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la)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铁血遂明》全集 作者:黑心西瓜子  李自成听到李开国的名字便觉得腿有些抖,对高迎祥道:“闯王,听说河北的驴肉火烧 不错,咱们先去吃了火烧,再去山东如何。” 多尔衮望着地图,刚要指到山东,皇太极摇了摇头,说道:“那里不能去,李开国在 那里。”多尔衮手指头一颤,随即手一划,指向京城。 崇祯在城楼上望着下面那威武雄壮的数十万大军,只感到口干舌燥,心中说不出的惧 怕,勉强咽了口吐沫,叫道:“请勤王李开国来见。” 李开国坐在大帐中,望着那巍峨的京城,淡淡的道:“将本官的封号举起来吧。” 倾刻间,一杆数丈高的大旗便展现在城楼上文武百官的面前‘镇国公总督军务威武大 将军总兵官李开国’崇祯只觉得眼前一黑,仰头便倒。 扮猪吃虎、从零开始、热血 第一章初临 一身古装李开国茫然的看着眼前泥土街道,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不彰显这是一个十分热闹的市集。 唯一不对劲的,就是这个市集的人不分男女都是长发,身着古代才有的衣物。 没错了,经过三天的确认,李开国不得不死心,他果真是中了大奖,穿越了。而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他是魂穿,这具他能控制使用的身体不是他的,就在他的百会穴上,两条淡淡的虹线连向远方,李开国能清楚的通过虹线感受到另一边两个jīng力旺盛的生命 这是明朝,而且是该死的崇祯六年,李开国默默的在心里道。这三天他已经转遍了这个名叫高密的小县城,确实是小县城,用双脚围着县城绕一圈只需要半个小时。现在他所处的这个街道就是这个小县城最繁华的一条街。 李开国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握成拳头,立时便感到一股力量集中在他的拳头上,随手往身旁的青砖上一击,‘波’的一声,青砖已经碎成几块。李开国提起拳头看了看,手上连个白印子都没有。 这就是穿越的福利了,他可以让李开国通过虹线直接得到其他人的力量,前提是必须受到他控制的才可以。他现在头上有两条虹线,说明他现在有两个手下,可以为他增加身体一倍的力量。 李开国yīn沉着脸,这该死的老天让他来到这明朝,而且给了他这么诡异的能力。老天这是想让他做什么?开国做皇帝吗?还是解救这即将被满清奴役的亿万子民?李开国没有答案,这个问题也不会有答案。 “救命啊,老大……” 李开国眼瞳一缩,是小三小四的声音。随着声音而来的,两个连滚带爬混混打扮的家伙正被一群人追杀,那两条虹线的另一端正连接在他们心脏的部位,李开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虹线带给他的力量正在缓慢的消退,想来是因为提供力量的手下受了伤。 看着大木棒此起彼伏的在小三小四的身上敲出闷闷的吼声,街上四处躲散的人群,李开国蓦然一股杀意冲上心头,眼前忽然出现一条黑线,他还没来的及惊奇,脑中忽然就明白了黑线的做用,脚下一颠,李开国忽得冲了出去。 赵一霸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尽情的挥舞着大木棒打人。带着一群人追杀两个不张眼的混混,以多欺少,这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可惜他正打的兴高采烈,忽然眼前一黑,一只拳头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鼻梁骨断裂的声音大的就象是打雷,接着头脑“嗡”的一声大响,他在倒飞出数丈,重重的摔在地上后,幸福的昏了过去。 “砰” “扑嗵” “唉唷” “我的妈啊” 一阵鬼哭狼嚎后,赵一霸一伙全都失去了行动能力。其中大部分都是手脚俱断,少部分吐血昏迷。 李开国淡定的呼出一口浊气,这一连串的攻击他完全是按照黑线划出的路线行动,举手投足间轻松如意,打到最后之时,拳脚直若自动挥舞,待他醒过神来,敌人已经躺了一地。 “大哥。”小三小四看到李开国一出手就摆平了一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这是他们的老大吗?老大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李开国yīn沉着脸道:“你们不是去赵大桶家收债的吗?怎么会和人打起来了?” 小三小四惊魂未定,叫道:“老大咱们快跑,赵大桶找了他的本家赵捕头出头,这赵一霸一伙就是赵捕头的人,再不走,咱们就都得进牢房。” 正说着,一群捕快已经出现在眼前。小三小四吓得拔腿就跑,转眼就跑了个无影无踪。李开国却是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转瞬间被捕快们围了起来。 赵捕头脸sè铁青的望着一地的伤者,心中愤怒之极。在这高密县里,谁不知道赵一霸一伙混混是他的人,眼前这小子居然在片刻间就将赵一霸等人打残了。 赵捕头刷的抽出了单刀,他也不问李开国是谁,刀尖一指李开国喝道:“拿下。” 立时捕快们各自手持铁尺,奋勇向前。在李开国背后的几名捕快下手狠毒,赵捕头刚一下令拿人,几条铁尺带着风声就砸向李开国的后脑。只要有一条铁尺砸实了,普通人肯定是立毙当场。 可李开国不是普通人,他根本也没把这群捕快和赵一霸他们当个事。因为黑线又再次出现,身体已经跃跃yù试,只待他心念一动,便可出击。 铁尺带来的风声瞬间让李开国知道其方位,他头也不回,右臂向后一抡,偷袭的捕快只觉得手中一麻,铁尺再也拿捏不住,全都被李开国硬生生的夺了过去。 拿到铁尺的李开国如猛虎下山一般,根本就不管其他捕快们对他的攻击,双手各持一把铁尺,只要看到捕快的人影,劈头盖脸的就抽下去。 他力大无穷,而且身体又刀枪不入,这一通乱抽,就如同进了羊群的猛虎,势不可挡,一尺抽落便是一声惨叫,待得他抽了十几尺,眼前已经没有捕快在他面前站着了,和赵一霸一伙一样,躺满了一地,到处都是惨叫声。 李开国混战中也中了几尺,却浑不管身上被数条铁尺打破的裂痕,只是衣服破了,他身体皮肤上划出好条印子,好在没有出血。他双手铁尺交叉一敲,发出暗哑的铁器声。 李开国心中惊魂稍定,心中大骂不已,没有想到捕快的战斗力和赵一霸他们不可同rì而语,他这只有两个手下提供力量的异能居然不能完全的避开攻击,好在这能力不但能提供力量,就在身体防御力也增强了不少。 李开国心中大骂,但脚下却不停,向依旧用刀指着他的赵捕头走去。 赵捕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就这么一转眼间,手下全军覆没。 看着逼近李开国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赵捕头手中的刀吓得再也拿不住了,“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连声叫道:“好汉住手,好汉住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饶小人一命。”说着也不顾捕头的尊严,连连叩头。 李开国好似没有听到一般,yīn沉着脸一尺抽落,赵捕头也昏了过去。 此时原本热闹的市集已经跑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了,行人跑光,小贩连摊子都不收了。路两边的店铺内也是人影皆无。胆小的老百姓那里见过敢打官差的人,在他们的心目中,官差都敢下这么重的手,那老百姓要是让他看不顺眼,命都会没了。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剩下不能行动的赵一霸一伙和捕快们,但站立的只有李开国一个人。 李开国yīn沉沉的脸sè好似从来没变过,忽然大声喝道:“小三、小四,你们两个混蛋给老子滚出来。”他可以看到虚空中那虹线,自然知道小三小四他们并没有跑远,而是躲了起来。 如同变戏法一样,小三小四带着一身的伤一瘸一拐的从一间店铺里冒出来。 “老……老大,老大你真……真神勇。” 小三小四哭丧着脸,赶紧拍李开国的马屁。刚才他们二个实在是不讲义气,抛下老大独自逃命,可谁能想到自个的老大这么神勇?以前可是没有发现,要是早知道李开国搞的定,他们两个打死也不会丢下老大的。 李开国瞟了小三小四一眼,这两个不讲义气的东西,要不是看在这三天来,都是他们好吃好喝的管着他的饭,还能给他提供力量,今天绝对饶不了他们。 但就算是不重惩,也要给他们点教训,长点义气,否则这两个家伙要是不把他当回事,自己就不能再从他们身上获得增加的力量了。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这件事过后,有他们受的。 小三小四本来胆子就快吓破了,李开国这一眼瞟过去,两人双腿一软,也跪倒在地,想要求饶,却又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李开国皱了皱眉头,这两个废物,不堪大用。也不去理他们,一把揪起昏迷中的赵捕头,正反八个耳光抽过去,登时将赵捕头打醒,只是那脸肿得没有人形了。 “你……你,别……别杀我。”赵捕头肿成一条缝的双眼流下泪水,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在这高密县城,从来只有他打别人,这被人打的滋味他还是第一次知道。 李开国好像没有听到赵捕头的求饶声,正正反反又是八个耳光抽过去,赵捕头“哇”的吐出一口血沫,里面白白的散落几颗断牙。 “好汉……好汉,别打了……别打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赵捕头披头散发,肿得老高的脸颊已经破皮流血,看起来凄惨无比。 “小的愿意……愿意出……出五百两银子,给好汉赔罪,只求好汉饶了小的。” 赵捕头一脸的祈求,为了保命,他连家底都报出来了。只要命还在,凭着他高密县捕头的身份,银子早晚还得回来的。 第二章捕头 李开国将右手的血在赵捕头胸口的皂衣上擦了擦,淡淡的道:“这还不够。” 赵捕头一听活命有望,登时jīng神大振忙道:“好汉尽管开口,只要留小的一命。” 李开国嘴脚露出一丝冷笑,道:“只怕你舍不得给。” 赵捕头一怔,连忙道:“好汉尽管说,只要小人有的,全都赠于好汉。” 李开国哈哈一笑,笑声中却无一点笑意,“我要的,是你这捕头的位子。” 赵捕头只觉得耳朵一定是伤到了,他听到眼前这强人居然说要他捕头的位子?一个混混也想做捕头?赵捕头瞬时想笑,却看到李开国一脸yīn沉,丝毫不似玩笑之意。 “这……这怎么可能?”赵捕头脑袋晕乎乎的,他万万也没有想到李开国居然想夺了他的位子。 李开国也不管他说什么,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喝道:“小三小四,把赵捕头带上,咱们去县衙。” 小三小四都傻了,老大这是怎么了?脑子抽抽了?没听错吧,老大要做捕头?还要去县衙?这不是自投罗网? 县衙的门口空着好大的地方,足足有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望着‘高密县署’的匾额,李开国咧开嘴笑了笑。每逢大事之时,他都喜欢这样笑一笑,缓解一下心理压力,让脑子更清晰。想要强抢赵捕头的位子,他要验证一件事,就是增加了手下,是不是可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却不是真的脑子秀逗了,做这什么狗屁捕头。 原本县衙门口是有两个衙役的,可是此时衙役消失,衙门紧闭。 李开国‘哼’了一声,道:“消息传得可真快。” 小三小四拖着似乎昏迷不醒的赵捕头,战战兢兢的道:“老大,这衙门关了,咱们赶快走吧,再不走官兵可就要来了。” 李开国奇道:“这县城里还有官兵?有多少人?” 小三小四四处乱看,浑身抖擞,颤声道:“有……有一百多呢,守城的哨官和赵头可是把兄弟,咱们还是快逃吧,晚了,就逃不了了。” 说着说着,小四忽然号啕大哭起来:“哥,[t x t 8 0. l a 八 零 电 子 书 ]俺不想死,俺还没娶媳妇呢,俺家还有八十老……” 他那里哭得正伤心,李开国听到这县城居然有一百多的官兵,他心里也在打鼓,可是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真的逃走,他就变成大明朝的逃犯了,就凭他这比普通人只强一倍的身体,那是百分之百的死定了。 李开国生就一副遇难而上的脾气,他也不管小三小四哭哭泣泣,后退几步,脚下猛然发力,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紧闭的衙门冲去。 “彭”的一声大响,那厚达三寸的门栓就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李开国一肩撞断,县衙的大门轰然而开。 小三小四一齐张大嘴巴,眼前这人真的是他们以前那个大哥? 李开国没有料到这看来结实的大门居然没有让他感到一点的阻碍,只是他的肩膀有些酸疼,但转瞬就没有了,他这副身体看来还不是一般的强。 李开国拍拍身上的灰尘,只见衙门后的前堂里站着一身着县令官衣的老头,身前几个刀出鞘,尺上扬的捕快,他们一齐张着大嘴,如同见了鬼一般。 李开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果然这衙门是早有准备,只怕守城的官兵还真有可能随时会来。 李开国轻轻敲了敲铁尺,忽然哈哈大笑道:“咦,没想到大人和兄弟们都在啊。今个不是开衙rì吗?怎么这么早就关衙门了?”一边说一边向前堂逼近。 挡在县令面前的捕快们那敢上前,只是不住的后退,连个出声喝骂的都没有。 倒是那县令脸sè铁青,叫道:“那里来的贼人?竟敢在光天化rì之下,打破我大明衙署,还不速速逃走?否则官兵一到,定叫尔人头落地。” 李开国忽然脸露惊奇之sè,道:“咦,大人这是怎么了?属下奉大人之命,前去抓捕江洋大盗,此时得胜凯旋,大人怎么不认得小人了?” 那县令一怔,喝道:“尔是何人,本县何曾令你抓捕大盗?” 李开国大奇,“大人怎么忘记了?属下名叫李国啊。三天前大人在后衙密令属下察查赵捕头通匪劫民一案,大人当时曾允诺属下,如若三天之内能查清此事,大人便抬举属下做个捕头。” 说道这里,李开国不住的摇头,好似十分的惊奇,突然他一脸的恍然大悟,“想来定是大人公事繁忙,将此事忘记了。要不,属下给大人提个醒?三天前在后衙,大人在书房里和一位朋友饮酒,大人将属下叫去,噢,对了,大人的那位朋友身穿黄……” 他刚说到这里,那县令铁青的脸sè忽然变成惨白,喝道:“住口。”这一句‘住口’声音大的出奇,一名保护他的捕快被这突然一吓,手中单刀拿不住坠落,正巧刀刃落在脚背,划出一道血口,那捕快登时倒地抱脚惨叫。 李开国好似没有见到眼前情景一番,笑嘻嘻的道:“想来大人是想起来了,属下不辱使命,已经将大人交办的事查得清清楚楚,赵捕头通匪劫民确有其事,证据确凿,国法难容。现其已被属下带来,请大人发落。” 说着高声叫道:“小三小四,将通匪的赵捕头带进来。” 小三小四早就吓傻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种事情,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害怕,拖着昏迷的赵捕头就走了进来。 李开国笑嘻嘻的走过去将掉在地上的单刀拾起,来到昏迷的赵捕头身前,倒转刀柄,在赵捕头的后脑一击,这一下不管赵捕头是真昏假昏,都成了真昏。 李开国单刀架在赵捕头的脖子上,笑嘻嘻的脸忽然一板,换成一脸的杀气,喝道:“身为捕头,居然通匪劫民,知法犯法,根据大明律法,唯有斩首。属下李国,愿为大人斩此贼人,请大人下令。” 那县令听得此言,站立不住,一跤坐倒在椅子上,惨白的脸更白了几分。 李开国再度喝道:“属下李国,愿为大人斩此贼人,请大人下令。” 那县令忽得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缓缓的道:“如本县不下令又如何。” 李开国冷笑一声,道:“大人如不下令,三天前大人说的话,属下可记得清清楚楚,可是要属下在这大堂之上说与大人听听?” 那县令身体一软,倒在椅背上,呼呼喘气,只喘了好一会,才慢慢平息。就在这时,远处已经传来官兵奔跑的声音。 小三小四听到官兵就要来了,吓得瘫倒在地。 那几名捕快则jīng神大振,一捕快喝道:“官兵已至,你这贼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县令忽然大声叫道:“本县捕头赵四,通匪劫民,罪无可恕,本县下令,新任捕头李国,将其斩首,以明国法。” 这句话刚一讲完,李开国手起刀落,赵捕头一颗人头便落在地上,一腔子血喷得足有一尺多高,李开国避让不及,被喷了一身,那血淋淋手持单刀的模样,如同魔神一般。 就在这一瞬间,忽然有二十多条虹线凭空出现,没入李开国的百会穴,一股强大的力量循着虹线进入他的身体,只是一刹那,他全身气血沸腾,忍不住张口长啸,那啸声洪大,竟如同猛虎怒吼一般 这时数十名兵丁刚刚才冲进衙门,忽见眼前这杀人怒吼的一幕,竟被一起吓住,住足不前。 李开国心中大喜,果然他的猜测没错,那县令张口一说,就把全县二十多名捕头变成了他的手下,只是瞬间,他就得到了比普通人强约十倍的力量。此时别说是几十名兵丁,就是数百兵丁,他也是无所畏惧。 哨官吕财心急如焚,他一盏茶前接报,说有一强盗,当街杀了十余名捕快,挟持了捕头赵四前往县衙,要杀县令,起兵谋反。 此事如若属实,这可是泼天的大案。县令如若被杀,他身为守城哨官,最轻也得杀头,搞不好还会满门抄斩。因此他一接报,就急忙点起三十余名官兵,驰援县衙。 他来得也倒快,一路上冲在最前面,口中大喝:“快、快、快”的催赶兵丁。只是快到县衙了,他这才缩在后面,让兵丁们先冲进去。料想着个把二个贼人,数十名兵丁刀枪齐上,立时就能剿平。就算贼人厉害,他躲在后面,也能伺机逃跑。 此时兵丁们驻足不前,吕财急得大吼道:“快快,冲进去,保护张县令。”他一边跳脚,心下却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他心里明白的很,如果真要是碰到硬点子,就凭这三十几名手持破枪烂刀、从未训练过的兵丁,只怕命都保不住。 第三章用心 就在这时,吕财听到张县令大声道:“全都住手。贼人已诛,众军无需上前。吕哨官,你且让兵丁退下罢。” 吕财一听贼人已死,心中登时放下一块大石头。心中惊惧一去,登时威风又摆了起来,大喝道:“让开、让开,别妨碍本官进去杀贼。”他手持钢刀,威风凛凛的杀进门去,心中已拿定主意,只要进去对着尸体砍上几刀,这杀贼第一功非他莫属,这高密县城谁敢和他抢功? 一进前堂,他张目一望,张县令安然无事,只是脸sè有些发白。四周被捕快持刀护住了,看似万无一失。 再仔细一看,吕财吓了一跳,那前堂上鲜血满地,躺着一具身着皂衣的无头尸体,地上一个血淋淋的脑袋正是他的把兄弟赵四赵捕头。尸体旁手持单刀衣着短打满身是血的不是贼人是谁? 就这一个贼人?吕财心念急转,他身为守城哨官,倒也有些本事,至少一对一和普通人单挑,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胜之,一对二吗,倒有些危险。小三小四瘫倒在地上,和死人无异,他是视若无睹。 亲手斩杀一个贼人,可比斩尸体更明正严顺。吕财平生也杀过几个人,早就不把杀人当做一回事了,他脸现狞笑,快步上前,钢刀顺势前劈,这一刀直奔李开国前胸而来,看那架势,是想把李开国一劈两半。 可惜的是,李开国不是普通人,这当胸一刀他躲都不躲,那钢刀劈在他胸上,犹如劈在铁块上一般,“当”的一声大响,却是李开国将单刀横于胸前,这一刀正劈在刀身上,以他十多倍于常人的力量,自然是纹丝不动。 而吕财却虎口大振,钢刀几yù脱手飞出。李开国迈步前冲,一把夺过吕财手中的钢刀,横刀便斩,那刀光一闪,风声尖啸,眼看吕财就要身首异处,却硬生生的停在他的脖子上。 这狗官,李开国没想到这吕哨官居然出手就想要他的命,心中杀意腾腾,直yù一刀斩了这厮,但他深知此时不可再杀守城哨官,否则刚才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张县令没有想到吕财居然为了争功抢先想要杀了李开国,却被李开国擒住,眼看李开国双目直冒杀气,急道:“李捕头刀下留人,这是个误会、误会。” 说着走下堂来,居然一脸的笑容,只是配着惨白的脸sè,诡异之极。张县令来到已经吓傻的吕财面前,笑道:“吕哨官,这是个误会,误会。” 说着一指李开国,道:“此是本县新任捕头李国,大家以后同为朝廷出力,要多多亲近才好。” 转脸又对李开国道:“李捕头还不把刀子收了?小心别伤了吕哨官。” 李开国双目杀气一敛,钢刀后撤,藏于身后,居然也笑道:“尊大人令。” 转而对吕财一拱手道:“适才得罪了哨官,还望莫挂在心上。” 吕财此时被吓走的三魂六魄这才回来,死里逃生之后,只觉得裤裆中湿湿的,原来已经被吓尿了。 他这一回神,虽不知道贼人为什么会变成捕头,把兄弟赵捕头为何会死在大堂之上,但听了张县令的话,那里还不清楚此时应当如何应变,当下顾不得酸软yù倒的双腿,强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下官鲁莽了。等过得几rì,下官请张县令做陪,摆酒向李捕头赔罪,下官告辞。” 说完也不问缘由,只一拱手,转身就走,直走到兵丁群中,双腿再也支撑不住,摇摇yù倒。幸有兵丁从旁扶住,吕哨官低声道:“快走,快走。”一队兵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间便跑得无影无踪。 张县令俯身从赵捕头尸体腰间扯下令牌,交于李开国手中,双目中满是凌厉之sè,“李捕头,这是捕头令牌,自今rì起,汝便为我高密县捕头,务必要克尽职守,保我一县平安。否则本县就算是九族被诛,也定与汝同归于尽。” 李开国哈哈一笑,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时刻将大人的教诲牢记,请大人回后衙歇息,属下将这里事情处理完毕,再请大人指教。” 张县令点了点头,对那几名一直是摆设的捕快们道:“你等协助李捕头办事,要小心谨慎。”说完径自回了后衙。 李开国看着手中捕头的腰牌,没有想到这一番冒险,居然真的成功了,心中不禁大畅,看着那几个捕快,也顺眼多了。伸手招了招,说道:“你们谁知道赵捕头的家?” 那几名捕快眼看着李开国是怎么当上捕头的,那里还敢有丝毫怠慢,都说吏滑如油,做捕快的还算不吏,更是没点道义,此时早就把赵捕头忘到脑后了。听到李开国询问,立时都围了上来,各自陪笑道:“小的们都知道,请李头吩咐。” 李开国见几名捕快如此识趣,便道:“你等各自报上名来,咱们认识认识。” 几名捕快登时大喜,他们久历江湖,怎会不知这是李开国要重用他们,当下依次报上姓名。分别是张进、李吉、杨chūn、朱武、李达。 李开国见这几名捕快中朱武显得面sèyīn狠,想来也是个狠人,便道:“朱武,你去赵贼家里,让他家人前来收尸,你可知如何说辞。” 朱武听得李开国第一个就点他办事,一张脸都快笑出花了,他怎会不知道李开国的用意,当下大包大揽,说道:“李头放心,小的一定让赵贼家人安安生生的,不给李头添乱。” 李开国点点头道:“你去罢。”朱武欢天喜地的去了,他这个差事,不但能讨好李开国,更能从赵捕头家发一笔横财,不喜才怪。 张进等看朱武得了个肥差,均是一副羡慕之sè,只有杨chūn看着朱武的背影,一脸的嫉恨。李开国心中一笑,看来不管是前世还是古时,这人xìng永远都没变。 伸手一指杨chūn,说道:“你也跟朱武一起去罢,办完了速来复我。”杨chūn一怔,随即听出李开国话中之意,立时大声应是,飞奔而去。 张进等三名捕快面面相觑,心下各自了然。这新任的李头不光武力超强,就连用人也是这等用心思,各自心底都暗自小心。 李开国随即又令三人去街上将受伤的捕快们运回衙门医治,将赵一霸一伙送入大牢。三人各自尊令去了。 李开国这才对坐在地上抱在一起的小三小四笑道:“怎么,老大做了捕头,你们还不高兴?” 小三小四一脸惊恐的望着李开国,别人不知道李开国穿越的身体原来是什么人,他们两个从小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长大的,怎会不知? 更何况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姓名根本就不叫李国,而是和他们一样姓史,他们叫史三史四,而李开国这具身体原名叫史进,和水浒里的九纹龙是一个名字。但这史进可比九纹龙差的远了,不但胆小而且也不会武,别说杀人了,就连杀一只鸡他都不敢。 史三抖着嘴唇,颤声道:“你是谁?你不是我们老大,你……你莫不是鬼上身?” 李开国怒道:“胡说,你小子居然连老大都不认了,是不是要让老子砍了你们的人头?” 史三史四惊叫一声,站起来转身就跑,二个人惊恐之下,居然在眨眼间就跑个无影无踪。就在他们消失的那一刻,代表着他们两人的虹线也消失了。 李开国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这史三史四居然看出来他不是原来的史进。这倒也是,这人一下子改变太大,就是个傻子也知道不对劲。他们这一不认自己是老大,李开国也就借用不到他们的力量了。 好在李开国新增了十倍的力量,此时失去他们二人,力量流失只是一点点而已。 李开国摇了摇头,也不去再想这史三史四的事情。就算他追上去又如何,这两个胆小鬼对他也没有太大用处。杀了吧,他也下不去手,毕竟这两个家伙是史进的兄弟,他还白吃了他三天饭呢。 孤家寡人啊……。李开国叹了一口气,现在他虽然已经是这高密县的捕头,却是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眼前之事虽是他占了上风,看似吃定了张县令,但后患无穷啊。 想到这,李开国就觉得jīng神上说不出的疲惫,但身体里那强大的力量和强力的异能,给了他坚定的信心,他nǎinǎi的,老子以后只要多多的收小弟,这天下迟早落入老子手中,纵横天下,号令一出,人人莫敢不从。那些清狗,嘿嘿,有老子在,你们还能得到这天下?想到这李开国就浑身燥热,兴奋难当。 过了良久,李开国才平静下来,想到前路虽然光明,但并不是坦途,等下还得去应付那个张县令,于是找了处水井洗干净身上的血,又在衙房里找了一身皂衣换上,系好腰牌,将抢来的钢刀挂好,李开国正式成为了一名大明朝崇祯六年高密县的捕头。 第四章收买人心 整理停当,李开国来到后衙,后衙门口早有一名丫环等在那里,见到威风凛凛的李捕头过来,她头也不敢抬,低声道:“来的可是李捕头?李捕头请随奴来,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跟着丫环来到书房,张县令已经换下一身官衣,着了一袭便装,脸sè也不再惨白。见到李开国,便道:“李捕头请坐。” 李开国拱手道:“见过大人,属下怎么敢当大人一个请字。”嘴上这么说,却早已大大咧咧的坐下。 张县令见他如此猖狂,倒也不生气,待得丫环给李开国上了一杯茶,摆手让丫环退下,书房中就只剩下他二人。 张县令凝视着李开国,一言不发。李开国也沉得住气,端起茶杯品起香茗来。一时间书房内静得可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沉默良久,张县令脸sè数变,终于还是先开了口:“李捕头祖籍何处?” 李开国心中一笑,这张县令在他面前玩官场上那一套根本就没有用。孰不知李开国有异能强化的身体做后盾,其心理优势怎是张县令所能比的? “蒙大人见问,属下祖籍徐州。” 张县令点了点头,心念急转,口中却继续问道:“李捕头是何时来到本县的?” 李开国有问必答:“回大人话,属下三rì前才来到高密县。” 张县令嘿嘿一笑,道:“既是三rì前才至本县,为何一至本县李捕头就潜入我县衙之中偷听?可是有人指使?”他知道和李开国绕圈子没用,索xìng摊开来问。 李开国叹了一口气,道:“想必大人不信,属下并非有意偷听。只是初至这高密县,属下人生地不熟,一不小心就进了后衙,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 他说的是真话,三rì前他刚刚穿越到此,心中惊慌失措,为了确定身处何地,他随便找了一堵墙翻了进来。可巧的是,张县令为了接待贵客,将后衙中的下人都撵到别处去了。李开国一路畅通无阻的寻到了后衙的书房,听到了不该听的。他之所以知道今年是大明崇祯六年,也是张县令和人密谈时听到的。 张县令那里肯信李开国的话,只道他不肯说实话,再问下去又有什么用。他心中千百个念头急转,眼前这个李开国,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个天大的祸害,可偏偏却没有法子能对付他。 李开国拿起茶杯嗅了嗅,茶香很纯正,可他却不敢喝,这里面有没有毒鬼才知道。张县令手捻着长须,想要再问,确实在是想不到如何张口。 李开国放下茶杯,淡淡的道:“大人的顾虑,属下知道。请大人放心,属下做了这个捕头,定会保护大人安全。” 张县令手中一紧,一根胡须被他揪掉一半,他叹了口气,以他的城府又怎会相信李开国空口白牙的保证。但奈何现在的形势却是全不由心。 想到此处,张县令心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那李捕头就好生当差罢。” 李开国站起身,拱手道:“告辞。”转身出了后衙。 闹了这一通,此时天已近晚,前堂赵捕头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想是家人收了去。但却没有见到朱武杨chūn前来回事,就连张进等也都不见踪影。 他也不在乎,此时腹中饥饿,他出了县衙,随便找个酒楼,吃了顿霸王餐,转回县衙已是天黑,衙役们的衙房里漆黑一片,他也不去寻灯,随意找个房间,倒头就睡,也不怕半夜有人把他的脑袋砍了去。 “嗵、嗵、嗵”三声鼓响。 李开国睁开眼睛,天光已经大亮,他翻身起来,将睡皱的皂衣整了整,刚拉开门,朱武杨chūn两个人就立在门口,一见到李开国立时陪笑道:“李头早。” 李开国伸指在眼角一抹,将眼屎弹了出去,淡淡的道:“我吩咐的事情都办好了?” 朱武从背后解下一个包袱,恭恭敬敬的递给李开国,道:“李头的吩咐,小的办的妥妥当当的。这是赵贼家人给李头的谢罪银,一共是三百两,万望李头饶过他们家人。” 李开国接过银子,看向杨chūn,杨chūn点了点头,示意朱武说的没错。 李开国满意的一笑,从包袱里摸出二十两银子,一人丢给他们十两,说道:“做的不错,拿去吃酒罢。” 朱武杨chūn大喜,连忙千恩万谢。他们两个月例银子只有八钱,这下一次得了十两,登时喜翻了心。两人都觉得李头为人大方,跟着李头干倒也不错。 李开国掂了掂剩下的银子,这银子还真压手,只是二百八十两的银子便有二十斤左右。以他的力量这点银子当然不算什么。只是张进他们到现在还是踪影不见,李开国忍不住怒气上升,正要开口问询,忽得“嗵、嗵、嗵”又是三声鼓响。 李开国大奇,这鼓怎么隔一阵就敲三声?便道:“这鼓敲的是什么意思。” 杨chūn陪笑道:“回李头的话,这是第二遍升堂鼓,想是有人告状,适才张进他们已经去大堂准备了。他们让我给李头回一声,事情都按李头的意思办好了。有七个捕快只是受了轻伤,没大碍的,只有两个是重伤,放在医馆里了。赵一霸他们都送到死牢里去了。” 李开国点了点头,昨天对那帮捕快他的确没有下重手,像赵一霸那一伙十个只怕有九个都是重伤,但死人肯定是没有的,他虽然满心的杀意,却也不是滥杀之人。 李开国道:“既是升堂,咱们也去看看罢。”朱武杨chūn诺诺应是,带他前往大堂。 一进大堂,张进正拿着鼓槌,要敲第三遍鼓。一见到他到来,立时躬下身体道:“李头早。” 堂上另有八名手执杀威棒捕快都是昨天见过他厉害的,个个陪笑问好。 李开国摆了摆手,说道:“各位兄弟,今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不用这么拘谨,来来来,都过来,今天本捕头第一天上任,每人十两银子,就当是见面礼罢。” 众捕快俱都大喜,一个个上前从李开国手中接过银子,各各喜笑颜开,就连那几个被李开国打过的捕快明知是收买人心之举,也忍不住从心底里高兴,每个人都是千恩万谢。 他们这些做普通捕快的收入并没有那么高,每月的月例和灰sè收入也不过刚刚够养家糊口的。这次一下就摸到了十两白花花的雪丝银,有几个平rì甚苦的捕快差点都要落下泪来。 这时一名身着八品服sè的官员从堂后走出,怒道:“这三通鼓为何还不敲?赵四呢,我看你这捕头是不想当了,升堂这种大事也是能延误的?” 说这话的正是高密县丞陶惟谦,他因为押解一批支援河南剿匪的粮草,刚刚从府城回来。他回来的晚,今天一早起来,因急于向张县令回复,他竟然不知道高密县里刚刚发生的重大变故,他所要训斥的赵捕头早已下了地府了。 他这一喝问,捕快们面面相觑,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终有一名平rì里受过陶县丞恩惠的捕快过去附耳将昨天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饶是陶惟谦久历官场,碰上了这种想都没想过之事,还是禁不住为之sè变。 当下嘴脸就是一变,看向李开国,强笑道:“原来是新来了李捕头,李捕头新任,不熟悉公务,也是常理。张进,你这狗才,还不快击鼓升堂,本老爷要升堂问案。”说着也不敢去看李开国,居然又回来到后堂,等这第三通鼓敲响,他再出来。 张进看向李开国,李开国奇道:“这升堂问案不是张县令的职责吗?这位是谁?”他适才并没有理会陶县丞,因此竟然不知道刚才发火的是高密县的二把手。他还以为只有县官才能升堂问案,其实并非如此,一般鸡毛蒜皮的小案子,都是县丞处理的,只有恶xìng或风化等大案,知县大老爷才会出面。 张进小心的给李开国解释一遍,李开国这才明白。他也不去理会这个什么狗屁县丞,就连张县令,他也只是虚与委蛇,只不过是借他们上位而已。 第五章早餐 他挥挥手让张进继续升堂,自已却带着朱武杨chūn出了县衙去吃早饭。就这样,李开国当上捕头的第一天就逃班了。 来到昨天吃霸王餐的酒楼,门口的店小二一看到李开国就惊叫道:“掌柜的快关门,昨天吃霸王餐的又来了。”掌柜的闻声走出来,一看到李开国,甩手就给了店小二一个嘴巴子,吼道:“该死的东西,胡说什么?李捕头到咱这来喝酒吃饭,那是瞧得上咱。还不快给李捕头赔罪。” 说着连连赔笑道:“李捕头大驾光临,小店是蓬荜增辉,小二他人贱不懂事,您老别怪罪。您里面请,好酒好菜马上就来。”说着点头哈腰,生怕李开国开刀杀人。 就昨天一夜的功夫,李开国砍了赵四当上新任捕头的消息全县都传变了,而且传的离谱之极,最不靠谱的一个版本把李开国形容成一个每顿都要生吃人肉的妖怪。 这倒也怪不得谣言横飞,毕竟他一个打十余个人,身上中了几铁尺却没有伤口,亲眼看到的人能不吓到?其实以他那只要增加手下就能增强力量的诡异能力,只传他是一个妖怪,倒也不过份。 酒楼掌柜的开门做买卖,最重要的就是眼睛要亮,什么人不能得罪,那他心里是门清。昨晚李开国穿一身捕快衣服在他那吃了一顿霸王餐,他已经派人去衙门里打听过了,就连县令大人都拿李开国没办法,他那敢得罪? 李开国嘿嘿一笑,他昨天是身上没钱,倒也不是吃饭故意不给钱。掏出十两银子扔给掌柜的,说道:“这是昨的饭钱,你看够不够?” 掌柜的吓了一跳,连道:“不敢收,不敢收,李捕头来小店吃饭,那是给小店长脸……” 他马屁一堆,李开国却不耐烦,道:“别废话,多的就当以后的饭钱。我饿了,快快上酒上菜。” 说着便走进门去,一进门,满堂的食客都雅雀无声,大家伙都好奇那谣言中的妖怪长什么样,李开国却是根本不理这群百姓,径自进了雅间。待得雅间的门关了,满堂的食客登时“哄”的乱了起来,各各低声议论起来。 过不多时,面饼、糕点、稀粥、小菜、浊酒等连珠般的送上来。李开国胃口倒是很好,张口大嚼。他倒也让过朱武杨chūn一起吃,但两人均赔笑说吃过了,李开国也不再相让,自个吃个痛快。 他这正吃得一个饱,抹了抹嘴巴刚要起身,忽然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儒生走了进来,指着李开国便骂:“该死的妖怪,这朗朗乾坤青天白rì,竟还敢与人共食,还不速速跪下,自行了断。” 李开国脸sè一沉,他知道肯定会有人前来生事,他虽然靠着武力和威胁做上捕头的位子,但毕竟根基太浅,一些牛鬼蛇神要不丈丈他的身量,那才奇怪了。可他没想到找茬的人来的这么快,而且张口就骂,一点余地都不留。 他呼的站起身来,那中年儒生还待再骂,李开国一拳击出,正中他的嘴巴,这一拳又重又快,那中年儒生倒飞出去,满嘴是血,昏了过去。满堂的食客一看打起来了,搞不好还出了人命,“哄”的一声全都跑了出去。 李开国一脚把饭桌踢飞,从腰中抽出钢刀,走到昏死的中年儒生跟前,正要一刀砍死,朱武杨chūn这才反应过来,一起冲过来拉住李开国,急道:“李头且慢动手,这可是城南左家的左三爷,可是有举人功名的,可杀不得。” 李开国嘿嘿一笑道:“举人?举人算个屁。”举刀正要再砍,朱武一把抱住李开国的胳膊,叫道:“李头,真杀不得,左家的三爷可是遗直公的后人。” 李开国那里知道遗直公是谁?问道:“遗直公是谁?官大吗?” 朱武杨chūn对视一眼,齐道:“大,遗直公生前可是内阁大臣。” 李开国哈哈一笑,道:“原来那个遗直公已经死了。” “遗直公的门生故吏可是满天下都是。”杨chūn又补充道,生怕李开国不知道轻重真杀了左家三爷。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那现在这个什么左家还有什么人在朝里当官?” 杨chūn摇摇头道:“没有了,遗直公当年被魏阉所害,连累了后人。这不左家三爷虽是个举人,但因祖上还没平反,所以一直以来没有实补官缺。” “既然如此,一个死了的什么遗直公可救不了你的命。”李开国狞笑着,就要宰了左家三爷。 眼看左家三爷就要身首异处,忽然传来一声大叫:“住手。” 李开国立时住手,他倒不是真听别人的话,而是想看看是谁这么不怕死,居然还敢强出头。 他心中早就拿定了主意,今天谁敢试试他的底,他就要让谁剥下一层皮,否则的话,他李开国以后就别想在这高密县站住脚,刚刚得到的那十多倍的力量也会全部失去。 一名身着九品官服的官员带着两名儒生走了进来。 朱武杨chūn立时拱手道:“原来是李教授,小的们见礼了。” 教授?难道是大学教授?李开国一脑袋迷糊。 李开国问杨chūn道:“李教授是什么官?管什么的?” 杨chūn没想到李开国居然连教授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连忙道:“这是县学的教授,就是教授读书人读书的,后面那两们都是县学的学生。”其实他的解释也不全对,但意思李开国是明白了。 李教授看到左三爷满嘴是血,倒地昏迷不醒,气得是一脸的哆嗦,连道:“斯文扫地、斯文扫地,还不敢快把左举人扶去医馆医治。” 两个学生抢上前来,就要去扶左三爷。李开国心中大怒,他nǎinǎi的,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想把左三爷扶走? 那两个学生手刚伸手,李开国抬手就是两个嘴巴,他这次出手较轻,两个学生只是被打的转了个半圈,后退几步,半边脸上五个红肿的手印清晰可见。 张教授差点气晕了过去,手指着李开国,吼道:“你这恶捕,竟敢殴打县学生,难道不怕王法昭昭,粉身碎骨吗?” 李开国大笑道:“我连举人都敢打,更何况两个县学生?还什么教授,长个猪脑子吗?” 他言辞恶毒,那张教授那里听过这般言语,他身为县学的教授,就是张县令对其也尊敬有加,此时被辱,怒气填膺,手指抖颤,竟然气晕了过去,两个县学生抢上扶住,连声大呼:“先生。” 李开国也不理会这三个酸儒,钢刀再次高举,做出一个要砍左三爷的姿态。朱武杨chūn适才劝李开国,那是瞧在十两银子的面子上,现在看连县学的张教授李开国都不给面子,也不再劝,此时看来这一次左三爷是死定了。 “且慢动手。”不出李开国所料,这个左三爷还是很重要的,幕后将左三爷当枪使的黑手怎么敢让李开国真杀了左三爷,因此必定还有人前来相救。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不住的朝李开国点头哈腰,陪笑道:“李捕头暂缓动手,我家老爷适才鲁莽,扰了李捕头的酒兴,还请李捕头不要见怪。” 李开国斜眼睨他,淡淡的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出头救人?” 那管家一脸的恼羞之sè,他身为左家的管家,平rì里就算是见到县丞,也不过拱一拱手罢了,没想到今天一个小小的捕头,就敢这样羞辱他。 不过一瞅见地上昏迷不醒的左三爷,他心头的羞恼登时就没了,就连自家的三爷这李捕头都不给面子,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一想至此,左家管家居然还有些得意,自己似乎能和老爷相比了。 “是,是,小的不是个东西,可是我家老爷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幼儿待哺。还请李捕头饶过我家老爷呗。” 李开国嘿嘿笑道:“怎么饶啊?是这样饶吗?” 忽得挥刀便砍,半条胳膊就和左三爷的身体脱离了,这一刀将左三爷的右臂砍下半截来。那伤口血如泉涌,李开国一脚踩了上去,血登时止住了,只是左三爷在刹那间被痛醒,忍不住嘶声吼叫,声音之凄厉,几非人声。他左手想要去扳李开国的脚,却那里扳的动。 围在酒楼外的人群“哄”的一声,有人惊叫道:“杀人啦、杀人啦”但紧跟着就有数人齐喊,“左三爷没死,他的胳膊没了。” “还真敢下手。” “难道真是妖怪?” “大家快跑吧,妖怪吃人啦,左三爷的胳膊已经被妖怪给生吞了。” 这句谣言一出,当真吓跑了不少看不到现场的百姓。 李开国抽了抽嘴角,他nǎinǎi的,这高密县人造谣言还真是一把好手,不就是砍人一条胳膊吗?连妖怪生吞都出来了。 直到这时左家管家才回过神来,叫道:“老爷,老爷,您怎么了?”一边喊一边连滚带爬的冲过来。 李开国迎面一个嘴巴子,打在他脸上,登时将他打蒙了,跪在李开国面前,用小白兔见到大灰狼的眼神看着他。 李开国喝道:“你这狗才,还不快解下腰带,帮你家老爷缚住伤口。你想让你家老爷流血而死吗?” 左家管家如梦方醒,也顾不得眼前这凶神恶煞的主,赶快依言解下腰带,帮已经再度痛昏过去的左三爷缚住伤口。 看着他缚好,李开国这才收回脚,笑道:“你缚的还行,只是你只有一根腰带,还是快去借几根,你家老爷马上就用的上。”说着瞄了瞄左三爷的右胳膊。 第六章乱匪 左家管家闻言立时“砰、砰”的在地上磕头,刚才求人时那高傲的劲儿全都没有了,满脸都是眼泪,一边磕头一边嚎道:“李捕头,李大爷,左家愿出五百两银子,给李捕头赔罪,望您大人有大量……” 他话还没有说完,李开国插话道:“又是五百两?赵捕头也出过五百两买他的命,你也想左三爷和赵捕头一样?” “不是,不是,左家出一千两,是一千两。”左家管家吓了一跳,和赵捕头一样?岂不是要没了xìng命?立时就翻了一倍。 李开国摇了摇头,道:“一千两只够买左三爷的两条腿。” “三千两,左家愿出三千两,李大爷,您就开恩吧。”左家管家拚了命的磕头,头上血都流下来了,他不敢不卖命求情,如果左三爷救不下来,他也死定了。 李开国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好,就三千两吧,爷我就住在县衙,今个天黑之前,务必要将银子送到,否则爷就亲自去取”说着冷笑几声,回刀入鞘,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所到之处,围观人群如cháo水一般退去,个个都以畏惧的眼神看着他。 朱武杨chūn连忙跟上,他们两个也没想到事情的变化如此之快,只不过是吃个饭而已,李开国就得罪了本地最大的大户左家和全县的读书人。 对于他两人来说,这些都和他们没关系,在他们的心里,对李开国也没有什么忠心可言,见李开国到处树敌,他们也无动于衷,在他们的心里,李开国是活不长久的,只是对李开国手头的银子颇为眼热。 李开国也懒得去猜他人怎么去想,他去了医馆,给了在那里治伤的捕快一人十两银子。然后又收获了两条虹线。原来是两个重伤的捕快,被他打怕了,本想等伤好就不做捕快的,可是一见到十两银子,这两个捕快心思一活,又愿意做捕快了。 这让李开国心中颇感无奈,他这个可以借用手下之人力量的异能说强大,那是强大如仙;可是说脆弱却也脆弱如纸。只要手下人一个念头,借给他的力量立刻就消失。 李开国仔细的数了数,连在百会穴的虹线一共有二十三条。也就是说,现在名义上属于他管理的一共二十三人,这都是捕头位子强抢来的。如果失掉了捕头的位子,那他就彻底变成了普通人,比刚穿越的时候还不如,那时还有史三史四对他忠心耿耿呢。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李开国拿定了主意,自己必须尽快建立忠于自己的队伍,这群墙头草的捕快绝不可信。 要招人,那得要钱的。李开国数了数剩下的银子,只有七十两了,这银子还真不经花啊。七十两能买七个人不?顶个屁用? 其实以崇祯六年的物价,七十两银子足以买到七十个壮汉,也就是说一两银子就能够买到一个劳力,但这是乱世之年,谁敢把银子花在买人上面,有银子买人,可没银子喂人。 李开国那里知道这些,他心里盘算着怎么来钱最快。做生意?他上辈子加这辈子都不懂,就算能做,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忽然想到左家那三千两银子,李开国立时大喜,他nǎinǎi的,自己怎么傻了?这没钱,可以去吃大户啊,只要银子捞到手,拉起一只队伍,老子就算是造反都不怕了。 想到这里,李开国心头一松,只要有了目标就好办,这高密县的大户财主们的后台再硬,也挡不住李开国那洗劫他们银子的贼心。 就在李开国一边YY,一边漫不经心的在县城里乱逛的时候,张进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李头,大事不好了,有乱匪要造反攻城,大人有令,命你急速净街,以防有混入城中的乱匪做乱。” “乱匪?那来的乱匪?难道是李自成的匪军?”李开国心中一突,急问道。 “不可能,李逆的反军都河南,我们这不可能有他的反军。”朱武叫道。 张进急道:“大人已经下令关闭城门了,大人,还是速速净街吧。” “好,那就净街。对了,什么净街?”李开国摸了摸鼻子,不耻下问。 张进朱武杨chūn三人差点儿滑倒,没有想到李开国连净街都不懂。 “净街就是让百姓们各回自家,不许有一人在街上行走,违者杀无赦。”杨chūn说道。 李开国笑道:“原来如此。”忽得一本脸,喝道:“那你们这些狗才,还不快去净街,难道是想让乱匪里应外合,攻破县城吗?”他说翻脸就翻脸,张进他们那里敢回嘴,应声而去。 过不多时,满城都是铜锣声大作,“乱匪攻城,所有百姓,各回自家,一盏茶后,还有在街上行走窥视者,杀无赦。” “乱匪攻城,所有百姓……。” 随着捕快们的吆喝,平静的高密县城登时沸腾起来,一时间大人叫,孩子哭,鸡飞狗跳,犹如世界末rì到来一般。 李开国站立在最繁华的街道上,眼看着这副乱世的景象,心中忍不住发寒。再过得仈jiǔ年,等到清军入关,整个大明朝的每一处,都会出现这样的情景。‘扬州三rì’‘嘉定三屠’那是一城的百姓鸡犬不留。 李开国握紧了拳头,他不想做一个亡国之奴,不想头上顶着一条细细的老鼠辫子。该死的鞑子,爷要灭你们的种。李开国想到那些还未出现的屈辱历史,忍不住拔刀长啸,啸声如雷,吓得那些本来就胆战心惊的百姓们连滚带爬的逃进家门。 整个高密县城在李开国的怒吼声中,终于平静了下来,此时已近正午时分,暖暖的阳光照shè下来,到处都是空无一人,李开国当上捕头后执行的第一件‘净街’的任务圆满完成。 李开国默然的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心中的杀意不住的攀升。此时朱武手提着铜锣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大人有令,让李头去西城门。” 李开国回刀入鞘,淡淡的道:“知道了。传我的命令,你们在城中仔细巡逻,要三个一队,不要落单。如果发现可疑之人,立斩。记住,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这满城百姓的xìng命,可是不能闹着玩的,如果有谁敢懈怠,不要怪我无情。” 朱武一怔,随即被李开国杀意腾腾的眼神吓了一跳,口中连连应是。 登上西城门,靠近西面城墙上都已经布满了兵丁,张县令和吕财等都在城门楼上极目远望。李开国上前道:“大人,城中已经净街完毕,还请大人指示。” 张县令一脸的忧sè,摆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吕财看到李开国,满脸的不舒服,这也难怪,昨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差点被李开国砍了头,他要是还能自在,那他早就不是一个小县城的哨官了。 李开国也不理他,往城外望去,只前城下空荡荡的,别说是乱匪,就连一只老鼠都没有。李开国忍不住问道:“不是说有乱匪吗?人呢?” 吕财那里会理他,只装着听不到。 张县令道:“适才盛水屯的里正来报,一股乱匪已经洗劫了盛水屯,正往县城而来,估计此时乱匪离县城三十里外。” 李开国往远方看了看,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他本来以为乱匪已经在攻城了,没有想到居然一个乱匪也没有。本来还有些紧张,现在反到放松下来,他四处看了看,登时眉头一皱。 只见城墙上除了军衣破烂,手持刀枪弓箭的兵丁外,居然看不到擂木,滚油,弓箭等守城必备之物。他以为是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可是在城墙上转了一圈,硬是没有找到。下到城门,城门口也没有防撞的土包顶木等物,这让他的脸sè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李开国回到城楼,喝道:“吕哨官,怎么这城墙上没有擂木,滚油和弓箭?城门怎么没有封上?万一乱匪冲城,要如何抵挡?” 他这一说,张县令登时回过神来,张目一望,脸sè也变的难看起来,说道:“吕哨官,还不命兵丁去搬守城之物?待得贼兵到来,岂不晚矣。” 吕财登时满脸的惊慌,强作镇定道:“区区乱匪,何须擂木,滚油。只待贼到,见我城高兵多,自然退去。搬来搬去,岂不麻烦。” 李开国冷笑道:“如果乱匪没有被城高兵多吓倒,死命攻城怎么办?到时再搬,只怕没时间了吧。” 张县令也皱着眉头,说道:“李捕头说的对,还不快搬守城之物。” 吕财无法再推,神情惊慌不已,只得连声应是,亲自前去指挥搬运。 李开国看着吕财紧张的神情,心中起疑,但吕财已经去搬运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过不多时,几根木头,几口油锅就运了上来。升火烧锅,一桶桶清水倒入锅中,开始煮沸。李开国摸了摸鼻子,不是烧油啊?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小说上写的都是滚油啊。开水也行吗? 他确定不了,也就不在说话。过不多时,城墙上就堆满了石头和擂木。张县令见到这些东西,也放下心来。 第七章斩无赦 远处终于现出乱匪的踪影,黑乎乎的一片直朝县城涌来。 见到乱匪如此之多,足足有千余人,而守城之兵不过百余,其中老弱居多,青壮不足三十。城墙上的兵丁们登时sāo动起来,人人脸上都是畏惧之sè。 张县令心中也是惊惧,转头问道:“吕哨官,怎么乱匪有如此之多?” 吕财此时已经吓得不行了,颤抖着道:“卑下也不知为何会有这么多乱匪。大人,这城是守不住了,咱们还是快逃吧。” 张县令闻言大怒,喝道:“胡说,尔为我大明守城之官,尚未与敌接战,便yù逃走,难道不怕国法,要了你的项上人头吗?” 吕财吓了一跳,连忙道:“大人,您可不能糊涂啊,这乱匪足有千人,万一要是城破,那时要逃可就来不及了。” 此时乱匪越发的近了,黑鸦鸦的一片,看来甚是宠大,张县令也是心惊胆战,他也想逃啊,但是大明律法明文规定,知县有守土之则,无令弃城而逃者,满门抄斩。 张县令只觉得满口都是苦水,逃还是不逃?吕财见张县令有些异动,连忙道:“大人勿忧,属下听说兵部郭大人在府城有一间古玩店,大人只要去买上几件古玩,这守城之责,自会有人开脱。大人,此时乱匪势大,咱们还是暂且避一避吧。” 张县令听闻,沉默一下,说道:“可是这城中万余百姓怎么办?” “大人放心,想必乱匪是要银子的,不会对百姓如何。可是对我等官员,那乱匪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大人,咱们还是快撤吧。” 张县令叹了口气,其实他早就被吕财说服了,问一问百姓怎么办,不过是遮一遮脸面而已。 “既然百姓无事,本官也就安心了,吕哨官,传令下去,撤出县城。” 吕财闻言大喜,立时叫道:“张大人有令,撤出县城,暂避乱匪锋锐。”他话音刚落,一道刀影闪过,吕财的人头就飞上了天,脖子里血喷得满天都是。 砍他人头者正是李开国,此时李开国满面的杀气,大吼道:“谁敢妄言逃跑者,杀。” 听命的兵丁们本已经准备闪人了,忽见到吕哨官头颅被砍,登时被吓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张县令吓得两腿发软,叫道:“李捕头,你怎敢擅杀朝廷命官?” 李开国狞笑道:“吕哨官yù弃满城百姓于不顾之时,他就已经不是朝廷命官了。大明律法,弃城逃跑者死。怎么,张大人也想要弃城逃跑吗?” 说着扬了扬带血的钢刀,眼睛盯住张县令的脖子,好似只要张县令说错一句话,就会和吕财一个下场。 张县令已经被吓破了胆,这李开国连守城官都敢杀,未必不敢杀他。急忙道:“不会不会,本官爱民如子,如何肯走?这是吕财这厮假传吾命。本官那也不去,定与县城共存亡。”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县令大人说的是,区区乱匪,不过是丧家之犬而已,何足道哉。如若是我领兵,定能击破乱匪,保本县安全。”说完眼睛又在张县令的脖子上瞄啊瞄的。 张县令那会听不懂,李开国话中之意,立时大声道:“本县有令,李捕头暂代守城哨官一职,所有将士,均需听令,如有违者,立斩。” 他话音刚落,三百余条虹线蓦然出现,贯入李开国百会穴内。