龙和铎,不知他什么时候战死的。 穆二福跳上标卫的战马,回头一望,标卫躺在地上,身体已经被战马踩的不成人样,穆二福一阵后怕,如果自己晚一会,是不是也会被乱马踩死。 “驾!” “杀!杀!” “一个不留!” 穆二福不停的激励士气,清兵一个个的狰狞呐喊向前,又一个个的倒下,尸体很快在前方堆起一道‘小墙’,战马必须跳跃才能冲过去。 PS:新书求支持,链接在书评区,请大家支持 第二百七十七骑兵惨败 谭绍光虽然在后方,可是手中的望远镜一直没有放下,一条条命令却准时发了下去。 “命令新一军第三团、第四团左右包抄。” “命令炮兵锁定射击诸元,准备开炮。” “传令下去,给我活捉清军指挥官,我倒要看看,他长什么样!骑兵也能如此凶悍。” 旁边的卫兵却明白了长官的心情,一开始长官表情凝重严肃,逐渐转为平静,后来嘴角为撇,仿佛看见了什么有趣事一般,到现在撇的越来越大,仿佛随时都能开口大笑一般。 “开炮!” 谭绍光放下望远镜,大声命道。 传令兵不敢怠慢,急忙挥舞令旗,不一会儿,大炮就发出‘轰轰轰’的爆炸声。 “轰轰轰!” 黄再兴听见炮声,知道这是谭绍光给他的信号,立即对罗明大声道:“传令下去,给我放开了打,机枪、火炮全都给我开火!” 罗明大了‘是’人已经跑到十米开外,他迫不及待的亲自下令。 “打!” “哒哒哒!”机枪那独特的声响在汉军士卒耳旁响起,伴随着的是一个个清军倒在地上,一匹匹战马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闭上双眼。 十挺机枪犹如十道火舌,不停的吞噬着清军生命。 穆二福一阵晕眩,只感觉汉军的火力突然增大了许多,手下的奴才再也冲不上去,几百米的距离。尸体堆积如山。 标卫统领刷京哈面带惊慌之色,对穆二福大声禀报道:“都统大人。咱们被包围了!” 穆二福只顾指挥士卒向前冲锋,急的嘴唇冒泡,此时静下心里,听着四周轰隆隆的炮响,还有密集的火枪声音,周围的士卒越来越少,突然明白自己是穷途末路。 “冲出去!”穆二福嘶哑着声音,大声道:“咱们回城!” 标卫统领向四周看了看。入目的都是自己人慌乱的四处奔跑,大声叫道:“冲不出去!奴才刚才命令两拨人试探,全都死了,没有一个回来。” 穆二福绝望道:“没想到才打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没了建制,无论如何都要冲出去,汇合拉门多咱们还有一战之力。” 说是一战之力只是安抚军心。经此一战,穆二福算是明白:大清完了,谁也救不了。骑兵没了用处,大清还有什么? “大炮都在后边响,咱们从左边冲出去!” 刷京哈精神一震,收拢四周溃卒。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六百多人。 “杀!”穆二福率先调转马头,大队骑兵跟在其后,沿途又有许多溃卒加入,待与汉军第三团接触的时候,已经有八九百人。 黄再兴亲眼看见清军主力突围。留下的骑兵都被子弹分割在几个地方,靠着周围尸体掩护。才能幸免于难。 罗明跑过来请示道:“师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炮总有听下来的时候,没有了后方威胁,这伙清兵一定逃跑,咱们上去捉人吧!” “恩,说得有理!”黄再兴命道:“你带两个营上去,多带手榴弹,封分兵两路,逐步清扫,一定不要放过一人,胆敢抵抗者,杀无赦!” “遵命!”罗明当即带了第二营、第三营快速的摸了上去。 黄再兴大声命道:“机枪掩护!” 趴在尸体周围的清军倒霉了,不但忍受着从天而降的炮弹,还要注意四周穿梭的子弹,稍不注意,就会被子弹击中。 “左领大人,汉军冲上来了,咱们怎么办?” 左领小心向外看了一眼,果然有三五百个汉军围了上来,旁边五百米处还有汉军与自己人交手,看样子是打兵分两路,左右包抄的注意。 “还有几批战马活着?” 七八十个清兵各自看了下躺在自己身旁的坐骑,稀稀疏苏的回道。 “我的坐骑死了!” “我的也死了!” “死了” “我的还活着!” “我的坐骑中了一枪,恐怕不能冲锋了。” …… 左领统计了一下,心中一冷,包括自己在内,只有十三骑,想到十三,就联想到了自己打小听过的太祖靠十三副盔甲起家的故事……狠狠摇了摇头,左领将不切实际的想法赶了出去,大声说道:“弟兄们,没时间了,想要活命只有冲一次……” 底下有个大胡子佐官说道:“冲?怎么冲,一露头就是死,恐怕还没骑上战马,咱们身上就冒出几个抢眼,我看换个法子。” 左领一愣,也觉得自己的方法不靠谱,如果有五六十骑还能试一下,这十三骑太少,剩下的士卒没有战马只能等死,有战马的不敢冲,没有战马的人又不甘心等死,真是左右为难。 “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左领心烦意乱的问道。 大胡子犹豫了下,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大着胆子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就是在这里等着,知道汉军冲上来,咱们与他们面对面,真刀真枪的干,不过这个法子也很冒险,能冲上去的弟兄不知有几个,这第二……第二就是……” 左领摇了摇头,这第一个方法还不如自己提出的好,见对方吞吞吐吐,不耐烦的催促道:“快说啊!等会汉军上来,你就是想说也晚了!” 大胡子一咬牙,就说道:“第二个方法就是投降!” 左领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佩刀,冷笑问道:“你想投降?” 大胡子一滞,赶紧分辩道:“不是真降,咱们留着有用之身,等到时机一到就继续为大清卖命,是假投降!假投降!” 左领犹豫,不知该不该杀死面前貌似忠厚的佐官。 他这一犹豫,底下士卒心思就活泛起来,毕竟能活着谁愿意去死,生活在关外的满人还算是直率,不少人吞吞吐吐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左领大人,我觉得这位大人说的有道理,我家里还有老母奉养,我身上有几两银子,想给我阿妈,我不能死在这里。” “是啊,佐领大人,咱们尽力了,汉军实在厉害。” “我也觉得留着有用之身比较妥当。” …… 左领挨个看了下,除了哑口无言的二十几人,竟没有一人主张死战,想到家中娇妻,新纳的小妾,可爱的儿子,心灰意冷的放下佩刀,叹道:“就按你们说的办,我先出去,你们跟在我后面。” 罗明见前方清兵双手奉刀,鱼贯而出,摸不清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对着身旁传令兵挥手示意,传令兵当即小跑上前,问道:“是投降的吗!” 左领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回头一望,见属下个个都露出庆幸之色,又是哀叹一声:大清完了! 传令兵喝道:“全都放下兵刃,随我过来。” 罗明吩咐几个人,将这伙清兵押下去,又带领属下继续前行,遇到投降的就押下去,稍微一犹豫的就是乱枪打死,不到半个时辰就杀个三四百人,活捉六百多人。 “都押下去!真是没种!”罗明见最后一处敌兵也投降,很是扫兴。 新支援上来的一位连长对身旁问道:“咱们团长怎么不高兴?清兵投降,这是喜事啊!” 旁边战士先敬了个礼,才小声回道:“能高兴吗?这位大哥你不知道,刚才遇到几伙想抵抗鞑子,都被咱们堵在窝里,乱枪打死,就是想冲出来的清兵也被打成马蜂窝,这多痛快,就像打靶一样,一枪一个,这满人真是报应,当初入关的时候杀了咱们那么多汉人,咱们也应该杀回去,把满人全部杀光……” 连长苦笑,知道这帮战士都是被民间茶馆、戏文熏陶才来当兵,而茶馆、戏院表演的大都是满人入关屠戮百姓的故事,什么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所以新兵都很仇视满人,恨不得把满人杀个干净。 罗明见不少人站在原地无所事事,大声笑骂道:“还不快清理战场,耽误了攻打盖州城,老子抽死你们!” 一个威严声音响起:“你想抽死谁啊?” 罗明一转身,打了个冷颤,小跑过来,献媚道:“大人,你怎么过来了!” 原来此人是李春发,他担心盖州战事,特意骑马先行,到达谭绍光军中,又听闻这里打了个大胜仗,又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正好看见罗明嚣张的样子。 李春发没理会罗明,对小跑过来的黄再兴赞道:“听说你打了个大胜仗,不错!看这战场,最少有四五千战马,不错,经此一役,咱们战士对骑兵再也没有什么畏惧可言了!” 黄再兴谦虚都爱:“还是谭军长指挥的好,卑职只是奉命行事。” 李春发笑着摇了摇头,也许吸取了太平天国的教训,这黄再兴总是谨慎说话行事,有功劳就让给别人,有过处总是第一个出来顶上,为人处事颇有点常山赵子龙的味道。 谭绍光没有马骑,所以落后了许多,一赶到这里就听见黄再兴把功劳让给自己,心里虽然高兴,也没有说话。 李春发见指挥官基本上都到齐,心情舒畅,指着盖州城道:“把所有大炮对准盖州城,轰击三轮,再派人进城劝降。” PS:大家支持下新书,到现在才有34张推荐票,我投了有十几张。汗!郁闷 第二百七十八章盖州投降 穆二福觉得自己很幸运,五千大军全军覆没,单单自己与儿子逃了出来,不但平安,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而且从南门大摇大摆的进入盖州城,劫后余生,穆二福想的不是如何报仇,而是怎么样保住自己全族性命。 副将刘健是汉军旗人,满清眼看着要完蛋,他也不愿再继续为大清卖命,可是摸不准主将穆二福的心思,所以对亲信他也没漏过口风,可是听闻穆二福打败而归,这让他坚定了投降的决心,摄于穆二福以前的英勇之名,他打算先去探探穆二福之子拉门多的想法。 “阿玛!这汉人的火枪怎么那么厉害,我带着一千人向前冲锋,离他们阵地还有一百米,伤亡一半,再前进五十米伤亡又是一半,逃出来不足两百,就是这样,还被他们分割包围,太惨了!太惨了!”拉门多一想起战场的情况,就吓得语无伦次,他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败仗,敌人的身子没摸到,自己一方倒是伤亡殆尽,战马被火枪吓得就是不愿上前,多少族人因此被打死打伤。 穆二福面无表情,声音平静:“打败了就是败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妈的,这伙汉军比罗刹人还狠,就是罗刹人想歼灭咱们五千人,也别想……别想……窝囊啊!老子从来没打过这样窝囊的仗!怪不得皇上被逐到关外。” 看着貌似平静的阿玛,拉门多知道他此刻有多么慌张,否则也不能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要是以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阿玛非得狠狠抽自己几鞭子不可。 “阿玛。接下来该怎么办,城内只有几千守军,而且大多都是汉军旗人,不说他们可不可靠,就是他们那点战力,也支持不了多久,朝廷这么久没派来援军,看来是放弃咱们了。” 穆二福对自己儿子没什么顾虑。听他说的丧气,直接问道:“你想投降?” 拉门多一咬牙,就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阿玛,你不知道,我舅舅有个亲戚就是从关内逃回来的,他是郑亲王的包衣奴才,据他所说。汉军也不是一味屠杀满人,关内很多满人在家乡安居乐业,只要主动投降,交出所有财产,汉军是不会为难我们的。” 穆二福没想到投降还要交出财产,质问道:“呸!交出所有财产。我们吃什么?给汉人当猪当狗?那还不如死了干净。” 拉门多可没那么老实,他在当地本就是一霸,虽然看在同族的份上,对待普通满人也不怎么过分,可是那些逃荒私自进入关内谋生的汉人就没那么客气。夺人妻女,占人财产那是常有的事。 穆二福看着自己儿子表情。心里一动,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拉门多当即贼笑道:“阿玛咱们可以把金银珠宝藏起来,等到汉军撤走,咱们再拿出来,汉军总不能一直在盖州城吧,等他们一走,咱家照样是富户。” 穆二福觉得可信,他们一族在盖州安身立命两百多年,攒积下来的财产不知有多少,这样便宜汉军实在可惜了。 “咚咚咚!” “进来!什么事?不是让你不要打扰吗!” 管家苦着脸道:“老爷,副将刘建求见!” 穆二福道:“让他进来吧,让他到正厅等着,就说我等会过去。” “是,老爷。” 拉门多见管家出去,阴着脸对自己阿玛问道:“这姓刘的来干什么?现在城内大多都是他的部下,如果他反了,咱们全族人性命难保,要不要在府里……” 说到这里,拉门多做了个抹脖子动作。 “不不不!”穆二福摆手,考虑了会,才说道:“不能这样,城内现在已经是谣言满天飞,要是再杀了刘健,还怎么平息风波,不等咱们投降,恐怕就有刀子看过来。” 拉门多问道:“那咱们怎么办?这次我们打了败仗,他不会是兴师问罪来了。” 穆二福笑道:“你阿妈我是副都统,副将都是二品,可我是正宗满人,他刘健除非想投降,否则不敢乱来,况且他敢孤身一人到这里,不敢放肆!走,咱们爷俩去看看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说完,穆二福就带着自己儿子向大厅行去。 刘健一见穆二福进来,立即行礼道:“卑职,参见大人!” 穆二福摆了摆手,笑着问道:“免礼,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刘大人有何事见教?” 刘健早就想好了理由,试探道:“今日大人率部在城外杀敌,奋力血战,卑职钦佩,不知大人能不能给在下说说战场情况,卑职也好做好防备,免得又吃了汉军的亏。” “哼!”拉门多以为刘健有意讽刺,阴阴的回道:“刘大人有本事就自己出城杀敌,说风凉话谁不会,我们父子在城外血战,也不见城内支援。” 穆二福瞪了拉门多一眼,才对刘健笑道:“犬子孟浪,刘大人忽怪,这仗打的实在有点怪,现在想起来我感觉还窝囊,不瞒刘大人,城外汉军装备精良,人人都用火枪,这火枪可比前明朱元璋用的厉害,一打起来就没完没了,五百步!就五百步的距离,咱们就有人伤亡,把我吓了一跳,手底下兄弟们一冲,子弹就像下雨一样,冲在前面的弟兄惨啊,身上都是抢眼,唉!前几年有个亲戚送过我一支洋枪,看着也不怎么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让我上了大当,一仗下来,全军覆没。” 刘健一听到这里就放下心来,看来这穆二福已经被打怕了,把汉军吹上天上去了,比洋人还厉害?说出去谁信! 拉门多见刘健面色怪异,骂道:“怎么,你不信?我……我,你有本事出城与汉军打一仗看看。” 刘健谄媚的笑道:“小爵爷误会了,卑职怎敢怀疑都统大人,汉军那么厉害,可城中只有不到三千人,其他的都是壮丁,照大人所说,咱们支持不了几天,这可要想个办法才行,大人以为如何?” 穆二福听出了点味道,这刘健也打着投降的主意,自己五千精锐骑兵都全军覆没,凭他那几千步兵如何抵挡得住,还想办法? 拉门多丝毫没听出什么,见自己阿玛沉思,对刘健问道:“刘大人有什么办法?只要能守住盖州,尽管说。” 刘健撇了下穆二福,见他沉思,不知这位都统大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小心的回道:“大人打了败仗的消息,已经被属下封锁,城内众乡绅虽然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可这也不是办法,瞒得了城内乡绅,瞒不过城外汉军,要想保住盖州不受战火,只有投降这一条路,大人投降,卑职无话可说,大人要与城共存亡,卑职奉陪到底,一切都听从大人吩咐,绝无二心。” 拉门多欣喜的看着刘健,起身笑道:“刘将军果然忠肝义胆,不瞒将军,我与阿玛已经决定投降,将军意下如何?” 刘健看向穆二福,见他额首示意,当即跪下发誓:“卑职誓死相随。” 穆二福点头,这刘健贪生怕死,倒是中间人的不二之选,如果事情有反复,自己也可彻底掌握城中兵权。 “你马上带几个亲信出城与汉军接洽,商量条件。” 刘健问道:“不知都统大人的底线是什么?” 穆二福脸上一阵抖动,说道:“你尽管谈,把汉军的底线套出来,我自有分寸。” 刘健得了保证,也不耽搁,立即起身前往城门处,命令亲信守在门口,自己带了两个人前往汉军大营。 “来者何人?” 刘健小心上前报了身份,不一会汉军大帐就派了十几名卫士押着刘健进入大帐。 帐内李春发、谭绍光、黄再兴等人正在讨论东北局势,他们已经与北线陈玉成联系上,打算一起夹击奉天。 “盖州使者刘健参见诸位将军。” 李春发问道:“说!盖州城打算怎么办?” 刘健一愣,恭敬回道:“我们都统大人打算投降,随时可以献城,只要大人绕了我们性命就好。” “好!本将军答应了!”李春发心思全放在奉天上面,问道:“奉天方向有多少守军?你都在地图上标出来,如果属实,计你一功,如果有丝毫不实,你人头不保。” 刘健不敢怠慢,当即上前分说哪里有重兵,哪里防卫空虚。 李春发见他说的与情报人员打探的一般无二,几处地方比情报人员介绍的还详实,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黄再兴道:“盖州城就交给你们师,你派一个团守住交通要道。” “是!”黄再兴对刘健道:“跟我来!” 刘健犹豫了会,对李春发道:“小人还有重要军情禀告。” 李春发对众人笑了下,道:“说吧!今天本将军心情好。” 刘健道:“启禀将军,城内守将穆二福都统一族在附近几百里都有势力,向北的几个重要城池都是他们家族人负责防卫,如果将军大人任命都统大人为前锋,一定可以省很多力气。” 李春发心里激动,嘴上平淡的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PS:请大家支持新书 第二百七十九章亚历山大二世来访 李云中虽然任命自己为东线总指挥,想指挥把大战役过过瘾,可惜文武百官一致反对他前往前线督战,众怒难犯,无奈之下,只有坐在会议室研究地图,摆弄沙盘,听着一大堆参谋汇报前线战事。 “都打起精神来,给朕说说东线战事,陈玉成、李春发都打到哪里了,出兵四个月,奉天还没拿下,朕养这帮废物有什么用!” 众参谋已经习惯皇上无理取闹,相互看了一眼,一起对坐在最里面的年轻人示意。 李云中顺着众人目光,就看见一本正经的张之洞,立即指着他说道:“张之洞!就你来说说!” 张之洞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像是念书似得回道:“北线陈将军已经打下锦州,因为清军踞城而守,伤亡颇大,情报处有一份报告,微臣觉得很重要,最近俄罗斯人与满清频繁接触,似乎卖了几十门大炮给清军,不过清军没料到我军会从海上登陆,所以李春发率领的五万大军很顺利的攻下盖州、营口、海城,兵锋直指辽阳,辽阳一下,奉天屏障顿消,覆亡满清直指可待。” 张之洞也郁闷,他本想通过正规途径也就是科举获得官职,没想到大汉实行新政,科举地位大大降低,赵雅丽与李云中一商量,就把张之洞调到参谋部,担任一个作战参谋。 李云中对着沙盘冷冷一笑:“没想到平时表现平庸的李春发遥遥领先,陈玉成十万大军被阻。哼哼!真是令人意外!” 副参谋长恭维道:“那李将军乃是皇上堂弟,既是皇族。打仗一定也是厉害的,都是皇上平日教导之功。” 李云中心情不好,最是腻烦这些马屁,自顾说道:“这可不见得,朕的这些堂兄弟除了李春发,剩下的都是酒囊饭袋,前几日,还有人向朕求官。非五品以上不要,朕到处造反的时候,一个个躲避着朕,现在朕一统天下,一个个又冒出头来,恬不知耻的求官求爵,这难道也是朕的教导之功?” “不敢。不敢!”副参谋长碰了个钉子,识趣的退了回去。 对于皇上亲戚大闹吏部的事情众人都有所耳闻,这些人是广西提督李世贤从来的,没想到一到北京就威胁吏部尚书张维坤给他们授予官职,张维坤拖了三天,任命了一些小官。谁知这些人胃口越来越大,张维坤不敢擅专,又怕皇上像洪秀全那样重用皇族,与众大臣商议后,才在朝会上提及。让皇上丢了好大的脸面,当然那些所谓皇族也没有好下场。一个个都被遣送回籍。 李云中感觉无趣,晒然问道:“北线战场如何了,李秀成部可有进展?” 负责北部战场的参谋立即上前分说:“启禀皇上,李将军大军行进顺利,蒙古已有三个部落归顺大汉,李将军平灭了两个不愿归降的部落,至最新战报,阴山以南已属大汉领土,李将军在阴山下整编蒙古骑兵,旬日之内就可继续北进。” 李云中心情转好,赞道:“蒙古经过清朝几代皇帝经营,已经习惯归顺中原,李秀成大军北征,所遇到的阻力小于预期,更不能与明朝北伐相比,告诉李秀成尽管往北进攻,他能打到大海,朕封他为一等定北候!” 殿内参谋一齐倒吸口凉气,大汉封爵极严,一等侯只有七位,全都是功劳卓著,跟随皇上起于微末之人才能封侯,否则就算功劳再大,也是无用,例如左宗棠,平定浙江、福建、台湾、广东、广西五省之地,曾国藩献两湖千里之地,加上半个云南,又与皇上结为亲家,也只是获得了一等子爵爵位,李鸿章攻占北京,平定西北,连爵位还没捞到,没想到如今又要多出一位。 李云中对负责西线的参谋问道:“左宗棠从伊利出发了没有?” “启禀皇上,左大人已经平定新疆,俘虏满清伊利将军等数十人,如今已经越过天山,进入俄罗斯帝国境内,想来也就在这几个月就会与俄罗斯交兵。” 李云中吩咐道:“你再派人告诉左宗棠,多占地盘,尽量不要与俄罗斯军队交战,现在俄罗斯帝国全部精力都放在欧洲战场上,咱们捡便宜就好,反正俄国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是!” 李云中觉得无趣,战场送来的战报都是几十天之前,虽然是一天一报,还是无法准确指挥前线战斗,寄予厚望的无线电技术还在试验阶段,也许还要十数年时间才能完善成熟,听说英国、法国可以在本土指挥克里米亚的军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样做到的? 慜淑小跑进来,对李云中道:“启禀皇上,外交大臣洪仁玕求见?” 李云中问道:“洪仁玕?他带了什么人没有?” 慜淑一愣,不知道皇上怎样知道的,顿了一会才回道:“带了一个洋人,听说是北面俄罗斯派来的。” 李云中心中有数,几十万大军打一个奄奄一息的俄罗斯,他从来没有担心会失败,等着俄罗斯的使者求和。 “你们在这继续!朕一会就回来。” 刚出门,李云中就有点后悔,应该让俄罗斯使者多等点时间,故意围着花园绕了几圈,才转到朝阳殿偏殿,这里就是李云中接待外宾的地方。 “微臣洪仁玕拜见皇上。” “免礼!” 李云中看了一眼毕恭毕敬的俄罗斯使者,此人三十余岁,英俊不凡,目光温和而又锐利,留着络腮胡子,头发也留的很短,整个人看起来显得年轻精神。 “俄罗斯皇储亚历山大见过大汉皇帝陛下!” 李云中听着半生不熟的汉语,一时没明白过来,对洪仁玕问道:“此人是谁?” 洪仁玕解释道:“启禀皇上,此人是俄罗斯帝国太子,也就是俄罗斯皇帝长子亚历山大,他奉了俄国皇帝的命令出使汉国,旁边的洋人是翻译。” 李云中恍然,原来是顶顶大名的亚历山大……二世! “不知皇储阁下为何万里迢迢前来大汉?” 翻译将李云中的话译成俄语。 亚历山大恭敬的回道:“最尊敬的陛下,我们与汉人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您为什么派遣军队向俄罗斯进攻,难道是受了英国人的欺骗,还是法国人许了什么好处?” “井水不犯河水?”李云中笑了笑,正色回道:“俄罗斯侵占了中国多少领土?杀了中国多少百姓?朕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亚历山大急忙解释:“可是这些都不关汉人的事,我们杀的蒙古人与满洲人,这些都是陛下的敌人……” “够了!”李云中不耐烦的说道:“这些都是中国人,都是中国的领土!” “好吧!”亚历山大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妥协道:“那我们为此道歉,并退回侵占中国的领土,请您将军队撤回来,我们两国可以好好相处,签订友好条约。” 李云中一动,吓唬道:“现在晚了,英国与法国、中国、美国、普鲁士王国、撒丁王国、奥地利王国结为同盟,共同讨伐俄罗斯,现在朕单独撤兵,不是得罪了这一大帮强国?” “不不不……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美国、普鲁士王国、奥地利王国还没有加入这场战争,他们是站在俄罗斯这一边,因为我们三国签订了《三国同盟条约》。”亚历山大狠狠的摇了摇头,这个汉国皇帝对欧洲的了解出乎他的意料,看来俄罗斯又多了一个强敌。 李云中讥讽道:“这可不一定,普鲁士王国外交大臣俾斯麦就在北京,他已经决定与中国站在一边,如果中国需要,普鲁士王国会对俄罗斯帝国开战,君无戏言。” 亚历山大惊讶惶恐之色一闪而过,汉国与普鲁士王国秘密结盟的消息,在欧洲传的沸沸扬扬,竟然与东方野蛮的国家结盟普鲁士王国因此受到欧洲主流的嘲笑讥讽,,看来这是真的,汉国也不想欧洲报纸形容的那样落后愚昧。 “尊敬的陛下,我国与贵国绝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代表俄罗斯帝国请求您撤兵,英国、法国狼子野心,他们打败了俄罗斯,就会将精力放在远东,这样对汉国反而不利,从现阶段局势分析,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您不应该与英国合作。” 李云中何尝不明白,可是谁会站在失败者的一方。 “皇储阁下他有所不知,我国已经与同盟国签订了条约,所以不可能单独撤兵议和,你还是想别的法子。” “有门!”亚历山大不由露出兴奋之色,鼓起勇气说道:“我国愿意退还侵占中国所有领土,并且卖给你一块土地作为补偿。” 李云中哂笑,现在谁还会买,大军所到之处都是大汉领土,何必花钱去买。 亚历山大见李云中不为所动,急道:“尊敬的陛下,这块地方很大,足以弥补中国历年来的损失,你们只要五百万两银子!” PS:求大家支持下新书,发书七天,才40推荐票, 第二百八十章阿拉斯加的归属 “五百万两银子!”李云中想也不想的拒绝道:“没门!这些领土我不会用一两银子,照样可以拿回来,不过不是用银子,而是子弹与炮弹!” 亚历山大搞不清楚话题为什么又回到这里,急忙辩解:“陛下您误会了,这块土地不是从中国手中夺取,这是一块飞地,无论是对于俄罗斯还是中国,他在大海的另一边。” “阿拉斯加!”李云中情不自禁的惊呼出来,原来这块地是卖给美国的,没想到大汉可以从中分取一杯羹。 亚历山大笑道:“尊敬的陛下,您已经知道了,不错就是那块土地。” “真是奇迹,你们俄罗斯竟然会主动放弃国土!”李云中还真搞不懂,俄罗斯一向是嗜土如命,今天为何会如此行事。 亚历山大决定实话实说,他发现面前这位皇帝陛下并不容易糊弄,也许他早就知道其中原因。 “英国已经将舰队开往远东,随时可以攻占阿拉斯加,我决定趁英国还没有主意到这方面,把这块土地卖掉。” 李云中摆了摆手,回道:“大汉可以买吗,我们是敌对的一方。” 亚历山大回道:“我并不想把这块地方卖给美国,美国已经够强大了,俄国不能与两个强国接壤,如果选择,我愿意选择大汉而不是美国。” 李云中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是怕有一天大汉与灭国夹击俄罗斯。 “朕可以购买俄罗斯要卖的这块地方,但是朕只会出一百万两银子,这已经是最高的价码,当然我们可以谈一些其他的条件。” 亚历山大忙不迭的点头,他来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购买连珠枪。没办法,欧洲战场太残酷,几十万大军在一起厮杀,取决胜负的往往是一场决定性战役,而这场决定性战役也许只要几千人参加。