这一次成为他可以借用力量的,不光是战兵,还有二百多的辅兵。 这三百多人汇聚的力量犹如奔腾的河流一般冲入李开国的身体,刹时间李开国体内响起如龙似虎般的巨啸,全身到处流窜着一串串的热流,其所到之处筋膜骨髓无不立时紧密。 李开国脸上红光一闪,身体便已经增加了三十倍之力,那一串串热流在改造完他的身体后,并未减少多少。忽如百河入海一般,循着经脉进入气海穴的位置,潜藏起来。李开国只觉得小腹下好似有一个热鸡蛋一般,暖暖的,让人倍感安心。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上忽然出现一个黑sè的小骷髅头,那小骷髅头立刻引起了李开国的注意,他稍一凝神。小骷髅头忽然变成一张黑线织就的大网,投shè在他身周十米之内。李开国脑海中一闪,便明白这是什么,欢喜的他几乎要跳了起来。 这是他统率过百人后,异能给他的新能力,可以一次xìng消耗一百人的力量,在十米内进行无差别攻击,一击之后,方圆十米内寸草不留。这一招的施放乃是力量的直接攻击,无需武器,空手便可。唯一的弊端就是这一招施放后,其百人之力会消耗一空,三rì后才能恢复。 就算是这样,李开国也是欢喜的快要爆炸了,他现在可以控制的是三百多人的力量,也就是说这一招可以施展三次,三次,方圆十米内寸草不留,还有什么比这更加霸道。 李开国眼望着距城越来越近的乱匪,恨不能狠狠的亲他们一口,这一次他们可是帮了大忙。如果不是乱匪到来,他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够统御三百多人。而且,乱匪们可是有近千余人啊,这些都是我的,你们都是我的人,老子一定把你们都俘虏了。 李开国想着手下如果一次统率千人,不知道异能又会有什么变化,想到爽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切其实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张县令见其一宣布李开国为哨官,李开国便猖狂的哈哈大笑,脸皮都气得发紫了。短短的两天,他已经二次被李开国逼得无路可走,堂堂一县之父母官,竟被贼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实在是奇耻大辱。 李开国那里还会把张县令放在眼中,如果不是需要张县令下令升他为哨官来为异能增强力量,县城的稳定还需要张县令活着,他早就让其人头落地了。 李开国看着张县令,冷笑一声,道:“既然县令大人愿意与百姓共存亡,那好,就请大人在这城楼上端坐,看属下如何大破乱匪。” 说着大喝一声:“来人啊,给大人在城楼里摆张椅子,让大人观战。” 亲眼见过李开国斩杀吕财的兵丁们那敢怠慢,立刻就有人去搬了把长凳来。张县令也不言语,当真坐到凳子上。 李开国“哼”了一声,算这张县令识趣,否则当场就要这老儿好看。眼前要解决的还是乱匪之事,当下他便问道:“还有什么守城用的武器没有?都快快搬上来。” 一名兵丁站了出来,道:“没了,都在这里了。” 李开国看着擂木、拒杆、沸水等物,心道这是个小县城,想必守城的武器真的只有这些。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可有火铳?” 那兵丁道:“原来是有十只,后来被吕哨官卖了。” 李开国登时大怒,这该死的吕财居然火铳也敢卖,喝道:“卖给谁了?” 那兵丁摇了摇头,悲愤的道:“属下听说是卖给左家。” 李开国眼瞳一缩,问道:“那个左家?可是城南的左家?” 那兵丁点了点头,道:“正是。听说左家的二爷喜欢火铳,于是吕哨官就把火铳都卖给了左家。” 他nǎinǎi的,李开国心叫不好,没有想到城南左家居然会有火铳。他虽然身有异能,可也没有自大到能硬抗火铳。 上午才和左家结了仇,现在就听到了这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如果十只火铳对[t x t 8 0. l a 八 零 电 子 书 ]他一起施放。cāo,想到这,李开国就忍不住骂开了娘。这左家看来是不能留了,李开国眼中杀气腾腾,心中拿定主意,这个左家一定要连根拔起,不留后患。 不过这个兵丁却是怪有意思,李开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有职属?” 那兵丁抱拳道:“属下冯国用,现在是队正,专管一些杂务。” 李开国心中嘿的一声,这兵丁的名字可真是大气,想来定是个有来历的。想要再问,忽然城外一阵喧闹,黑鸦鸦的乱匪终于来到了城下一里之处,一些匪首正在大吼大叫约束匪众。 李开国纵目望去,这群乱匪果然有千余人,手上倒也都持有兵器,但大多都是一些农具、木棒之类的,手中持有刀枪的不过百人。 李开国心中甚是奇怪,这群乱匪来的蹊跷,问冯国用:“你可知这群乱匪是那来的?” 冯国用道:“属下不知,只是有些猜测。” “说来听听。” “大人请看,这千余乱匪中,老弱甚多,青壮年不过三成,而持有兵器者不过百余人,且人人都是水上打扮。属下断定,这其中手持兵器的百余人定是潍水的水匪。其余的不过是被其裹胁的百姓。” 李开国望去,果然冯国用说的一点都没错。心中暗道,这个冯国用是个人才啊,此人有用,定不可放过。 只是他初来此地,还不明白这高密县周边的情况,问道:“潍水的水匪怎么上了岸?” 冯国用摇了摇头,道:“这属下就不明白了。”他也甚是好奇,这些绿林好汉们都是很守规矩的。水匪绝不会来陆地上捞财,而陆匪也不会打水上的主意。 第八章神射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千余乱匪在城下休息准备一鼓作气攻下县城这是个急待解决的事实。李开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乱匪攻城在及,冯队正,你瞧咱们能守的住不。” 冯国用看了看乱匪军中的数十架云梯,摇了摇头,道:“大人请恕属下妄言,如果咱们这一百多人都是青壮,或许还守的住,可是现在……。” 李开国看了看已经慌了神的兵丁们,大家都知道,凭着他们是守不住城的,可是迫于李开国的yín威,加上张县令也坐在城楼上扮泥菩萨,他们才勉强不逃走。但如果乱匪一旦攻城,兵丁们不逃才怪。 李开国叹了口气,他也不怪兵丁们怕死,整个大明朝后期明军的战斗力是出了名的弱,这是朝廷的问题,而不是士兵们不行。 看来只有用那一招了,李开国心痛的将身上那还有七十两银子的包袱解下来,放在地上。随着包袱皮解开,银光灿灿,李开国都能听到兵丁们明显的抽气声。他们这些穷苦的兵丁,什么时候见过成锭的银子放在一起。 李开国大声道:“这里有七十两银子,等一下,还会有三千两银子解上城来。这些银子,就是给大家杀敌颁赏的。杀匪一名,赏银一两。如若战死,抚恤二十两,本官亲自送给其家人,如有违誓,天打五雷轰。” 此话一出,兵丁们没有李开国想象满面激动,大呼,愿为大人而死。而是一个个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就差没敢出声说你是个骗子。 李开国怔住了,低声问正在苦笑的冯国用:“兵丁们不喜欢银子?” 冯国用苦笑了笑,低声回道:“大人,这是他们没见到足够的银子。” 李开国恍然大悟,他nǎinǎi的,古人也不好蒙啊。不过他的确没有说谎,左家是欠他三千两银子,只是现在他拿不出来。 转眼一瞧,看到了端坐的张县令,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大人,请你下令,从县库中解三千两银子过来吧。” 张县令双目一睁,向李开国招了招手,李开国会意的附耳过来,只听张县令低声道:“县库里没这么多银子。” “那有多少?” “只有一千两。” 李开国忽得怒目而视,低声吼道:“老头你也太贪了吧,诺大个县城只有一千两银子,是不是都贪到自家的库房里了?” 张县令摇了摇头,脸现鄙视,道:“本官要贪银子,还要打县库的主意?本县敢用人头做保,县库里的银子本官一文都没有拿。” 李开国摸了摸头,他nǎinǎi的,被贪官给小瞧了,想必官员要贪,那是门路多多,不是自己这个没有做过官的人能想象的。 李开国眯了眯眼,道:“那一千两也行,快点下令吧。” 张县令也不拿捏,快速写了一张手令,递给李开国。 李开国将手令交给冯国用,说道:“你速带人去取,咱们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能不能在乱匪攻城前将银子押上城来。”冯开国接令而去,所幸乱匪们走得累了,在城下歇得久一些。 或许是想吓吓县城里的守兵,一名乱匪打了一杆白旗,来到城下,吼道:“城上的人听着,老子们是潍水霸王刘天君的队伍,识相的快快打开城门投降,否则等老子们攻进城去,把你们全都杀光。” 李开国心中大怒,这群乱匪居然还会打心理战,他nǎinǎi的,这么一吼,本来就有逃念的兵丁们更是军心动摇。 李开国大吼道:“别听他娘的胡说,这等土鸡瓦狗一般的乱匪,本官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杀光。”这话说的有点大了,兵丁们个个转过了头,吹牛谁不会啊。 李开国更是大怒,他nǎinǎi的,这群油子兵,没见过他的手段,居然当他是吹牛。当下热血上涌,叫道:“拿弓来。” 一名兵丁将身后背的弓箭递上,李开国平rì里只是看到过电视里的shè箭比赛,什么时候见过这古代的弓。他拉了拉弓弦,只觉得太轻,叫道:“这弓太软,换硬一点的。” 那兵丁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一把弓已经是一石的了,他本来还担心李开国拉不开。此时见他叫软,便去取了一张二石的弓来。 李开国猛力一拉,一张二石的弓拉个满弦。那兵丁心中骇然,这二石的弓便是三百斤的拉力,就是前朝的俞将军也不过才开得三石弓,李开国却轻轻松松的还有余力。其实他不知道,以李开国的力气,如果硬来的话,五石弓也开得,只是这个县城别说五石弓,就连三石弓都没有。 李开国估摸着,那喊话的乱匪距其不过四十米,于是问道:“这把弓能shè多远?”那兵丁见他两臂有三百斤的力气,登时恭敬了起来,说道:“此是二石弓,可在二十一丈内杀人。” 二十一丈是多少?几米,李开国那里知道,于是再问:“那乱匪距此有多远?”那兵丁怔了一下,伸出手指比了比,说道:“大约十二丈。” 李开国算了一下,四十米等于十二丈,那也就是说,二石弓便可在七十米内杀人。 他此时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刚才被这群混蛋油兵一激,他连想都没想,就叫人拿弓箭来,其实他根本就没有shè过箭,小时候玩过的竹弓不算。 但此刻他是会shè得shè,不会shè也得shè,否则对士气打击就太大了,只有沉声道:“箭来。” 那兵丁抽出一根长箭,李开国搭箭上弦,双目一凝,忽得一条黑线自箭尖shè出,落在那喊话乱匪的身后。李开国心中大喜,他虽然心中隐隐觉得异能定会再次发威,但直到现在,心中才放下一块大石头,此时他只要将黑线的另一端放在乱匪的身上,就可必中无疑。 微微调了调了角度,李开国眼前的乱匪忽得拉近放大,就连乱匪脸上毛毛的胡须都清晰可见。李开国此时心静如水,将黑线点在乱匪的咽喉处,右手一松,‘嗡’的一声,弓弦狂震,几乎是同时,那乱匪的脖子上忽得多了一个血窟窿,身后的土地上,插着一只带血的羽箭。 原来这一箭的力量太大,居然将乱匪的脖子shè了个对穿。那乱匪一声没吭,软倒在地,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地。 兵丁们没有想到李开国的箭法居然如此厉害,眼见得一个匪兵被李开国一箭shè穿脖子,登时士气大振,齐声道:“大人好箭法。” 那兵丁本来以为李开国不会用弓箭,正自为他担心,此时见李开国如此神勇,登时打心眼里佩服,喜道:“大人的箭法好生了得,便是汉时的飞将军李广也不过如此。” cāo,李开国斜睨了他一眼,这小子马屁拍得不错,不过这不是老子的本事,全是异能的功劳。 就算是如此,被人夸赞也是爽得,就在这时,冯国用带着几名兵丁抬了口箱子上来,说道:“大人,一千两银子已经取至,请大人验看。” 李开国那里有功夫验看,刚才一箭shè死了喊话的乱匪,让乱匪头目暴跳如雷,已经在整队准备攻城了。 他一脚将箱子踢翻,白花花的银子发出金属清脆的撞击声,千余两的银子在地上堆了一小座银山。 兵丁们看到这许多银子,神魂仿佛都被银子吸了去,一个个魂魄不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小的银山。 李开国很满意这一千零七十两银子造成的效果,大声道:“本官现将银子就堆在这里,杀敌一人,得银一两,身亡者抚恤二十两,即时兑现,绝不食言。” 众兵丁眼见得银子就在眼前,那里还怀疑,个个眼中放光,齐声道:“愿听大人号令。” 李开国哈哈大笑,道:“好,众将士各守其位,待得杀退乱匪,本官还有重赏。” 众兵丁无不摩拳擦掌,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能乱匪现在就攻上城来,砍掉他们的脑袋换钱。 此时乱匪已经整好队伍,匪首一声令下,乱匪们齐声发喊,乱哄哄的抗着云梯就冲了过来。 李开国吞了口吐沫,叫道:“弓箭手准备。”有弓箭的全都搭箭上弦,待得乱匪们离城还有五十米左右,李开国叫道:“放。”登时百余只箭shè了出去,只是效果不太理想,一百余只箭,只不过才shè中十余名乱匪,倒有一大半的箭枝都是落在三十米内。 cāo他nǎinǎi的,李开国没有想到大多数的兵丁居然只能shè三十米,禁不住暴了一句粗口。恨不能把只shè到三十米的兵丁们挨个叫过来抽嘴巴子。 此时的他也不对弓箭再抱什么幻想,吼了一声zìyóushè击后,自顾自的拉弓shè箭,他异能在手,箭无虚发,专挑那些手持兵器的正规水匪。 待得他连shè七箭,shè死七个水匪后,数十架的云梯便搭上了城头。 第九章意料之外 兵丁们也不需李开国发令,三五个人拿起拒杆,叉住云梯就往外推。乱匪们没有弓箭手,无法压制守城的兵丁,过不多时,居然没有一架云梯顺利架上城头。 乱匪们搭梯子,兵丁们推梯子,如同玩游戏一般,如果不是时不时有乱匪从被推倒的云梯上摔下去,这简直就可以看做是一场大型娱乐节目了。 连张县令也坐不住,待过得一会,见乱匪们始终没法架好云梯,禁不住苦笑,心道:“早知这些乱匪这般不堪,老夫又何需被这贼子逼迫。”再瞧瞧没了脑袋的吕财,又不禁庆幸,还好这狗才死了,否则老夫当真弃城而逃,就算是兵部郭大人帮他周旋,但以皇上的脾气,也不一定就能保得xìng命。 李开国也没有想到这看来声势浩大的攻城战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乱匪们只知道架云梯、扶倒下的云梯、再架云梯,他是兴奋之极。他一箭一个shè得痛快,就这一会功夫,就有三十三名乱匪死于他的箭下。 这个数字当然是那个会拍马屁的兵丁数的,李开国shè死一个,他就报了一个数,然后赞了一声:“大人好箭法。” 待得李开国将一囊箭都shè光了,那兵丁连忙道:“大人箭如连珠,乱匪抱头鼠窜,大人实乃是飞将军重生。小的能够亲眼看到大人神箭,就是现在死了,也是值了。到得九泉之下,便是见到祖宗,必也羡慕小的能服侍大人杀敌建功……” 他马屁涛涛不绝,居然都扯到九泉之下去了。但他的马屁功夫实在是不高明,李开国听得厌烦,却也不忍得喝斥,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兵丁正拍的兴高采烈,忽听李开国问他姓名,登时喜得大门牙都露了出来,连忙笑道:“小的郝喜,是毛家庄人,祖上毛人定,曾任广东……” cāo,不过是问他叫什么,这郝喜就啰哩啰嗦的一大堆,李开国再也忍耐不住,轻轻抽了他一个嘴巴子,喝道:“别废话,快去取些箭来。” 那郝喜被打了一个轻飘飘的耳光,只觉得脚下仿佛踩在云彩里,那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心中只觉得无比的荣耀,大人打我了,是轻轻的,在他看来,那可是无上的荣宠啊。 他得意的看了冯国用一眼,想看到冯国用眼里的嫉恨。冯国用根本瞧都不瞧他一眼,再次推开一个架云梯后,大声喝道:“倒水。” 大锅里的水早就煮得滚开,兵丁们拉动锅边的引绳,开水便如同瀑布般浇下城去。城下登时传来凄惨的叫声,有百余名乱匪被开水烫得皮开肉绽,满地乱滚。 这一下,乱匪们登时乱了起来,匪首眼看事不可为,大叫:“撤退、撤退。”一群乱匪来的快,去得快,一直逃出二里地,这才住脚。 等到郝喜再提得两囊箭枝来,乱匪们已经逃了,这短短一盏茶的闹剧攻城战,以乱匪死伤二百余人,而官兵无一伤亡而取得大胜。眼见得乱匪乱哄哄的逃了,连尸体和云梯都抛得满地都是,官兵们兴奋之极,无不大呼“万胜。” 李开国拍了拍冯国用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国用,你刚才下令倒水倒得好啊,你看这些乱匪,全都吓跑了。” 冯国用的道:“属下只是为大人分忧而已,大人才是咱们的主心骨,如果不是大人神勇,只怕现在乱匪已经在县城里荼毒百姓了。大人才是全县百姓的救星。” 这马屁拍得,李开国全身上下三百多根骨头无一不舒服,舒爽之下,他吼道:“众军听着,刚才你们都奋勇守城,人人都有功劳,凡是杀死乱匪的,都到冯国用这报明,查实后本官即刻发银子。” 这话一出,众兵丁无不打心眼里笑出来,乱哄哄的叫道:“谢大人。” “大人言而有信啊。” “跟着大人,小的死也值了。” 有的兵丁激动之下,眼泪都流了出来。 有xìng急的,早已经挤在冯国用身边述说杀了几个。但每一个人看着李开国的眼神都是崇敬之sè,对他施礼也都是打心眼里的恭恭敬敬。 其实大明的兵丁也不都是烂泥扶不上墙,而是统治者根本就不把最低层的士兵们当chéngrén看。兵丁们的饷银一拖五六年的比比皆是,甚至有的兵丁当了三十多年的兵连一次饷银都没有拿过。就是有发的,也会被上官克扣,一两的饷银,克扣严重的连五十文都领不到。 现在李开国居然言而有信,说发多少就发多少,一两都不克扣,众兵丁怎能不对李开国信服?就是李开国现在叫他们去死,有几个实诚的傻大个说不定当真就会去死。 郝喜看着冯国用被兵丁们团团围住,好似众星捧月一般,被兵丁们竭力的讨好,唯恐冯国用嘴里说出所核不准的话来,心中那是嫉恨之极。 他本就是一个势力小人,以前吕财活着的时候,最喜欢他拍的马屁了。所以平rì里没有少和身为队正冯国用磕磕绊绊。 因此李开国斩了吕财后,看到冯国用被李开国赏识,郝喜登时慌了起来。一见冯国用听令去搬银子,他就不动声sè的靠近李开国。 果然,他和李开国搭上了话。可惜的是,尽管他费尽心思努力拍李开国的马屁,却还是没有冯国用受宠。 眼看着陆续有兵丁被冯国核准后,喜滋滋的从李开国手中接过银子,郝喜好似找到了机会,连忙跑到李开国的旁边,帮李开国用剪子剪银子,时不时的还陪笑着说些“要感谢大人。” “大人待小的们当真有如父母一般。” “还不快给大人磕头,感谢大人恩德。” 只是众兵丁们却不买他的账,对李开国那是千恩万谢,对郝喜却是黑脸相向。郝喜的名声一向不好,他以前没少干狐假虎威的事,兵丁们背后都叫他郝舔腚。 这些李开国都看在眼里,却装做不知,做领导的,手下不和才好,如果都打成一片,领导就危险了。 看到郝喜在兵丁们心中并无威信,李开国就拿定主意,要用郝喜做兵丁们中的密探,能够用他来牵制冯国用,可以使自己更好的掌控这一哨官兵。 等到发完银子,李开国一算,不过才发了二百六十五两银子,瞧了瞧城外的尸体,绝计没有二百五十六具,他伸手招了冯国用过来,还没有等他开口,冯国用就道:“大人,有一些乱匪,是几人合力杀的。属下心想,如果将一两银子几个人分,定然违背大人的初衷,因此属下擅自做主,以大人的名义分别给合力杀敌的兵丁每人一两银子,所以银子多花了些。属下事先没有请示大人,就擅自做主,请大人处罚。” 李开国愣了一愣,心中一惊,这冯国用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知道帮他收买人心,只是凡是这样的人,都是不甘人下的,倒是小瞧了他。 李开国心念一闪,说道:“嗯,你做的很好,他们都领过银子了,你怎么没领?难道你一个乱匪也没有杀。” 冯国用道:“蒙大人信任,为兵丁们核查。属下杀敌之数,应当大人核查才是。” 李开国笑了笑,伸手抓起三十两银子,递给冯国用,道:“你是有功之人,这三十两就赏给你罢,可不要嫌少。” 冯国用看着这三十两银子,再瞧瞧众兵丁看他的眼神,脸sè变了变,沉声道:“属下谢大人赏。” 李开国心中冷笑,这个冯国用,还得敲打敲打,否则用的不会顺手。 随手拿起五两银子,赏给郝喜,这小子只顾拍李开国的马屁,一个乱匪也没杀,此时得了五两,感动的是涕泪交加,李开国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他屁颠颠的咬着银子乐去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张县令走了过来,说道:“李哨官,此时乱匪虽退,可是却退而不走,这一rì不走,县城一rì不能开。他们攻不进城来,却去洗劫各处村屯,那些百姓们可怎么办?为今之计,还是要想法击溃乱匪才是。” 李开国看了看远处如丧家之犬一般的乱匪,这县城凭着这帮笨蛋那是一定攻不下来。可是高密县还有众多的村屯,凭着各村屯自身的力量,肯定是挡不住的。张县令这一说,颇有爱民如子之意,但以李开国对这老东西的了解,定是想算计他。。 “那依大人之见如何?”李开国问道。 张县令早已经成竹在胸,道:“为今之计,只有求援了,灵山卫的赵千户手下有一千多官兵,离本县只有二百里,只需本县派人前去求援,最多只需七rì,赵千户的军马便可开到平匪。” 李开国眨了眨眼睛,心中冷冷一笑,想来这赵千户与赵捕头定有关系,这该死的老头,居然还不死心,想yīn自已,只是他可能忘记了,赵捕头可是张县令下令杀死的。 第十章大祸 “大人想的周到,只是这七天的时间,就放任这些乱匪们为祸百姓吗?” 张县令叹了口气,手抚长须,一脸的悲愤,道:“这也是无可奈何,苍天不公啊,致使百姓遭此劫难,但事难两全,只有先保县城了。rì后本县定当上奏朝廷,免其赋税,加以抚恤,方不负为圣上牧民之责。” 李开国嘿嘿笑道:“大人不愧是一县之父母,爱民如子啊。大人勿忧,区区一些蠢笨的乱匪,不过是土鸡瓦狗。下官请命,带领城中兵马,出城剿匪,定然将其斩尽杀绝,保百姓平安。” 张县令一听此言,吓得手一紧,几根胡须落了下来。他下颌疼痛,却也顾不得了,连声叫道:“不可、不可。” “哦,为何不可。”李开国收敛笑容,淡淡的道。 张县令见李开国翻脸比翻书还快,那里还有一丝对上官的尊敬。偏偏他又没办法除掉李开国,只能压住怒火,说道:“李哨官心为百姓,自然甚好。只是县城中只有百余官兵,用之守城尚可,如若出城追击,只怕乱匪势大,万一有个闪失,那全县的百姓们可就没指望了。还是守住城池,静待援兵为好。” “大人担心的是,不过下官听冯队正说,城南左家的老大买去了十只火铳,不知大人可知此事。” 张县令大惊,说道:“这该死的吕财,怎敢把国之重器卖与他人。本官若是早知,定然上奏朝廷,将其治罪。” 李开国也看不出张县令是不是在演戏,他也不在乎,说道:“既然大人也说是有罪,那下官这便去抄了左家。” 张县令这次是真的吃惊了,叫道:“不可、不可,左家乃是本地大户,交往甚广,其势力盘根错节,没有府尊大人的令谕,怎可抄家。我等还是等禀报上官后,再行处置,如何?” 李开国狞笑道:“左家居然敢私买火器,想来是有造反之心,下官听闻此事,怎敢怠慢。大人若是怕了无妨,就让下官为朝廷剿平叛逆,何需禀报府尊。冯队正,留下五十人守城,其余兵马随本官前去铲平叛乱。” 他这一顶造反的帽子压在左家的头上,狠毒之极,那是要把左家连根拔起,张县令倒抽了口凉气,想要阻止,但看着李开国的神sè,一脸的杀气,心道左家这次是完了,就算是再帮左家求情,也是无用。 眼看着李开国带着官军往左家去,张县令的眸子变得yīn森森的,这个不知道从那蹦出来的李国不能再留了,必须要以雷霆手段将其除去。否则任其做大,那是后患无穷。 他招了招手,一名家人上前附耳,只见张县令从袖中拿出一物,家人接过,满脸的悲壮。随即找了根绳子,从南城墙缚绳而下,远远的去了。 城南左家从左三爷被管家背回家就乱了,大爷急令去请城中最有名的钱大夫前来为三爷治伤。三爷的家眷是哭天抹地,一会功夫,三个妾室就哭得晕倒了。 反倒是原配夫人左江氏不见慌乱,她镇定自若,命人将三个妾室送回,左三爷身边只留下干净的丫环婆子。将自家库房中珍奇的药材全都取出放在侧厢房备用,同时命厨房准备干净的开水等等,一应的杂务分配的是井井有条。 大爷二爷看着左江氏有章有法,二人相视点头,心中暗道,不愧是大家出来的,老三好大的福气。 过不多时,左家的少爷小少爷们,小姐小小姐们都听信赶来了,因钱大夫正在屋中为左三爷治伤,他们进不去,只能留在院子里听左三爷一声声的惨叫。 左三爷的两个儿子满眼的血红,跪在左大爷身前叫道:“大伯,您可要为我爹报仇啊。请您给侄儿一队家丁,把那凶徒抓来,剖心挖腹,以振我左家的威名。” 左大爷眼睛一瞪,吼道:“你们懂个屁,起来滚一边去,老夫自有主张。” 左三爷的两个儿子也是脓包,被左大爷这一吼,居然当真听话一边去了。左大爷在廊下来回的踱着步子,忽得停了下来,说道:“老二,是谁怂恿老三去找李国的麻烦的?” 左二爷低声道:“是袁二爷。” 左大爷一怔,立刻暴跳如雷,吼道:“狗屁的袁二爷,不过就是一个贩私盐的贼子。我早说过,咱们左家今时不同往rì,不让老三和他交往,你们都不听。这回居然还被他当枪使,你们的脑子呢?都长到驴身上去了?”他好一通骂,骂得左二爷面红耳赤,却不敢回嘴。 左家的少爷小少爷,小姐小小姐们看左二爷实在是可怜,一齐望向左映雪。此时已是初夏,虽是天气尚凉,但阳光可不弱,左映雪的娇颜罩在轻纱里,只有一双美眸水汪汪的,好似水波流转,甚是动人心魄。 只听她轻轻的道:“好罢,我去劝劝爷爷。”语音宛转,便如琴声一般。丫环绿云扶着左映雪,袅袅婷婷的走上前去。 左大爷骂得正欢,忽见到左映雪,登时眉头一皱,轻声道:“你怎么来了,今天太阳烈,小心晒着了,还不快回房去?” 左映雪伸出如玉般的素手,轻轻的福了福,道:“给二爷爷请安。” 左二爷一张红脸尴尬之极,说道:“好、好。”他借着左大爷心神被分之时,连忙装做有事走开了。 “爷爷,《素问》上说,人若恚怒,气逆上而不下,便伤肝也。就是有天大的事,您也要顾着身体呀。” 左大爷“哼”了一声,说道:“你读那些医书做什么,还不回房去。” 见左映雪俏立不动,终于道:“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了,你这就回罢。”正是卤水点豆腐,左大爷就只听这宝贝孙女左映雪的话,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是左映雪说话,左大爷无不听从。 左映雪见左大爷听话,微微一笑,虽是轻纱薄拢,还是挡不住那清雅高华的美丽。她慢慢的退了几步,躲入yīn影中,说道:“等三爷爷裹好伤,就回去。” 左大爷胡子直翘,却拿这个孙女没有办法。左映雪的xìng情,那是柔中带刚,认定了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她要留一留再走,谁说也不行。 钱大夫出来了,满手的鲜血,甚是吓人。左大爷连忙迎上去,问道:“如何?” 钱大夫道:“三爷没有大碍,只是那手却是没法子接上。药方已经开了,大爷让人抓药就行了。唉,没想到三爷堂堂一举人,竟然……”说着摇了摇头,随仆人去偏房净手。 左大爷挑了挑眉毛,他活到六十五岁,也从没有听过读书人有被一贱役之人伤害的,更别说将一举人的手臂当众砍下。他也不进去看看左三爷,倒是那些左家的晚辈们一个个怒火冲天的去瞧左三爷。 “不是猛龙不过江啊,还是得慎重。”左大爷喃喃自语道。 “爷爷说的是,这个李国孙女有些猜不透,但定是个有大本事的人,这样的人在史书上比比皆是。但每一出世,就会带来灾祸。”左映雪轻轻的道。 “你的书看的太多了。一个女子,如果太聪明了,可……可不好。”左大爷看着左映雪,有些担心的说。他的这个孙女,聪慧若斯,可不一定是福啊。 “爷爷还是早做准备才是,三千两的银子,还是早送去才是。”左映雪捏着一方雪白的丝巾,绕了几绕,显然有些不安。 左大爷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这是缓兵之计,用的正好。他点了点头,正要叫人去取银子,忽然得报,城外来了一伙乱匪,县令大人已经下令紧闭城门。 左大爷一惊,随即便派出更多的家人前去打探,同时命家中的青壮集合,以策万全。送银子的事便抛在脑后。 过不多时,消息流水一般的送来。 张县令、吕财yù弃城而逃。 吕财被新任捕头李国一刀斩首,升任守城哨官。 张县令被逼在城楼督战。 张县令下令开县库解一千两……。 消息一条条送来,左大爷越听越是心惊,直听到乱匪已被击退,无力再攻城时,不由得大叫一声:“完了,我左家要有大祸了。” 一直在旁听的左映雪那娇美的玉颜也变得雪白,她也明白爷爷口中的大祸是什么。 他这一声,把左家上上下下都吓住了,左二爷听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赶来。这一回左大爷是连骂他的劲没了,瘫在椅子上,两眼发直。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快、快去请大夫。”左二爷急叫。 左大爷摆了摆手,惨笑道:“老二,别叫大夫了,叫了也没用。你吩咐下去,只带金银细软,别的一概不带,老幼乘车,青壮护卫,咱们从东门出城,要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左二爷一头的雾水,说道:“乱匪不是退了吗?咱们还逃做什么?大哥你是糊涂了吧。” 左大爷忽得站起身来,吼道:“你知道个屁,还不快去办?快去、快去。” 左二爷见左大爷发这么大的火,虽然还是不明白,但老大的命令他不敢不听,于是火急火燎的去准备。 “爷爷,这李国心狠手辣,现在要走,只怕是来不及了。”左映雪紧紧的握着绿云的手,绿云娇俏的小脸上也满是惊慌。 好像是验证了左映雪的先知先觉,一名家丁连滚带爬的扑进来,叫道:“老爷不好了,官兵把咱们的宅子给围了。” 第十一章底牌 李开国脸sèyīn沉的站在左家的大门前,这左家还真大,一个宅院就占了城南四分之一的地方,近八十余官兵居然将将能围住。 “郝喜,你说左家有钱吗?” “这高密县,就属左家有钱了,大人。小的听说就连左家倒屎尿的香郎顿顿都有白面饼吃。”郝喜小心的回答。他可是瞧着李开国的心情不好。 “哦,给下人都吃白面饼,这么说来,左家名声还是不错的?”李开国似笑非笑的问道。 郝喜心中一跳,似乎明白李开国想问什么,“大人英明,这左家在本地的士绅口中,声誉还是好的。只是在百姓口中,就不行了。” 李开国嘴角的笑痕更深了,说道:“说来听听。” 郝喜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小的也不用多说,这城南的百姓们没有被左家祸害的,一家也找不出来。” 说着一指与左家隔邻的房子,说道:“大人请看,这是王五的房子,从前年开始,左家就想买他的房子,王五不愿意卖。左家就出yīn招陷害王五,说他用毒草毒死左家的耕牛,左家告上衙门。张县令依律就判了打四十大板,可怜王五身体本来就不好,打完板子才三天,人就死了。后来王五的婆娘就疯了,左家扔给王五八岁的儿子三十两银子,强迫他按上手印,将王五的房子占了去……。” 他说到这,李开国插口道:“那王五的儿子呢?可还能找到?” 郝喜道:“后来那三十两银子被地赖抢了去,现在他和疯娘就在土地庙里住着,平时以要饭为生。想要找他们只要去土地庙就行。” 李开国嗯了一声,道:“你现在就去县衙,传我的命令,让所有捕快挨家挨户告知,就说左家造反,朝廷要抄左家的宅子,有和左家有怨仇yù报者,统统到左家来,本官当场为他们做主。” 郝喜点点头,正要领命而去,李开国又道:“且慢,你带上五个兵丁,如果有那个捕快敢不听招呼,就地处斩。” 郝喜听得出这话中的杀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大声应是,带了五个兵丁去了。 冯国用在一旁默然无语,心中却是如波涛一般汹涌。 别人不知,他可知道,左家的祖上那位可是东林一党的首领人物。后来虽是被九千岁陷害而惨死在狱中,但左家在东林党中还是势力庞大。 此时魏阉虽被皇上诛除,只是还未给左家平反,所以左家一直在韬光养晦,以图复起。因此是着意交好本地的士绅和读书人,对东林党人则是暗中来往,用如山似海来形容左家的势力也是不为过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李国从那里冒了出来,只在两rì间,高密县就变成了李国的天下。左家得罪了李国,被李国迅速反击,迅雷不及掩耳之下,左家竟然毫无反击之力。 此时李国又让郝喜去找受过左家迫害的百姓,他岂不知李国是要施恩于百姓。他这是要做什么?他心中隐隐感觉到李国并非表面上寻仇,其所图定然甚大。 李国的杀伐果断,胆大包天,做事不留余地,不在乎什么后果。把握住一切机会壮大自己,这一切就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得不让冯国用从骨头里往外冒寒气,本来还有些不服气的心思早就远远的抛开了,心中只是疯狂的转着念头,如今的大明……,或许……。 李开国不知道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冯国用的心理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看着左家紧闭的大门,喝道:“把门撞开,进去抄家。” 冯国用一凛,从心思中清醒过来,连忙应是,叫道:“快抬撞木,进去后将所有男丁押在前院,女眷押在后院,不得擅动一丝财物,违令者斩。” 李开国古怪的看着冯国用,感觉好像这冯国用突然忠心起来。 众兵丁哄然应是,粗大的撞木只是一个撞击,就将大门撞破,众兵丁一个欢呼,正要蜂拥而入,忽然一阵炒豆子般的声音响起,最先冲入的几个兵丁如同被巨锤击中一般,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倒地而亡。 是火铳。李开国脑中一闪念,这个左家,当真敢用火铳抗击官军。正在兴奋之极的兵丁们忽然遭到了攻击,而且还死了人,登时吓得跑了回来。 李开国大怒,这群混蛋,居然胆子这么小,幸亏他没有带这帮兵丁出城剿匪,否则那是必败无疑。他心神略一凝聚,数条黑线蜿蜒伸入左府,其内情形瞬间便呈现在他脑海中,巨细无遗。 瞬时之间他便有了决断,伸手抢过三张木盾,吼道:“全都跟在本官后面冲进去,敢有不进者,杀无赦。” 说着将三张木盾一张张的扔了进去,他人却躲在门边,只听得又是几声炒豆子般的声音,李开国立时跳进门去,只见左宅内全都是火铳发shè后的烟雾。 他就地一个翻滚,冲进烟雾中,模模糊糊只见面前都是人影,此时异能发动,黑线在他眼中平平一绕,他也不起身,钢刀全力横扫,瞬间便将三人拦腰砍断,随即起身前冲,顺着异能划出的黑线,钢刀左劈右砍,只听得惨叫声连连,转瞬间竟被他连杀数人。 兵丁们跟着李开国冲了进来,烟雾渐消,眼见得自家大人奋勇当先,众兵丁无不士气大振,居然也不怕火铳,和围过来的左家家丁们战在一起。 李开国专捡手拿火铳的家丁下手,他力气又大,一刀下去就是将人砍成二段,待得再杀一人,剩下的几名家丁吓得扔下火铳,往后宅逃去。 李开国那容得了这些人逃走,他步子大,力量足,只是二步,便从后赶上,一刀刀砍死。 左家的家丁本就没有什么斗志,说起来,比起糜烂的官兵还弱些,此时眼看着李开国杀人如同割草,那里还敢反抗,在有机灵的第一个放下兵器投降后,所有的家丁全都降了。 李开国虽是怒发如狂,却也知道不能乱杀俘虏,下令将左家的家丁们全都被捆了起来。 左家的其他人全都围着坐在后堂中的左大爷身边,个个胆战心惊。有些胆子小的,听到官兵和家丁们的喊杀和惨叫声,居然吓得尿了裤子,弄得到处都是sāo味。 不过此刻却没有人计较,比起死亡来,一点尿sāo味算得了什么。 左映雪站在左大爷的身后,一双玉手不停揪着可怜的丝巾,如秋水一般的明眸中满是惊惧,她虽然聪慧,但毕竟未经世事。骤然间直面生死,她没晕过,已经是很坚强了。 娇俏的绿云倚在她身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左瞧右看的,好似在打量逃跑的路线,只是她那细细蛮腰和小小的莲足,想逃只怕是难如登天。 再得几声惨叫后,搏杀声忽然停了,所有人的心都是往下一沉,待得李开国满身血迹的带着兵丁冲进后堂,左家的人吓得如同老鼠一般缩在左大爷的身后,几个胆小的在惊叫后幸福的晕了过去。 一众官兵如狼似虎的冲了进来,眼见得一群手无兵器的左家族人,知道这是见到正主儿了,一个个喜形于sè,有那好sè的,看到一众美丽的女眷,sèyù冲脑,就要上前拉扯。 眼见得官兵们就要冲上来,左大爷忽然大声吼道:“皇上御赐铁券在此,谁敢妄动?”说着把膝上盖着的黄布一掀,露出一个半圆形长宽均约一尺,黄金嵌字的铁牌来。 官兵们吃得一吓,一起停下。左大爷猛的站起来,将铁券举过头顶,只见铁券上黄金镶嵌的字体闪闪发光,“此乃皇上圣物,尔等还不下跪?” 这等霸气外露的东西岂能有假,官兵们腿脚一软,登时都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左大爷威风凛凛的扫视一圈,见没有一个敢抬头的,登时心中一安,正要喝退官兵,李开国满身鲜血,手中还持着滴血的钢刀,带着冯国用跨进门来。 眼看着兵丁们跪了一地,冯国用大怒,吼道:“混蛋东西?都给叛逆跪下做甚?还不快滚起来将他们捆了。” 官兵们吃了冯国用一喝,不敢不听,倒是全都站了起来,却抖抖索索的不敢上前捆人。李开国拦住要再次喝骂的冯国用,朝左大爷扬了扬下巴,说道:“你瞧那老头手上持的是什么?” 冯国用仔细一瞧,登时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叫道:“冯国用参见圣上御赐铁券。” 官兵们呼啦啦又跟着冯国用跪下,只剩李开国dúlì在堂中。李开国愕然道:“什么铁券?皇上给的吗?” 左大爷冷笑道:“此是皇上御赐我左家的免死铁券,你这小小的捕快,见到皇上之物居然敢不下跪,是想要谋逆吗?”原来李开国没空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捕快的衣服。 免死铁券,居然还有这种东西?李开国走上前来,一身的血气冲得左大爷yù呕,正要再次怒斥,忽得手中一空,免死铁券已经被李开国夺去。 第十二章白莲 左大爷大怒,刚要张口,一柄血淋淋的钢刀指在他的眼前,登时将他吓得闭口不言,而左家的族人们则是惊叫连连。 李开国大吼道:“闭嘴,谁敢出声,老子就把他头砍下来。”他声音大的吓人,左家的女眷们吓晕了一半,却没有人敢出声了。他说要杀人,就凭着他一身的鲜血,也知道他不是说着玩的。 李开国看着铁券上的黄金字,上书‘朕闻历代开创之君,必有亲同骨肉痛若肢体之将,使之周旋……朕无报尔,是用加尔爵禄,使尔子孙世世承袭。朕本疏愚,皆尊前代哲王之典礼。兹与尔誓:除谋逆不宥,其余若犯死罪,尔免二死,子免一死,以报尔功。於戏!尔以忠诚,夙夜事朕,累除jiān恶、爵禄之赏,由尔勋劳而致。尚其rì慎一rì,持守高盈,训及子孙,保于家世。洪武二年。’ 李开国看着繁体字甚是吃力,但也猜得出来,待得看完,李开国哈哈大笑道:“你这老头,这是太祖皇帝赐于你家祖上的免死铁券,只能免你祖上二死,子免一死,而且谋逆不在免死之列,就算是你的,也不能保你不死。冯国用,你来瞧瞧,这上面说的是不是这样?” 冯国用抢上前来,粗粗一览,登时喜道:“这是百年前的免死铁券,现在可不管用了,众兄弟们,还不快快起来。”官兵们听了,如释重负,一个个站起身来,对左家怒目而视。 左大爷一跤坐回椅子上,他没想到眼前这粗鄙的捕快居然识破了免死铁券的玄妙,这可如何是好? “将所有男丁都捆起来,女眷全都用绳牵颈。”冯开国怒道。他本不需捆人,但左老大居然用无用的免死铁券压他,让他不得不怒。 官兵一拥而上,登时后堂里哭喊一片,左大爷好似忽然老了十余岁,他从椅子上滑下,老泪纵横,哭道:“我愿将全部家财都交于李哨官,还请带老朽见一见,老朽要当面跪求,还请两位大人行行好,暂缓动手。” 李开国道:“我就是李国,不过你的家财何需你送?我自取就是。” 左大爷一怔,这才明白眼前这个捕快服饰的就是李国。听了他的语气,如何不知道此时已无回旋余地。 他缓缓站起来,一双混浊的眼里满是仇恨,说道:“李大人,不知道我左家如何得罪了你,非要致我全家于死地?大人身在公门,岂不知放人一线,路路皆宽之理?” 李开国上去一脚将左大爷踢翻,他也懒得和这老狗再说,如果不是想收高密县城百姓之心,早就斩了他。 此时左家男丁已经全都捆结实了,因多人口中漫骂,冯开国下令将他们嘴都堵上。只有女眷,还有大半未牵好颈。 左映雪眼看着一个绳圈往她颈上套来,一双美目凄然闭上,眼看着自已的姐妹们被套绳如同牲畜一般,这样的污辱她怎么能看得下去。 就在这时,持绳的兵丁轻哼一声,眉心冒出一点血光,登时倒地身亡。就在此时,李开国眼中忽然闪过一道血红的长线,似是往自己眉心而来,他想也不想,身体自动反应,钢刀一横,用刀背迎住红线,“呛”的一声轻响,一枚钢针露出刀刃半寸。 就在此时,李开国眉心一炸,数条黑线如龙一般在空中缠绕,手中钢刀自行劈砍,瞬息之间便只听得“叮叮叮叮叮”连响,那钢刀转过半个圈子,刀刃上微微透出一丝白光,如同游龙一般斩向在左映雪旁的绿云。 那绿云原本一副娇弱害怕的模样,此时见那钢刀透芒而来,忽得如同被狂风吹起一般,倏忽飘退数丈,贴在后堂的立柱上,玉手一颤,一幅尺长的衣袖忽得垂下,露出白玉般的手臂,只剩下三寸余宽还连着。 “刀气?”那绿云如同见了鬼一般,一张白玉般的小脸吓得发白,玉白sè的手臂上泌出一条血线,鲜血慢慢的渗透出来。 李开国这时才停了下来,张目一看,吓得头皮发麻,只见他一柄钢刀之上,密密麻麻的插着数十根钢针,多数钢针都大半穿过钢刀,只留下尾巴钳在刀身上,尖尖的针尖闪着刺目的寒光。 李开国这时才后怕起来,如果不是异能及时发动,控制身体自行防御,此时他已经见了阎王了。 周围的官兵们却是真如同见了鬼一般,吓得退到李开国的身后,左家的人也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绿云,没有人知道,平rì里那个根本不引人注意的小丫环竟有这样的本事。 李开国盯着如同壁虎一般‘挂’木柱上的绿云,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那绿云嫣然一笑,伸指划过被刀气切过的衣袖,未发出一丝声音,但那衣袖忽然裂成布条,纤纤玉指动了动,便将伤口包了起来,这当口,她居然还有闲心将布条打成蝴蝶结。 李开国见绿云不答话,眼中杀气大盛,他从未觉得危险离他如此之近,就算是千余乱匪未攻城前,他也不过是微微不安而已。 不管她是什么人,一定要杀了他,拿定了主意的李开国异能全力发动,一道黑sè的细线划出一道诡异的曲线,李开国脑中忽然有了明悟,这一刀发出,当即消耗百人之力,和那一刀十步之内寸草不留的刀法一样。这一刀,乃是必杀之刀,一刀斩出,无论是谁,必死无疑。 绿云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她眼珠一转,俏笑道:“李大人,您别生气,刚刚是奴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女子罢。”说着也没有看她如何动作,背靠着木柱缓缓而下,裙摆轻轻飘动,其势似缓实快,转眼便落在地上,一丝足音都没有。 “哄”的一声,左家的族人也吓得躲到李开国的身后,就连左映雪也不例外,如玉般的脸庞惨白着,使人一见就心生怜惜。 李开国‘哼’了一声,转为双手持刀,刀锋上白气森森,刀尖透出半分刀芒,沉声喝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绿云脸上惊奇之sè一闪而过,笑吟吟的道:“你猜。”话音未落,李开国眼前只见一点白光,此时李开国毫不慌乱,蓄势已久的一刀猛然斩出,这一刀宛如一道白虹,“砰”的一声大响,一道绿sè的身影倒撞在墙壁,就在此时,李开国如影随形,一把钢刀早已经架在绿云白嫩的脖子上。 同是后退,这一次和刚才是有天攘之别,前一次是主动后退,避让刀势。这一次确是被李开国劈开她玉女针的再次偷袭,凶猛的一刀斩在她的胸前,撞碎她的护心宝镜,虽没有将她一刀两断,但刀上的巨力将她猛力撞飞,重重的撞在墙壁上。 这一刀上的力量非同小可,墙壁在她的撞击下都微微下凹,显出一个人形。绿云勉力的睁开眼,檀口一张,吐出几口鲜血,眼前李开国那张凶神恶煞的大脸就在眼前,她却并不感到害怕,轻轻的道:“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李开国一听到这一句,登时想起了看过的电影中听过这一句,脱口叫道:“白莲教?” 绿云jīng神一振,低声道:“菩提树下证无道,观音堂前说众生,绿花白藕,尊驾几品莲?”垂下的纤纤玉手,屈三伸二,比出一个剑决。 李开国冷笑了声,说道:“这是你们白莲教的切口吧,跟老子比划这有个屁用。老子可瞧不上你们白莲教,一群造反百年没一次成功的反贼。说,你们白莲教是不是和左家密谋造反啊。” 左大爷本就吓得快要死了,听到这一句话,分明是要在左家头上扣个叛逆的帽子,这可是要诛九族的,连忙叫道:“没有,没有,我左家一世清名,从祖上到今rì,代代都对大明忠心耿耿,对魔教更是恨不能斩尽杀绝。李大人,您可要明鉴,不可污了我左家一世清白啊。” 这可怜的老头,不知道李开国一开始就给左家扣上谋逆的大帽子,而不是知道绿云是白莲教众才起意。 绿云听到李开国话,刚刚振奋的jīng神萎靡下来,口中喃喃的道:“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无生……”念得几遍,便晕了过去。 李开国收回钢刀,只见钢刀上到处都是一个个针孔,显是废了,随手丢掉。喝道:“把她捆起来,要结实点,这个反贼本事可不小。” 上来几个兵丁依言将绿云捆了起来,绳子缠了一道又一道,几乎捆成了粽子。要说术业有专攻呢,如果是张进他们做捕快的遇到这等会武功的反贼,第一件事便是挑了手筋脚筋,就算你武功盖世,也只有等死。在场没一个懂的,李开国才当了两天的捕快,那懂得这些。 他才刚刚转身走了两步,只听到耳边有女子轻轻笑了两声,绿衣的影子一晃,在一个女子的尖叫声中,冉冉而起,如同腾云架雾一般跃出门去。待得李开国跟着追出门去,只看到一个无限美丽的绿sè背影没在远处十多丈的墙外,一个女子的尖叫声由近及远,瞬息便没了声息,显示了绿云逃走的速度有多快,只是,她带走了谁? 第十三章人间地狱 李开国十分的愤怒,但却没有办法,没想到白莲妖女如此狡猾,竟然诈昏骗过了他。只因绿云想逃,对他并未有任何攻击的行为,因此异能毫无反应,让她轻轻松松的逃掉了。 冯国用点了一遍左家的人口,发现只有左映雪和绿云不见了,想来被绿云带走的是就是左映雪。只是这个白莲妖女为什么会在左家,而逃走时又绑架了左映雪?李开国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下次如果再见到那个妖女,一定把她那狡猾的小脑袋砍下来,丢到粪坑里。 左家一百余口人人被绑缚着跪在县衙门前的大街上,男女老幼全都是低声哀哭,偶尔有哭得太大声的,便有捕快过来打几个嘴巴子,声音就没了,然后再低低的响起。 此时已经是正午,李开国在县衙门口摆了一张桌子,满桌的珍肴,这是他打过左三爷那个得月酒楼的掌柜孝敬的。他据案大嚼,这一上午,又是乱匪又是和白莲妖女做过一场,他的肚中早就饥肠辘辘,实在是忍耐不住,便叫人上了一桌酒菜。 在街道的边上,满满的围了无数百姓,到处都是嗡嗡的嘈杂议论声。这些都是被捕快们召来的百姓,人人都是满面的仇恨。左家在高密县数代,做的坏事着实不少,李开国得知来的百姓太多,左家门前根本就站不下人,于是就改在宽阔的县衙门口。 冯国用看着李开国仰头喝干了酒壶中的酒,有些酒足饭饱的快意,便上前道:“大人,左家的财产都已经清查出来了,属下算了算,大约有二十五万两的白银,三百多两黄金,其余的珠宝玉器古玩和店铺等,属下正在估算,请问大人,这些银钱如何发落?” 李开国漱了漱口,嘿嘿笑道:“这左家真有钱啊。这样,你去向张县令借一下县库,暂且将银两存入。对了,抄出来的全都是现银?” 冯国用低声道:“有二十万两都是银票,卑职已经带来了,其他的都是现银。”说着将一个厚厚的锦囊递给李开国。李开国翻了翻,里面大约有百十张银票,最大的有一万两的面值。 李开国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的话那就不用存在县库了。你传话下去,今天跟随本官攻入左家的,每人赏银十两,凡是战死的,嗯,给五十两吧,让他们的亲属过来,等本官处理完左家的反贼,即刻发放。你自已在左家捞的,拿一半交上来,剩下的一半,本官做主赏给你了,记住,下次如果你再敢私下背着本官贪赃,左家就是你的前车之鉴。”说着一双眼睛中已经满含森森杀意。 冯国用吓得“卟嗵”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都是冷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开国居然知道他在左家偷偷隐匿财物。过了半晌,才哑声道:“卑职该死,有负大人之望,卑职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开国心中冷哼,他知道这些做官的,雁过拔毛,贪赃枉法那是必然的,只是拿多拿少而已。冯国用全权处理左家的财物,看到这么多金银财宝怎么会不动心?因此他不过是诈一诈冯国用,果然冯国用不打自招。 他心中得意,面上却冷若冰霜,“哼”了一声,说道:“本官要不是看你还是个人才,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冯国用只觉得一股凉气直冲后脑,全身都跟掉在冰窟窿里似的,连连磕头,叫道:“谢大人不杀之恩,属下以后定当痛改前非,为大人尽忠。” 李开国淡淡的道:“你去传话罢。还有,今个天黑之前,你通知高密县所有的大户人家、商人和有钱的主,告诉他们,本官今晚在得月楼要做一笔大买卖,左家的珠宝玉器古玩店铺等,全都发卖,让他们准备好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冯国用被吓得还没有回过神来,唯唯诺诺的去了。李开国看了看赤白的太阳已经升到最高处,喃喃道:“好一个杀人的好天气。” 张进带着两个身着红衣的刽子手过来,说道:“大人,本县的刽子手就这两位,小的已经带来了,请大人吩咐。” 李开国嘿嘿笑道:“有什么好吩咐的,你们听本官的命令杀人就行了。” 两个刽子手看了看待杀左家一百余口人,尽管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专业刽子手,也没有一次杀这么多的,不由得感到有些害怕,连忙应是,抱着鬼头刀等待。 李开国右手在桌面上一抹,满桌狼藉的碗碟乒乒乓乓掉在地上摔碎了,他纵身跳上,高声叫道:“各位乡亲,左家私买火器,与白莲教yīn谋造反,今rì本官已经将其全数拿获,按大明律法,谋逆者,诛灭九族。今个本官就在这光天化rì之下,将左氏全家,明正典刑。凡是和左家人有过仇冤的,本官特许,可以上前来亲自捅一刀,以释心头之恨。谁先来啊?” 李开国一脸的微笑,他不笑还好,这一笑,竟然吓得围观的百姓们齐齐后退了一步,要杀人了还笑,是个人都感到害怕。 李开国话落之后,一片寂静,居然没有一个百姓出来。李开国早就料到了,向在人群中的郝喜使了眼sè。 郝喜会意的一手一个,将王五的儿子和疯了的婆娘拉到场中,高声叫道:“老爷[t x t 8 0. l a 八 零 电 子 书 ],我有冤啊。”说着手上一用力,将王五的儿子和疯婆娘推了出去,说道:“老爷,王五一家被左家逼得家破人亡,请老爷做主啊。” 李开国威风凛凛的道:“本官准了,你细细说来。” 郝喜拉长了腔,叫道:“惨啊惨啊,这是王五的儿子和婆娘,只因他……。”他本就是一个言词便给的人,将王五一家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不时的还用手指沾着口水偷偷的抹眼泪。 王五一家的遭遇其实满高密就没人不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其中的细节,郝喜这一细说,登时将百姓们心中的仇恨引爆了,郝喜还没有讲完,已经有数十人跪下连连叩头道:“大人,我有冤啊,左家……。” 明朝版诉苦大会正式开场,无数的百姓都是满腹的仇恨,个个都是不停的诉说自己的冤屈,虽然有些坏事不是左家干的,但百姓们心中的仇恨一出闸,就收不住了,谁让左家是高密县第一大户呢,其他大户做的坏事,自然也能迁恨到左家头上。 就在有人发狂一般的向被捆的左家人扔了第一块石头,将左二爷头砸出血后,现场就失控了,百姓们一拥而上,对着左家一百余口是又打又抓又咬,瞬息之间,左家便有数人连惨叫都没来的及,就被打死了。 一众官兵正待上前驱赶,李开国摆了摆手,说道:“由百姓去罢。”刽子手什么的用不着了,百姓们代劳了。 过不多时,县衙门口流的到处都是鲜血和破碎的人体组织,有恨的狠的,将左家人的肉咬吃入肚,。李开国眯了眯眼睛,他没有想到,百姓们在仇恨的驱使下,居然会疯狂至此。 一众官兵和捕快们也被这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吓得两股战战,大多数都已经吐了又吐,人人望着站在桌子上那个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的李开国,有如见到妖魔一般。 其实李开国也是有些恶心的,不过他不能吐,恶心也只是一会,他的心肠自从穿越到这明朝末年,就已经变得比钢铁还硬了。如果不是吃人肉的那个家伙太过恶心,将花花绿绿绿的肠子也放在嘴里嚼,他连恶心都不会有。 郝喜也是吐了又吐,他这个马屁jīng,那里见过这等血淋淋地狱一般的场景。但是拍马屁就是在这时候也是不能忘记的。等到黄胆汁都吐出来了,郝喜终于不会再吐了。他惨白着脸挪到李开国的身边,陪笑道:“大人英明,让全县的百姓们得以报仇申冤。大人真是再世的活菩萨,全县百姓的大恩人,今rì大人此举感动万民,百姓们定会送上万民表,到时朝廷封赏升官,大人便是功侯万代……” 他越拍越是不知所云,自己倒是起兴的很。如果朝廷知道李开国纵容百姓擅杀左家一百余口,只怕立时便会派兵来抓他。李开国听着他拙劣的马屁,一脚踢过去,郝喜头上挨了轻轻的一脚,怔了一怔,只听得李开国道:“你去传令,把百姓们驱散了罢,记住,不要粗暴,否则小心你们的小命。” 郝喜脸sè一苦,看了看还在疯狂中的百姓们,他那敢粗暴,如果百姓们看他不顺眼,绝不会介意顺便将他也给撕了。 这一rì过后,县衙门口的青砖上,隐隐的红青相杂,就是历经百年,那红sè也不消退,这地狱般的一rì,永远都流传在高密县人的口中。凡是做过暗心有亏之事的,没有一个人敢将脚踏上这些染了血的砖块上,就连高密县衙,也在半年后,将衙门口改向东开,是全国唯一一个不朝南开口的衙门。 这些都是后事,搞出这一切的李开国却扔下这一团乱子,来到城守武器库。冯国用用从吕财身上搜来的钥匙打开了门,一股子铁锈之气冲面而来。李开国皱着眉头迈了进去,果然不出他所料,武器库中除了锈迹斑斑残破刀枪外,一件有用的都没有。 第十四章招兵 冯国用看着不高兴的李开国,小心的问道:“大人,可是想要选些武器自用?” 李开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些破铜烂铁的家伙,有个屁用。想来这高密县也没有什么好的兵器。” 冯国用陪笑道:“大人想是才来高密不久,出城往南一百四十里地就有一个匠户村,专是给安东、灵山、威海三卫打造兵器的。大人如果想要什么好兵器,属下愿意帮大人打造。” 李开国眼中喜sè一闪,他没有想到居然有匠户村,连忙问道:“那村里的匠户可会打造火铳?” 冯国用看到李开国感兴趣,笑道:“大人可是喜欢火器?这匠户村不但可以打造火铳,就连大炮都可以打造。去年天津卫的千户嫌兵部火器司的火炮不好,专到匠户村订了十门大炮,据属下所知,这个月底,十门大炮就能完工,天津卫便会前来取炮。” 李开国闻言心中大喜,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一个村的匠户,还有已经要打造好的十门大炮,他妈的,这些通通都是我的。一时间,李开国眼睛都红了。 不过少顷,李开国又沉默了下来,自已手底下的兵力还是太少了,不说别的,就是听冯国用的口气,这周围便有大明的三个卫所,就自已手底下那二百余的残兵,吓一吓乱匪和强盗还行,和大明的正规军作战,就算大明的官兵再糜烂,自已也有异能帮手,那也是九死一生。 他有心想要多问一些匠户村的事情,却对冯国用还是不太放心,不能确定的情况下,他不能让冯国用知道他想打匠户村的主意,毕竟他的实力还是太弱小,小到如果他现在想吃掉一个匠户村,百分百会撑死。 忽得他想起一事,问道:“城外的乱匪走了没有?” 冯国用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依属下所见,乱匪们似乎还没有死心。” 李开国奇道:“他们没有攻城器械,根本攻不进城来,难道他们有什么yīn谋?” 冯国用沉默不语。他倒不是没有猜测,而是无凭无据,不敢乱说。 李开国笑了笑,忽然道:“张大人呢?” “张大人听说是病了,已经请大夫瞧过,说是惊吓于心,有些气弱,需要静养。属下害怕有乱匪在城中作乱,再次惊扰张大人,因此派了一队兵,在后衙中保护张大人。”冯国用一脸正sè的回道。 李开国拍了拍冯国用的肩,笑道:“你办事,我放心。你贪的那笔银子,也不用交上来了,自个留着吧。” 冯国用跪下连连叩头,说道:“谢大人赏。属下必定克尽职守,唯大人马首是瞻。” 李开国扶起冯国用,道:“不必如此,你忠心待我,我自不会负你。我yù在城中多募青壮,以御乱匪,成不成?” 冯国用站起身来,怎会不知李开国是要他缴投名状,立刻请缨道:“此事就交由属下办理,请大人放心。只是不知大人yù招多少兵。” 李开国伸脚一挑,一柄断刃飞起,他伸手抓住刀柄,断刃上的铁锈沙沙落下,就在沙沙声中,李开国淡淡的道:“这高密县有多少青壮,我便招多少兵。” 冯国用大惊失sè,叫道:“大人不可。” 李开国似乎早就知道冯国用会吓到,笑道:“为何不可?” 冯国用刚才一叫出口,便后悔了,心中正在害怕,出乎意外的是,李开国居然不怎么生气,当下壮着胆子道:“大人,这满城的青壮如若都拉了壮丁,大人适才的收心之举,只怕……。”说道这里,他没胆子再说下去了。 李开国见到冯国用一副胆缩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冯国用,难怪吕财那样的脓包也能压得住他,果然一碰到大事,便原形毕露,不堪大用。 只是现在手中无人可用,他又主动投上来,忠心也是有些,不用他又能用谁?也罢,城中无大将,就将他当做廖化一样,充个先锋吧。 想到此节,他也不和冯国用废话了,直接命令道:“你命人在城中通传,本官要招兵平匪,凡是年十六以上,四十以下,无残缺,无病痛,身强力壮的男子,皆可报名。凡选中者,每人五两安家费,月例银二两。当场发放,绝无亏欠。” 将手中的断刃抛下,李开国拍拍手,转身出了武器库,冯国用呆呆的听着,他本以为李开国要强征青壮当兵,这时听得当兵居然可以实领银两,这才忽得如梦初醒一般,心中满是愧疚,连忙追了上去,叫道:“大人,属下误会了大人,还请大人原谅。” 李开国头也不回,说道:“明rì正午之前,凡是符合条件自愿报名者,自行至县衙门前,由本官亲自主持选拔。你不用跟着本官,快去办吧。” 冯国用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已的家,家里的婆娘见他安然回来,喜得直念佛,叫道:“佛爷显灵,佛爷显灵啊。”她早知道城外有乱匪攻城,心中甚是担心,此时一见到冯国用安然无恙,心中登时放下一块大石头。 冯国用重重的坐倒在椅子上,他在高密做了三年的队正,油水都被吕财捞了去,他是一丝都没捞着。因此家中都是拿以前的积蓄来贴补,着实穷困,这把椅子,就已经是家里最值钱的了。 他那婆娘喜翻了心,根本没注意到冯国用的神sè,在谢过一阵佛爷后,想起冯国用还没有吃饭,自去厨中端了稀粥来。那粥倒也舍得下米,足足有半碗米粒。 冯国用端过碗来,两口便将上面的清汤喝光,剩下的米留在碗里,推给婆娘,说道:“剩下的你吃吧。” 那婆娘偷偷咽了口吐沫,笑道:“奴等你不来,早吃过了,这是给你留的。”说着将碗又推了回去。冯国用忽得一把抓住她的手,手上硬茧处处,早就不是记忆中那个柔若无骨的玉手了。冯国用不禁心中一酸,婆娘跟着自已,是吃了太多苦了。 那婆娘见光天化rì之下,自家丈夫突然抓她的手,久经风尘黄脸登时泛上红晕,使劲抽了抽,却被冯国用紧紧的握住不放。她想得差了,以为冯国用是想白昼宣yín,正自有些慌张害羞时,冯国用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递在婆娘的手上。 那婆娘拿起一看,只见每一张上都有银庄的印记,她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一见就知道这银票假不了,再仔细一看,这薄薄的几张银票竟有八千两之多。 那婆娘倒抽了口气,立时返身将门户紧紧闩上,转过身来抓住冯国用,低声颤声道:“这那来的许多银票?” 冯国用拍拍婆娘的手,苦笑道:“这是左家的银子。” 那婆娘一吓,眼泪都下来了,连忙将银票塞回冯国用手中,低声急促的道:“你不要命了,什么银子都敢拿?若是被官家发现……”说道此处,声音哽咽,几乎便要晕去。 冯国用见婆娘着急,怕她急坏了身体,忙道:“你莫急,这不是我偷拿的。是新上任的李大人赏我的。” 那婆娘身子一颤,道:“你莫骗我,这许多银子,那妖怪一般的人怎会给你?你听奴说,咱们rì子苦一些不算什么,可是你不能拿赃银,否则rì后,咱们的儿子……”说道这里,她再也忍耐不住,扑倒在冯国用的怀里,放声痛哭。 冯国用轻轻的抚过婆娘粗糙的脸颊,喃喃的道:“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把儿子夺回来。我冯家还要靠他光宗耀祖,你我也要靠他养老送终。” 李开国换了一身官服,和吕财的一样。他出了武库,那里都没去,径直来到城楼,一路上所有的官兵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那恭敬中还透着深深惧怕。这也难怪,左家一百余口,硬生生的被他变成了肉泥,就连幼小孩童也没放过,这样的杀人狂魔谁又能不怕? 李开国很明白这样的眼神,他知道,这些官兵到现在,才真的不敢轻易背叛他。他之前的残忍就是为了要稳住局势,不光是官兵,也要震住城中那些各sè势力。 毕竟他根基太浅,非常之时如不用非常之法,只怕他随时都会死葬身之地。因此他要从人xìng的弱点上,牢牢的抓住这些官兵们的心,恐惧加上白银,是当前最实用方法。 城外的乱匪果然还没有退走,乱哄哄的升起火,看样子正在吃饭。李开国站在城楼上看了很久,才喃喃的道:“还真的不怕死。” 旁边的官兵的以为他是在说乱匪们,经过上午一战,官兵们早就不把乱匪们放在眼里,一群傻傻的乌合之众,连城墙都爬不上来,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不是惧怕李开国那杀人如麻的手段,这群拿了银子的兵痞早就去jì院乐呵去了,城上连个鸟也看不到。 第十五章鬼哭 适才李开国没上城楼前,守城的官兵都是懒洋洋的躺在地上,根本就没有认真的履行职责,只是见到了李开国,这才抖擞jīng神,做个样子。 这些李开国怎会不知,他只是佯装没有看见而已,其实在他的心里,早就把这群兵痞判死刑了,如果不是现在还能用得到他们,这二百余的官兵他连瞧都不会瞧上一眼。 再等两rì,老子招够了兵,就要你们滚蛋。李开国冷笑一声,这群家伙那是一定要清理的,他手下的兵,绝不能混入这些兵痞,否则rì后,不堪设想。 “全都jīng神着点,这些乱匪一rì不走,城防便一rì不能松懈,你们只要好好为本官效力,本官还有银子赏赐。” 听到了银子,这群官兵那里还不两眼放光,这才一rì,这位新上任的大人就已经让他们发了两笔小财,这时又说要赏,谁会不信,个个都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口号叫的震天响:“愿为大人效死。”这话鬼都不信。 “大人放心,有小的在,管教乱匪不敢攻城。”这是吹牛不犯法的。 “就算乱匪攻进城来,小的也定死命保护大人。”这是乌鸦嘴欠揍的。 …… 在如cháo的马屁声中,李开国靠在城墙上美美的睡了一觉,这个时候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所以他放心大睡。待得睁开眼睛,已经是酉时过半,初夏天黑的晚,虽是酉时,天sè仍是微白。下了城楼,李开国看着已经渐渐黑暗的天空,无声的在心中狞笑,看样子,今天晚上不会有月亮,这可真是个好天气啊。 冯国用早就恭恭敬敬的等在城楼下,见到李开国,上前道:“大人,属下已经安排好,城中所有的富户都已经齐聚得月楼恭候大人。” 睡足了一觉,李开国此时jīng神抖擞,嘿嘿笑道:“带上五十人,跟本官去得月楼吃饭罢。”今夜过后,高密县城里决不允许存在能威胁到他的人。 冯国用点了二队人马,歪歪斜斜的排在李开国的身后,尽管没有威武的样子,倒也把黑社会老大的派头摆了个十成十。 cāo,李开国吐了口吐沫,却也没法计较,挥了挥手,就要出发。冯国用此时凑了上来。说道:“大人且慢,属下有家传的盔甲兵器,愿献于大人,为大人以壮身威。”说着挥了挥手,一兵丁捧上来一袭盔甲,三名兵丁抬上来一长柄大刀。 李开国一怔,冯国用将盔甲提起抖开,却是一件锁子半身甲,周身都是用细细铁环连成,抖动时金属哗哗声便能感觉其厚重。这种锁子甲在冷兵器时代实是巅峰之作,这种铁环相连的铠甲防刺防砍易修,乃是铠甲中最强防具。 但在火器出现后,这种硬甲类的铠甲其实已经没有作用了,取而代之的是棉甲,这种棉甲虽然防刺、砍比较弱,却能减弱火器的威力,可以说是古代版的防弹衣。 虽然觉得锁子半身甲没有什么用处,但穿起来着实威武。李开国却也不能拂了冯国用的好意,笑道:“既是如此,就由你为本官穿起来罢。” 冯国用大喜,抖开锁子甲为李开国披上。这种锁子甲甚是好穿,只需披上,在胸前将铁环扣上便成,顷刻间便穿好了。 李开国动了动,丝毫不影响行动。而且锁子甲也不太重,大约三十斤左右,以他的体力,就如同穿一件单衣一般。 冯国用又抓过长柄大刀,三名兵丁抬时并不费力,他一人抓过来却甚是吃力,大刀通体黝黑,连柄都是铁制的。冯国用将刀柄柱地,发出通的一声,脚下的城砖都震出一个小孔。 冯国用脸sè微红,这大刀太重,他有些控制不住。 “这是属下家传的宝刀,重一百五十四斤,属下久疏习练,拿不住宝刀,让大人见笑了。” 还真有这么重的大刀啊。李开国登时来了兴趣,听说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重有八十二斤,现在有一百五十四斤的大刀在此,他怎能没兴趣。 他此时力量足有普通人三十多倍,料想拿刀应该没有问题,单手一抓,大刀稳稳在手,单刀横扫,刀柄靠臂。忽得‘嗡’的一声,大刀带起风声,如同鬼哭。 李开国只觉得手中的刀轻重如意,他单手持刀,左劈右砍,刀锋过处,鬼哭之声大作,使得xìng起,他双手持刀,猛力一斩,‘当’的一声大响,火花溅shè,一块城砖被这一刀斩断,粉尘四起。 李开国收刀查看,只见大刀的刀刃上连条划痕都没有,忍不住心中喜爱,叫道:“好刀。这刀砍劈之时如同鬼哭,以后就叫它鬼哭吧。” 冯国用等早在李开国耍刀之时就躲得远远的。此时见李开国喜爱,自也是赶快过来凑趣。李开国拍拍冯国用的肩笑道:“你家传的宝刀不错,本官收下了。” 冯国用陪笑道:“宝刀赠英雄,此刀在属下手中无用,但在大人手中便是宝物。今rì送与大人,也是宝刀的幸事。” 李开国哈哈大笑,他岂不知冯国用送刀的用意。这铠甲和刀便是投名状,只是他要的投名状却绝不是一件他看来无用的铠甲和无用的大刀就能了结的。 他只是一笑,说道:“走,这便去得月楼罢。”冯国用大喜,以为李开国已经将他当作心腹,可惜的是,他不知道,李开国可没这么想,这个投名状可没这么简单。 今晚的得月楼可是从来没有热闹,一座本就是二流的酒楼门前停满了马车和轿子。一群群的家丁围了数十堆。此时天刚刚黑,酒楼前便升起了数十盏灯笼,将楼前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楼上更是张灯结彩,隐隐有丝竹之声,更兼得时不时的有女子妖饶的笑声传出,好好的一座酒楼,好似突然变成jì院一般。 李开国来到酒楼前,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nǎinǎi的,一股怒气登时从胸中升起,倒不是这**的场景让他生气,而是酒楼前居然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这是要给老子一个下马威啊,李开国冷笑。看来左家一百余口的xìng命也不能震摄这群地头蛇。 冯国用看见李开国脸sè不好,怎会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上前道:“属下去通报一声,让他们来迎接大人。” 李开国‘哼’了一声,道:“不必,咱们不用人迎接,自个上去。” 说着高声下令:“将这酒楼团团围住,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能出来。” 他身后的官兵jīng神一振,瞧这架势,大人这是又要发财了,咱们也有汤喝,当下齐声应是,分散开来,就要把酒楼围住。 眼看官兵要围楼,数十堆的家丁们忽得全站了起来,一把把钢刀持在手中,灯火照耀之下,寒光闪闪。这群持刀的家丁们个个都是青壮,足足有二百余人,众官兵忽见是他们几倍人数的家丁们居然拿出刀来,登时都面如土sè,这是要干什么?杀官造反吗? 冯国用也面sè铁青,他没有想到,高密县城的富户们居然玩出了这一手,在酒楼前摆了一出鸿门宴。只有李开国不住的冷笑,他虽然也是出乎意料,但却并不惊奇。 此时家丁们不住移动,已经将官兵和李开国等团团围住。二百手持长刀的家丁对五十名糜烂的官兵,这局面似乎已经很清楚了。因此主事的人感觉大事已定,忽得酒楼二楼窗户大开,一群身着绸缎满身富贵气的人站在窗前,当先一人手摇着折扇,哈哈大笑道:“尔等已经被团团围住,还不跪下受死。” 李开国嘿嘿一笑,眼中满是杀气,也不管吓得战战兢兢的官兵们,喝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围住官兵,难道是想杀官造反吗?”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 L A 冯国用在他旁边低声道:“大人,此时情形不妙,及早脱身才好。”李开国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作声。 楼上人道:“哼,你一个小小的贼子,入城不过两rì,便做下了滔天的祸事。先是擅杀捕头,接着又偷袭杀了守城哨官。更有甚者,你为了一已之仇,居然煸动百姓,将左家百余口人当街杀害。象尔这样的贼子,如若我等士绅不一体将你铲除,早晚xìng命必丧你手。今尔已被围,还不快快跪下投降,让爷等给你个痛快。”说完哈哈大笑。 他怎能不得意,连县令大人都没办法收拾的人如今中了他的圈套,正好振振他范诸葛的威名。 围在他周围的士绅们也都哈哈大笑,纷纷道:“宗权兄果然是老谋深算,使我等除此心腹大患。” 冯国用心中大急,连忙道:“这是城中第二大户,范宗权,想来就是他联合士绅们设下的圈套。大人,此时情势危险,咱们要赶快突围才是。” 李开国狞笑一声,喝道:“突围?哼,爷今rì来就是杀人的,突个什么围。” 他声音洪亮,登时便将士绅们激得大怒,有人叫道:“别说了,先将这贼子乱刀砍死再说。” 众士绅也纷纷怒道:“正是,范老爷快下令将其砍了。” 那范宗权正要下令,李开国已经先动手了,只听他喝道:“今rì随本官斩除叛逆,如有后退者,斩。” 话音刚落,他已经冲了出去,大刀猛力横斩,登时鬼哭之声大作,他眼中黑线如同一道索魂之绳,在虚空中划在家丁们的身上,那长柄大刀如同机器一般,丝毫不差的顺着黑线斩过。只是这一刀,便有三名家丁被拦腰扫断。 第十六章绝对实力 众家丁见李开国抢先动手,那里还等待下令,当下齐声发喊,和官兵们干了起来。只是大部分的人手都围住了李开国,和官兵们不过是虚应差事而已。 冯国用心中焦急,大吼道:“快、快,冲上去保护大人。”他不叫还好,这一叫登时便有数名家丁朝他砍来。其他的官兵虽也有奋勇之辈,但被几倍之敌包围,抵抗已经颇为困难,那里又能帮到李开国。 冯国用手中一把刀使得是泼水不进,不过却也只能将将保住自已,眼看着李开国被围得严严实实,一颗心不禁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只听得李开国一声怒吼,一道匹练般的寒光从重围中透出来,这一刀大回环竟然腰斩了十余人。冯国用瞪大了眼睛,脑子一片空白,还没有分辨出是不是幻觉,又是一刀大回环,七八个家丁被腰斩。 就这两刀,李开国身周二丈之内,再无活人。 此时李开国双眼血红,已经杀起了xìng,眼中黑线乱舞,鬼哭长柄大刀顺着黑线不住的斩出,每斩必定收割人命,只是顷刻之间,李开国竟已经连杀三十余人,被腰斩者二十多人,只有几人是被斜斜劈开,立时毙命。 这几刀实在是太快了,围住李开国的家丁们根本就没有来的及动刀子,只是眼前一亮,便觉得身体一凉,随即剧痛袭来,这才发现上下半身分家了。被腰斩之人一时间是不会死的,因此大声惨呼者到处都是,直若进了十八层刀锯地狱。 得势怎会饶人?李开国不等众家丁们上前,瞧见那里人多,疾步前冲,浑不管有多少长刀在等他,数条长长的黑线便是一众家丁们通往地狱的通道。 什么叫虎入羊群,什么叫摧枯拉朽,什么叫势若破竹,什么叫心如冰窟。以范宗权为首的士绅们短短几瞬便明白了这些词语的真正含义。 他们站的高,望得清,那李开国冲入家丁群中如同杀鸡屠狗一般轻松,遍地半截的人体,大片大片的鲜血,满地的肚肠,这些养尊处优的士绅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其中大半的人,连杀鸡都没见过,更何况杀人了。 这刺激的场景一入目,登时就全吐了,其中也包括那个自以为算无遗策的范宗权范诸葛。殊不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yīn谋都是纸老虎。 楼上吐得昏天黑地,楼下的杀戮却已经快要完结。二百余家丁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是刀最快的,也不过才砍了十余刀,受伤的连官兵算上也不过是数十人而已,一个都没有死。但是李开国却已经杀了六十余人,战损比已达百分之三十。别说是一群家丁,就是满清鞑子超过百分之二十的战损,也已经达到崩溃的边缘。 因此这些家丁们那里还顾得上围攻官兵,当场便有一半以上的人脑子空白,另一半的哭爹喊娘的逃走,长刀扔了一地。 这些家丁一逃走,原本等死的官兵们登时jīng神大振,这群兵痞们虽是没有大用,但个个都是见过血的,倒比家丁们还勇敢些,此时一见李开国将家丁们杀散,痛打落水狗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一个个奋勇当先,除了重伤不能动的,其他所有的官兵跟在家丁后面追杀而去。 冯国用一刀砍死一个yù逃走的家丁,看着停下斩杀的李开国,他连杀六十余人,居然连一声急喘都没有,只有满身的鲜血。 冯国用急奔上前,叫道:“大人,您没事吧。可有伤到?” 李开国咧嘴一笑,道:“无妨,老子连根毛都没掉,你去指挥一下,将这群胆敢造反的家丁全数杀了。” 冯国用仔细打量一下,见李开国身上确无伤口,身上的鲜血都是别人的,这才放下心来。正待要走,李开国又道:“传我的命令,只准追杀刚才造反的家丁,不准私入百姓家中,如有违者,就地斩杀,无需报我。”他这是忽然想到,如果按照第一条命令不加约束的话,只怕这些官兵比攻进城的乱匪还可怕,那老百姓可就糟糕了。 冯国用一怔,随即心道这李大人虽是年轻,却十分的仔细,知道爱惜百姓,正是成大事之人,当下心中欢喜而去。 临去之时,他瞟了一眼还在酒楼上狂吐的士绅们,还有不住传来尖叫的女子声,刚刚还是热闹的酒楼现在如同一座坟墓一般,透着一股子死气。 李开国却也不进酒楼,他伸脚在一顶软轿上一踢,足有百十斤的四人抬小轿“嘭”的一声落在酒楼门口。他挥刀横削,如刀切豆腐一般,将轿子上半身削去,露出轿座,大马金刀般的坐了上去,如同一个寂静的死神,等待着收割从酒楼里出来的人命。 此时酒楼里已经乱成一团,但吐啊吐的,总有没东西吐的时候。等到遍地都是污物,满楼都是酸腐气息的时候,胆汁都快吐完的士绅们总算是回过神来。 有胆大的望见楼下只剩下满地的死尸和如同死神一般的李开国,登时为自己的命担心起来。 “范老爷,范诸葛,这可怎么办啊。”这是没了主意的。 “天哪,天哪,这……这……他不是人,这么多人……这么快……都死了……我也会死啊……我不要死……”这是歇斯底里的。 “快、快,快去请张大人来。”这是病急乱投医的。 “找张大人也没用,如果张大人能行,又何需咱们出手。”这是自视甚高的。 “哼,我等都是士绅,他还能把我们都杀了不成。”这是嘴硬的。 “你没看到左家一百余口人都被杀了?他就是个杀人的魔王,吃人的妖怪,我怎么被猪油蒙了心,敢算计他……”这是后悔不迭的。 “要不,我们投降罢,多给他些银子,他肯定不会计较的。”这是相信钱是万能的。 一群脑满肠肥的家伙们乱成一团,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 “咦,你说,他为什么坐在门口不进来?难道是怕了我等。”不知道那个脑残的叫了一句,登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对、对,肯定是怕了我们。”有人使劲的道,希望这就是现实。 士绅们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木头,也不管这根木头能不能救得了他们,就算不甚合理,但一个个都往这上面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我们都叫人杀他了,他还不上来杀我们,不是怕了我们还是什么? 当下便有人叫道:“走,走,咱们一起下去,谅他也不敢动手,赶快回家。” 又有人道:“下去了,咱们是不是赔个罪,说些好话。”此言一出,登时便有数人随声附和。 都道:“是极,咱们多说软话。” 有二愣子的不忿的道:“哼,赔罪?不过是一介莽夫,怎能当得起我等赔罪,应该给我们赔罪才是。”这话一出,周围便有几人上前,掏出手巾,将他的嘴堵上。 这当口,能逃得过杀身之劫才是当务之急。如果不是瞧着大家都是乡里,有狠毒的士绅就打算在他肚子上捅刀子了。你想死不要紧,不要拖着大家伙和你一起死啊。 当下数十士绅都眼巴巴的看着范宗权。虽然他的yīn谋失败了,但的确是他们中最聪明的,此时也只能靠他拿主意了。 范宗权咬着牙,满肚满嘴都是苦水,他没有想到,万无一失的计策居然失败了。这不是他算计上失败,而是没有想到李开国如此厉害,杀那些看起来是jīng锐的家丁们如同杀鸡宰羊一般。 至于李开国为什么不上楼来杀他们,范宗权不是真的脑残,说李开国怕了他们,所以不敢上来,必定是有其他的缘由。 到底是什么呢?要钱?还是要命?范宗权的脑子从没有转得如此之快,虽然他不知道为何暂且没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李开国要杀他们,就不会坐在酒楼门口堵门。只要上来挥挥刀,这里没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他想得脑子都快炸了,也没有想出是怎么回事。但士绅们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定定神,说道:“别急,让老夫想想。” 这一想便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酒楼上静悄悄的,没有人敢打扰他的思路,只是人人都觉得度rì如年。 就在这时,大队的官兵开了过来,郝喜一马当先,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人还没到,马屁先到了,“有我郝喜在此,谁敢伤害大人。大人莫怕,小的带人来了。” 他跑得两眼昏花,口中乱叫,却是没有看清场面,待得定一定神,不禁吓了一跳,酒楼前除了李开国和一地死尸,就没有一个活人。 李开国终于站了起来,对着郝喜勾了勾手指头,郝喜赶快上前,道:“大人没事吧,小的得了信,就带人赶来了,听大人吩咐。” 李开国淡淡的道:“你带人将酒楼里所有的人全数锁拿,不管是什么人,一个也不准走漏。”郝喜大喜,这不是让他立了大功了吗?立时大声应是,带着官兵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 登时酒楼里一片的嘈杂,这回到省事了,范宗权他们也不用发愁李开国为什么不上楼杀他们了。有的人这才省过神来,这分明是怕他一个人不能把他们全都抓住,所以才堵门的。 这时候才有人被逼急了,想着要跳楼逃走,可是已经晚了,楼下围了一圈,那里还能逃得掉。 第十七章赶尽杀绝 李开国的确是这个心思,他吸取了在左家的教训,生怕这次又让白莲教将人救走了,斩草要除根这句话他可不是说说而已,而是一定会做的。 郝喜虽然喜欢拍马屁,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士绅们,抓他们就如同捆小鸡一样,连同酒楼里的jì女、掌柜、小二等一并捆了出来。最让李开国意外的,居然在人群里见到了张教授。 张教授如同被人强jiān了一般,披头散发,浑身都是污物,而且衣服乱糟糟的,一脸的惊慌失措。见到李开国看到了他,吓得直往人群里躲,一边躲还一边尖叫,声音尖得如同妇女一样。 cāo,李开国听不得这么变态的声音,手中鬼哭大刀脱手飞出,一刀捅进张教授的胸膛,这一刀从前胸直通后背,扎了个对穿。张教授的眼睛如同死鱼一般大睁着,喉中荷荷有声,吐出一口血沫,死了。 一群士绅眼见着张教授就死在眼前,心胆俱丧的他们也都尖叫起来。有几个似乎有心脏病的,脸sè青紫的倒在地上,眼看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李开国大怒,吼道:“有再敢尖叫者,立斩。”这吼声巨大,立时便震住了士绅们,个个紧闭双唇,没有人认为李开国是虚言恐吓,他是真敢杀人……。 郝喜屁颠屁颠的跑上前去,将鬼哭大刀拔了出来,将刀身上的血在张教授身上擦干净,这才拖着大刀给李开国送来。 这刀太重,郝喜拖到李开国身边时已是累得气喘。李开国接过大刀,挽了个刀花,皱眉道:“你身体也太差,要好好练练。” 郝喜难得脸上一红,他可从来就没好好练过身体,被李开国一说,居然有些羞愧。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以他脸皮的厚度,脸红?那是二十年前小时候的事了。 不知不觉中,郝喜越来越敬佩李开国了。不为别的,就李开国这一身的武力,就让郝喜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且李开国杀伐果断,为人狠辣,不惧权贵,从一个无名小卒两rì间便掌控整个高密县城,这让郝喜将李开国当成神一样崇拜了。 因此只是一句普通的责备,郝喜居然羞愧了。他连连应是,打定主意从明天起要打熬身体,不能让李大人瞧不起。 李开国古怪的瞧着郝喜,忽然觉得这家伙有些忠心,有件事倒是也能交给他做,如果做得好,他不介意给这个马屁jīng一个机会。 李开国招了招手,让郝喜近前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郝喜原本红润的脸变得有些发青,但听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带了一队兵,径自去了。 李开国满意的笑了笑,下令将所有士绅全数押至县衙门口。过不多时,便来到县衙门口。 跌跌撞撞的范宗权一路上脑袋就和糨糊一样,乱成一团。平时和人做生意,出主意yīn人那是脑袋一转,七八个主意有都有了,可是现在,他想来想去,发现一点办法也没有。唯一个的有点靠谱的办法就是苦苦哀求,求李国能饶他一命。但能不能活全靠对方怎么想了。 他不知道,就是他们所知的李国这个名字都是假的,真名叫李开国的xìng情他又怎么能知道?知已不知彼,难怪算计失误。以这两rì李开国在高密县城里做的事情,十有十他们是别想活了。 我……我……,范宗权在心里哆嗦着,想要大哭一场,但却不敢出声,只是无声的流泪,而在他的身边,士绅们都在小声的哭泣,一群四五十的男人,居然都像几岁的顽童一般,眼泪流个不停。 泪眼朦胧中,范宗权忽然看到县衙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官服的人,身后还带着一队兵,看着有点眼熟。他连忙挤一挤眼,让眼泪流出,视野清晰起来,那不是张大人吗? “张大人,救命啊,救救我吧。”范宗权忍不住的大叫着,他求救声之响,就连自已都吓了一跳。 他这一起头,所有的士绅们都叫起救命来,就连jì女们也都娇滴滴的一口一个,“张大人,救救奴家。”“张大人奴是红茑啊,您快放了奴吧。” 张县令铁青着脸,根本不理会范宗权他们,叫道:“李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手下的兵胆子太大了,居然敢将老夫硬拉出来。”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 李开国根本就不理他,问道:“县衙里的捕快呢?” 一直站在张县令身旁的郝喜回道:“小的生怕他们不长眼,连同县令大人的家眷,都被小的押在后院了,派人看着呢。”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你派人催一催冯队正,人杀得差不多了就去抄家,明天天亮之前,今晚所有谋逆之人的家要全都抄净。这里留三十个人,你也去帮忙罢。”郝喜这回得了美差,本来擅抓县令的紧张飞得无影无踪,留下三十个官兵,喜洋洋的抄家去了。 一听到要抄他们的家,士绅们哭得如同死了全家一般,口口声声的求张县令救救他们。他们只求张县令,却没有一人敢求李开国,他们害怕不求还好,一求只怕当场就会毙命,可见李开国杀人魔王的形象有多可怕。 李开国似笑非笑的望着仍是一脸铁青的张县令,淡淡的道:“张大人,你没听到他们的求救声吗?难道张大人不准备为他们求情?” 张县令脸上的肌肉不住的颤抖着,他没有想到,这个李国下手居然如此之快,本来他以为李国还要靠他弄一个真正的出身,不敢对他怎么样。 那里料到这个李国心黑手狠,虽然他处处相让,处处示弱,就连左家一百余口在他的县衙门前变成了碎肉,他都装作不知道。就是这样,也没有打消李国对他的杀心。 求情?为谁求情?为士绅们求情?他自身都难保了。他这时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会落到这个场面,还不如一开始就搞个鱼死网破,也好过现在没有一丝生机。 “李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张县令干哑着声音说道。 李开国脸一板,叫道:“不是本官要做什么,而是朝庭指派本官铲除叛乱。”说着手中鬼哭大刀指向张县令,狞笑道:“你要为叛乱者求情吗?难道你是同谋?” 张县令大惊,连忙道:“本官不是同谋,他们做的事情本官全不知情。李国,本官年纪大了,现在就想告老还乡。看在老夫一把年纪的份上,你就放过老夫吧。” 李开国摇了摇头,他没有想到,这个张县令开头这么强硬,现在却转得这么快,一下子就求饶了。这是缓兵之计吧,李开国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对于当官的来说,装孙子那是拿手好戏,翻脸如翻书也没有什么惊奇的。 “不是同谋?那怎么有人招认你是同谋?”李开国大声道。 说着一指那群士绅,“谁要能出面招认张县令意图谋逆,本官做主,饶他全家死罪。” 他话音刚落,脑子转得最快的范宗权立时就明白李开国想做什么,如同快渴死之人找到了一桶水,范宗权‘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叫道:“小人要告张县令,他勾结乱匪,意图谋逆。还有,就是他想要害李大人,刚才对李大人的不敬就是张县令出的主意,他想杀了您,好让乱匪能够攻进城来。大人,您快杀了他,小人能为您做证,所有的士绅也能为您做证啊大人。”说着连连叩头,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 他脑袋转的快,立刻编出了谎言。其他的士绅也不是笨蛋,能够有这么多银子的,那一个不是心黑如墨,此时只要污陷张县令谋逆就能活命,那就污陷罢。只要留得命在,别说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是皇上在此,这些无良的士绅也敢污陷。 于是一个个都叫了起来,有的说就是张县令带逼着我们要杀李大人的。有的说就是张县令亲自为乱匪带的路。还有的说张县令已经投降了鞑子,想要叛国。最离谱的有人说张县令想做皇帝,因此要陷害大明的忠臣李大人。 就连酒楼掌柜的和小二也都乱叫,说张大人在酒楼里密谋要造反,他们亲耳听到的。jì女们也娇滴滴的一句一个谋逆,反贼的往张县令头上抹黑。 一时间张县令是千夫所指,人人唾骂,气得张县令双眼暴血,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恨不得冲上前去,把这群污陷他的畜牲一个个掐死。他却忘记了,自已以前在审案时没有少做污陷别人的事情,此时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李开国则是哈哈大笑,说道:“给他们松绑。”当下便有官兵将士绅们的绑绳一一挑断。一众士绅们死里逃生,个个都觉得有如重生一般,当下是对李开国连连的叩头,生怕李开国反悔。 第十八章上船 范宗权却知道其实他们还没有度过危险,不过他此时心中已有定计,说道:“李大人,小的等愿意写下血书,将张县令谋逆之事一一写明,还请大人允许。”他这是要在李开国面前将事情做绝,彻底爬上李开国这条船。 其实他也是逼不得已,左家那一百余口的鲜血还在他们脚底下踩着呢,他不想自己的鲜血也在这里流干。只要是能活命,就算是皇上在眼前,李开国让他去捅一刀,他也会捅的。 李开国惊奇的‘咦’了一声,随即明白了范宗权的意思。他心中冷笑,这群为富不仁的家伙,果然没有任何羞耻忠义之心。 但范宗权要写血书,他到很是欣赏,当下叫人送来纸笔。范宗权接了过来,顾不得满地是带着血迹的青砖,将一众士绅们集在一起,以人背当桌,随手抓过一只手来,放到嘴里狠命的一咬,一位士绅‘嗷’的叫了一嗓子,随即猛力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那手上鲜血汩汩而下,范宗权抖擞jīng神,将毛笔在血上浸透了,左手按住纸张,双腿扎马,那笔尖微微而下,一笔鲜红的字迹便出现在纸上。 这范宗权当真是好文采,好书法。下笔之时竟毫不思索,笔锋厚重,竟是写得一手好隶书。匆匆一盏茶的功夫,竟已经写了数百言。待得最后一笔写完,范宗权只觉得心舒意畅,平生习练书法无数,却无一能与今rì所写之字相比,当真是字字浓重,古风朴朴。 旁边有识货的士绅也是看得忘我,待得最后一笔完成,倒有三四个人同声叫了一声‘好字’。 ‘好字’一声一出,登时便显得出奇的静,其他士绅包括官兵和李开国,人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瞧着这几个人,这几个混蛋,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欣赏一封污陷信上的字。 只有张县令默不作声,到了此时此刻,他已经绝望了,再做任何事情也不能改变。只有等候李开国的发落。 范宗权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可惜了这笔好字,却是用来写一封污陷信。但用它来换命,却也是值了。 当下在最下方签了自己的名字,众士绅也争先恐后的上前签字,生怕没了签字的地方。又按了手印,这才恭恭敬敬的将信呈给了李开国。 李开国却毫不在意,将信随手递给呆若木鸡的张县令,笑道:“县令大人瞧瞧,这里面写的对不对?” 张县令眼睛一扫,以他读书四十余年的功力来说,一目十行完全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上面将他写成勾结乱匪,意图谋反,图谋江山,yù自立为帝……,还没有看完,张县令便觉得头晕目眩,几yù晕倒。 下面的他不用看了,只是yù自立为帝这一条,便可以诛他九族。忽得一股怒气直冲于脑,张县令伸手一撕,便将血书扯碎,张口便要喝骂,李开国一个耳光甩过去,便将张县令打昏了。 李开国收回了手,下令道:“捆起来,把嘴堵上。”当下便有官兵将张县令五花大绑。 李开国转头对范宗权道:“这一份没用了,你再写一份罢。” 范宗权瞧着地上那幅平生最满意的污陷信这就没了,正在心里惋惜。此时听得李开国让他再写一份,连忙答应。一众士绅熟门熟路,又炮制了一份污陷血书,只是这一次换了一个人供血墨,上一个供血墨的脸sè发白,要是这一封还是同一个人放血,便不用李开国饶命了,直接进地府罢。 将再次奉上的血书随随便便一折,李开国便收入怀中,从身后拔出短刀,‘当’的一声扔在地上。 “把刀子捡起来,每人在张县令身上捅一刀,便可回家。如有不愿者,本官绝不勉强。”李开国这句话说的很慢,但森森杀气却令人不寒而栗。 范宗权大喜,这话里的意思明明白白,一线生机终于来到了。他不及多想,冲上去将短刀捡起,一刀便捅在张县令的肩膀上。 张县令吃得一痛,登时醒来,发现范宗权用刀捅他,登时双眼血红,呜呜乱扭。 但范宗权那里管他,只是用眼瞧着李开国。 李开国点了点头,淡淡的道:“下一个。” 一众士绅如同排队上香一般,排着队往张县令身上捅刀子。尽管每一刀都捅在非要害处,还有几个手上颤抖无力捅得不深。但架不住捅的刀口太多,待得还剩几人,张县令的血已经流了一大滩,头也低垂着,就是被捅,也不象一开始那样呜呜痛叫,如同死了一般。 待到最后一人捅完,张县令身上已经没有血流出来了。一名官兵在他鼻上一试,又听了听心跳,说道:“李大人,张县令已经死了。” 一众士绅听了,个个都暗松了口气,终于快完了。他们那个不是人jīng,如果李开国真要杀他们,又何必搞这一套,明显是要绑他们一起坐贼船,现在就看李开国的了。 李开国抬头望天,天上没有月亮,黑漆漆的,也没有风。鼻中闻道的,是一股股的血腥气。他来到大明朝不过两rì,死在他手中的却已近二百余人。 这张县令他本不yù此时就杀了的,奈何老天给的机会太好。乱匪突然围城,自已借势得了守城哨官的位子,本打算一步步慢慢蚕食张县令手中的权力。 但因为匪乱而城门紧闭,高密县城变成了一个不通信息的孤城,更因杀了左家一百余口,致使全城的士绅人人自危,而想要除掉他。为了将全城的士绅绑上他的船,不敢和他做对,李开国不得不借此良机除掉张县令。 这是一石数鸟的大好时机,一众士绅亲手杀了朝廷的命官,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能胁迫他们的?虽是大功告成,但李开国还是忍不住无声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实是情势逼人,不得已尔。 但只是一点点的心软,立时便被他抛在脑后,以后的路一步比一步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你们做得不错,本官信守诺言,你们这便回家去罢。”李开国淡淡的道。 一众士绅相互瞧瞧,一起跪倒在地,范宗权痛哭流泣道:“是小人们瞎了眼,得罪了大人。今rì得蒙大人恕罪,实是小人们的再生父母,只是大人抄了小人们的家,以后,小人们想为大人效劳却也没有办法了,求求大人放过小人的家人吧。”说着连连叩叩头。 他们心中个个清楚,到了此时此刻,家产大约是可以保住了,毕竟李开国要用他们,就不会将他们赶尽杀绝。自古以来,就没有又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的。此时哭求,正是良机,给李开国一个免罪由头。 李开国也瞧得明白,但也不能不顺着演一演,笑道:“适才只是一场误会,本官误以为你等与叛逆为伍。既然你们证得清白,本官便收回抄家的命令。只是……”说着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好说。 一众士绅心道,‘来了,果然不让我们放点血,这事摆不平的。’范宗权连忙道:“小人们知道大人辛苦cāo劳,我等合城士绅,愿意捐出五十万两银子,为大人解忧。”他咬了咬牙,一口便开出了五十万两银子的价码,料想李开国听到这个数,定然是心花怒放,他们自然平安无事。 却没有料到,李开国居然连连摇头,一众士绅心中一沉,难道还是嫌少? 范宗权咬了咬牙,颤声道:“小人们再加二十万两银子,孝敬大人。”他拿定了主意,无论花多少银子,也要保住一条命,命没了,有银子又有什么用?只是七十万两银子实在不是小数目,就连国库岁入也不过是二百余万两,这一下便给了李开国三分之一国库的收入,他怎么能不心疼。 一起跪倒的士绅们有几个实在心疼银子的,便想不要命要银子,幸亏旁边有熟知他们xìng情的士绅,抢着把他们的嘴堵上,此时可是要命的关头,不能让这些要钱不要命的家伙拖着他们一起死。 李开国这才点了点头,他从左家抄出二十多万两银子,其他的珠宝古董什么的还没有算上,但总计估一估,当在三十多万两左右,可见高密县虽小,但士绅们甚富,地主们有钱啊。 这么多士绅,只要他们七十万两银子,倒也不是太多。如果他知道这一下便得了国库岁入的三分之一,就不会这样想了。 李开国微笑道:“也不是本官贪财,只是明rì本官要在城中招兵剿匪,缺了些钱粮兵器,你们看看,谁家能够帮到本官的,本官可以免了等价的现银。” 他这话一出,一众士绅登时大喜,只要能少出银子,出点粮草兵器算什么。当下便有人叫道:“小人家里有三千担的粮食,愿奉与大人充做军粮。” “小人家有布匹一千,也愿充做军衣。”这是家里有布庄的。 “小人家里有长枪两百……” 一众士绅登时乱哄哄的叫了起来。 李开国大吼道:“闭嘴。”吓得一众士绅个个低头。 李开国一指范宗权道:“你来做个头,每家出多少东西,折抵多少银两,每一件都写折呈送上来。本官有言在先,你们可以稍微提点价,但如果贪心不足,本官手中的大刀也不介意拿你们的头颅来磨一磨刃。” 一众士绅吃得一吓,登时便老实了许多,当下连声道:“不敢,不敢。”这才将范宗权围在中间,小声商量起来。 第十九章退兵 李开国也懒得理他们怎么商量,吩咐人叫张县令的家眷来收了尸。此时他要稳住这帮士绅,倒也不好对张县令的家眷们斩草除根。 家眷们哭哭泣泣的收尸去了,虽也有人不住的用仇恨的眼光意图在jīng神上杀死李开国,但李开国毫不在意,这些人对他毫无威胁。 一众捕快们也被放了出来,这群该杀的东西们也都是眼尖心滑之人,此时见张县令都死了,个个都跪在李开国面前,口口声声愿意效忠李大人,忠心的只怕连一个都没有。 李开国此时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留他们还是有些小用的,当下摆摆手,让他们起开。一众捕快登时喜笑言开,虽然换了主子,但饭碗总算是保住了。 士绅们还在小声的商量,偶尔还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吵,有几个脸红脖子粗的低声吵嚷,但硬是没敢吼出来。这群没了良心的家伙,碰到了关乎自身利益的事情,谁肯让自已吃亏。 李开国正等在不耐烦,郝喜急匆匆的带着一队人跑过来,奏道:“大人,果然不出大人所料,乱匪们正在逼进城墙,想要趁夜偷城。冯队正已经守在城上了,让小的来通报大人。” 李开国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在这看着他们,本官去瞧瞧。”抛下还在争论中的士绅们,往城门行去。 原来郝喜和冯国用根本就没有去抄士绅们的家,李开国早就悄悄告诉了郝喜要演一场戏。刚才他表面上是让郝喜会合冯国用去抄家,其实是让郝喜去通知冯国用,乱匪有可能趁夜偷袭,让他上城楼查看,有了敌情速速来报。 但在他的预计中,最好的偷袭时刻应该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没有想到这群乱匪没有耐心,天刚刚黑了一会,乱匪们便偷偷逼进了。 上得城楼,冯国用就迎了上来,“大人,刚刚乱匪逼进城墙,属下下令放了一轮火箭,乱匪们见我们有了准备,已经退下去了。” 李开国张目一望,果然城墙外一箭之地上,插着百余只燃烧的箭枝,还有几具被shè死的尸体。 在远方火箭照不到的地方,隐隐传来乱匪们杂乱的声音,忽得听到有人大声喝骂,跟着又有几声惨叫。 李开国心道:“难道乱匪们起了内讧?”他猜的不错,事实上正是如此。 这群乱匪中本来真正的水匪就不多,白天攻城那一战,李开国专捡真正的水匪shè杀,战后乱匪们一清点,居然只剩下六七十名老兄弟,就连二当家的都被李开国一箭穿了胸,剩下的都是裹胁来的乱民。 这让乱匪们的战力一下就损失了近一半多。他们也都清楚,被裹胁的乱民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本来他们一百多人的jīng兵,想要攻城还有点希望,现在只剩下一半的jīng兵,攻城那是想都不要想。 如果不是匪首大哥极力的约束,说夜里偷袭还有希望,许了一堆攻下城后烧杀抢掠、**快活的美好愿景,白天他们就撤了。 就算是这样,水匪们也都不是齐心的。三当家的早就对匪首大哥不满,因此他不同意等到夜里偷袭县城,因为他们带的粮食不多,如果夜里偷袭不成,到了明rì,就没有粮食可吃,近千人都得饿肚子。 但毕竟匪首大哥的威信要大的多,他极力坚持夜里偷城,加上他久做扛把子的位子,论起口舌来三当家的比他可差点远了。经过匪首大哥眉飞sè舞的意yín了一通,一众水匪基本上都被忽悠得yínxìng大发,因此三当家的独木难支,只能同意。 本来匪首大哥是想要等到黎明前再偷袭,奈何一众水匪个个jīng虫上脑,天刚黑就嗷嗷叫着偷城,他是压了再压,却实是压不住了,再加上三当家的暗捣蛋,只得无奈提早偷袭。 但他们没有料到,李开国早就知道这群乱匪流连不走,必有诡计,十有仈jiǔ是想趁夜偷城,因此他派冯国用巡城就用对人了。 冯国经验丰富,知道守城一方最危险的就是看不清敌人,因此他多备火箭,并命人用听缸监听声音。果然乱匪们纪律涣散,离得老远,人声就远远传来。就是不用听缸,用人耳也能听到。 待听得乱匪们进入一箭之地,冯国用立刻下令shè出火箭,猝不及防之下,倒有几个乱匪运气不好被火箭shè死,再加上到处都是火箭照明,乱匪们的夜间偷城计划彻底失败。 这一回匪首大哥再也压不住众水匪了,三当家的趁机发难,想上位,怎料得匪首大哥心黑手毒,眼看得不妙,拔刀便砍了三当家的,平息了叛乱。 但经此一事,一众水匪个个灰心丧气,眼见得攻城是不可能了,只有去各村屯去抢些粮食,再作计较。 李开国侧耳细听,只听得乱匪们渐渐的远了。冯国用用听缸听了一阵,站起来道:“大人,乱匪们退走了。”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不可大意,小心他们再次返回。” 冯国用怎会不知乱匪不可能再回来。但李开国说要小心,他不敢不应,说道:“大人说的是,只是这城下尸体……。”说着一脸的难sè。 “尸体怎么了?”李开国奇道。 “这天气炎热,只怕到了明rì,这尸体就会腐烂,时rì一长,只怕会有疫病。”冯国用小心的道。 李开国抽了抽鼻子,好似已经闻到了尸体的臭味。他摇了摇头,说道:“明rì天明,开城门收尸便是。但百姓仍不可出城,没有本官的命令,一个人也不能放。”这句话他说的严厉,料想冯国用能听明白。 此时就算是乱匪们真的撤了,他也不能开城门。这封城的时间一定要把握好,只有等到他招好兵,建立起了自已的班底,才能不惧一切接踵而至的危险。 “属下明白,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亲自看守城门,没有大人的命令,一个人也别想出城。”冯国用沉声道。 李开国微微一笑,说道:“你办事情,本官还是放心的。你也没吃饭吧,去传一桌酒菜来,咱们就在这城楼上喝酒守城。明rì征兵一事,本官有些事情还要请教于你。” 冯国用连叫不敢,当下命人传了一桌酒席,李开国当真在席上向冯国用请教如何征到可用之兵。冯国用是知无不言,待得三杯酒下肚后,谈起兵事来,更是眉飞sè舞,几乎变成一个狂生。 李开国只是微笑的听着,他一开始就怀疑的事情渐渐明晰,这个冯国用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队正,一个小县城的队正那里会懂得这么许多兵事。 但此事却是不用说破,李开国也不在乎冯国用以前的经历,他只要现在对李开国忠心就行。从这两天冯国用的表现来看,他对李开国似乎是有些忠心的。但李开国可不会轻信一个人,rì久才可以见人心。 就这样,一个说一个听,直到东方发白,酒残菜稀,冯国用终于醉倒伏在桌上,李开国端着一杯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躺倒在地上,过不多时,也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睡了一上午,待得rì正当中,郝喜奔上城楼来,叫了几声,李开国这才醒来。这一觉他睡得踏实,jīng神完足。转头一瞧,冯国用已经不见了,问道:“冯队正呢?” 郝喜提起一个食盒,将里面的新做好的酒菜换到桌上,边换边道:“乱匪都退走了。冯队正正在城外收尸。大人,您快用午膳吧,县衙门口那里想当兵的人太多了,都等着您前去主持呢。” 李开国笑道:“有多少人?” 郝喜苦着个脸,道:“大人开的条件太好,几乎全县的百姓都来了。” 李开国这下惊奇了,他一边吃菜一边道:“本官开的不过是一月二两银子,安家费五两,这样的条件会是很好?” 这就是李开国对大明的物价不了解了,这时候的一两现银可以买到大米二石,当时的一石约为94.4公斤,一两银子就可以买188.8公斤大米,就是377.6斤。以一个成年人来算,一天吃一斤,就足够一个人吃一年的。 更何况李开国一次就给五两,每月还有二两,老百姓们不疯狂才怪,就算是明知道不符合征兵条件的,他们也都来了,万一要是通过了呢……。 经过郝喜的解释,李开国这才明白了一两白银居然这么值钱,在他的想象中,一两白银最多不过是吃个饭而已。 吃饱喝足,李开国又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这才慢悠悠的往县衙而去。既然知道全县的百姓都来了,他就不用担心兵源的问题了,只要jīng挑细选便是。 果然是都来了,简直就是人山人海啊,老百姓将通往县衙的道路都挤的水泄不通,大人叫小孩哭,男女老幼都有,郝喜带着一队兵挤了又挤,居然被老百姓给挤出来了。 李开国的脸登时黑了下来,他nǎinǎi的,这群贪钱的东西,居然为了钱,连他的路也敢挡,当下抡起鬼哭大刀,“砰”的一声斩在地上,吼道:“全都给本官让开,谁敢挡本官的路,立斩。” 他这话一出,登时将老百姓们都震住了,待得有人喊道:“这就是杀人魔王,大家快闪开啊,他真的会杀人的。”老百姓们忽得一声,硬生生的从人群中闪出一条路。这三天,谁不知道李开国杀人魔王的名头啊,说杀谁就杀谁,绝不打折。 第二十章测试 李开国黑着脸穿过人群,好在老百姓们倒也不敢太过份,县衙门口还留了一片空白地方。但是也只有大约二十平方而已,就这点空地,别说进行身体测试了,就算是排个队都没地方。 郝喜瞧着李开国脸sè不对,小心的道:“要不小的把他们都轰开?” 李开国运了运气,忽然吼道:“除了年十六以上,四十以下,无残缺,无病痛,身强力壮的男子,其他的人全都给本官退到街道里,本官数十声,十声之后,还有不符合条件的敢留在县衙门口者,斩无赦。” 他声音洪亮,言语中满是威慑,加上他妖魔的名声,此话一出,谁敢不听?当下人山人海的人群,登时便动了起来,除了符合条件想当兵的,其余全都忽拉拉的退了出去。 李开国大声的报数,他十声数完,有两个还没有来的及退出去的小娘子,忽得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扑了出去,撞到街道里人群的身上,生怕被李开国杀了。 这两个小娘子忽然一撞,倒撞得数人倒地,一时乱成一团,但却无人敢起哄。 cāo他nǎinǎi的,李开国心中大骂,但却也不好再说什么。瞧了瞧留下的人群,大多都是青壮男子,只是人数却不是很多,大约只有四百余人而已。 李开国非常失望,怎么就这点人?不是说全县的百姓都来了吗?他招了招手,郝喜会意的凑过来,道:“大人请吩咐。” “你不是说全县的百姓的都来了?怎么就这一点人?” “大人,本县城内不过五百余户,以一户一青壮来算,几乎都来了。” 李开国一怔,这才明白,自已是被后世的县城人口密度给误导了。这样看来,四百余人的确可以算是都来了。 