死伤也只是几千人,如果谁把连珠枪用在这里,谁就占了先机,俄罗斯已经在这方面吃了很多亏,每当英勇的帝国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往前冲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往往是数不尽的弹雨。 李云中知道俄罗斯是真正的坚持不住了。战争即将结束,而英国、法国肯定不会放任汉国称霸亚洲,他们反而会扶持俄罗斯与日本,只是为了牵制汉国,大汉应该早作准备才是,趁着现在俄罗斯仇视英法。好好的让他们两败俱伤。 李云中沉思一会儿,郑重的说道:“正如你想的那样,大汉与普鲁士王国结盟,俄罗斯帝国一向与普鲁士王国交好,只要俄罗斯不像东方扩张,大汉也可以与俄罗斯交好,英国、法国就变成了我们的敌人。” 亚历山大毫不犹豫的说道:“如您所愿。俄罗斯帝国停止在东方的扩张,希望您的军队尽快从俄罗斯撤出,我们要集中全力与英国、法国决战。” 撤出来?哪有那么容易,李云中笑道:“现在还不行,不过阁下请放心,战后大汉一定将土地如数交还,绝不会占领俄罗斯帝国一寸土地,只要你们不主动挑衅,朕的军队也不会主动出击,你知道。朕的大军之中有很多英法顾问,贸然撤兵,只会让他们疑虑。” 亚历山大阴沉着脸,汉国不撤兵,俄罗斯就要派遣兵力防御。谁知道汉国会不会趁火打劫,他不擅自决定。 李云中当然没安好心,据他所知,俄罗斯境内有很多农奴起义,只要他在西伯利亚扶持几个,自然可以削弱俄罗斯帝国的实力,等到时机成熟,这些政权就是大汉的附庸,广阔的西伯利亚就是大汉的草场,资源随意取用,只是面前这位未来的俄罗斯大帝似乎并不同意。 亚历山大确实不会同意,大汉的强大已经出乎于他们的意料之外,境内有几十万大军驻扎,俄罗斯帝国随时都有覆亡的危险,这比与英国争夺克里米亚霸权更为重要,他宁愿无条件与英法媾和,也不愿看见自己国家领土被霸占。 “尊敬的陛下,您要明白俄罗斯是一个强国,现在只是被英国拖住视线,如果我们与英国媾和,那么欧洲强国会从新入侵远东,包括中国,这样可不是陛下愿意看到的事情,我带着诚意而来,希望陛下慎重考虑。” 洪仁玕在一旁看的挺着急,有道是见好就收,皇上偏偏要在英国、法国、俄罗斯三个强国之间火中取栗,稍有不慎,就会惹来三国大军,到时大汉如何抵挡,况且英国前几年还发动了对中国的战争,保不准他们就会发动第二次,还是与俄罗斯交好,免除后患为上策。 李云中暗道:只有自己国家强大了,说话才有底气,如果大汉与英国一样强大,现在俄罗斯人恐怕会哀求自己不要出兵,现在反倒来威胁自己,无论如何,克里米亚战争持续一天,就给大汉一天发展的机会,还是不要激怒俄罗斯为上。 “阁下说得对,大汉与英国的矛盾不可调和,现在与他们结盟也是被逼的,只要俄罗斯将侵占中国的土地还回来,朕就命前线大军停止前进。” 亚历山大露出喜色,这正和他的胃口,当即取出一百多年前与康熙签订的《尼布楚条约》副本,划分两国界限。 照着地图从新测量完毕,亚历山大放下了一件心事,想到自己前来远东的主要目的,又故意欲言又止。 李云中暗暗一笑,不就是想买连珠枪吗!这竹杠不敲白不敲。 “皇储阁下还有什么事情?” 亚历山大用中文怪腔怪调的说道:“听闻大汉自行研究出一种新式连珠枪,不知可不可以授权俄罗斯生产,我们会付出一笔黄金,作为补偿。” 这句话亚历山大早已经练习了很多遍,所以说的很顺口,他不远万里前来大汉就是为了取得连珠枪的图纸,最好可以购买一批武装前线大军。 李云中故意为难的说道:“尊使有所不知,连珠枪是大汉与普鲁士王国共同研发,只卖产品,不卖图纸,如果俄罗斯可以按照步枪结构,自己研发,我们也不会干扰。” 亚历山大暗自郁闷,俄罗斯军工部门已经试验多次,生产出来的产品一直不合格,只有一个毛病,子弹老是卡壳,听说英国已经模拟出这种连珠枪,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前来大汉谋得图纸。 “希望陛下准允,据我所知英国、法国都在生产这种形式连珠枪,而英国、法国封锁俄罗斯,这已经不是秘密,再过几个月,就是陛下送给我们图纸,恐怕俄罗斯也挽回不了败局,还有,我国愿意出高价购买连珠枪,希望陛下同意。” 李云中暗笑,故意为难解释起来:“一支连珠枪折合银元一百二十元,一百支就是一万两千,一万支就是一百二十万银元,恐怕贵国消费不起。” 亚历山大明知对方敲竹杠也只有咬牙认了,打赢了克里米亚战争,自然会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流进俄罗斯,现在的银钱只是九牛一毛,不过目前俄罗斯财政紧张,要购买连珠枪只能使用历年库存的黄。 亚历山大心中滴血,问道:“能不能先赊账,等到战争结束后再付钱。” 李云中毫不犹豫的拒绝,提高声音:“当然不行,大汉兵工厂是与普鲁士王国合资成立,里面的每一支步枪都有编号,如果赊账,普鲁士王国那里不好交代。” 亚历山大胸中像被掏空了一般,腰微微弯曲,问道:“那使用黄金付款,能不能便宜一些,我打算大批购买连珠枪。” 李云中又惊又喜,黄金谁不喜欢,急忙问道:“你要多少?” 亚历山大竖起两根手指头,回道:“我一次性要两万支。” 乖乖!李云中惊讶极了,看来俄罗斯打算血拼到底了,究竟克里米亚有什么好,不但英国使劲的蛊惑大汉出兵,就连俄罗斯也像是倾国之战,不计血本。 “不瞒阁下,大汉库存只有一万支,两万支连珠枪大大超出了我们的能力之外,除非……” 亚历山大保证道:“陛下放心,黄金我已经带到西伯利亚,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会拖欠。” 李云中犹豫,决定实话实说:“大汉当初与普鲁士约定,生产枪支一半要无偿送给普鲁士,如今全部积压在广州,等待普鲁士王国取货,那里倒是有一万多支步枪,恐怕普鲁士王国那里不好说话!” 亚历山大长吁口气,回道:“陛下放心,我国历来与普鲁士交好,这方面有我来解决,只要陛下一月之内将步枪交给我们,交货地点就设在新疆与我国交界的地方。” 李云中默算片刻,两万支步枪就是两百四十万银元,这和黄金大约是二十万两黄金,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大汉可以获得纯利润十五万两黄金,再加上阿拉斯加这块金地,发达了!发达了!不对!不对!他们打得是这个主意! “购买阿拉斯加这块地方,朕只能出一百万两银子,不能再多。” 亚历山大笑道:“陛下不用担心,美国已经出价两百万美金,如果陛下不能超过这个价格,那么我们只能将阿拉斯加卖给美国。” PS:求支持新书 第二百八十一章处死咸丰 李云中暗骂:王八蛋,原来打着这个主意,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朕一定对阿拉斯加感兴趣,难道有内奸?一个消息就损失了百万两白银啊! “阁下稍待片刻,价钱咱们可以好好的商量,美国佬如果得到阿拉斯加,触角就会伸到亚洲,不但俄罗斯会受影响,大汉也不免受到美国欺辱,不如这样,朕再加五十万两,怎么样?” 亚历山大心中的底线就是两万支洋枪的价格,哪能轻易答应。 “陛下,如果您可以出价两百五十万两,阿拉斯加就属于大汉,那里虽然天气多变,彻夜寒冷,但是那里盛产黄金,只要陛下多经营几年,一定可以捞回成本。” 李云中最烦讨价还价,前几次与英国、普鲁士王国等强国交易,那是没办法,大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只有自己硬着头皮亲自上场,现在俄罗斯明显处于弱势,自己那还有耐心与他啰嗦。 “如果俄罗斯不答应,那就算了,朕就当你没有来过,来人,送客!” 亚历山大即惊且慌,急忙上前两步,辩道:“陛下,这两笔交易是分开的,我们收到了美国人的钱,就有钱购买贵国的枪支,这样两笔交易都可以顺利完成,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云中暗道:你不告诉我阿拉斯加的事情就是两全其美,我知道了当然要我自己两全其美了! 李云中厉声回道:“不行!两笔交易必须放在一起,美国佬也最多出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你不用搞这个法子,用美国佬来骗大汉,用大汉来骗美国佬。” 亚历山大一咬牙。答应道:“好!就一百五十万两!我代表俄罗斯答应你,不过大汉国必须与俄罗斯签订互不侵犯的条约。” 李云中想也不想的就答应,条约不就是用来撕毁的吗。 三日之后,亚历山大满意的看着手中条约,此次来到不虚此行。不但买到了连珠枪,还为俄罗斯帝国解决了数十万大军威胁。 “殿下,不好了!殿下,不好了!” 亚历山大刚准备吩咐仆人收拾行装,准备返回莫斯科,就听见有人大呼小叫。赶紧收好手中条约,一脚踹开房门,怒道:“什么事!你们想死吗!” 仆人结结巴巴的回道:“不好了,殿下!陛下自杀了!国内传来消息,就在殿下离开莫斯科半月之后,就服毒自杀了。现在俄罗斯大乱,莫斯科由缅什科夫亲王主持大局,他正派人请殿下火速回莫斯科登基!” 亚历山大乍听噩耗,不敢置信的后退两步,他的父皇尼古拉身体一向健壮,况且向来是厚待军人,万万没有叛变的道理。说是服毒自尽那十有八九是真的。 亚历山大是尼古拉一世的长子,1818年出生。由于他的两位伯父,亚历山大一世和康斯坦丁大公都没有子嗣,宫廷上下很早就意识到亚历山大有可能是未来皇储,是俄罗斯帝国的继承人。故而整个俄罗斯宫廷,包括父亲尼古拉在内,都对未来皇储的教育给予极大的重视,他在十九岁完成了所有的学业。他学过诸多科目,包括数学、物理、地理、历史、东正教神学、政治经济学、法学和外语,掌握了四门外语——英语。德语,法语和波兰语。可以说,同此前所有的俄罗斯帝王相比,亚历山大接受的教育是最好的。 亚历山大有这个自信,自己不到莫斯科。绝不会有人拥戴别人登基,不过克里米亚战事正酣,任何一个消息都有可能引起连锁反应,况且是沙皇驾崩的大事。 “马上返回莫斯科,彼得罗夫你留下来接受大汉国的连珠枪,一定要把这些连珠枪运到前线,交给米哈依尔.戈尔恰科夫亲王。” 彼得罗夫郑重的回道:“遵命!” 李云中得知尼古拉一世自杀的时候,亚历山大早已经离开北京,这让他暗自可惜,如果把亚历山大扣下来,一定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 南书房内,慜淑见皇上批阅奏章,小声提醒道:“启禀皇上,参谋部张大人求见!” 李云中放下朱笔,回道:“让他进来吧!” “皇上!大喜啊!皇上,大喜!” 张遂谋一进来,就连胜大呼,仿佛遇到天大的喜事一般。 李云中见他喜形于色,也受到影响,难得的开了个玩笑:“怎么,看你喜形于色的样子,难道张四哥生了儿子!” 张遂谋喜道:“启禀皇上,李春发率领大军攻占辽阳,咸丰小儿逃亡长春,在半路被我军截获,俘虏一国之君,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就连前明朱元璋也没有的功绩!” 李云中倒是不在意,自从大汉攻占北京,他就没有把满清放在心上,咸丰小儿是生是死,他更不关心,轻描淡写的回道:“就这件事?” 张遂谋一滞,心里不明白皇上为何不高兴,难道李春发立此大功,让皇上猜忌?不过李春发与我交好,不能不救,嘴里不知该说些什么,讷讷的回道:“启禀皇上,咸丰也许……也许是假的,李春发不辨真假,真是该死。” 李云中见他前言不搭后语,驴头不对马嘴,怒斥道:“什么真的假的,如果是假的,李春发敢报上来吗,你这参谋长是怎么当的!” 张遂谋后悔极了,暗骂自己糊涂,如果知道皇上对此事不高兴,让兵部尚书前来禀报就是了,以为可以讨个彩头,没想到却触了霉头! 李云中问道:“还有什么事?” 张遂谋小声道:“启禀皇上,李将军还请示怎么处置咸丰皇帝,他毕竟曾是一国之君,是杀是留,还要皇上来决定。” 要是几年前,李云中心一软,说不定就放过了他,现在李云中可没有这种打算,看了慜淑一眼,轻轻的命道:“既然不降,就杀了吧!” 张遂谋放下心来,皇上既然打算杀咸丰,李春发的功劳就变小了,变小了就没有功高震主之虑,李春发这条小命是保住了,由衷赞道: “皇上英明,咸丰小儿作恶多端,倒行逆施,不知杀了我们多少人马,皇上处死咸丰,真是大快人心!微臣佩服。” 李云中现在越来越猜不透这帮大臣心里在想什么,像陆建瀛、叶名琛等人往往前来奏事之前,都想个三四天,自己的怎样应对都在他们意料之内,而张遂谋等人就没那么聪明了,往往被李云中一骂就心慌意乱,胡思乱想,叫李云中也无可奈何。 “没事你就下去吧!” 张遂谋如逢大赦,立即躬身而退。 李云中见殿内无人,对慜淑问道:“你有没有见过咸丰?他是什么样的人?” 慜淑极其别扭,想了一会回道:“见过三次,不过听说皇上……咸丰很好色,经常选秀女,而且……” 李云中接着问道:“而且什么?” 慜淑小声道:“而且经常与一些寡妇纠缠不清,阿玛劝过很多次,可是皇上一意孤行,就连朝中大臣的话都不放在心上。” 李云中玩味道:“那他是个昏君喽?” 说咸丰是个昏君,李云中是绝对不信的,太平天国攻势这么猛烈,而满清却无兵可用,全靠咸丰施政得当,才保住了大清江山。 果然,慜淑反驳道:“咸丰也很勤政爱民,关心百姓疾苦,例如河南发生旱灾,当地官员私吞救济钱粮,咸丰下令严查,斩了好几个大官,哀叹百姓艰难,又一再缩减宫中用度,用来赈灾。” PS:请大家支持新书,链接本书页面有很多 第二百八十二章俾斯麦的心思 李云中朝慜淑摆了摆手,叹道:“不提他了,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咸丰与朕只能活一个,朕就是想放他,也不行了。” 慜淑黯然的低下头,这才反应过来,大清是失败的一方,自顾成王败寇,失败者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李云中扬了扬下巴,笑道:“朕看会奏章,你先下去吧。” 慜淑心情复杂,低头而出。 哎!怎么又是大旱,前几月是河北、山东,今日又是河南,这老天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要是能人工降雨就好了。 李云中将折子做了记号,这种国家大事一定是要和宰辅商量的,内阁部门这几日有的忙了,大旱之后必有大灾! 下一本,嗯?台湾发生叛乱!李云中大怒,现在都快统一天下,竟然还有人反叛,李云中当即写下:‘出兵平叛’四个字! 日本又派了使者前来学习!我靠!这帮牲口还真任性,一波还没走,又派来一波,干脆把日本搬来得了。 李云中随意写了个‘知道了’三个字。 现在大汉可是日本眼中真正的天朝上国!不但顺利实行了变法,还出兵攻打俄罗斯,这俄罗斯在日本眼中就是个庞然大物,荷兰、西班牙还强三上三分,汉军可以攻打俄罗斯,岂不是可以与英国、法国对等!日本有志之士纷纷想办法前来中国,有的人是真心想要学习,有的是心怀不轨学到手之后再回来对付你,甚至有的人纯粹是搞破坏,伙同汉国黑帮,刺探中国情报。 所以。奔着宁可杀错没有放过的原则,李云中对这些日本人都是敬而远之,每次日本带队大臣求见,他也都是找各种理由拒绝。 半个时辰之后,李云中面前的奏折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启禀皇上,普鲁士特使俾斯麦求见!” 李云中出了口气,把奏折放到一边,摆正姿势,说道:“宣!” 批阅奏折真不是皇帝干的活!当皇帝怎么比当董事长还累,没道理! 俾斯麦满脸怒色的走进来。忍了一会,行礼道:“尊敬的陛下,外臣俾斯麦拜见!” 李云中笑道:“免礼!不知尊使有什么事禀报?” 普鲁士王国可是大汉真正的盟友,不是英国、法国、俄罗斯等国可以比拟的,两国没有利益冲突,反而有共同的追求。在世界强国之林中占据一席之地! 俾斯麦强硬道:“尊敬的陛下,听说你把即将运往普鲁士王国的步枪截走了!我需要一个解释!” 李云中见殿内宫女太监都露出害怕之色,对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都下去。 “尊使误会了,这些步枪朕有大用!” 俾斯麦颇为恼怒,强忍着怒气,硬邦邦的回道:“不行。连珠枪不是普通的步枪,他已经是一种威慑,欧洲各国都见识到了它的威力,千方百计的仿制,我们普鲁士王国一定要领先!” 李云中拍了拍额头,对面前这位倔强的中年人还真没有办法,回想起当初下人禀报的趣事,暗自苦笑。 原来当初俾斯麦初到大汉,而普鲁士领事馆还没有建造完毕,只能居住在一间政府办公楼之中。俾斯麦主张在自己办公室安装一个电铃,负责人不允,强调事情很难办,俾斯麦也没说什么,半小时后。办公楼就传出几声枪响,枪响过后,整个办公大楼都乱了起来,直到警察赶过来才控制局势,弄清楚情况后,负责人哭笑不得,当即质问俾斯麦。 谁知俾斯麦轻巧的回道:“既然你不装电铃,我只能用这种办法通知你,虽然动静有点大!” 李云中直到俾斯麦眼中揉不得沙子,安抚道:“尊使不用激动,你听朕慢慢道来。” 俾斯麦不服气的直视李云中,强调道:“无论是什么理由,陛下都应该先承认错误!” 承认错误?李云中一愣,他记不清有多久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如果他不是穿越众,眼前的俾斯麦差不多已经人头落地了! “朕问你,普鲁士统一德国最大的障碍是哪一国家!奥地利还是法国?” 俾斯麦不假思索的回道:“当然是法国!奥地利王国虽然强盛,但是普鲁士王国有信心击败他,可是法国是个陆军强国,又与英国交好,法国控制着德国西部几个联邦,干预德国内政,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普鲁士要完成统一大业,一定要击败法国!” 李云中听他啰嗦一大堆,也不见俾斯麦说错一句话,不由赞叹此人的语言天赋,只用了几年就能学会汉语,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比如那个洋教官杰克,来了五六年,还经常用错词语。 “先生请冷静!既然法国是普鲁士的大敌,那么朕就做对了!” 俾斯麦冷静下来,问道:“请陛下说明白点。” 李云中支着下巴,回道:“法国正在和俄罗斯帝国交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就是说俄罗斯帝国暂时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俾斯麦嘲弄道:“开始时我是这么想的,可是陛下却派兵进攻自己的朋友,还是在英国的威胁之下,陛下,我说的对吗?” 李云中讪笑道:“这纯粹是私人恩怨,不过现在解决了,俄罗斯帝国王储亚历山大亲自来访,澄清了双方发生的误会,现在大汉与俄罗斯帝国是朋友,所以朕才决定将步枪支援给俄罗斯,就是希望俄罗斯拖住法国精力,这样普鲁士王国不就有时间谋划那西部几个联邦?” 俾斯麦还当真起来,认真考虑了会,缓缓摇头道:“首先我要谢谢陛下的好意,这样说来,这批步枪确实更适合运往俄罗斯前线,可是普鲁士王国却不能轻举妄动,现在欧洲局势微妙,任意一个举动都有可能引发大战,我们陛下是不会冒险徳” 见俾斯麦一副可惜模样,李云中叹道:“那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错过,恐怕还要再等几十年才才能再次遇到。” 俾斯麦反而安慰起李云中:“多谢陛下,只要能削弱法国实力,就是对普鲁士王国最好的交代,我想陛下也赞成这么做。” 就是脸皮再厚,李云中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保证道:“尊使请放心,大汉现有五间大型兵工厂,每月可生产连珠枪几千支,不出十年,就可运十万支步枪支援普鲁士王国陆军,有了这批步枪,普鲁士对外战争胜算最少提高三成。” 俾斯麦摸了摸大胡子,欣然道:“多谢陛下美意,我代表普鲁士王国向您致敬。” 李云中谦逊的笑了笑,端起茶杯,意思是:事谈完了,你可以走了。 俾斯麦还不了解中国这些潜规则,犹豫了会继续问道:“不知陛下今后对外关系是如何?” 李云中假装懵然,将端茶碗的动作做的扩张一些,这些都是大汉机密,岂能轻易告诉你,你还是快走吧。 俾斯麦还以为面前这位年轻的陛下听不懂,又重复似的解释:“陛下是打算与英国、美国交好,还是与俄罗斯交好。” 李云中暗道可惜,如果殿内有个太监一定会阻止俾斯麦,并将他请下去,如今只能装傻了。 “尊使有什么建议?” 俾斯麦到是当仁不让,回道:“美国奉行独立政策,目前没有扩张的意思,所以美国对汉国没有威胁,汉国应该与美国维持友好关系,可是英国不一样,英国号称日不落帝国,他在全世界都有殖民地,包括中国香港,我想他们的野心还不止于此,陛下应当保持戒心,法兰西帝国也是一样,请陛下三思。” 李云中琢磨出点味道,这俾斯麦似乎并不是单纯的分析局势,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目的,朕倒是想看看他绕了那么弯子,是想说什么? “你说的不错,对比美国,英国、法国的威胁更大一些,我们应当把他们分开对待,你接着所。” 俾斯麦大受鼓舞,继续说道:“俄罗斯地处北段,他的主要利益在欧洲,陛下既然与俄罗斯冰释前嫌,那么就不应当重复交恶,我们普鲁士王国同样如此。” 李云中有点明白了,试探道:“你的意思是汉国、俄罗斯、美国、普鲁士王国四国结成联盟,共同对付以英国、法国主导的势力。” 俾斯麦兴奋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汉国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义务,只要四国结盟,无论是在世界哪一个地方,都可以占据绝对上风。” 李云中有点心动,仔细想了一下,摇头道:“俄罗斯帝国还可以争取一下,不过美国那是不可能的。” 美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全都站在英国、法国一边,这一定有必然性,英国是他的母国,法国是美国的恩人,根据他的经验,美国最多在战争中保持中立。 俾斯麦笑道:“就是三国结盟也不惧英国、法国,如果陛下同意,俄罗斯帝国那边由再下联系。” 俄罗斯帝国打完克里米亚战争也就废了,还要几十年才可以恢复元气,不过有了他,还可以让英国忌惮一二。 李云中点头答应。 PS:大家支持下新书,新书是娱乐明星分类 第二百八十三章成都光复 北宋真宗咸平年间将地处今四川盆地一带的川峡路分为益州路、梓州路、利州路和夔州路,合称为“川峡四路”,简称“四川路”,四川由此得名。 宋末至清初,四川地区在空前的战乱下,人口锐减,经济调敝。于是,朝廷在明初与清初两次推行大规模的移民运动,历称“湖广填四川”。两次移民运动使人口缺乏的四川获得大批劳动力,社会经济得到迅速恢复。 明洪武四年,明朝发兵将四川地区并入明朝版图。明末张献忠农民起义军入川,在四川建立“大西”政权,以成都为西京,清初的30多年间,四川一直处于战乱之中,直至康熙二十年才进入稳定时期。康熙二十四年湖广填四川。川北以陕西为主,川东以湖广为主,四川盆地西部以广东人为主,陕南以两湖为主。 1855年6月,汉军兵分三路攻入四川,第二路由曾国藩率领由云南北部入川,兵锋直指重庆,第二路由赵雅丽率领河南、山东民兵从陕西南部入川,一路上势如破竹,不但逼近成都,成都守将韦俊数次请洪秀全派兵支援,反而被洪秀全免职。第三路由曾水源、林启容率领江西、安徽守军由贵州入川,不到一个月就兵临重庆。 这几年洪秀全穷奢极欲,不但征发百姓修建王宫,还每年一次都选拔美女,禁止全川百姓婚育,百姓稍有反抗就被平灭全族,不但百姓深恨之,就连不少将士也是敢怒不敢言,天府之国竟然被洪秀全一人享受。自从汉军出兵的消息传开之后,四川百姓空前活跃,除了部分大城市有重兵驻守,其他小城乡镇都有百姓起事,配合汉军攻城。 成都。这座石达开曾经驻守的城市,成立不少兵士还是石达开旧部,听闻洪秀全逼走石达开,全都义愤填膺,以致后来的守将韦俊根本指挥不动他们,平时还相安无事。可是听闻汉军攻来,一打败仗,大家就相互埋怨,继而争吵,毫不将中军主将韦俊放在眼中,洪秀全听到这个消息。趁机将韦俊免职,派了亲信卢贤拔镇守。 汉军就驻扎在城外二十里的地方,卢贤拔进驻第一件事就是找韦俊详谈。 卢贤拔着急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听到有人主张投降?这种事你也不管管,到底是谁?你说出来,我去处理。” 韦俊无官一身轻,况且他的哥哥韦昌辉也没有得罪过当年的汉王,所以他对于投降派是将心比心。只要做的不过分,他就假装不知道。 “有吗?我不知道啊,卢丞相乃是左军主将,节制成都所有兵马,哪个敢在卢丞相面前放肆。” 卢贤拔对于韦俊的暧昧态度一阵失望,太平天国实行的是军阀制,每个王爷丞相都有自己私军,韦俊虽然被免职,城中还有上万亲信听命于他,而他卢贤拔只从天京带来了三千天兵。没有韦俊的支持,三千人马能有什么用? 卢贤拔索性撕破脸,大声道:“我知道是石镇吉那个小鬼!他联合几个翼王旧部图谋不轨,韦兄弟,当年北王可是被翼王逼死的。而翼王全家又是被北王殿下杀害,两家早已经结下血海深仇,如今听闻翼王投降汉王,汉王破城,咱们两个还有救吗!” 一提起韦昌辉,韦俊就联想起当初大家共同反杨秀清的往事,虽然那件事的确是做错了,天国从此一蹶不振,但是毕竟结下了生死情谊。 “卢丞相,听我一句劝,咱们降了吧,天王实在是……扶不起,只知在王府享乐,朝官也不接见,任由他那两个哥哥胡闹,言尽于此,卢丞相请便,如果不降,你可自行离去,我一力担保你没事,如果投降,咱们杀尽城中终于天王的人马,这是城外汉军提出的要求,你看怎么样?” 卢贤拔又惊又怒,沉思一会后只剩下惶恐,降也不是,战也不是,如要投降,当初他可是狠狠的罪过汉王殿下,不但当初在紫荆山追杀汉王,期间在永安、桂林主张袭杀汉王以并其军,更在长沙城下亲自算计汉王,差点要了汉王性命,如果要战,以城中这点人马,肯定是打不过的。 “你让我在想想。” 韦俊那会上当,当初他的哥哥就是这样放过石达开,最后被石达开逼死,轻拍了几下手掌,从左右屏风之外闯出数十卫兵,刀光剑影,狠狠的看着卢贤拔。 卢贤拔结结巴巴的问道:“韦兄弟这是何意?” 韦俊轻笑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你卢贤拔回去不是想率兵袭杀我吧?如果你不降,我亲自送你出城,大家以后全当不认识,毕竟各为其主。” 卢贤拔权衡再三,决定还是投降,先保住小命再说,他可不相信韦俊真会送他出城,八成会把他乱刀分尸,对比现在的危险,得罪汉王的事反而有很大的生机。 想到这里,卢贤拔不再犹豫,狠狠的说道:“降!降了!” “哈哈哈……”韦俊一不做二不休,上前狰狞的说道:“我这里有一份名单,卢丞相按照上面的人名,召集他们前往王府议事,我派兵在外埋伏。” 说完,韦俊狠狠的挥了下手,嘴里蹦出个‘杀’字! 看着纸上名单,卢贤拔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忠贞候、福天义、承天义等人都是广西老弟兄,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不近人情?卢兄弟说笑了。”韦俊冷冷一笑,要是别人说不近人情,他会觉得羞愧,可是卢贤拔是谁,当年在天京城中,专门捕杀广西老弟兄,死在他手上的不知有多少亲朋好友。 卢贤拔无奈的点了点头,两人商量一会,各自依计行事。 见卢贤拔走后,赵雅丽从屏风后面出来,对韦俊笑道:“这卢贤拔果然如同皇上说的那样,贪生怕死,见利忘义。” 韦俊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这卢贤拔还与皇上陛下有一段渊源。” 听到李云中的轶事,赵雅丽来了兴趣,她也很想弄清楚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宅男转变为事业型的男人。 “你快仔细道来!” 