只是他jīng挑细选的打算落空了,四百余人[t x t 8 0. l a 八 零 电 子 书 ],只要能有二百人能合格就谢天谢地了,说不得,只能放宽一些条件了。 当下李开国也不多说,将手中的鬼哭大刀往地上一抛,一百五十四斤的重量使得大刀“当”的一声插在青砖上。 “凡是有人可以将此刀举过头顶十次者,便可入选第二场测试,没有做到者,自行离去。”李开国大声吼道。 四百余人都是一怔,随即大喜,就这么简单?举刀过顶十次有什么难的?当下便有一人抢先过来,使劲的拔刀。但鬼哭大刀入石半尺,加上自身的重量,至少得有二百斤的力气才能拔出来。这人使出吃nǎi的力气,脸都累红了,却连刀都拔不出来。 当下便有人看不过去,叫道:“连刀都拔不出来,还不快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 先前那人吃得一讽,果真羞红了脸,低头退去了。 后来那人嘿嘿一笑,说道:“让俺来试一试。”说着伸单手去拔刀,他习练武艺十余年,自认臂力奇大,拔一把长柄大刀还不是如同拔起一根竹子一般容易。但刀柄一入手,他便知不对,这刀柄是铁做的,而且厚重之极。 他虽是一惊,但面上却是不露怯sè,猛吸一口气,气入丹田,手上登时便增了一倍的气力。单手猛力一拔,那长柄大刀应声拔出了一寸,力气却已经用完了。 这么重?后来那人知道这刀的份量可真不轻,单手是拔不出的,当下双手齐上,将全身的身量都集中在脊骨之上,半蹲着身体,忽然挺身猛发力,“锵”的一声响,长柄大刀终于给他拔了出来。 后来那人将刀舞了舞,只觉得沉重之极,只是舞得几舞,便没了力气,当下不禁失声道:“好重的刀。” 这时又有一个叫道:“郭孝德,你是不是没吃饭啊,平rì里牛气哄哄的,怎么连一把刀都拿不住了?” 郭孝德闻言大怒,叫道:“马老三,你他娘的别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来试试。” 那马老三哈哈大笑,走上前来,说道:“把刀拿来,看俺给你耍耍。” 郭孝德“哼”了一声,运足了力气,将刀抛了过去。那马老三浑不在意,单手便去抓刀,却不料得刀身奇重,加上郭孝德故意使坏,刀上附了他全身的力气,居然虎口一麻,没抓住长柄大刀,“当”的一声,长刀落在地上,如果不是马老三闪得快,脚就要被刀刃切掉一半。 马老三这才大骇,叫道:“这刀怎么这么重。” 郭孝德这才得意的道:“这下你服了罢。” 李开国见到这两个人居然旁若无人的在他面前较劲,胆量看来不小啊。问郝喜道:“这两个是什么人。” 郝喜连忙道:“回大人话,他们一个是郭孝德,听说是通臂拳的传人。另一个是马英,家传的武艺,练的什么不知道。平rì里两人就是对头,今rì较起劲来,也是常事。” 李开国点了点头,瞧着两人虎背熊腰,又是练过武的,心情好了一些,看来这高密县城里还是有些人材的,看那马英还不服气,要拿刀再试。当下说道:“你们两人通过第一场测试了,都到一边站着去罢。” 郭孝德、马英见李开国发话,两人登时停了下来,乖乖的站到一边。 “你们一个一个都来试试罢。”李开国大声叫道。 余下的人经郭孝德他们这一闹,知道鬼泣大刀奇重,没人敢轻视这一把长柄大刀了。一个个排队上前,老老实实的举刀过顶。 只不过一个时辰,四百余人便都试过了,居然有三百多人都能举刀过顶十次,这让李开国大为惊喜。 其实这山东一地,素来都是好使拳棒,虽然大多都是庄家把式,但却是已成风气。所以自古以来山东豪杰辈出。就是这高密小小的县城,身强体壮的也比比皆是。李开国不知就理,难怪惊喜。 那被淘汰的人,个个都是面目无光,各自拉着自家的婆娘小子快速离去。 郝喜见李开国面带喜sè,立时陪笑道:“大人如此选兵,实是闻所未闻,小的今rì大开眼界。” 李开国摇了摇头,这个郝喜,马屁拍的实在糟糕,偏偏自己还不知道。他也不理会郝喜,从身后拔出一把短刀,丢在地上,喝道:“第二场测试现在开始,谁敢捡起地上这把刀往自已的身上插一刀,便可立时被录用。” 这话一出,登时全都哗然。谁也没有想到,第二场测试居然是要自伤自身才能通过。这才真的是闻所未闻呢。 瞧着他们都被吓住了,李开国微微冷笑,老子的兵如果不敢见血,就算是再强壮,又有个屁用。 三百多通过第一场测试的人个个都面sè怔仲,如果要是插别人一刀,他们大多数都能下得去手,可是要插自己一刀,那可就得好好想想了。 外面这些人的家属们也都把心揪起来了,他(她)们既想要那五两银子的安家费,又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或丈夫或父亲受伤。这两难的选择让人实在是纠结万分。 李开国冷眼瞧着,郝喜在一旁老毛病又犯了,道:“大人实在是英明,谁是英雄谁是狗熊只需这一试便知,小的实在是佩服。” 李开国嘿嘿笑道:“那你敢不敢插自己一刀?” 郝喜一听,不禁打了个冷战,忙赔笑道:“小的那配做英雄,小的只要能做一只对大人忠心耿耿的狗熊就是小的天大的福分。” 这一句马屁倒sāo到痒处,李开国很满意,但眼看着三百余人都僵在原地,没人去捡地上短刀,扬声喝道:“怎么?没有人有胆子放自己的血?” 山东的汉子大都耿直,李开国这话明明就是瞧不起他们,这三百多人登时热血上涌,郭孝德一个箭步上前,捡起地上的短刀,反手就插在左肩的臂膀上,登时鲜血直流,他咬着牙忍着痛,猛的将短刀拔出,吼道:“马老三,是个爷们的你也来捅一刀。” 马英眼都红了,没有想到这一次又被郭孝德抢了先,这个时候怎么能示弱?抢上前来,夺过短刀,也是一刀捅在左肩上,鲜血迸出,他哈哈大笑,以掩痛苦之sè,叫道:“咱山东人就没有孬种,是爷们,跟在咱们后面。”说着将短刀拔出递给另一人。 这时其他的人热血都被他两人的豪情所激起,一个接一个的都接过刀插进自己的左肩。其中倒是有几个犹豫的,但是每个捅过刀的人都用通红的眼睛盯着他们,他们也鼓着勇气将短刀插进自己的肩头。 当最后一个人将短刀从肩上拔出来,那三百多人一齐哈哈大笑,各自虽然都是初相识,但经此一事之后,他们心中互相都觉得好似亲兄弟一般。 围观的百姓们也个个欢欣,眼瞧着这本是让人痛苦的自残居然变成了英雄之举,怎么能不让他们高兴。 李开国点了点头,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个个都敢对自已下手,本来预料最多能有一半人敢动手,没有想到居然全都通过了。看来这山东的男儿都是血xìng汉子。 李开国猛然大喝道:“好,你们都是好汉子,本官说话算话,你们既然这么带种,本官通通收了。自今rì起,你们就是我李国的兵。来人,把银子抬上来,本官要亲自发银子。” 第二十一章起步 就在他说出那句‘自今rì起,你们就是我李国的兵’的那一刻,三百余道虹线将三百余人的jīng力传入他的百会穴。 李开国只觉得浑身的骨骼好似突然灌入了水银,一道道沉甸甸的气流如同水银般的在他骨髓中横冲直撞,只是片刻间,骨骼的改造便已经完成。李开国只觉得全身的骨骼好像变成了水做的。 他忍不住手臂反转,按照常理,人的手臂是不能反转的,他却轻轻松松的做到了。扭了扭脖子,以往最多只能转动180度的限制好像没了,他感觉只要他愿意,转个360度都没有问题,但现在无数的人都在看着他,李开国只好忍耐住好奇,不去测试自己身体的柔软度的极限,先将眼前的事情做完再说。 异能改造他的身体只在瞬间便悄无声息的完成,在场无数的百姓,没有一个人发现李开国有什么不对。一听到李开国要发银子,郝喜机灵之极,将早就准备好的银箱抬过来,将盖子掀开,银光闪闪,正是五两一绽的银锭。 李开国拿起两锭银子,笑道:“过来领银子罢。” 郭孝德和马英相视一笑,两人长久以来的恩怨似乎都消失了,他们一同上前,从李开国手中接过银子。 其他的人早就等不及了,但在李开国的面前谁敢一拥而上?不要自己的命了?当下一个个上前领过银两。 他们都是穷哈哈的老百姓,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一锭银子。有的人还用牙咬了咬,两排齿痕清清楚楚,是十足的上好纹银。 外围那些看到自家男人拿到银子的家属们,个个都是激动之极,五两白银,这可是一大笔钱啊,谁能无动于衷。 拿到钱的新兵们也都非常兴奋,恨不能立刻就把银子拿给家里人瞧瞧,连自己身上刀伤都顾不得了。 李开国心中暗笑,只是五两银子而已,就把命卖给了老子,值,太值了。想了一想,他大声叫道:“既然都拿到了安家费,你们就先回去吧。明rì卯时,准时在西城门集合。本官话说在前头,既然拿了银子,你们就是本官的兵,如果有谁敢拿了银子不来,本官就杀他全家。” 他这句话说的是杀气腾腾,三百余新兵个个心中凛然,各自离去。 只不过转眼间,刚才还是人山人海的老百姓们,竟走的是干干净净。李开国心中了然,老百姓们其实是被他吓到了。 吓到了好,李开国心道,如果不能压住这群古人,老子这个穿越回来的人早在三天前就死了。 事已办完,李开国便进县衙小歇一下,谁料还没有到得二堂,杨chūn便来报他,说是一众士绅前来求见。 李开国大喜,这群家伙们给自己送钱粮兵器来了。当下说道:“你让那范老儿一个人进来罢。本官在书房见他。” 书房自然是张县令的书房。这老头倒是爱书之人,满满一屋子的书,壁上还挂了几幅古画。李开国也不识得是什么朝代的,他也不去理会,一屁股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 张县令的家眷们把丫环仆人都带走了,这时候也没人给他上茶,郝喜连忙便跑去厨房烧水。 过不多时,杨chūn便引着范宗权进来。那范老儿一进来便结结实实的行了一个大礼。李开国虚让了让,也不管合不合规矩,问道:“你们都商量好了?” 范宗权从袖中抽出清单,恭敬的承给李开国,道:“请大人过目,这是我等孝敬大人的清单。” 李开国接过细瞧,虽然都是繁体,但他也能猜得出来是什么字。一众士绅们一共拿出粮食五万担;棉布三万匹;菜油八千斤……,各类长短兵器共二千把。其中长刀便有一千五百把,其余的都是长枪。 李开国看到居然有这许多兵器,心中忍不住大骂,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高密县城,一群地主老财就能凑出这么多的兵器,明朝不亡才有鬼。 其实这些兵器都是因世道太乱,士绅们不得不存兵器以求自保,如果说谁最不希望大明灭亡,那就是这些士绅们,能够安安稳稳的赚钱,谁又想改朝换代呢。 最后,清单上写着这些物资兵器一共折银三十七万两,也就是说,士绅们还要给李开国三十三万两白银。 李开国冷哼一声,这群jiān商,肯定在其中做了手脚,但他也懒得去一一清算,反正他们的家产只是暂存在他们的家中,等到自己想要的时候,还不都是我的? 想到这,李开国便说道:“就这样罢,你把银子在午时前运来县衙,那些粮食什么的都送到县库里去。”忽然他想起一事,对杨chūn道:“你去传令,让冯国用速来见我。” 范宗权这时心中才暗松了一口气,他可是知道这份清单中物资的水份有多大,三十七万两的物资其实最多只值二十万两。这群要钱不要命的jiān商们硬是加了十七万两的水在里面。还好这李大人是个不懂行的,居然通过了。 当下范宗权便急着想走,尽快把这事了了。李开国却道:“你先等一下,本官还有事情要吩咐你。”这一句话又把范宗权的心给提了起来,不知道李开国又有什么事情。 李开国却又忽然想到,明rì那三百余新兵就要靠他养着了,这么一大群人,可不是给点吃喝就行了的。得有住的地方吧,得有水源吧。光是这两样,事情就繁琐之极,他是做不来这些事情的。 更何况对于古代的行军打仗的法门他是一窍不通,这些都得交给冯国用来做。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感觉到手头可用的人才实在是太少。 冯国用匆匆赶来,还没有等到李开国说话,他就急道:“大人,乱匪们已经劫了永安村,村里男女老少都被裹胁了。”却是冯国用派出的探子刚刚回报于他的。 李开国点了点头,道:“村里的人可有死伤?” 冯国用愣了一愣,这些他没问,不过被乱匪们袭了村子,就算是一村死绝也不稀奇。 李开国也不等他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他虽然勇猛难当,却也不能一个人去将乱匪们杀光,倒不是说做不到,而是当务之急是要手底下有自己的军队,只能让那些老百姓们牺牲了。 “你来瞧瞧。”李开国将清单递给冯国用,冯国用粗粗一扫,登时便吓了一跳。他虽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但这么多的物资银两,还是惊到他了。 李开国笑道:“今rì本官新招了三百余新兵,只是这军营所在之所还未定,而且一应的兵衣、食宿等都未准备。本官想全权交由你处理,你看如何?” 冯国用心中大喜,连忙道:“多谢大人信任,属下必定尽心尽责,不负大人重托。” 李开国点点头,说道:“那你就同范宗权商量吧,一切事情无需问我,你自做主就是。但明rì卯时之前,三百余人的武器兵衣等你要准备完毕,不得误事。” 冯国用心中一凛,武器倒是好办,但不到一天的功夫要准备三百人的兵衣,这可不是易事。当下便急匆匆的和范宗权去做事了。 李开国随后又将陶县丞召来,让他暂且主持rì常县衙的事务。那陶县丞早就因张县令被杀而吓破了胆,对李开国那是唯唯诺诺,连声应是,只求能保住xìng命。 诸事处理完毕,李开国也没有闲着,他关在书房里谋划着怎么训练这三百余新兵。要说这兵事,他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没有当过兵,这兵要怎么训,他可是全无头绪。 思绪良久,仍是不得要领,心中不由得烦闷,如果有兵书能教他训兵就好了。随即却又抛掉这个念头,用这古代之法训出来的兵,只怕不适合现在的情势,他必须要在三天之内初步将军队先训出个样子来,这得用非常之法才行。 想到非常之法,李开国脑海中忽然一闪,登时便想通了如何才能训出他心目中的兵。其实没有什么神秘的,无非就是‘纪律’二个字而已。 只要有了火枪,再加上这些兵对他的命令准确无误的执行,那打遍天下又有何难。李开国兴奋的一跃而起,在书房里转来转去,只要找到目标就好办了,他脑海中一个又一个主意不断的涌现,让他畅快之极。 花了数个时辰,李开国终于将所有的主意都写在纸上,将这厚厚一叠的纸小心的对齐,他找来麻绳将纸张穿好,做成书册,然后小心的收进怀里。 此时夜晚已经到来,郝喜已经来问过数次何时用膳了,此时做完事的李开国才感到饥饿,他吃完饭,也顾不得再试试异能给他带来的新能力,便沉沉的在张县令的卧房睡去。 第二十二章练兵 初夏的太阳升得早,卯时一至,暖暖的阳光让人心都是懒洋洋的,新兵们也是如此,一个个兴奋的互相言讲昨夜家人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 这群朴实的山东汉子还不知道他们将有什么样遭遇,很快他们就会知道,那五两银子的安家费不是那么好拿的。 李开国着了一半身铠甲,手持鬼哭大刀,威风凛凛的站在城楼上。冯国用急匆匆上来回报,新兵们已经到齐,一个不少。 李开国道:“那就把长枪和兵衣都发下去吧。” 冯国用办事利索,只不过盏茶的功夫,新兵们都换上兵衣兵靴,领到一把长枪,并在冯国用的指挥下四人一排,勉强排成一字长蛇队。虽然他们排的队伍歪七扭八,但李开国还是非常满意,这群新兵,看起来还是很有前途的。 李开国大踏步的走下城楼,本来还有些窃窃私语的新兵望到杀人魔王来了,立时就把嘴闭上,谁也不敢在李开国面前放肆。 很好,李开国也不讲话,手一挥,紧闭的城门缓缓的打开。新兵们登时一阵sāo动,这是干什么?不会是让他们去打乱匪吧。他们还不知道乱匪已经去祸害村屯去了。 李开国那里管得了这些,大吼道:“所有的人全都跟着本官跑,不准掉队,如有掉队开小差者,立斩。” 说完就站到队伍最前头,大声的下口令,带着新兵们绕着外城墙跑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新兵们还能勉强保持队型,但等到五里路之后,队型就渐渐的拉长,一些体力不支的新兵开始掉到后面去。 李开国一直就在等着这个情况出现,他的身体超出普通人三十倍的力量,即使身着铠甲,又手持一百五十四斤重的长枪,也没有让他感到一丝的疲累。立刻,他就前后来回跑动,大声吼叫着保持队型。 新兵们还是很怕他的,听到喝骂声便竭力跟上,但毕竟从来没有这样跑过,身体上的疲累不是jīng神能够压制的。再跑过三里路,一些身体弱的说什么也跑不动了,将长枪扔到一边,倒在地上,呼呼的喘气,声音大的就像个破风箱一样。 李开国立刻跑过来,脚踢手拉,这些快要跑死了的新兵说什么也不跑了,一见到意料中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李开国立刻终止了所有新兵的行进。 就算是身体强壮的如郭孝德、马英等,此时也是双腿无力,如同踩在云朵里一样,倒不是说这八里路就把他们跑倒了,实在是手中拿着长枪,而且李开国一开始便带着他们跑得很快,几乎可是说是全力冲刺了,能够坚持八里路,他们自己都觉得尽力了。 很快,李开国便下令没有掉队的人,将掉队的七名士兵围在中间。掉队的七名士兵里有三个人看事情不对,顾不得继续赖在地上,连忙爬起来,钻入队伍里。 李开国瞧了瞧他们,当作没看见,可是地上还有四个新兵赖着,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这个时候,冯国用骑了一匹马快速跟了过来。 李开国望着那四名仍在地上的新兵,吼道:“本官数三声,全都给老子站起来。” “一、二、三。”三声数完,只有一个兵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剩下的三名新兵如同没有听到一样,他们是死也不想再起来跑步了,再跑下去,肺都要炸了。 他们果然再也不会跑步了,因为李开国三声数完,手中的鬼哭大刀只闪了三闪,三名新兵的人头便和身体分了家,脖腔里的鲜血喷了一地。 新兵们本来还在想着李开国会给赖地不起的新兵们什么惩罚,没有想到转眼间,不听号令的新兵脑袋便搬了家。没有心理准备的他们登时都吓呆了,这位李大人真杀人啊。 李开国根本不管他们怎么想,对赶来的冯国用说道:“把这三个不听号令的东西拖走扔了,他们全家都抓进大牢,秋后问斩。” 冯国用大声应是,快马加鞭的回城抓人。他来的快,去得更快,扔下还不相信自己耳朵的新兵们。人都杀了,还要连累家人?一群新兵们登时吓得心胆俱丧,就连郭孝德和马英两个向来胆大的,也只觉得双腿发颤。 李开国什么也不解释,吼道:“还不快给本官排好队?等着老子砍了你们的狗头吗?” 在丢掉xìng命的压力下,新兵们以不可想象的速度排好队伍,在李开国的带领下,继续跑步行军。 这一次,没有人敢再掉队,就是有的新兵实在是撑不住,心想着死就死了吧,也在家里人也会一同被斩威胁中,机械的迈动双腿。好在李开国倒也不是想着找借口把他们全都杀了,在跑了半个城来到东城门口后,终于下令可以休息了。 休息的命令一下,所有的新兵全都倒地了,包括郭、马二个人。饶是他们久习武艺,也没有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跑步行军,居然会有这么累。 李开国却不许他们躺在地上,连踢带打的把他们都打起来,令他们两两一队,互相给对方的双腿进行按揉。这是为了给紧绷的肌肉进行减压,以免真的跑伤了。 李开国满意的看着这群像打了败仗的新兵们,大声吼着让他们狠力的帮对方揉腿。不时的还亲自动手示范,将新兵的腿用拳头锤的发麻。 郭孝德和马英两个一组,互相按揉着对方的双腿,两个人看着一直都跟着他们跑,身着铠甲,手拿重兵器,只会比他们跑的多,不会比他们跑得少的李开国,居然连一滴汗都没流,一口粗气都没喘,两个人骇然的对望了一眼,心中满是佩服。 其他的新兵也都和他们一样的想法,本来他们对李开国说杀就杀了三个新兵有些不满,这时见到李开国那非人的体力,个个都服气的很。虽然还是有些怨气,但每个人心中都认同李开国是绝对的强者。 李开国要的就是他们的认同。待得新兵们休息了一盏茶的功夫,李开国再次下令,新兵们再次四人一排,排成长队。冯国用这次从东门而出,带来了一捆令旗,回禀道:“大人,令旗带到,是否开始练兵?”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你来指挥练罢,本官在一旁学习。” 冯国用吓了一跳,连道:“大人说笑。” 李开国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废话。冯国用跳起身来,指挥新兵们排演一种叫做三才阵的阵法。 这三才阵乃是三人一组,二人居前,一人居中,间距前两人一步,无论敌兵有几人,都是三枪齐出。这样的阵法好处就是,它可以灵活的变动方向,三个人成三角型,无论是要往那个方向变阵,只需要转个身,居后一人调整一步,立时便可以转变攻击方向。 李开国看了半晌,终于明了三才阵的种种变化。这三才阵对于为将者来说,甚是复杂,但对于士兵来说,非常的简单,只需三个人会听令前刺和转身便可。 三百余本来连左右都分不清楚的新兵在冯国用训了一个时辰后,居然练得有模有样,就算是变阵改变攻击方向都学会了。当然,这不是说冯国用会练兵,而是李开国的威慑太大,他在旁边手持鬼哭大刀瞪着眼睛,凡是觉得没活够的新兵谁敢不用心学习? 李开国眼见只是一个上午,这兵阵居然就练成型了,心中也是大感震惊,本来他以为还要再杀几个人才能让这群新兵蛋子们学乖,没有想到根本就没给他发飙的机会。 这三才阵好生了得,李开国对于这个战阵心中佩服,这种冷兵器的战阵果然厉害,这个冯国用果然是个人才啊。 如果他历史学得好的话,他就会知道这三才阵是谁创的。如果说出名字来,李开国定然听过,这三才阵是抗倭英雄戚继光的鸳鸯阵里变化而来的,本是为火器作战而创,但这战阵灵活之极,用于冷兵器作战也是威力无穷。 这种阵法虽然厉害,但因明末后期军队糜烂过甚,并未在全**队中推广,只有少数人才会这种阵法。冯国用就是那少数人,看他的训兵方法,可知他对这三才阵是烂熟于胸,种种变化应对之法有如行云流水一般,看得李开国舒畅之极。 这时他的心里当然也有了疑问,就连冯国用一个队正都能练出如此厉害的战阵,为什么大明朝数倍于起义军的jīng兵,居然会被李自成给灭国了? 这个答案没有人能告诉他,因为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待得新兵们练得半熟,李开国也看会了怎么指挥,也下场指挥了一次,新兵们配合得也非常好。搞得李开国龙心大悦,眼见午时将至,也就息了找茬再杀几个人立威的心思,便下令进城吃饭。 新兵们被cāo了一个上午,早就疲累之极,这时听得可以用饭了,个个脸带喜sè,但却没有一个敢出声欢呼,经过一个上午的训练,他们已经初步有了士兵的觉悟,开始遵守纪律。 第二十三章战前 来到新辟的军营,军营里空荡荡的,只有炊兵们守着几口大锅。还没有到得近前,新兵们便闻到了扑鼻的肉香。 “这是什么肉?”大多的士兵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肉的香味,但有的人却知道,这是牛肉的味道。 马英是吃过牛肉的,那也是十年前了,当时也只是吃过一小块,那滋味到现在他还记得。终于新兵们听到李开国叫道:“今个咱们吃牛肉,尽量放开吃,牛肉管够。” 当真是牛肉?尽管等所有新兵都盛到一大碗,吃到香韧有劲的牛肉后,仍有新兵不敢相信,在他们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吃到牛肉。 这也难怪,在大明朝,牛是被朝廷管制的,民间是不许杀牛的。只有牛病死或其他意外死亡后报给官府,由官府核实后才可以杀了吃肉。 这条规定一下就把牛肉上升到了珍肴的地位,就算是大户人家,要想吃到牛肉也得高价去买病死或意外死亡的牛,如果没有牛出状况,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你也吃不到。 这就造成了,农民的牛病死或摔死等后,农民自己舍不得吃,全都卖了。因此大明朝一辈子没有吃过牛肉的人多了去了。 现在居然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新兵里大多的人是流着泪吃肉的。更多的新兵偷偷的把肉藏在怀里,准备带回家去给家里人吃。 李开国也盛了一碗肉,大口的嚼着,他倒不是爱吃牛肉,其实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牛肉,只有点盐味,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但为了忽悠这些新兵们,他也只好装装样子,与兵同吃同住,这才能够更好的收买人心。毕竟大棒要和胡萝卜一起用的,光杀人不给好处,新兵们早晚都会跑光。 冯国用也端着一碗肉陪吃,他倒是不嫌牛肉煮的不好吃,而是有事情要禀报,“大人,乱匪们上午洗劫了刘新村。” 李开国眼中寒光一闪,这群浑蛋,到处在老子的地盘上洗劫,老子要将你们千刀万剐。他这时已经将高密县内所有的土地、人口、财富都看成是他的了,怎么能容许有人抢他的东西? “郝喜在做什么?” “大人不是让他守城的吗?” “算了,还是人手不够啊。”李开国摇了摇头,手中确实是无人可用。 “你等一下吃完,就去准备三天的粮草,咱们出城去,将乱匪剿了。” 冯国用吃了一惊,这才新招了三百余新兵,只训练了一上午,能顶得什么用?仔细一想,想来大人是想让新兵守城,老兵出城剿匪。不过就那二百多的老兵油子,冯国用又摇了摇头,他可是知道那群兵大爷的德xìng,上次乱匪攻城,如果不是李开国用银子顶住,这高密县早就完了。 想到这,他就试探着问道:“大人,要多少人的粮草?属下好去准备。” 李开国道:“就这三百余新兵的口粮就行,不用派辎重兵了,各自随身携带便可。” 冯国用这次是真吓到了,“大人,您要用这三百新兵去剿匪?大人不可啊。” 李开国道:“有何不可。” “大人,这些新兵只不过才训了一个早上,而且从未上过战场。乱匪们的兵力是我等的三倍,如果……” 他话未说完,李开国便开口截断道:“如果这三百新兵和二百老兵战上一场,谁能胜?” 冯国用犹豫一下,不得不承认,虽然三百余新兵只训了一个上午,但打赢那群老兵油子毫无问题。不是说新兵们神勇,而是老兵太渣。 想到这,冯国用忽然明白,李开国为什么要急着招兵,实在是那群老兵不堪大用。 “大人,您是不是准备亲自带兵剿匪?” 李开国吞下最后一口肉,将碗一扔,笑道:“怎么,你想替本官带兵立功?” 冯国用连连摇头,道:“属下怎么敢。只是大人,如果您离开了县城,万一城里有变,那……”他话未说完,但李开国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是说他在县城里还能镇住那些妖魔鬼怪,一旦离城,只怕那些妖魔鬼怪们就要露出獠牙了。 李开国yīn森森的一笑,说道:“本官就盼着有什么变呢。” 说完拍拍冯国用的肩膀,道:“明rì,你就在城中守着,本官带郝喜去。城中一切就交给你了,万事小心。” 冯国用心中一凛,连忙道:“属下定不负大人所托。” 下午的训练和上午一样,照例是跑了半个城后,开始训练三才枪阵。只是训练的人变成了李开国,冯国用去准备粮草和搭建营地去了。 李开国是照搬冯国用的那一套,只是他加了一条,所有新兵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无条件的听从他的指挥。就算是前面是悬崖,李开国没有喊停,新兵们也不准停下。 在杀敌的训练中,李开国只要求一点,那就是刺,反复的刺,没有格挡和躲避,只有不停的刺。 刺到天黑之时,每个新兵都已经刺的麻木了,没有人知道刺了多少下。就连吃晚饭时,手中端着碗都有一种要刺出去的冲动。 冯国用的动作很快,宿营用的帐篷一个下午便搭好了,里面搭上木板,一个帐篷足可可以睡三十人。所以只需要搭建十二顶帐篷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倒是烧好三百余的洗脚水成了大难题,炊兵们几个大锅轮流烧也花了一个时辰才让新兵们都泡过了脚。主要就是保温的问题,没办法提前储存热水,只能边烧边洗。 新兵经过了一天劳累,再加上热水将脚泡得全身舒畅,一个个倦意早就袭上头了,待得李开国下令休息后,不过几息的功夫,整个军营到处都是鼾声,没人知道他们明天就要上战场了。 冯国用听着这些新兵们的鼾声叹了口气,明天过后,不知道这些人能有多少人活下来。 李开国听到冯国用的叹息声摇了摇头,说道:“国用,你的心太软了,不适合带兵。” 冯国用脸一红,有些羞愧,在许多年以前,也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此时见李开国也如此评价自己,忍不住道:“大人,属下知道自己的缺点,也曾努力改变,但本xìng如此,改之甚难,让大人失望了。” 李开国再次摇了摇头,这个冯国用,居然如此就放弃了带兵之权,不为自己争取,决不可让他掌握太多的兵。但他也有自己的长处,比如后勤。每次自己给他布置的杂务,冯国用都能快速完成,没有让他cāo一点的心。这个冯国用,是个搞内政的人才啊。 李开国对冯国用的位子心中有了数,郝喜也不是带兵的料子。看来,要另外选择一些将官的苗子培养了。难怪古语有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当口,他缺的就是将。 第二天一早,冯国用就带来了乱匪的最新消息。 “大人,乱匪们还在刘新村。” 李开国点了点头,此时的新兵们已经吃过早饭,带足了三天的干粮,正一个个在练习刺杀呢。他没有让新兵们跑步,等一下去剿匪,还怕他们没得跑吗? “拿地图来。”冯国用将一块羊皮地图掏出来,一旁的郝喜立刻便搬过一张小桌子,将地图铺在桌上。此时他还不知道李开国要带着他去打乱匪,还在一个劲的想着怎么拍李开国的马屁,好升官,至少也要做个队正吧。 李开国皱着眉头看着如同山水画一般的地图,这他妈的是什么地图?只是粗略的标了位置,连比例尺都没有。 “郝喜,你找找,刘新村在那里?” 郝喜是本地人,可是知道方位的,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刘新村。这刘新村距县城可真不远,离县城不过十里的路程。在它的边上,离它最近的便是曹家村和倪家庵村。其中曹家村离刘新村不过才三里的路程。 李开国看到两村离的如此之近,问道:“这个曹家村乱匪们没有去抢劫吗?” 冯国用肯定的摇了摇头道:“绝对没有,属下已经派人已经去看过了,曹家村和倪家庵村的人离刘新村太近了,昨个夜里便已经知道刘新村进了乱匪,今个早上,两个村已经都没人了。” 李开国点了点头,老百姓们自己撤走正合他意,因为他就要在这两个村子中选一个,作为全歼乱匪的战场。 要打败乱匪对于他来说,别说是带着三百余新兵,就算是带着三百只羊他也能做到。只是他的目的并不是打败就完了,而是要将乱匪们全歼,一个都不能跑掉。这难度可就大了。如果他手中可用的兵够多,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手中能用的就三百余人,比乱匪们少了三倍。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他如果想用一去围三,那就必须要考虑地形。在详细的询问了冯国用和郝喜这两个村子的地形后,李开国初步决定,将战场定在倪家庵村。 因为倪家庵村离刘新村不远不近,村子自建了一层石墙包住村子,再加上村后面有一个小山包,可算是天然的包围了半个村子,剩下的完全可以用三百人围住整个村子,只要乱匪全部进村,就可以包围住他们。 第二十四章诱敌 计议已定,李开国便大声下令整军。一营新兵昨天已经练得似模似样了,集合起来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李开国大声道:“今天本官要带你们出城剿匪,有没有害怕不敢去的?只要敢站出来,本官可以放他回家,绝不留难。” 他开门见山的就把话明确的说了出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丝毫也不怕把新兵们都吓跑了。 果然,新兵们登时sāo动起来,但出乎李开国的预料,并没有交头结耳的情况出现,每个新兵只是sāo动了片刻,居然就平静了。 再等了一等,李开国缓缓的道:“本官有言在先,此次剿匪,危险之极。如有不愿去者,可以自行离去。” 这一次,终于有人说话了,是郭孝德,他大声叫道:“大人,我等既然入了军伍,怎会畏险不前。我山东的汉子都是带种的,谁要是走了,自个把卵蛋切下来罢。” 马英也叫道:“说的对极,是带种的,就跟着大人去杀匪,保咱父老妻儿安全。” 这两人一叫,新兵们登时热血沸腾,纷纷大叫:“愿随大人杀匪。” 李开国没有想到,新兵们居然士气这高,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郭孝德和马英也是极有本事,居然会帮着李开国鼓舞士气。李开国瞧着这两人,心中暗道:“这两个可是带兵的种子啊。” 李开国哈哈大笑,叫道:“好,既然你们都不怕死,咱们就去杀光那些乱匪。本官今rì在此立个规矩,自今rì起,凡是斩敌一人者,赏银二两。受伤者包医,阵亡者抚恤二十两,战后即发。此为永例,绝不食言。” 新兵们听了大喜,只杀一人便有二两银子,抵得上多少粮食啊。好多人眼睛都红了,恨不能乱匪现在就在眼前让他们杀了,好领到白花花的银子。 “但本官还有言在先,如有不尊军令者,全家立斩;如有临阵脱逃者,诛三族。”这杀气腾腾的话一出,便泼了新兵们一头冷水。但他们还是喜气满面,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啊。 郝喜在一旁撇一撇嘴,这群土老帽,没见过银子,要银子没命有什么用。他是拿定主意,宁可不要银子,也要安全第一。 但马屁还是要拍的,郝喜立时便送上一句马屁,“大人果然厉害……。”可惜他马屁还没有拍完,李开国就拍拍他的肩说道:“你带二十个人,先去倪家庵村去探探,瞧瞧村子里还有没有百姓。如果有,就速速让他们撤离。”说完就指了二十个新兵给他。 郝喜瞪大了眼睛,他没有听错吧,李开国居然让他做先锋?还只给他二十个新兵蛋子?万一要是碰到乱匪,自己的小命可就没了,虽然有二十两银子的抚恤,可是自己花不到啊。多半还得让自家婆娘拿去养小白脸。 他越想越是害怕,脸sè发白。李开国瞧着郝喜的脸sè,便知道这小子害怕了,当下眼睛一瞪,一道杀意在眼中一闪而过。 郝喜心头一冷,知道李开国起了杀心,当下顾不得害怕,连忙应道:“小的谨尊大人令。”连忙带着二十个新兵离去。他就算再怕死,也不敢不接李开国的命令,否则他就立时就得死。而做个先头探子,如碰不到大队的乱匪,却无xìng命之忧,两害相权,他自是立时答应。 李开国瞧着郝喜出了城,这才收回杀意。吩咐冯国用好好守城,便带着三百余新兵出了县城。 此次他只所以执意要带只训练一天的新兵去剿匪,其实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如果按照正常的练兵之法,怎么也得要三个月才行,但他没有这么多时间。 此时的他看似掌握住一个县城,其实时刻都有极大的危险。不说他擅杀了县令,就是诛了左家一门就让他时刻都活在危机之中。由其是白莲教救走了左家的小姐,这让他隐隐觉得不对劲。 再加上这高密县周围居然有三个卫所的明军,更是让他如芒在背。如果朝廷下令征讨,别说是三个卫所都调兵来杀他,只要一个卫所派两个千户带兵前来,他目前一切都得失去。 而恰恰他不能失去这些,毕竟他的根基在于异能,而异能的根基在于他手下的士兵。 因此,非常之时,便要用非常练兵之法,只有让新兵们在实战中练兵,才能够让他们快速成长成老兵。至于有多少新兵会死于训练不足,他也顾不得了。 倪家庵村离县城有十四里路,这点点路程,李开国带着队伍只用了二个时辰便赶到了。这次行军,李开国极为注意队形,没有让一个人掉队。本来军队行进,应该在两翼派出斥侯,但他的兵太少,而且也不惧埋伏,就这样一路悄无声息的来到倪家庵村外面。 倪家庵村果然就如同郝喜所言,外周围了一圈的石墙。但石墙太矮了,最多只有一米五高,身手好的,只需用手一撑,便能跳过矮墙。 看到这,李开国皱起了眉头,这石墙根本挡不住人,这下想要一个不漏的全歼乱匪,看来是不可能了。 就在这时,郝喜带着人前来回报,村里没有一个百姓,别说人了,就连粮食牲畜都被百姓们运走了,只剩下空荡荡房屋。 郝喜这一路上,那是小心又小心,生怕会一头撞上乱匪,此时见了李开国,这心才安了下来。 李开国听了他的回报,却默不作声,此时他正在考虑如何才能全歼乱匪。 极目四处望了望,四周没有什么有用的,便起了念头想进村去瞧瞧。郝喜那能错过这种拍马屁的机会,连忙在前面引路。 李开国下令全军就地休息,只带郝喜一个人进了倪家庵村。村里果然没有百姓,就连鸡犬之声都听不到。 李开国信步走在村中道路上,只见家家户户的门前都堆着一堆高高禾杆。李开国抽了一根,认出这是稻杆,想是去年秋收后留下的,用来rì常引火之用。 想到这里,李开国脑中灵光一闪,‘火?’一想到火,李开国心中大畅,他想到怎么才能全歼乱匪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将乱匪们引到倪家庵村来。 这也不难,乱匪们要的是什么?无非是财物女人。只要让乱匪们见到了银子,还不是如同苍蝇见了血一样。 只是这个任务却不能让郝喜来做了,这家伙胆子太小,别诱敌不成,反而被匪抓了,坏了他的大事。诱敌人选他心也早就有数了,就是郭孝德和马英。这二人无论是身手,胆识都堪当重任。 当下李开国便将两人叫来,低声吩咐了一番。郭孝德和马英连声应是,连个犹豫都没有。 李开国难得的笑了一笑,说道:“你们换上衣服,这就去吧。” 两人一抱拳,同声道:“请大人放心。”当下换了早就准备好的农人衣物和散碎的银两,往刘新村去了。 这一路不过四里左右的路程,两人只花了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来到了刘新村的外面。郭孝德趴在地上狠狠的喘着粗气,这一路上,他和马英两人暗暗较劲,一路疾跑过来的。无奈两人体力相当,不分先后同时到达。 马英也是累的够呛,但他一直都想压郭孝德一头,此时也顾不得疲累,便想入村诱敌。却被郭孝德一把拉倒在地,低声道:“你不想活了。” 马英嘿嘿笑道:“怎么,你怕了?” 郭孝德‘呸’的吐了一口吐沫,道:“龟儿子才怕。” “不怕,那咱就进罢。” “不歇一歇就进?你等下能跑的过乱匪?” 马英一怔,他的体力已经耗掉了一半,等一下十有仈jiǔ跑不过。但他嘴上却不服气,叫道:“老子让他们一只脚,也能跑得过他们。你要是不敢,你就回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引敌。”说着便yù起身。 郭孝德一把将马英按在地上,厉声道:“你想害死弟兄们吗?如果因为体力不去而不能将乱匪引进埋伏圈,这后果你能承担吗?” 马英再次一愣,想到如果没有做好引敌的后果,忍不住打个寒颤。他也不是不知道厉害的人,只是一直以来,都不服气郭孝德。心中总是想着和郭孝德对着干。但此时却不得不承认,郭孝德的确比自己考虑的更周道,细致。 虽然心里发虚了,但嘴上却是不服软,但也不好说什么,趴在地上转过脸去,暗自调匀气息。 两人歇了一会,感觉浑身力气渐复,刚要起身进村,郭孝德忽然再次趴在地上,把马英再次拉倒。这次马英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的土,心中大怒,正要跳起来和郭孝德放对,忽然便听到乱匪们嗷嗷吼叫着出了刘新村。 带头的匪首大哥大声叫道:“兄弟们,今天咱们再去抢钱,抢女人,愿意去的兄弟们跟着老子走啊。” 一众乱匪乱哄哄的大叫:“抢钱,抢女人。抢钱,抢女人。”一路叫着口号朝着曹家村去了。 郭孝德和马英两人悄悄的跟在乱匪们后面,只见乱匪的队伍再次壮大了,在裹胁了两个村的村民后,乱匪的队伍再次恢复了一千余人,但是战斗力却下降的厉害,毕竟九成以上的都是百姓,还有许多的女子幼童。 第二十五章口袋 郭孝德一见乱匪的队伍是朝曹家村去的,登时大喜。马英倒是不熟路径,低声道:“他们走的方向不对,咱们这就去诱敌罢。” “不用,他们走的方向正对。等他们到了曹家村,就离倪家庵村不到二里,到时再诱敌更有把握。”郭孝德悄声道。 曹家村的位置是在倪家庵村的东北,距离确实挺近,一众乱匪也没什么队型,乱哄哄[t x t 8 0. l a 八 零 电 子 书 ]的便一路冲进了曹家村,毫无疑问,乱匪们扑了个空,连根鸡毛也没有捞到。一众水匪们破口大骂,殴打着新加入的村民出气。 匪首大哥也是满脸的怒气,他不是本地人,地形不熟,没有想到曹家村离刘新村这么近。这也不能怪他们,实在是刘新村里抢了个大丰收,等到抢完、杀完、jiān完,天都黑了,根本顾不上瞧瞧周围的地形。 匪首大哥拉过一个刘新村的村民,恶狠狠的吼道:“给爷说说,离这最近的还有那个村子?” 那村民吃得一吓,那还能抗得住,连忙指向倪家庵村,“那……那边,还有个村子,离……这不到二里。” 匪首大哥大怒,猛地一推,他手劲奇大,那村民倒跌在地,头撞在地上,眼冒金星,差点没摔死。 匪首大哥吼道:“弟兄们,跟着老子去抢钱抢女人,别让他们都跑了。” 说着带头朝倪家庵村奔去,刚出了村口,便见到两个百姓正抖抖索索的过来,一瞧见一群恶形恶状扑过来的乱匪,两个百姓大叫一声:“我的妈啊。”转身就跑,还没跑得两步,想是心慌,一跤跌倒,身上一个包袱掉地上,也来不及捡,转身就逃。 匪首大哥正想杀人,见到逃走的二人,一边追一边大叫大嚷:“快给老子站住,再不站住,老子砍了你们。” 他不叫还好,一叫那二人跑的更快了。匪首大哥冲在最前面正要跨过那二人丢掉的包裹,却眼中闪过一道银光,仔细一瞧,地上散碎着一地的碎银子,刚刚一怔,只听得远远逃走的两人叫道:“盗匪来了,盗匪来了,快跑啊。” 匪首大哥心念一闪,这两人真有钱啊,想必村里百姓也都有钱。这种念头是毫无道理的,却是真正的惯xìng思维。当下大叫道:“快给老子追,他们有钱啊。” 就这样,一群乱匪拉着长长的队伍,跟在郭、马二人的身后向倪家庵村跑去。匪首大哥带着乱匪越追越是起劲,远远的看了到村庄,乱匪们就更起劲了。 郭、马二个人一直大叫大喊,就这样逃进了村子,消失不见。匪首大哥叫道:“兄弟们快冲进去,不要让钱和女人逃了。”说着他倒停下了脚步,让身后的乱匪们先冲进去。 他可是聪明的紧,冲在最前面免不了要碰到会抵抗的百姓。就算百姓们都是绵羊,也说不定会出一头狼来,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山东民风彪悍,出几个硬点子敢杀人的没什么稀奇。 所以安全第一,等到乱匪们冲进去一半,只听到自己人的乱叫乱喊,他这才和剩下的人一起冲进去。只是在冲进村子的时候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村子里的人好怪,怎么在寨墙上堆了这么多的稻草。 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这里是村庄,有点稻草那是再正常不过。但很快,他就知道这绝对不正常。 等到最后一个乱匪吼叫着冲进倪家庵村,李开国从埋伏的地方站起来,狞笑道:“点火,列阵。” 早就准备好的火把立时点燃,扔到石墙边堆着的稻草堆上。晒了干了的稻草堆立时就变成了熊熊烈火。再等得几十根火把扔出,大火就把倪家庵村包围了。 眼见着大火燃起,新兵们全都兴奋起来,这一下,大火将村子围住,那里还怕乱匪们逃走。 不过李开国可没有时间让他们高兴,大声下令,三百余新兵在村口列阵,三百余杆长枪斜斜指空,一座枪阵将倪家庵村的缺口堵住。 郝喜兴奋的带着三十余人,快活的将一堆堆的木头往烈火上扔,李开国给他的命令就是,维持烈火燃烧。这任务太好完成了,而且还不用和乱匪正面拚命,郝喜很是满意,因此格外的卖力。 他放火放的痛快,村里的乱匪却已经慌了,刚刚发现这也是个空村,周围便燃起熊熊烈火。虽然大火只在石墙上燃烧,看来是烧不到他们,但也让他们非常的惊慌。 “中计了,兄弟们快退出去。”匪首大哥立时便反应过来,吼叫着带着人就往外冲。他可是知道火的厉害,此时虽然只有村口没火,明显是个陷井,但他也不能不冲,如果敌人往村里面扔火把,那洒得满地的稻草会把他们烧得干干净净,他不想被烧死。 隐约望着冲来的乱匪和遮住村口的烟雾,李开国冷静的下令,“中军退后十步,两翼相对,不可放过一人。” 随着命令下达,新兵们几乎是用空白的脑袋机械的完成命令。第一次上战场,总是让人紧张。 还好归队的郭孝德和马英两人头脑还清醒,压着步子带着新兵们完成了一个口袋阵。 阵型刚刚变幻完成,乱匪就和新兵们近到可以攻击的位置了。此时胆小的新兵只感觉到两腿发软,瞧着恶形恶状冲来乱匪,每一刻都有想要逃走的冲动。 但脑中潜意识告诉他们,他们不能逃走,否则家人就会被他们连累。比起乱匪,显然,李开国比他们更可怕。 就在这时,李开国大声吼道:“刺。” 新兵们几乎是无意识的跟着大叫:“刺。”随着刺的声音,前两排的新兵手中的长枪刺出,抽回。 “刺,刺,刺。”待得四声刺后,冲在最前面的乱匪们已经死光了。 许多新兵直到这时才忽然发现,手中的长枪上满是鲜血,面前的敌人正在拚命的逃走。脚下躺满了尸体。 只这约二十息的功夫,战死的乱匪就达到五十余人。许多的乱匪都同时中了两枪甚至是三枪。这方型的口袋阵,保证了同时会有两个方向攻击乱匪。他们又不会张无忌的乾坤大挪移,怎么能避的开长枪的攒刺。因此在死了五十余人后,剩下的乱匪恐惧了,拚命的逃回村内。 李开国也没有想到,这口袋阵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乱匪丢了尸体逃进村中,而新兵们除了有十余人受了点轻伤外,居然一个也没有阵亡。这就是纪律的威力吗? 李开国摇了摇头,这只能说明,乱匪们实在是太差劲了,但也正适合他磨练新兵。 “干的好,听本官的命令,前二排后退,后三排顶上。”李开国大声吼道。 虽然只是刺了四枪,但前二排的新兵无疑是每一枪都用足了全身的力气,此时每一个都是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正在大口大口的喘气,有一种脱力的感觉。 此时听到命令,虽然有些忙乱,但还是不折不扣的完成了换阵。初接阵的胜利,这时才让新兵们回过神来,他们胜了,胜了。虽然仗还没有打完,但是每一个新兵对最终会取得胜利毫无疑问。一时间,新兵们士气大盛,恨不能乱匪们现在就冲出来,让他们捅死,好换成白花花的银子。 但显然,乱匪们是吓破了胆,一时那敢出来?就连剩余的亡命水匪的匪首大哥,也是心胆俱丧。他没有想到这不知道那里来的官兵居然如此厉害,只是一个照面,就杀了这么多的兄弟。 三当家的裤子都吓尿湿了,却毫无所觉,抓住匪首大哥的手叫道:“大哥,咱们快逃吧,再不逃,就没命了。” 匪首大哥怒道:“这周围都是火,往他妈的那里逃?”冲天的火圈实在是可怖。这逃又不能逃,打又打不过,怎么办? 就在这时,只听得官兵们齐声喊道:“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L A 一连喊了数遍,声音蓦得又没了。乱匪们登时心惊肉跳,生怕官兵们杀进来,但幸好,被烟遮住的村口并没有官兵冲进来。 “大哥,要不我们降了吧。”没种的三当家的道。 “是啊,大哥,要不我们降了吧。”一些同样没种的乱匪们纷纷叫道。他们已经失去了突围的信心。这也难怪,被熊熊烈火包围,唯一的生路又被堵死,他们又不是英雄好汉,只是一群盗匪而已,只要能活着,投降算什么。 可别人能投降,匪首大哥却不能降。别人降了或许还有一条生路,他一定会死的,没办法,谁让他是头呢。 因此匪首大哥手中的大刀忽然就砍掉了三当家的脑袋,提着三当家的脑袋,匪首大哥红着眼睛吼道:“谁要是敢言投降,老子就砍了他。” 乱匪们登时被匪首大哥的凶残压住了,没有一个人敢再说投降。 很不幸的是,这吼声被李开国听到了,他狰狞的一笑,不投降,那老子就烧死你们。当下便下令烧村。 郝喜带着人早就准备好了火把,李开国一下令,数十根火把就飞进了村中,这些火把碰到了易燃的稻草,立时就燃烧了起来。 此时村中到处都是被扔了满地的稻草,这火一起,立时便开始蔓延,逼得乱匪们四处乱跑,躲避火焰。救火?没有人想这么干,别说没有水,就是有水,也救不了这么大面积的火场。 第二十六章俱焚 火焰不断的燃烧,终于将村民们的房屋也点着了,聚在一起的乱匪们没头没脑的乱跑乱叫,倪家庵村虽然大,但乱匪人数也有千余,怎么可能聚在一起不被火烧到? 有十数个乱匪躲避不及已经被火点着了衣物,烧成了火人,惨叫着到处乱跑,看得其他的乱匪们更是丧胆。 眼瞧着火势越来越大,再留在村子里,不被烧死也得被烤死。终于有乱匪忍不住了,拔足就往村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叫道:“投降了,俺投降了,不要杀俺。” 有人一带头,登时大批的乱匪跟着便出村投降,匪首大哥眼睁睁的瞧着,居然没有阻止。投降的人越来越多,再过得一会,挤出村外投降的乱匪已经过了五百余人,剩下的也都挤在村口等着投降。 好在自从投降的人出现后,火把就没有再扔到村里来,因此乱匪们虽然急不可待的想要做俘虏,却也没有急到火烧屁股的境地。 乱匪中的骨干水匪们都围在匪首大哥的身旁,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瞧着他。但匪首大哥居然就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下去投降,一言不发。 有了三当家的教训,水匪们倒是无人敢说什么,但眼见得就剩下他们这六十余人了,还是急的心如火焚。终于有一个匪首大哥的亲信叫道:“大哥,咱们怎么办?您快拿个主意啊。” 他这话一出,登时群起响应:“是啊,大哥。” “大哥,您快说说吧,急死俺了。” “大哥,俺不想死啊,俺想俺娘哩。” …… 匪首大哥却根本不理会他们,只是眼睛瞧着石墙上的火势,终于,他发现了一处石墙的火势小了些,这才大吼道:“闭嘴。” 水匪们吓得一跳,积威之下,倒也听话,没人敢在唠叨。 匪首大哥这才放低了声音,急道:“都听老子的命令,老子就能带你们突围。” 当下便让水匪们四处去拆门板。虽然不明白匪首大哥的用意,但水匪们还是很听话,有了活命的希望,谁不卖力气? 村外的新兵们捆人都捆到手软了,除了留下两百人保持枪阵外,有一百余人在不停的捆俘虏。 由于没有捆过人,所有的新兵都是生手,效率慢得让人恨不能踢他们的屁股。郝喜就急的上窜下跳的乱指挥。他倒是捆人的好手,在他的指点下,新兵们捆了一两个后,有了经验,终于提高了效率。 此时的新兵们心中都是满满兴奋,第一次出战,只是放了把火,刺了四枪,居然就打胜了,一个个心中都是满满的自信,虽然还保持着枪阵的队型,但心神已经转到战后能领到多少银子上了。 李开国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虽然投降的乱匪越来越多,却始终没有见到其中的水匪,更不用说匪首大哥了。 再等得一等,眼瞧着投降的乱匪都快捆完了,水匪们还是踪影全无。李开国皱着眉头,脑中急速的转动,他们是想顽抗到底?不对,他们是想逃走,李开国望了望石墙周围越来越小的火势,终于明白了。 因为所有人都过来接收俘虏了,所以没人再往石墙的火堆上添柴,有些地方的柴烧的快,已经快要熄灭了。匪首大哥之所以不阻拦被裹胁来的百姓们投降,就是想用他们来吸引官兵的注意力,等到火势渐小时,才可以借机逃走。 想明白了这些,李开国立时下令,让一百余士兵分成两队,一左一右沿着村墙巡过去,他带队巡左,马英带一队巡右,发现有水匪,速速来报。接收俘虏的事情他就交给郝喜和郭孝德来做。 来不及说的太多,李开国带着一队人马就往左墙巡去,如果他所料不错,水匪一定已经逃了出来,而从左墙逃出的可能xìng最大,因为他注意到,左墙的柴添的最早,因此燃烧的最快。 果然,才绕过半圈,就见到十余丈外一队水匪正踩着湿门板往下滑。匪首大哥这个主意可真不错,门板上泼了水,架在石墙外,火势不大的话,很轻易的就能让一个人翻出火圈,因此不过一会,水匪们就都翻了出来。 怎料才刚刚出了火圈,便见到了李开国领着一队人冲了过来。 匪首大哥眼看着官兵到了,立时大叫道:“黑狗子太硬,风紧扯呼。” 水匪们撒丫子就跑。李开国怒气冲天,本来好好的围歼战变成了追击战。这也是他经验不足,虽然以火围敌是个好计策,但毕竟他也是第一次领军野战,想得不周全,因此让狡猾的匪首大哥钻了空子,逃了出来。 “给本官追上去,全都杀了。”李开国愤怒的大叫,他这是恼羞成怒了。 水匪们那个不是逃命的行家,平rì里追杀人、逃命是驾轻就熟,跑起来那叫一个快。如果是其他的官兵,只怕不过二里地,便能逃得无影无踪。 但偏偏却遇上了李开国带的新兵,虽然只是练了一天,但新兵们本身的素质非常不错,再加上昨天一天练了两次长跑,现在又是乘胜追击,追打落水狗,自然一个个奋勇争先,短时间内倒和水匪们跑了个旗鼓相当。 李开国却是提起速度,他也不管后面新兵跟不跟得上,全力追赶,只是过得半里地,他便追上掉在最后面的水匪。 鬼哭大刀那里还会客气?奔跑中一刀劈下,瞧都不瞧,便越过水匪。那水匪继续前冲,忽然间便裂成了两半,内脏哗的涌了出来。原来那一刀,已经将这掉队的水匪斜劈成了两半。 再奔得几步,李开国超过了五六个在尾后的水匪,无不是被李开国瞬间杀掉,就算是有抵抗的,也都被他一刀斩了,不是断头,便是被斩成两断。 那匪首大哥跑在最前,一边跑一边回头望,眼见着李开国杀人如割草,吓得魂飞魄散,他这一辈子,武功高强之人也是见过不少,但像李开国这样如此凶猛难当的猛将,却只是在说书里听到过。 没想过自己霉星高照,居然在有生之年碰到一位。眼见着再聚在一起逃,早晚会被这明将全都杀光,匪首大哥叫道:“兄弟们,分散了跑罢。” 此时着急之下,连黑话都顾不得说了。本来他的主意是极好的,只有那明将一个人追了上来,其他的官兵们还在他们身后十余丈外,只要一分散开,那明将顾此失彼,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都杀光,而他也能逃得xìng命。 这一招对付其他人,那是好计策,但用在李开国身上,却是大大的失策。听到水匪们将要散开,李开国终于决定用出那一招,眼角上那个小骷髅蓦然放大,无数的黑线密密麻麻的笼罩在周身十米之内,只是刹那之间,无数的刀光割碎了层层空气,嗡的一声大震,一道声波如水涟漪般横扫而出,方圆五十米之内,无论是人或是虫蚁,都被声波冲的头脑一晕,奔跑之中收不住脚,扑倒在地。 追在前面的新兵也都中了招,倒在地上,后面的新兵却惊恐的看到,约有二十多个水匪,忽然间就消失在如山的刀光之中,在李开国的周围,一圈灰sè的尘土如同被震出三丈方圆的大圈,圈中空空荡荡,李开国站在正中,仿佛身在一个半圆的泡泡中。 这一招威力之大,实是难以想像,只是瞬息之间,十米之内,无论是人体、草木、虫蚁就连空气都被斩得粉碎,在巨大的动能冲击下,混在一起被虚空中的空气震荡成灰sè的尘土,推出十米外形成一个大圈。 直到十息之后,那灰sè的尘土才落在地上,无论是水匪还是新兵,都没有反应过来,好似丧失了意识,那二十多名水匪,就这样变成尘土了? “啊……啊……你不是人,你是妖怪,你是妖怪……”匪首大哥闪过神来,一边连滚带爬的逃走,一边惊叫着。他倒是幸运的很,离李开国超过了十米,只是被冲击波的声音给震晕了一下,捡了一条命。 但他不该说话的,放完这一招的李开国只是感到一瞬间消耗了百余人的力量,身体略微的感到力量有些下降,但总体却没有太大的影响,毕竟现在有六百近七百人同时供给他力量。 这匪首大哥两次下令,李开国猜到了他就是水匪的头目,当下眼中黑线延展,一道斜斜的弧线划出,李开国手中的鬼哭大刀脱手飞出,一刀捅入正在逃走的匪首大哥后心,匪首大哥连哼都没哼,立时毙命。 李开国吼道:“谁敢再逃,此人就是榜样。”他吼声如雷,醒过神的水匪眼看连匪首大哥都没有逃掉,他们谁敢先逃,谁一定会被李开国先杀掉,正想着看有没有人先逃走,这么一犹豫,新兵们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下想逃也逃不掉了。 乱匪全歼的战斗结束了,虽然没有预想中的伤亡和顺利,但胜利就是胜利,所有的新兵都是喜气洋洋,就连李开国都觉得yīn着脸不合适,难得笑了一笑。 郝喜望着近千的俘虏,口都合不拢了,这一次虽然是剿匪,那也是战功啊,等到上报五军都督府,至少也能捞个队正当当。这却是他胡思乱想了,这点点小功,怎么会让五军都督府看在眼里,能让山东总兵搭一下眼,就算是他祖上烧香了。 第二十七章见血 李开国根本就没有打算上报,现在乱匪平了,高密县城也就没有理由再关闭城门。一旦城门开启,先前杀了左家满门、知县的麻烦很快就会到来。原先他寄予厚望的乱匪中可以招降的士兵,并没有他期望的那么高。 虽然俘虏了近千人,但大多数都是年老者、弱女子和一些没成年小孩子。青壮实打实的算,也不过才二百余人。如果再用鬼哭大刀测试一下的话,他估计,能通过的不会超过五十人。 打败了这样的敌人,李开国实在是无法像新兵们那样喜悦,但不管怎么说,胜利就是胜利了,李开国也不会去打击他们的自信心,对于新兵们来说,第一场战斗的胜利对他们的心理是很重要的。 当千余人的俘虏被押到高密县城前的时候,满城的百姓都哄动了。冯国用本来还对回来报信士兵的话将信将疑,但远远的见到黑鸦鸦的俘虏,立时便让人去通知所有的百姓,在城门外列队欢迎剿匪队伍凯旋归来。 郝喜用长枪挑着匪首大哥的人头,得意洋洋的走在最前头。看到夹道欢迎的百姓们的目光,他只觉得,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荣耀。 待得一队队新兵将俘虏们都排好跪在城门前,李开国终于威风凛凛的走了过来,可惜他没有马骑,否则更是威猛。 冯国用带着守城的老兵们齐齐跪倒,大声道:“属下恭贺大人凯旋归来。” 陶县丞和夹道的士绅、百姓们也都纷纷跪下,没有人出声。他们并不是不欢迎李开国打了胜仗,而是不敢说话,怕说错了,脑袋就搬了家。在他们的心目中,李开国比起乱匪,那是妖魔与人在相比,妖魔打败了人,那有什么奇怪的? 其中陶县丞更是无奈,虽然他是有品级的官,按理说还是李开国的上司,但此时形式不由人啊,他如果此时不跪,只怕今天他就得和家里人一起去见如来佛祖。 尽管李开国不在乎百姓们欢呼不欢呼,但心中还是有些郁闷,暗道:“老子这一辈子只怕是不可能做个人人爱戴的人了,只能做个人人害怕的人。” 当下虚抬了抬手,勉强扯出个微笑,说道:“本官怎敢当此大礼,诸位请起,请起。” 待得冯国用他们起身,陶县丞、士绅和百姓们才纷纷站起,瞧向那群俘虏,当先一排三十余强悍凶恶的正是水匪们,后面的才是被裹胁的百姓。 李开国叫道:“今rì本官将乱匪一网打尽,自此以后,高密再无匪患。来啊,将裹胁百姓的水匪们带上来。” 三十余水匪被带至近前,也许是知道xìng命将要不保,一个个磕头如捣蒜,都叫:“大人饶命啊。” 李开国道:“本官问你们,尔等是那里来的?” 水匪们此时那里敢不答,当下便有人抢先道:“俺们是潍水的水匪。” 李开国道:“既是水匪,为何到了陆上,来打我高密县城?” 水匪们互相看了看,一个个脸现犹豫。李开国手中鬼哭大刀一闪,一名水匪的头便被砍了下来,脖颈中鲜血狂喷,双目圆睁,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头怎么掉到了地上。 士绅和百姓们也没有心理准备,眼睁睁的看到一个水匪忽然就被砍了脑袋,不禁惊呼出声。 李开国根本不说话,拖着刀来到另一个水匪的面前,那水匪吓得亡魂大冒,正待求饶,刀光一闪,他的人头也没了。 李开国再次迈步,此时终于有聪明的水匪叫道:“俺们是孔将军手下的兵,因登州被朝廷的大军攻破,所以才流落潍水做了水匪。” 另一水匪连忙补充道:“俺们的大哥是前年被孔将军招降的,要打县城也是他的主意。” 孔将军?谁是孔将军?李开国没有印象,正要问他的全名,只听得冯国用沉声道:“你们说的是孔将军是孔有德吧。是不是二月二十六rì登州水城被朝廷大军攻破的?” 孔有德?这不是历史上有名的大汉jiān?李开国好像有点印象。 水匪们互相看了看,知道无法抵赖,只好应是,低下了头。 冯国用愤怒之极,大叫道:“原来你们是满清鞑子的走狗,我大明的汉jiān。你们该千刀万剐。”他怒气填膺,抢过一把刀来,就yù上前砍死他们。 李开国一把抓住他的手,将刀夺了下来,喝道:“把话说清楚了再杀。” 冯国用刀被夺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请罪道:“属下一时气愤,大人勿怪。”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你大点声说,让百姓们都听听。” 冯国用心念一转,立时便知道李开国的用意,点点头,大声叫道:“各位父老,你们可能不知道孔有德是谁?我来告诉你们,孔有德在两年前还是我大明的骑兵参将,但就在上个月,他已经投降了鞑子,成了我大明的反贼。而这些人,就是二月登州水城被破,流出来的逆匪。”他叫到后来,因为激动,声音已经叫的嘶哑。 但士绅百姓们已经听得明白,原来这些水匪是反贼。山东一省的百姓早就深受鞑子的迫害,可以说是人人痛恨,当下便有百姓冲了出来,劈头盖脸的就往水匪们的头上打去,一边打还一边喊道:“打死反贼,打死反贼。” 有人带头,百姓们就yù冲上打死水匪们,就在这时,郝喜连忙附耳对李开国道:“大人,这可是孔逆的兵啊,如果能活着交给朝廷,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李开国立时吼道:“都给本官退下。”他的话比圣旨还有用,百姓们忽拉拉的冲上来,又忽拉拉的退了回去。谁敢不听李开国话,那肯定是要见阎王的。 郝喜喜道:“大人,您果然英明,这一千多人的反贼要是报了上去,大人您至少能升二级啊。”他口中拍着马屁,却在想着自已也参于了平匪,至少也能升一级做个队正吧。 他心里正美着呢,却没有发现冯国用瞧他的眼神不对,如果不是李开国在场,冯国用只怕会狠揍郝喜一顿。不为别的,只为郝喜居然在李开国身边进言,放过了反贼土匪。 李开国却注意到了,他心中一奇,这冯国用没想到民族感这么强。但他却不是真的听信了郝喜的谗言。 虽然刚才冯国用说的是慷慨激昂,但依照事情的先后顺序来看,这些人并没有投降满清,只不过是跟着孔有德他们反明而已。孔有德降清是四月份的事,和他们应无关系。虽然他心中明白,但也懒得解释,更何况,他根本也就没有想让这三十余水匪活着。 只听得李开国道:“今个没有杀人的新兵出列。”新兵队伍里一阵忙乱,三百余人的新兵倒有二百余人没有杀人,当下依次互联出列。 “没杀人的,自个上前将这三十多个汉jiān捅死罢。”李开国淡淡的道,话语中的意思却是残酷之极。 郝喜的脸sè变了,李开国根本就没有听信他的话。水匪们则是脸sè惨白,有的水匪叫道:“俺们没有投降鞑子,俺们没有投降。”但此时没人理会他们。 新兵们此时对李开国那是不敢有丝毫的违背,再加上对jiān贼的痛恨,杀起来更是没有心理负担,当下便有人上前,长枪对准一名水匪的胸膛,狠狠的刺下,鲜血崩溅中,那水匪连哼都没哼,立时毙命。 新兵们不理会水匪们的求饶,一个接一个上前,二百余人每一个都捅了一枪,虽然到了后来,只是捅死去的尸体,但李开国不说话,没有人敢不捅。 士绅们瞧着这熟悉的情景,想起来自己等人也被李开国逼着做过同样的事情,一个个脸sè发白。老百姓们倒是兴高采烈,热烈的讨论着刚才那个水匪被捅的次数多,那个死的快,那个死的慢……。 倒也不是李开国喜欢逼着人杀人,只是为了练一练新兵们的胆量,在战场上,杀过人见过血的兵和没杀过人的兵,战斗力可是天差地别。 被裹胁的百姓们眼睁睁的看着水匪们被捅得不chéngrén形,一个个都是瑟瑟发抖,生怕李开国下令把他们也捅了。 好在新兵们完成了命令,便各自归队了。被裹胁的百姓们心中刚松了口气,就见李开国的眼晴扫向他们,他们的心立时便又提了起来。 只听李开国慢慢的道:“虽然你们原来都是普通的百姓,但毕竟也做了助纣为虐的事。本官罚你们为本官修一座兵营,修完后便放你们回家,你们可愿意啊。”他拉长了音调,话语中威胁之意十足。 其实他这么做是画蛇添足,只要能逃得xìng命,修一座兵营有什么难的?只是出力气的活,他们那个不是每天都出力气? 当下人人欢喜,都叫道:“愿意,愿意。” 李开国点了点头,转头对高密的士绅百姓们大声叫道:“自今rì起,本县城门恢复开放,尔等各自都回去吧。” 百姓们个个喜笑言开,城门开放了,什么事情都方便多了。更高兴的是那些士绅们,他们早就盼着这一天呢。他们正要和百姓们一起退走,李开国却向他们招招手。 士绅们心中一紧,想不过去,却没人有这个胆量。 李开国指着被裹胁的百姓对冯国用说道:“你在城外找个地方,先把他们安置一下,然后修一座可以容纳三千人的兵营,本官有大用。”冯国用听了一怔,yù言又止,最终领命而去。 李开国又对陶县丞招了招手,陶县丞心中发苦,但还是带着笑脸上前。 李开国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个报功的奏章,还是要靠陶县丞来写啊。” 第二十八章危机 陶县丞苦笑了笑,道:“谨尊大人令,卑职一定用心写。”他明白李开国的意思,那自然是要将高密县近几rì的事情用他的生花妙笔好好的修饰一番。 李开国道:“陶大人果然是明白人,这就写来罢。”竟是要陶县丞当场写下。 陶县丞一怔,还没有明白李开国的意思。郝喜已经派人去抬了桌子笔墨纸砚来。 李开国瞧着一脸惶恐的士绅们,淡淡的道:“士绅们都到齐了吗?” 范宗权点点了人数,回道:“大人,都到齐了。” 李开国笑道:“没漏了人就好。陶大人,这几rì县城里发生的事情太多,恐怕上面的大人们会有些疑惑。还好士绅们愿意出来作证,并要按手印画押,你们说是不是啊?”最后一句话是问士绅们的。 士绅们那敢说不是?一个个陪着笑脸,说道:“李大人说的是,我等愿意作证。”肚中却不住的流苦水。 陶县丞本来还有顾虑,此时见士绅们愿与他共同担责,登时大喜。他一个人写的奏章递上去那是断然会引来祸端的,无他,唯这几rì之事太奇,就算是原原本本的写出来,不改动一点,也不会有人相信。 但有了士绅们一齐作证,就算他写成了鬼故事,朝廷也必信无疑。因为士绅们的威信太大了,可以说,明朝的官员们会不相信自己的同僚,但一定相信士绅们,因为士绅就是他们统治大明的基础,而不是百姓。 当下陶县丞便在腹中打了草稿,他本是进士出身,写这种虚假的奏章那是再拿手不过了,只是顷刻间,便想了数个主意可以应付上官。当下捡了一个看起来最为真实的,提起笔来,洋洋洒洒,数千言一挥而就。 那笔走龙蛇,成竹在胸的神韵,竟是隐隐有一股威严,看得范宗权那是不得不服。他虽然是号称士绅中文学书法第一,但和陶县丞这种考中进士的文人比起来,他那两下子,给陶县丞提鞋都不配。 陶县丞待得墨字稍干,便要递给李开国审看。李开国摆了摆手,道:“你念一念吧,也让大伙听听对不对。” 陶县丞点了点头,拿起奏章念道:“臣陶惟谦启奏……。”他这数千言足足念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久历吏事,这奏章写的是四平八稳,用词谴句非常严谨,不用一个虚字,将左家满门被抄斩,说是有反贼攻城,张县令发现了左家与反贼勾结,而yù抓捕。 怎料左家私藏火器,反而将张县令、吕财打死。而后陶县丞招募勇士,李国临危受命,带领冯国用、郝喜等高密军民奋勇抗匪,于数rì间和反贼数次大战,几次城墙易手,又几次夺回。最后皇上庇佑,军民一心,在李国的带领下将反贼全数擒拿,匪首授首,诸贼皆平,此皆天佑之,圣上佑之……。 陶县丞这一篇奏章,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一众士绅听得汗流浃背,心中发凉,这官字两张口,一张会说的口倒底有多厉害,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了。合着按照这奏章一说,左家满门就白死了,张县令也白死了,吕财也白死了,还有好多好多的人都白死了……。 最后陶县丞说道,以上皆有士绅为证。当下念完后看着李开国的脸sè,意思是您看还有什么要修改的没? 李开国自然是满意之极,这奏章中将他简直是捧成了救世主一般,而对左家、张县令、吕财他们的死因则是轻轻带过。 “写得好,陶大人的文笔果然了得,众位士绅们,你们可有意见啊?”李开国将手中的鬼哭大刀挽了个刀花。 范宗权道:“陶大人笔力老道,句句都是实情,我等愿画押作证。”一众士绅前rì已经做过两次了,这回熟门熟路,排着队一个个签名按手印,显得井井有条,毫不忙乱。 李开国接过奏章,略略一瞧,料无大碍,没人敢不要xìng命在这上面玩花样。说道:“郝喜,你和郭孝德一起,这就送往府城,万勿负我所托。” 郝喜在奏章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他不懂得那些听不懂的句子是什么意思,但冯国用、郝喜两个名字他听得真真的,虽然冯国用排在他前面,他也毫不在意,这一本奏了上去,凭着剿匪守城之功,怎么也能捞个正官当当。 当下从怀中摸出汗巾,珍而重之的将奏章包好,收入怀中,用一只手按着,说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亲自交到府尊大人手中。”当下喜笑言开的带着郭孝德去了。 士绅中有几个人看着郝喜和郭孝德骑着马渐渐没去的身影,终于不见了的时候,个个脸sè黑青,几yù这便派人去将郝喜他们半途杀了,将奏章抢回来。 怎耐李开国好似料到了一般,木头桩子一般站在城门口,闭着双眼微微的调息,好似没有看到陶县丞、士绅们和士兵们似的。他不开口,就没有人敢动,城门口进进出出的百姓们,都绕得远远的,谁敢惹恼李开国,不要命了? 就这样,李开国足足在城门口站了二个时辰,期间士绅晕倒了一半,老兵们晕了百余,新兵们倒是争气,没有一个倒下的,但也是面sè不对。这一动不动的站了二个时辰,除了铁打的汉子,谁也挺不住。 终于,士绅们全都晕倒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李开国这才睁开淡淡的道:“大家散了吧,新兵跟本官回营。” 他这话一出,剩下没倒的老兵还有摇摇yù坠的陶县丞扑嗵倒地,终于是熬过去了。 这时候士绅们的家人才敢上来,个个抱着自己家的老爷大喊大叫。其中那几个心怀鬼胎的士绅虚弱的望着一队队开拔的新兵,心中都是大恨,这回就是想派人去杀郝喜他们,也都来不及了。 范宗权坐在地上,家人正不住的给他揉胸口,他才慢慢的回过气来。他没有想到,只是站着不动,居然会这么累。转头望着士绅队伍里的几人,他眼中寒光一闪,杀机已动。 他只站了半个时辰,便明白为什么李开国要罚他们的站,那是给郝喜争取时间。范宗权心知肚明,士绅里是有几个与左家和张县令交好的,李开国的做法绝对正确,他堵了城门近三个时辰,不让任何可以危及到奏章的人动一动。 虽然李开国不清楚谁会去杀郝喜,可是范宗权却能知道,这些事情怎么能瞒得过他这地头蛇。 刚一明白的时侯,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早在前rì,他就绝了和李开国作对的念头,这时有人居然要算计李开国,算计也就罢了,但却非常有可能拉他赔葬,谁让他们都是士绅呢。范宗权逃过这劫之后,怎么能不萌动杀机?这群混蛋,居然背着他想搞yīn谋,他范宗权也不是吃素的。 来到了兵营,李开国却没有解散新兵,而是抬出银箱,当场便兑现了杀匪的赏银。他此时身家丰厚,足有百万余银两,这区区近千两的赏银,还真不放在他的眼中。 但新兵们却是欢声雷动,这位上官言出必行,有功必赏,当下人人敬服,一个个喜笑颜开的领到了银子。就是那些没有杀死乱匪的新兵,李开国也以捅过水匪一刀为名,一人发了一两的赏银。 马英领到了四两银子,他正待要走,李开国又取出五两,说道:“你和郭孝德引敌有功,这五两便赏给你。” 马英一惊,涨的脸通红,连连摆手道:“小的可不敢居功,也不敢收,大人要给,就给郭孝德吧。” 李开国笑道:“拿着吧,等郭孝德回来,让他到本官这来领赏。” 马英接过五两银子,加上这,他一共得了九两,生平第一次,他有了这么多的钱财。忍不住跪下给李开国磕了个结结实实的响头,叫道:“谢大人厚赏,小人愿为大人效死。”新兵们也都结结实实的给李开国磕了个头。 李开国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丝毫不露端倪,叫道:“都起来,不必谢我,这是你们杀敌自个赚来的。” 新兵们站起身来,人人都崇敬的看着李开国,谁对他们好,他们心中清楚的很,李开国赏罚分明,谁不从心底里服他?在不知不觉中,对于李开国,他们是崇敬多于害怕了。 李开国心中大喜,却本着脸道:“都散了吧,今rì准你们休息,但不许出营地,违令者斩。” 新兵们齐声应“是”,欢喜的散去。 直到第二rì中午,新兵们训练完毕正在吃午饭的时候,郝喜才和郭孝德一身灰尘的回来。 郝喜一见到李开国就叫道:“大人,小的亲手将奏章交到府尊大人手上。府尊大人看过后非常高兴,连连叫好,令陶县丞暂领县务,一应封赏,待朝廷发放。”说着喜不自禁,一点也没有疲累之sè。 李开国吞下最后一口白面饼,感觉这话有些不对,但又想不出什么来,当下便好好夸了一番,给他们发了赏银,打发他们去吃饭。 冯国用等到郝喜欢天喜地的去了,这才凑了过来,低声道:“大人,属下觉得有些不对啊。” 李开国眯了眯双眼,说道:“你也有这种感觉?你来说说。” 冯国用皱着眉头想了又想,却始终也想不出那里不对,只是隐隐的感觉到不安。 李开国也是一筹莫展,他本就对古代官面上的事情不熟悉,此时能觉察到不对劲,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想不出来,索xìng就不想了,李开国心一横,叫过冯国用道:“明天你给本官引路,咱们去匠户村去一趟,搞点火器。” 冯国用点了点头。 第二十九章常文忠 高密城南一百四十里,便是匠户村的位置,其实就在灵山卫的边上,离灵山卫不过五里的路程,因其地势高耸,就是一个小小的山包,从匠户村远远望去,蓝蓝的大海极目可见。 经过三天的急行军,李开国带着郝喜和两百新兵两百余老兵出现在了匠户村的村口,他原打算是带冯国用来的,但想到高密县城暗流涌动,再加上他还想招更多的兵丁,因此改变了主意,让冯国用带着一百新兵一百老兵在县城坐镇,并按照上次招兵的规格在高密全县境内招募,这次的目标,至少要再招三百人,凑足六百新兵之数,至于那些老兵,就让他们以后慢慢退役吧。 这一百四十里路行来,李开国才知道大明的老百姓真正过的是什么rì子,因长年受到鞑子、海盗等祸害,多数的村子都是残破不堪,人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高密县城中的百姓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就算是生活在天堂里。 一路上,李开国都是心情沉重,只有来到这匠户村的村口,心情才好了一些。但很快,他的心情便不好了。 匠户村是由灵山卫派人守护的,村中匠户共有八百余人,不光是汉人,还有五十多名葡萄牙的外籍炮师和工匠。因孔有德叛乱,攻破了登州水城,而登州是明军制造新式火炮和训练炮兵的场所,有近百名葡萄牙等外籍炮师与工匠,以及大批经过训练的炮兵,俱为叛军所获。 后来孔有德又连连攻破黄县、平度,并以伪降诱杀由天津前来招抚的明将孙应龙及其所带三千士兵,获得大批舰船。 八月,山东巡抚朱大典奉命督总兵官金国奇等率兵数万平叛。孔有德几战失利,闭城固守登州。 官军筑长围,断粮道,使叛军陷于困境。孔有德、耿仲明等于十一月留千余人守登州水城掩护,暗率万人乘船出海。 不久,参将王之富等以坑道爆破攻克水城,尽歼留守叛军,而这匠户村中的匠户,便是那时留下来的剩余工匠。这些工匠,不过是登州水城工匠的三分之一,其中的三分之二,全都被孔有德带去了满清。因此这八百余匠户便被迁至此地,由灵山卫保护。 李开国当然知道这些,临来之前,冯国用已经详细的告诉了他匠户村的来历。刚一得知的时候,李开国愤怒之极,这该死的孔有德、耿仲明,逃也就逃了,投降满清却是实不该,最不该的是他居然带走了大批的工芹和炮兵。 李开国在心中默然记住这两个人的名字,这两个人,一定要剐他们九族,方解心头之恨。 虽然在肚中大骂了三天,但李开国的心情却是被灵山卫的守军给破坏的。这一路上郝喜都是充当先锋,能够跟着李开国出来办事,那他当然是事事争先,好大拍李开国的马屁,这时一路辛苦,终于来到匠户村村口,郝喜当然要打个前站,他也不等后面大队人马到达,便先行进村,那里晓得,他连来意都没有说明,仅仅只是说是高密来的,就被守军抓了起来。 等到李开国来到匠户村的村口,匠户村已经闭村关门,寨墙上伸出密密麻麻黑洞洞枪口,还有几尊虎蹲炮也露出了炮口。 我cāo,李开国差点儿大骂出口,这他MD的什么情况?郝喜在匠户村里做了什么?居然让匠户村将他们当作是敌人。 这他可冤枉郝喜了,郝喜此时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五六把长枪指着他,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一双惊慌不定的眼睛在骨碌碌乱转。 李开国带着神情不安的士兵们站在离村口二百余米的位置,他不能不退,在不明白匠户村有多少实力之前,他不能冒进,当然,主要是火枪和火炮让他非常谨慎,以他现如今的实力,还不能和火枪火炮硬抗。 李开国yīn森着脸,召了马英过来,郭孝德让他留在县城了,“你来说说,他们在干什么?” 马英心中叫苦,他那里知道匠户村的守军抽什么风,但李开国问他,却不能不答,当下咬了咬牙,说道:“大人,待俺上前去问问。” 李开国点了点头,马英便双手举着,走向寨墙。守军也许是见到他没带武器,倒也没有开火。 就在此时,忽然四下里烟尘四起,数十骑人马忽然冒了出来,马上人身着大明军服,显然是大明的军队,紧跟在骑兵身后的是无数的明军,放眼望去,足足有数千军马。 李开国他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大队的人马包围了,不过四百余人的新兵和老兵们立刻慌乱了起来,马英见到情况不妙也退了回来,大叫道:“大人,我们被人包围了,怎么办?” 李开国心中也是一沉,他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伏,不过他的心里却并不怎么担心,就算这数千人马是冲着他来的,他也没什么怕的,大不了用异能冲杀出去,从头再来就是。 只是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怎能轻易舍得,因此他毫不惊慌,大声喝道:“都给本官稳住,有本官在,你们怕什么?” 他此时在新兵们心中威望极高,眼见得此时自家的大人镇定自若,新兵们倒是安静了下来,虽然心中惧怕,但隐隐的觉得,只要李开国在就没有什么过不了的。 老兵们可就差得远了,如果不是害怕李开国这个杀人魔王,所有的老兵现在已经跪地投降了。 包围过来的人马只不过是顷刻之间便逼进了五十步内,当头的便是那数十骑的骑兵。李开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群骑兵,眼中黑线杂乱的飞舞着,如果骑兵们进入了他的攻击位置,只需要一瞬间,李开国便可以将他们杀掉一半。 就在李开国的鬼哭大刀微微抬起,脚下已经蓄足了劲力之时,骑兵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待得到了二十步外,骑兵完全停下了。密密麻麻的明军也停下了脚步,两方人马忽然间静了下来。 李开国见到大军停下,便也引而不发,面上无一丝表情,但任何人见到,都会感到一丝让人发寒的杀机。 “好,好,不愧是第一窃官之贼,果然是有胆有识。”当先一骑上的兵将忽然大声赞叹道。 李开国将微微扬起的鬼哭大刀放在地上,冷冷的喝道:“那来的放屁狗,居然敢在本官面前这样放肆。” 这话一出,登时便有数十人怒喝道:“大胆,居然敢辱骂指挥使大人。” “待末将上前,将他狗头斩了,为大人解恨。”当下那数十骑骑兵便要驱马上前。 当先一骑的兵将却是哈哈一笑,手中马鞭一拦,笑道:“诸将稍安勿噪,待本将问个明白。” 他口中虽笑,双眼中却是厉芒闪过,喝道:“本官乃是灵山卫指挥使常文忠,你可是李国?” 李开国心中一惊,居然是灵山卫的指挥使,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随即便明白了,定是高密县那边出了问题,十有仈jiǔ是那群士绅们告的密。 cāo,这一瞬间,李开国大骂自已笨,他本以为让这群士绅们杀了张县令,再亲手签名按押便能把他们拉上自个的贼船,现在想来,自己比起那群老狐狸,还真是幼稚的很。他前头出城,后头就有人告到了灵山卫。 他心中虽是波澜不定,面上却无一丝表露,缓缓的道:“本官正是高密县城新任哨官李国,不知道指挥使大人为何在此设伏包围本官?” 常文忠愕了愕,随即吐了一口痰,叫道:“你一个贼子,居然也敢自称是本官?我来问你,你这哨官可是朝廷封的?可有官凭?” 李开国大怒,叫道:“你这老贼,居然敢两次辱骂本官,可是不想活了?” 他四百人对数千,居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常文忠带领的明军登时大笑起来,人人就如同看一只猴子一般指指点点,常文忠也是摇了摇头,心中大失所望,他本以为李开国是个有勇有谋的猛将,此时一见,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罢了。 心下便有些意兴阑珊,当下挥了挥手,道:“诸军上前,将这个大言不惭的小贼斩了。” 他一声令下,麾下诸军群声响应,身后数十名骑兵登时冲前,嗷嗷怪叫着杀来,四下里的明军也是步步逼近。 李开国怒喝道:“跟本官迎敌,凡是后退者,斩无赦。”手中鬼哭大刀再次扬起,他此时也没功夫去管手底下的士兵敢不敢迎战了,此时他必须先将骑兵解决掉,否则被这数十骑一冲,他的四百士兵将会一冲即溃,到时就算最后他将所有明军斩净,手底下的新兵也剩不了几个了。 无数的黑线霍然变成一个狭长椭圆形的大罩了,罩子中密乱如麻的游动着无数斩杀的路径。 就在骑兵最先一骑冲至十步之内,李开国脚下如同装了炮弹一般,身形蓦然前冲,如同出闸的猛虎,杀入骑兵群中。 第三十章一瞬 就在冲入骑兵群中的一刹那,李开国忽然改变了主意,无形的黑罩一收,一条弯弯曲曲的黑线从骑兵的脖子上掠过,李开国手中的大刀轻轻转动,骑兵的脖子自行撞上刀刃,连一丝的声响都没有发出,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头颅冲天而起,脖颈喷出一道血柱。 不过十步的距离,已经冲刺起来的马匹那能里收的住脚?骑兵们奋力将手中的长枪对准李开国,准备在命中李开国的那一瞬间将手中的长枪松开,否则巨大的冲力会将他们的手臂撞断,或者是撞下马来。 虽然眼见着当先一骑的头颅飞天,但骑兵们毫不惧怕,死亡反而让他们莫名的愤怒,嗷嗷怪叫着想要让手中的长枪贯穿李开国的身体。 妖异的一幕出现了,李开国如同鬼魂一般,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过高速冲撞的马身和长枪,手中的大刀轻飘飘的挡在冲来骑兵的脖子前,身着轻甲的骑兵那没有任何防护的脖子便接二连三的让亲密的头颅离自己而去。 只是五息之数,李开国手中的鬼哭大刀已经斩杀了十五名骑兵,十五柄长枪连他的边都没有沾到。 但这也足够后面的骑兵反应过来了,尽管他们还是惯xìng的继续冲击,但恐惧已经在他们的心里滋生?这还是人吗?数十骑的骑兵对他一个步兵,竟然被他杀了十五骑? 蒋百户冲在第十七骑的位置,本来这是最好的位置,他人挤在中间,既不怕充当前锋,也不妨碍杀敌立功,就连逃走也要比一半以上的人要快点,但这时他发现自己的前面居然一个同袍都没有,那个李国手中的鬼哭大刀正洒落第十六骑的鲜血,挡在他的脖颈要经过的地方。 在那一瞬间,蒋百户的脖子上感到一丝的寒意,毛孔被那大刀上的杀气刺激的直直竖起。忽然,蒋百户松掉手中的长枪,右掌一抹,一把马刀反掌握在手中,同时身子一缩,一个蹬里藏身,脖子上的寒意瞬间消失。 就在这刹那间,蒋百户已经用眼角撇见马刀已经只差一线便会切到李开国的胸膛。脑中忽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死定了,在战马巨大的冲击力下,马刀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挥舞,只凭着速度便可以将李国切成两半。 “擦”的一声轻响,一个人体忽然从中间分开,“哗”的散下大片的鲜血,一肚子的脏器倾泻而出,随着上半身,落在地上,而下半身被一只卡在马蹬里的脚带着疾驰而去,一条肚肠被长长的拖着,在半空中飞舞着。 死的当然是那位蒋百户,就在他变换身形的同时,李开国如同早就料到了一般,同时诡异的转身,马刀从他的腰间划过,手中的鬼哭大刀随着转身倾斜,李开国单手用力,如同在半空中拖着一柄长刀,那蒋百户的胸膛正好从刀刃上疾冲而去,轻轻巧巧的便分为了两半,身上穿着的铠甲也被斩成了两截。 其后的骑兵什么时候见识过这种杀人如割草的猛将?心中惊惧之下,纷纷急速勒马,谁也不想自行将自己凑到李开国的鬼哭大刀上自杀。 高速行驰的马匹急切间怎么能拉得住?就算是前面拉住了,后面的骑兵也会撞上来,瞬息之间,便有数名骑兵被后面的同袍撞下马来,数十骑骑兵乱成一团,马嘶声、叫骂声、惨叫声不住响起。 还没有等停下的骑兵们庆幸,李开国却主动杀了上来。此时的骑兵们乱成一团,根本没有任何攻击能力,李开国手中大刀横斩竖劈,只是数刀,便将倒地的骑兵杀光了。 其他的骑兵眼见得李开国杀了过来,吓得魂不附体,急转马头便想策马而逃,但为时已晚。已经丧失士气的骑兵,李开国杀起来如同砍瓜斩菜一般,他脚下生风,跑得比奔马还快,只是三大步,李开国便冲出了十余米,他所过之处,刀光凛冽,一个个骑兵坠下马来,无不是身首异处,剩下还活着的骑兵,不过五骑。 常文忠目瞪口呆的望着如同妖魔一般的李开国,从骑兵开始冲击,到李开国杀得还剩五骑,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二十息的时间,这一队骑兵已经快要死光了。 这怎么可能?常文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队骑兵可不是普通的士兵,每一个,都是他手下的百户,其中还有四个千户。在他的军队里,也只有百户以上的将领才能骑上一匹战马,不是没有钱买,而是大明缺马。 如果是其他的战斗,原本也不会让李开国将基层指挥的百户和千户们集中起来杀掉。无奈从一开始,灵山卫上到指挥使常文忠,下到百户们,谁也没有将李开国当做一个劲敌来看。 就算是出动数千大军,也只想将李开国和四百士兵一网打尽,不跑掉一个,从骨子里,就没有人重视过。因此百户们也懒得呆在自家的队伍里指挥自己的士兵,而是都聚在指挥使的身边,拍指挥使和千户大人们的马屁。 其中为了和底下的士兵争功,有一个百户灵机一动,便出了一个主意,让百户和千户们亲手杀上几个人,到时奏报朝廷,便可以大吹特吹,如数万贼寇袭城,众官奋勇拼杀,赖圣上天恩,众将……云云。 只要圣上一高兴,众位将领岂不都能升官居发财?此言一出,百户千户们登时心动,便亲自上阵临时凑了一队骑兵,倒不是说他们脸皮还不够厚,不敢虚空承报,而是能够名正言顺,才会不留后患,所有的百户和千户都是人jīng,岂有不明白之理。 因此这队将官们组成的骑兵队看似威风,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骑兵冲击的威力。如果是真正骑兵的冲击,决不会一个一个的冲向李开国,而是齐头并进,数枪齐刺。这样一来,就算是李开国身有逆天异能,也不可能杀得这么轻松,基本上除了蒋百户那一记蹬里藏身,就没有一个骑兵发动过一点能威胁到李开国的攻击。 眼见着剩下的五骑骑兵也逃不掉了,常文忠双目俱赤,在他的身边,只有十余名的亲卫在保护着他,眼见着李开国离他只有十来步远,那冲天的杀气让他心胆俱丧,论起胆气来,他虽然是指挥使,胆量也没有比手底下的百户、千户们大多少。 他几乎是嚎叫起来,“火铳队,对准李国,开火、开火。”声音之凄厉,几乎不似人声。 早就准备好的火铳队们都装好火药和枪弹,此时听到指挥使的命令,连忙点燃火绳,将火绳卡在火绳夹上,略微瞄了一下李开国的位置,闭上了眼睛,扣动扳击。 “砰砰砰……”的枪声闪光和着烟雾在战场上出现。百余杆火铳发shè的场面还是很惊人的,火药所迸发出来的烟雾挡住了火铳手们的视线。 火铳手们顾不得看李开国是否被击中了,手忙脚乱的开始清理火门、枪管,倒入引药。再从枪管里倒入发shè药和弹丸,用通条将弹丸和火药捣实,再次拿出一根火绳点燃夹在火绳夹上,举枪瞄向刚才李国所在的地方,等待着烟雾的散去。 只是大部分的火铳手这次都将火铳伸得长长的,尽量离自己远一些,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此时大多数的火铳都是粗制滥造,炸膛率相当高。一旦炸膛,火铳手就有死亡的危险。 通常第一枪,火铳手们都尽量少装药,因此不会害怕火枪炸膛,但是第二枪因为是在忙乱中装的火药,一不小心就会多倒,炸膛的可能xìng大增,所以第二枪八成以上的火枪手都会尽量拿远,至于说拿远了没有准头?别开玩笑了,还是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烟雾散了,火铳手们见到李开国躲在一个人的身后,正在冷冷的看着他们。正要再次发shè,将两人都一齐shè死,忽然挡在李开国前面的那人大叫道:“住手,全都住手。都退下去,别打了……”仔细一听,正是常文忠的声音。 交战士兵们听到命令,转头一看,挡在李开国前面的不是正是灵山卫的指挥使常文忠吗?一时间全都茫然失措,常文忠再次大喝下令,此时百户们都死光了,数千的明军基本的军官几乎丧尽,当下只能听命退下,放开了对李开国手下士兵的攻击。 只是这短短的时间,李开国手下的新兵战死了十余人,老兵倒是死了四十余人。老兵倒是想投降的,但是明军根本不受降,就是有人跪下大叫投降,那也是照杀不误。直等杀了二十来人,老兵们才死了投降的心,拼死抵抗起来。 新兵们倒是从没有投降的心思,从一开始就拼命死战,虽被数倍之敌围困,却是有如困兽一般,爆发出百分百的战斗力。尽管如此,也是寡不敌众,死了十余人,剩下两百余人也是人人带伤。 此时一见到李开国居然擒住了明军的指挥使,明军听令退开,个个都是大喜,都觉得死里逃生有望,趁着明军没人指挥,立时奔过来靠近李开国,将常文忠围在正中。 没有人知道,常文忠是怎么突然落在李开国的手中,尤其是李开国怎么逃得掉火铳的shè击?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就算你武功通天,也不可能逃得掉百余杆火铳的攒shè,那么,刚才发生了什么? 就在常文忠下令火铳手shè击之时,李开国便感觉到巨大的危险正在袭来,心头的jǐng兆大响,这是异能在jǐng告他,以他的身手,是不可能躲得过百余杆的火铳攒shè的。异能的jǐng告便是让他来选择,是自己躲避,还是交给异能来cāo控。 但即使是将身体交给异能来控制,也有三成的机率shè不过如此近距离的shè击,是相信自己,还是相信异能?怎么办?火铳手们已经夹上了火绳,再过三息,便会开火,留给李开国做出选择的时间只有一瞬间。 第三十一章绵羊 事实上,李开国根本就没有浪费一点点时间,甚至连一瞬间都没有用到,他继续冲前挥刀,这一次他用出了全力,异能全力发动,要在三息之内杀掉那五骑骑兵。 森然雪白的刀气从鬼哭大刀上一闪而没,五道刀气从虚空中无声无息的斩落五颗头颅,带着五名骑兵满脸惊恐的表情落到地上。他们坐下的马匹则仍然听从主人的命令继续奔跑,李开国在五名骑兵死后便屈膝半蹲,全力猛蹬,如同炮弹一般,头前脚后的将自己shè到逃走的战马身侧,就在这时,火铳手们开火了,无数的弹丸如同一场金属雨向李开国泼过来,却被战马庞大的身躯挡住。 李开国只听到“扑扑扑”枪弹shè入马体的声音,还有一枚弹丸将他的靴底shè了个对穿,一道高热扫过他的脚底板,他心中一惊,但动作却毫不迟疑,跟着战马的嘶鸣声一起倒在地上,同时向一边侧向翻滚,以防止被巨痛中的战马踢到。 火铳声发shè声停息,最危险的时刻过去了。这一次李开国没有让异能控制自己躲避,而是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死,冒险一拼,他成功了。 翻滚中一摸自己的靴底,只是被刮掉了鞋底一道痕迹而已,那高热是弹丸巨大的动能传递过来的,他脚上的靴子没有被shè断底,居然还能穿,脚底板连皮都没破。 李开国没有时间庆祝自己没有受伤,他要在火铳第二次发shè之前,擒住常文忠,这是他手下的士兵唯一可以生还的机会。 凶猛的一脚踹到还在不停痛苦嘶鸣的战马身上,带来的反作用力将李开国瞬息间送到常文忠的身边,在那迅猛如雷的速度下,风力刮得脸如刀割,李开国只觉得时间变的是那样的慢,慢到可以清晰的看到常文忠的脸sè从正常缓慢变成恐惧,还有他那缓慢的抽刀动作,以及周围亲卫们大惊失sè的脸庞和向后举刀准备砍向他的姿势。 这一切都晚了,李开国看到自己手中的鬼哭大刀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顺着黑线闪动,只是一息,他便耗掉了百余人的力量,将常文忠身边的亲卫和他手中的腰刀斩成粉尘,只留下常文忠惨叫着抱住自己那只因腰刀被斩碎而震伤的手。 直到李开国将手中鬼哭大刀架在常文忠的脖子上时,他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刚才的一切都身体本能的反应,根本就没有他一丝的思考在内,他便擒住了对方的主将。 火铳手的第二枪速度比李开国想象的要慢的多,足足过了二十息,才有手快的装好弹药准备发shè,但这也是少数,过了四十息后,火铳手们才差不多全都准备好了,可是这时已经没用了,他们不敢发shè,除非他们连自家的指挥使常文忠一起shè杀。 常文忠一被挟持,立时便显现出贪生怕死的本xìng,出场时那指挥若定,胸有成竹的风度全都没了,如果不是李开国用一只手卡住他的上半身,他那稀软的双腿都能瘫到地上去,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就在这时,他听到李开国说道:“不想死的,让你的兵住手。”几乎没有考虑,常文忠便嘶吼着下令全军停止攻击。 待得李开国的士兵将他们围在zhōngyāng,常文忠便陪笑着道:“李大人,这都是误会,误会,下官是误听谗言,才会不自量力,得罪了李大人,还请李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下官吧。” 李开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大明朝一个卫的指挥使,为了活命,堂堂的指挥使居然自称是自己的下官,对着一个明知道是贼人的假官求饶,就是这样的一个脓包,带领着大明的军队。如果明朝的军官大多数都是常文忠这样的人,大明朝怎么能不灭亡? 此时已经不需要李开国再将刀架在常文忠的脖子上了,自有数名新兵将长枪顶在他身上,只要常文忠一有异动,立时身上便会多出几个窟窿。 李开国“擦”的一声将鬼哭大刀插在地上,刚才只是短短的交战,超出常人三十倍的身体虽然没有一丝的疲累,但jīng神上却是非常的紧张,刚刚如果有一丝的差错,最好的结果,就是自己抛下这四百手下,独自杀出重围,但眼下,却是安全了。 “叫你的士兵放下兵器,投降吧。”李开国淡淡的道,语气平淡,但杀机浓厚。这一次常文忠却是迟疑了,他不是笨蛋,现在李开国之所以不敢杀他,就是因为他手下还有数千人听他的指挥,可以说就是他的保命符,让他将保命符丢掉,这绝不可能。 常文忠摇了摇头,说道:“李大人,这一次,是下官对不住你,下官给你赔个不是,只要你放了下官,以后咱们就是兄弟。说句兄弟不爱听的话,您这官来路不正,但请兄弟放心,只要你饶过下官,下官保证给您弄个百户。”说着一脸的希冀,盼着李开国答应。 在他想来,李开国窃取高密的一个哨官之职,无非就是想搏个前程,如今给他一个正式的百户,想来他定然满意。 李开国微微一笑,常文忠心中大喜,暗道成了,有救了。心中正在喜悦,忽然眼前一道刀光闪过,左手臂一凉,一股剧痛直冲脑门,常文忠捧着不住喷血的断臂,惨痛的滚倒在地,大声惨叫。围在四周的明军登时sāo动起来,人人心惊,难道是指挥使大人被人杀了?就算是这样,明军依然不敢攻击李开国他们。 缺少能做主的将领,让明军显得不知所措,谁让所有的百户和四个千户大人都被李开国给杀干净了?这也不能怪他们,实在是蛇无头不行。 李开国淡淡的道:“给指挥使大人将手臂包起来,他还有用呢,现在可不能死。”他令出如山,立时便有士兵扯出汗巾,将满地乱滚的常文忠的断臂给勒了起来。 李开国手下的新兵和老兵们都在心里直摇头,这指挥使大人居然敢不听自家大人的命令,瞧瞧,一只手没了吧。他们早就摸清楚了李开国的脾气,对于敢得罪他的,不听他命令的,现在几乎没有人活着了,其果敢惨忍手段之毒辣,几乎就不是人。 只要是李开国下了令,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你尊令而行,二就是你抗令脑袋搬家,搞不好还会祸连亲族。但李开国却也让手下的兵非常的喜欢,在他的手下当兵,虽然时刻都让他们害怕脑袋搬家,但银子却能捞到不少,这也是短短的数rì时间,李开国便能让士兵为他卖命的主要原因。 常文忠那里清楚李开国的脾气,他的手臂一断,登时心便凉了,心道猜错了李开国的心思,这一下命定然是保不住了。却不知道,他猜的一点都没有错,李开国就是想搞个正规将官当当,好悄无声息的慢慢发展,继而横扫天下。 但常文忠却用错了方法,他居然和李开国讨价还价,只斩了他一条手臂,也是李开国极力按奈住杀意的结果了。 瞧着常文忠断臂不在流血,李开国一把拉起仍痛得躺在地上的常文忠,将鬼哭大刀放[t x t 8 0. l a 八 零 电 子 书 ]在他的右腿上,淡淡的道:“你来下令,让你的兵放下兵器,投降。” 常文忠恶狠狠的盯着李开国,断臂之痛让他暂时驱赶掉了心中的害怕,但鬼哭大刀往他腿上一放,他登时就软了,眼前这一位,那可真是说动手就动手的,眼瞧着自个不下令的话,一条腿也要没了,但让他把命运完全交给李开国,却仍让他犹疑。 李开国冷冷一笑,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人xìng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大刀轻轻一拖,常文忠的右腿也就没了,“啊……啊……有种你就杀了我,我和你同归于尽……”常文忠痛得不住的惨叫,剧痛之下,他失去理智的大吼大叫,他没有想到,李开国居然连个考虑的时间都不给他,转眼间,腿也没了。 这一次,李开国没有让人给他包扎伤口,眼瞧着血流如注,常文忠又只有一只手,他卡着大腿却那里能卡得过来?眼见着流血就会流死,忽然颈中一凉,鬼哭大刀架在他颈上,常文忠此时终于服输了,他不敢再赌下去了,眼前的这个李国,是真的不惧威胁,真的会杀他的,他是个疯子。 不用李开国再说一次,常文忠嘶吼道:“全都听本官的命令,放下兵器,投降,投降……我都下令了,快点给我把腿扎起来啊……”说着说着,一个堂堂的灵山卫指挥使,居然痛哭了起来,跟个娘们哭的一样。 痛哭声传到明军的耳中,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他们的指挥使大人在哭,而且让他们投降? “呜……呜……快……快放下兵器,再不投……投降,本官就上奏朝廷,杀了你们全家……呜……呜……”常文忠一边哭一边吼道,他是受够了,居然拿朝廷来威胁自己的兵投降,也算是一个人材。 果然,明军被吓住了,有人开始扔掉兵器,只要一有开头的,登时便打破了明军的心理防线,大批的明军丢下手中的兵器,他们竟然真的向低于他们几倍的敌军投降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奇闻,就连李开国也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就算是有投降的明军也不会这么顺利,定然会有人出来指挥攻击他们,在他的心里,也早就做好了谁出头便以雷霆之力斩之的准备,谁知道竟然如此顺利,难道明军根本就是一群脑袋进水的绵羊? 第三十二章原来如此 直到李开国见到明军中约有三千余年岁在五十左右的老人时,这才明白,数千的明军居然三分之二的军队都没有什么战斗力,真正青壮的明军只有一千五百余人。 李开国望着那一大堆明显花白头发的士兵,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心中愤怒之极。这一次,他不是气别人,而是气自己。 看来他真的不是行军打仗的天才。自从上一次剿乱匪时,他就已经知道没有事先派出斥侯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但这一次,他居然将这一经验忘的干干净净,不但自大的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更是不明敌势,不察敌情,更在中伏之后不认真观察,居然被只有一千五百余可以做战的明军唬住了。 他NND,谁要是再以为古人都是笨蛋,谁就是无可救药的蠢猪。李开国在心中恶狠狠的赌咒。 郝喜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一见到李开国便大哭道:“大人,小的差点就见不到你了。”说着哇哇流泪。 cāo,李开国心中正怒着呢,那里还会有心去安慰郝喜,伸腿就将这厮一脚踹飞,郝喜簇不及防,被踹出五六步远,向是被主人打了的小狗一般,不敢再过来。 匠户村一见到灵山卫的官军居然被打败了,立时便开村投降,生怕慢了些,就会触怒李开国,屠了他们,所以立刻就把被抓的郝喜给放了出来,以示投降诚意。 “把常文忠带过来。”李开国一见到明军都被绑了,这才放下心来,让人把正在包扎伤口的常文忠抬来。 此时的常文忠可怜之极,没了一手一脚,加上失血过多,脸sè苍白的如同死人一般,一股股的巨痛还在不停冲击他的大脑,痛得他神智都不清醒了。 李开国见状便命人提来冷水,“哗”得一桶水泼下,常文忠打个冷战,登时清醒过来,一见到李开国一脸的怒容,登时吓得颤声道:“别杀我,别杀我。” 李开国恨不得真的一刀捅死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脓包也懂得疑兵之计,居然弄了一帮老头来唬他。但他却暂不可杀,因为常文忠还有大用,不光是要从他口中得知是谁出卖了他,还要靠他来掌控灵山卫。 李开国忽然敛去怒容,微笑道:“常大人,伤口还疼不疼?” 常文忠心中一颤,微笑着的李开国比发怒时更让他发毛,他努力也挤出一点笑容,干笑道:“不疼,不疼了。” 李开国哈哈一笑,伸手在他断臂上一捏,常文忠登时惨叫连连,包好的伤口处慢慢殷红,显然是又出血了。 李开国悠悠笑道:“常大人,说慌可是要不得的,疼就疼罢,说于本官听听,本官或许找到一位名医来,把你的断手断腿接上也未可知啊。” 说着又捏了捏,疼得常文忠浑身的冷汗,只知道大声的惨叫,李开国这才放手,yīn森森的笑着。 常文忠痛得几yù昏倒,但终于求生的念对支持着他,他久历官场,怎会不知李开国话中有话,好不容易疼痛缓解,他便咬着牙苦笑道:“李大人教训的是,下官再也不敢说谎了。大人但有所问,下官如实回禀。” 李开国点了点头,敛去笑容,这常文忠既然识趣,他也不会再折磨于他,只是心中愤怒,却在话语中不觉带着,“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本官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本官要来这匠户村的?” 常文忠早就料到李开国会问这个问题,如今这个局面,他也不会再帮谁遮掩,当下便实话实说。 原来二rì前,常文忠麾下的赵千户带着一个家人来见他,将高密县中前几rì所发生的大事一件件都说于他听。当时常文忠便是大怒,高密县按照朝廷的划分,也是属于他的治下,这不是说文治,而是军队系统。 高密的吕财,就是他放在高密的一个亲信,年年都会给他进贡三千两银子,当然,这三千两是整个高密县对他应有孝敬,包括保护费、关卡税务等等。 他身为灵山卫指挥使,手下掌管着都指挥使司,按律可有士兵五千六百名,下设前、后、左、右、中五个千户所,每所一千一百二十人,手下百户、总旗、小旗无数,在青州这一带,他就是土皇帝,李开国居然凭空窃取高密县的军队,断了他的财路。俗语有云,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这怎能让他不怒? 当下他便要出兵去打李开国,可那家人给他带来一个消息,说是李开国带了四百士兵要去匠户村,常文忠想了想,便将手下四个千户叫来商议,另一个前千户所的曹千户在家养病,平rì里又和他不对付,也就没有告知。 商议中赵千户便提出要出重兵围剿李开国,如果兵太少让李开国逃了,只怕rì后便成张献忠、高迎祥这样的流寇,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谁也吃罪不起。 常文忠本来就没有将李开国当作一回事,在他看来,李开国不过一小贼尔,但就在这时,青州府派人送来公文,说的也高密李开国之事,公文中说的更是详细,将李开国所做之事细细备述,公文最后言道,若此贼不除,恐将危害社稷,望指挥使大人剿除。 这最后一段话显是危言耸听,但常文忠明白,这是青州知府在推脱罪责,如果李开国以后不成气候当然是好,如果他以后做出什么大事来,青州知府可以推说已经将其严重xìng告知都指挥使大人,让其坐大皆是常文忠无能矣。 常文忠甚至敢肯定,如若在半个月之内,李开国没有被剿除,弹劾他的奏章一定会送到皇上的龙案上。在大明朝文贵武贱的情况下,几乎可以肯定,最好的后果,就是皇上下旨驳斥,再严重一点,丢了脑袋也不是什么希奇的事,这事早就有了先例,当今圣上之喜怒无常,天下皆知。 所以,常文忠在接到公文后便同意了赵千户的提议,紧急征召治下所有的男丁,在外围冒充一下正规的明军。他平rì里吃空饷太狠,足足吃了三千多人的空饷,这回只好找百姓来顶数。 但能找到的,都是年纪在五旬左右的老人,加上一些堡丁,好不容易凑足了数千大军,好在这一次是以逸待劳,不用远行军,而且只需在外面摇旗呐喊以做疑兵,常文忠也就这样干了。 他前后将事情都说了个清楚,却没有说到点子上,李开国嘿嘿冷笑,果然是有人通风报信,当下听常文忠越说越远,喝道:“那报信的家人是谁派来的?” 常文忠摇了摇头,说道:“下官也不知道,当时是赵千户带来的,下官当时没问,只有赵千户知道。” 李开国道:“那赵千户在那?” 常文忠苦笑了笑,说道:“赵千户已经死在大人手上了,还有三位千户和所有的百户,都死了,那些骑兵就是。” 李开国这才知道那队骑兵的身份,但他心里根本就没当回事,当下道:“那报信的家人呢?” 常文忠说了这许多的话,大伤之下jīng神难济,几yù倒下,但李开国的话可不敢不答,说道:“可能还在赵千户的家里吧。” 李开国忽得站起身来,这便想要杀进灵山卫里,可抬头一扫这数千的俘虏,登时便有些头痛。不把这群俘虏处理好,他是别想再去做别的事了,虽说他手上有四百兵,可是有二百老兵根本就不能信任,只有那还剩的一百余新兵可用。 用这一百多的新兵去控制数千的俘虏?李开国的脑子还没有坏掉。把这些明军收编?李开国缓缓摇了摇头,这绝不可行,在他手下的战兵,只能够是被他招进来的农民,只有自己招进来的兵,才会有很高的忠诚度。 如果让这数千明军变成他的战兵,早晚有一rì,他一定会死在这群烂兵身上。这可不是一粒老鼠屎,而是数千只老鼠屎。 看来,只能让他们变成辅兵了,然后再慢慢想法子把他们处理掉,李开国暗自叹了口气,毕竟这数千的明军只要他愿意,转眼就能把他的士兵数字变成数千,而不是数百。对于他来说,还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主意已定,李开国便下令将所有有总旗和小旗都集中起来,带在身边,剩下的明军,除了那一千五百名还算是壮年的士兵外,全都遣散,任其zìyóu离去。那些壮年士兵,由郝喜带着三百士兵在匠户村就地看管,等他将灵山卫的都指挥使司接收后再做处置,没了总旗和小旗在身边,料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另外一百士兵,李开国让他们散开暂时充作斥侯,侦查各个方向的动静,不能再做个睁眼瞎了。 总旗加上小旗,居然总数也在二百人左右,李开国瞧着这群在现代来说就是班长和排长职务的武官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和普通明军也没有什么分别,对于将他们抽出来单独带着,没有任何的异议,不发一言的抬着断手断脚的常文忠就跟着李开国走。 李开国大摇大摆的在前面带队行进,一点也不担心这群武官逃走。总旗和小旗们都是赤手空拳,没有武器,但是他们也没有被绑缚,都是身手灵便。李开国料对了,果然一路都没有一个人逃走,而是跟着李开国来到灵山卫的堡前。 灵山卫堡居然还是城门大开,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常文忠带领的明军全军覆没了一样,堡外劳作的百姓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只是大多数都是妇女和年老行动不便以及年幼的孩子,望见这一队明军有些奇怪的样子,却是没有一个在意的,脸上深深的麻木是他们共同的神sè。 第三十三章没分别 李开国张大了嘴吧,不敢相信,这就是灵山卫堡,这他MD的那里是一个堡?这分明就是一个贫民窟。堡外别说城墙了,就连倪家庵村的石墙都不如,低矮约一米左右的土墙,也是破烂不堪。 不说站在堡外便可以一眼望见堡内情形,就连那土墙也是处处缺口,不用说是防范敌人进攻,就算是一只兔子也能很轻易的攻进城去。 李开国一度怀疑是来到一个村子,但走到近前,那大大的四个大字‘灵山卫堡’让他的侥幸心被打破了,他没来错地方。 