韦俊接着说道:“当初还没有起义,南王冯先生就被清军抓走,大家都没办法,还是汉王殿下主张用银子赎回冯先生。” 赵雅丽微微一笑,李云中先知先觉,想到这点应该不难,他还不知道这是韦俊故意讨好李云中而临时改编的。 韦俊笑道:“当时卢贤拔就是与皇上同行,听说两人交情甚深,后来卢贤拔听从杨秀清吩咐,数次加害皇上,皇上大人大量,也没有和他计较。” 赵雅丽讥讽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姓卢的精明若此,如果一直忠于皇上,说不定现在早已经入阁了。” 韦俊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大家都押错了宝,当初汉王用兵如神,大家就应该有所预见,可偏偏笃信洪秀全上帝下凡那一套,白白错过了大好机缘。 “将军说的是,姓卢的虽然不会打仗,但是处理内政是一把好手,连东王杨秀清都很赏识他,委以重任。”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韦俊是很信服的,年纪轻轻就位列高位在天国多的是,特别最近天王宠幸年轻人,提拔的统兵将领多是双十左右,能打仗是不假,可是他们身上弥漫一股傲气,而面前这位年轻人不同,单身进入成都不说,思虑周全,不几日就将城中大部分将领劝服,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赵雅丽还在想着当初李云中的处境,成都将领多是广西人,她最近打听了不少事情,有的将领还亲自目睹李云中被追杀的往事。 韦俊见赵雅丽入神,提醒道:“将军,明日成都就可易帜,不知将军有什么打算?” 赵雅丽问道:“韦将军认为该如何呢?” 韦俊迫不及待的说道:“攻下成都还不足以让将军功成名就,如果将军再打下重庆,皇上必然高兴,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赵雅丽目光一定,又问道:“将军认为我应该出兵重庆?可是这样一来,成都怎么办?” 韦俊认真的回道:“将军不必担忧,挑选城中将领随行,成都将军可派亲信留守,此消彼长,成都必定无恙,将军也可对攻下重庆的大功分一杯羹。” 赵雅丽缓缓点了点头,最近她可深刻体会到大汉重军功到了什么程度,身为大臣如果没有军功,势必不能融入武官的圈子,而朝中武官占了大部分职位。 晚上,待忠于洪秀全的几名将领依约赶到王府,迎接他们的不是卢贤拔,而是一队队伏兵,连话都不说,直接将他们杀的干干净净,第二天,成都就四门大开,迎接城外汉军入城,就这样成都不声不响的被汉军占领。 对比成都顺利光复,重庆就显得顽固许多,派去城中劝降的使者,全都被杀害,人头就挂在城门楼上。 PS:关注新书,都市娱乐 第二百八十四章强攻与抢功 砍杀汉军使者的事情,洪秀全是知道的,他有一点想不明白汉军为什么会打他,他是上帝之子,来到人间就是消灭邪魔的,现在邪魔消灭掉了,李云中理当来到天京朝拜,毕竟他是自己的下属,可是李云中没来,却派来了几十万大军。 “这个叛徒,他才是最大的邪魔!”洪秀全狠狠的说道。 右军主将兼天京总管陈德才上前劝道:“天王息怒,城内尚有十万大军,贼军一时半会攻不进来,只是城外贼军大炮实在厉害,咱们不如突围而出,转战汉中,那里有不少回民兄弟,说不定又可成就一番大业。” 洪秀全一听大为震怒,见底下不少朝臣点头附和,立即变了颜色,笑道:“让城别走实为下策,这个容后再议,如今大家群策群力,把精力用到一点上,那就是守住天京,朕自会上天搬取救兵,天父告诉朕,不出三月,就会有十万天兵降临,到时什么妖魔鬼怪都会被一举荡平,大家都在天国中幸福生活。” 殿前夏季统率天军顶天扶朝纲赖文光差点没笑出声,他对拜上帝教从来没有相信过,加入太平天国只是为了博取功名富贵,与建设天堂绝不沾边,唉!天王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要是东王在就好了,一板子下去什么病都好了。 洪仁达笑道:“天王说的是,城外贼军都是妖魔,上帝他老人家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天王说有十万天兵就有十万天兵,一个都不会少,大家都可以放心了,回去以后就安心睡觉。不要再拿这点小事烦天王,天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理会。” 洪仁达是天王洪秀全二哥,本被天王洪秀全封为福王,可是出了石达开出走这档事情。天国人心动荡,洪秀全不得已罢免了洪仁达封号,时间久了,洪秀全干脆将他的族人全部封王,洪仁达搭了顺风车,又被封为勇王。 一场朝会什么都没决定。成了天王洪秀全单方面传达‘上帝’的指示,各个朝臣本就垂头丧气,还要装作兴趣盎然的样子,不然让天王亲信看见,又有小鞋穿了。 散朝之后,赖文光与陈德才走在一起。唉声叹气的模样仿佛死了爹娘。 陈德才叹道:“十万天兵?唉!他就是召来二十万也管用,自从咱们杀了汉军使者,城外大炮轰轰的响,每一炮下去都有城墙坍塌。” 赖文光附和道:“说的不错,天王还以为与湘军交战,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天都悬。这些话又不能对天王说,否则又会训斥咱们贪生怕死,局势艰难,想当初咱们攻城略地,哪有这种情况,我看咱们还得那样干,光守城怎么行,清军哪次守城没被咱们攻下了。” 陈德才摇了摇头,讥讽道:“由贫变富易,由富转贫难。天王习惯了雍容奢华,叫他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难啊!” 赖文光小声问道:“那要不要来硬的,天王也许只是一时迷惑,咱们把他带出城,逃得性命。也许天王……” 说到这里,赖文光也觉得自己异想天开,自从发生北王事变,天京城里特别是宫里统兵将领全都是天王亲信,天王洪秀全更是明文命令,没有诏令入宫一律云中雪。 陈德才道:“守着一天是一天。” 两人刚出宫门,就看见亲信在外面焦急等待。 “王爷,不好了,成都失守了!” “什么?” 陈德才与赖文光面面相觑,一齐惊呼道:“到底怎么回事?详细道来!” 亲信详细叙述道:“王爷,城中将领投降,听说是卢贤拔带的头,好几个王爷都降了,韦俊也降了。” 陈德才怒道:“这帮小人,真是混账,成都乃是川西重地,成都失守,川西必定保不住,川西一失,重庆危矣,咱们被包围了,想撤也撤不了。” 赖文光二话不说,立即转身离去,他是负责城墙守卫的将领,汉军攻占成都,一定会猛攻重庆,他要亲自指挥天军守城。 城外五里处,一排排火炮并排而放,一门门火炮轰轰作响。 鲍超举着望远镜,看着城墙一块块的崩塌,骂道:“直娘贼,这大炮跟我们的不一样啊,一炮下去,能炸死好几个人,我看不出三天,这西城迟早会塌,到时候咱们杀进去,活捉洪秀全,头功还是咱们湘军的。” 曾国藩也觉得满意,抚须笑道:“大炮也分三六九等,咱们使用的那些早就过时了,几千斤的东西还比不上这些百十斤的大炮,听说大炮都是咱们兵工厂生产的,这大汉光凭这一点就比大清强,没有洋枪洋炮,咱们汉人还真要被欺负,有了这些东西,洋人就算赶来,咱们也把他们赶回去。” 周凤山笑道:“那是,当初咱们和皇上打仗,老挨炮轰,现在好了,咱们有炮,轰别人,痛快!痛快啊!” 曾国藩见自己麾下统兵大将个个轻敌傲慢,郑重的告诫道:“长毛能纵横四川,不是易与之辈啊,你们这样会吃亏的,回去之后,告诫自己麾下营官,谁都不许轻敌,进城之后别再被赶回来。” “是,大帅!” 陈世杰快步来到曾国藩面前,小声禀报道:“大帅不好了,成都方向的汉军正在朝这个方向赶来,似乎有意攻取重庆,咱们要不要派人去交涉?” 鲍超里的曾国藩最近,将陈世杰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闻言,立即暴跳如雷,骂道:“那个姓赵的小白脸这是什么意思,攻下成都一已经是大功一件,他为什么还要与我们抢重庆,直娘贼,仗着自己是皇上亲信就目中无人,大帅,你让俺带兵前去拦截,看他敢不敢过来。” 见周围不少参谋神情异样,曾国藩立即训斥:“放肆!给我闭嘴!”说完,像是故意对那几个参谋说道:“大家都是皇上的臣子,分什么你的我的,既然赵大人先一步攻下成都,那么进军重庆也是理所当然,大家不用疑惑。” 曾国藩嘴上这样说,但是不少参谋还是发现大炮轰击的频率又提高了一些,不少大炮炮管被烧的发红。 周凤山指着前方一处坍塌地方,对曾国藩道:“大人,前方有一丈宽的裂缝,周围城墙也是裂开甚多,咱们集中炮火就打这一段,一定可以轰击出一道出路。” 鲍超手持大刀,附和道:“周兄弟说得对,咱们先杀进去,如果等成都援军赶过来,什么功劳都没了,那赵大人是皇上的人,论功行赏肯定会把功劳放在他的头上,咱们白忙活那么多天了。” 曾国藩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本来打算将城墙全部轰塌,这样湘军就可以一拥而上,管他长毛怎么凶悍,他们仗着人多,一定可以攻进去,平了洪秀全,可是只轰开一道裂缝,那就成了添油战术,湘军要入城只能从裂缝穿过,十万将士,想要全部通过,那也要好几天时间,那时双方早已经杀红了眼,城内血流成河,他曾剃头的名声又打了许多,还谈什么功绩可言。 陈世杰心中只有湘军小团体的利益,况且他们一帮人早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劝道:“大人,卑职也认为应该这样做,虽说伤亡大了些,可是毕竟是灭国之战,弟兄们战意高昂,一定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平了洪秀全。” 曾国华埋怨道:“皇上也真是的,说什么爱惜百姓,不准我们炮击全城,照我说,瞄准洪秀全的王宫,几轮炮活打下去,管教他洪秀全升入天堂,圆了他那春秋大梦!” 周凤山以己度人,笑道:“那时皇上心疼洪秀全建的王宫,听探子回报,那规模比南京皇宫还奢华三分,这就是皇上以后的别院,咱们进城以后千万不能破坏。” 几位大将轮流相劝,曾国藩终于改变了主意,既然手下弟兄不怕死,他这个统帅还有什么顾忌的,况且皇上对湘军一向忌惮,此战过后,底下兄弟捞够了银子,安排他们回家种田,这样以来,皇上就没有顾忌,可以保全他曾国藩的性命,又能尽快平定重庆。 “把大炮都拉过来!” 鲍超亲自指挥,五十几门大炮呈三纵排列,每排将近二十门,全都瞄准一个地方。 “放!” “轰轰轰!” 瞬间大地摇晃,城墙上硝烟弥漫,石屑横飞,轰轰响声像是打雷似得,一波接着一波。 站在后方的曾国藩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心中暗叹:如此威势,要城墙还有什么用,别说重庆这座城,就是北京恐怕也坚持不住,怪不得汉军一到北京,满清皇族就跑的干干净。 鲍超笑道:“轰的好!叫这帮叛逆看看,这就是抗拒官军的下场。” 听着鲍超放浪形骸的话语,陈世杰心里别扭,几月前前他们还是满清忠臣良将,几月后就变成汉朝官军,这叛逆听起来还真刺耳。 不管陈世杰是怎么想,城墙下的湘军将士个个喜笑颜开,巴不得太平天国的将士全被大炮轰死。 PS:新书情陷香江之娱乐漫天,请大家支持,新书关键时期谢谢 第二百八十五章攻进城 见曾国藩一人走入大帐,曾国葆悄悄的跟了进去,低头道:“大哥,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妥,听说那赵大人是皇上娈童,我们这名目壮胆的抢功,会不会传到皇上耳里。” 曾国藩下意识的摸了摸脑后,一摸竟摸了空,才想起来大辫子在上个月已经剪掉了,心情一恶,烦闷道:“皇上圣明,全国多少件大事等待皇上裁决,陛下哪会关注这点小事,况且咱们在朝中有人,还怕他姓赵的,真是荒唐,我看这姓赵的不是男人。” 曾国葆一头雾水,心想姓赵的的确一副娘娘腔的样子,可是大哥怎说他不是男人,不是男人?难道是太监?想到这里,曾国葆一阵恶寒,身体不住的抖动。 曾国藩暗骂糊涂,补救道:“这些你就不要多想,皇上私家事,不是你我可以揣测的,你侄女现在是皇妃,我们应该避嫌,乱遭舌头,只会影响你侄女前程。” 曾国葆凛然,回道:“小弟知道,请大哥放心。” “轰轰轰轰!” 帐外大炮还在不停的轰然作响,曾国藩笑了笑,自顾说道:“当年皇上只是长毛洪逆……洪秀全麾下一将领,可是洪秀全不知自爱,逼走皇上出走,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如今洪秀全躲在城中惶惶无策,想起当日情景,不知会不会后悔?” 曾国藩本想称呼洪秀全为洪逆,可是皇上当年在洪秀全麾下干过,称呼洪逆不免有辱骂皇上的意思,所以急忙改口。 曾国葆嘲弄而笑,放言道:“洪秀全高傲自大。杨秀清不容于他,韦昌辉不容于他,石达开不容于他,哈哈,皇上英明。必有远见,那时不出走,也必有出走的时候,而皇上率先出走,不但免了杀身之祸,还犹如龙如大海。大鹏展翅,这才有了泱泱大汉!” 曾国藩摇头而叹,有感而发:“洪秀全一秀才懂得什么叫知人而用?况且他焚书坑儒,崇信洋教,实在是该死!” 曾国葆一惊,若有所悟。郑重的说道:“大哥的意思是,咱们进城的时候把洪秀全提前处死,免得皇上……顾念旧情,让洋教做大?” 曾国藩点了点头,自顾说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曾国葆道:“大哥,小弟知道。” 太阳逐渐西沉。天色也慢慢变得昏沉黑暗,一团团炮火轰在城墙上,周围冒起一团团红光白雾,突然,城墙像是不堪重负似得,裂缝越来越大,可是城墙就是安然无恙。 鲍超急得跺脚,狠狠骂道:“直娘贼,急煞人也!” 周凤山看了眼后面三千敢死队,回头大声喝道:“弟兄们都看见了。城墙就要被炸开了,城墙一开,弟兄们就往前冲,建一个杀一个!活捉洪秀全!” “活捉洪秀全!” “活捉洪秀全!” 三千虎贲声音整天,甚至压过了轰轰炮声。 终于城墙轰然倒塌。三丈长的口子像是被扒了衣裳的娘们,等待着壮汉的蹂躏。 “杀啊!” “活捉洪秀全!” “冲啊!” 三千大兵全都手舞大刀,呼啸着向前冲去。 太平军也不甘示弱,赖文光早已经派了两千卫士在城墙后面守候。 两军噗的交接,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完全没有章法,只凭着一股执念相互砍杀,湘军拼命朝里挤,太平军拼命朝外杀。 鲍超看的更急,跑到曾国藩面前,大声说道:“这叫怎么回事?几千人围在三丈长的口子,真是糊涂!” 周凤山老脸一红,敢死队是他瞒着曾国藩组建的,人员也全是从他们师中挑选的。 曾国藩本想训斥周凤山糊涂,转念一想,反而赞道:“凤山做得对,这一仗要打出我们湘军的威风,要让后边的汉军看看,不用火枪也能打仗,再说夜间使用火枪,不免会伤到自己人。” 周凤山又愧又喜,上前跪道:“大帅放心,卑职亲自带人杀进去,绝不负大帅所托!” 曾国藩满意点头。 “杀进去了!大帅,我们的人杀进去了!”陈世杰指着城墙裂口附近全是湘军的人马,太平军已经被杀得节节败退。 周凤山二话不说,直接带领警卫连上前,一边走一边回头保证道:“大帅放心,卑职一定把洪秀全献给大帅!” “杀!” 也许老天也不愿意见血,淅沥沥的小雨哗哗而下。 陈世杰郁闷道:“大帅,下雨了,真他娘的晦气!” 见此关键时刻,老天竟然下起雨来,一贯斯文的陈世杰也不免狠狠骂了一句。 曾国葆问道:“大哥,要不要撤兵!” 曾国藩伸手,小雨打在手上,酥酥痒痒的感觉,可是心里曾国藩心里是惊怒交集,雨夜不适合攻城这谁都知道,杀入城中的军队很容易迷路,一迷路那就是进了敌兵的腹地,那是就死定了。 鲍超像天上看了一眼,怒道:“怕什么,咱们杀进去,还怕他们不成。” 曾国藩继续说道:“凤山已经进城了,春霆你带人进去接应,不要急着朝前打,把靠墙的那几条街给我守住了。” 鲍超急道:“那洪秀全怎么办?他要是跑了呢,照我的意思,就是杀进王宫,活捉洪秀全,那多痛快!” 曾国藩训斥道:“他洪秀全不知道咱们要打重庆?他知道!知道了既然不逃,那他就不会逃,无论咱们打到哪里都一样。” 鲍超不明白洪秀全为什么不跑,可是曾国藩的意思他听懂了,恍然道:“大帅的意思是,洪秀全打算死守天京,好!洪秀全算是有种!大帅你等着我的消息。” 看着鲍超急匆匆的离去,陈世杰担忧道:“大帅,太平军是出了名的勇悍,咱们这样做能打进城吗?” 想到这些,曾国藩就心情阴郁,不由埋怨道:“听说兵工厂生产了一种叫机枪的火枪,射速惊人,如果有几挺机枪摆在城墙裂缝之处,长毛有多少人我都不怕,可是皇上不放心我们,把机枪都装备在亲信大军手上。” PS:家里出了点事情,先上传一章,晚上还有一章,今天是我生日,但是一点也不开心,妈妈、妹妹让人打了,真是郁闷,找人报仇去。 第二百八十六章人心散了 洪仁达嘲讽的看着面前低声下去的陈德才,轻慢的说道:“扶王!天王有令,谁也不见,你回去吧!” 陈德才气道:“汉军都攻进来了,天王还不见我!这是为什么?难道非等汉军杀进王宫他才见我们吗?” 洪仁达轻笑道:“天王早就下令,夜间无召者,不得进宫,违者云中雪,难道扶王殿下想试试?” 检点王翔急匆匆的跑过来,对陈德才说道:“王爷,汉军像是发了疯似得打进来,下边兄弟死伤惨重,援军啊,王爷没有援军,咱们真守不住了!” 陈德才怒道:“全城只有王宫有几万守军,天王不见我,没有天王手令,我怎么调动的了?” 王翔虎着脸,顶撞道:“王爷是天京总管,难道调动不了一兵一卒吗!王爷再给我一千人,我就能守到天亮,王爷我求求你了,失地者死,你不救我,我只能……只能……” 陈德才抽出腰刀,问道:“只能什么?接着说。” 王翔大声说道:“小的只能降了!” “放肆!投降,老子先砍了你!”陈德才说话间,一刀已经砍向王翔的脖子,一颗人头就飞了起来。 洪仁达杀过不少人,那都是他下令让手下去杀的,可是当面杀人他从来都没看过,地上的人头怒目圆睁,仿佛在看着自己,洪仁达结结巴巴的说道:“大胆扶王,你想干什么,王宫门前还敢放肆,你不想活了吗!” 陈德才手持血刀,冷笑道:“我保的是你洪家的江山。就算杀了你,天王也不会怪罪于我,到底天王见不见我!” 洪仁达怂了,陈德才求见天王,他压根就没通报过。如今见对方来真的,立即陪笑道“|见!哪能不见,扶王乃是国家栋梁,小的哪敢阻碍扶王大事,扶王请跟我来!” 陈德才歉意的看向地上的无头尸体,暗道:王兄弟对不起了。不拿你的人头吓唬这个混蛋,他是不会让我见天王的,等我求来兵符,挽救天京局势,我立马前来谢罪! “天王有诏:宣天京总管扶王千岁陈德才觐见!” 陈德才快步走进金銮殿,对上首叩拜道:“小的陈德才叩见天王陛下!” 洪秀全打了个哈欠。微微摆手,肃声道:“爱卿免礼,深夜拜见可有国事启奏?” 陈德才恭敬的回道:“启禀天王,城外汉军轰塌城墙,如今汉军蜂拥入城,臣请调动御林军出战,望天王恩准。” 一听汉军入城。洪秀全惊慌问道:“有多少汉军入城?” 陈德才回道:“已经有一万多人,前锋几千人马势不可挡,连连突破三道封锁,直奔城西东王府而去,那里总控全城,东王府一失,全城天兵就断了联系,只能退守王宫,这样一来,汉军就可轻易包围王宫。到时不免……” 洪秀全清醒了一下,侥幸问道:“凭着城内的天军,能否将汉军赶出城去,御林军戍卫天王府,职责重大。怎能轻易调动。” 三万御林军将领大多都是广西老卒,可以说是洪秀全的心腹部队,他还指望着这三万人突围,东山再起,怎可借给陈德才。 陈德才打起精神,苦劝道:“天王陛下,只要给小的两万人,小的就能将汉军赶出城去,再晚就来不及了,天亮之后,汉军进城者可达五万,凭借这些军队,就能攻打天王府,到时悔之晚矣。” 如果以往陈德才这么危言耸听,洪仁达一定跳出来呵斥,可是听闻汉军攻势凌厉,似乎天亮就可攻占天京,在宫门处只以为陈德才这样说是威胁他,可现在听起来像是真的,这可把他吓坏了,胆战心惊之下竟忘了斥责。 洪秀全怒道:“朕已经像上帝借来十万天兵,你们不必担心,汉军随时都能败亡,朕只管在宫中等消息,你们害怕就自己跑吧,朕不用你们这帮贪生怕死之徒辅助。” 都到了这个时候,天王还在做梦,陈德才只想用脑袋撞墙,自从东王死了以后,太平天国上层已经没有人笃信上帝,平时聚会念经只是做做样子,可是天王反而越陷越深,如今竟然做起白日梦,上帝就是真派来十万天兵,也不够汉军杀,天王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洪秀全见陈德才默默无言,以为他被自己舒服,兴奋道:“你回去吧,朕得到上帝指示,天兵正在下凡,汉军凋零小丑,已经猖狂不了多久了。” 不提陈德才心灰意懒的离开王宫,洪仁达也匆匆忙忙的赶回自己的王府,刚出宫门口见看见自己大哥洪仁发迎面走来。 “大哥你怎么进宫来了?” 洪仁发叹道:“我担心呢,我住在西城,喊杀声吵得我睡不着觉,听说汉军已经杀进城了,这是不是真的。” 洪仁达惊奇道:“大哥既然听打喊杀声,怎么还问这个?” “我不是心存侥幸吗!”洪仁发气急败坏,问道:“白天汉军都没攻城,他们是怎样进城的,难道有奸细?就知道这帮混账靠不住!” 洪仁达也没心情解释,劝道:“大哥时间不多了,天亮的时候汉军就打过来了,咱们家产该怎么办?难道运进天王府?可是天王府迟早也完蛋,三弟还相信上帝会救我们!唉,真是糊涂,可惜了天王府那么多奇珍异宝!” 事情真到了这个地步,洪仁发到不惊慌,郑重的说道:“我有个别院,专门是为了这个时候建的,咱们把家产全都转移到那里藏起来,再装作难民,混出城去,等到战事平息,再回来取,咱们一起回广东老家去。” 洪仁达想不出什么妙计,只能按照自己大哥说的做,两兄弟又说了话,约定暗号,当即各自散开,返回自己王府。 洪仁发回头看了天王府一眼,暗自叹息,他对这个三弟还是有感情的,这个天王对自己老婆妻妾无情,动辄打板子,对待大臣无情,随时砍杀几个,可是对他们两个亲哥哥可是真心的好,不但委以军政大权,还任由他们贪污纳贿,不管不问,只是三弟仿佛得了妄想症,整天神神叨叨,不值得救! PS:今天我生日,什么都没办,遗憾呢! 第二百八十七章洪秀全是谁 天京城里的喊杀声持续了一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各处相继冒起了火光,大火熊熊燃烧,照亮了附近的街道,不至于两军胡乱大杀一通。 鲍超不知道自己换了几把大刀,他还是第一次感觉杀人也那么累。 “凤山,你那边怎么样?” 周凤山不知该高兴,还是懊恼,肃声道:“全师伤亡大半,能战者不足两千,杀敌最少八千,加上一些抵抗的百姓,差不多有一万多人,外城被咱们攻占,收尸队差不多也上来了。” 鲍超知道周凤山口中抵抗的百姓是什么意思,不是太平天国家属,就是城中富裕人家,当兵的杀红了眼,看见高门大户就想抢。 “我这边也差不多,能看见的都杀了。” 周凤山笑道:“还是大帅有先见之明,将那些汉军监军都放在城外,否则他们看见我们如此行事,又要嚷嚷告咱们了。” 鲍超朝后招了招手,瞬间十几位传令兵相继四散而去,嘴里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再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咱们也该杀进内城,今天一定要活捉洪秀全这个贼子。” 经过短暂的休息,湘军士卒纷纷按照编制集合在一起,一对对整编完毕的士卒相继向前,一些零散迷路的湘军士卒也趁机加入进来。 “圣旨到!” 城外湘军大营,十几骑士一边勒住马匹,一边大喊。 一炷香工夫,曾国藩就备好了香案,率领幕僚将领接旨。 宣旨官员小心上前,对曾国藩道:“大人。皇上有口谕,让大人起身接旨。” 曾国藩知道大汉有革去跪叩之礼,也不推辞,直接率领将士起身,对着香案弯腰而立。 “诏曰:四川乃是天府之国。重庆亦如是,曾大人不可逞一时之意气而至千万黎民百姓于不顾,不可肆意屠杀降将,亦不可侮辱百姓,上天有好生之德,望耳忽负朕意。还有洪秀全是我的学生,你不能把他害死,如果他要自杀,就让他在公众面前自杀,以免军中疑虑……钦此!” 曾国藩双手接过圣旨,嘴里唱道:“微臣接旨!” 陈世杰安排完宣旨人员。快步问道:“大人,皇上这是何意?洪秀全善于蛊惑人心,咱们绕了他性命,恐怕天下永无宁日。” 曾国藩很认同这句话,心里仔细琢磨圣旨的意思,一时之间忘记了答话。 曾国华不由提醒道:“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天色已经大亮,外城肯定已被攻下,只剩下洪秀全的天王府,弟兄们还等着发财,如果绕了洪秀全,他……肯定不行,还不如杀了他,死无对证,谁知道咱们拿了多少!” 听曾国华所说,曾国藩就纳闷。为什么汉军攻破北京的时候可以秋毫无犯,听说皇宫都没进,只是派了几百人入宫巡逻,这些穷百姓当兵不就是为了钱?到了花花世界竟然不偷不抢,真是怪事。他这湘军为什么不行,军中上下没有一人怕死,可是他知道,大家都憋着一股气,攻破天京,抢他娘的! 陈世杰接着劝道:“洪秀全是不能留的,无论是饿死,病死还吓死,那么多理由,我不信还能查出来。” 陈世杰没有想过洪秀全要自杀,别人自杀他相信,可是洪秀全只会奢侈腐败,娶妻纳妾,这种最是怕死,怎么可能自杀! 曾国藩吩咐道:“传令下去,不许杀害洪秀全一家。” 曾国华失望道:“那……唉!还以为能发大财,没想到弟兄死不少,好处却没有,这样下去有谁还会打仗?大家回家种田岂不更好!” 周围都是湘军嫡系,曾国藩也不怕暴露,笑道:“想洪秀全死还不容易,圣旨上不是说了吗,要洪秀全当众自杀,安抚民心、军心,如此一来,拜上帝教理论不攻自破,邪教思想烟消云散。” 曾国华道:“大哥打算拿他的家人威胁?就怕他爱自己胜过爱家人。” “你们不必说了,到时我自由打算。” 自从洪秀全攻占重庆,就时时刻刻修葺王府,当初的四川总督衙门被他搞的像皇宫一般,四周都有高强,城墙坚固,材料都是按照北京城墙标准,墙上布满四处掠夺来的大炮,几万兵士守在上面,固若金汤。 赖文光看着墙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苦笑道:“扶王,天王还是不见我们!你说咱们该怎么办?也许只有天王相信可以守住王宫。” 陈德才已经打定主意与洪秀全同生共死,郑重的说道:“我本是乡间寻常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全是天王照顾,我才有今日,我已经下定决心与城共存亡,赖兄弟认为怎么样?” 赖文光敷衍道:“甚是!甚是!我等全靠天王才有今日,死了也值得。” 斜眼眯着陈德才,赖文光知道自己敢说个不字,一定人头落地,左三检点王翔就是怎样死的。 赖文光暗道:你陈德才是无处可去,当年紫荆山追杀汉王有你一份,你当然不敢投降,可我是翼王石达开旧部,石达开已经坐上大汉云贵都督,我去投靠又是一个前程,想要我陪葬门都没有,本来还想拉你一把,既然你陈德才执意如此,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陈德才丝毫没有怀疑赖文光,还欣慰的勉励他几句。 赖文光趁机道:“殿下,如今北城只有我们两个,而城外湘军把主力摆在北城,很明显,他们是想佯攻其他三门,主攻北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咱们轮流值守,你先下去休息,两个时辰后,你再来替我。” 陈德才觉得这个办法很好,笑道:“还是你先下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 赖文光怕陈德才疑心,立即答应,带着几个卫士下来城墙。 城下。鲍超举起望眼镜,把北城看了一遍,对身旁周凤山问道:“这姓赖的是不是戏耍咱们,说投降,城上怎么没有动静?” 周凤山也搞不清楚。一个时辰之前,有个打扮成湘军模样的士卒找到他们,说他们主人赖文光愿意投降,打开北城,让他们入城,可是到现在。北城上面安安静静,没有丝毫要投降的意思。 鲍超骂道:“对比北城,还是东城好攻一点,这会不会是城内疑兵之计,好拖延时间,等待援军……直娘贼。他们哪来的援军,我怎么看都像是等死。” 周凤山道:“所以我相信这个赖文光不是诈降,既然他是石达开的部下,投降也有理由,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动手,如果等到晚上,嘿嘿。咱们在城下站了一天,就是他打开城门,咱们也不敢进!” 鲍超眨了眨眼睛,正色道:“要不周兄弟先带着你的人下去,咱们轮流看守,这个法子你看怎么样?” 周凤山撇了撇嘴,挪揄道:“你脱裤子,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我要下去休息,城门不开就算了。万一要是开了,好处还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先别急着说,听我把话说完,嘿嘿。等我休息完了,你能回去休息,八成还是站在这里。” 曾国葆手里拿着令牌,急匆匆的跑过来,对周凤山、鲍超道:“刚刚有圣旨下来,皇上有命,不可扰民,不可擅自杀俘,包括洪秀全一家。” 鲍超摸着光滑的脑袋,骂道:“圣旨来的也太是时候,咱们刚想破城,圣旨就来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这一定是假……哼!” 曾国葆劝道:“春霆慎言,你忘了咱们旁边还有一支军队!圣旨八成是他们搞的鬼!” 周凤山眼睛通红,问道:“那咱们还遵旨行事?城内可有不少宝贝,洪秀全纵横几省,又霸占了四川那么多年,搜刮的金银财宝可全在里面。” 曾国葆小声笑道:“大帅说了,只要不过分就好,留着一些交差,剩下的可以酌情处理。” 曾国葆心情也很好,贪墨的这些金银,至少有三成会流入他们曾家,当众也有他的一份,抢的越多,分的越多。 赖文光根本没有休息,他将自己亲信全部带上,一起上了城墙,对陈德才道:“殿下,我来换你,趁着汉军没有攻城,你可要好好休息。” 连续好几晚上没有休息,汉军又没有攻城,陈德才早已疲倦不堪,立即打了个哈欠,说道:“麻烦赖兄弟了。” 陈德才远走,赖文光得意一笑,对身左边第一个卫士吩咐道:“你去将城墙附近所有旅帅以上官员都叫过来。” “遵命!” 赖文光找了处宽阔地,不一会儿,三十几个青年壮汉聚集在他的身后。 城墙上的旅帅、师帅三三两两的来到赖文光对面,不知这个陌生的上司要说些什么。 “弟兄们,我已经决定归附翼王殿下,你们同意的站左边,不同意的站右边!” 赖文光生怕下面造反,故意把投降说成归附翼王,因为翼王石达开出走,洪秀全大封诸王,任用同族,有志之士更加怀念石达开,因此他的的声望不降反升。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一些机灵的人已经站到左边。 赖文光假意笑道:“大家放心,翼王承诺,保证大家安全,翼王一诺千金,说道做到。” 又有几人走到左边。 还有几个人对赖文光怒目而视,默默的走到右边,要不是顾忌周围持刀卫士,早已经对他破口大骂。 赖文光一挥手,几十名侍卫上前杀了站在右边的几个人。 “大家放心,赖某与各位一样,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来人!下去打开城门!” 随着北门缓缓打开,湘军呼啸入城,喊杀声越传越远,城内太平军不知出了什么事,相互猜忌,眼睁睁的看着汉军杀入洪秀全住所,才反应过来,一起支援。 两军激战半天,太平军首先崩溃,不成建制,被湘军围在几个险要,每时每刻都有人员伤亡。 鲍超兴奋的大喊:“老子活捉了洪秀全!”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阵恼怒的声音。 “直娘贼!是假的!给我追!” 洪秀全被逼与一名侍卫互换衣服,被心腹将领拉走,洪秀全只感觉身边卫士越来越少,他却拼命的往前跑,直到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 周凤山见前方有一身穿太平军衣服的汉子,看这样子官位还不小,立即派手下将他抓过来,喝问道:“你认识洪秀全吗?” 洪秀全一愣,这个名字他不用了好久,也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直呼他的大名。 “洪秀全是谁?我好像听过,又好像没见过。” 周凤山见他不认识洪秀全,立即吩咐道:“将他押到战俘营,咱们继续追!” PS:大家支持下新书,情陷香江之娱乐漫天,书页有链接 第二百八十八章四川平定 繁华的金銮殿,曾国藩没有心情欣赏这些奢侈景色,为了避嫌,他也没有坐上洪秀全以往做的龙椅,只是在下面来回踱步。 “你们这帮混账!一个大活人,竟然找不到!给我搜!搜!搜不到你们就不要来见我,把宫门关闭,俘虏挨个甄别,我就不信他能飞到天山。” 鲍超小声道:“大帅,外边传得沸沸扬扬,洪秀全升天了,被上帝召回去。” 曾国藩怒道:“这话你也信,上帝怎么不下来见见我!” 鲍超讷讷而退,由不得他不信,平定天京已经三天了,尸体挨个查看,洪秀全的侍卫也是逐一盘问,都承认洪秀全没死,可是一个大活人搜了三天竟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是奇了。 “报,启禀大帅,城外赵大人求见!” 曾国藩赶紧说道:“快请!” 说完,曾国藩见鲍超、周凤山几个还在原地仗站着,斥道:“你们还不快下去找!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把战俘营挨个盘查一遍。” 走在洪秀全的天王府,赵雅丽慢慢踱步,她实在想不到一个人可以奢华成这样,天王府各处都有假山水池,雕梁画宇,各种奇花异种争相斗艳, 侍卫很快就将赵雅丽迎到金銮殿,曾国藩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曾某见过赵大人,自从上次一别,如今已有一年有余了。” 赵雅丽笑道:“多谢曾大人过念,赵某有礼。” 曾国藩赶紧回礼,恭维道:“赵大人从汉中进兵,不到三月就攻破成都,生擒贼寇无数。真是英雄出少年,此番封侯拜相是少不了的。” 赵雅丽矜持的听着,曾剃头的马屁不是谁都能享受的到的,听曾国藩的意思,是自己的功劳已经够大了。不要与他们争功。 “曾大人攻破重庆,这才是真正的大功,好叫大人得知,皇上召我入京,四川的事情还要麻烦曾大人。” 曾国藩心中艳羡,现在全国统一。中央权威大增,谁都想出任中央官职,看来这位赵大人又要平步青云了。 赵雅丽问道:“听说洪秀全吧没抓到,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曾国藩不敢隐瞒,肇事说道:“不错,不过本官相信洪秀全还在重庆。” 赵雅丽咦道:“洪秀全只是一个人。重庆城中却有数十万之众,大人怎知洪秀全没死,却躲在重庆城之中?” 曾国华在一旁听得认真,见自己大哥几番解释,赵雅丽总是刨根问底,不由说道:“启禀赵大人,洪秀全在我军攻破天王府的时候。才逃出来,当时他并没有死,我军搜遍了天王府各个角落,不但死尸全找出来辨认,并无洪秀全,就是河水之中也检查了一遍,所以我们才敢断定洪秀全没死,当时我们控制着重庆各座城门,就算洪秀全侥幸逃出天王府,他也不可能逃出重庆。” 真是猪脑子!赵雅丽讥讽道:“要是有密道呢?洪秀全在重庆经营数年。难道没有留个后退之路,他贪生怕死怎么还留在天王府?” 曾国藩解释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只是洪秀全家眷亲属,亲信部下个个不漏,他不可能一个人逃出去。” 赵雅丽笑道:“皇上命我押送洪秀全一家入京。还望曾大人将洪秀全直系亲属送到我的住处,不可遗漏一人。” “既然是皇上吩咐,曾某当然照办,还请赵大人等上两天,他洪秀全就是真跑到上帝那里,曾某也将他拉下来。” 赵雅丽得到满意答案,就告辞而出,在天王府中四处游走,每到一处,都将一些奇珍异宝打包带走,别人来问,她只管说是好皇上要求,后来传到曾国藩那里,曾国藩还专门派人将登记造册的稀有宝物,全都送给赵雅丽,满满装了七辆大车。 洪秀全将自己头发割断弄乱,故意剃了胡子,衣服也换成平常军士穿的服装,就这样藏在战俘营中,一藏就是三天,三天以来他只是喝水,战俘营中就是粗茶淡饭,他一粒也吃不下去。 看守他们的湘军士卒不停的重复喊道:“有谁举报洪秀全者,赏银一千两,当场释放出营!” 汗水从额头慢慢流落,一会就从脖子后背流下,吸氧的感觉鲍超也顾不上,知道弥漫了眼睛,鲍超才抹了把汗,埋怨道:“这比打仗还累,你们几个,给我快点,认出洪秀全重重有赏,认不出来,全都杀了!” 周风山问道:“春霆,这都是第34个战俘营,再找不到,咱们怎么向大帅交代,难道洪秀全死无全尸?我是不相信他上天堂那里去的。” 鲍超看着几个战俘挨个从旁边走过,就是没人认出来,叹道:“皇上也真是,一个神棍他也那么着急,你说不会是皇上真相信洪秀全这一套把戏吧。” 周凤山翻了个白眼,见洪秀全不停的往后退,指着他怒道:“你!过来,为什么不排队!” 洪秀全双腿打颤,跌倒在地。 “他就是天王!他就是天王!” 指认的人认出洪秀全,不停的朝鲍超禀告。 鲍超大喜,上前提起洪秀全,笑道:“直娘贼,你让老子好找!原来躲在这里。” 周凤山仔细打量了下洪秀全,拍着额头,恍然道:“你不就是那天的小兵吗!” 说大这里,周凤山一脚踹开洪秀全,怒道:“你还敢不认识洪秀全!” 鲍超一旁取笑:“傻子才告诉你!” 洪秀全见周凤山还要殴打自己,急忙解释道:“大人息怒,当时小的不用洪秀全这个名字好久,一时想不上来,请大人息怒。” 鲍超也不想节外生枝,这个洪秀全是皇上点名要的人物,万一被周凤山不小心打出毛病,谁也脱不了干系。 “凤山,还是把他交给大帅处置!” 找到洪秀全,几人蹦这几天的弦就放松下来,注意到战俘营的异样,不少降俘紧握拳头,咬牙切齿,仿佛随时都能冲上来,周凤山立即让人押着洪秀全离开。 “春霆,你说这次长毛是怎么了,以前跟他们打仗,从来没有俘虏那么多人,里面还有好多广西悍卒,难道他们转性了。” 鲍超也搞不懂,答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是洪秀全这小子倒行逆施,底下人心有不服,早就想造反,像是韦昌辉,石达开那样。” 洪秀全就跟在他们两身后,闻言辩道:“胡说八道!这都是那个叛逆的原因!” 洪秀全刚才很怕,可是见了湘军众将并没有杀自己的意思,立即明白了其中原因,一定是那个李云中下令,这些湘军才不敢杀自己,还大张旗鼓的搜查。 周凤山回头踹了洪秀全一脚,怒道:“是不是又皮痒了?快说!” 洪秀全这才老实,回道:“自从汉王李云中率军出走,我天国不少将领对他心存期盼,就连几位开国王也是如此,到了韦昌辉杀杨秀清,石达开叛逃,天京众将已经离心离德,现在汉王李云中来攻,那些有亲戚朋友在汉军的将领趁机叛乱,否则你们哪能这么快打下天国。” 鲍超点了点头,摸着胡子小声嘀咕:“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愿意投降,原来他们的亲戚在朝廷任职,怪不得大帅好生厚待他们。” 洪秀全一听,狠狠的骂道:“这些叛逆妖魔,都是他们坏了朕的大事!” 周凤山瞪了洪秀全一眼,对鲍超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大帅还在等着我们,咱们快走!” 鲍超一挥手,众人陡然走快许多。 PS:热死了,汗!真的是汗,一边码字一边流汗,不敢穿上衣了都,脸部全是汗………… 第二百八十九章陆建瀛摊牌 南书房内,李云中双手微握,对陆建瀛问道:“立夫啊,你是当朝首辅,朕靠你个问题,看你能不能答上来?” 陆建瀛以为皇上要考校自己学问,底气十足的答道:“请皇上出题,微臣一定尽力。” 李云中问道:“你可知全国有多少囚犯?” 囚犯?陆建瀛摸不着头脑,回道:“微臣不知,不过皇上应该询问相关有司官员。” 李云中道:“那好,你去把刑部侍郎沈葆桢叫来,朕看看他能不能答上来。” 不一会儿,沈葆桢就奉旨而来。 李云中道:“沈葆桢,你可知天下有多少囚犯?” 沈葆桢比较老实,恭敬的回道:“微臣不知,天下有二十余省,百余个州府,数千个县镇,恐怕有数十万囚犯,皇上问这个干什么?” 李云中叹道:“数十万囚犯!每天所耗粮食也是天文数字,朕打算把他们安置到另一个地方,让他们耕地挖矿,自给自足,你看怎么样?” 还不待沈葆桢说话,陆建瀛就抢先回道:“启禀皇上,万万不可!全国牢狱分布甚广,有的囚犯只判了数月之刑,还不他们集合完毕就心满释放,况且如此集结十数万囚犯,必然劳师费饷,此举大大的不妥。” “此言有理!”李云中大点其头,又说道:“那就集结死刑犯,如何?” 沈葆桢道:“皇上三思,死刑犯大都是汪洋大盗出声,或者是一些桀骜不驯之徒,不服管教,叫他们种田挖矿。是千难万难,还要防备他们杀官造反,还要布置重兵,得不偿失!” 李云中命道:“就这定了,先召集全国一千死刑犯。将他们发配北州。” 北州就是阿拉斯加,李云中已经派了三千人前去驻守并与俄罗斯交接。 陆建瀛暗道:原来是这样!我说皇上无端端问起囚犯,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李云中对愣在原地的沈葆桢道:“你还不下去准备!” 沈葆桢惊醒,应声而退。 陆建瀛对这个皇上是彻底没法了,各种叛逆的奇思异想层出不穷,劝也劝不住。这样下去,恐怕儒家正统也会受到打击,得想个法子彻底阻止皇上这种想法。 陆建瀛左右看了看,只剩下一个宫女,这不就是一个绝佳机会! “皇上,微臣想与皇上说说心里话。” 李云中愣道:“心里话?陆大人也会说心里话?” 陆建瀛笑道:“皇上一向善待微臣。不拿微臣当做奴才,微臣很是感激,所以想与皇上说说心里话。”卡脚后跟 李云中笑道:“好!好!我就喜欢听心里话,咱们像老朋友一样谈谈,既然是朋友,咱们就不分高下,来人!赐坐!” 陆建瀛也不推辞。直接坐在椅子上,说道:“皇上英明,微臣就与皇上谈谈科举。” 李云中明白过来,原来这老狐狸想劝我重视科举。 “说说,朕听着呢。” 陆建瀛问道:“皇上可知历朝历代为何重视科举。” 李云中如何不知,立即笑道:“那不是为网罗人才,唐宋如此,可是明清重视八股,毒害人才,这帮读书人可被八股害苦了。十年寒窗苦读,到头来狗屁不通,只会吟诗作对,国家大事空泛而谈,连个知行合一都不懂。” 陆建瀛恭维道:“皇上果然英明。可是自明朝太祖至清朝咸丰,多少聪明君主,永乐大帝,康乾大……皇帝,难道他们想不到这点,为何他们不改变,皇上可想过其中原因?” 李云中沉思一会,不知道陆建瀛什么意思? “立夫是说,他们故意为之?” 陆建瀛赞道:“不错!故意为之,古来造反多是聪明人成事,可是天下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如果不给他们找点事干,天天捉摸着造反,哪个君王能睡得安稳!就算英明如康熙者也不外如是,八股犹如囚笼,将天下聪明人全关在里面,让他们钻研八股,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想着造反,剩下都是些草莽粗人,如何能成事!” 李云中讥讽道:“为了一家王朝,毒害天下士子!真是混账。” 陆建瀛问道:“皇上何出此言?” 李云中正色道:“别的不说,就说汉朝,汉初匈奴何止强大,骑士四十万,这兵力可比满清入关的时候多了四倍,大汉士卒又比晚明少了何止四倍,晚明只守山海关一处,而汉朝守的是万里长城,到了汉武帝,汉军长驱直入,封狼居胥,打的匈奴狼狈逃窜,犹如丧家之犬,甚至逃到了欧洲还能立国,哼!八股误国误民!” 陆建瀛是彻底绝望,这皇上思维与常人不一样!别人想的是自己荣华富贵,他想的是天下人荣华富贵,别人想的是一族万代帝皇,他想的是整个国家万代强盛,这是大智大勇还是神经病? “皇上,你这样做是会坏事的,野心大的人谋朝篡位,那样皇上如何处置?” 李云中道:“你是说,朕百年之后,朕的后代没有朕这么英明,遇上聪明人丢了性命是不是?” 陆建瀛点头,暗道:到时恐怕不是一个人的性命,而是全族性命,甚至九族! 李云中道:“那就开民风,开言风,扩大监察,全天下的官员包括朕这个皇帝都有敬畏之心,那就不会做错事,也不敢做错事,如此一来,万众一心,国家如何不强如何不盛!” 陆建瀛摇了摇头,忍不住讥笑道:“君威不振,臣子竟敢监督皇上,那就是君不是君,臣不是臣,伦理纲常还有吗?天下岂不打乱!” 李云中道:“非也!如果天下人都明白事理,天下人都懂得大义,就算有一两个野心家,如何成事?” 陆建瀛心灰意冷,皇上的天下皇上都不保,自己跟着瞎掺和干什么? “皇上真打算这么做?” 李云中点头,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朕只是一介布衣,有如此荣华已是天幸,岂敢再奢求什么?” 陆建瀛跪倒在地,磕头道:“皇上臣老矣,请容许微臣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忽的从殿外传来一声大喝:“不可!” 第二百九十章劝谏 李云中又惊又喜,起身叫道:“雅丽,你回来了!” 赵雅丽嗔怪的看了李云中一眼,对陆建瀛安慰道:“陆大人劳苦功高,皇上不会答允的,请陆大人回去好生休息,皇上这里自有我相劝。” 陆建瀛也好生后悔,趁机找个台阶下,回道:“那本官告退。”说完,有高声对李云中说道:“皇上!微臣告辞!” 李云中迎下来,笑道:“你怎么为这老小子说话?当初留下他只是为了安慰天下官员士子人心,如今天下安定,就连四川、东北、新疆、西藏等地都已平定归附,还要这些迂腐官员有何用?” 赵雅丽来到李云中面前站定,认真的问道:“云中,你真的打算搞宪政?” 李云中点头说道:“不错,朕要是不搞,再过几十年天下就大乱了!你还记得一九一二吗!如果朕活不到那个时候,要谁主持大局啊?” 赵雅丽缓缓摇头,训斥道:“你太糊涂了,事有轻重缓急,你这样一味用猛药,怎能成功,到时恐怕又向王安石变法那样,一败涂地!皇上亲自上阵,恐怕更会引天下议论!” 李云中笑道:“你多虑了,天下士子都是软骨头,上百万大军在朕的掌握之中,有谁敢反对,有谁敢造反!” 赵雅丽摇了摇头,食指顶了李云中脑门,笑道:“你美得你,你这样的思想可要不得,这是军阀,你已经是皇帝了,怎么还想着自己是军阀!” 李云中咦道:“我有这样吗?” 赵雅丽肯定道:“你有的,皇上既然平定天下。大权在握,自然要乾纲独断,何必搞宪政,天下万国君主搞宪政,无一不是为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皇上何必学他们?” 李云中看了眼赵雅丽,笑道:“雅丽你可变了,以前你可不会这样说,比如上学的时候,老是忧国忧民。恨官员不尽职,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赵雅丽脸色一红,怪道:“人家都可视为你好,你不是好心就罢了,还讽刺人家,你还有没有良心。” 李云中摇头。恍然道:“朕现在是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入后宫了!” 赵雅丽咬着嘴唇,老实回答:“不错,中国奉行后宫不得干政,再说你已经有皇后,我入宫也不过是贵妃,你既然当了皇帝,三宫六院势必不可少。那时我一个人在宫里,我该怎么办?还不如在朝为官,还能做一番事业,不必整天想着争风吃醋,也许皇上觉得我心机深沉,你要怪我,我可以回上海。” 李云中急忙扶着赵雅丽,安慰道:“雅丽,朕没有这个意思,也没有怪过你。再说,我很高兴你能为朕分忧,朕当多少你皇帝,就希望你当多少年大臣,无论你做什么。朕都不会生气。” 赵雅丽擦干眼泪,气道:“你这个皇帝当的太容易,不知道珍惜,你看看历朝历代那个开国君主不是经过生死血战,才得了天下,你顺风顺水,一路游上玩水,竟然让你攻占南京,继而攻占北京,一统天下,这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冤枉啊!”李云中抱屈,苦着脸道:“你不知道朕……当初你知道朕是干什么的吗?” 赵雅丽回道:“你不是拜上帝教的吗?一看你就是个大头目,否则怎么捞取两人革命果实。” 李云中翻了翻白眼,把自己当初的处境说了出来:“想当初,我一手烧炭,一手拿着我窝窝头,菜里别说一滴油,就盐也没有几粒,那可真是粗茶淡饭,白天在外面干活,晚上就睡稻草床,你说整天这样过,怎么不想着造反!” 赵雅丽笑道:“那你就这样为了一碗饭造反的吗?” 李云中想了会,才说道:“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可惜第二天就得罪了杨秀清,要不是洪宣娇放我一命,恐怕你真的见不到我。” 赵雅丽安慰的拍着李云中后背,坐在陆建瀛的椅子上,静静的等着李云中继续说,这些往事她打听了很多次,还是不厌其烦的听着。 李云中续道:“当初本打算就这过下去,可是被贪官抓去,判了秋后处斩,又是苏三娘带人救了我。” 赵雅丽吃醋,挪揄道:“皇上每到危难时刻就有佳人相助,你继续说。” 李云中搂着赵雅丽,道:“打下了贵县、藤县,接着攻打梧州,只要打下梧州,就等于打通了通往广东道路,朕本想继续东进占领广东,可是林则徐那厮却先到一步,把梧州给守住了,朕不敢与他对阵,又退回广西腹地,接着就是被清军追的到处跑,一路北上,几千里地,你以为是游山玩水?哼!不知在一路上死了多少兄弟,又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 赵雅丽默然,知道刚才与他开玩笑,是伤了他的心。 李云中深吸口气,眼眶微红,说道:“为了保全兄弟姓名,一路上朕诚惶诚恐,对待投靠来的兄弟是关怀备至,就怕他们弃我而去,投靠洪秀全或者是投靠清军。 如现任安徽省长焦亮,他先遇到朕,可是后又投靠洪秀全,幸亏洪秀全不待见他,他又跑回来投靠朕,朕待他如兄弟,这才让他留在军中,湖南局势为之一变,天地会数十万弟兄争相来投。 朕从广西带出来一共才不过五万人,旬日之间,军队扩充至三十万,攻长沙、战岳阳、下武昌无往而不利,军队扩充至六十万,至打下南京,军民共计百万,当时朕就明白,得人心者得天下,民心是什么!就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搞宪政就是让老百姓向我们那个时候一样,不再为了地里收成而担心,不必为了一日三餐而精打细算,这就是朕实行宪政的目的。” 赵雅丽劝道:“可是时候未到,现在实行宪政还早,皇上可要三思,前车之鉴后车之师,王安石的教训我们不得不重视,北宋因党争而亡,而党争因变法而起,谁都知道王安石的本意是好的,可是谁又能知道后果是这样。” 听到党争李云中悚然而惊,连连点头,认真的说道:“雅丽你要经常劝朕,其他的大臣的话,朕都听不进去。” “恩!” PS:求支持新书,没办了,排名不进反退 第二百九十一章局势变换 自从那天与赵雅丽详谈之后,李云中废除了一些激进的新政,他觉得赵雅丽说的很有意思,新政不是一天完成,立宪的意义也不是一年就可以让官民明白,这些是循序渐进,时候到了自然可以实行。 沈葆桢手里拿着一份长长名单,这是全国特大死囚的名单,光京城附近就有几千人,等会还是再劝一劝,这些死囚不乏叛党骨干,放出去实在是后患无穷。 “沈大人,皇上宣您觐见。” 沈葆桢向慜淑点了点头,低头快步而行。 “臣沈葆桢参见皇上!” 李云中放下一份奏折,头也不抬的说道:“免礼!” 沈葆桢双手将奏折呈上,大声禀报:“启禀皇上这是全国死囚名单,微臣已经把他们集合在天津、上海两地,随时可以出发,只是其中有不少反贼,放出去恐怕是后患无穷,请皇上三思!” 李云中一打开奏折被上面长长的名字晃花了眼,把名单扔在一旁,回道:“让他们去劳作,又不是让他们造反,那地方大着呢,还有不少野兽、土著,他们听话还罢了,不听话只会饿死,最重要的是哪里四季寒冷,不适宜打仗,他们去了也发展不起来,这点你放心。” 沈葆桢搞不明白,问道:“那皇上为何让他们上北州,哪里既然贫瘠寒冷,咱们不要了就是,把人流放到那里又有什么用?” 李云中笑道:“上面有好东西!” 沈葆桢抱拳,躬身问道:“敢问上面有什么东西?” 李云中心情很好,也不隐瞒,答道:“黄金!有很多黄金,朕派他们上北州就是挖金矿。那里有不少金矿。” 沈葆桢这才明白,暗道:皇上私下里干这个事情,八成是想把黄金据为己有,我可不能坏了皇上谋划。 当即赌咒发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严守秘密。绝不透露出去半句!” 李云中笑道:“那也没什么,等到北州盛产黄金的消息传出去,老百姓一定蜂拥而去,到时不好管理,况且那里气候恶劣,老百姓必定会死伤惨重。这样不好!” 沈葆桢暗笑:到时消息传出去,管你是十八层地狱还是刀山油锅,老百姓还有不去之理? 李云中最后嘱咐道:“朕会派人指路,这些都是去过北州的人,你再派人当人这些死囚的指挥,不要让他们单独行动。这样,每年都往那里送一批死囚,你传下去,凡是劳作满五年就可以无罪释放,愿意在当地居住,可以免费发放荒地。” 沈葆桢点了点头,对这个主意很是赞同。 慜淑进来小声禀报道:“启禀皇上。外面赵老七求见。” 李云中对沈葆桢道:“你先下去,就照朕吩咐的办,每三个月派人把金子运回来。” 沈葆桢应是,躬身而退。 “微臣赵老七叩见皇上!” “免礼,怎么样,上海之行,还顺利吗?” 赵老七回道:“启禀皇上,微臣破获乱党起事三宗,抓获乱党289名,其中十三名罪大恶极者已经处决。剩下的全被刑部带走,皇上,这太过分了,他们……” 李云中摆了摆手,回道:“这是朕吩咐的。” “是!皇上。”赵老七不敢在接着抱怨。回道:“皇上让臣监视日本,微臣也有很多发现。” 李云中郑重起来,日本这个小国他还蛮佩服的,前几日新政推行的急躁了点,召至文武百官反对,可是日本全盘西化,竟没有人闹事,真是奇也怪哉。 “快快讲来!” 赵老七回道:“日本实行新政,大力发展海陆两军,如今全国已经有十万正规陆军,全部聘请西方教官训练,还按照大汉那样建立了参谋部,战力不容小觑,而大力建造船厂,购买西方战舰,今年一年,就派出上万人前往欧洲、大汉学习。” 李云中深吸口气,惊讶的说道:“耸人听闻,日本撮尔小国,这样发愤图强,你说他们的目标是谁?” 赵老七笑道:“当然是大汉,就算不是大汉,我们也不能放任他们逐步强大,否则只会影响大汉对外政策,微臣建议出兵日本。” 李云中缓缓摇了摇头,叹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数十万大军在外征发,如果贸然开战,军费又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赵老七点头,征发日本最少要派三十万精锐大军才能稳胜。 李云中忽然问道:“朝鲜那里办的怎么样了?” 赵老七愣了下,回想了一会,立即答道:“朝鲜国王还是不容易大汉驻兵,不但如此,他们还在北面集结了不少兵力,看来很是害怕。” 李云中道:“现在没时间跟他们耗了,趁着日本还没有强大,咱们先把朝鲜占了,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打朝鲜的主意,最多只是暗地里行事。” 赵老七苦笑道:“皇上三思,朝中有不少大臣反对此事,朝鲜国一直对中国恭敬有加,恐怕贸然出兵,不但朝鲜会拼死抵抗,就连大汉都会有人暗中相助,能不能换种办法?” 李云中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赵老七道:“微臣记得朝鲜也有乱党那个,咱们暗中扶持他们造反,只要朝鲜国王支持不住,一定会向大汉求援,到时咱们名正言顺的进军朝鲜,在险要之处驻扎大军,不怕朝鲜、日本不服。” 李云中暗道:这也是个办法。 “你立即去办,总之一年之内,朕要实际控制朝鲜!” “微臣遵命!” 赵老七呈上一本奏折,回道:“皇上,这是情报局最新收到的消息。” 李云中大略看了一下,惊讶至极,失声道:“什么!亚历山大打算议和?” 赵老七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他对欧洲国家不甚了解,只有听皇上解说。 