但让他嘴吧合不拢的地方还很多,进得堡中,堡中到处都是弯弯曲曲的道路,这是防止被敌人一冲到底而故意设计的,但路两旁的茅草房却不是故意设计的吧?难道是为了烧死攻进来的敌人? 就算是如此,那些生活在堡中的百姓,个个都像是非洲的难民一样,身瘦头大,有的人手上骨骼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人人都是黑头发黄皮肤,李开国当真便会以为自己来到了非洲一个土居部落。 这堡中的人和房屋,不用说和高密县城相比,就连高密周围的村子也要比他们强的多。常文忠得有多大的能耐,能把一个卫堡搞成这样?李开国忽然发现,当真是小看了常文忠,他是个人才啊,等抓到了鞑子,就让常文忠当他们的牢头。 终于来到了都指挥使府,到了这里,李开国才明白什么叫做府,不说那足有五丈宽铆着密密麻麻铜钉的红漆大门,就说那高达三米的围墙,全都是城砖垒成,用水腻子细细抹平,可以用平滑如镜来形容,墙内可见楼阁处处,郁木葱葱,不时的还有女子清脆的嬉闹声传来。 门外早就有八排的仆役在门两旁列队,一见到躺在担架上半身鲜血的常文忠,当头的管家带着仆役们‘扑嗵’一声跪倒在地,也不管自家的老爷受没有受伤,吼叫道:“恭贺老爷凯旋而归。”当下居然还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常文忠满脸的yīn沉,望着在队伍最前面的李开国,一路上他不是没有想过趁着李开国落单,让身边的总旗小旗们去杀死他。但每每想到此,都望见李开国手中所持的鬼哭大刀,想到他那不似凡人的身手,然后便浑身颤抖。 此时回到他的家门口,望着下人一丝不苟的行着他最喜欢的凯旋大礼,常文忠恨不得死掉算了,这群没眼sè的东西,没见到自个身上带血,躺在担架上吗? 其实他心里知道,还真不能怪下人们,平rì里他没有少杀下人,一rì里如果不高兴,就是杀十来个下人也都是有的。下人们害怕丢了xìng命,都是一丝不苟的按照他的规矩做,比起待侯皇上还尽心。 李开国瞧着这可笑的场景,加上一路上看到百姓们的苦难,心中的怒气已然升到了顶点,也不想着让常文忠去做鞑子的牢头了,一把将常文忠抓了起来,举在空中,还没等常文忠反应过来,只觉得肚皮上大痛,鬼哭大刀将他一刀捅穿,就这样插着他在半空中,鲜血汩汩而下,常文忠大声惨嘶,只嘶得几声,便断了气,双眼圆睁着,似乎还不明白李开国为什么忽然杀了他。 这一手将那群下人们吓得惊声尖叫,连滚带爬的就往府中跑,大叫着:“老爷被杀了……” 让人奇怪的是,跟着李开国的那群总旗和小旗们却是没有一丝的慌乱,出奇的默然,看着被挑在半空中常文忠的尸体,每一个人脸上都露到一丝快意的神sè。 李开国单手挑着常文忠的尸体,望着这群奇怪的大明军官们,忽然叫道:“怎么,本官杀了你们的上官,你们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你们都是禽兽,一点良心也没有?” 他这话一说完,这群军官们一齐跪倒在地,叫道:“大人杀的好,杀的好啊。” “大人为我灵山堡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是啊,大人是菩萨。” “大人,小的给您磕头了。” 就在这时,有百姓看到了常文忠的尸体被李开国挑在大刀上,一跤跌倒在地,忽得嚎哭起来,叫道:“苍天啊,你终于睁开眼了……”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了过来,每一个看到常文忠尸体的人都是痛哭流涕,大叫着死的好,苍天有眼。 李开国看着军官和百姓们的反应,这才明白,原来常文忠如此不得军心、民心,难怪这数千大军居然会被他一个人就俘虏了,其实这才是根源所在。 此时,李开国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此一来,他便可以故技重施,窃了常文忠这都指挥使之位。 李开国手中一用力,鬼哭大刀的刀柄便插入地下半尺,他松开手,常文忠的尸体仍是稳稳的被顶在空中,鲜血不住顺着刀柄流到地面。 李开国一把拉起一个总旗,细细一问,这才明了常文忠所做的坏事。前面说了他喝兵血吃空饷,其实就连手下的实兵,总旗以下的饷银,他也是说克扣就克扣,有的虽然是总旗,但是被克扣了几年以上饷银的足足超过一半以上,就是最少的,也被克扣了一年。如此狠辣的克扣,造成的后果就是,家家都有因此而饿死的人,就是总旗的家中也不例外。 这也就罢了,这常文忠还喜欢喝人血,洗血澡,而且只用童男童女的血,这样一来,别说是老百姓家里的闺女,就连军官们家里的童男童女都曾被迫每rì放一碗血送到都指挥府。因放血染病而死的童男童女不计其数。 如有人家稍有怠慢,立时便是家破人亡。常文忠下手狠毒,凡是被他看上的,无论是人或财,都是用抢的,敢有反抗者,定然是全家人头落地。更别说是什么多如牛毛税捐,杂役了,这么多年来,那一户人家没有人丁死在常文忠的手上?被常文忠灭门的,数都数不过来,这才是灵山卫堡变成这个样子的根源所在。 李开国听到喝人血、洗血澡,简直是毛骨悚然,他虽是杀人不眨眼,从未将人命当做一回事,但听了这么令人发指的恶行,还是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眼见着军官们稍稍平静,喝道:“自今rì起,本官便是新任的都指挥使,尔等可有异议?” 军官们本就没有起身,当下一起磕头道:“拜见指挥使大人。”他们早就盼着有这一天,对于大明朝他们早就失望了,只要能够逃出常文忠的魔掌,就是让他们变成流寇他们也认了。 李开国深吸了口气,道:“都跟本官进去,抄了常文忠的家。”他一挥手,军官们便冲进都指挥府,立时府中便是鸡飞狗跳。 李开国慢慢的踱步走入中堂,自个搬了把椅子坐在中堂前,不用他吩咐,军官们便流水一般的将都指挥使内各处的财物,家眷等流水般的送来。 李开国眼睛盯着忙碌的军官们,瞧见他们每个人的胸前都是鼓鼓的,有的没有塞好,还把一些财物的一角露了出来。李开国心中冷笑,却是没有作声。任由这群狼们在都指挥府中胡作非为。 每一个被押来的女眷都是哭哭泣泣,身上衣衫不整,显然都曾被上下其手过,还有一些大概被污辱了,一副残花败柳的模样,但李开国仔细瞧了瞧,还真没几个有姿sè的,大多都歪瓜劣枣,显然,常文忠对于女人的口味很重。 抄家足足抄了二个时辰,财物堆积如山,府中连家眷带下人共有三百六十余口,其中包括常文忠的三十七个小妾,十五个儿子,十八个女儿,其中最大的三十七岁,最小的只有八岁。 李开国也不审问,直接让人将他们挑出来,捆绑了推出府门外,只听得府门外叫骂声,惨叫声,哭声立起,想是高密县衙外的那一幕再次上演。 听着府外那些常文忠家眷们的惨叫声,除了李开国,军官们人人都从心底里冒着冷汗,眼前的这位大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善人,他居然就把八岁小孩也送给了外面那群百姓,这得要多冷酷无情才能做的到? 一名总旗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实在是忍耐不住,跪下求情道:“指挥使大人,有罪的只是指挥……常文忠一人,他那些不过十五的孩子们还请大人饶他们一命吧。” 李开国冷冷的道:“也好,你出去换一个回来,替他去死,本官便饶了他。”这话一出,登时便绝了他们求情的心思。 过不多时,府外的声音渐小,出去查看的一个总旗脸sè煞白的回来,说道:“都死了大人,全都被百姓们撕碎了。”听了这话,那些下人们都是浑身发抖,一些军官也是同样的脸sè。 李开国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撕的好,撕的好啊,你们说说,如果现在你们在府外,将你们怀中的东西掏出来,将你们污辱女子的事情说出来,百姓会不会撕了你们?”这最后一句话已然是声sè俱厉。 军官们浑身一颤,这才知道,他们私藏了财物,污辱家眷的事情根本就没有逃过李开国的眼睛。 李开国怒道:“你们都说常文忠有罪,看看你们呢?你们有没有罪?”他此时杀气毕露,军官们心惊胆战,一起跪倒在地,居然没有一个人想着要逃走或是反抗。 李开国对他们是彻底的失望了,这样的人,怎么还能被称为是人?遇到强权不敢反抗,遇到弱小便欺凌,其为恶之处,与常文忠其实没有什么分别。 第三十四章疑点 当前之要务,还是要增强实力,李开国对明军失望之际却也不会小觑,此乱世之时,英豪辈出,不可小视天下。 此事他早就思之良久,本来他的练兵方略便是纪律,但经常文忠一事,他明了了还要加上利益和民族感。这三者合一,加上先进的火器才是横扫天下资本。 纪律很好理解,就按照后世八路军的套路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照搬就是。而利益便广泛的多,不光是要让自己的士兵觉得当兵有利可图,更要让广大的百姓觉得有利可图,如果能够做到这二点,就能收天下之心,当然士绅官商们例外。 李自成以后做的宣传就很是到位,记得历史课本上说过,当时人人都传唱着“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百姓们听到欢欣鼓舞,义军所到之处,百姓居然都帮着攻城。但他对所有的士绅官商们却是斩尽杀绝,到得后来终于失败。所以就要掌握一个度的问题,口号要宣传,但行事要圆滑,对于士绅官商们不能一视同仁,要区别对待。 最后,才是武力,一定要有超越时代的火器,只有这样,才能够维护纪律和利益。此为根本,是重中之重。 因此,此时最重要的,就是招兵和火器,招兵的公告在李开国稍稍摆平灵山卫这个烂摊子后就已经对青州所有县府发出了,他手持着都指挥使的大印,盖得不亦乐乎。也不管他是一个冒牌货,至于各县听令不听令他根本不在乎,只要招兵的信息传出去就行。因为他给士兵的待遇之丰,那是前所未有。 不光是每月可有二两现银可领,更有福利待遇诱惑,如家中有一人当兵,便可以免得十亩的田税,全家免服杂役。如在战时阵亡,可得抚恤百两及赡养家中父母至死云云……。 他这告示一出,料得青州、莱州、滕州等三地,将会有成千上万的壮年想来当兵。不说那些福利,就是每月二两现银,就能让百姓们挤破头。 此事他发出告示后,便全权交给郭孝德来办了,他的身边实在是缺人手,看着郭孝德和马英还行,索xìng火线提拔,给他们一个机会试试。 至于马英,他拨出一百新兵由他带领,为斥侯队,专司侦察之要务。对于此任命他心中没底,因为马英以前从未做过斥侯,但也只能将就着看看,实在不行,以后再换。 灵山卫的周围,他也实地查看了一番,明军将此地选做一卫之营地,还是非常靠谱,虽然他也不太懂得兵法,但也觉得此处做为兵营最为适宜。 灵山卫堡距海甚近,其周围地形也是易守难攻之处,如果不是常文忠脑子进水,李开国想要打下灵山卫,就凭着他那四百人,除非是岳武穆复生,否则只能是痴人发梦。 而且灵山卫还有盐场和铁矿,这可是非常重要的,盐就是钱,铁矿便是火器。因此李开国决定,将灵山卫做为根据地,将高密的银两及物资都转移到灵山卫来,他是铁了心要占了灵山卫的。 同时这个决定也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危险,这次不同以前,他可是占了一个卫城,朝廷决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派大军来平叛乱,因此决不能有任何的侥幸心理,从现在开始,就要准备和明军开战了。 所幸此时通讯不便,加上明朝那些官员们政事拖迭,等到平叛大军到来,想必最快也要半个月之后,如果中间再出点岔子,一、二个月都有可能。 果然,直到十天之后,青州知府才得知灵山卫被李开国给占了,大惊失sè之后,他立刻给朝庭写奏章,并紧急调集周边的官军,同时向山东总兵求援。 山东总兵接报后吓了一跳,灵山卫居然被攻破了,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灵山卫有多难攻打,别看灵山卫只有一千五百名可以作战的士兵,但那也是常文忠jīng心培养的jīng兵,只要不是鞑子前来,就是他去攻打,没有五千人别想将灵山卫攻下。 主要是进灵山卫的路只有两条可走,一条小路,一条官道,而且都有天险可依。小路就不用说了,被崇山峻岭所围,不能通过大军。官路也被陡山所夹,如有敌来犯,只需半个时辰,灵山卫的士兵便能来到拒敌。 “这群流寇非同小可啊,是那里来的呢?”山东总兵皱着眉头不住的思索。此时大明虽是处处烽火,但山东境内却并无流寇。只有去年登州水城孔有德叛乱,但于流寇无关,而且叛军已经全都逃到满清之地,料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此时流寇都在河南、河北、湖广、四川等地被官军围堵,根本到不了山东东部,他心中猜疑不定,拿不定主意。最主要是他的手中根本就无兵可派,此时河北吃紧,山东的兵也被朝廷调走了大半,此时如若想要夺回灵山卫,只能从安东卫抽调卫军,威海卫因为要防范鞑子渡海而来,是不能动的。 可是安东卫那里也不过才一卫之军,此时卫堡之糜烂天下皆知,灵山卫能有一千五可战之兵,安东卫能有一千,就算不负朝廷所托了。那从那里调兵?山东总兵思来想去,也是无兵可派,无法可想,只有等朝廷的旨意了。 京城,紫禁城中,周延儒在殿外侯着,虽然太阳光甚烈,但他却不敢移动一步,乖乖的躬着身等着,他的心里在叹息,这rì子简直是没法过了,每天都要面对着皇上怒火,他这个首辅早就成了出气桶,再加上温体仁这个jiān贼在皇上面进屡进谗言,他早就不为皇上所信任。 事实上,他有多少能耐他自己清楚,想要让他在首辅的位置上将摇摇yù坠的大明朝挽救回来,那是痴人说梦,在他的手中,局势只要能暂时稳住,他便是千古明臣了。 那个文官不爱名呢?只是他没这个本事。想来皇上也已经看清楚了,只怕自已这官做不长了。 一小太监轻轻推门出来,低声道:“万岁爷传您进去呢。” 周延儒摇了摇头,皇上这定是头痛病犯了。只要皇上的身边人不敢大声说话,皇上一定在头疼,今个自己等着挨场大骂吧。 他老老实实的进殿行礼,崇祯皇帝皱了皱眉头,这老东西,是越来越让他看不顺眼了,有的时候,他真恨不得把这老东西的心给掏出来,看看是红还是黑的。 “有什么事,这就回吧。”崇祯停下手中的笔,喝了一口茶,准备听坏消息。临朝六年,政事上他早就看熟了这位首辅大人的行事为人,周延儒这个时候来,定然不会是好事,也不是说这个老东西不会做官,非要在自己不舒服的时候来找骂,而是事情一定很大,他宁愿惹自己不高兴,也不想顶雷。 从袖中抽出青州知府的奏章,呈给崇祯,周延儒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皇上的脸sè,照他的经验,再过了几息,崇祯定然会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可奇怪的是,今天有点反常,崇祯居然把奏章看完了,也没有生气,而是将奏章往御案上一扔,淡淡的道:“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周延儒心猛的一沉,忍不住心头惊慌,他知道,自己就等着被罢官去职罢。崇祯的表态相当明显了,如果在他还会训斥或是大骂自己,说明皇上对他还有丝信任。如今皇上已经摆明了不会再用他,自然没必要说一些没用的废话。当下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回到家里,便开始写辞官的奏章。 他才刚出宫,温体仁便急匆匆的进宫,一见到崇祯,崇祯便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大骂道:“恶贼,jiān贼,朕治下怎会如此多的流寇,一个卫说没就没了,那些卫军难道都是草做的人?流寇来了就把头顶在那里让贼杀?” 温体仁听得莫名其妙,皇上用的这形容句子也太不着调了,直到看到了青州知府的奏章,他这才明白崇祯刚才骂的是什么。 他此时心思急转,倒不是想着怎么处理灵山卫全军覆没这件事,而是想着怎么打击政敌。此时还没有想出个头绪,就听到崇祯问道:“温卿,你来说说,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温体仁怔得一怔,忽然灵光一现,回道:“皇上,此事有诈。”崇祯也是一怔,不明白温体仁说的是什么。 温体仁正了正神sè,道:“皇上,臣从这奏章中看出了几个疑点。” 崇祯狐疑的道:“哦?联倒要听听,有何疑惑。” 温体仁道:“臣闻听兵部咨文,言道流寇均在河南、河北、湖广、四川等地被官军围堵,而灵山卫地处山东东部近海,有山东一省之兵力相卫,断然不是流寇们可以绕过攻打的。而山东近三个月的奏报,均无治下有乱之报。满逆之行踪也皆被威海卫所察,无有进犯,何以灵山卫忽然间全军覆没?流寇何来?此其一矣。” 崇祯细听细想,顿觉有理,当下便道:“温卿继续说来。” 温体仁眼瞧着皇上相信他的胡谄,登时jīng神大振,连说话声都大了些,“皇上,青州府上奏只说灵山卫全军覆没,却没有详细战况,言语中含糊不清,只说是流寇,此等不经详查便上奏朝廷,与理不合,此其二矣。” 崇祯此时已经听得入神,只是点了点头,问道:“可有其三?” 温体仁越说越是兴奋,大声道:“按朝廷律例,灵山卫乃属兵事,理应由山东总兵上奏,怎会由青州知府具折?另,高密属莱州府管,为何未见莱州知府的奏章?此其三矣。” 崇祯一震,登时也想到这一点,适才被坏消息所震,居然忘记了这一点。 第三十五章三十枪 !:昨天更新的一章里,滕州应为胶州,是记错了。但我找不到怎么改正的方法。只能在这里声明,对不住! 如果周延儒在场,定然会吐温体仁一脸吐沫,然后揪住他的胡子使劲的扇他的嘴巴子。适才温体仁这三个疑点,除了其一靠谱之外,其二、其三都是放屁。 没有详细战况就不能上奏朝廷?青州知府就不能奏兵事?莱州府不上奏便说其有假?除了皇上一直被蒙在鼓里,这些早就是数朝延习下来的惯例了,满朝文武皆知。按大明军律,以上二点确是疑点,但按照惯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往rì皇上之所以没有觉察,那是奏章发到内阁后,由内阁代为审查,如有不妥之处,内阁便随手改了,就是回报之时,也是避讳了说,谁也不会用这种潜规则来搞事。这一次周延儒之所以会直接拿青州知府的奏章呈上,那是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人给皇上提醒。 但今天温体仁就破了这个规矩,他是铁了心要争一争这个首辅了,为了打击政敌,其他一些也是顾不得了。 可惜他不知道周延儒自知帝心不佑,已经要上辞官的折子,仍然在崇祯面前大放狗屁,揪住一些小小的疑点大说特说。 崇祯本是非常jīng明的皇帝,但为帝六年,他的xìng情早就被臣子们揣摩的非常透彻,多疑易忽悠,此时被温体仁一阵忽悠,居然立刻便认为青州知府上奏的事情有假,先派锦衣卫前去查察,奏章留中不发。 愤怒的崇祯不会想到,他的这一决定,让李开国得到了宝贵的时间来壮大,这是一个他后悔终生的错误决定。 就在锦衣卫出京的时候,李开国来到了匠户村,才刚刚进村,早就等候多时的铁大炮便喜气洋洋的过来行礼,笑道:“大人,小的们已经做出了鲁密铳,还请大人至校场一观。” 李开国心中欢喜,他是在练兵的百忙之中抽空赶来的。此时他的麾下已经有了二千五百名新兵,陆陆续续的还有许多壮丁正在报名。他现在是一边招兵一边训练,时间上已经不能等他招齐了兵再练了,他必须要和朝廷抢时间。此时他还不知道,温体仁已经帮了他一个大忙,忽悠了一下悲摧的崇祯皇帝,给了他大量的时间。 虽然多了二千多新兵,但李开国发现,异能那二千五百条红线也在源源不断的往他身体里输送着jīng力,但是却不象一开始那样,成倍的增加他的身体力量,而是开始强化他的身体,他的力量没有随着人数的增加而一直增长,死死的固定在常人的三十倍,多出来的那些气血jīng力,正在不停的改造着他身体的强度,但却进展缓慢,二千五百人的jīng力,只让他强化出一只刀枪不入的右臂。 李开国试过,确实是刀枪不入,他用三十倍于常人的力量挥舞着鬼哭大刀猛砍自己的右臂,连油皮都没有划破,想来就是火器shè击,也击不穿这强悍的右臂。 rì后以后随着他的士兵增多,异能会逐渐的强他的全身各处,如果是这样,火器对他来说,就不在是一个威胁,严格的说来,这是一个好消息。 但他仍然是担心不已,手底下的兵实在是不好训,全都是不识字的泥腿子,左右都分不太清楚,所以冷兵器的训练根本就不是短时间能够有成果的,只有火器才是他能短时间御敌的资本,因为其训练可以简化很多,只要会放枪,听指挥即可。因此,就在十多天前,李开国便去了匠户村想要弄一批火器出来。 常文忠留下的那一批不合格的火铳枪他根本不敢让自己的兵用,打到第二枪就有可能炸膛,除非是想自杀,才会脑残的给自个的士兵用会炸膛的火器。 他所有指望都在匠户村了,原想着只是让匠户村帮他打造一些合格的火铳,但直到他了解到匠户村居然能打造鲁密铳后,他立刻改变了主意。 匠户村火器打造的水平实在是高,不光能打造所有常用的火器、火炮就连最新式的燧发枪还有红衣大炮他们也会造,只是工序复杂,关键部位只有几个工匠会打造,要十天才能打造出一支。 当时李开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有想到明朝的火器水平居然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有了这么厉害的火器,明朝还会灭亡,只能说是天不佑之,非**而矣。 原打算就这么一步到位全都打造燧发枪的,他只这么一说,登时便有匠户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原来现在的燧发枪还不成熟,虽然早在嘉靖年间便从西洋那边传过来燧发枪的制造技术,但就是西洋本土,也没有完全解决燧发枪会十打五不发火的问题。 因为此时的燧发枪用的转轮打火的方式,它的结构复杂,造价太贵,而且钢轮一被污染便打不着火,因此李开国只能暂时放弃了燧发枪的打造,而是选择了鲁密铳这个制造工艺成熟的火枪。 李开国当下便开出重赏,让匠户村的工头铁大炮负责鲁密铳的制造,要拚尽全力打造,每打造出一支鲁密铳,李开国便赏制枪之人一两银子。他原本是想在一个月内至少要有二千只鲁密铳可用,可没有料到他这个打算根本行不通。 铁大炮听了李开国的话便跪下连连磕头,连叫大人饶命。李开国不明就里,铁大炮这才说道,鲁密铳制造工艺那是有的,但以前没有大批量制造过鲁密铳,所有的工具都需要一一打造,一个月想要有二千只,那是杀了他的头也造不出来。 李开国这才死了心,命他们加紧试制,做好大批量造枪的准备工作,并给出了重赏,害得整个匠户村象是疯了一样,全村没黑没夜的试制。就算是这样,直到十天后铁大炮才去请了李开国来,说鲁密铳造好了。 经过万历年间赵士桢的改进,此时的鲁密铳已经非常厉害了,铁大炮呈给李开国的鲁密铳乃是jīng心打造而成的,枪身由jīng炼的钢铁片卷制而成,长约六尺,通身泛着钢铁的厚重。 李开国拿起鲁密铳,只觉得重约六七斤,和后世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差不多重,一个壮年男子双手持着根本不费力。 铁大炮瞧着李开国甚是欢喜,说道:“小人可否给大人试一试枪?” 李开国点了点头,将枪递给铁大炮。这杆鲁密铳其实早就已经打了几发枪弹了,否则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去请李开国来。 此时铁大炮自然是心中有数,手中不慌,当下抖擞jīng神,装了弹药,这鲁密铳也是火绳枪,与火铳装弹药的方法一样,复杂而且耗时良久,加上铁大炮着意小心,居然用了近一分钟才装好弹药。 这才请李开国远远避开,以免有意外,伤了这位大人,不免人头落地。其实他不知道,如果这把枪炸了膛,不管李开国伤没伤着,他的人头都得落地。 可是铁大炮并不知道,否则这第一枪他一定打不准。为了表示李开国给的赏钱花的值,铁大炮着意卖弄,将靶子摆在一百步开外,约合一百米左右。 只见他瞄了又瞄,才终于扣动扳机,“轰”的一声,那靶子应声而倒,铁大炮得意的放下冒烟的鲁密铳,便要让人去将靶子捡来,给李开国查看。 却听到李开国说道:“shè得好,这样罢,再摆上三十个靶子,本官瞧瞧你的枪法。”这话说来软绵绵的,铁大炮却是没了笑容,他只觉得心中发寒。这位大人可不是好唬弄的主,什么瞧瞧他的枪法,这分明是在检验这鲁密铳耐用否。 他虽然对自己亲自监督制造的火器有信心,但毕竟没有经过这么大强度的试验,就是在明军作战历史上,也没有连打三十枪的,因为没有士兵敢这么做,最多打个二十多枪就是极限了,必须停一停再打,否则必定会炸膛,这说的还是质量上乘的火器。 现在李开国要他连打三十枪,铁大炮登时犹豫了,李开国眯着眼着,说道:“怎么,这枪不能连打三十枪吗?”这话声,已经带上了一丝的寒意。 铁大炮吓了一跳,二十多天前李开国那杀人如割草的传闻他那会不知,此时也顾不得了,只能求老天爷保佑这把鲁密铳够结实,强笑道:“当然可以,小的这就命人摆靶。” 过不多时,三十个靶子摆成一排。刚才第一枪的靶子也拿回来给李开国观看,只见这一枪打在靶上,却没有中靶心,这个结果铁大炮很是满意,但李开国却只是点了点头。 铁大炮见准备好了,便开始一枪一枪的发shè,他只是造枪的工匠,说实话,枪法并不是很好。打了十三枪,便有五枪没中。只倒下了八个靶子。 铁大炮一边装弹药一边心中暗暗叫苦,如果等一会三十枪打完了,这位大人要是让他把所有靶子都打倒才算数的话,那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于是剩下的靶子他是瞄了又瞄,力求一枪命中。奈何他的枪法实在是不过关,用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将三十枪打完了。此时三十个靶子有十五个没倒,而枪管已经烫的足以将人烫死了。 铁大炮顾不得李开国会有什么要求,连忙用准备好的湿布条给鲁密铳降温。 等到他降完温,李开国将鲁密铳拿了过去,仔细的观察,只见这只鲁密铳除了火药味十足,没有发现有变形开裂等等问题,这才露出了笑容,拍拍铁大炮的肩膀笑道:“你造的枪不错,本官很是欢喜,只不过,这里面还有点问题。” 他前面说的让铁大炮心中高兴,后面那一句话登时又把铁大炮的心提了起来,有什么问题?大人你可别吓唬俺啊,铁大炮的腿都吓软了。 第三十六章诱之以利 “请大人指教。”铁大炮小心翼翼的道。 李开国道:“本官看你装火药之时量了又量,为什么不事先定量装好,用时只需一倒即可?” 铁大炮怔了一怔,连忙道:“大人说的是,小的本该如此定量装药的,只是一时心急请大人验枪,所以忘记了。” 李开国奇道:“你知道定量装药?” 铁大炮点了点头,说道:“前朝戚家军所用的火枪因为装弹药太慢,因此便用竹筒事先装好弹药,用时一倒即可。只是后来各军不敢大批用火枪,所以慢慢的就没人在意定量装药了。” 李开国默然,他早就该知道,这么简单就能够提高shè击时间的方法,以前人的智慧怎会想不出来。想来是前世的小说里把古人都当成傻瓜了,误导了自已。 李开国道:“按照这把枪的标准,造一只枪出来要多长时间?” 铁大炮这才把心放下来,忙道:“如果是让小的动手,只需要三个时辰就能造好一只。” 李开国心中一突,问道:“那一个月能造出多少?” 铁大炮曲指算了算,道:“如果是一个月,村里的工匠可以造出二千只。” 李开国一惊,这样算来,一天便可以造出近七十只,这样的速度已经很快了。急忙又问道:“弹丸和火药呢?” 铁大炮道:“按村里现在的储备,可以造出五千余发。只是如果再加上造枪,那铁便不足了。火药倒是还有,只是也要采购一些才好。” 李开国点了点头,这些火器都是耗钱的窟窿,还是要尽早将所需的材料大批量采购。当下便详细询问铁大炮这些材料去那里买。铁大炮身为工匠的头,对此那是再清楚不过。 灵山卫本就有铁矿,倒是不用去买。但煤还有造火药用的硝和磺都得去官营的场子去买才行。铁大炮推荐了一位名叫六子的青年,他可以将这些买到。 李开国当下便将范宗权叫来,给了他二十万两白银,让他和六子一起去采办,务必要越多越好。 李开国将高密的钱粮物资运来灵山卫的同时,也将那些士绅们全家都迁来了灵山卫,因有士绅向常文忠报信,虽然后来并没有找到那个报信的家人,不知道是那个士绅的手笔,李开国索xìng全都抓了来,他倒也没有对这些士绅们怎么样,只是抄了几个不愿意来的士绅全家,然后杀了他们全家,其他的士绅就乖乖的来了。 士绅们的家产除抄了家的没收以外,其他人纹丝没动,这让士绅们倒也并不是非常排斥李开国,由其是范宗权,一再的要求要为李开国分忧,而且还给李开国捐了五万两的‘劳军费’,李开国对他也是另眼相看,所以此次采办这些重要的材料,便都交给范宗权去办。 他料定范宗权也不敢耍花样,他手里可捏着范家三百余口的xìng命,要是范宗权真能狠心让全家死光光,他李开国也没什么说的。 铁大炮也领到了一千两的赏银,当然这不是给他一个人的,是给匠户村所有工匠的。就算是这样,一人也能分到一两多。 铁大炮喜得当场便给李开国磕头。李开国将他扶起来,笑道:“本官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办,办得好了,本官还是重重有赏,可是办不好,本官就将你全家都杀了。”他这话是笑眯眯说的,却说的铁大炮全身发寒。 拿到银子的喜悦也飞的无影无踪,他有心说不想办,但那敢张得了口,只能连连点头,连话也不敢说了。 李开国道:“从明rì起,你每天都要给本官上缴七十只鲁密铳,和三百发定量装好的弹药。本官不要那些会炸膛的枪,每一把枪都要和本官手里的枪一样结实。而且每把枪都要造枪的工匠在枪上刻上姓名,如果那一把枪出问题,本官按名屠其满门。你可听清楚了?” 铁大炮脚一软,登时跪倒在地,连声道:“小人遵令,请大人放心。”李开国要求的虽然比较苛刻,但也不是不能完成的。 李开国淡淡一笑,让铁大炮起来,他此时倒不担心铁大炮一天造不出七十只鲁密铳,毕竟这匠户村有八百余名匠户,十个人一天造一支出来肯定没问题,只是不能让所有工匠都忙在造枪上,他可还是要大炮的。 匠户村给天津卫造的那十门大炮早就成了李开国的了。只不过那些炮是红衣大炮,搬运不便。便让铁大炮组织人手看能不能将红衣大炮造得轻一此,但shè程和威力不变。 还有虎蹲炮,虽然是近距离的小炮,发shè的是散弹,可谓是近距离的群杀利器,这个也是不能少的,李开国又订了五十门。 他话说到这里,铁大炮原本脸sè还好,此时却已是脸sè如土了,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 李开国却仍自给他布置任务,那些燧发枪也要改进,最好半年之内解决。铁大炮‘扑嗵’一声跪倒在地,伏在地上,颤声道:“小人死罪,小人死罪。” 李开国哈哈一笑,道:“本官知道你怕什么,是不是想说这些都没有办法按本官的要求完成?” 铁大炮一脸的冷汗,也不敢抬头,说道:“大人明鉴。” 李开国道:“起来,本官教给你一个法子,让你不再发愁。” 当下便将流水作工的法子说给铁大炮听。铁大炮沉思良久,这才说道:“大人这个法子甚好,只是这样一来,各人所造之物如尺寸不合,便会更加麻烦,想来还是要定一个准绳才行。” 李开国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本来准备提出来再做一次老师的,没想到铁大炮只需要一想,便知道统一标准的重要xìng。毛爷爷曾经说过,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不要小看人民的智慧。自己只要提出要求,让他们想办法就是。 当下他也不再废话,直接开出赏金,每一把枪完成,就有一两银子的赏金给造枪的工匠平分。如有能解决燧发枪打火问题或是造出威力更大的火枪,赏银三千两。能改进大炮,或是提升其威力的,赏银五千两。能做出其他利于作战的火器,经李开国验看后认可的,视其威力给予赏金,最低一千两起至无上限。 这一连串的赏金额度开出来,登时把铁大炮给震傻了,从十辈祖宗那时起做了匠户一直到他,从来也没有听过有给工匠如此多银两的,别说是给银子,数代以来最大的愿望只是能吃饱饭,就是上天对他们最大的恩赐了。 这时候李开国也不管铁大炮那呆傻的样子,直接命人写成布告贴在匠户村口,过不多时,所有知道消息的匠户们都疯狂了,团团将铁大炮围住,问这是不是真的。 李开国此时却已经拿着那支新造好的鲁密铳和用竹筒装好的定量弹药往兵营而去,他今天就要先给这些新兵们上一堂shè击课,先认识一下火器的威力。 此时匠户村通往灵山卫的官道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运送各种物资的车辆。各处采购粮食的粮车,更是络绎不绝。为了迎接将要到来的战争,李开国派人到山东各地去买粮。这此都是近一些县城的粮食。 无论是县城还是乡村地主,只要有粮,立时便买下,然后运送到灵山卫储藏。还有许多的战备物资如石头、沙子、树木……等等,就是黑夜也不停歇,无数的物资如同流水一般送往灵山卫。 当然不是李开国一声令下突然就可以如臂使指一般的指挥辎重兵、商人、和百姓。那都是他开出了很高的银两才能驱动这么多人为他服务的。 这只不过是十几天的光景,整个山东都知道灵山卫的那个反贼,开出了大价钱不计成本收购各项物资。只要你有货物,运送到灵山卫保证可以赚到市价三倍的银子。 本来山东各地都知道朝廷一定会平定灵山卫的,按常理而言,没有商人敢和朝廷作对,但李开国这大撒银子一招一出,别说那些商人为了银子不要命,就是那些平rì里满嘴忠君爱国各县官员,也纷纷在暗地里与灵山卫暗通款曲赚银子。 为了银子,别说是朝廷了,亲爹那也是能卖的。 所以李开国收购各种物资的价格公布出去的第三天,通往灵山卫的官道上就rì夜不停的运来海量的物资。 李开国瞧着那些大声谈笑眉飞sè舞的商人们兴奋的往灵山卫而去,心中甚是得意。他本不懂得什么为政之道,此时他手下没有人才,只能用这笨招。但在现在看来,他这一招非但不是笨招,反而是妙招。 那些从他这赚到银子的商人和官员们,此时那还想到他是反贼?只怕朝廷要攻打灵山卫,这些人定会第一个不愿意,反而会痛恨朝廷耽误他们赚钱。这人xìng中的贪婪,李开国早已通晓,只需要顺其引导,行事无往不利。 他带着一队人马慢慢悠悠的行在商旅中间,倒也没人在意他,只因他虽然身穿都指挥使的服sè,但那些役夫们那里懂得了这些,而懂得的,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和李开国扯上关系。 眼瞧着已经能望见灵山卫堡了,李开国忽然眉间一紧,感觉到危险,只是瞬息之间,他体内的异能自行运转,数十道黑线突然在眼前闪现,顺着黑线而来的,是尖利的破空之声。 第三十七章刺客 在那一瞬间,时间好像是被拉长了一般,李开国的眼中所有的事物都变慢了,高速运转的神经甚至将shè来驽箭的旋转都放慢的和八十岁的老太太上楼梯一样,就那样慢慢的向他飞来。 李开国居然还有时间数了一数,一共是十七支驽箭,将他全身以及周身各处的空当封的严严实实,这是存心要他的命啊。 李开国的怒火‘腾’的一下熊熊燃起,躲也不躲,他将右手持着的火枪交给左手,向左一侧身,已经是刀枪不入的右臂在空中乱抓,可以shè到他身上的三支驽箭被他牢牢的抓在手中,剩余的驽箭发出“扑,扑,扑”的几声响,随即传来了惨叫声,有三名李开国的士兵被驽箭shè了个对穿,好在都不是要害部位,躺在地上痛叫。 士兵们被突然袭击,一时间都慌了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们都是新招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处理过这样的突袭事件,李开国要想指望他们帮忙,那是不可能的。 只听到士兵们大叫着:“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只是在那里乱叫着,却不敢冲上驽箭shè来的方向。 李开国脸sè发黑,倒不是害怕那些驽箭,而是被手下的菜鸟士兵给气的,nǎinǎi的,等会杀完人,一定练死这群没有脑子的混蛋。 他心中发着狠,口中吼道:“叫个屁,挺枪上前,随本官杀敌。”此时官道上运送物资的人们已经惊叫着乱逃了,到处都是慌乱声。 就在这时,二十余位面罩黑巾的刺客已经现出身形,十七把驽箭没有一击成功,再上弦已经来不及了,有这功夫,他们怕李开国已经逃掉。因此只能选择杀出来,和李开国硬拼。 cāo他nǎinǎi的,李开国吐出一口吐沫,看来他的凶名还是弱了些,这些烂杂鱼们居然敢来刺杀他,在他的心里,这群混蛋们已经被判了凌迟之刑。 鬼哭大刀他并没有带在身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攻击力变弱,半蹲着双腿猛然发力,“嘭”的一声大响,李开国已经和正在冲杀来的一名刺客撞了个满怀,清脆的骨裂声是那样的响,以至于所有的刺客都听得清清楚楚,眼睁睁的看着那名刺客好似一团烂肉,被撞得没有了人形,‘扑’得一声飞落到三米开外,撕裂的肌体从全身各处往外喷着血液,好似一瞬间,所有的血都从身体里被挤了出来,地上洒了一大堆的血水。 “孙长老……”刺客群中有人嘶声叫道。眼见得这位孙长老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刺客们愤怒了,本就养得很足的杀气在这一刻冲昏了他们的心智。 举着刀剑向李开国杀过来,他们忘记了,以孙长老的武功,都被李开国一撞变成了肉泥,就凭他们的武功,能杀得了李开国? 已经撞死一人的李开国嘿嘿怪笑着,犹如妖魔一般,刚才他用刀枪不入的右臂轻松的将刺客撞死,胳膊连发麻的感觉都没有,这让他爱上了这样的杀敌方法。 眼瞧着已经有刺客冲进了攻击范围,他索xìng不理会那寒光闪闪的长剑,脚下马步一站,那是稳如泰山,力从腰起,抡起右臂,‘当’的一声抽在长剑的剑身上。那脆弱的长剑连一息都没有挡住那铁臂的抽击,瞬间便碎裂成几段,随着那条铁臂被抽进他主人的胸膛里。 刺客们再次见识到了李开国的神力,被李开国铁臂抽中胸口的那名刺客的背部忽然裂开,伴随着清脆骨裂声的,是从那背部裂口喷出的内脏和碎骨。这一次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刺客尸体就不会只飞到三米开外了,而是被抽出了二十多米远,顺着飞出的弧线,为地面下了一场杂着碎肉的血雨。 刺客们在刹那间,被冲昏的头脑便醒了过来,这还是人吗?这是人能做出来的攻击吗?他们害怕了。 可是已经晚了,李开国已经杀起了xìng,他连停都没有停,主动冲向刺客,那条刀枪不入右臂被他当成了兵器,只是一息之间,又有两名刺客死在他的手上,同样是兵器碎裂,一个心脏被穿了一个大洞,另一个是脑袋被打成了烂西瓜,白的红的喷得满地都是。 还活着的刺客们终于被吓到了,李开国的凶残直不似人类,每一击都是将人打的不chéngrén形。只是转眼间,四名同伴就死无全尸,这还怎么杀? “点子太硬,大伙撤……”一个刺客用老人的声音叫道。 刺客们听到这个声音,如蒙大赦,当下转身就逃,可是这个时候,李开国的士兵们已经围了上来,虽然他们都是普通的新兵,也没有多少杀敌的经验,可是李开国那杀人如杀鸡的勇猛让士兵们个个士气高昂,加上长枪在手,有长武器的优势,按照平rì里训练的那般,专拣着刺客的胸膛攒刺,一时之间,居然将刺客全都缠住了。 眼睁睁的看着一枪又一枪的往着自己的身上刺,领头的刺客只能不住的用手中的长剑格挡。平rì里自诩山东武功第三的他,居然被三名士兵刺得一时缓不过手来,这让他心中闷着一口怒气,几yù吐血。 其实这是他的见识不够,没有和正规官军作战过。李开国的这一队新兵,虽然没有训练几天,可也是二千五百人里挑出来最好的一队,身体素质和气力,都是远超常人。再加上士气和三人一团的作战方式,此时他能够自保,就已经称的上是武功非凡了。 刺客的惨叫声接二连三的传来,就这短短的时间,已经有三名刺客死在了士兵们的枪下。不是他们武功不行,如果是单对单,就是二十个士兵轮番和他们放对,也不够他们杀的。可是三个士兵用战阵之法攒刺,这一枪还没有挡开,另一枪已经刺来,勉强将第二枪也闪过,第三枪就快要刺到他们身上了。 就算是他们挡住或是躲过了第三枪,可是第一枪再度刺来,这三杆长枪就这样连续不停的刺击,只要是稍有失误,立时便是个死。 此时的李开国又杀了五名刺客,脖断、爆头、穿胸、爆脏、挖肝,个个都是死的惨不堪言。眼见着同伴们死伤惨重,刺客头领再也无法忍耐,拚着被一柄长枪刺穿身侧皮肉,用左臂一夹,让长枪收不回去,剩下的两杆长枪登时便威胁大减,他格挡了几下,长剑忽得脱手飞出,正中一名士兵的前胸,右手抓住最后一杆长枪,单手一抖,震得那名士兵虎口一麻,长枪便被夺了去。 只是一撤步,那长枪便掉了个头,‘噗’的一声shè进那名士兵脖子。只是转眼间,三名士兵便死了两个,另一个兀自在拔着被夹住的长枪。 刺客头领狞笑了一声,正要结果了他的xìng命,忽然脑后传来凄厉的风声,然后他便感觉到自己脑中一痛,眼前一黑,随即便再没了声息。 却是李开国已经杀到了他的身后,瞧着自已死了两名士兵,登时便冲了过来,他行进之路无人敢挡,冲速之快,早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如同被十级狂风吹过来一般,索命的右手五指直直的刺出,终于赶在最后时刻插碎了刺客首领的脑骨,将他活生生的插死。 杀了这刺客首领,剩下的刺客已经不足六名了,只是这短短时间,已经死了十几名刺客和十余名士兵,差不多一比一的比例。 但此时胜负已经非常明显,有了勇猛难当的李开国带领,那些士兵们简直就是悍不畏死,而刺客们却只想着逃走,这一涨一消,刺客们战力减退,而士兵们却奋勇拚杀,再加上人数比刺客们要多的多,登时便让剩下的刺客们绝望了。 “我和他们拚了,你们快走。”一位刺客忽然间怒吼道,过度的悲愤让他忽然间将生死置之度外,根本不管向他胸前刺来的长枪,任由那长枪刺进他的胸膛,但他在枪尖入体时尽力扭身,那长枪只扎穿了他一侧的胸腔。 疼痛产生出巨大的力量,那刺客怒吼如雷,双目血红,手中长刀顺着枪杆劈了下去,就在这同时,另二杆长枪也同时刺进他的胸膛,这一次他没有办法躲避了,二杆枪扎了两个血窟窿。 还没等欣喜的士兵用力抽枪,那长刀已经劈死了第一名持枪的士兵,跟着猛力往前一冲,那二杆枪反而被他扎得更深,从身后透出二尺多长,奋尽着最后的余力,长刀划过抽不出枪的那两名士兵的脖子。 这三名士兵一死,登时便空出一个缺口,那刺客杀了三名士兵后,也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他眼睛望着那个缺口,口中不断吐着血沫,喃喃道:“快走,快走……”头一歪,倒地身亡。 “六师兄……”剩下的刺客们悲叫着,他们不能浪费六师兄用自己生命打开的缺口,狠命的格挡着长枪攒刺,剩下的五名刺客倒冲出来四个。 第三十八章全歼 那冲不出来的刺客叫道:“你们快走,别管我……”话声刚落,身上便中了一枪,他本就挡得勉强,这分神一说话,登时便招架不住。 ‘扑、扑、扑’三声,冲不出来的刺客死了。 剩下的四名刺客已经没有时间伤心了,他们正在竭力的逃走。远远的,灵山堡已经涌出了大队的士兵,冯国用正在气急败坏的大吼,“快,快,快去救指挥使大人。” 李开国点了点头,这个冯国用反应倒也算是快捷,这才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就能得到消息并带人前来救援,练兵看来颇有成效啊。 心情一好,那正在逃走的四名刺客他也不想追上虐杀了,伸手从身边保护他的士兵手上夺过一杆长枪,手臂后扬,一道索命的黑线从奔逃刺客的后心连到他手中高举的枪尖上,猛力一掷,瞬间尖利的破空声大作,毫不意外的,长枪从刺客的后心一穿而过,远远的飞了出去。 李开国伸手抓枪,连抓连掷,接连两枪如同长了眼的导弹一般,不管刺客们逃跑的路线怎么曲折,那长枪都分毫不差的从他们的后心穿出,让他们胸前爆出血洞,毙命当场。 只有逃得最快的那名刺客看来比较幸运,他已经逃出快百米了,料得李开国就算能掷出三十丈远,那准头肯定也要大打折扣,自己总算是逃出生天了。 仅存的刺客满脑都是逃出生天的欢喜,脚下本就已经非常快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他要离李开国那个妖魔一般的人远远的,他要回去告诉坛主,李开国有多么可怕,以后一定不要打他的主意,他要……。 他还没有想完,只听得身后远远传来‘嘭’的一声响,身体好像是忽然钻进来一颗非常调皮的灼热的东西,将他的腹内搅得巨痛无比,眼前一黑,他便倒在地上。直到见了阎王,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李开国将鲁密铳放在嘴边一吹,枪口仍在冒着的轻烟登时被吹散。李开国对这一枪非常满意,这一枪击中了一百五十米外的刺客,一枪毙命,看来这鲁密铳果然是杀敌的利器。只是装弹的时间确实是慢了点,就他开的这枪,还是事先装好的弹药,刚刚不过是将火绳点燃,然后扣动扳击而已,那刺客便又逃出了五十米。 冯国用这时候才带着援兵气喘吁吁的赶到,看到李开国虽然全身是血,但却行动如常,面sè红润,登时便放下心来。他此时的身家xìng命全系于李开国一身,自然对李开国的安全倍加上心。 只是不问一问还是不放心,“大人,您没事吧,属下来迟了,请大人治罪。” 李开国哈哈一笑,将鲁密铳往肩上一架,道:“一些跳蚤,倒也是烦人,国用,这些人就交给马英查查,让他两天之内,给本官回话。” 冯国用自然是应诺,生怕再有什么变故,当下便劝李开国速速进堡,以策万全。 李开国也觉得浑身都是粘粘的血迹,要回去洗一洗,当下便收了鲁密铳,先回都指挥使府。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逃得远远的商人见没了危险,这才围了过来,刚才的一切都落在了他们眼里,李开国那种杀人如杀鸡,凶猛无敌的形象深深的印在他们的心里,一个个骇然的望着那些刺客的尸体,除了死在士兵手里的,和被李开国用长枪杀死火枪shè死之外,其余刺客个个都没了人形,尸体残缺不全。 此时遍地都是碎骨碎肉鲜血,有那胆小的,见了这种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忍不住的呕吐起来。 更多的还是议论纷纷,这个说“这李将军真是猛将啊,依俺看,这灵山卫的位子只怕要做的稳稳的。” “哼,我看不见得,他如此残忍好杀,又勇猛难当,和楚汉时的项羽差不多。当年如果不是项羽残暴杀俘,这天下也不会是刘邦的。如今这李贼比起项羽,其残忍有过之而不及,rì后下场定比项羽还要惨。” 说话的这位是恒通货行的少东家,平rì里最喜欢装读书人,常言书生心中有百万兵,更是常常口不择言,到处得罪人,这番屁话一出,登时便没人敢接口了,都远远的避开,生怕被这没脑子的货给连累了,没见到李开国那残暴的手段吗?只怕有一丝传到他的耳朵里,恒通货行就得灭门。 其中和恒通货行有仇的,便暗暗的跑到正在收拾残局的冯国用那里去告密。 而冯国用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根本不去理会。他心中明白的很,此时正是要笼络人心,以求扎稳根基之时,这些帐可不能现在算,如果是被李开国听到了要杀人,那他是没有办法,可是向他来告密,他冯国用可不会做这种有失人心的事情,不过是骂骂人而已,别说是李开国,皇帝不也整天的挨骂吗?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两个看似车夫模样的人,此时他们的脸sè都是惨白,其中一人悄声道:“此事还需急速上报,你这就去罢,勿必要尽快将所见所闻告知主上。”另一人点了点头,悄悄的走了。 他们没有发现,人群中有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望着他们在冷笑,再瞧瞧正有条不紊收拾残局的冯国用,他心中定了主意。当下摇摇摆摆的走出人群,往都指挥使而去。 李开国站在一口大井前,双臂轮番用力,一只大木桶被他从井下提出,满满的井水稳稳当当,他此时满身的血渍,都指挥使府的那些丫环们已经被他吓昏好几个了。 这群娇俏如千金小姐一般的丫环都是士绅地主们送来的,美其名曰是为了更好的侍候指挥使大人,但看到她们个个都是姿sè不凡,就知道这群家伙是打的什么主意,这是要使美人计。 却不知李开国是穿越而来,后世的美女们都是用大量的化妆品堆砌的近乎完美,虽然人人都知道那是假的,但胃口终究是养的刁了,那能瞧得上古代这些淡施粉黛的女子? 是以李开国对她们并没有什么感觉,这十余rì来,居然没动这群打定主意献身的美女。使得这群女子十分的忧怨,但却不敢摆在脸上,连个娇嗔的话也不敢说。 上一个敢大胆在李开国面前卖弄姿sè的,脸上挨了他好大一个巴掌,牙都掉了半边,容貌全都毁了。经此一试,那是谁也不敢了。 ‘哗’一桶水从李开国头顶浇下,清凉的井水冲走了大部分的血渍和细小的碎肉,那是李开国不小心溅在身上的。可是冷水是洗不掉血迹的,还是得用热水。此时只有胆子还算大一些的绿玉还敢在一旁侍候着。 他也不在意,说道:“热水准备好了吗?” 绿玉点了点头,发现李开国根本没有看她,连忙小声道:“回大人话,热水已经烧好了,请大人移步浴房。” 李开国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随手扯掉身上的衣服,这些都被血液给浸透了,只能扔了。 他也不在乎光天化rì之下,还没有到得浴房,身上已经不着片缕,**裸的行进着。 这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绿玉俏脸飞红,低垂着头不敢偷看,虽然感觉李大人好壮硕啊……。 一进浴房,李开国便皱起了眉头,这也太暗了。其实浴房要挡风,古时没有玻璃窗,洗澡之时又不能开窗,当然便暗。 可是李开国不喜欢,虽然不是第一次在这里洗澡,却没有在白天洗过,这时他讨厌黑暗。但一个一人高的大木桶已经倒满了温水,这时候只怕没人有办法连桶带水的抬出去。 李开国伸手一抱,将将抱住大木桶,猛一用力,那桶轻轻松松的被抬了起来,他后退几步,将木桶稳稳的放在庭院中,甩掉靴子,纵身一跃,便浸到了温水里。 绿玉张大了嘴看着李开国举重若轻的搬动装满水的大木桶,要知道,水可是很重的,这样装满水的木桶,只怕得七八个人才能搬的动,可自家的大人一个人就搬走了,还显得毫不费力。这已经超出她的认知,是以感觉不可思议。 “发什么呆,还不快过来给本官搓背?”李开国不满意的道。 这群丫环们真TM的懒,得空要好好教教她们,不听话就用鞭子抽她们的屁股,还要脱了裤子打,李开国在心里邪恶的想着。 绿玉这才醒过神来,连忙上前帮李开国洗澡。这一摸上手,这才感觉到李开国身上的肌肉如同铁块一般,结实的不可想象,费了她好大的劲,累得香汗淋淋,这才帮他搓好上身,下身那里只有进入到浴桶里才能搓到了。 绿玉咬了咬红唇,本来这个活计如果那些丫环们不晕,是轮不到她来洗的。以前她可没有帮人洗过澡,这还是第一次,心中甚是着慌。 眼瞧着躲是躲不过的,她只能咬着银牙,除去外裙,只着里衣,慢慢的往浴桶里下。只所以这么慢,是不想碰到李开国的身体。 第三十九章绿云 她慢慢的轻轻的帮李开国揉搓着大腿,眼看着李开国闭着眼睛在养神,绿玉脸上还是娇羞无限,此时若有旁人在场,定会认为是香艳无边的嬉水之景。那脑中龌龊的,还要猜一猜下半身的事情。 此时绿玉确实正在用右手往自已的亵裤里摸,只剩下左手还在慢慢的在李开国的大腿上画着圈圈,这已经不是在搓澡,而是在挑逗了。 眼瞧着绿玉娇面嫣红yù滴,可惜李开国是闭着眼睛的,看不到这能让男人大脑停机的一幕,绿玉站在桶中的玉足慢慢后移,双膝轻轻弯下,慢慢低下螓首,长长的青丝瀑布一般的泄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 青丝随着她轻轻的低头而悄无声息的入水,伸入亵裤中的右手已经拿了出来,往李开国腰间慢慢伸去。 就在此时,李开国忽得睁开双眼,眼中杀气盈然,右臂如电一般抓出,抓住了绿玉的右手。 被抓住右手的绿玉好似早有准备,就在右手被抓住的一刹那,纤纤左手如风一般向着李开国的咽喉掠去,指尖中寒芒一闪,显然是尖利之物,若是被划了上去,倾刻间便能要人xìng命。 李开国眼睛眨也不眨,根本没有去理会那只带来死亡的左手。忽的一声大喝,抓住绿玉的右臂猛然一振,一人高的木桶‘轰’然破碎,巨量的洗澡水宛如包裹着炸弹一般,往四面八方喷溅,绿玉那半裸着的玉体被李开国甩到空中,那只左手被失控的身体一带,自是划了个空。 绿玉心中惊慌,这一甩力量之大,就算她白莲神功练到了第七层也没有抗拒之力。既然暴露了,那就说明这一次的刺杀又失败了,一击不中,打是打不过李开国的,立时她便起了逃跑的心思。 她如玉的娇躯还在半空,缩骨功便已经在本能缩小右手手骨的间隙,想要逃脱李开国的魔掌。 可惜被李开国抓住了还想逃走,那简直是白rì做梦,宛如铁箍一般的右手紧紧的抓住绿玉的右手,她缩多少,他便紧多少,眼看着身体就要被砸在青石砖的地面上,绿玉还是脱不了身。如果真砸上了,以这般巨大的力量,只怕身体要变成肉泥。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绿玉左手一扬,一条绿绸带shè出,缠住了空中大树的枝杆,‘嗡’的一声绷裂之声,绿绸带断成数段,她的左手被拉得脱了臼,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轰’的一声拍在地面上的身体总算没有变成肉泥,只是肋骨全断,腿骨骨折,内脏巨震,眼前金星迸shè,樱口中鲜血汩汩流出。 李开国‘哼’了一声,他刚才只用了五分力道,没有想到居然没有摔死绿玉,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击没死,绿玉又没了反抗之力,他倒也不再继续下杀手,而是手一松,就这么光着身体在一旁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这时府中的卫兵和家丁已经发现不对,在队正的带领下纷纷赶来,望见院中的积水和四散的木桶碎片,无不大惊失sè,连忙向李开国请罪。 李开国淡淡的摆了摆手,说道:“给本官再去准备一桶水,本官等下还要再洗一次。” 家丁们立时应是,转身便走,现在明摆着绿玉这个丫环是刺客,如果走得慢了,李大人要搞个株连,那死的可太冤了。 躺在地面上的绿玉被卫兵用长枪指着,半裸的身体实在是诱人,使得卫兵都不敢直视那闪闪的肉光,如果绿玉还能动,只怕要逃走的话这些卫兵和木桩子也没有什么两样。 可惜绿玉直到现在内脏的震动还未停息,嘴角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涌出,别说逃走了,就是动一动都非常困难,她用恶狠狠的眼睛直钩钩的盯着李开国,满眼都是杀气。 李开国接过家丁送过来的外袍,也不起身,就这样披在身上,淡淡的笑道:“绿云姑娘,咱们再会了。” 那绿玉一惊,随即惨笑,“原来你早就发现是本姑娘,哼,姓李的,算你厉害。” 李开国悠悠的道:“想必堡外谋刺本官的也是白莲教的罢,绿云姑娘可否告知?” 