李云中摸不着头脑,刚把连珠枪运往欧洲前线,这个亚历山大就想投降,难道他真的不想打,还是打不下去,最起码也应该在前线打几个胜仗才议和,这样还可以体面的结束战争,亚历山大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李云中想错了,俄罗斯确实是打不下去,在连珠枪运到之前,前线将领趁着新皇登基发动了几次进攻,全都大败而回,丢失了不少要塞,前线将领、士兵全都悲观起来,不认为几支连珠枪可以改变战争结局,况且英法联军的连珠枪比他们还多。 而俄罗斯国内三个月爆发了二十三次农奴起义,亚历山大不得不面对现实,承认:从上面解决要比从下面解决好些。 李云中心里七上八下,克里米亚战争如果结束的话,不但英国、法国会重点关注远东局势,就连俄罗斯也会把目光转向东面,大汉的压力空前强大。 “你立即回去,派遣人手前往南洋,随时打听、汇报那里的情况,特别是英国兵力调动,军舰有无增加,还有荷兰、西班牙有无屠杀华人。” 赵老七紧张的问道:“皇上打算进军南洋?” 李云中凝重的点头,说道:“大汉海军暗中发展了三年,已经初具规模,朕打算找个理由进军南洋,先把目标对准荷兰、西班牙,在南洋打上一仗,让英国见识见识咱们大汉国力,让他们投鼠忌器。” 赵老七回道:“是,微臣明白。” 李云中叮嘱道:“这件事你亲自去办,朕会把水师集结在台湾,只要南洋一有动静,你立即给唐正才报信,他会率领水师攻打南洋。” 赵老七不敢怠慢,郑重的回道:“微臣遵命!” 第二百九十二章惩治贪污 金銮殿比以前更加金碧辉煌,自从李云中到了北京,还是第一次装饰,有了一些工业技术,看起来就是以前赏心悦目,黄色薄边再也不用黄金点缀,透明水晶也被玻璃代替,五颜六色的珍珠玛瑙也都镶嵌在显目之处,大大节省了装修费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众爱卿平身!” 李云中看着下面几十位朝臣,突然笑道:“各位爱卿,今天可有要紧之事启奏?” 沈葆桢没听出李云中的意思,上前拜道:“启禀皇上,前往北州的、两千名驻军,三千名囚犯已经出发。” 李云中点头,说道:“朕知道了,这种事情今天就直接递给文渊阁处理,各位爱卿,还有没有重要之事启奏?” 过了一会,并无人出来答话,李云中心中有数,笑道:“那今天咱们就拉拉家常,说些玩笑话,三朝之后,大家都不必当真。” 陆建瀛与胡以晃对视一眼,一齐摇头,表示不知道,满朝文武也窃窃私语。 李云中主要是想提贪污的事情,这叫借题发挥,最近各部大臣上的奏折歌功颂德,粉饰太平,可是情报部收集的情报却触目惊心,就连他那几个结义兄弟也个个收礼纳贿,家中小妾一个比一个多,房屋一个比一个奢华。 “启奏皇上,如此儿戏岂能在朝堂提及。”叶名琛义正言辞的进谏。 李云中笑道:“朕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是说笑,不必当真!朕问你们,你们有没有人想过要做朕屁股下面的位置。” “微臣不敢!”群臣一齐弯腰,全都一头雾水。这种话怎么能回答‘是’,那可要脑袋搬家的。 李云中捂着下巴,一个巴掌拍不响,看来得找个人配合,李云中挨个看过去。陆建瀛不行,这个老狐狸只会装傻充愣,叶名琛更不行,他只会坏事,胡以晃、张遂谋、张维坤等人就是今天敲打的对象,沈葆桢不懂变通。恐怕反应不过来。赵雅丽也不行,她跟朕的关系,满朝文武全都心知肚明…… 李云中一个个看下去,把目光定在张之洞身上,自从在参谋部历练一番之后,身上多了一丝英武之气。眼睛也灵动起来,为人处事不在像以前那样迂腐。 “张之洞!” “臣在!” “你上前来!” 张之洞官居五品,站在最后,闻言,急忙低头快步上前。 李云中笑道:“张之洞,你们家有多少两银子?” “这……”张之洞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这么问,想了一会还是答道:“启奏皇上。微臣老母病重,家里又请了两个丫鬟,微臣的俸禄刚好够用,恐怕家中存银不足五十两!” 李云中问道:“那你一个月的俸禄是多少?” 张之洞回道:“纹银三十两!” “纹银三十两!”李云中重复一遍,接着问道:“那你觉得俸禄够用吗?要不要加饷?” 张之洞一愣,这可不好回答,拒绝了得罪同僚,答应了显得自己贪得无厌,沉思一会,回道:“听凭皇上安排!” 李云中哈哈一笑。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朕觉得应该加!你是五品,俸禄是三十两银子,二品官员的俸禄是二百两银子,大汉的俸禄是前清的几倍,按理说应该够一家生活所需了。可是为何你一家却过得紧巴巴的。” 张之洞有点明白皇上的意思了,回道:“微臣一家已经知足了,这几年,物价上涨,微臣所得俸禄已经足够生活,如果微臣的母亲病好了,还能再买几个丫鬟伺候母亲。” 李云中问道:“就没有想过让家里过得更好一些?比如纳几个小妾,把房子建大一些?” 张之洞急忙说道:“微臣哪有那么多银子?” 李云中笑道:“可以贪污受贿啊,你想,一次收银一百两,一个月就能收入几千两银子,这可比你俸禄高多了,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或者拉同僚下水,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心安理得的纳妾,盖房子。” 还不待张之洞回答,满朝官员就窃窃私语。 “那怎么行呢?这不是贪污受贿吗!” “是啊!要罢官杀头的!” “唉!皇上订的俸禄已经很高了,怎能还去贪污受贿?” “对!对!我一月俸禄一百两,那是十个大元宝!” …… 张之洞回道:“微臣不敢,微臣就算穷死也不敢贪污受贿。” 李云中问道:“为什么不敢,别人只送银子,你为什么不收,我记得上个月,有商人送你一张银票,一百两!是你三个月俸禄,他也不要求你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收?” 皇上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商人是皇上派来的?张之洞冷静的回道:“商人给臣送银子,微臣就欠他人情,总有一天要还的。” “要还的!”李云中冷冷一笑,扫视了下面一眼,斥道:“可是有人不这么想啊,你们在做的有多少贪官,朕都清楚,朕就不点名了。” 张之洞大着胆子,上前说道:“皇上有话不妨直说,微臣等人洗耳恭听。” 李云中暗中点头,故意大声说道:“那好,朕就说一说,有奏折来报,某一部员,一次受贿一万两纹银,说来也怪,那商人只是要了天津一块废地,你们知道那块地朕要干什么用?” “臣等不知!” 李云中怒道:“朕打算建兵工厂!真是放肆!朕刚把命令传出去,就有人大肆圈地,他们想干什么?难道不怕朕杀人吗!” 陈承瑢一阵颤抖,心悸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这么隐秘的消息皇上如何得知的,那个商人是胡以晃亲戚,等会皇上问起来。我要不要如实说出来,不行!胡以晃是皇上的结拜义兄,顶多是训斥一顿,我要是把胡以晃咬出来,他那几个义弟绝不会放过我。不但自己完蛋,还会连累陈玉成这个侄儿。 李云中冷笑,对胡以晃问道:“胡爱卿,你猜这个商人要这块地是干什么用的?” 胡以晃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这么问,老实回答:“也许是建厂吧。” 叶名琛眼珠一转,出列笑道:“胡大人此言差异。建厂哪个地方不能建,何必费那么大心思,付出那么大代价,皇上,微臣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商人是想把土地高价卖给朝廷。获取暴利!” 李云中看着胡以晃,认真的说道:“错了,他是想拿土地入股兵工厂!” “好大的胆子!” “该杀!” “此人不是疯了吧!” “国之重器,岂能轻授予人,这个简单道理都不明白,这个死的不冤!” …… 张遂谋一动,看着胡以晃暗中着急。这件事他听到点风声,这个商人就是胡以晃的亲哥哥胡以防! “唉!”李云中重重的叹一声,自嘲的说道:“商人为何如此大胆?兵工厂都敢伸手,还有什么不能出卖的,如果洋人重利诱之,他们难道不会出卖祖国?胡爱卿,这个商人朕就交给你处理了,要杀要放,你自己拿主意,不必请示朕!” 胡以晃知道事情一定牵扯到了自己。皇上念着旧情,才给自己面子,暗中下定主意,回去就查,不论是谁。都要秉公处理。 李云中看向张遂谋,笑道:“四哥!你家中有多少银子?” 张遂谋立即屈膝跪倒,叩头道:“微臣有罪,私自贩卖军械,请皇上降罪!” 李云中见他承认此事,就免了重责的心思,只是说道:“还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两千三百二十八支连珠枪,你知道被谁买去了吗?” 张遂谋更是心惧,他自己都不知道卖了多少支,皇上怎么会知道?一定是情报部!赵老七这老小子竟敢查我! “微臣不知!” 李云中轻轻说道:“全都是被扶桑人买去了!现在他们已经制出样品,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拿着这些连珠枪攻打大汉!” 张遂谋又磕头道:“微臣该死!” 李云中叹道:“你犯了这么大的错,朕也不能留你,东北还缺一个总督,你就到那里养老吧!” 张遂谋闭上双眼,大声道:“微臣遵命!” 李云中转向陈承瑢,笑道:“陈爱卿,你的密室里堆了几坐银山,我就纳闷了,你们怎么有这种嗜好,李秀成在自家大院里堆一座银山,你在自己密室里又是堆床又是盖房的,你不怕把你压死?” 陈承瑢自觉的拿下自己官帽,叩头道:“微臣知罪。” 李云中道:“你也去东北吧,当个民兵总司令!” “微臣谢恩!” 李云中见张维坤双腿打颤,目光看了一会,就绕了过去,目光所到之处,人人低头颤抖,不敢仰视。 “朕就不明白了,当初一起打天下,个个争先请战,没有一个怕死的,对比那些死在路上的将领,你们何其之幸,不念往事就罢了,还变本加厉,你们对得起死去的将士吗,他们为什么跟我们打天下,还不是贪官污吏横行,大家活不下去了,现在你们做的跟以前那些贪官有什么分别,多的话朕不多说了,你们把贪污的银子送到户部,由情报局王磊亲自登记,就算朕不知道这些事情,朕给你们的俸禄提升一倍。” “谢皇上!” 李云中道:“你们不必谢我,是赵大人劝朕不要大动干戈,影响国本,动摇社稷,你们要谢就谢她吧。” 果然,不少官员向赵雅丽投去感激的一撇。 李云中感叹道:“当皇帝也不容易,内阁批阅过的奏章,朕得过目,各位大臣送来的奏章朕还得批红,朕每当嬉戏玩闹的时候,皇后总会劝朕处理国事,当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其实,光靠朕一个人有什么用,你们要能尽心尽职,朕也就不用那么累了,好几次想要巡视两广,可是每次决定动身的时候,总有大事发生,这一耽搁,一年就过去了,陆爱卿?” 难道自己贪污的证据也在皇上手里?不可能啊,自己收的都是学生孝敬!陆建瀛急忙说道:“臣在!” 李云中问道:“那个铁路修建到哪里了?” 陆建瀛暗中松了口气,回道:“启禀皇上,北京通往南京的铁路分为三段,第一段徐州到南京的铁路包给了美国人,目前已经验收完毕,徐州到德州的铁路是我们朝廷自己修建的,目前还差五十多里地,德州通往北京的铁路是商人募集资金,自己组建公司修建,他们活干的快,好几百里地,竟然是最先一个完工,现在只剩下北京南城附近的站台,因为关乎国家体面,所以工部要求盖的气派一些。” 李云中估算一下,笑道:“这么说再过半年就可以通车了?” 陆建瀛道:“下面官员说再过四个月就可以通车。” 李云中喜道:“好啊!这一条铁路修完了,那就好了,从南方调集物资可以使用铁路,朕巡视两广也不用再做洋人的战舰了!提到战舰,朕想起来了,凌爱卿,海军部铁甲舰研究的怎么样了?” 凌十八道:“启禀皇上,铁甲舰已经建了三艘,一艘比一艘大,如今正在研制最新型战舰,船上可以防止七十门大炮。” 李云中叮嘱道:“要快,西洋人也在建造铁甲舰,洋人可以在船上安置一百多门大炮,大汉也不能落后,缺什么尽管说,朕优先批给,还有大炮也要尽快升级,西方技术可以吸取研究。” “微臣明白!”凌十八躬身领命。 李云中道:“海军强大了,大汉就不惧任何敌手,西洋人远在万里之遥,与他们交战我们占了先机,兵力、装备相同的情况下,胜算最少也是五成!朕等着海军部的好消息。” 三朝之后,李云中单独把张遂谋留下。 “四哥,你知道朕为什么要你去东北吗?” 这句话一下子让张遂谋想起当初从苏州前线被免职的情景,开口道:“请皇上吩咐。” 李云中长话短说:“朕打算驻兵朝鲜,可是朝鲜国王推三阻四,你去东北的任务就是练兵养兵,等到时机恰当的时候,就进兵朝鲜,到时你让陈承瑢驻扎在平壤,监视日本动静,并且随时可以登录日本作战。” “微臣绝不负皇上所托!”张遂谋暗喜,自己没有被打入冷宫! PS:本来想做两章发的,最后还是一起发了,大家要是有推荐票能不能投给我的新书,新书马上就要冲到首页新书榜了,大家帮个忙。今天vip解禁了五千字。 第二百九十三章西贤公主与黄麒英 南书房,宽敞的大殿之内,洪秀全独自跪在地上,李云中等待这一天很久了。 “哈哈哈哈,洪秀全,你想过有今天吗!” 洪秀全不敢答话,经过这几个月的俘虏生活,使他清醒了许多,上帝好像抛弃了他,无论他许什么愿,上帝他老人家都不再理他。 李云中一想起当初结盟的事情就生气,他搞不明白洪秀全到底是怎么想的,论兵强马壮,他不必杨秀清差,为什么洪秀全跑到紫荆山就变心了,死心塌地的依附杨秀清、萧朝贵,联合他们一起算计自己,致使自己率领的义军四分五裂,石达开、韦昌辉、冯云山统帅的人马全都是他李云中的部下。 洪秀全见不得李云中小人得志的样子,在他的梦中两人位置应该调换过来才是,最后他大人大量赐李云中一个全尸。 “你不要得意,你违背了上帝的旨意,上帝会惩罚你的。” 李云中冷冷一笑,斥道:“朕就从来没信过你那一套,什么上帝之子,什么耶稣下凡!全都是骗愚夫愚妇的把戏,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竟然把自己都给蒙骗了。” 洪秀全生气的站起来,怒道:“谁都可以不相信,你怎么能不信,要不是上帝保佑,你能当上皇帝?要不是上帝保佑,你能享受荣华富贵,没有上帝,你就是烧炭的!” 李云中也不介意说心里话,这句话他早就想告诉洪秀全。 “朕当初参加拜上帝教就是为了造反,你创立拜上帝教也是为了造反,咱们都是一样的,我宣扬拜上帝教是为了聚拢人心。发展亲信,不是为了你所谓的上帝。” 洪秀全也许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放开心怀,直接骂道:“荒谬!当年云山带你不薄,没想到你确实第一个叛离拜上帝教的人。” 李云中很得意。看着洪秀全气急败坏,他觉得一切都值了,也不介意跟他对骂几句,就像泼妇骂街一样。 “道貌岸然,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冯云山吗!当初是谁心灰意冷打算放弃。是你!冯先生却不辞千里来到大山里传教,一个读书人烧炭挑粪,历经千辛万苦传教,你躲在亲戚家里教书,一碰见冯云山就想着夺权,冯云山入狱。杨秀清崛起,你就扶持杨秀清打压冯云山,你的心思谁不知道!” 洪秀全老羞成怒,只是重复骂几句: “荒谬!” “荒谬,一派胡言!” 李云中笑道:“朕把你大老远的从四川带过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就可以安心上路。” 洪秀全底气不足,心虚的说道:“朕是上帝之子,你不能杀朕!朕是上帝之子,你不能杀,你也是上帝儿子,你杀我怎么向上帝交代。” 李云中笑了,正色道:“上帝敢来,朕连上帝都杀!” “你大逆不道!来人!把他押下去砍成肉酱……”洪秀全从来没听过这么大胆的话语,上帝一直是他的精神所在,一时间胡言乱语。 李云中问道:“当初在梧州。你到朕的大军,亲眼所见,朕的军队是兵强马壮,你也答应在朕的大军中指挥,为什么你最后反而依附杨秀清?” 洪秀全闭上眼睛。他感觉很累,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当初这么做是你逼的。” 李云中想了一会,否认的摇头。 “朕从来都没有逼你,是你自己决定的,你为什么这样决定,如果在朕的大军中呆着,你也不会有今天之祸!” 洪秀全冷冷的看了李云中一眼,骂道:“朕要是不走,也许活不到现在,你李云中狼子野心,所谋甚大,云山早就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是他劝朕扶持杨秀清,打击你的势力。” 李云中点头,嘲笑道:“原来你们一直就不相信朕,当初的许诺也只是暂时安抚,怪不得一到紫荆山你们就变卦,可惜啊!你选错了,你亲手害了杨秀清,最后反而是朕擒住了你,跟你说句实话,当初你来找朕,朕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还打算养你一辈子,可惜你不识抬举,现在你有什么话说?” 洪秀全‘哼’了一声,呢喃道:“不杀朕?朕要的是天下,不是富家翁!如今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云中也没打算饶他,笑道:“那好吧,你就安心的上路,你的家人有我照顾,看在冯先生的面子上,就留你个全尸,你写一份悔过书,这就是你族人的护身符,否则你一族都要随你陪葬!” “悔过书?什么悔过书?” 李云中解释道:“就是你如何骗人,又如何杀人,天下愚夫愚妇实在太多,朕不好意思杀害的你的家人,只有彻底消灭拜上帝教,你写悔过书,就是承认拜上帝教是假的,怎么选,随便你,你是要家人,还是要虚名?” 想到几个儿子,洪秀全很快就屈服自我讥笑:“想不到我洪某一生英雄,到头来却栽到你的手上,你说的不错,拜上帝教是假的!” 李云中摆了摆手,心情沉重,道:“你上路吧,也许杨秀清在等着你!” 洪秀全走后,李云中靠在椅背上,想起当初种种机遇,总觉得洪秀全好像‘帮’了他很多忙。 “皇上,刚才那个人就是洪秀全?”慜淑小心的问道。 李云中睁开眼睛,笑道:“是啊,他就是,当初朕还在他的手下混过呢!” 慜淑道:“我也听说过他,以前阿玛老是骂他,说他蛊惑百姓,崇信洋教,是洋人走狗!” 李云中摇了摇手,反驳道:“他是浑人一个,但不是洋人走狗,咱们当初造反的人是恨极了洋人胡作非为,就是朕的几个结拜兄弟。就有人被鸦片害的倾家荡产,我们怎么会当洋人走狗!” 慜淑小声应是,又笑道:“还是皇上仁慈,没有为难他的家人,如果是别人早就把他们一起处死了。” 李云中慢慢解释:“你别小看了洪秀全。在朕的军队之中,信仰他的人还有很多,如果朕真的大开杀戒,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一定怀疑,说朕是个不能共富贵。要是有个由头,他们就敢造反,这样是得不偿失。” 慜淑摇头,笑道:“他们哪有这个胆子,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造反,要是他们敢造反。也不会有人听从,皇上出兵,三两下就解决了。” 李云中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朕手下的许多将领都是广西人,这些人都没读过书,脑袋就是一根筋,认死理。而且他们多少有点亲戚关系,一人造反,一大家子都帮忙,就像李秀成、李世贤是堂兄弟,可是他们跟那叫陆顺德也有亲戚关系,而陆顺德又有四个兄弟,都掌握兵马,这些兄弟又与别人联姻,势力大着呢!” 慜淑吐着小香舌,恍然道:“怪不得朱元璋要大杀功臣。原来是这个原因。” 李云中也不想把话题扯到朱元璋身上,笑道:“你去看看外边有没有人求见,没人的话,咱们出去逛逛。” 慜淑兴奋的跳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出宫了。 “没有人。皇上,只是有个新政部小官,送来了两份奏折,这就是奏折。” 李云中简单的看了下,也不是大事,吩咐道:“你吩咐人把他送往文渊阁,让陆大人批阅。” “是,皇上!” 李云中带着几位大臣,赵雅丽、沈葆桢、唐亮、慜淑、张之洞漫步在北京街头。 “这北京就是不比南京,怎么看还是老样子!” 李云中走了一条街,见北京还是老样子,不由感叹,新政已经实行两年,可是北京这些马路、房屋、店面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像南京,水泥路、水泥钢筋大楼、豪华装修的店面。 沈葆桢道:“爷,小的感觉这里很好啊,风味十足,老百姓自给自足,缺什么买什么,如果全天下都像这里一样,就可以称为太平盛世了!” 赵雅丽笑道:“沈兄误会少爷的意思了,咱们新政搞的是什么,还不是老百姓衣食住行?富国强兵只是说辞,老百姓吃的好,自然身体壮,老百姓穿的好,自然关爱国家,老百姓住的好,自然会保家卫国,老百姓出路安全,自然能增广见识,培养人才。” 沈葆桢干笑道:“赵老弟说的是,无论新政如何,国家根基还在于百姓。” 众人又走了几条街,李云中越走越是失望,这顺天府知府是该换了。 “现在顺天府知府是谁?朕,我记得没人像我汇报过,这是怎么回事?” 赵雅丽道:“少爷,顺天府知府是三品,一直由叶名琛大人兼任,当初咱们刚入北京,人才匮乏,新任知府用了降官,可是一上任就收留了不少满清皇族,皇上将他罢官免职,暂由叶大人兼任,就一直到现在。” 李云中怒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么重要的职位,竟然到现在还是空缺?雅丽,这顺天府就交给你了,不要怕,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赵雅丽喜道:“谢谢少爷!” 李云中指着前面一间酒楼,笑道:“咱们也走累了,进去休息休息,也顺便吃个饭!” 香满酒楼内,靠旁边的桌子上坐着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童,男的帅气,女的靓丽,孩童也很老实,规规矩矩的坐在桌旁。 李云中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的,伍芳菲!他亲封的‘西贤公主’,李云中对身后几人做了手势,不动声色的坐在陆芳菲背后。 “芳菲,咱们还是回去吧,咱们大老远的从广州过来,皇上还不知会不会见我们?” “麒英,你就是这点不好,我问你,咱们来北京是干什么的?” “请皇上主持咱们的婚事,可是皇上怎么会见我一个教头?” “那咱们见到皇上了吗?这样回去,我又会被我爹关起来,那咱们还怎么见面。” …… 赵雅丽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对李云中问道:“她是谁?怎么结婚也要请你做主?” 李云中小声道:“她是我认的干妹妹,她的父亲是全国首富伍绍荣。” 听李云中这么一解释,沈葆桢就不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商人之女携情郎私奔。 伍芳菲埋怨道:“皇上也真是的,封我做公主,连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爹爹老是讲门当户对,那个李世贤有什么好,天天在我面前夸他八百遍才甘心。” 李云中暗道:怎么牵扯到李世贤了? 那个叫麒英惭愧的低头,小声道:“我是配不上你,你是公主,我……” 伍芳菲生气的喊道:“黄麒英!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我就永远不见你,我出家当尼姑!” 李云中笑道:“这可不行啊!我就你一个妹妹,你要出家了,这像什么话!” 伍芳菲很快转身,惊喜的揉了揉眼睛,惊道:“皇帝哥哥!真的是你啊,太好了!我还担心我见不到你呢!” 李云中指着黄麒英道:“这位是?” 黄麒英反应过来,跪道:“启禀皇上,小的黄麒英参见……” 李云中笑道:“这是宫外,不必多了!” 伍芳菲立即挽着李云中的手臂,抱怨道:“哥哥得为芳菲做主,我爹爹老是逼我嫁给那个叫李世贤的将军,可是我不喜欢他吗!” 李云中笑道:“可是我也觉得李世贤不错啊,人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彬彬有礼,待人处事很是老成,为人宽怀仁义,他的前程最少也是阁辅啊!” 伍芳菲道:“他就是当首辅我也不要,我就喜欢黄麒英!” “黄麒英!”李云中看着面前不起眼的男子,摇了摇头。 赵雅丽过来亲热的挽着伍芳菲,笑道:“少爷,这叫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女儿家的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伍芳菲脸色微变,快速的甩开赵雅丽,问道:“这位公子说的是。” 赵雅丽小声对伍芳菲说了什么,伍芳菲仔细看了眼赵雅丽,这才释怀。 那个孩童仰头大声说道:“十三姨就喜欢我爹爹,我爹爹也喜欢十三姨!” PS:又是大章,一次性码完字就发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黄麒英劝谏 李云中对着小孩佯怒道:“你是谁家的小孩这么没礼数!” 孩童并不畏惧,大声说道:“我叫黄飞鸿!” “咳咳!黄飞鸿?”赵雅丽与李云中对视一眼,又看了眼黄麒英,恍然大悟。 黄麒英立即喝道:“飞鸿!不得无礼!” 李云中笑道:“我记得芳菲不叫十三姨吧?芳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芳菲嗔道:“还不是哥哥的原因,当初皇上一见到我就称呼十三姨,不知被谁传了出去,人人都这样称呼芳菲,现在想赖也赖不掉了。” 赵雅丽不停点头,抿嘴而笑,见黄飞鸿瞪大眼睛瞧着自己,俯身摸了小黄飞鸿小脸,笑道:“十三姨这个名字倒也贴切,小飞鸿?你的功夫怎么样?” 黄飞鸿躲到自己父亲大腿后面,小声道:“我不认识你。” 李云中见酒店客人不时张望,低调的说道:“大家都不要取闹了,芳菲既然喜欢黄麒英,婚事我给你们做主,不过恐怕伍兄弟不高兴,明里不敢对你们怎么样,暗地里拆散你们,这样吧,我把黄麒英调到北京任职,你们看怎么样?” 黄麒英为难道:“皇上故土难离……” 伍芳菲立即拦着黄麒英继续说下去,眼看着李云中,怪异的说道:“什么故土难离!皇帝哥哥看得上你,那就是你的福气,等到干个一年半载,再外放广东,那最少也是个知府,是不是啊皇帝哥哥?” 赵雅丽笑道:“哪有那么容易,选拔官员都是吏部在负责。如此胡闹,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哥哥闲话?” 李云中道:“咱们该走了,再不走一会就有警察过来盘问了,你们看看周围还有人敢坐吗?芳菲你要是想跟着我们就一起走,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你爹那么有钱,一定在北京置办了不少宅子。” 伍芳菲抱起黄飞鸿,笑道:“我还是愿意跟着皇上。” “那一起走吧!正好,朕也想听听广州的情况。”李云中打开折扇,带头走出酒楼。向右而行,不一会就见街头一茶铺,这里人声鼎沸,过往行人甚多,李云中做主又要了一个桌子,几人就围着桌子谈论起来。 慜淑见黄飞鸿不停的瞧着自己手上小吃点心。立即递上去两块,问道:“吃不吃?” 黄麒英立即板着脸斥道:“飞鸿!” 既然李云中是皇帝,那么跟随他身后的不是得宠大臣就是皇亲国戚,要是自己父子无意中得罪一人,那可不妙。 伍芳菲接过点心,回道:“你凶什么?飞鸿吃吧。” “我不吃!”黄飞鸿摇了摇头。 李云中装作不知道似得,对伍芳菲问道:“广州的街道和北京一样吗?” “不一样啊!有点也不一样!”伍芳菲使劲的摇头。接着说道:“广州的街道早就用水泥铺过,倒是与上海市差不多,洋楼林立,大小公司、洋行遍布街头,除了两广总督府、广东巡抚府等衙门,房子不是推倒重盖就是水泥粉刷了一遍,除了建筑风格,远远看上去就像欧洲那些大城市一样。” 李云中问道:“那你说这样好不好?” 陆芳菲笑道:“有人说不好,有人说好,说不好的人多一点。不过广东巡抚……是省长!周省长一点也不在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李云中点头,赞道:“周立春不错!朕这边参他的奏折已经有两百多份,足足装了两个大箱子,好!不枉朕这么信任他。广州与上海、南京是铁三角啊,每年赋税以千万为单位,特别是上海,关税突破四千万两!足足赶上半个大汉的田税!” 黄麒英忍不住,插话道:“大汉洋风盛行,百姓无不以使用洋人的东西为荣,长此以往,百姓还有什么自尊可言,皇上难道就不担心吗?” 赵雅丽一听就恼怒起来,这个黄麒英太不知好歹,立即问道:“放肆!什么是洋物?” 黄麒英拦着伍芳菲,回道:“水泥百姓称之为洋灰,火柴百姓称之为洋火,电灯百姓称之为洋灯……这些数不胜数,凡是新鲜东西莫不以‘洋’呼之,因是朝廷新政强行推行,有志之士痛心疾首,皇上应该三思而行。” 伍芳菲怕李云中生气,假装训斥道:“黄麒英,你懂什么国家大事,朝廷这样做必有深意,你一个小教头有什么资格评论!” 黄麒英气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十三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皇上英明果决,为什么会想不到这些!一定有奸臣阻碍圣听,我今天一定要为大汉揭穿此贼!” 赵雅丽对黄麒英的好印象全部丧失干净,冷着脸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看着我,难道说我就是那个奸臣?” 沈葆桢趁机对李云中谏道:“皇上,此人说的有理,黄麒英虽然是平民百姓,但是胆识过人,所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有道是忠言逆耳……” 李云中腻烦的摆了摆手,斥道:“行了!行了!你们不必争了,在朝上争来争去就罢了,现在在街道上都要分辩个高下,黄麒英你起来,朕承认你说的有道理,芳菲,你也不必生气,你这个夫婿找的好,性子直,人品好,朕先恭喜你们了。” “谢谢皇上!”虚惊一场,伍芳菲看着黄麒英都是柔情。 赵雅丽气道:“皇上打算怎么办?难道禁止百姓使用?这不是因噎废食吗!” 李云中笑道:“既然叫洋物,那个改个名字不就行了,从今以后,凡是从洋人那里引进的东西,都必须改名,不准带‘洋’字,你看怎么样?” “噗嗤!”赵雅丽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葆桢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进言道:“皇上,这不是治标不治本吗!” 李云中对黄麒英问道:“黄妹夫,你觉得这样做怎么样?” 黄麒英为难的回道:“这……这,小民也不知道。” 李云中笑道:“那你觉得朕应不应该将这些洋物禁止流行?” 黄麒英回道:“当然不用,这些洋务虽然是从洋人那里引进。但是对百姓生活大大有利,只要百姓不崇洋媚外,此行可算善举。” 李云中决定道:“就这么办了!广东还有什么新鲜事,那里地靠南洋、香港,是洋人来到大汉的第一站,一定有很多经验教训可以总结。” 伍芳菲笑道:“洋人的事情有很多。不过小妹来北京的之前,倒是遇见一件新鲜事。” 李云中来了兴趣,明白伍芳菲意有所指,笑道:“说来听听!” 伍芳菲喝了口茶,讲道:“有一天从广州火车站下来了一群穿着不伦不类的农夫,说是农夫但他们着装华贵。但是他们操着两广乡间土话,手上各处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农家人士,他这伙人下火车招摇过市,皇上你猜他们到哪里了?” 李云中心里有数,算算时间,立马知道了这伙人的来历。笑道:“那一定去两广总督府了!” 伍芳菲惊道:“皇帝哥哥!你怎么猜到的?你不说广州知府衙门,广东巡抚府,偏偏说两广总督府?” 赵雅丽回道:“皇上早就猜到他们是什么人了,这些农夫是不是到处宣扬自己是皇亲国戚,皇上长辈什么的。” 伍芳菲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恍然大悟,回道:“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皇帝哥哥,他们真的是你亲戚啊?” 李云中不由点了点头,解释道:“当初朕起兵的时候,这些人贪生怕死。躲到山里,说真的,朕还真不认识他们,直到朕引兵进入湖南,他们才出来。如今汉军平定广西,这些所谓叔叔伯伯就冒了出来,要不是李春发肯定,朕还以为他们是骗子!” 张之洞接道:“这些‘皇亲国戚’来到北京大闹吏部,求官求爵,闹得满朝风雨,皇上无奈才将他们赶出京城,想不到他们竟然到广州继续招摇撞骗。” 伍芳菲点头道:“是啊,他们威胁地方官拨给他们银钱,又索要土地房屋,报纸一宣扬,整个广东都传开了。” 李云中无奈道:“朕会下旨呵斥,这些人实在太不像话,不学无术还如此胡闹,如果能像李春发那样参军立功,朕也会接受这些亲戚!” 伍芳菲笑道:“皇帝哥哥这样做就对了,就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 李云中问道:“现在广东大约有多少工厂?” 伍芳菲有意让黄麒英表现,道:“这些事情我不清楚,不过麒英经常走南闯北,这些事情他最清楚,皇上就让黄麒英说吧。” 黄麒英见李云中点头,立即抱拳说道:“好叫皇上得知,据小民所见,广州附近工厂最多,特别是郊区,工业区就建了三处,工厂大约有700多家,其次是东莞、佛山一带,这两年发展很快,不逊于一般省府,这三处地方最为繁华,各种水泥大道相互连接,还有铁路贯通,小民以前也看不惯这些洋务,可是见到洋人惊讶害怕的眼神,也就释然了,大汉想要……” “吆呼!这个小娘子长得不赖啊!” “大哥,旁边那个更漂亮!” “兄弟们这回咱们有福了!” 慜淑见几个无赖无礼的瞧着自己,害羞的朝李云中这边移了移。 沈葆桢怒道:“你们是什么人?如此放肆,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不怕国法制裁吗?还不退下!” 为首的无赖还留着清朝时期的长鞭,沈葆桢见他还算有‘忠心’的份上,所以才有意维护,希望他们趁早离去。 “两位小娘子,我叫周四!有没有兴趣陪我共饮一杯。”周四没有理会沈葆桢,反而对伍芳菲、慜淑两人调戏。 伍芳菲盈盈一笑,回道:“这位公子,我倒是很愿意,就怕这里有人不同意,是不是皇帝哥哥!” 周四笑了,大声骂道:“怎么一会弟弟一会哥哥,有谁不服就站出来!” 李云中了脸色铁青,怒道:“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就敢在太岁爷上动土,你们活腻了是不是!” 周四左右看了小,嘲笑道:“人少?让你见识见识,兄弟们都出来吧!” 瞬间从人群里走出十几位大汉,一齐站在周四后面。 “怎么样?人还少吗,要不要我再吆呼一声,我的兄弟遍布整个大汉,这里有谁不认识我周四……爷!” 赵雅丽笑道:“还是个团伙!” 周四把目光瞧向赵雅丽,淫笑道:“没想到还有一位小娘子,嘿嘿,我有福了,识相的就跟我走,免得我动粗。” 李云中笑道:“你的兄弟遍布大汉,正巧,我的兄弟也是遍布大汉,要不要咱们把人叫过来比划比划?” 周四讥讽道:“你不用吓唬我,四九城的帮会去年就被我全部收服,现在除了我们青帮,哪还有遍布大汉的帮会。” 李云中点了点头,叹道:“原来是青帮,哼!你们好大的胆子啊,刚在上海搞完事,就敢在北京招摇,不怕警察抓你们?” 周四笑道:“现在皇上搞宪政,凡是都要将证据,没有证据抓了也得放,嘿嘿,这皇帝就是好,还当起了咱们的护身符,兄弟们!上,把三位小娘子给我抢过来。” “是!” 黄麒英踏着桌子,飞跃起来,一脚踹向周四,可惜被周四身后的护卫挡开。 “好功夫!”唐亮情不自禁的叫道,见李云中示意,唐亮也上前逮着两个混混就甩了出去。 虽然混混人多势众,黄麒英与唐亮不到三个回合就将他们全部打倒在地。 周四后退两步,叫道:“没想到今天遇上了硬茬子,看看这是什么?” “小心,是手枪!”唐亮挡在李云中身前。 周四还真怕这帮人不认识火枪,见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得意的笑道:“现在还横啊!兄弟们起来,去把三个小娘子给我带过来,我看谁敢还手?” “砰!” 周四应声而倒。 李云中手里掏出防身的精致手枪,吹了吹枪口白烟,笑道:“你以为只有你有枪啊!” “四哥,死了!” “四哥,死了!” 周围小混混如无头苍蝇似得乱叫乱走。 PS:新书求支持 第二百九十五章俾斯麦报讯 街上发生的事情对李云中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后面自然有警察收拾残局,北京青帮在全副武装的警察面前如同温顺的小狗,一个个头目被带走,逃过一劫的只是一些底层混混,偌大的青帮,顿时烟消云散。 将伍芳菲安顿好之后,李云中立刻返回皇宫,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各地奏章、密折不知又堆了有多高。 “启禀皇上,普鲁士王国公使俾斯麦求见!” 李云中一怔,前两天他收到消息俾斯麦考察上海,怎么还不到两天时间,他就回北京了,速度还真快,李云中马上意识到欧洲又有大事发生了,否则普鲁士公使不可能那么急躁。 “普鲁士王国全权特使俾斯麦拜见大汉皇帝陛下!” 李云中笑道:“尊使的官位又变了?恭喜!恭喜!” 俾斯麦谦逊道:“陛下说笑了,这多亏了大汉支援普鲁士王国,国王陛下命我为特使,全权处理与汉国邦交事务。” 李云中也很高兴俾斯麦的地位得以提升,这位未来的铁血宰相的才华终于展露出来,行事果决狠辣还带着三分狡猾,不但拥有军事天赋,还是个外交天才,李云中之所以能在英国、法国、美国、俄罗斯帝国四个强国之间游走,俾斯麦功不可没。 “不知尊使这么着急见朕,有什么事情?” 俾斯麦郑重的说道:“克里米亚战争已经结束,俄罗斯帝国与盟军商定停战协议!” 李云中惊讶极了,失声道:“不可能!当初英国特使文翰与我国签订盟约,其中一条就是必须征得所有参战国的同意,才可以接受俄罗斯投降。如今朕都没收到消息,他们怎能单独停战!” 俾斯麦道:“陛下,我收到的消息确实是如此,俄罗斯军队三个月前就已经撤回国内,留在克里米亚地区的不足十万人。俄罗斯新任沙皇亚历山大亲自决定停战,消息绝不会有错,陛下我建议您还是将俄罗斯境内的大军撤回来,英法盟军独自媾和,本就是不怀好意,说不定其中酝酿着阴谋。” 李云中不停的点头。想起第二次鸦片战争,不就是克里米亚战争一结束,英国、法国就出兵攻打中国,以致北京沦陷,看来英国已经铁了心要与大汉交战,大汉今非昔比。工业化程度远超俄罗斯,特别是兵工厂、造船厂,生产出来的军事装备全是世界最先进水平,不必英国逊色,他们哪来的信心打败大汉。 俾斯麦见李云中点头,精神大振,继续说道:“欧洲距离亚洲有几万里。中间全是海洋,英国军队一定会在新加坡停留,陛下可以在那里埋伏。” 李云中叹道:“现在局势还不明朗,我军在南洋人生地不熟,如果朕贸然进兵南洋,恐怕会授以口实,可是大汉海岸线太长,如果任由英军侵入,也不是办法,左右为难。” 俾斯麦一心蛊惑李云中与英国、法国联军交战。好让普鲁士王国借此机会统一德国。 “陛下大可放心,英军长途远来,顶多有两万人马,陛下只要派出一个军就能牵制英军,到时候本土再派军增援。英军必定不敌。” 李云中仔细的看着俾斯麦,这个大胡子似乎有意蛊惑自己,难道其中有诈?不可能啊,普鲁士王国还有军工产业留在大汉,他们不怕一拍两散? 想了一会,李云中还是不得要领,打算先拖着,俾斯麦的话不能全信,但是俄罗斯与盟军停战的消息一定是真的。 “尊使所言有理,朕还是把大军召还为上,不知尊使是否知道俄罗斯新任沙皇亚历山大为何停战?不瞒你说,这个人朕见过,他不是那种胆小懦弱之人,反而强硬狡猾,朕还以为由他担任沙皇,克里米亚战争会打的更久一些没想到结局会是如此仓促!” 俾斯麦灵机一动,想起奥地利屡次与普鲁士王国交恶,让他得罪大汉,就是掐断了未来奥地利军火来源,想打这里,俾斯麦嘴上夸大其词,可是面色却务必认真。 “陛下是这样的,俄罗斯侵占克里米亚地区严重威胁到了奥地利帝国的利益,奥地利一开始还坐山观虎斗,不敢轻易参与进去,可是俄罗斯军队屡战屡败,颓势越发明显,反而英国、法国盟军越来越多,装备先进,虽然俄罗斯靠人数量上的优势与英法联军僵持,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俄罗斯支持不了多久,这样一来,奥地利帝国就有峙无恐,秘密集结大军,并且派出使节对俄罗斯发出最后通牒。” 李云中有点可怜那个亚历山大了,刚从大汉购买一批军火,想要大干一场,没想到迎头一棒,几十万奥地利大军早已虎视眈眈,单凭那两万连珠枪挽救不了失败的命运,刚登基为沙皇,就要签订战败条约,对他威信可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这奥地利真是不识好歹!人家打得好好的,他不在旁边看热闹,还想参与进去,这不是趁火打劫吗!真是混蛋,奥地利与俄罗斯签订同盟条约,不帮助俄罗斯,反而帮助外人,目光短浅!” 俾斯麦不停的点头,这奥地利是不像话,想要加入战争,也不知会普鲁士王国,分明是想着单独占有利益,如今普鲁士王国想参加停战协议都被拒绝。 李云中丝毫没有怀疑俾斯麦的话,据他所知,克里米亚战场已经使用过无线电通讯,英国首脑大臣在伦敦亲自指挥战役,报纸上吹得花天乱地,仿佛是上帝亲自再帮他们一般,可是这种技术大汉没有,他亲自下令从西方偷学,可是现在还没有好消息。 俾斯麦道:“陛下,这是一个机会,英国打算趁着克里米亚战争胜利的威势侵略汉国,只要陛下击败英国,世上再也没有国家小看您。” 这句话说到了李云中心坎里,深以为然,大汉迟早会与列强交战,如今兵强马壮,战争经验丰富,这也许是个不错的契机,最好能控制战争规模,或是让英国亲眼证实汉军战斗力,让他们投鼠忌器,李云中很快想起南洋的兰芳公司,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尊使所言有理,朕打算进兵南洋!” 俾斯麦大喜,恭维道:“陛下一定可以旗开得胜。” 第二百九十六章先发制人,出兵南洋 李云中目送俾斯麦离去,立即大声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殿内就小跑进来两个太监,齐呼道:“奴婢在!” “你立即宣召赵老七火速入宫,朕有事相询。” “奴婢遵命!” “你去宣召英国、法国公司觐见!” “奴婢遵命!” “慜淑,你派人去把兵部、参谋部几位负责人叫来,朕有事商议。” “遵命!” 赵老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宣旨的太监似乎很急迫,难道皇上又有大事交给自己办理?赵老七并不怕皇上这样,反而他很怕无事可做,那样证明他失宠,让他满意的是,迄今为止。皇上交给的事情,他都办的妥妥当当,情报部门也越高越大,虽然权利被分出去不少,但是他还是情报局的头头。 “微臣赵老七参见皇上!” “免礼!” 李云中道:“最近可有关注南洋的事情?” 赵老七大喜,他刚翻过南洋的档案,立即回道:“启禀皇上,微臣一刻也不敢懈怠。” 李云中满意的笑道:“不错!如果大汉官员都像你这样任事,朕就轻松了,南洋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赵老七试探道:“不知皇上问的是西班牙人控制的地区,还是荷兰人控制的地区?” 李云中沉思一会,柿子要捡软的捏。 “他们两个哪个势力大些?” 赵老七回道:“自然是西班牙,不过西班牙人经常屠杀华人,华人没有像样的势力,远远不如荷兰控制下的大港公司,兰芳公司。微臣早就想收拾这帮夷人!” 李云中笑道:“那就说说荷兰吧,撮尔小国,还敢到天朝门口放肆,这次朕打算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最好打进他们本土。让他们知道厉害!” 赵老七立马把这句话记在心上,回道:“启禀皇上,最近荷兰东印度公司与华人公司发生严重冲突,皇上,我们称呼他们为公司,可是这些公司却号称共和国……” “说重点!” “是!这些公司联合起来反抗荷兰东印度公司。经过血战,华人战败,各个共和国相继败亡,只有兰芳共和国尚存。” 李云中问道:“你刚刚说还有一个大港公司?他的实力怎么样?” 赵老七叹道:“大港公司越强局势越糟糕。” “此话何解?” “大港公司与兰芳共和国交恶!荷兰人没打过来,两边倒是先窝里斗,去年。大港公司被迫放弃了一块地盘,就是给兰芳共和国逼的,地盘倒是被荷兰人占了去。” 李云中没想到兰芳共和国是个汉奸集团,嘲笑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兰芳公司也是个软骨头。” 赵老七附和道:“皇上说的是,兰芳魁首刘阿生实行绥靖政策,荷兰人进一步。他就退一步,不但如此,凡是荷兰人与当地华人发生的冲突,兰芳共和国都是站在荷兰人这一边,说是汉奸也不为过。” 李云中想起郑燕儿,罗美薇儿女,叹道:“朕还想看在后宫的份上,保住兰芳公司,看来是没必要了,赵老七。如果朕派大军攻打荷兰东印度公司,你认为派多少人合适?” 赵老七估算了一下,回道:“五千人足矣!荷兰人使用的武器还是布鲁贝斯式步枪,大炮也很稀少,如果不是他们熟悉地形。一千汉军就可以消灭他们!” 李云中不可捉摸的笑了下,回道:“朕打算派三万大军,而且是汉军最精锐人马。” 赵老七笑道:“这可难办了,汉军各军都号称是最精锐人马,相互之间,谁也不服谁,皇上打算派谁出征?” 李云中轻轻的说道:“李世贤!朕两年前就让他关注台湾、南洋!” 赵老七低头琢磨一会,点头赞道:“皇上英明,李世贤将军最合适,微臣听说他经常搜集南洋情报,亲自盘问从南洋回来的华人,李将军必定是胸有成竹了。” 李云中道:“你下去准备,北进大军很快就要回来了,一些事情不要做得太过分,他们都是有功之臣,就算有失小节,告诫为主,不可私自抓捕审讯。” “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李云中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宣道:“让赵大人他们进来吧!” 慜淑答应一声,不一会儿就领着赵烈文、林大基等人进来。 林大基是新任参谋长,李云中看中的就是他很听话,谨慎小心,不像张遂谋那样自作主张,经常搞些小团体。 “臣等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 李云中也不啰嗦,直接说的:“朕打算撤军,你们回去立即安排后勤、撤军路线,屯军地点,万万不可出一点差错!” 赵烈文问道:“东北的大军也撤回来吗?” 李云中想了一下,写了一封升迁圣旨,解释道:“将陈玉成所部调回来,升任李春发为东北提督,统帅东北地区所有汉军,调陈承瑢为蒙古提督,统帅蒙古所有汉军,两人具受张遂谋节制。” 林大基一喜,暗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张遂谋这小子总是因祸得祸,上次战败反而得了参谋长职位,这次贪污被革职竟节制内蒙、东北这么大一块地盘,这可是封疆大吏中独一个。 赵烈文摇头,暗道:皇上还是太信任他这些结义兄弟,张遂谋贪污,反而升官,胡以晃哥哥犯法,风声一过,照样出来打混。 李云中接着说道:“陈玉成大军一部驻天津,各部军长以上将领速回北京述职!” 赵烈文、林大基躬身领命。 见下面无人提出异议,顿了顿,李云中继续说道:“朕打算出兵南洋,你们回去后,赶紧制定个方略出来,朕等着用,你们下去吧。” 李云中闭上眼睛,暗暗担忧,兵部与参谋部明争暗斗,最近是越来越过火,没想到赵烈文一介文臣,竟有那么大韧性,林大基初掌参谋部,竟然兵部剥夺了不少好处,参谋部完全处于下风,必须得警告他们一下,对了!除了参谋部,还可以设立装备部、后勤部,这样兵部职能大减,四部平衡,军权就有保证了。 PS:求支持新书 第二百九十七章法国暗中投诚 “皇上,英国公使包令、法兰西帝国公使布尔布隆前来见驾。” 李云中对赵立文、林大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才说道:“宣!” “外臣使节见过皇帝陛下。” “免礼!” 包令上前两步,问道:“皇帝陛下让我们两人过来,是为何事?” 李云中冷冷的看着包令,直到包令鼻尖冷汗流落,眼神四处躲闪,才问道:“不知克里米亚还在打仗吗?” 包令干笑道:“皇帝陛下说笑了,那里不打仗,打什么?当然打!还打的很热闹,每场战役都死伤好几万人。” “真的在打仗?放屁!”李云中彻底愤怒了,这分明是个坑! 包令一转眼就反应赶来,暗骂千算万算,就没算到李云中会提前得到消息,这一定是欧洲那边传来的消息,想到这里,包令冷不丁的看着布尔布隆,难道是阴谋,法国人的阴谋? 布尔布隆也以同样的目光看向包令,一齐摇了摇头,两国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商议一齐出兵大汉,出卖对方就等于出卖自己。 李云中更是肯定,目光杀机隐现,冷冷的问道:“贵国大兵恐怕已经在海上了吧,还有多长时间能赶到大汉?” 包令一阵晕眩,这么机密的消息他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这在欧洲都是绝密消息,万里之遥的亚洲怎么会有人知道? 布尔布隆倒是光棍,倔强的回道:“既然皇帝陛下已经知道,我就不再隐瞒了,两个月前,我们盟军已经与俄罗斯媾和。克里米亚战争正式结束,消息过几天就会通知您。” “过几天?”李云中不置可否,续问道:“恐怕还不止吧,据朕所知,英国、法国、俄罗斯秘密达成协议。想对大汉不利,你们聪明的话就如实招来,免得无缘无故的去见上帝,你们隐瞒也没有用。” 包令咽了口唾沫,任何出卖大英帝国的人都不能放过! “敢问陛下,您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们都不知道,您怎么会知道,可见告诉您这个消息的人,也是还有不轨之心,挑拨离间,想让我们两国开战。其心可诛啊!” “吆呼,还会用成语了,朕已经派军前往南洋,你们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包令一惊,质问道:“您无权这样做!南洋是欧洲人的势力范围,您无权出兵。” 布尔布隆刚想附和,心里一动有把话咽了回去。英国一直把持南洋交通要道,把法国的殖民势力阻挡在越南、缅甸、印度一带,如今还明里暗里的蚕食法国势力,让汉军教训一下英国南洋殖民势力,这对法国有益无害。 李云中仰头沉思一会,语气平静:“当两国正式交兵的时候,我国就会出兵收回香港,没收英国、法国所有人的财产,限制他们的自由,直到两国交战结束。” 包令大大的生气。在他的潜意识里大汉还是清国那样,收到大英帝国出兵的消息,应该跪地求饶,恳求大英帝国撤兵,哪会威胁。还敢出言侮辱,听他的意思仿佛还有跟大英帝国干一仗的意思。 “尊敬的陛下,南洋可是个火药桶,大英帝国、法兰西帝国、西班牙王国、荷兰共和国全都有势力,我们大英帝国都不敢轻举妄动,您出兵,恐怕会引起混乱,成为众矢之的,轻则引起战争,重则会成为四国痛恨的目标,请您三思,永远不要打南洋的主意。” 李云中讥讽道:“还敢吓唬我,西班牙王室富裕,但是久疏战阵,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军舰都是老旧之物,荷兰更不用说了,国内混乱不堪,在南洋只靠着东印度公司狐假虎威,只能欺负手无寸铁的华人,朕打的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 布尔布隆明白许多,法国之所以答应出兵大汉,是因为皇帝陛下听闻远东愚昧落后,又有英国蛊惑,这才决定出兵,可是法国在中国的利益不如英国多,如今大汉早有准备,几十万兵马肯定已经回援,真要交战胜负难定,法国何必为了英国火中取栗,我得速速通知国内,改变对华政策。 包令目视布尔布隆,见他不为所动,尴尬的收回目光,看着李云中,试探道:“俄罗斯帝国已经决定出兵,陛下可要考虑清楚,能否同时抵住三个欧洲强国。” 李云中好说歹说,英国就是没有撤兵的意思,逐渐不耐烦起来,他归根结底是不想与英国开战,这样只会便宜别的国家,小日本就是其中之一! “你们这是找死!既然想打朕就陪你们打!来人,送客,不,将他们关入天牢!” “您无权这样做!” “我有话说!” 布尔布隆见李云中目光看过来,立即重复叫了一遍:“我有话说!” 包令还是叫道:“您无权这样做!” 李云中对卫士吩咐道:“把包令押出去。” “是!” 包令使劲挣扎,嘴里大声呼叫:“您无权这样做!我是公使!您无权这样做!” 李云中对布尔布隆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布尔布隆笑道:“我觉得皇帝陛下说的有理。” “怎么有理?” 布尔布隆讨好道:“大汉国力今非昔比,兵力强盛,连俄罗斯都不放在眼中,百万大军!摧枯拉朽,大英帝国轻视大汉,绝对是自讨苦吃,我法兰西帝国决不愿趟这趟浑水。” 李云中来了兴趣,继续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打算撤兵?” 布尔布隆道:“皇帝陛下恕罪,我们皇帝避下同样是一国之君,发出的命令也不会随意更改,既然大军已经出发,那就没有办法。” “哼!”李云中斜眼眯着布尔布隆,冷冷的说道:“你想死吗!敢戏耍于朕!” 布尔布隆急忙说道:“可以有两全其美的方法,我国虽然出兵,但是不一定要与贵国开战,我国大兵绝不会踏入大汉国土,也不会与贵国交兵开战,您认为怎么样?” 李云中哪还顾及普鲁士王国的想法,大声笑道:“这样最好,我军已经攻打南洋,你们就在南洋驻兵,如果我军于英军交战,那么你们坐山观虎斗,不干涉战场,如果我军没有与英军交战,那正好,咱们一起对付荷兰,得手之后,地盘咱们两国平分。” 布尔布隆大拍起手,手舞足蹈,他觉得这个办法出兵大汉更好,更符合法兰西帝国利益,事成之后,拿破仑陛下一定会嘉奖他,封个贵族爵位也未尝不可能。 “多谢陛下开导,这是个好办法,拿破仑陛下根本不想出兵大汉,这是受了英国的蛊惑,您放心,在下回去就想办法联络国内,一定尽早回复您。” 布尔布隆说出早就想打的主意。 “陛下,既然我国与贵国结好,是否可以与陛下合作?” “合作什么?” “当时军事合作,我国愿与陛下共同研究军事装备,火枪、大炮、战舰等,陛下以为如何?”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自从克里米亚战争开始,各国包括大汉都一直关注战场形势,总结经验,各国都得出了大同小异的结论:火枪是要改进,连珠枪已经成为战场主力,火炮也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各国都是下了大价钱研究这两样,法国想要空手套白狼! 李云中决定敷衍一下,“等到战争结束,再商议这些,你先下去吧。” 布尔布隆喜道:“陛下答应了!多谢皇帝陛下,我国已经研制出铁甲舰,愿意与皇帝陛下合作。” 第一章大军抵达菲律宾 荷兰人是从1596年开始进入印度尼西亚的。他们对华侨的态度,经历过数度转变。在他们刚占领雅加达,也就是荷兰人说的巴达维亚,看到“市内只有几个爪哇人”,而少数定居在那里的荷兰居民“懒得出奇”,但在那里的华侨,用一位荷兰官员的话形容,“是诚实的商人,精于运算,比任何其它民族更能适应恶劣的环境。”