绿云咳了两声,低声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李开国摇了摇头,他可不会告诉绿云是异能发现了她,虽然她易了容,但离他这么近,还在心里带着杀气,异能要是还没有反应,他还不如早死早投胎的好。 伸手抓过卫兵的长枪,一枪刺出,将绿云如玉的手臂钉在地上,绿云惨叫一声,巨大的疼痛让她的牙都要咬碎了。 仈 澪 電 孖 書 ω w w . Τ Χ Τ 捌 0. ξ A 卫兵和家丁们都不忍直视,这般如玉一般的姑娘大人也能下的去手,不知道怜香惜玉。 李开国却是面不改sè,他问口供,从不在乎被问者是什么人,只要是没有让他满意的回答,就只能自讨苦吃。 伸手再抓过一把长枪,随手一掷,绿云浑圆的大腿也被刺了个对穿,钉在地面上。绿云不住的惨叫着,疼痛几乎要让她昏迷,她身为白莲教的左圣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伤害,眼瞧着李开国又抓过第三把长枪,已经认清事实的绿云终是不敢再顽抗,惨叫着道:“那些人是我们白莲教的,是我们白莲教的。” 李开国这才停手,又问道:“你们白莲教为什么要谋害本官?” 绿云被折磨的不似人形,惨笑着道:“你在左家和本教结了仇,本教岂能不找你寻仇。”说着疯狂的惨笑着,以此来对抗那无法忍受的巨痛。 李开国脸sè不变,只是举起长枪,再次一掷,另一条粉光致致的大腿也被刺了个对穿。 “啊……啊……”绿云惨叫着在地上扭动,叫道:“我都告诉你了,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李开国脸sè仍是古井不波,拿过第四把长枪,对准她另一支没被钉住的手臂,只是一刺,便再刺穿钉在地上。 绿云疯狂的惨叫道:“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李贼,教主会为我报仇的,白莲圣母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PS:大约晚八点左右,会有第二更。 第四十章兵书1 李开国浑不在意,这一次他伸手抓过一柄长刀,便往绿云的鼻子上削去。绿云再也坚持不住了,叫道:“住手、住手,我说……” 李开国收回长刀,没有感情的双眼盯着她。绿云怎么也想不到天底下竟然有李开国这样的人,果敢狠决,手段毒辣。如果可以后悔,她一定会离李开国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和李开国照面。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她喘息着道:“是因为曹千户,他是我们教的人,杀了你,他便可以接掌灵山卫。” 李开国这才点了点头,这才是合理的答案,他可不相信,为了左家的那点仇,能让白莲教出动这么多的刺客来杀他,而且还用了双线,一线不成,另一线接着刺杀,如果没有大的图谋,怎会如此布置。 这位曹千户,在常文忠死后,成为原灵山卫唯一幸存之千户官,其人识情知趣,抱着病前来投降。因为手下缺少带兵的将领,李开国倒也没有难为他,而是让他回去好好养病,待病好之后好好观察,如果可以,是要当大用的。 没有想到这位千户大人居然是白莲教的。他缓缓道:“传令下去,将曹千户抓来,抄了他的家。” 队正立时应是,兴高采烈的去了。 过不多时,一个被五花大绑,满面惊恐的曹千户被抓了过来,他心中早有准备,可是没有想到被发现的这么快。 刺杀行动一失败,他就准备逃走了,可是为了安妥起见,他还在等待左圣使的消息,可是一群兵冲进他的家里他便知晓大事不好,但心中还有一丝侥幸,抓他可能是别的事情。此时一见到院子里躺着的左圣使,他便知道全败露了,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李开国见他这样,知道绿云不是胡说,也懒得再问,喝道:“拖出去,枭首示众。” 曹千户如死狗一样瘫倒在地,被卫兵拉到府外一刀斩了,头挂在堡门上。 既然探出了白莲教刺杀他的缘由,其他的李开国也懒得理会,让人把绿云带下去,交给马英,问一问白莲教的底细,摸清在灵山卫还有多少人是白莲教众,一旦查明,全都抓起来。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李开国正要重新洗个澡,忽然有人来通报,说府外有一位读书人要献兵书与他。 献兵书?李开国沉吟一下,让人先把献书之人引到中堂等侯。 他洗完了澡换了身官服吃了午饭,这才来到中堂,刚从右门进来,李开国便是一怔,堂中一位中年读书人正持着一只鸡腿大嚼,望见李开国进来,连忙将鸡腿收入袖中,将口中的鸡肉三两口吞下,也来不及擦嘴上的油,慌乱作了一揖,道:“卫后卫初平见过指挥使大人。” 李开国颇感有趣,他也不通古人的礼节,也不晓得要不要回礼,径自来到上位坐下,笑道:“卫先生不必多礼,不知来见本官,有何要事?”抬手让侍从上了茶水。 卫初平此时已经稳定了心神,他是等的太久肚中饥饿,这才将随身带的鸡腿拿出来吃,不料居然被李开国瞧到,但他的脸皮也够厚,李开国不说,他也装作没这回事。 说道:“初平此次前来,是为大人献兵书。”说着从袖中拿出两本线装书册,便要递给李开国。只是他手油油的,李开国却不愿去接,一旁的侍从接过后,用袖子擦擦,李开国这才接过来观看。 《纪效新书》、《练兵实纪》,便是这两本书的名字,初时李开国还以为这位卫初平要献的是《孙子兵法》,此时一看,却是从未听闻的两部书,再细一看著书人的名字,上书戚大将军著,登时吓了一跳。 是戚继光,就是那个百战百胜,著名的抗倭英雄戚继光。李开国连忙翻开细看,全书均是繁体字书成,其中《纪效新书》共十八卷,是戚继光在东南沿海平倭战争期间练兵和治军经验的总结。 《练兵实纪》是戚继光在蓟镇练兵时撰写。此书正集九卷,附杂集六卷。九卷九篇共二百六十四条,具体篇目是:练伍法第一、练胆气第二、练耳目第三、练手足第四、练营阵第五(场cāo)、练营阵第六(行营)、练营阵第七(野营)、练营阵第八(战约)、练将第九。后附杂集六卷六篇:储练通论(上下篇)、将官到任宝鉴、登坛口授、军器解、车步骑营阵解。 李开国粗粗一看,其中用兵之道,练兵之法俱是让他如同拨云见rì一般。他本就不通古之兵法,练兵之时也都是想当然而来,其实论起指挥练兵之道,他还不如冯国用,因此一向练兵他都是教给冯国用来做。 此时得了这两本书,那还不如获至宝,当下起身恭恭敬敬的给卫初平作了一个揖,说道:“谢先生赠书,此两本书正是本官所需,本官感激不尽。” 那卫初平见他前倨后恭,忽得哈哈大笑。 李开国脸sè不变,说道:“先生为何发笑?” 卫初平嘿嘿笑道:“想来都指挥使大人府上是有书房的罢。” 李开国凝神一思,常文忠的确是设了一间书房,可是自己从未进过。只因他对文言文不感兴趣,读来艰涩无比,因此从未起意。 “是有一间,先生所问何意。”他虽还是平声静气的好言好语,但心中其实杀机已动,一直以来,他便不能容忍有人在他面前放肆。只因此时他是步步危险,若不能维持威信,只怕转眼间便会失去一切,眼前这位书生如果没有让他满意的回复,少不得便要让他变成死尸。 卫初平忽得笑容一敛,‘哼’了一声,说道:“将军可是想要杀了在下?” 李开国眉头一扬,没有想到他居然被眼前这个书生猜中了心中所想,当下也不否认,说道:“是有此意,先生可有高见?” 卫初平也是一怔,没有想到李开国居然大方的承认,登时便更看重李开国几分,也不再有讥笑之意,说道:“既然将军想要杀我,临死之前我有一个要求,请将军带我至书房一观,然后我自当引颈而死,如何?” PS:大约十点左右,会再更一章。如果觉得不错,还请点一下收藏,谢谢! 第四十一章兵书2 李开国心中一笑,没有想到这书生倒是一个妙人,心下的杀意不禁淡了,他本就是一个爽快之人,当下便站起身来,喝道:“来人,本官要去书房。”当下便有侍从前来带路。 一进得书房,李开国便看到了满满一屋子的书籍,他也不在意,这些书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而那位卫初平则是‘哈’了一声,满脸的欢喜,快步上前便翻看起来。过不多时,便听他喜道:“呀,这可是宋版孤本……。咦,居然还收藏如此好书……”他这一看便是入了迷,居然忘记了书房里还有一个想要他脑袋的人。 李开国却也并不着急,他倒想要看看这位书生搞什么鬼。终于,卫初平从书海中回过神来,长笑道:“没想到常文忠一个武夫,居然有这么多的收藏,倒也没辱没他的姓名。” 李开国咪了咪眼睛,此时他已经不想再陪眼前这位书生玩下去了,说道:“先生既已经满足了心愿,此时定然可以慷然赴死了,不知先生想如何死?” 卫初平‘嗤嗤’一笑,从书架上抽出了两本书往书桌上一丢,说道:“我这大好头颅今rì还不想搬家,将军先瞧瞧这两本书罢。” 李开国凝神一瞧,脸sè登时黑了,桌上两本看来还是崭新的书籍正是《纪效新书》、《练兵实纪》。 李开国再看看手上卫初平献给他的那两本书,终于明白了,这两本兵书根本就是不是什么难得的宝物,常文忠的书房里就有。 他这才明白卫初平为什么要带他来书房,刚才所起的杀机立时便飞走了,再次恭恭敬敬的揖了一礼,说道:“多谢先生指教。” 卫初平这次终于正了颜sè,也端端正正的回了一礼,说道:“初平不敢当将军之礼,将军知过即改,乃世之英雄。” 李开国笑了一笑,英雄?他从不认为英雄对人是一种称赞。说道:“先生此来,想是有以教我,李某还请先生畅言。”当下伸手,请卫初平坐下详谈。此时他心中对卫初平改变了看法,也就不在自称本官。 卫初平点了点头,却也不坐下,抽出一本书,翻了翻,忽道:“某今年四十有一,虽三十年科举不中,倒也非愚民,平rì对世事一向甚为钻研,自诩还有一些心得。然将军自高密起家,至此一路所行之事,初平是打听得清清楚楚,但却心中迷茫,将军所为,均不按常理,但却屡屡成功。初平rì思夜想总是不明将军之用意何在。”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瞧了瞧李开国的神sè。 李开国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他此时并不想解说,沉默不言。 卫初平也笑了一笑,说道:“将军初一出手,便以朝廷命官自诩。所行之事,于常人看来,俱是有挟兵威胁朝廷之意。这与高逆、张逆等人所行完全不同,似是时刻想要被招安。某初时也是如此想,但见了将军之后,才明白将军之所虑,实是某小瞧了。” 他嘴上毫不在意的说曾经小瞧了李开国,只因他已经揣摩到李开国的几分xìng情,和这位主说话,你不能绕着圈子,紧要时要直言不讳,才能博得他的好感。 果然,李开国不但没有发怒,反而抚掌道:“先生果非常人,敢问先生,此来可有意助李某一臂之力。” 卫初平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本想先来瞧瞧李开值不值得投效,再做决定,此时想来,是孟浪了此,只怕嘴里吐出一个‘不’字,立时便会脑袋搬家,他才中年,还不想死呢。 卫初平立时再次行了一礼,说道:“初平乃一无用之读书人,蒙将军看重,怎敢推辞,愿为将军效力。”他原本没想如此痛快便答应下来,可是一见到李开国,他便改了主意,这位李将军,可不是能容人玩花样的君子,适才能宽宥于他,想来也是破例了。 “好,自今rì起,你便暂居参赞之职。”李开国随口便许了一个官给他。 卫初平淡然道:“谢将军。”他胸怀大志,根本就不在乎李开国会封什么官,只要他的主张能得以实现,就是个白衣又何妨。 既然投靠了自己,李开国便将卫初平当成了自己人,他也不去问卫初平的家乡籍贯何方人氏,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下便将此时的情势、自己的实力等细细讲来,一直以来,他都是靠自己思考,此时有人能帮他参谋,立时便用上了。 卫初平一边听,一边不时的细问一些问题,两人足足谈了两个时辰,这才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完。 卫初平表面上看来一直是面平如水,其实心中早就是波澜起伏,原本所知都是听人所说,此时细听李开国的述说,这才知道李开国只所以能打下灵山卫,并非是取了巧,而是实实在在用xìng命拚来的。 就算有一人拥有和李开国一样的武力,但没有李开国的xìng情,当机立断的勇气,步步抓住的机会,也没有办法复制李开国的成功。 卫初平模模糊糊中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便是改朝换代之主的大气运?登时,他本就兴奋的心情登时如滚水一般沸腾起来,随即暗笑自己想的多了,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平复心情。 待到李开国说完,卫初平已经理清了头绪,有了建议,当下说道:“将军,灵山堡危矣。” 李开国嘿嘿一笑,笨蛋都知道现在灵山堡危矣,还要你说?卫初平摇了摇头说道:“某所说的危矣,不在朝廷,而在灵山堡本身。” 李开国这次是真的奇了,他本以为卫初平说是朝廷的大军,当下道:“请先生细细道来。” 卫初平起身踱起步来,边走还边缕了缕胡须,一副高人作派。 “灵山堡看起来最大的危险是朝廷的围剿大军,其实不然,此时别说朝廷能否下定决心重新夺回灵山卫,就是下定了决心,朝廷也是无兵可派。” PS:今rì三更完,明rì还是三更。看完后,请顺手点一下收藏,谢谢。 第四十二章谈兵(三更之第一更,求收藏) 卫初平说到这里,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图,说道:“此时山东的jīng兵,大部都已经被朝廷调去别省平叛,河南、河北、湖广、四川用兵已到刻不容缓的地步,是万万抽不出兵来的。朝廷更不会去指望山东本地的厢兵,如安东卫、威海卫,那些都已经烂到了根子,根本无法使用。” “而京师的三大营,为了保卫京城,防范鞑子,更是万万动不得的。周边唯一可以调动的的,便是江苏的营兵。但他们也要防范流寇窜到江苏去,以江南那些大户的德xìng,自是以保自家的xìng命产业为主,就算朝廷下令调兵,也会以种种理由拖延。所以,除非山东总兵新招兵马,此时灵山卫断无刀兵之忧。” 李开国听到此处,心中登时一明,他本非这个时代的人,可以说是两眼俱黑,对于外面的种种事情只是听得一鳞半爪,不足以探明天下大势,此时经卫初平一说,他立时便有茅塞顿开之感。 李开国虽不知道初平的本事,也不会太过于相信他的话,但表面上对他的这番分析还是非常看重,此时见卫初平住口不言,问道:“那依先生之所见,灵山卫危在何处?” 卫初平沉吟一下,下面的话不太好说,虽然李开国表面上知错便改,甚是豁达,但他这番话一说,只怕会让李开国勃然大怒,搞不好就丢了自己的脑袋。绕着圈子和李开国提提?那更是找死,只怕话没有说完,脑袋也就没了。 李开国笑道:“先生不必多虑,直言便是。”他口中宽慰,心中却根本不这样想。如果卫初平真敢忽悠他,不妨便让他死去。 李开国的这个xìng格十分的古怪,古语有云,与平常人交,共富贵易,共患难难。与天子交,共患难易,共富贵难。 可是依他的xìng格,与李开国交,共患难和共富贵都难,他的xìng格多疑却又豁达,再进得一分,只怕和jīng神病无疑。 卫初平也不是三岁小儿,猜着李开国可能便是这种xìng情。可是不说也不行,当下便麻着胆子,说道:“灵山卫之危,便危在将军不懂得治民。”这‘不懂’两个字说了出来,卫初平便紧盯着李开国的神sè。 李开国居然没有发怒,换了任何一个上位者,被下位者说他某方面不行。就算是自知真的不行,那也不是下位者可以说的,敢直言犯谏者,非得生死置之度外才行。 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先生说的不错,别说是治民,李某与治军,也是不通的,一直所凭仗的,无非是一身的血气与武勇罢了,先生还请详细说来。”别人说他不懂,这点他倒也是与常人不同,不怒反笑,笑也不是jiān人之笑,而是真心实意的欢笑,笑卫初平居然担心他会为了这个而发怒。 卫初平大大出乎意料之外,本以为李开国就算是不怒,脸sè只怕也不会好,没料到李开国笑着听进去他的话了,登时便来了jīng神,小小的拍了拍马屁:“将军果然度量宽洪,既如此,初平便斗胆直言。” 他沉吟了一下,忽又问道:“初平想先问问,将军之志在何?”这可是非常要紧的事。所谓的志,在此便是理想的意思,就是说你的理想是什么? 李开国道:“我只不过是想保得一身平安而已。”他说此话之时,坦然之极,让人见了,定然以为他说了真话。 卫初平听了这句话,既不失望,也不兴奋,说道:“若是如此,则将军之志甚难。今朝廷糜烂,天下将失,想要保得一身之平安,于将军来说,首要之务,便是‘争民’。” 李开国想了一想,说道:“先生之意,可是说争取民心?” 卫初平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民乃根本,无民而王,自古至今乃至后世,绝无可能。”此时他说的口干,便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将军取了灵山卫一卫之地,已有十数rì,这十数rì之内,却未见将军有何收取民心之举,反而劳民为役,岂不危矣。” 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先生之言乃是金玉之言,敢问先生,当以何法收取民心?” 卫初平道:“减租减役,开仓放粮,俱是良法。”他这话一出料得李开国定会拍掌叫好,便再是以谦谦君子自居,也免不了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sè。 孰料李开国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先生所言,其实便是一个‘利’字,与民以利,便可收其心,可对?” 卫初平一惊,他没想到李开国居然只用了一个‘利’字,便说得如此准确,他注意李开国很久了,虽十分的佩服李开国的运气和本事,但也不无轻视他是一介武夫之意。 李开国也不等他回答,说道:“先生进了卫堡,可见到路上那些运送粮草、兵备物资的百姓吗?” 卫初平就是因为此事,见李开国才入主灵山卫,便大批量的使用民役,这才斗胆进言,以言邀功。此时见李开国询问,便道:“将军若是解了民役,百姓必会感恩于将军。” 李开国摇了摇头道:“先生错了,本官并未强征民役,乃是真金白银的付了钱的,若是此时不让百姓挣到这笔钱,只怕这灵山卫本官呆不长了。” 说道这里,他露出一丝讥笑。眼前这卫初平,谈道理到是头头有道,可惜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没有查清情况,便贸然进言,不可大用。只是此时他甚是缺少人手,倒也不好让卫初平太过难堪,只是言语上便又自称本官起来。 卫初平怎会听不出李开国的意思?这倒不是说他真的是纸上谈兵,书生之见,而是时代局限了他的眼界,自古至今,百姓服役,乃是常理,不问百姓要钱就是仁义之主了,从没有听过给钱的。 此时卫初平想起百姓们在为灵山堡运送物资时那卖力的情景,这才明白一直以来心中隐隐的不对是什么了。如果李开国当真滥用民役,那些百姓怎会如此卖力?此时想来,那是百姓在为自己能挣到钱而努力啊,如此予民以利,民心怎会不向着李开国? 第四十三章精兵1(第二更来到,求收藏) 想到此节,卫初平心中羞惭,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听得李开国道:“本官要去让那些新兵们瞧瞧火器的厉害,先生可有意同去?” 卫初平正羞惭难言,此时李开国给了台阶,登时便连声道:“初平正想长长见识,多谢将军。”本来卫初平以为会超越‘隆中对’的谈论便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待得来到军营,冯国用正在指挥着新兵们进行‘站军姿’的训练,二千名新兵纹丝不动的笔直站立着,校场上静寂无声,见到李开国到来,新兵们居然视同未见一样。 只有正在监督着他们军姿是否走样的士兵们快步跑来,和冯国用一起迎接李开国。 “禀将军,新兵正在进行军姿训练,请将军指示。”冯国用恭敬的带着监兵们给李开国行礼。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继续罢。今天如果练得太晚,那就把明rì一早的训练空出来,本官亲自给你们示范一下火器的威力。” 冯国用大喜,他早就想着要为新兵们装备火器了,只是一直以来,将军都说要等等,此时想必是鲁密铳造成了。 此时远处忽然传来“轰轰”的炮声,李开国知道,那是三百炮兵正在海边训练,那里有新提拔的一名熟悉火炮的炮长带领着,他也不懂,就不去添乱了,只是不时去看一看即可。 随手将鲁密铳交给卫兵拿着,他走上点将台,俯视着这二千名士兵,也不发言,而是在高台上和新兵们一起站军姿。 卫初平一直默不作声的观察,他是李开国带来的,而李开国又没有介绍他的身份,冯国用他们显然不会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搭话,明朝一直都是文武分治,武夫和文人,那是两个阶层,冯国用可不会自讨没趣,仿佛没有看到李开国在台上站军姿似的,自顾自的去检查新兵们了。 显而易见,李开国和新兵们一起站军姿不是第一次了,否则那些士兵们不会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这样与兵同练,正是树立军中威信的一个好办法。只是这样木头桩子一般的训练,有什么用? 但他刚刚犯了错误,此时没有弄明白,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开口的。 这一站便是一个时辰,初夏rì照时间甚长,虽已经是戌时初(晚上19:00至21:00),天还是亮着,但卫初平肚中却甚是饥饿,他中午连支鸡腿都没吃完,咬了一半的鸡腿还在他袖中藏着呢。 站了这一个时辰,他还可以zìyóu活动,也都感觉有些腿软站不住了,而那些新兵们纹丝不动,居然恍若无事,这让他不禁惊诧起来,还没有细思其中缘由,但随即便又与饥饿的感觉对抗去了。 其实这已经是十数rì站军姿后的成果了,第一rì的站军姿可谓是惨不忍睹,二千名新兵只站了一个时辰,便倒下八成了,当然,那rì的大太阳也是主因,实是被晒的晕了头,有几名新名差点还中暑死掉,幸亏李开国有先见之明,早早熬了药汤,还请了数名大夫候着,否则还真有可能出人命。 再过得半个多时辰,天sè已经全黑了,军营里到处都插上火把,数百把火把将军营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眼看戌时就要过去了,冯国用这才下令,今rì训练完毕,休息半个时辰,便可用餐。 此时卫初平早就忍耐不住,偷偷找了个地方,悄悄把鸡腿吃光了,否则拖到这时,只怕会饿死,平rì里他都是一rì三餐按时吃饭,这有两餐没的吃,便如要死了似的。 既使冯国用已经下令解散,站了二个时辰的新兵们脚都麻了,一时间也移动不得,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士兵们才互相扶着慢慢走动,让血脉流通。 此时虽是zìyóu活动,但整个军营丝毫不闻喧哗之声,士兵们都是闭口不言,虽然脸上疲累,但给人的感觉却是jīng神高昂,面容沉稳,颇有jīng兵之态。 卫初平一惊,他对于兵法也是jīng心研读过的,这些兵才训了不到半个月,便有如此明显的效果,实是另人费解。 其实他若是也站几rì军姿,只怕就明白军姿的妙处。别看这纹丝不动的军姿好似没有什么了不起,却是煅炼心志jīng神纪律的快速法门。 卫初平连听都没有听过,怎会明白?他本以为李开国等下便会回府用餐,他也好跟着吃一顿好的,没想到李开国居然唤他和士兵们一起吃饭。 这等行军的大锅饭,卫初平何时吃过?但他心里还有着一丝侥幸,想着李开国可能会有小灶,可是直到了炊棚,卫初平这才死了心,这炊棚四面透风,只有一个顶棚,锅灶座在地上,一眼便可以望见并无私灶,想是新搭建的偷工简料之作。 就在这时,一队队的士兵吼着震天的号子、踏着整齐的步子行来,各队都有队正带领,如同蜿延的蛇一般,跟着带头的队正行进,不时的听到大声下的口令和整齐的动作声。只不过盏茶的功夫,二千余名士兵整整齐齐的列成一个方阵。 少倾,冯国用便来禀报,“禀将军,除哨兵外,所有兵卒已经列队完毕,准备用餐,请将军令下。” 李开国点了点头,忽得纵身跳上一个一人高的石台,吼道:“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憾……”他这一句虽是吼出,却带着宛转之音,卫初平听来,倒不是吼了,反倒有些唱歌的意思。 只是这一句好像在那里见过,还没有等他思索到出处,忽然二千余士兵齐声吼道:“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憾……”这正是在唱歌,唱军歌。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令兮,身不zìyóu。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军歌自此而终,但二千余士兵的巨大歌声仍是在四野回荡着,卫初平极目望去,营寨外黑漆漆的黑幕仿佛都被这歌声冲破了,只觉得心中一阵坦荡,随着回荡的歌声也变得不那么可怕。 第四十四章精兵2(今日三更完,求收藏) 卫初平只觉得热血沸腾,这种感觉他二十年前就再也没有过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书本上那读来平平常常的文字,唱起来竟这样鼓舞人心,此时他已经记起在那里见过这首歌,正是戚将军所作的《凯歌》,记载在兵书里。 李开国待得歌声平息,这才下令道:“众军用膳。” 二千余士兵齐声叫道:“谢将军赐饭。”然后“轰”的一声,所有士兵一齐坐倒。 早就等侯命令的炊兵们这时捧着一个个大托盘过来,托盘之上是盛的满满的大海碗,海碗里是满满的红烧猪肉。 炊兵们快速的从士兵们面前走过,每位士兵自行从托盘上取下一只海碗。 卫初平正在奇怪怎么只有肉,又有炊兵拿着布口袋从士兵们面前走过,从里面拿出一个个雪白的大馒头,或多或少的分给比出指头的士兵们。 有的拿了二个,有的要了四个,显然,这是根据士兵手指比出的数字给予的。 卫初平早就惊得张开口来,他所有的牙露了出来,恶心的口水还在往下流,而他一点也没有察觉,一位炊兵以为他是饿得受不了了,连忙端过一碗肉来,并给了他五个大馒头,还小心的问他:“大人,五个够不够?” 卫初平“卡”的一声合上了嘴,丢人啊,文人的脸皮都让他丢尽了,臊红的面皮任他如何竭力镇静也没法去掉颜sè。 李开国皱着眉头望着卫初平,说道:“先生可以吃掉五个馒头?” 卫初平红着脸道:“不能,不能。”说着连忙将馒头还回去四个,只留下一个。 李开国这才说道:“在本官军中,能吃多少吃多少。不够可以再要,但要是吃不完浪费粮食,本官只有军法从事‘斩’。”这个斩字他说的杀气腾腾,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卫初平心中一突,忙道:“这碗肉我也吃不完……”他话音未落,炊兵干脆利落的将他的那碗肉挖走了一半,只剩个碗底。这下卫初平傻了眼,虽然他是一个文人,但饭量也不会这么小吧,但话才刚出口,怎好反悔,只能自个认了。 李开国也端了一碗肉,三个大馒头,大马金刀的坐在石台上狼吞虎咽,此时炊棚前只闻得吃嚼之声,二千余大军吃饭竟无一人言语。 少倾,便有人吃饱了,举起了手,这时便有炊兵提着水壶过去,一一在光光的大海碗里倒满粗茶水,那茶水泛着热气,显然是热茶。有等不及的士兵便小口的在碗边吹着,一点点喝下,有耐心的便等茶凉了一口气喝光。 再过得一会,茶也喝光了,便有炊兵将碗收走,收走之时,吃饱了的士兵低声说了句谢谢。一时之间,到处都是此起彼服的‘谢谢’声。如有一队人全都吃完了,队正便大声下令,整齐的将士兵们带回营寨。 卫初平注意到,每当听到有士兵说了一声‘谢谢’,炊兵便不由自主的脸现喜sè。卫初平看到这,只觉得心中不住翻腾。 想到几个时辰前,自己还煞有介事的在李开国面前说他不懂得收民心,此时看来,何止是民心,这军心也已经被李开国牢牢掌握。 他从未听说过,有给普通士兵如此多的肉食,还可以让士兵任吃面食,管饱。也从未听过,普通士兵如此有纪律的用餐,并且还对服务他们的炊兵们道谢。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这些士兵们紧紧的团结在一起,这是什么样的智慧,才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李开国这样对待自个的兵,这些兵能不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这个答案卫初平已经有了。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李开国不过是照搬后世的练兵之法而已。 李开国皱着眉头望着神游天外的卫初平,勿自拿着半个馒头在那里发愣,心中有些不快,但也没说什么,拍拍已经吃好的冯国用,说道:“给你看两本书。” 从怀中取出那两本兵书,递给冯国用。冯国用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一看,登时吓了一跳,说道:“将军,这书是戚将军写的,那来的?”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书肆里就有的卖,这两本给你,拿去好好读读,由其是怎么用火器的那些阵法,你要细读,读完后咱们研究一下。” 冯国用愣了一愣,随即喜不自胜,连声道:“下官一定好好读。”当下忍耐不住,当场翻阅起来。 就在这时,马英快步走来,一见到李开国,便沉声道:“将军,范老爷命人来报,莱州府派了一队人马,正在往高密开进。” 李开国脸sè不变,只是点了点头,问道:“可知有多少兵马?” 马英摇摇头,说道:“尚不得知,属下已经派斥候前去查探,最迟明rì下午,便有回报。” 李开国沉吟了一下,问冯国用道:“高密那里还有多少兵马粮草?” 冯国用道:“除了留下的五十名老兵,就只有陶县丞了,所有的粮草兵器辎重都已经转移到了灵山卫。” 李开国道:“既如此,高密那里就让莱州府收回就是。马英,你要派人密切查探这股兵马的动静,有任何动向,都要急速回报。” 马英大声应是,正待要走,冯国用突然道:“大人,既然莱州府敢出兵,想必和我们最近的胶州府也会有异动,如果连胶州府都动了,青州府决不会坐视两府出兵,定然也会被逼得整军前来。毕竟灵山卫是在青州境内,如果被莱州、胶州收回了灵山卫,青州知府一定大大不妙。” 冯国用的说法合情合理,李开国觉得十分的合理,立刻便命马英要同时注意胶州和青州的兵马调动,由其是胶州,要特别关注。冯国用说的很对,如果胶州动了起来,那青州府肯定也会咬着牙调兵前来,这是毫无疑问的。 否则,青州知府的帽子飞了还是小事,头颅能不能保住,都要看崇祯的心情如何了。 卫初平在一旁将这一切都听到了。一开始听到莱州府出了兵,他便感到脸上好似被扇了一耳光,几个时辰前,他曾说过此时山东决不会有兵马前来攻打,这才过了半天,便被血淋淋的现实给推翻了。 第四十五章纸上谈兵(第一更,求收藏) 等到冯国用那合情合理的推断一出,只要查清胶州府有异动,那灵山卫立刻便会面对三府兵马围剿的时候,卫初平恨不能地上有个洞,立刻钻进去。 可惜世事那能尽如他意,老天爷也没空凭空现出一个洞给他钻。直到此时,他才体会到了战国那位赵括的心情,果然纸上谈兵这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还有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想来说的也就是他这种人。 一时间,卫初平心灰意冷。就在半rì前,他还踌躇满志的想着大显身手,在李开国面前高谈阔论,此时都化成一个个耳光,在抽打他的面皮。 他已经无颜再待下去了。待得马英、冯国用两人离去,卫初平勉强向李开国行了一礼,说道:“李将军,初平不学无术,已无颜面再待下去,有负将军重托,就此告辞。”说着一揖到底,不想让李开国看到他那羞惭的面容。他打算回到家里,至少要闭门一年不出。 李开国没想到位文人居然还知道羞惭,他本以为,明朝文人的脸皮都如城墙一般厚,便是用火枪也打不透。卫初平却是与众不同,想来是他没有当过官的缘故,没有在官场里历练过,还没有学到‘厚黑’的本事。 虽然这位卫初平的本事平平,但李开国决不会放他走的。这可是第一个投靠自己的读书人,如果就这样让他走了,以后再招揽读书人的时候就会更加困难。读书人会认为李开国不尊重他们,就是卫初平屁用没有,李开国也要将他当成‘马骨’摆在那里,等着更多的人才来投。 既然要留人,自然要打消卫初平离去的念头,只要能帮他找份适合他的工作想来便会打消他的念头。 李开国说道:“先生怎么会有离去的念头,本官这里正缺少先生这样的大才。想来是先生嫌本官怠慢了。” 卫初平连忙摇手,说道:“初平怎敢当得大才两字,此时见得将军之能,方知所学不足,不能胜任参赞一职,还请将军宽宥。待初平再度苦学之后,再为将军效力。” 李开国笑道:“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先生既然不胜任参赞之职,可否帮本官管一管钱粮辎重?空闲之时也不会误了先生的学业。” 卫初平心中一跳,知道李开国定然不会放他走的,此时又给他换了一个职位,如果不答应下来,只怕倾刻间脑袋便要搬家。 却不知他这次猜错了,李开国是不会轻易杀他的,如果杀了他,岂不绝了大多数读书人来投的心思。当下他心中凛然,只觉得脖子后面凉嗖嗖的,立时便应了下来。 李开国倒也当真放心,将辎重营的事务便交给他来统领,表面上看是完全放权给他,其实暗地里他让郝喜盯着卫初平,以防这位容易意气用事的文人捅出大漏子。 待得号角响起,大营之中士兵睡下,李开国悄悄的一个个营帐巡过去,时不时的帮士兵掖一掖被角。其实士兵们有的睡的沉,有的却没有睡着,只是在装睡,看到李开国到来便紧闭眼睛,李开国帮他们盖被子的行为早就在新兵中传遍了,不管李开国是不是在收买军心,这一行为总是让士兵们心中涌出愿为李开国去死的冲动。 倒不是士兵们太幼稚,帮你盖个被子就能为人去死,实在是不亲身经历过的,不能体会到这简单的行为对人心的冲击有多大,由其是现在人心没有后世那样jiān诈。 李开国做完巡营的表演秀回到都指挥使府的时候,官道上仍然是车水马龙一般的在运输着货物,李开国瞧着那些商人们兴奋的表情,心中冷笑一声,本官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赚的,现在先放在你们那里,过阵子老子再取回来。 李开国此时的现银已有近两百万余两,但再多的银子也不经花,这才十余天的光景,他已经放出去七十多万两白银,这才是商人们拚死前来的原因。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盐,原本的盐场现在控制在李开国手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现在灵山卫及其周边的盐场一两盐都不卖出去,所出的盐全都被李开国屯起来了。他这样一搞,山东的盐价应声而起,甚至已经影响到河北的盐价。 第二rì太阳刚刚出山,忽然间便从海边吹来一阵狂风,还没等得匠户村运送鲁密铳的马车驶进军营,黄豆大的雨滴已经‘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所幸每一只鲁密铳和弹药都用油纸严密的包裹着,倒没有被水浸湿,但显然,预计中的火器训练泡汤了。 李开国黑着脸望着jīng钢打造的鲁密铳,碰到了雨天这火器就如同烧火棍一般,屁用都没有。如果那一天和敌人交战,下起雨来,这可怎么得了,难道真的还要用冷兵器近身搏杀的战法? 这可不行,一定要尽快解决火器怕雨的问题,当下他便向铁大炮再开出一份赏金,如有能解决雨天用火器之法的,赏金千两,决不食言。 铁大炮急匆匆的赶回去,他要把这个消息带给匠户村所有的工匠们,虽然李开国已经开出了很多的赏金以求更好的火枪、火炮和火器,但无疑,这一个要求是最好完成的,不就是防水吗?只要有银子,还怕没人想出办法? 李开国在营帐里转来转去,他可不会将宝全都押在别人身上,这个问题他也在想办法解决。按照后世的经验,唯有发明后装膛枪,造出底火子弹后,这个防水的问题才能解决。 但他没有时间等到那一天,只怕再过几天,这些鲁密铳便要上阵杀敌,如果再碰到今天这样的天气,那可真是要人命的。 即使外面是狂风骤雨,二千余名新兵们仍在冒雨训练中,虽然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生疼,但新兵们仍是热情高涨,一句句号子震天般的响起,杀声时时冲破狂风雨幕的阻隔,透入重重营帐中李开国的耳里。 第四十六章简单的法子(第二更,求收藏) (刚刚发现懒宅的虫子打赏了100起点币,感谢支持,这是对我很大的鼓励。) 听到这些龙jīng虎猛的杀声,李开国的忧心登时去了大半,自已的兵士气如此高涨,敢在狂风暴雨中与天象争斗,他又有何可怕。 当下他派人叫了炊兵队正来,命他想办法烧些热水,等士兵们训练完毕后洗个热水澡,再烧一些姜汤,要保证每一个士兵都能分到一碗,以驱寒气。 炊兵队正苦着脸去了,虽说这个命令完成起来有些困难,但将军的命令,再难也要完成。 想不出雨天用火器的方法,李开国索xìng抛开不再去想,而是冲进雨中和士兵们一起训练。士兵们见到都指挥使居然也会冒着狂风和暴雨和他们同训,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人人都热血沸腾,斗志十足,在这茫茫的雨中,每个士兵的头上居然都腾起了雾气,显现出士兵们jīng血气之旺胜,实已到了人体的极致。 但毕竟人是不可胜天的,人定胜天就是一句屁话,别说老天爷认真了谁也抗不住,就是老天爷不认真也不是人能抗得住的。 这场暴风雨一下便是三个时辰,冯国用生怕把士兵们练废了,只练了一个半时辰便停了训练。 炊兵队正果然没有负李开国所托,每位士兵都分到一碗刺辣冲鼻的姜汤。更难得的是他居然真的让每一位士兵都洗上了热水澡。 姜汤易做,热水澡可就难了,难就难在让二千余人在短时间内都泡上热水。别说没那么多木桶,就有是足够的木桶,热水也不是说烧就能烧出来的。 但不得不说,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炊兵队长居然冒着雨带人在山坡处搭了一个长十丈,宽也十丈的大帐篷,并在帐篷里挖了一个半人高,长宽也各十丈的大坑,坑底用缝好的油纸铺好,接缝处用桐油密封,以减缓水的流失,再将调好的热水注入大坑,便做成了一个室内澡堂,这样的室内澡堂他共建了三个,同时可让三百人洗上澡。 二千余人只用了一个时辰,便人人都洗了一个热水澡。洗过之后再喝一碗姜汤,个个都是神完jīng足,丝毫没有一丝颓废之sè。 这队正是个人才啊,李开国大喜之下,立刻便赏了他一百两银子,每位炊兵也都赏了一两白银。自此之后,挖坑洗热水澡的传统便在李开**中流传下来,一直传到很久以后。 这个好法子直接提升了军队的战斗力,减少了军营中的疫病传播和强健士兵的身体,后世的军事家们赞叹不已,却无法考证这位炊兵队正的姓名,因为李开国没有问,所以也没人记清他的姓名。 李开国之所以没有顾得上问是因为忽然从中得到了提示,找到了鲁密铳在雨中也能cāo作的好方法,那就是打造战车,,只需要在车厢壁上留好枪孔和排气孔,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放枪时既防箭雨又防暴雨。 就在他将冯国用叫来商议打造战车之事后,冯国用立刻拿出《练兵实纪》,书上不但有战车的打造之法,更有《车步骑协同营阵解》。他这才知道,原来戚将军早就想到了如何解决火枪怕雨天的办法。 而且他的军事思想丝毫不比后世的所谓步坦协同理论差,反而更加超前。这让李开国骇然不已,倘若戚继光现在还活着,又能得到崇祯皇帝的信任,那里还有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皇太极、多尔衮和自己的活路,大家伙排成一排早早自尽了事。 这雨一直下到天黑才停,这期间,士兵们在营帐里也没有闲着,而是在听熟识火枪的士兵们讲解鲁密铳的cāo作方法,并且都亲眼见到了鲁密铳的实物。 好在第二rì天气终于放睛,匠户营又送来七十杆鲁密铳,李开国立即便按照兵书上的要求开始训练士兵。 就这般,在练了十天之后,匠户营一共打造了七百杆鲁密铳,营中可用的鲁密铳达到六百四十一杆。其余的因为连续打了一百多枪后,jīng度降低而送回匠户村维修。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现在钢铁的强度能撑到一百多枪才降低jīng度,已经是极限了。李开国倒也知道这些情况,没有为难匠户们,反而又赐下不少赏金。 这让铁大炮松了一口气。感激之余,他更是严把质量关,保证不让一把不合格的鲁密铳出村。 除了火枪,shè程达二百丈的佛朗机铳也打造出一门。据铁大炮讲,这样的火炮匠户村一个月可以打造出三门,这已经是极限了,再提速,炮的质量便无法保证。 李开国亲自试shè了一轮,让他惊喜的是,匠户营居然会造开花弹,而且威力还不弱,足以覆盖着弹点十米之内所有敌人。只是这种开花弹制造困难,一个月只能打造二十枚。 就算如此,李开国也非常满意了,明末的战争武器十分的先进,时常会给他很多的惊喜,对于rì益逼近的战争,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让自已的士兵见见血了,唯有真正打过仗的士兵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jīng兵。 这十rì中,马英的斥侯不断的将消息传来。高密已经被莱州府二千兵马轻易的攻下,带队将领的是参将侯综武。 而且莱州府还在招兵中,有消息说要招满五千人 胶州府也有了消息,胶州知府新募青壮一千三百人,和各县里召集的兵丁三千余人组成了五千余大军,只待粮草齐备,便可即rì开拔。 青州府最狠,将境内所有兵丁青壮凑出一万大军,传言说七rì内,便可开拔行进。 而此时李开国只召到了四千名士兵,他的总兵数虽然还在每天增加,但比起三rì前已经是逐渐变少,昨rì一天,才召到了三名合格的士兵,倒是辎重兵招了十多名。 青、莱、胶三州一齐召兵的影响终于到来了,和李开国不同,他们招兵才不管你是否可以举起重物,是否有疾病等等。只要你四肢健全,能走能跑,就算是八十老翁、七岁孩童他们也要。 卫初平就是做梦也想不到,造成他判断失误的,正是刚刚升任首辅的温体仁。周延儒终于告老还乡,但却不是温体仁赶走的,而是他自个递的辞呈。 第四十七章砸自已的脚(三更完,求收藏) 崇祯皇帝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批准,没有按规矩下旨挽留,这让大多数的大臣都感到心灰意冷,让温体仁感到心惊肉跳。 就在周延儒踏出京城的那一刻,传旨的钦差来到温府,旨意的内容很简单,升温体仁为内阁首辅……。 接到了这份期盼以久的旨意,温体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不但没有大宴同僚以庆祝,就连家人的恭贺也让他大发雷霆。造成这一切的,全都怪那rì为了给周延儒下套而在崇祯面前的忽悠之词。 他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圈套才起了个头,还没有等到发挥威力,自个的死敌周延儒便漂漂亮亮的玩了一招金蝉脱壳,将一身的臭水甩得干干净净,转眼就全泼到自个的身上。 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已的脚,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温体仁全都体会到了。就在接旨的一瞬间,他差点就想抗旨,冲出城去将周延儒抓回来继续做首辅。 可惜他没那个胆子敢不接旨,实在是头上的这位主子是个什么样的xìng情,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用刻薄寡恩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 他不是不想做这个首辅,而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做,更不能在查清了山东的真实情况后坐上首辅的位子。 那rì在皇上面前所说的话言犹在耳,指望皇上突然失忆是非常不靠谱的事。怎么办?如果让崇祯知道了实情,只怕他的下场会比周延儒惨十倍,全家发配岭南能留得一条活命,那都是轻的。 如同火烧屁股一般的温体仁顾不得想法子去清除朝中周延儒一系的党羽,现在最要紧的,是捂住山东这个大屎盆子,不能让皇上闻到里面的臭味。 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迅速平定李逆,将灵山卫夺回来。这也就是为什么青、莱、胶三州疯狂招兵想要围剿李开国的原因。 李开国可不知道其中的内由,他只知道,现在灵山卫已经处在战争的边缘,这三支大军如同卡在喉咙里的三根刺,想要刺死他。而他李开国要做的,就是摧毁他们。 这一次,他没有自已独断专行,而是将冯国用、郝喜、郭孝全、马英、卫初平,还有新提拔的四名百户召来进行商议。 马英简单的说明军情,除了李开国外,听到朝廷有近两万大军正要进剿灵山卫,全都面带紧张之sè。 虽然灵山卫新募的士兵rì趋有jīng兵之态,但毕竟训练之rì尚短,能否以四千之兵击败朝廷的两万大军,谁的心里也没有底。 其实他们更没有底的是,李开国要求所有的士兵只练习火枪的shè击,对于兵刃则是不太看重。自古以来,就没有听说过有一支部队全都用火器的,如果被敌人杀进身边,那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这话没人敢说,也没有人敢提,只是个个沉默着想对策。可惜的是,谁也没有打过这样的大仗,没有经验可以帮住他们判断,生怕说错了。李开国责骂是小,要是误了大事,个个都得人头落地。 唯一一个想开口的卫初平,则是不好先开口,毕竟他是管辎重给养的,不能插手兵事。 看着没人讲话,李开国摇了摇头,看来不经过一场大战,是不可能在里面淘出真金的。手下的人心中什么想法,他用手指头都能想得到。 此时按理说,他应该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分析一下当前局势,将敌人说的不堪一击,而我们则是一战必胜。 这样的话他一句也没有说,只是说道:“既然你们没有什么可以说的,那便听本官的命令。” 他这话一出口,登时所有的人都站起身来,齐声道:“谨尊将军之令。” 李开国面sè肃然,一脸的杀气,他杀了这么多人,又久居上位,这时威仪一放,登时让所有人心中都打了个突,待得听到李开国的话,更是所有人都觉得双腿发软。 只听得李开国慢慢说道:“本官有言在先,此次大战,由本将指挥,所有人等,只需听从命令,不可有任何迟疑或疑惑。便是本官要你们挥刀自杀,你们也得照办,如有一丝差池,有家人的诛九族。没家人的,凌迟加粉身碎骨,本官届时亲自动手。另,如有逃兵和散播谣言动摇军心者,同上处罚。” 没有一丝的犹豫,所有人都是凛然应是,都道:“请将军放心,属下等定然遵守。”如果换一位将军说只要犯了错就将他们凌迟加粉身碎骨,只怕没人会信,但从李开国口中说出,却不会有人认为李开国在开玩笑,眼前的这位爷,那妖魔的凶名更是尽人皆知,谁敢违抗。 李开国看着眼前这几个人,人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于他,心中只是冷笑,他向来说什么便会做什么,别看张献忠杀人狠,如果李开国狠下心来,就是拍马急追,张献忠也赶不上他。 李开国道:“百户们听令。” 四名百户齐齐上前一步,凛然听令,他们虽为百户,其实手下却各领着一千人,这些人都是战兵。实打实的讲,若是加上辅兵,李开国手下足有八千余人,只是有四千都是负责辎重给养而已。 “你等回去,要严密注意军营内的情况,向士兵传达即将打仗的消息。要讲明本官开出的赏额。杀敌一人可得二两赏银。战后残疾者本官养其老,例银照发。如有战死者,家人抚恤五十两,其父母本官养老,子女养至chéngrén。本官设祠安葬,四季祭扫。” 他说到此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惊,眼前的这位李将军,杀人时狠如妖魔,但对待士兵也是出奇的大方,其所定下的军规,解决了士兵们的后顾之忧,这让士兵们在上战场前解决了心中的包袱,可以大大提升战斗力。 “但是,你们也要讲明,不听号令者、逃跑者、本官亲自将其全家凌迟,诛灭九族,你们这就去吧,随时听从本官的命令。” 四名百户嘴中发苦,连忙应声退下。 第四十八章开战之前(第一更,求收藏) “马英,本官再给你五百名士兵,你要将莱、青、胶三州的动向探明实情,每rì三报,如有差错,提头来见。你这就去罢。” 马英大声应是,他心中感恩李开国将他提拔成百户之恩,别说出了差错提头来见,就是自个也不能放过自己,当下应是而去。 “卫初平、郝喜,本官命你二人准备粮草军械,并做好沿途转运的准备,你们这就去吧。”这一次,李开国居然没有语出威胁,但卫初平和郝喜可不会认为出了差错李开国会饶过他们,也凛然应命而去。 “郭孝德,本官命你带三百人,保护匠户村的安全,就算是你们死光了,也不能让一名匠户受伤。你可能做到?” 郭孝德一怔,一向以来,他都是负责招兵和帮冯国用进行训练新兵的。本以为此次作战李开国定然会带他上阵,没想到居然让他保护匠户村的安全,这让他十分的委屈,但面上却不敢带出来,只能大声说道:“请大人放心,属下定然完成命令,匠户村的工匠们一根毛也少不了。”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本官有言在先,保护匠户们的任务,十分的要紧,你若是能完成命令,待本官回来,便提拔你为百户。若是出了岔子,本官诛你十族。你下去吧。”说着双眼一瞪,杀气盈然。 郭孝德心中发颤,指挥使大人的杀气还真不是好受的,也战战兢兢的退下,完全没有当兵前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山东好汉的豪情。 帐中此时只剩下冯国用了,李开国伸手点了点座位,说道:“国用,坐下说。<ww。ienG。com>” 冯国用受宠若惊,不敢坐却又不敢违令,只好坐了半边屁股,说不出的难受。 “国用,你说说,这仗要怎么打?”李开国锐利的双眼紧盯着他。 冯国用捏了捏拳头,如果李开国不提,他倒真没胆子说,可是李开国问了,他只好壮着胆子道:“属下惭愧,没有什么本事。依属下想来,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话说完,自个也知道不成什么体统,面皮红了红,低下头去。 李开国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冯国用,用来练兵还行,用来为将,那是白白送了士兵的xìng命。但此时手中一个将才都没有,也只能用他来挡挡了。 当下他也懒得再调教一下冯国用,淡淡的道:“冯国用听令。” 冯国用“腾”的一声站起,叫道:“属下听令。” “你于十rì后,带五百人马,十rì干粮。沿途大张旗鼓,大作声势,前往高密。务必要做出灵山卫全军出动之势。如中途遇敌,可即刻奔逃,无需接战。但无论有无遇敌,十rì后必须回到灵山卫。” 冯国用一怔,怀疑自已是听错了,遇敌即退?难道是让他诱敌?但此时李开国威仪凛然,他不敢多问,应是而退。 诸人皆已退下,李开国走出书房,此时天sè已黑,家人正在外面等候他用晚膳,但适才见到一个个将领面sè沉重的走出,知道定是发生了大事,此时见到李开国,居然不敢出声问将军是否要用晚膳。 李开国负手望天,天上一弯白白的月亮,分外明亮,他痴痴的望着,竟然出了神。 这几rì灵山卫的新兵感觉如同生活在地狱一般,先是有了消息,说是马上就要打仗,接着便从百户大人那里得到了证实,还没有等他们的心理适应过来,就被冯国用投入到惨无人道的训练当中。 用冯国用从李开国那听来的话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他这可是完全为了新兵们好。 新兵们倒也不是没有想逃走的,可是一来军营盘查的更严,二来每rì的训练几乎把他们的jīng力都榨干了,一回到营帐便倒头就睡,就是真的放开让他们逃走,他们只怕逃的半路上就会睡着。 可喜的是这样的rì子只过了六天,冯国用便开始让士兵们休养一下,每rì只训半天,其他的时间便是一遍又一遍的讲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有李开国的那句不听指挥者、逃走者、全家凌迟,诛灭九族。 恐吓一番后,又把李开国所开出的赏金说了一遍,又让新兵们喜笑颜开,当下便有人盘算,得杀几个人才能买到一亩地,或是娶一个媳妇。 新兵们几乎全都是出自贫寒家庭,银子对他们的吸引力超乎人的想像,为了钱而卖命,他们不在乎。 开拔的rì子终于到了来了,这一次灵山卫当真是倾巢而出,除了留下给卫初平留下二百jīng兵维护治安外,冯国用带走五百士兵去打前锋,开往高密。而李开国带领剩下的二千七百名战兵和运送辎重的兵一起缓缓前行。 几乎是大军刚一开出,锦衣卫的信鸽便将信息传送到了胶州、高密、青州和莱州。此次三府用兵围剿,事先没有和山东总兵通气,完全是按照首辅温体仁的要求秘密行事。其主事之人便是攻下高密的参将侯综武。 青、莱、胶三州所募的兵马都将为其一体统领。为了万全,锦衣卫情报司全力配合,早在三天前,便将整个山东的东部布满了密探,温体仁决不会允许李开国终结他的首辅之路。 接到了密报,侯综武大喜,如果李开国缩在灵山卫不出,要想打进去确实困难,毕竟有天险相护。但他一倾巢而出,这可就好办了。 对于李开国的军队,侯综武根本没看在眼中,他在河北和高迎祥的流民军干了一场,可以说,流民军除了人多,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和官兵作战,常常都是一冲就溃,只是官兵人少,流民太多,只能打散而不能歼灭,才让流民军向蝗虫一样,四处流窜。 他这一次,也是温体仁秘密将他从河北战场上借来的,因为催促太急,他只带了本部二千jīng兵,就是攻下高密的那二千人马。 此时密报一来,而且是冲着他来的,这让他兴奋之极,只需要一战胜之,擒住了李贼,首辅大人一高兴,只怕总兵的这道坎,他便能迈过去了。 第四十九章屠鸡宰狗(第二更,求收藏) 当下他便密令胶州府的那五千兵马,让他们隐秘起来,待得李开国行至半途,便将灵山卫的出山口堵上,以防其逃回灵山卫。 