因此荷兰东印度公司初期鼓励并大力招徕华人入境的,指令荷兰人的船队“要大量招徕中国人,特别是木匠、伐木匠和渔民,要渔民把鱼网一起带来。” 但是到了中国移民大量增加,在商业上与荷兰本国移民发生冲突后,荷兰人开始对中国人设限,1683年以后禁止蓄辫华侨入境,并大幅提高已定居华侨的人头税。然而,这些禁令并没有得到真正执行,反而是让荷兰官员和华人的当地头领从偷渡者那里得了好些银子,连运载这些中国移民的华人船只也从中渔利,“华侨新客乘船南下时,一概交缴船费” 兰芳共和国领土为婆罗洲岛及其周边岛屿共计73万平方公里,全国划分为六个州四个特区,分别为沙捞越州、沙巴州、西加里曼丹州、中加里曼丹州、男加里曼丹州、东加里曼丹州、南海特区即纳土纳群岛、阿南巴斯群岛、首都特区即沙捞越州卢帕安都县、纳闽特区、太平洋特区即塔劳群岛、桑义赫群岛。 这一天平静的菲律宾突然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三十几艘战舰组成的庞大舰队行驶在海面上,战舰全部悬挂五爪金龙旗,习惯跑台湾这条路线的商人立马意识到这是大汉海军旗帜! “铛铛铛!”紧促的号角在港口响了起来,人群经过好奇之后。四处奔波,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支强大的海军不好怀好意。 港口负责人是个地道的西班牙人,雷斯特马上尉,他此时正站在港口最高处,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庞大舰队。暗自焦急,西班牙部署在港口只有两艘破旧的风帆战舰,根本不是这些铁甲舰的对手。 “快打旗语!打旗语让他们停下!”雷斯特马不停的喊叫,希望对面的舰队可以停在原地。 “上尉先生,旗语兵已经逃跑了!”副官看着瞭望台上空空如也,不由苦笑。 雷斯特马暗叹。只有亲自跑到瞭望台,挥舞旗帜。 伟大的西班牙已经没落了!看着挥舞旗帜的上尉,副官露出黯然之色,西班牙在菲律宾号称20万大军,其实能作战的不足三万人,其余的都是老如病残。拒绝上战场的懦夫。 南京号上的郑小毛皱眉的看着对面旗语兵,问道:“那个洋人在干什么?” “团长,他这是在打旗语,看样子是叫我们不要再继续前进!” 郑小毛暗骂晦气,这帮洋人真讨厌,他们只是路过此地,加点淡水而已。 “你在这里盯着。我去禀报唐大人!” 郑小毛说完,就利索的转身,进入船舱之中。 南京号是旗舰,海军副部长唐正才,参谋长王新,第一分舰队司令熊思远、第二分舰队司令丁汝昌等人闭眼假寐,从上海出发已经半个月,整天在船上无所事事,他们早已经学会了如何打发时间。 郑小毛麻利的敬礼,大声说道:“启禀各位将军。我们已经靠近菲律宾,岸上洋人让我们停止前进,接受检查!” 唐正才睁开眼睛,骂道:“混账东西,这南洋早晚是我们大汉的领土。来人!通知下去,舰队继续前进,如果岸上敢开炮,那就给我狠狠的打!” “遵命!”卫兵精神一震,兴奋的下去传令去了。 雷斯特马颓然的放下旗帜,对方来者不善,自己凭借这点兵力有什么用?还是听天由命吧! 副官见雷斯特马精神不振,立即安慰道:“上尉先生,您已经尽力了,总督大人是不会怪罪您的!” 雷斯特马将自己军服整理了下,吩咐道:“你去抓十几个士兵过来,我要去与对方将领交接,就算他们想占领港口,也要经过我们西班牙的允许。” “是的,上尉先生!”副官早就留意一伙官兵躲在船坞的掩体里。 郑小毛带领警卫排坐小船来到岸边,对岸边十来个人问道:“你们的长官是谁?让他出来答话!” 雷斯特马精神一震,是汉语!他治下有许多清国人,他因此学会了一些汉语。 “你好,尊敬的将军,请问您的来意?” 郑小毛也不管对方半生不熟的汉语,立即大声说道:“你们去准备足够的淡水,我们要用,还有蔬菜也要一些,我们会付钱!” “你们不是来占领港口的!”雷斯特马大喜,情不自禁的说道:“多谢您的宽恕!我这就派人去准备。” 郑小毛得意的笑着,这些洋人也不怎么样,遇见实力强大的对手,照样会卑躬屈膝,哼!等到灭了荷兰人,再来收拾你们! “这里距离兰芳共和国还有多远!” 雷斯特马点头哈腰的回道:“还有两天路程,就可以到达兰芳境内,不过那里最近不太平,经常打仗,你们去那里是?” “不该问的不要问!”郑小毛把军帽拿下来,突然问道:“听说你们洋人经常屠杀华人,是不是?” 雷斯特马赶紧摇了摇头,狡辩道:“没有的事,我们都是公平的,屠杀华人的都是些土著,我们已经制止了这种不人道的行为,以后绝不会发生!” 确实如此,自从西班牙特使从北京回来,立即下令:不许公开屠杀华人,抢夺财产。 郑小毛也不当真,回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舰队就要出发,今天准备五千人的晚餐,他娘的,整天吃干粮,憋死我了!” “五千人!”雷斯特马倒吸口冷气,看来遥远的大汉国真要发威了,拿破仑说的不错,他就是沉睡的狮子,现在狮子已经醒了。 郑小毛回到船上,将情报汇报了一下,唐正才分析道:“现在情况有点不妙,前几天,你们陆军有不少人晕船,目前更严重,就算到达兰芳,也得休息半个月才能恢复战力,所以我打算在此修整半个月。” 郑小毛皱眉,担忧道:“可是皇上命令我们尽快赶往兰芳,那变的大港公司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覆亡,我们在这里休息半个月,不是贻误战机?皇上怪罪下来……” 唐正才摆了摆手,郑重的说道:“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跟诸位将军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郑小毛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领三千人马为先驱,乘坐快船直奔兰芳共和国境内,务必阻止荷兰人攻势,到时候我大军抵达,再行决战!” 郑小毛精神一震。立即回道:“卑职领命!” 熊思远补充道:“这三千人有一半是海军陆战队,还有从各团调集起来的正常士卒,所以指挥上有些不便,你到荷兰人那里不要急于开战,务必要整训几天,熟悉附近地形,尽快形成战斗力。” 郑小毛大声回道:“末将领命,请将军放心,打了败仗,你尽管砍我的头,末将绝无怨言!” 唐正才点了点头,赞道:“郑团长果然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对了,兰芳共和国有不少心向荷兰之人,你一定要防备,不要上了人家的大当,妈的!这些汉奸,让我看见我非斩了他们不可!” 这些人郑小毛也很痛恨,当即正色道:“不用将军动手,末将发现一个杀一个,发现两个杀一双!” 唐正才满意的哈哈大笑,他很喜欢这个虎头虎脑的年轻人,如果不是李世贤那里不放人,他都想把郑小毛拉进海军培养,此人即得皇上看中,又有敢战之决心,更难得的是心思缜密,如果他赶上皇上贵县义举,说不定已经是集团军司令了。 “那你下去准备一下,机枪我多拨给你五挺,手榴弹你能带多少就带多少。” 郑小毛敬礼,笑道:“多谢将军,末将一定不负众望!” “去吧!”唐正才拍了拍郑小毛肩膀。 熊思远看着郑小毛背影,笑道:“此人跟他那个混蛋大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众人知道熊思远说的是上海警察局局长郑大毛,此人长袖善舞,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贪污受贿不着痕迹,就连赵老七都抓不到他的把柄,但是上海上层人物对他的手段心知肚明,他们来之前在上海驻扎了近一年,多少受过警察部的闲气。 丁汝昌倒不觉得郑大毛为人如何被逼,自问如果他在那个职位上,一定也像郑大毛那样包养情妇,贪污受贿。 唐正才意兴阑珊,微微摆手道:“好了,闲谈莫论人非,静坐常思己过,我们还是总结此次进兵的经验,等到皇上派大军进军南洋,也好有个参考。” 几人连忙打起精神,你一言我一句的总结得失。 第二章平灭兰芳 郑小毛连夜坐快船出发,第二天傍晚就到达兰芳国边境,郑小毛派人上岸,打听大港公司残部。 天色渐渐白亮,郑小毛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心急难耐,直接带兵上岸,打算直接带兵找荷兰人决战。 三千多人挤在一片峡谷之中,四周人迹罕至,毫无生活痕迹,郑小毛才卓慌起来,又命人四下打探。 “团长!团长!” 郑小毛一连等了两个时辰,才有消息传来。 “宗帮!打听到没有,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荷兰人在哪里!” 宗帮苦笑一下,回道:“团长,咱们走错了,末将打探过,大港公司在北面,那边正在打仗,听说荷兰人杀得很凶,不少华人全家被灭,财产被剥夺一干二净。” “那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兰芳共和国境内?” 宗帮咽了口唾沫,回道:“是!我们在兰芳国南部,距离战场有上百里路!” 郑小毛暗骂一声晦气,问道:“兰芳人可有动静,他们出兵没有?” “这帮孙子没有动静,到是派人封锁了各个路口,要不是我使了银子,也被他们抓起来,团长,这帮人不是好东西,竟然帮洋人打华人,真是丢了咱们大汉朝的脸!” 郑小毛也不啰嗦,当即命道:“全军集合,立即出兵接应大港公司的人!宗帮你带五百人为先锋!” 宗帮“兰芳国怎么办?他们要是拦着我们去路怎么办?” “杀!”郑小毛最看不得汉奸,特别是欺负自己同胞的汉奸。 “是!” 兰芳国首府,坤甸。 大总长刘阿生心里很不安,在他的计划里兰芳公司讨好荷兰人,当荷兰国的代理人。既能统一华人各帮,又能扩充他们一家人的势力,让荷兰人看着他们刘家,可是最近几年,北边突然崛起了一个大汉朝。连荷兰人都惧怕三分,停止迫害大港公司一些散帮,这次要不是他用劲家产蛊惑荷兰人出兵,恐怕他刘阿生就被公司内反抗势力给赶下台了。 “岳父!有消息了!” “亮官,怎么样?”刘阿生急忙问想问。 刘亮官是他的女婿,为人处事很有一套。最近他都有种传位给他的冲动。 “岳父!大港公司的人全都逃向南边了,说也奇怪,他们好像是奔着大海去的,我怀疑那边有人接应他们!” 刘阿生笑着摇头,:“贤婿多虑了,大港公司那边人心慌乱。被荷兰人追着跑,他们不朝南边,难道向北边自投罗网?” “岳父,那咱们怎么办?潜江路口拦了两千多大港公司遗民,这些人怎么处理?” 刘阿生咬牙道:“杀了!将他们身上的钱财送给荷兰人,告诉他们,事成之后。我们再让五座金矿给他们!” 刘亮官也不犹豫,直接答应,过了一会,问道:“岳父,那我们要不要带人拦截大港公司的人,以防他们坐船出海。” “说得对!”刘阿生大点其头,直接命道:“你带领兰芳国所有武士,让他们带上武器,到中曼丹集合,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从此南洋就有我们兰芳国一家独霸。荷兰人求的是财,我们每年给他们进贡黄金就好!” “是岳父!” “这帮黄皮猴子真能跑!”荷兰东印度公司懂事铃兰度富狠狠的骂了句。 向导刘兵谄媚的笑道:“大人息怒,前方不远处就是大港公司的藏身之地,他们随身带着几百年的储蓄,黄金宝石数之不尽!” 刘兵是刘阿生的儿子。平时不学无识,对待下属严厉,对待荷兰人却卑躬屈膝。 “加速!”铃兰度富大手一挥,五千荷兰人组成的军队,瞬间加快了许多。 郑小毛看着面前跪着的五十余人,又看了旁边十几个死人。 宗帮解释道:“那是十几个人都是大港公司的,跑到这边被兰芳人扣住,杀了!” 郑小毛怒道:“一命偿一命,将他们也杀了!” “砰砰砰!” 宗帮痛快的叫着,这几天的闷气终于消散了许多。 “团长,前方有动静!” 郑小毛立即大声叫道:“警戒!第一营构筑阵地,第二营戒备!” “团长!是难民!好多难民!” 宗帮直接带人迎了上去,不一会就带着几个老人走了过来。 “团长,是大港公司的人!后面还有荷兰人,兰芳人,妈的!他们合起伙来了!” 几个老人泪流满面,其中一位领头人哽咽道: “长官,我是郑红星,是郑飞燕是的叔叔,飞燕都跟我们说了,我们盼了你们好久了!” 郑小毛不敢怠慢,急忙说道:“老丈免礼,郑娘娘是贵妃,您就是皇亲国戚,末将不敢受此大礼!” 郑红星顺势起身,指着后面,心有余悸的说道:“大人,后面全是追兵,有上万人,咱们还是快逃吧。” 郑小毛笑道:“不必了老丈,我倒要会会他们!” “团长,他们上来了!” “将他们的探马打掉!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击!” “是!” 刘阿生见铃兰度富停滞不前,气急败坏的劝道:“洋大人,前面就是匪徒的聚集地,咱们打吧!前面都是金银珠宝!” 一听金银珠宝,铃兰度富双眼放光,立即大声叫道:“出击!” 瞬间,八千余人以散乱的队形超前奔跑,他们都不认为凭大港公司那几个人能抵抗得了。 五百米……三百米……二百米…… “开枪!” “砰砰砰” “乌合之众!”郑小毛大胆的从掩体里站起来,大声叫道:“兄弟们,手榴弹伺候!” “轰轰轰!” “机枪开火!第一营正面出击,第二营拦截敌人后路!” “杀啊!” “杀啊!” 刘阿生目瞪口呆的看着溃逃下来的人马,不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刚冲上去就逃了回来? “岳父,快逃吧!”刘亮官见刘阿生呆在原地,立即背起他,顺着人流逃跑。 郑小毛见郑红星痛快的模样,有心讨好道:“国丈大人认为怎么样对他们?” “杀!他们杀了我们好多人!” 郑小毛对传令兵道:“传令下去,不留俘虏!” “是!” 郑小毛率大军一直追到坤甸,刘阿生走投无路,直接在家里自焚! 第三百章英法分裂 就在郑小毛击败荷兰人的时候,英法联军百十艘军舰,三万余名士兵已经赶至新加坡,海峡殖民地总督布兰德尔早已经安排了驻军场地。 克林顿、巴特勒是这支军队的总司令,克林顿是英国人,名义上的总司令,巴特勒是法国人,统帅所有法国军舰、陆军,跟在后面的是加拿大总督额尔金,他被英国国王任命为特使,英国海军司令贺布一行人。 克林顿见所有大军都被妥善安置,才跟随布兰德尔来到总督府,众人洗去一身征尘,全都衣冠楚楚的聚集在平时举办宴会的大厅,十几个西洋女穿梭在众权贵之间。 布兰德尔来到克林顿身旁恭维道:“没想到国内派了将军过来,看来此次征战必胜无疑!北面的黄皮猴子这次是输定了,虽然他们刚打赢了一场战争。” “哦?他们打赢了一场战争?”克林顿皱眉问道,知道布兰德尔说的这场战争不同寻常。 布兰德尔笑道:“那是几天前的事,汉军在打败了荷兰人,听说两军交战了三次,荷兰人全部败北,死伤一万多人,哈哈哈,这帮荷兰人竟然被一帮猴子打跑了,真是越来越不成器,我看在过几年他们连土著也打不过。” 克林顿心中惊讶,问道:“荷兰人虽然败在我们大英帝国手上,可是实力犹存,特别他们装备了火器,虽然不如米尼步枪,但是几万人竟然输给了汉国。还输了三次,看来远东并不像欧洲传说的那样。” “传说?爵士先生可要失望了。汉国军队使用的也是火器,并不是大刀长矛,不过将军带来的都是百战精锐,又是另一番说法。”布兰德尔笑了一会,又说道:“狮子活在羊群里,迟早变成绵羊。” 加拿大总督额尔金走过来,笑道:“这几年也有汉人到加拿大开垦土地,听说俄国人将北方阿拉斯加卖给了汉国。嘿嘿,这一仗过后,我一定要独占这块土地。” 克林顿道:“你们有人熟悉汉国的土地吗?文翰爵士建议从北方登陆,直接攻打他们的国都北京,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攻占北京,汉国真会投降吗?” 额尔金肯定的说道:“会的。将军不了解他们,如果我们占了他们首都,汉国皇帝还不妥协,咱们就烧了北京,不怕他们不认输。” “说的不错!”布兰德尔赞道:“说的不错,我们只是去教训他们一顿。就不是灭国之战,他们一定会投降。” 英国人聚成一个圈子,法国人也聚成一个圈子,不过这个圈子却又一个陌生人,他就是从汉国赶来的驻华公使布尔布隆爵士。 “什么!汉国皇帝真的这么说?他们愿意与我们平分南洋土地!”法国司令孟斗班又惊又喜。皇帝拿破仑派他们来到远东只是占便宜,勒索点军费好处。没想到如今竟然可以立足于南洋,如果他办成了这件事,皇帝陛下一定会将南洋封给他,让他当总督,升官加爵! 布尔布隆笑道:“不错,这是真的,如今汉国击败了荷兰人,下面就是西班牙人,汉国有军舰30余艘,我们法国实力不差于他,而西班牙虽有数十万军队,能战者不足三万,只凭我们法国人就可以击败西班牙,有了汉国的协助,我们一定可以夺取菲律宾,我们法国在南洋有了立足之地,就不必仰仗英国人的鼻息,越南、缅甸、印度……都是我们法国人的。” “可是英国人这边我们该怎么解释,难道跟他们说,我们法国人决定站在汉国人这边,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随军神父米尔顿顾虑的说道。 布尔布隆对克林顿方向努努嘴,不以为然道:“我们法国人不是英国人的附庸,我们法国人在南洋整军,让英国人先行,难道他们敢拒绝吗?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不互相残杀就是,明天就跟他们挑明,然后与汉军联系,攻打菲律宾,将西班牙人赶出南洋!” “国内请示过了吗?我想皇帝陛下一定会同意,南洋物产丰饶,西班牙人每年运回国内的黄金,数以万计,到时以南洋为基地,夺取巴西、墨西哥,法国就能取代英国的地位。” “好!就这么干!” 果然,第二日,法国移军海上,英军上下一头雾水,急忙派人相询。 克林顿听说法国人要单独行动,大惊失色,亲自登上法国司令孟斗班的座舰,询问争相。 “你们要留在南洋?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们忘了拿破仑陛下的命令吗!” 孟斗班并不生气,只是随意敷衍,要是告诉英国人真相,英国人说不定也要分一杯羹,不与汉国开战,那南洋还有法国人什么事! “对不起将军阁下,经过几个月的航行,军中疾病横行,我们是在无力继续前进,你们英国大军先行,我们随后就到。” 克林顿暗道:胡扯,你们法国人与英国人一样,在海上航行,我们英国只有百十人生病,你们法国人就疾病横行?看来他们想保存实力,这帮该死的杂种!既然他们敢分兵,就下定了决心,我是劝不回来了。 “那好,既然将军已经下定决心,我们先行一步,只希望将军顾全大局。” 为了避免英国人怀疑,孟斗班、布尔布隆只在越南附近的一个小岛上修整,日夜派人监视英国人动向,又派人联系大汉军统帅唐正才,约定会期攻打菲律宾、吕宋。 布尔布隆负责打探菲律宾地形、兵马布置,特别是金矿等贵金属矿产,还自作主张划分了边界,富饶之地全部是法国人势力范围,贫瘠之地全部是汉军势力范围。 孟斗班看了一会,笑道:“你这样做,汉国人是不会同意的,到时候必要争执一番!” 布尔布隆得意了一会,回道:“由英国人牵制汉国大军,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到时说不定可以占据南洋大部,将汉国人赶回大陆!” “两位爵士先生,英国人已经到达香港了!” 第三百零一章李云中的应对 包令在香港等了半个月,才等到不土大军的到来,众人来到总督府客气一番,才明白法国人没有跟过来,立即惊讶的问道:“法国人为什么没有跟过来?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该死的!我就知道布尔布隆那个家伙不安好心!” 额尔金笑道:“包令爵士,我上次路过香港,听说你是被大汉皇帝关在北京,为什么在香港?” 包令面色一变,不高兴的反问道:“你不相信我?我是大英帝国的爵士!一个真正的绅士!你没有权利!” 克林顿赶紧打着圆场,分开包令与额尔金,笑道:“包令爵士多心了,我们也是关心你!听闻你被关在北京,我们可是遗憾了好一阵子。” 包令怒道:“是你们走漏了消息,才害我被抓,现在你们又怀疑我,我一定要禀报国王陛下,让她主持公道!” 额尔金怒极而笑,大声问道:“胡说八道,我们国内是秘密出兵,汉国皇帝怎么会知道?除非你为了保命讨好他,各位将军,你们相信他说的话吗?听他所说,汉国皇帝已经发现我们出兵,肯定做好了布置,哼!” “咳咳咳!”包令指着额尔金,怒道:“你血口喷人!我不和你计较,我这次前来就是劝你们暂停出兵,派人回国请示女皇陛下,经过议会讨论,首相批准,再行行事。” 克林顿笑道:“包令爵士不要说笑了,此次出兵就是得到了首相大人的首肯。出兵已成定局,包令爵士你还是为我们介绍汉国局势。我们从从哪里出兵可以快速击败汉国,速战速决,让我们的小伙子可以早日回到家园!” 包令自嘲一笑,自己是异想天开,这帮国内将军怎么会理解汉国的变化,经过五年发展,大汉已经今非昔比,工业化程度不逊于法国、普鲁士。 海军司令贺布与包令是旧识。不愿他与众人结怨,劝道:“大家都是大英帝国的绅士,我们当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打败汉国,让他们屈服,夺回上海各地关税权,这是几亿两白银的事,女皇陛下关心的是这件事!” 包令清醒了许多。考虑一下才说道:“要打败汉国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克林顿、额尔金、贺布同声问道。 包令画了一张草图,指着天津说道:“汉国国都距离此地只有几百里,两天就能赶到,而天津濒临大海,大英帝国的海军正好有了用处。” 贺布自得的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海军可以摧毁一切抵抗障碍,小小的天津阻挡不了我们!” 额尔金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当初在新加坡我们就想到了,包令爵士既然也这么说,那这个办法肯定是可行的。咱们休息几天,立即前往天津!” 包令大声叫道:“不行。必须现在就去,汉国大军如今正在俄罗斯帝国境内,现在肯定在急速返回国内,我们早一日到达天津,就占了一份先机,如果在汉军回援之前,攻下北京,那么这一仗我军就赢了,如果汉军援军在我们抵达之前增援北京,那我军就只有退走一途了!” 额尔金有心反对,但是包令说的的确实在理。 贺布笑道:“包令爵士说的在理,大汉军队还是很有一定战斗力,俄罗斯军队竟然打了几次败仗,可见一斑,如今他们都在俄罗斯境内,这是一个机会。” 巴夏礼是维多利亚女王的特使,立即说道:“那好,赶紧补充淡水,咱们立即前往天津,广州也要派军牵制!” 天色灰暗,香港维多利亚港一艘艘军舰却慢慢移动,呈现一条直线向东北方向开去。 北京,南书房,李云中气的头晕,东北一带竟然下起了大雪,几十万大军寸步难行,补给都成了问题,别说南下北京了。 “混账,西洋兵就要来了,你们却跟朕说兵力不足,兵力不足你们不去想办法!” 赵烈文额头冒汗,大声回道:“启禀皇上,各路大军因为道路泥泞,不能按期到达,如今北京只有三万禁卫军。” 李云中气道:“民兵呢!” 赵烈文苦笑道:“民兵被抽调一空,最近的民兵还在河南、湖南一带,启禀皇上,北京、河北一带没有大军,只有警察维持秩序,如果抽调警察,还可以凑齐五千人马!” “不用了,警察都上战场,地方上治安怎么办?”李云中问道:“洋兵可有消息?他们到哪里了?” 赵烈文摇了摇头,回道:“并无消息,香港那边一日三报,目前为止都是一切正常。” 李云中皱眉道:“包令一出去就到了香港,这不是信号?洋兵肯定来了,你们不要掉以轻心,等他们打到北京才来禀报朕!” 赵烈文看了林大基一眼,急忙示意。 林大基道:“启禀皇上,丰台大营新招了两万新兵,日夜训练……” “好了!”李云中拍了下桌子,怒道:“新兵顶什么用,这次不是剿匪,是打洋兵,这些是西洋人的精锐兵马,新兵上去不是找死吗,你们立即让南京军官学院学员坐车北上,三千学员可以扩充一个师,加上北京抽调两万人,阻挡英国人也许够了,这次朕亲自督战。” “皇上三思!”赵烈文急道:“洋兵咱们不知道虚实,皇上不可冒险!” 这帮大臣还是没有认真起来,李云中加重语气,怒道:“明日朕就前往天津,你们准备一下,如果这次打了败仗,你们一个个都发配三千里,永远别想回来!” “是!皇上!” 赵烈文急忙说道:“皇上,蒙古可以抽调三千骑军,东北也可以抽调两个团,从海上回援,如此可以拼凑一万大军!” 李云中点了点头,大声命道:“所有部门都要配合此次作战,铁路要腾开车次拉运军火,绝不能在开战的时候没有了子弹、炮弹,英国人重炮很多,兵部立即组织民夫挖掘战壕,要用木板、水泥打造碉堡,手榴弹按每个人十个配置,机枪库存多少?算了,全部运往前线,大炮也是,反正这次是放开了打,打出大汉军队的威风!” “臣等告退!” 第三百零二章全军覆没 李云中刚到达天津城的时候,就收到了英国大军抵达大沽附近的消息,这让他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按照他的记忆,穿越之前,英国在广州大闹一番,过了好一阵,才率兵北上,没想如今直接静悄悄的来到天津境内,看样子他们已经打算开战了! “来人!” “微臣在!”唐亮一副戎装,直接躬身而立。 李云中问道:“现在天津城内有多少军队?” 唐亮也没有考虑,直接答道:“启禀皇上,天津城内只有一万人马,其中三千还是预备役,没有战斗经验,恐怕只能守守城,野战恐怕不行!” “附近可有大军?”李云中捂着肚子,最近夜不成寐,吃饭也吃不好,肚子一阵一阵的疼,虽说调养几日就能养好,可是洋人偏偏不给他这个时间。 唐亮摇了摇头,脸色犹豫,大声回道:“附近并无大军,只有南京三千学员已经赶到北京,加上五千预备役,共八千人,如今正在丰台大营整训,恐怕至少还要五日,才可以上前线。” 李云中头也晕了起来,吩咐道:“去,把赵烈文叫来!朕有事情相询!” 不一会,赵烈文匆匆的走过来,行了礼,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天津城外的防御工事做的怎么样了?” 赵烈文回道:“启禀皇上,防御工事已经大致完成,碉堡都是用水泥转头所铸。寻常炮火根本奈何不了。” 李云中一喜,站了起来。兴冲冲的问道:“如何如此之快?只用了七日时间,就完成了?” “附近老百姓听说是打洋人,纷纷过来帮忙,这几日百姓越聚越多,大约有十万之众,我们在洋人必经之路上都设置障碍,最后在洋人必经之路上建了好几条防御工事。” 李云中一下子坐倒在地,又惊又怒。质问道:“十万百姓!十万百姓!现在城内还有多少粮食?还够天津数万大军几天吃食?” 赵烈文笑道:“皇上忽悠,如今铁路大建,后方运送粮食至天津方便快捷,况且南京、江西等地囤积了大量粮食,前日我下了公文,让他们日夜不停的朝前线运粮,微臣保证大军一日三餐不会短缺。” 李云中还是心有不安。数年的战争经验告诉他,粮食问题是个大问题,没了粮食纵有百万大军,也是空话。 “传朕旨意,沿途州府官员必须全力配合粮食运送,不得有误。有胆敢私自扣粮者,杀无赦!” “遵旨!”赵烈文隐隐的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后悔不迭,暗衬自己书生意气,见百姓争相来投。就以为天道在我,得意忘形起来。 李云中皱眉。心中又想起了一件烦心事,问道:“东北来的援兵,我看也指望不上了,本来停在日本的数十艘军舰,汇合欧洲开过来的,恐怕不下于一百艘,封锁东北港口那时肯定的!” 赵烈文小声道:“要不要立即让丰台大营的八千人马开过来……” “报!启禀皇上,大沽炮台发现英国军舰!” “有多少艘?” “密密麻麻大约有一百余艘,船上装有巨炮,每艘船上都有一百门巨炮!” 李云中挥了挥手,吩咐道:“继续打探,让炮台上的人不要慌乱,只要英国军舰进入射程,立即开炮,打沉一艘赏银千两!官升一级!” 赵烈文再次大声说道:“皇上,微臣立即调丰台大营八千人前来护驾!” “嗯!也只有这么办了!”李云中估摸着,英军不出三天就能登陆。 第二天一早,大沽炮台就传来‘轰隆隆’的炮声,远在几十里之外天津依稀听见炮声,大地阵阵抖动。 “弟兄们!给我打!全力开炮!”炮台守备团长吴志新奋力嘶吼,炮台上两百多门火炮发出愤怒的吼声。 “轰轰轰轰!” 远在海上的贺布讥讽的看着炮台上几百门火炮,轻蔑的传令道:“命令第一舰队、第二舰队呈战斗队形向前开进,进入射程后三轮齐射!”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炮台上一片火海,英军三十艘军舰齐射,就击毁了炮台三十几门大炮。 “团长大人!撤吧!这炮火太厉害了,瞄得太准,咱们支持不住!” 吴志新掏出手枪,“砰”的一声,击毙了要求撤退的营长,厉声道:“敢有动摇军心者,立杀无赦!” 贺布见炮台还在还击,继续吩咐道:“第五舰队、第六舰队,加入战阵,两个小时后结束战斗!” “轰轰轰!” “轰轰轰!” 英军炮舰不停的齐射,一个小时后,炮台上只有不到一半的火炮还击。 “团长死了!” “团长死了!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 贺布焦急的看着前方被炮火笼罩的炮台,放下望远镜,咬牙道:“命令各舰队后撤,下午再战!” 包令也放下望远镜,惊道:“我军战列舰被击沉一艘,巡洋舰被击沉三艘,各类小炮舰被击沉八艘,如此惨烈的损失,在远东实属罕见!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击溃他们,将军为何后撤?” 贺布解释道:“现在炮台上的守军一定打定主意死守到底,再打下去,伤亡必定惨重,让他们歇口气,回过神来,自然没有刚才那股狠劲。” 炮台守军见英国军舰后撤,大声欢呼起来。 两个小时后,英国军舰呈半圆形逼了上来,几千门火炮瞄准炮台轰击,而炮台还击的火炮却寥寥可数,不到一个小时,炮台就全部哑火。 克林顿满意的说道:“不错!” “炮台经过这么猛烈的轰击,恐怕连蚂蚁都活不下来了!”巴夏礼还在欣赏着炮台冒起的浓烟。 克林顿大声命道:“密克尔骑兵团上岸防守!” 包令惊道:“将军大人,难道我们今天不上岸吗?” 克林顿摇了摇头,笑道:“岸上的情形我们都不知道,还是派人上岸巡查一番,今晚上大军还在船上过夜,明天一早登岸,直接向天津进军,一定要在一个月之内结束战事!” 第三百零三章决战 林大基心情沉重,手持一封战报,匆匆的来到天津行辕,哭丧着脸对李云中道:“皇上,大沽炮台失陷,一个团两千名战士,全军覆没,无一生还!皇上,还是撤军吧,天津城兵少将寡,咱们回北京重整旗鼓,聚集天下勤王之兵再与洋人决战!” 李云中笑了一下,大沽失陷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洋人上百艘军舰,数千门火炮,哪能守的住?只是没想到重金打造的大沽炮台只坚持了一天,洋人战舰果然不可小觑。 “你怕了?” 林大基打了个寒蝉,皇上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这才想起来,皇上最恨贪生怕死的人,多少广西弟兄因为这一点,被打压下去,至今没有出头。 “皇上明鉴,您乃万金之躯,请皇上移驾回京,由微臣在此坚守,就算剩下微臣一人,也不会让英军前进一步!” 唐亮大步而入,躬身道:“启禀皇上,赵烈文求见!” “宣!” 赵烈文也是面色凝重,见林大基也在此地,小声道:“皇上知道了?大沽炮台已经失陷,洋人先锋数千人登陆。” 唐亮面色一变,上前道:“皇上,微臣愿意领兵出征,将洋人赶进大海,为大沽几千弟兄报仇,请皇上准许!” 赵烈文急忙阻止:“不可!洋人炮火犀利,将军过去有死无生!” 唐亮不服气的看着赵烈文,瞪着眼睛问道:“大人太小瞧在下了,我率军夜袭,保证将洋人杀个片甲不留!” “算了,洋人既然能攻破大沽,实力不容小觑,看样子此番所派兵力不少!”李云中顿了顿,大声传令:“将禁卫军派出城外,坚守阵地。洋人大炮再厉害,也打不到天津,等到大雪消融,北方将士南归,将洋人一举歼灭!” 第二天晌午,李云中估摸着洋人差不多到了,率领文武官员站在城楼上。众人屏住呼吸,注目远方。 “报!启禀皇上,洋人共有两万余人,正在向西而行,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达天津城附近!” 唐亮还不忘昨天请战之事,立即拱手道:“微臣愿意领兵做前锋。会会这些洋人!” 知道洋人果然从防御阵地通过,李云中反而放下心来,他就怕洋人绕道静海,过保定一线,攻打北京,那可就大事不妙! “和洋人交战最忌心浮气躁,唐亮!你带禁卫军第一师守第一道防线。要注意安全,洋人炮火犀利!“ 李云中着重描述了下洋人重炮威力。 “微臣遵命!” 包令指着前方影影绰绰的城墙,对克林顿笑道:“将军,前方就是天津城,打下了天津,这场战争就赢了一半!” 克林顿看着前方不少碉堡,神情一变,大声说道:“前方似有工事。威廉上尉,你带人去探查一番,如果是百姓就将他们驱散。” “是!” 威廉很快就回来,大声禀报道:“将军,前方小坡上有一块五里长的阵地,左侧是河流,右边是一片平坦低地。大军若从平地走过,就是个活靶子,不但要防箭矢、炮弹,还要防止骑兵突袭!” 克林顿笑道:“看来汉军果然是早有准备。在此险要之处建立工事!” 额尔金讥讽道:“就算他们早有准备怎么样!难道能阻止我精锐大军,将军,下令吧,只要小伙子们一冲,我看这伙黄皮猴子就散了!” 包令用望远镜看了一会,惊道:“前方虽然有碉堡,但是汉军士卒都露出一个头,难道他们趴在地上开枪?” 克林顿想了一会,恍然大悟似的说道:“不好!他们用的是连珠枪,据我所知,这种后膛枪可以趴着射击!” 额尔金露出讥讽之色:“趴着射击?哈哈!他们不怕火药灼伤他们的眼睛?” 威廉补充道:“不!将军,他们在地上挖了很多战壕,看样子他们站在里面!” 克林顿点了点头,立即对后面密克尔骑兵团吩咐道:“你们去试试看!” 团长克莱尔收到命令,立即对后面方阵挥了挥手,命令全员下马。 一个大方阵走到阵地前一千米处,分为三个千人方阵,一个方阵在前,两个方阵在后,前面的方阵瞬间有列成三排。 克莱尔一挥手,对吹鼓手命道:“进攻!” 英军阵地上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伴随着激昂的音乐,三排英军士兵缓步上前,步枪斜指前方。 汉军阵地上,一群士兵摸不着头脑。 “连长大人,他们奏的是什么乐?” “谁知道?在俺的家乡,死人就是这样吹鼓手,嘿嘿,这帮洋人在为自己送葬呢!” 唐亮对周围几个团长笑道:“这帮洋人也不怎么样,就这样冒冒失失的闯上咱们阵地,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 “是!”几个团长,分散而去。 唐亮心里默算距离,直到英军距离阵地一百米的时候才喊道:“打!” “砰砰砰!” “砰砰砰!” “还击!”英军带队的营长一边叫一边开枪。 “砰砰砰”英军士卒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开枪的士卒却打不到前方汉军。 克莱尔对剩下两个营叫道:“攻击!” 三千多人围着几百米的战壕射击,两方人数相当,可是英军伤亡却越来越大。 “好!”唐亮拍手叫好,大声鼓舞士气:“继续射击!继续打!” 克林顿皱着眉头,急忙对左右道:“汉军建的阵地巧妙,传令下去,让火炮射击!” “轰轰轰!” 十几门火炮打下去,汉军阵地掀起一阵白烟,伤亡了十几个人。 “避炮!” “避炮!” 一个炮弹就在唐亮身旁炸响,唐亮拍了拍身上泥土,叫道:“英国人上来了,射击!射击!快射击!” “砰砰砰!” “砰砰砰!” 克林顿见炮营射击三个基数的弹药,汉军阵地上的活力还是这么强,立即对额尔金问道:“后方的阿姆斯特勒重炮运上来没有?” 额尔金尴尬的说道:“还在船上没有动,没想到汉军抵抗这么坚决,我还以为攻打北京的时候才用的到!” 克林顿摇了摇头,叹道:“轻敌了!轻敌了!没想到汉军活力这么强,一点也不像前辈们说的那样!” 一旁肃立的上尉巴特勒附和道:“我的叔叔就是十五年前参加了对远东战争,他描述的战争情景一点也不像今天这样,他们说远东的士兵手持长矛大刀,听见枪响就逃跑,少数几个敢战的人也翻不起大风大浪,后面的人反而会拖后腿!” 额尔金擦了擦冷汗,叫道:“这绝不会是汉军,一定是欧洲的军队,难道是俄罗斯人?普鲁士人?法国人?对!一定是法国人!他们不敢来这里,一定是这个原因!” 包令腻烦的叫道:“住嘴!这些士卒都是汉国的军人!我看过他们的装束!” “将军,你看,克莱尔团长请求撤退!” 克林顿怒道:“撤退?我大英帝国的脸面往哪里放!传令下去,让第一旅、皇家警卫旅向前进攻!” “是!” 唐亮见前方不少方阵,向这边缓缓移动,暗道:洋人是来真的了! “机枪手准备!投弹组准备!” 不一会,阵地上就多了五十三挺机枪,四百多个战士身边,一个一个箩筐,箩筐里放满了手榴弹。 “停止射击!”唐亮一挥手,十几个传令兵就下去传令,不到十分钟阵地上就安静下来,每个战士都趴在战壕里,并不露头,上方子弹横飞,英军炮弹也随时随地的落下。 克莱尔见前方停止射击,还以为汉军已经撤退了,急忙示意向前。 两个旅一个加强团,一万多人缓缓围了上来,对着汉军阵地上一切可疑目标射击。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三十米 不少汉军士卒手心溢出汗水,悄悄的伸出头盯着英军,一下子被流弹击毙。 “打!” “哒哒哒的!”重机枪那独有的沉闷声,响了起来,英军像是割麦子似得倒下去。 “投弹组,扔!” “轰轰轰!”英军各个方阵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唐亮满面通红,看的痛快,一把拨开身边的机枪手,亲自操纵重机枪,对着前方英军一阵扫射,看着倒在抢下的清军,心里痛快无比。 “哒哒哒!” “痛快!” 克莱尔拔出手枪,对着前方阵地胡乱的射击,看着身旁倒下的部将,对周围叫道:“快冲!” 十几个英军接近汉军阵地,一瞬间从汉军阵地中冲出二十几个将士,一阵乱砍,英军死伤殆尽,可是一瞬间的空档,又有五十几个英军趁机跃过封锁线,冲了上来。 唐亮拔出大刀,喊道:“冲啊!杀!” “杀!” 团长周至县见唐亮冲了上去,用力拍了下战壕,对司号员叫道:“吹号!吹号!跟他们拼了,一定不要让将军出事!” “嘟嘟……嘟嘟嘟……嘟!”一阵急促的号声响起,五千多名汉军装上刺刀,对着清军冲了下去! 李云中在城楼上,用望远镜看的清清楚楚,大声骂道:“混蛋!是哪个混蛋叫拼刺刀!唐亮糊涂!糊涂!” 第三百零四章求和 前方战场杀声震天,刺刀见红,一个接一个的战士倒下,英军人数众多,逐渐四面三面围了上来,汉军被分割包围在几处高地,结成阵势。 “大家不要乱!”唐亮觉得自己做错了,大好局面只因自己轻敌而演变成这样。 “结阵!” “结阵!” 关键时刻,还是军校学员显出关键作用,一个个高呼结阵,逐渐守住了阵脚。 城楼之上,李云中越看越生气,猛地放下望远镜,对赵烈文问道:“赵烈文有勇无谋!朕用错了人了!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按时间推算,还要两个时辰!”赵烈文屈指一算,时间超后推了推。 李云中咬牙道:“把城中将士派出去,把阵地上的弟兄接进来!” “万万不可!”赵烈文立即跪下,劝道:“皇上,万万不可,城中只有四千将士,剩余将士都在城外险要固守,如果派人出城,英军趁机攻城,天津危矣!皇上危矣!” “危不危朕知道,可是城外军队即将全军覆没,虽然杀敌众多,但是终归得不偿失!”李云中指着,怒道:“城外阵地一失,英军火炮就可以炮轰天津,到时候哪个不危矣!” “皇上!皇上!皇上!援军到了!援军到了!”张遂谋气喘吁吁的跑上城楼,大呼道:“皇上,援军到了,是海军部长凌十八领军!” 李云中见城口下面,果然有七八千人列阵,凌十八骑马跑在最前,一身戎装,举目望向李云中所在方向。 “杀!”李云中用手指着前方十里外的阵地,对凌十八大声呼叫。 赵烈文赶紧示意身旁旗语兵,挥旗,不一会,凌十八就整队。以营为单位分为十几个分队,冲向东面阵地。 “援军来了!”唐亮一眼就看见后面枪响,就知道援军到了,加倍用劲挥舞大刀, 克林顿见汉军后方涌出大队人马,急忙向炮队下开炮的命令,一时间火炮声响彻大地。汉军不管不顾,勇往直前,一齐扑向英军,不到半个时辰,汉军就聚集在一起,机枪也有了用武之地。哒哒哒声成为英军的噩梦。 克林顿失望的叹口气,对周围命道:“收兵,让勇士们撤回来!” 额尔金额头冒汗,他觉得他错了,汉军实力超脱了想象之外,虽然统兵将领军事素养还不及英军,但是士卒勇猛。军械先进,远远超出了他们想象。 包令微微摇头,对随军而行的贺布叹道:“汉军实力又有进步了,大势已成啊!” 贺布虽然意外,但是远远没有这帮陆军将领惊骇,陆军再厉害,他还能跑到海上打仗不成,就算跑到海上。他军舰上的巨炮也将他们轰的一个不剩。 巴夏礼满心失望,趁火打劫的心思破灭了,忽然大声骂道:“这些该死的混蛋,混蛋!这帮狗娘养的畜生!高卢鸡没有一个好东西,一定是他们提前得到了消息,该死的高卢鸡!” 额尔金全身发软,头晕脑胀。这场战争有他的一份,是他在议会慷慨激昂的说汉国薄弱,汉军不堪一击,如今第一仗就吃了败仗。他回去该如何交代。 这一仗也彻底击毁了克林顿必胜的决心,没有法军配合,在远东本就是束手束脚,生怕其他列强趁火打劫,如果有十万大军,他还有信心攻进北京,可是两万人太少了。 “和谈吧!汉军已经崛起!”克林顿见己方安全撤回来,也就没有打算继续交战。 额尔金问道:“咱们就打这一仗?” 包令讥讽道:“你还想继续打下去?我告诉你,汉军还有百万大军,等到冬雪消融,可以立即回援,到时候不是咱们想不想和谈,而是怎样保命了!” 巴夏礼见克林顿看向自己,苦着脸笑着,上前道:“既然将军决意和谈,那就由我前去相约停战,免得双方开枪走火,继续进行着这场无聊的战争。” 包令附和道:“由我带路吧,我最了解大汉皇帝陛下。” 克林顿与包令、巴夏礼谈了一会,商量了一下和谈底线。 李云中亲眼见英军撤退,才放下望远镜,对左右笑道:“这一场真险啊!看来英军也不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赵烈文擦了擦冷汗,附和着笑了一会,谏道:“皇上,咱们下去吧,听说英军火炮可以轰击十几里,万一要是打到天津惊了驾,臣等死罪!” 援军已到,李云中终于可以放心了,大声到:“传令,回行辕!” 户部侍郎胡梦君捧着一本奏折,匆匆忙忙的样子,在女墙上撞见李云中,赶紧行了个礼,急声道:“皇上,不好了,天津断粮了!” “断粮?断什么粮?南京那边不是运了过来吗?还有火车运送,怎么会断粮!”李云中看也没看,就把把奏折扔在地上。 胡梦君苦着脸,回道:“启禀皇上,山东大旱,途径山东的粮食都被山东省长、布政使给拦了下来,就近分给了灾民,粮食都没了!” 李云中头一晕,问道:“山东省长是谁?” “山东省长乃是彭蕴章!”林大基想也不想的回道。 “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不知道粮食乃是前线所用!”李云中气急败坏,城内粮食还能坚持三天,因为最近几年往蒙古调粮,北京已经无粮可调,这可怎么办才好! 胡梦君表情怪异,回道:“他说为皇上买个仁义!” “仁义?他当老子是孟尝君吗!传旨,彭蕴章抗旨误国,立即处斩!” 赵烈文急忙谏道:“皇上三思!彭蕴章乃是大名士,不能杀啊!” 李云中怒道:“不杀!三天之后朕就去喝西北风了!你让朕如何与将士们交代!” “皇上,英军使节求见!” 李云中微微一愣,大声问道:“英军使节?他叫什么名字?” “启禀皇上,有一个自称是包令,他说您认识他!” “包令!又是这个家伙,不讲信用的混蛋!”李云中想起包令就生气,这家伙信誓旦旦的保证劝退英国大军,没想到第一个当上了带路党! “缺粮的事情谁也不准透露出去,违令者斩!” “遵命!” 第三百零五章暗战 天津行辕,正殿,李云中坐在上首,两旁站立着十几位文武大臣。 “启禀皇上,英国使节带到!” “带上来!” 包令与巴夏礼双手被执,其中巴夏礼不停的挣扎,嘴里用英语大声咒骂,卫兵也听不懂这些,只是手上劲道增加了许多。 李云中看着面色平静的包令,无名之火生了出来,如果他立即跪地求饶,王子川还能心平气和的问几句,立即对卫兵怒道:“把他拉下去毙了!” “是!”两名卫兵杀气腾鞥的拉着包令向后退。 “且慢!我有话说!”生死关头,包令急忙用中文叫道:“我有话说,你不能杀我!” 卫兵果然停顿了一下,李云中大怒,拍着案几,大声责问:“朕的话不管用了吗?” 巴夏礼虽然听不懂包令说什么,但是见他惊恐的表情,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恐的事情,急忙叫道:“no!No!” 包令又惊又怕,知道自己无意中激怒了李云中。看来他不像是开玩笑,想到自己即将丧命,忍不住求饶起来。 “饶命!投降!投降!” 李云中讥讽的看着他,轻声道:“把他带上来!” 包令脸色通红,为刚才的表现羞愧不已,只是脸色低垂,不敢看着李云中,身体微微轻颤! 李云中冷冷一笑,问道:“你们这次过来,所为何事?” 包令咽了口唾沫,看了巴夏礼一眼,回道:“因为汉国加收关税,我国议会授权首相发动了这场战争,虽然是不义的战争,但是不可否认,我军大占上风,而汉军实力也超乎我们意外。为了两国和平,将军愿意与陛下议和,敢问陛下陛下如果?” “议和?”李云中嘲笑了一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万里迢迢发动战争的是你们,如今议和的也是你们。” 包令越来越冷静,自信的拍了拍了衣服,笑道:“这场战争对您毫无益处,胜了。你们得不到好处,败了……那不用我说了!” 两旁大臣大点其头,不少人还开口赞叹起来。 “有理!” “有理!” 赵烈文犹豫的看着李云中,忽然对卫兵挥了挥手,包令与巴夏礼被带到偏殿等候。 “皇上,微臣认为议和乃是上策!大汉重兵全部部署在北线。关内并无重兵,如果北京有失,天下必然大乱,特别是西南地区,湘军、太平军、民军、清军还没有收编完毕,国都生乱,西南必有反复!” 李云中点头。郑重的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如此轻易的答应,洋人必会狮子大开口,关税主权不容有失,那可是几亿两银子!” 林大基转眼明白了李云中的意思,大拍马屁:“皇上英明,我们摆足了继续开战的架势,让洋人忌讳。如此,他们觉得没有便宜可占,才会撤军。” 赵烈文心虚的说道:“只是这样做的话,势必要拖上十天半个月,粮草……粮草不继!” 想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的像皇上保证粮草绝对没问题,可是刚过不到十天,就发生了山东劫粮事件。致使大军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李云中微微动容,想起历史类似事件,立即吩咐道:“来人,挑选军校学员精锐一千人。代替行宫护卫,让英国人看看,大汉的军队不比他们欧洲差!” “遵命!”唐亮立即躬身领命,这次战斗他犯了错误,以致汉军损兵折将,禁卫军折损更是严重。 第二天,包令、巴夏礼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周围士卒变得精神许多,站的笔直而又精悍,像是大英帝国的仪仗兵,不!他们身上多了一些血腥味。 “尊敬的陛下!上午好!”包令又变的衣冠楚楚,表现得像个绅士。 还不待李云中说话,赵烈文怒喝道:“大胆!见到皇上也不行礼!” 包令刚想回话,想到昨天差点被杀的情景,心里微微发寒,看向巴夏礼,用英语翻译了几句。 巴夏礼怒道:“我们是大英帝国的公民,不必向你们皇帝陛下行礼!” 赵烈文坚持道:“不行礼就不允许你们和谈!” 包令立即将话翻译过去。 巴夏礼脸色更加涨红,叫道:“不行!你们这些野蛮人!我们文明人怎么能像你们行礼,这是绝不可能的!” 李云中轻轻的看了赵烈文一眼,点头示意。 赵烈文有了依仗,立即对卫兵喝道:“把他们押下去!” 唐亮讥讽的看着包令、巴夏礼的背影,撇了撇嘴,这帮洋人就是无礼。 “可恶!混蛋!这帮野蛮人!狗娘养的……”一间封闭的房间内,巴夏礼边走边骂。 桌旁的椅子上,包令大腿翘二腿,表情怡然自得,仿佛已经完成人物一般。 巴夏礼坐在包令身旁,捂着额头怒道:“包令爵士,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着急吗?克林顿将军交代我们的任务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时间拖得越长,战况对我们越不利,难道你想让我们的小伙子永远留在这里吗!” 包令笑道:“急有什么用?先生,我们应该冷静下来,您还不知道吧,大汉早就已经取消了磕头跪拜之礼,他们为什么要我们磕头呢,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他们自己都不用跪拜,为什么要我们行礼?”巴夏礼忽然怒气冲冲,咒骂道:“这帮好黄皮猴子越来越精明了!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他们不是这个样子的!” 包令赶紧打断道:“清国与汉国不同,虽然只有相隔十几年,但是大汉是个文明国家,可惜国内并不了解这一点!” 巴夏礼嘟囔道:“谁知道远东变化如此之快,你不知道,日本那个野蛮地方变化也很大,已经赶上欧洲三流国家的标准。” 包令补充道:“大汉国已经是欧洲二流国家水准,像是普鲁士王国、奥地利王国、俄罗斯帝国,只要再给他们发展一段时间,很容易赶上我们大英帝国!” 巴夏礼叹道:“可惜距离太远,否则大英帝国一定可以霸占这块富饶之地!” 第三百零六章称霸东亚(完结) 汉国只用了五年就完成军事工业现代化,这是包令已经确定的事实,如果继续开战,英国完全可以从本土调来更多的大兵,十万、二十万……可是再多的军队,也无法完全消灭汉国的军队,而且这完全得不偿失,议会是不可能批准的。 这些结论让他很沮丧,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国内还有一大批绅士不接受这个观点,否则他们不可能轻易的对远东汉国开战。 “包令爵士,你在大汉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将详细情况,向国内报告!”巴夏礼认为这次战争必须有人负责,克林顿是他的好友,不能让他背这个黑锅,额尔金是半途加入进来的,贺布是海军将领,而海军刚刚打了一个漂亮的歼灭战,现在想来只有面前这个驻华大使包令最合适。 “你这是什么意思,每个月我都向国内报告汉国情况,可是收到的都是污蔑性回答,这个责任是在外交部,外交大臣是个愚昧守旧的贵族!” 巴夏礼惊讶的看着包令,没想到他竟敢责备外交大臣,那可是国内实权人物。 “孰是孰非,自然有本土首相大人决定,战争没有取得预料的收获,你的失职过失是逃脱不了的,就算你把责任推到首相大人身上也没用。”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大汉文官走进来,对二人叫道:“你们两个跟我来,皇上要见你们!” 包令、巴夏礼颓废的跟在文官后面,身后还跟了两个士卒,看起来他们就像个囚犯。 “包令爵士,你有没有觉得路上巡逻的士卒多了很多,比昨天最少多了一倍!”巴夏礼语气惊颤,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不祥的预感。 包令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用英语小声回道:“看来他们的援兵到了,你看看,这一队巡逻兵穿的军服很厚。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些士卒都是长白山那边增援过来的。” 巴夏礼双腿不由自主的打颤,据他打探来的情报,东北有三十万精锐大军,就算只来了一半,攻占他们的后路……太可怕了! “启禀皇上,洋人见到我们的援军。脸色惨白,看来他们被吓到了!”胡梦君嘻嘻的笑着,援兵是昨天晚上进城的,只有不到两个团五千人,他们是陈玉成部下,从山海关处进关直接来到天津增援的。 李云中点了点头。笑道:“把他们两个带上来吧!” 包令与巴夏礼心惊胆战的走进大殿,也不用大臣催促,直接按照大汉礼仪行礼。 “外臣见过大汉皇帝陛下!” “免礼!” 巴夏礼已经知道了大汉皇帝懂得英语,急忙说道:“尊敬的陛下,我想今天到了谈合约的时候了,您说呢,陛下!” 李云中不置可否。随口对凌十八问道:“南洋刚才传来了一封奏报,好像很重要,上面说什么来着?” 凌十八早已经得到了暗示,郑重的回道:“启禀皇上,三个月之前,法国、大汉联军已经击败南洋西班牙大军,攻占菲律宾、吕宋等地,十二万西班牙军民投降。现在被安置在吕宋,我军两个舰队回援,目前已经赶到上海!” 李云中又问道:“那我国长江水师、北洋水师、南洋水师现在的位置?” “北洋水师战舰四十二艘,护送军民前往北州,目前在库页岛附近,长江水师三十六艘,现已到达上海。汇合了南洋水师。” 包令越听越慌,陆军已经完全处于下风,海军已经被包围在渤海,那远征军岂不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包令将话翻译给巴夏礼,目前只有让他出面,也许可以与大汉达成协议。 巴夏礼又惊又怕,心里只想着赶快结束谈判,让远征军平安的回到国内,也许他会变成英雄,一个解救几万远征军的英雄! 和谈很顺利,一方面大汉军粮短缺,三日之内就有断粮的危险,而英军处于汉军重重包围之中,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东亚是大汉的势力范围,英国不许干涉,当然其中包括日本、夏威夷!” “不行!日本是个主权国家,我们两国无权干涉,夏威夷地处太平洋,距离汉国很遥远,我不明白皇帝陛下为什么对那里感兴趣!” “这你们就不必管了,反正大汉可以名正言顺的主宰东亚,英国不许干涉!” “如果陛下只有这一个条件,我想国内可以答应,但是绝不容许干涉澳大利亚、加拿大,那里是属于大英帝国的领土!” “当然可以!” 包令斟酌了一下,问道:“南洋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大英帝国决不允许南洋出现新的势力,特别是法国!” 李云中笑道:“这是你们的事情,菲律宾大部分现在属于法国,我们大汉军队会陆续撤离南洋,把主权还给当地国家。” “这就好!”包令松了口气,只要大汉军队一撤,大英帝国就可以趁虚而入。 两天过后,克林顿与大汉兵部尚书赵烈文签署了一份协议,之后克林顿火速的将内容传给伦敦,军舰也陆续撤往日本长崎。 南京的粮食从海路运往天津,大大缓解了天津粮食危机。 三个月之后,大汉与英国正式签订了《中英友好条约》,大汉与英国承诺保持五十年的友好期,在此期间,英国不插手东亚事务,大汉不许干涉英国包括殖民地事务。 条约内容传到日本,不亚于一场海啸,日本上层人心惶惶,在他们眼里,大汉是天朝上国,以前依靠英国还可以与大汉抗衡一二,如今英国海陆两军都已经失败了,日本该怎么办呢?恐怕大汉军队随时都能攻占日本。 不出日本所料,大汉海陆两军二十余万人从北海道、琉球两地夹攻,只用三个星期就歼灭日军七万人,不得已,日本明治天皇与汉国签订了城下之盟, 东亚刚刚平和,欧洲战火就浓浓烧了起来,普鲁士王国联合奥地利对准丹麦发起进攻,有了大汉的支持,普鲁士王国不到五年就完成了统一,最后一仗更是击败法国,迫使法国拿破仑三世下台,失去了管制南洋的能力,李云中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大汉一百余艘铁甲舰杀气腾腾的开往南洋,霸占了法国所有领地,包括越南、缅甸,英国独木难支,只有默认了这个事实。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