而青州莱州的兵马,全数向高密开进,但并不进驻高密,而是守在两侧,待得李开国的兵马一至高密城下,青、莱、胶三路兵马齐进,将李开国紧紧的围住,一个反贼也不要放走。 这番谋划中规中矩,乃是以堂堂正正之兵,形成关笼打鸟之势,一出手便是老辣之极。急报进京的作战谋划让温体仁十分的满意,朝上朝下的满面笑容,让前一段时间战战兢兢的大臣们松了口气,纷纷猜测首辅大人在高兴什么。 就在李开国的大军开出的第二天,锦衣卫的密探们忽然发现,李开国放出了斥候队,将大军行进时周围二十里之内防得是密不透风。凡在大军行进的道路上发现可疑行迹的,不问情由,一律斩杀。 待得和装备手铳的斥侯队接了数十仗,锦衣密探死了近二百人后,锦衣卫千户不得不下令所有密探撤出二十里外,在外围探查。并且将这一情况迅速报给参将侯综武。 没有人知道,此时前往高密的,只有冯国用带领的那五百士兵,一路上张扬之极,唯恐有人不知道他们是去打高密的。 而李开国却带着大军悄悄的潜伏在二龙山上密林中,等待着冯国用将所有的密探都吸引过去。 大军寂静无声的歇息了一rì,直到第二rì清晨,等到冯国用已经和他们相距超过六十里后,李开国这才悄悄的带大军下山,将辎重兵等留在二龙山上,只带三rì的干粮,偃旗息鼓,往胶州府而去。 二龙山距胶州府不过六十余里,只是山多路难行,李开国却不惜士兵们的体力,一路疾行,终于在午时来到距离胶州府五里外的一处村屯。 大军迅速控制了所有村民,却不伤害他们,而是匆匆吃完了干粮,便开始向胶州府城挺进。此时就算是暴露了行踪,李开国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他的意图,一开始便是要打胶州,而并不是高密。 只所以让冯国用大张旗鼓就是为了迷惑明军,只要能给他半rì的功夫,胶州唾手可下。这并不是他自大,而是胶州府内没有会带兵的将领,居然将兵营设在城外,而且据斥侯所报,其根本不象是个军营,反而像是难民营,没有一丝军营的气息,甚至出入营门都不需要查验。 此时胶州所有的兵丁都在城外的军营里,而城内不过是由一百老弱城丁看守,只要打败城外的明军,胶州就算是拿下了。 吃饱喝足的士兵们个个jīng神振奋,虽然急行军六十里,但对于他们来说,平rì里的跑步训练也差不多就这个数,早就习惯了。 而且他们杀敌用的是火器,可不需要太多的体力与敌人拚命。因此李开国也不珍惜军力,而是派一百户,领军五百,待得大战打起,快速插进军营和胶州城之间,挡住逃兵,以防逃兵逃进胶州城。 剩下的士兵,李开国在三里外便整顿好军队,排成战斗队型,齐步向军营挺进。 此时的明军就算是一群猪,也能发现李开国的军队,可笑的是,一开始,营中的将领还以为是路过的明军,等到发现不对劲,李开国的战斗方阵已经在军营外二十丈处停下,一杆杆的鲁密铳指向明军,那黑洞洞的近千枝火枪可不是闹着玩的。 明军营中登时慌乱成一团,整个大营沸腾起来,到处都是如同没头苍蝇一样乱跑的明军。谁都不是笨蛋,虽然不知道敌人的来路,但就凭着那整齐的军容也看得出是一只jīng兵。 就凭自己这些乌合之众,怎能与jīng兵相抗? 明军将领个个心惊,极力的约束着军队,大声叫嚷着整队迎敌。好在明军还算是听指挥,在将领们的叫嚷下,明军们慢慢平静了下来,开始整队。 在他们慌乱期间,李开国并没有下令进攻,而是命人将装在马背上的三门佛朗机铳卸下来,装在简易炮车上,此时距敌营不过六十米,弓箭是shè不到的,可是火枪和火炮能打到。甚至火炮都不需要仰shè,炮口放平,便可直shè入营。 “装开花弹。”李开国面无表情的下令。 佛朗机铳装弹甚快,很快便装好了开花弹。 “开炮吧。”李开国淡淡的道。 火炮手迅速点燃开花弹上的引信,随着三声巨响,肉眼上只看到三条淡淡的黑影闪过,明军的营墙上便穿出了三个大洞,接着便是三声爆炸,三股黑烟在明军营中腾腾而起,被炸碎的弹片发出特殊的破空之声,即使远在二十丈外,李开国和士兵们也能听到明军的惨叫之声不断。 刚刚平静的明军又乱了起来,他们没有想到敌人会有火炮,更没有想到火炮的威力那么大,明军们亲眼看到,只是一颗炮弹爆炸,便当场将数十名明军炸死,每个人的身体上都是数不清的伤口,血如同下雨一样不断流出。 吓得明军们如同碰到了流氓的光屁股美女,没头苍蝇般乱跑,再也不管将领们的弹压,还是逃命要紧。 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只不过隔了二十息,又是三颗开花弹shè入军营,这一次,明军的将领运气不好,有一颗开花弹距离他们太近,炸死了三名军官。 这一下,连将领们也都慌了,快逃吧,再不跑就没命了。 李开国站在马背上,看到明军营中乱成一团,已经再没有了士气。便停下开花弹的shè击。这开花弹可不好造,还是要省着点。 他手中令旗一挥,指向明军大营,说道:“进军,给本官踏平军营。” 灵山卫大军本来都是新兵,初次接战,所有人都紧张之极,却没想到,居然只是放了六炮,敌人便乱成一团,一时间士气大振,当下便听令前行,每个人心里都是非常清楚,他们现在根本就不是在打仗,而是在屠杀。 第五十章危险逼近(三更完,求收藏) 随着一排排的士兵冲进军营,炒豆子一般的鲁密铳不间断的连shè,没有一个明军敢过来接战,就连拚命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一盏茶的功夫,灵山卫大军便攻占了整个军营,俘虏了近二千名明军。 其余的明军都逃出了军营,看其逃走的方向,正是胶州城。 胶州城也早就发现了不对,就在他们派人出城打听消息的时候,灵山卫百户已经带着五百火枪手堵住了城门,远远的放了几枪,将出城的人全打死了。 此时明军大营已经被攻破,源源不断的败兵正在冲过来。那百户早已经得到李开国的指示,用五十名火枪手封住城门,就是谁出来就打死谁。 其他的火枪手按照cāo典排成蹲、站两种防御阵形,四百五十名火枪手分成四排,每二排同时开枪,开枪后与后二排对换。可以达成每分钟八发的shè速,足以形成一道金属弹雨,牢牢的挡住败兵的去路。 这只是理论,事实是,包括百户在内,望着汹涌而来的败兵,灵山卫军都有些腿肚子发软。 那密密麻麻的败军光是看,就让人头皮发麻,但李开国已经下了死命令,如果完不成,只怕自已和五百个兄弟们都会被李开国给剐了。想到这里,百户对李开国的恐惧大于对败兵的恐惧。 nǎinǎi的,人死卵朝天,俺豁出去了,百户咬着牙,站在指挥的位置,冷冷的望着正在不断接近的败兵们。 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那百户的眼瞳一缩,敌人已经进入了shè击杀伤力最大的距离,二十五丈,终于百户声嘶力竭的吼道:“开火。” “砰砰砰……”鲁密铳发shè的声音连成了一片,呼啸而去的弹雨连瞄都不用瞄,只要不是对着天上放的,就一定会打中。 果然,在最前方奔逃的败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齐刷刷的倒了一地,目测估计,仅这一轮,便打死了近一百多败兵。 “后排上前。”百户大声吼道,他顾不得去瞧一瞧败兵究竟被打死了多少人,只是机械的按照平rì里训练的步骤下令。 而他手下的新兵也是机械的执行着他的命令,前二排后退,后两排上前。 “开火。”随着百户的吼叫,又是一百多败兵被打死。这一次,汹涌而来的败兵们终于明白,眼前这五百名士兵也同样拿着非常厉害的火器,再冲上前,也只是个死字。 当下在前面的败兵便想收住脚,但后面的可不干,这正逃命呢,停什么停?登时在后面的败兵推搡起来,让前面的不要挡路。 就在败兵们乱成一团,第三排弹雨飞来,又是打死了一百多人。这一次便没有人敢再往城门方向冲了。 这还怎么冲?连敌人的毛都没有摸到,就已经死了近四百人,要是真的冲过去,只怕这二千余的败兵没几个能回到城内。 脑袋灵光的便想着四处奔逃,有多远跑多远吧。只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李开国留下五百人看守俘虏,带着剩下的兵已经把他们堵住了。 随着再次加入的火枪声,每隔得几息便有百余人被打死,这群败兵终于明白,还是赶快投降吧,于是还没有等李开国招降,眼见逃走无望的明军们都降了,一个个跪在地上,大叫道:“投降,别打了,投降,别打了。” 就这样,就在灵山卫的新兵们如同做梦一般的神情里,灵山卫的第一战,以完胜结束。 即使那近四千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俘虏就在眼前,他们仍是难以相信,这也太轻松了吧。 负责阻敌逃走的百户甚至连配给他的四尊虎蹲炮都没有用上,原本是在败兵冲至十丈远时用于阻敌的。没想到败兵根本就没有冲进至二十丈内。 不管相信不相信,事实已经尽在眼前。尽管灵山卫军纪森严,新兵们还是忍不住欢呼道:“胜了,大胜。”倾刻间所有的灵山卫新兵都忍不住大叫起来,他们的情绪再也忍耐不住,胜利也是需要发泄。 只有一个人对些不感到意外,他早就料到了结果。当先进的鲁密铳,对着手持冷兵器的明军开枪时,那根本就不是打仗,而是屠杀。 他之所以要先来打胶州营,一是因为胶州营离他最近,如果先去打高密,容易被断了后路。二是因为斥侯的情报将胶州营形容的还不如流民军,柿子当然要捡软的捏。三是要让新兵们先见见血,没有见过血的士兵,是不可能打硬仗的。 没错,李开国没有因为手中有了近一千三百支鲁密铳便认为可以轻轻松松的打败驻守高密的参将侯综武。他绝不会小看一个从河北战场上撤下来的参将,斥侯们给他的情报表明,这位参将大人绝对是个硬茬。 胶州知府和属官们有幸在城楼上近距离观看了胶州大营的覆灭。 就在胶州大营明军败逃的那一刻,胶州知府和属官们还有本地的士绅屁滚尿流的从北城门逃走了,城墙上的兵丁们一哄而散,随即整个胶州城的百姓也得到了消息,他们可没有官老爷们的果断,可以抛下家业逃离。 更何况,有近一半的胶州百姓家中都有人被李开国俘虏了,此时胶州城内家家户户是哭声四起,既是担心自个家的男丁,也在担心全家的xìng命,毕竟李开国可没什么好名声。 于是,灵山卫军轻轻松松的便派人爬上城墙,轻轻松松的占领了胶州城,唯一遗憾的是,得到消息较晚的士绅们逃走较慢,但也只是留下了一半,另一半随着知府他们逃掉了。 有百户主动请缨去追,李开国没有答应。他此时的人虽然在胶州,但心思却在高密。他的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并不担心冯国用和那五百jīng兵的安全,他所担心的,是那位参将侯综武。果然,就在一rì后,刚刚清点了胶州府库和士绅们所有家产,李开国收到了斥侯所送来的消息。 就在半rì前,侯综武已经带领着近二万大军,正在向胶州行进,大约两天之后,便可到达胶州。 第五十一章分化(第一更,求收藏) 李开国脸sè有些yīn沉,他一直都没有小看侯综武,所以派出冯国用这个诱饵,就是想拖延几天,等到他将胶州府安定。 此时看来,是他有些想当然了,侯综武识破了他的计策,并且找准了他的位置。 思索了片刻,李开国做出了决定,原定的占领胶州是不可能的了,他不能和侯综武在胶州打守城战。 这里的民心,地利都不利于他,必须要跳出去,找准机会。此时他手上的兵只有二千七百名战兵。加上有近四千的俘虏要看管,和胶州府的一大堆粮草财物,如果不甩掉这些,怎么和侯综武打? 他立刻下令,派出七百名战兵和辎重兵押送四千俘虏和粮草财物返回灵山卫。他则带着二千名战兵,和所有的火器火炮火药等迎战侯综武的大军,胶州府只能暂时放弃。 李开国这个决定是明智的,如果他真的困在胶州和侯综武硬拚,只怕真的会把命都丢在胶州府。 因为斥侯的情报是错误的,此时并非只有侯综武一路明军向胶州开来,从莱州秘密开来的一支明军距胶州已经不过七十里,如果李开国不离开胶州,最多一天之后,他将被两股大军合围在胶州城内。 因为侯综武已经加快了行军速度,一天之内便能赶赴胶州。这是他和另一只大军的游击吴三桂商议好的,决不能让李开国缩回灵山卫去,那样就难打了。 此时的吴三桂虽然只是游击,但他的带来的兵可不少,足足五千jīng兵,并带有佛朗机铳二十门,一个火枪营,论起火力来,只比李开国的灵山卫军强,而不会比灵山卫军差。 这都因为他有个做总兵的老子,这一次,是温体仁私下里给祖大寿许了三百万两饷银的好处,只要李开国一死,即刻兑现。 为了宁远的饷银能够顺利拿到手,祖大寿不介意帮温体仁这个忙,不就是剿个流民军吗?对于宁远的明军来说,打仗的事那是家常便饭。 ⒏ 澪 電 吇 書 W W W . T X T 8 0 . L A 而祖大寿便派遣新近投靠他的吴三桂父子办理此事。因为吴襄是总兵,不好擅动,而吴三桂时年不过二十一岁,只是个游击,他悄悄的前来,朝廷不会注意。但为了万无一失,吴襄还是将麾下的jīng兵和二千人的火器营都给吴三桂带来了,务求一战而胜。 李开国却还不知道这些,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侯综武的那二万大军身上,却不知道,吴三桂的那五千jīng兵才是最可怕的。那五千jīng兵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和侯综武的那二万乌合之众不可同rì而语。 一rì后,侯综武和吴三桂的大军同时到达了胶州府,直到这时,斥侯才发现有二支大军,这才慌忙报给正潜伏在二龙山的李开国,李开国在得知了实情后,冒了一背的冷汗,如果当真被围,虽然他能逃得掉,但是家底只怕就丢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了。 朝廷可真瞧得起他啊,居然下手这么狠,李开国眼中杀气腾腾,他的心中怒火熊熊。却不知这只不过是温体仁私下里调用的私兵而已。 现在怎么办?难道要退守灵山卫?李开国有些进退两难,可以想见的是,侯吴二人合兵一处,正面交战那是肯定打不过的。别说他有火器,明军也有,不但有,而且炮也比他多。 那就别怪老子心狠了。李开国下定了决心,他要吃掉候吴二人的大军。既然一对二打现在当务之急,得想法子分化他们的大军才行,只有将侯吴二人的大军调动起来,李开国才能找到机会各个击破。 事不宜迟,否则两rì后,侯吴的大军便会开到灵山卫堡下。李开国立刻下令,全军连夜出发,去往诸城。 就在他出发半rì后,身在胶州的侯吴二人收到了李开国派人shè入城中的一封信。 信上写的很简单,大意是:听闻青州境内有流民做乱,李国身为灵山卫都指挥使,理当解民之苦,替朝廷分忧,此去所带官军,兵械jīng良,定然不rì便可将其赶往江苏,李国亦当随后围剿。侯吴二位大人兵多将广,也应派兵支援,以不负朝廷养兵之恩云云……。 看到这封信,侯吴两人的脸都青了。本来没有在胶州围住李开国就让他们大怒,正打算第二rì便去灵山卫。没有想到李开国居然和他们说不和你们玩了,他要一路打去江苏。 这还了得?如果李开国真的从山东窜进江苏,只怕纸里就再也包不住火。江苏一地,向来都是赋税粮草之重地,明朝一半以上的赋税和粮食全都是由江苏承担,倘若江苏当真被李开国带人杀入,将会天下震动,这是动摇京畿国本的大事。 不管李开国最后会不会被江苏镇兵剿灭,依崇祯皇帝的xìng情,只怕山东的官场和朝廷里都要死上一大批的官儿。 这件事情决不能让它发生。侯吴二人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杀气,他们要即刻起兵,追杀李开国。 不过侯综武到底是老辣的多,他虽然瞧不起流民军,但也不会小瞧了李开国,待得一开始的杀意稍散,他立时便觉得有些不对。他拿着李开国的那封信细看,看了一遍又看一遍,仿佛里面有美女黄金似的。 吴三桂此时年轻气盛,加上此次任务能否完成,关系到他父子二人能否在祖大寿那里站稳脚根。毕竟他们父子乃是新近投靠,正是需要证明他们父子的实力,倘若小小的一队流民贼都搞不定,祖大寿会怎么看他父子二人? 因此他的心里可比侯综武急的多,眼看着侯综武不停的看李逆的那封信,却不提出如何应对,他终于忍不住道:“侯大人,末将以为,我军应连夜启程,务必要在进入江苏境内之前,将李逆全数斩杀。否则,只怕首辅大人那里……。” 他说到此处,住口不言,但言中之意,侯综武怎会不懂,此时他眼中古怪之sè一闪而过,叹息道:“你说的甚是,只是本将手中,只有jīng兵二千,其余的二万人,全都是新募之民壮。这些民壮,打打攻城战或许还行。若是追击李逆,只怕贼未追到,大军就生生的拖垮了。” 第五十二章算计(第二更,求收藏) 他这番话说的在理之极,白rì里吴三桂确实看到那所谓的二万大军,的确和侯综武说的一样。他倒是没有想这位参将大人是不是有别的意思,在他想来,这区区的几千流民,何需要如此多的士兵,又不是和满清鞑子作战。 当下吴三桂便说道:“何需动用大军,我只需带本部兵马前往追击即可。侯大人便在胶州府坐镇,待得擒到李贼,温大人那里,咱们一人一半功劳。”他说这话,可是将侯综武当小孩子哄了,待得捉住了李开国,他还会理会侯综武?不在温体仁面前告他一状,就算他吴三桂父子人品好了。 侯综武眼中寒光一闪,这小崽子,是瞧不起俺老侯,哼,就让你去吃个亏也好,到时候老子救你一条命,看你还有什么脸在老子面前放屁。如果他爹不是总兵,侯综武早就想法子将一个小小游击给宰了。 “哈哈,吴游击果然是少年英雄,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带本部人马先行,俺带大军在后面给你压阵。”侯综武哈哈笑道。 吴三桂心念一闪,知道这是想跟在后面,等他捉住李逆,再来抢功,哼,小爷的功,可不是这么好抢的。 他虽年轻,但城府也是有的,心中所思所想,面上不带分毫,说道:“好,那就这样定了,我这就回营,准备粮草,等明rì一早便先行出发,侯大人等我的好消息就是,告辞。”说着拱拱手,回了大营。 侯综武望着吴三桂的离去身影嘿嘿一笑,这小崽子,还嫩着呢,就让你先去碰一碰,等到俺在灵山卫发了大财,再去不迟。 原来他早就惦记上了高密和胶州府的库银,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在高密和胶州都待过的,自然明白李开国运走了多少银子,还有那些士绅的家中,个个都是富得不可想象,眼前正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兵乱之中,只要将李开国手中的银子弄到手,这可是几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 因此他早就拿定了主意,财他要,功他也要。李开国送来的那封信,他以数十年带兵的经验来看,其中必定有诈,虽然他没有猜出其用意何在,但这不是有人愿意去趟一趟了吗?这个吴三桂,就让他先去试试水吧。 此时锦衣密探忽然发现,李开国的二千兵马形迹突然出现,大摇大摆的往诸城方向去了,只是黑夜中,看不清楚有多少人。 这个消息在天明之前,便送到了吴三桂的手上。吴三桂立刻整军出发,出发前甚至没有和侯综武打个招呼。这一次,吴三桂率军急行,朝着诸城进发。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中途会不会遇伏等等问题。 他也的确不需要考虑,以他五千jīng兵,就算是中了伏,他也不在乎,大家开杀就是。料得李逆也不敢让他碰到。 因此这一番闷头猛追,直追到石清沟,锦衣密探传来消息,说暂时失去了李逆大军的位置。气得吴三桂对送信来的小旗一阵臭骂,令他们务需尽快找到李逆的行踪,否则便上奏首辅,治他们锦衣卫指挥使的罪。 其时天黑已晚,急行军了一天,虽然吴三桂带的都是jīng兵,却也顶不住疲累,如果再行下去,就是李逆近在眼前,也没力气去捉了。吴三桂不过是追了一天,心中闷气,拿个小旗发泄一下。 当下,吴三桂便下令在石清沟安营。这石清沟虽然是一个小地方,却有山有水,十分适合扎营。他麾下将领甚多,扎营这种小事何需他费心。当下随便让人从近处的乡村里抢了两个俊俏的娘们,肆意发泄一番后便沉沉睡去。 营中的兵将们对此也见怪不怪,不过是抢了两个小娘罢了,有些胆大的将领,也偷偷抢了些女人来,大家分一分,快活起来。这样一来,营纪便松懈了,放哨的士兵个个骂娘,其实是心中羡幕,什么时候自个也能想抢便能抢个白嫩嫩的小娘来。 没了将领们查岗,哨兵们也不认真,甚至守正门的士兵还偷偷睡了半个时辰,也没人发觉。 慢慢的月亮被黑云遮住,本来还有些光明的黑夜变得更黑暗了,哨兵们也不在意。远在大营三里外的暗哨望了望天,还有一个时辰天便亮了,真困啊,他忍不住打个哈欠。这个哈欠还没有打完,一只长箭悄无声息的shè进他的咽喉,他瞪大了眼睛,口中泛着血沫,却连‘嗬嗬’的声音都发不出。 黑暗中一个人抢了上来,将他扶住,慢慢放倒。此时月亮从云缝中闪过,露出一丝光明,随即又隐去,就这么一闪之间,照亮了那人的面容。这人不是李开国是谁? 他怎么到了这里?还摸得这么清楚,居然来到了吴三桂的大营外,而他们却仍在睡梦之中。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比起锦衣密探来,李开国的斥侯不但更多,而且更加凶狠,他们一队斥侯便有五只手铳,等闲碰到锦衣密探,斥侯们不但不逃,反而会凶狠的冲上来,一到shè程内便会开火。 锦衣密探们最多也就是有把刀,和斥侯们的武器不可相比,因此他们的亏吃大发了,实在的说,如果不是李开国故意让锦衣密探们发现,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李开国的动向。 而吴三桂和侯综武的行踪李开国却掌握的清清楚楚,情报表明,只有吴三桂带着五千jīng兵追来,而侯综武还在胶州府没动。 得知了这个情况,李开国立刻便决定,先吃掉吴三桂的这五千jīng兵。但堂堂之阵接战和伏击是不成的,别说能不能胜,就算能胜,吴三桂的五千jīng兵反击起来,只怕他的二千新兵也给拚完了。 唯一剩下的选择,便是趁夜偷营,因此他早在天黑之前,便已经赶到了石清沟,藏在小山的另一边,让急行了三十余里的灵山卫军就地休息,直到半夜,这才带着士兵们摸了过来。 此时灵山卫军已经休息了近四个时辰,而且吃饱了饭,个个龙jīng虎猛,李开国已经说过了,此次乃是趁夜偷营,这个已经在训练时侯演练过,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灵山卫军中的士兵们却不紧张,因为上一战,已经把他们的胆怯给打没了。 第五十三章偷营(第三更完,求收藏) 李开国杀死了一名哨兵,他的眼睛正在不停的在夜空中扫shè着,这也是无可奈何,谁让自家的军队里没有shè箭的天才,偷杀暗哨,总不能用火枪吧。还是得用弓箭,无声无息。 整个军中,还就是他仗着异能会用些弓箭,只能亲自上队了。说到异能,此时他有八千人不停的为他输送着jīng气,左臂也已经再次开始强化坚韧了。一些早就能用的异能也更加强大,就拿弓箭来说,只需要他手持弓箭,用双眼扫shè,即使看不到人,那代表着一击必杀的黑线也会清清楚楚的将在shè程内的敌人标注出来。 他只需要按照黑线放箭便行,异能出马,百发百中。就这样,他一路清过去。共杀了十三个暗哨,五个明哨,来到了距吴三桂的大营一里外。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前进了,虽然大营门口哨兵不多,只需李开国连发六箭,保证一个也逃不了,但一定会惊动不停流动的巡逻哨。 此时灵山卫的士兵还没有上来,李开国急忙给辍在后方的百户们发信号,让他们带兵过来。过不多时,灵山卫的士兵口中衔草,马匹衔环,悄悄的摸了过来。 百户们过来小声汇报,二千人马都到齐了。李开国这时才放下心来,此时偷营已经成功了一半,当下他便下令,凡是有火枪的士兵列队,炮兵开始架炮,另召四百人手持长枪火把等待命令。 炮兵们早就是熟手了,从马匹身上卸下炮车和佛朗机铳。这些都是重家伙,想要不发出一点声音,根本不可能。一个炮车落地时重了点,发出“嗵”的一声,登时便惊动了营门口的哨兵,他们张口喝道:“什么人?” 回答他们的,是黑暗中飞出一枝枝长箭,李开国连连发箭,但也挡不住哨兵们示jǐng,只听得示jǐng的鼓声响起,哨兵们嘶声力竭的大叫:“敌袭。”吴三桂营中登时大乱。 既然已经被发现,李开国也不在乎了,当下便下令火枪手们整队。此时炮兵也已经装好了火炮,炮兵队长前来讯问是否开炮。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开火,连shè三轮。” “嗵嗵嗵”三声炮响,吴三桂的大营中登时炸开了,刚从梦中惊醒的jīng兵们就这样毫无准备的被开花弹炸死了数十人。 此时杂在炮声中“砰砰”几声响,营门哨兵被打死,营门被灵山卫的士兵打开。随着李开国大声的下口令带着火枪兵们齐步前进,吴三桂的宁远军下场已经注定。 一队队的士兵们轮番前进,一排排的火枪扫shè着,这一次李开国将火枪手们分了六排,每二排一齐shè,三排轮换,确保每五息,便有一排子弹飞出。 这还是屠杀,屠杀的是惊慌失措手中没有武器的jīng兵们。吴三桂是光着屁股被亲兵从两个小娘的身体上拉起来的。来不及穿衣,亲兵们用披风一裹,推着吴三桂上马便要逃走。 吴三桂不甘心就此逃掉,他这可是五千jīng兵啊,只要整束起来五百人,不管偷营的是谁,都有一战之力,当下他连连喝叫,要集兵聚将。 就在这时,一发流弹从远方飞来,“砰”的一声,吴三桂旁边一名亲兵脑袋开花,红的白的溅了吴三桂一脸。 亲兵们知道大势已去,连忙拥着还在抹脸的吴三桂逃走,不管吴三桂如何喝骂,反正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亲兵们是对的,此时吴三桂的大营已经被打散了,一排排的弹丸不停的飞来,一支支火把在空中飞舞,丢到营帐上,大火冲天而起,这样不停的死人,就算有悍勇的聚在一起,也根本冲不过那金属死亡线。 倒是那二千火枪兵给灵山卫军带来了此伤亡,有大约数十名火枪兵,仗着悍勇,摸到了火枪,远远的朝着灵山卫士兵放了几枪,打死打伤了数人,但很快,便被排枪扫shè打死了。 这一次,李开国是铁了心要赶尽杀绝,根本不管一些吴三桂的士兵们跪下投降,一路上只是不停的开枪,投降也杀。 就这样,不过一个时辰,李开国带领着灵山卫军将吴三桂的军营扫了三遍,到最后一遍的时候,整个军营里已经没有活着的宁远军了。 这时的火势越来越大,吴三桂营中的一些辎重装备也烧了起来,李开国眼看着有数十支火枪在火中燃烧,连忙下令抢救物资。 这回事先留下的四百长枪兵派上了用场,他们尽力抢出火炮火枪火药等。用了近一个时辰,这才将火炮等都抢了出来,二十门佛朗机铳完好无损,这可是五百斤的子母铳,需要用两匹马来运送。 李开国大喜,这一次便搞到这么多炮,果然还是战争财好发。 这一战灵山卫军死亡二十七人,伤三百二十一人,全都是轻伤,不妨碍作战。明军一共有二千七百人死亡,其余的全都逃走了。 而灵山卫携带的火药和弹丸已经用去了三分之一,大约一万六千余发。相当于灵山卫的火枪手一人打了十发左右。 李开国叹了口气,还是准头不行啊,他本以为最少也会打死明军三千五百多名。因为训练时间太短,枪法不行,吴三桂的宁远军只损失了一半多,他们虽然丢掉了武器装备逃走,可是一逃回了胶州府,只需拿起兵器穿上铠甲,立时便能做回jīng兵。 得追上去赶尽杀绝,李开国黑着脸,留下一名百户和那四百长枪兵运送物资和战死的兄弟们,火枪兵和自已那三门佛朗机铳跟着他,去追吴三桂。不是他不想把俘获的佛朗机铳都带上,实在是炮兵不够。 此时天sè已经大明,军营中的大火也渐渐熄灭,一缕缕的黑烟冉冉升起,纵目望去到处都是明军的尸体。这才不过二千多具,就已经给了李开国尸山血海的感觉。 李开国带着大军顺着吴三桂逃走方向追去,刚刚出了石清沟,便有斥侯来报,吴三桂一行败兵约七百余人,正在往胶州府逃窜。 第五十四章再战准备(第一更,求收藏) 此时已经逃出二十多里,还在拚命的逃窜,看来是要一口气逃回胶州。李开国默然算了算,看来是追不上了,既然如此,还是回二龙山潜伏,伺机而动。当下全军转向,往二龙山而去。 二龙山中树木森森,到处都是森林,别说藏个几千人,便是藏个几万大军,也不易发现。所以李开国三次潜伏,都去二龙山。 吴三桂骑着马,根本不管士兵们跟不跟的上,在亲兵的护卫下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匆匆逃窜。一路上,他心惊胆战,唯恐李开国在途中还设了伏兵。可他不知道李开国的兵不多,根本无法分兵设伏,而且他也没有想到要设伏兵。 主要还是作战经验不足,让吴三桂顺利的逃走,没有一丝阻挡。三个时辰后,吴三桂便见到了侯综武,地点却不在胶州城中,而是在距胶州府约二十里的地方,碰到之时,侯综武率领着一万五千大军正在行军。 一见到吴三桂仅带着几百败兵,侯综武大惊失sè,他料定吴三桂会吃亏,可没想到五千jīng兵只剩数百,急忙问吴三桂详情。 吴三桂披头散发,一脸的难看之sè,但还是将如何被李开国趁夜偷营的战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侯综武听到了是被趁夜偷营,脸sè这才放缓,如果是堂堂正正的击败吴三桂,那就可怕了。 当真如此的话,自个有多远逃多远吧。虽然他的兵是吴三桂的三倍多,但论起战力,吴三桂的五千jīng兵是他的三倍。 侯综武叹道:“没想到李逆如此狡猾,吴游击不过一时大意,非战之罪,不要放在心上,不如随俺大军出发,看俺为你报仇雪恨。” 他面上叹息,心中却在大笑,到底是黄口小儿,做事不靠谱,居然会被流民军偷营,当真是虎父犬子,他老子吴襄那么大的名头,这一次被小儿败坏得干干净净。 吴三桂也不是笨蛋,怎会听不出侯综武话中之意,一时间牙咬的“咯咯”响,面上血红一片,直过了半晌,这才“哼”了一声,起身拱拱手,说道:“败军之将,怎敢久留,三桂就此告辞,这剿贼之功,就全是侯大人了。” 说完也不等侯综武说话,转身便带着数百本部败兵,往胶州去了。到得胶州,他心中愤怒,又去几个士绅那里抄了他们的家产,这才往莱州府而去。只可怜那几个士绅从李开国的手里逃掉了,却又栽在吴三桂的手里。 眼见吴三桂失礼而去,侯综武也不生气,只是嘿嘿一笑,便继续带兵前往灵山卫。他是瞧准了,灵山卫就是李开国的死穴,只要去攻打灵山卫,李开国岂会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基业,到时定然会前来救援,让他一网打尽。 果然姜是老的辣,李开国得知侯综武带着一万五千大军径直前往灵山卫,他在二龙山也藏不住了。 灵山卫那里是他的根基,决不容许有一点闪失,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在灵山卫依靠天险拒敌,而带兵出来作战的原因。如果在外面打输了,损失的不过是士兵,逃回灵山卫还可以二次再战。可要是在灵山卫打输了,灵山卫可就没了。 此时看来,必须得回灵山卫守城了。李开国虽不太清楚侯综武的xìng情,但知道一被身经百战的老将拿定了主意,那轻易是不会更改的。就算他想玩个围魏救赵的把戏,也没魏可围,真正的硬仗正在等着他。 好在一万五千大军的行动速度太慢,而且其中八成以上都是民壮,行军速度和李开国是没的比。李开国带着军队赶回了灵山卫时,那一万五千大军还得半天路程才能到蛇峡涧。 一进灵山卫堡,李开国便召集了所有的官员,他不是叫人来商议的,直接下令让卫初平将所有灵山堡外的百姓召入灵山卫堡中暂避,将所有的滞留灵山卫的商人都圈禁起来,派兵看管,以防其中有明军密探,在堡中搞破坏。 同时派兵去把匠户村中的所有匠户也都迁到海边去,一有不对,立刻坐上征用的渔船暂避,他这是为了最坏的结果而做打算。 只是这时间甚是紧张,一时间灵山卫堡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一副战争前的紧张气氛。到得快天黑之时,李开国得到斥侯的报告,侯综武的大军在蛇峡涧的天险前三十里处安营扎寨,看其行动,是准备明天才通过天险。 李开国摇了摇头,他知道侯综武想什么。蛇峡涧的确是护卫灵山卫的天险不错,但那里的地形李开国看过,虽然利于埋伏阻敌,但对伏兵也是十分的危险。如果在那里设伏,以侯综武的老辣是决不会中伏的,他必定会先派兵清剿蛇峡涧的两侧,确认安全之后,才会通过。 如果要当道扎营阻挡,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这样一来,便是在野外和明军硬碰硬。明军里民壮甚多,死了想必侯综武也不可惜,他手中可都是jīng选出的兵,用五个换一个,也是舍不得的。 所谓的天险,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李开国当真选择在蛇峡涧交战,侯综武只需要不惜兵力,用一万五千士兵,堆也堆死他们了。就是有了火枪火炮,数量太少,那也不是无敌的。 因此侯综武在诱惑李开国,让他在蛇峡涧设伏,怕李开国来不及,他甚至还扎营在那等等。 李开国皱着眉头不住的踱着步子,在蛇峡涧设伏是下策,那在灵山卫堡下阻敌更是下策。自己的考虑十分的不周详,一听到侯综武要打灵山卫立刻便回来了,这是个大错误。李开国深刻的认识到他犯的错,没有谋士帮他一起参谋,只靠他自己是决不可行的。 此战打完后,一定得招些人才。但当务之急,是要挡住侯综武的大军。李开国下定了决心,他要再带兵出征,不能让侯综武顺顺利利来到灵山卫堡。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一次要让侯综武吃个大亏。当下他连夜派人将各家各户的马桶收来,并将匠户营的铁大炮召来,密谈了许久,然后铁大炮带着匠户们连夜开工,务必要在天亮之前将李开国交待的事情做好。 而李开国,则连夜带着一千脚程出众的火枪兵和三千辎重兵,赶往蛇峡涧。来到蛇峡涧通往灵山卫堡的入口处,李开国令三千辎重兵留下,在此连夜施工。 他带着一千火枪兵连夜赶往侯综武的明军大营,他打算去sāo扰一下明军,本官夜里睡不着觉,也不能让明军睡安稳了。 第五十五章中伏(第二更,求收藏)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的时候,终于赶到了离侯综武大营外十里处,可惜的是,侯综武放出了大量的斥侯,他才靠近了十里处,侯综武已经接到了消息,他叫醒了五千民壮拒营防守,其他士兵则继续睡觉。 明军此时在营墙边堆了大量的土包,就算李开国想杀几个明军出出气,那准头也不是那么好打的,就这一个法子,就让李开国的火枪兵威力大减。 李开国望着防守严密的明军大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早就知道,只要找准了法子,火枪也是很容易对付的,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后世的穿越小说里,主角只凭着火枪便能百战百胜,古人可不是傻子,吃过一次亏,难道还会接二连三的吃亏而不知道想法子? 这不,只要一些土包便可以挡住火枪的子弹,除非李开国带了大量的火炮,否则就只能用人命去填。 既然sāo扰不成,李开国也不强求,他带兵退出二十里,就在蛇峡涧旁休息,同时开始捕杀前往灵山卫方向的所有的锦衣密探和斥侯,不让他们将一丝消息带给侯综武,他要让明军变成瞎子、聋子。 明军大营中,侯综武半夜没睡,他一直在等着李开国沉不住气前来进攻,可是直等到天亮,李开国始终也没有发动攻击。这时整个大营明军全都醒来,侯综武知道,李开国是不会来了。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这样的对手,知时务,懂进退,是最难对付的,完全没有流民军的作风,这个叫李国的逆贼,不简单啊。吴三桂的失败本就让他提高了jǐng觉,此时初一接触李开国,更让他提起了十二分的jīng神。 埋锅造饭,等到大军吃饱喝足,拔营起寨之时,已经rì上三杆,侯综武派出二千明军,左右各一千,先行出发去蛇峡涧两侧,查看有无敌军埋伏。若有敌军,侯综武已经准备各派五千明军,和李逆硬拚。反正那些民壮死了也就死了,他才不心疼。 可是没料到的是,这二千明军才出前不到二个时辰,便听到远远的传来了火枪齐shè的声音。侯综武急令大军上前,接应前军,但不过前行一里,便看到明军丢盔弃甲的逃了回来。 仔细一查,就这么半盏茶的功夫,有七百多士兵再也回不来了,全都是横尸当场。侯综武大怒,虽然是李开国埋伏偷袭,但损失如此惨重,岂能不罚,当下便将带队的两个裨将推出斩首。 众将个个吓得缩头缩脑,唯恐被侯综武盯上。但这一次,侯综武不再给李开国机会了,他左右各派出五千民壮,有一千民壮推着盾车,盾车上铺着厚厚的湿棉花,如果李开国想再偷袭,那便是要拚人命了。 他料定李开国不敢和他硬拚,果然,他这一万大军派出去,登时便将李开国给吓走了。一万大军仔仔细细的在蛇峡涧两旁搜索了几遍,连灵山卫军的影子都没见着。 侯综武放下心来,这才分排大军,每五千一队,一队一队通过这蛇峡涧,就算李开国有什么yīn谋,他也不能一网打尽。 他这一番小心谨慎,耗时甚多,待得最后一队明军安然通过,天sè已是近晚,大军折腾了近一天,一丝水米都未进肚。 既然最危险的地方已经通过,侯综武长出了一口气,这才下令埋锅做饭,却并不扎营,他今天晚上,就要到灵山堡下安营扎寨,吓一吓李国这群逆贼。 但就算是吃个饭,侯综武也是小心谨慎,只因现在斥侯派不出去,只要是出去的,就一定不会再回来,索xìng他也不再派人了,他将大军背靠着蛇峡涧,堵住入口,这样一来,可进可退,可谓是万无一失。 过不多时,饭已经熟了,明军也不卸甲,就是武器也都放在手边,一旦有动静,立时便可进入作战状态。 却不知就在他们一里半之外半山腰的树林中,李开国带着四千名灵山卫军和二十四门佛朗机铳,还有十门红衣大炮正在瞧着他们。 本来在半个时辰之前,便应该发动进攻,可是李开国发现明军居然要停下吃饭,登时便改变了主意,等他们放下兵器,最松懈的时候再行进攻。 此时时机已到,所有的火炮早已装上开花弹,只待李开国一声令下。 李开国抬高了手臂,猛得往下一挥,沉声道:“开火。” “嗵嗵嗵……”三十四门火炮一起怒吼,给明军送去三十四颗开花弹,因为所距实在太近,除了一发打偏之外,一息之后有三十三颗开花弹在明军队伍里炸开,一时间,到处是残肢断臂横飞,血肉成沫,只这一排shè击,便炸死了四百多明军。 这一次,可谓是战果辉煌,可看李开国和手下武官的脸sè,却都不好看,一名百户忍不住小声道:“炸,快炸啊。”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再放一轮。”此时火炮已经在清理,准备下一轮发shè,只是红衣大炮太麻烦,而佛朗机铳只需要换上子铳便可,再隔十息,便可发shè下一轮。 在一时的惊慌过后,明军立刻在侯综武的指挥下开始集结队伍,准备向着火炮的方向前进。侯综武一边指挥,一边在心中冷笑,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向他动手了。这贼子居然动用了这么多的火炮,等一下落入了他的手中,转眼就能变成攻打灵山卫的利器。 就在这时,二十四枚开花弹再次破空而来,尖啸声摄人心神,这一次,侯综武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算是和刚才一样,也不过再死同样多的人,等下大军行动起来,再想要打中,可就难了。 侯综武眼睁睁的望着开花弹落地炸开,此时他已经伏在地上,周围全都是亲兵挡住,安全无虞。一道火药的闪光过后,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地面忽然现出一个大坑,无数的弹丸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往四周飞散,沿途摧毁任何阻挡它们的东西,不管是人体,还是物体。 第五十六章招贤令(第三更,求收藏) 紧跟着,便是一道冲击波冲过所有明军的身边,离爆炸大坑周围十丈内的明军全都被炸飞、炸倒,二十丈内的明军都觉得耳膜大震,什么都听不到了,此时才有一股黑黑的蘑菇云腾起,紧跟着又有三声巨大的爆炸,却是刚才的爆炸引燃了另三个爆炸点。 这四起大爆炸轰得天空中下起了血肉之雨,散落下来的肚肝肠和不知是何部位的人体到处都是。一时之间,明军被四起爆炸炸的死伤惨重,就连侯综武和数名裨将都被炸成了碎肉。 望着明军阵地上腾起的黑烟和那巨大的声响,远远观看的灵山卫军也都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威力无比的大爆炸,跟火炮造成的爆炸相比,简直就象是一百门火炮同时打中了一个点。 李开国非常满意爆炸的效果,却也十分的心疼,这一次,他将所有的火药全都埋在明军的脚底下了,一共四处,足足有三百二十只马桶,桶外洒上铁弹子,里面全都是塞实的火药,用引线相连。 昨夜那三千辎重兵做的就是这件事情,在蛇峡涧的出口处挖坑,埋炸药桶。虽然是黑火药,可是架不住火药多啊。一桶五十斤的黑火药,三百二十只便有一万六千斤。 这一万六千斤的火药在明军脚下炸了起来,还有什么能不被摧毁。待李开国带着灵山卫军从山腰处下来,这才发现战场上的情形惨不忍睹。 到处都是散碎的人体和吓傻的明军,最奇怪的是有的明军身体完好,但全身的衣物都没了,赤身**的死去。 领头的参将和裨将全都死了,他们的点太背,刚好站在一个火药坑的旁边,被炸得粉身碎骨。就算到死,侯综武也都不敢相信,自己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见了阎王。 这一战已经没有再打的必要,明军根本就没了斗志,一队一队木然的被灵山卫军捆起来押下去,还有无数的物资兵器,全都落入李开国之手。这一战灵山卫伤亡零,只是付出了一万六千斤的火药。 而明军亡四千三百余人,伤残约六千余人,主要还是放在火药桶周围和上面的铁丸杀伤的功劳。 除了李开国,卫初平冯国用他们皆是骇然的望着那方圆足有五丈的大坑,这样的大坑一共有四个。他们可以想像得出当火药在密集明军军队中爆炸之后所产生的伤害效果,这样的威力岂是人力可抗? 冯国用赞叹道:“指挥使大人果然是天命所归,居然只用了一些火药便将朝廷的大军全数俘虏,免了我灵山卫一场刀兵之灾。大人请受属下等一拜。”说着当先跪倒在地,领着其他将官,实心实意的给李开国磕了三个头。 他这是当真佩服李开国,本以为这一次灵山卫定然会死伤惨重,没想到最后不费一兵一卒便将其打败俘虏。此时磕三个头,只是心中激情难以自抑,却无法言说,只能用行动表示。其他的将官也都是如此,这三个头磕的一点也不勉强,他们心中真正的敬服李开国,包括卫初平也是。 李开国抬手请他们起来,他脸sè不变,淡淡的道:“天命所归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没的让人听到了笑话。传令下去,打扫战场,咱们撤回灵山卫,以后的事情多着呢,还要请诸位多多用心。” 众将凛然应是,收兵回堡。却不知道这时李开国正在心里算计着一万六千斤的火药值多少钱,还有该到那里再去搞些钱来。 大战完毕,一应的封赏和物资的补充,还有以后发展的路程,那一样不是要大笔的银子? 经过了一天的修整后,李开国集结了所有的士兵,一一按照事先讲明的赏银将大笔大笔的银子撒了出去,士兵们欢声雷动。 都指挥使大人说话算话,这让士兵们人人都敬服,更何况跟着大人打仗,总是能够大胜,而士兵伤亡少,就算人人都清楚都指挥使大人和朝廷根本不是一回事,也没有人会因此而背弃李开国。 李开**中的一个隐忧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弥了,毕竟在这个时代,大义的名份还是非常重要的。只所以会有这么多的青壮来投,李开国没有公开反明是最主要的因素,否则,除非是活不下去了,才会有百姓挺而走险,加入叛乱的行列。 这就是李开国为什么不公开反明,而且一直以来,都是以明军将领自居,处处都自称本官,就是要窃取这个名头,等到招到了足够的人才,强大了自身的实力,到得那时,想怎么样不成? 大笔的银子撒了出去,灵山卫就象是过年一样,士兵们手里有了钱,也就代表他们的家人有了钱。无数的百姓拿着银子到处找商人买东西,几乎什么商品都有人抢。 没办法不抢,因为买东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布匹和粮油,那是有多少便卖出去多少。逼得商人们紧急从天津、江苏、山东各府县商号运来大批货物,这才将将能供应的上。 这股采购cháo直到半个月后才趋于平稳,期间李开国七次下令,平抑物价,凡有敢趁机涨价的商家,货物没出,全商号包括伙计和狗,全数斩首示众。 按理说李开国这么残暴的对待商人,应该会吓退一大批的商家。可是奇怪的是,反而有更多的商人涌进灵山卫赚钱。 这让一直忧心忡忡的卫初平着实看不明白。其实后世的马克思和恩格斯总结过商人的特xìng,‘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在这期间,李开国还向全国各地以灵山卫都指挥使的名义发布招贤令,无论是读书人还是百姓、商人,只要你认为有一技之长,便可来到灵山卫,经过考试,凡合格者,授官职品衔。其后列出了需要县府官员若干,州府官员若干等 此招贤令通过商人带出,在各个城市张贴传播。一时间天下大哗,凡是知道此事的,无不议论纷纷,没人知道这个灵山卫指挥使李国是何人,居然敢胆大包天,绕过朝廷,私相授官,这简直便是形同造反。 第五十七章保护费(第一更,求收藏) 更何况知府和知县乃是属于文官,其品级任用都是需皇上亲点的,一个都指挥使怎么敢代天行事? 但也有读书人却是心中大动,多绕了几个心思,想去灵山卫看看情况是否属实,有没有什么进入仕途的机会。 这正是李开国所希望的,他深知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有,只要找对了方向,还怕没有人来投? 就在天下哗然之时,内阁首辅温体仁却是浑身冰凉,他呆呆的躺在摇椅上,一动也不动。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次几乎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平叛行动,为什么会失败。 侯综武那个参将不说,百战之宁远军居然也被杀的大败,难道是天不佑他?这让他怎么才能遮掩?又如何在皇上面前自圆其说? “大人,不好了,大人……。”一名幕僚冲进书房,一见到温体仁,那幕僚眼中全是惧怕之sè,就连手也都在发抖。 温体仁坐起了身子,淡淡的道:“慌什么,有天大事情,也要沉住气,慢慢说来。”说着他淡然的瞧了一眼,只见幕僚手中拿着一张告示似的东西,似乎还有鲜红的大印一闪而过。 那幕僚抖抖索索,牙齿还在喀喀发响,显然是吓得狠了,居然说不出话来。 温体仁眼中不悦之sè一闪而过,这幕僚乃是他最信任之人,他的事情九成以上都会和这幕僚商量,平rì里镇定自若,智计百出。怎么今rì却如此慌乱,实是让他大失所望。 但一时间也不好言语,只待以后再点一点他就是。当下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可是与那告示有关。” 那幕僚脸sè如土,颤抖着将那告示递给首辅大人。温体仁接过告示,先去瞧底下的大印,这是他的习惯,先看看是那出的告示。 这一瞧登时心中一突,方方正正的大印上赫然是‘灵山卫都指挥使大印’他心中登时一惊,心跳不禁乱了,连忙从头细看,待得读完,温体仁已经支持不住,一跤坐倒在椅子上,浑身抖个不停,脸sè腊黄。 那幕僚这时缓过劲来,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直接道:“大人,这告示贴的满běijīng都是,想必现在,皇上已经知道了,大人要想个对策啊。” 温体仁闻言心中一揪,只觉得喉头腥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那幕僚连忙抢上前去,叫道:“大人,大人,这可不是晕倒的时候,您要拿个主意啊大人,否则咱们可就全完了。来人啊,快去传御医来,大人昏倒了”。 登时温府中便是鸡飞狗跳的一阵忙乱,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首辅大人突然昏迷。 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开国并不知道当朝首辅被他一个告示吓得吐血昏迷,他这时正在书房里写另一个通告。 这一个通告可不是面对全国的,而是要发给山东各府各县,通告中将灵山卫与宁远军、参将侯综武作战的结果写明,其中将宁远、侯综武都说成是叛乱之军,而非朝廷大军。 其后写道,听闻山东各处颇不安定,贼盗处处,灵山卫愿起兵平乱,但粮饷不足,望各府各县支援粮草钱粮,否则贼盗来袭之时,灵山卫无力提供保护。 其后附了山东各府县需要缴纳的钱粮。 每一县需交银两一百万两或同等价值的粮食、布匹、食油、铁器、火药等。府州则是翻了三倍,每府需交银三百万两或同等价值的粮食、布匹、食油、铁器、火药等。如有不交者,其安全灵山卫不作保证。 这是**裸的敲诈勒索,通告中的含义非常明白,就是说,要想保平安,你们就交钱。我连宁远军的五千jīng兵和侯综武的二万大军都摆平了,还打了不你们? 如果当真有强硬不交的,什么否则贼盗来袭之时,灵山卫无力提供保护,那贼盗一定就是灵山卫的士兵。 山东各府县接到通告后,无不破口大骂,却又深感不安。毕竟李开国就在山东境内,他的所作所为,山东各州县的官儿们早就打听的清清楚楚,其狠辣无情,手段之惨忍,无不令人股战。 当下便有胆小的官准备付这笔钱,或是用物资来抵。这笔钱当然不能由州县来出,那就得商人士绅倒霉了,不过摊派个一百、三百万两的,弄不穷他们。 只怕崇祯皇帝做梦也想不到,他每rì为钱银伤神,却不知道大明商人、士绅地主、官员们的富庶,超出他想象的极限。 当然也有大怒大骂誓死不交的,这些州县李开国当然不会放过。此时胶州府、高密县及其周边已经落在他的手中。虽然只是派了百十名士兵维护治安,但没有人敢打这两地的主意。 那些不交钱的,李开国也不介意带着兵亲自去拿,通知上给的期限是一个月,到时侯一定要找个猴子出来杀一个给鸡看。 但这时已至芒种时节,各处的粮食抢收已迫在眉睫,好在近一段时间流民百姓连绵不绝的涌入灵山卫,再加上俘虏的那批青壮,人是足够的。李开国暂时只能先派人派兵出去抢收粮食再抢种粮食。 一时间山东各地都是农忙景象,倒是难得的太平。只是京城里却是风起云涌,崇祯皇帝终于知道温体仁做的好事,十分震怒,据王承恩掌管的内务府记录上写有,这一天,崇祯皇帝怒而摔碎劈砍的各种器物价值达二十万之巨。 温体仁立刻被罢官免职,抓入诏狱,家产抄没,全家进牢。崇祯皇帝亲自下旨,罢了锦衣卫指挥使,抄家,送入镇抚司严加审讯。 祖大寿被下旨申斥,吴襄吴三桂被免职。其他温体仁一党被连累者不计其数,全都进了大牢。 周延儒在家乡听到此消息,居然高兴的连干了一坛子酒,当晚醉倒后悄然离世。这时崇祯已经准备再次起用他,闻知消息后只能另选他人。 就这样,李开国在茫然不知的情况下,先后干掉了前任和现任内阁首辅大臣。历史的进程开始改变,历史上温体仁直到崇祯十年才被司礼太监曹化淳给干掉,原本在他下台后重新启用的周延儒也醉酒而死。 第五十八章科考(第二更,求收藏) 半个月后,成基命被崇祯起复为礼部尚书任内阁首辅大臣,此时崇祯早就对袁崇焕一案感到后悔,却又不能宣之于口,此时温体仁下狱,他以前的老帐全被人翻了出来,一切迹象表明当年袁崇焕是被温体仁所陷害,乃是一冤案。 但错了也就错了,此事牵扯甚大,若是为袁案平反,只怕还有一批大臣会下狱,这让刚刚将温案一系大臣逮捕的崇祯甚感为难,最后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进肚中,皇帝认了。 成基命此时已经是重病缠身,他本不yù再进京为官,唯恐rì后不能死在家乡,奈何崇祯皇帝派王承恩亲自传旨,成基命知道不可推辞,只能挣着病躯入阁。 此时的京中纷乱,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朝野之间都忽略了灵山卫李国这个逆贼,大臣们不提,新任首辅不提,就连崇祯皇帝似乎都将这个逆贼给忘记了。 直到二个月后,李开国主持了灵山卫第一届的科举考试。这次科举考试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其影响之深远,令人难以想象。 其实考试的形式非常简单,比如李开国要任命一知县,他不考四书五经,也不考诗词歌赋,而是根据县官的职责来考,而且只考四样,一、行政;二、教育;三、农桑;四、税收。 其考官也是非常特别,考官共有二批人,第一批行政和教育,由各府县被俘虏的学正、教授、训导、教谕等共十三人任考官,每人一票,六人认为满意及以下为不合格,七人至八人认为满意为合格,九人至十人为优等,十一人至十二为优秀,十三人为满优。 第二批农桑和税收,由所任之地的百姓自推十三人任考官,其判定标准与上相同。 唯有所考的内容不同,行政所考的多是公文处理、刑案、民案、治安等,要言之有物,令人信服; 教育所考为如何劝学、优学等;而农桑则考的是对农事是否jīng通,如何增加粮食产量等;税收则是考其算术,如何征税,抗税如何处理,收税时怎样做到公平公正等。 总而言之所考的俱是实务,如果这四样有一样通不过,那他就决不可能成为知县。 李开国不会让一个只知道四书五经的读书呆子来做一县知县。考试方法一公布,前来灵山卫想投机的读书人登时群情涌动,他们本以为和朝庭的科举考试一样,考的是四书五经,谁能料到居然考的是实务,而且还让一群不识字的百姓来做考官,这让一大批的读书人十分的失望。 明朝的读书人甚为彪悍,他们连皇上都敢骂,还不敢骂一个小小的都指挥使,当下便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言道李国是古往今来第一jiān贼,居然擅改祖制,实乃小人所生云云……。其言词之恶毒,直追jì院龟公骂词,旁边还有一大群同样恶毒的读书人相和。 李开国会吃这一套?明朝历代皇帝忍了,乃是怕得罪了读书人,动摇了国本。李开国怕什么?他什么也不怕,当下便出动士兵,将在场读书人一体拿下,凡是出言不逊者,一旁凑趣相和者,尽数剥得一丝不挂,架在十字木车上游街示众,为了极尽羞辱,怕有人咬舌自尽,还用烂布塞入口中。 所有游街之读书人,每rì游街一次,其余时间便放在堡门口,任人观看,就是屎尿俱下,也不会解下,而是任其当众大小解。无数的百姓都不俱其臭,跑来观看读书人是怎么样屙屎拉尿的。 不过凡是看过的都大失所望,觉得甚是恶心,读书人和他们一样,屎尿也是臭的,和百姓们没什么不同。 还有好事者,居然当场开赌,赌某人什么时候忍不住,会当众便溺。被李开国得知后,将参赌之人全数拿下,也剥得一丝不挂,和那些读书人同刑。 明朝的读书人不怕杀头,如果被皇帝亲自下旨杀头,只怕会欢欣鼓舞而死,以搏得青史留名。但他们却害怕有失名节,李开国这一手太狠了,直接将那些读书人的名声和屎尿相连,就是史书上记载了他们,也只会记着某年某月某rì,其被裸身……,别说他抬不起头,子孙后代都会被他连累。 李开国也不杀他们,只是示众了十天,便把他们放了,二十三个读书人一个被释放后疯了,十三个当场撞墙身亡,九个狂奔而去,想必这一生再也不敢回家乡了,也不敢再用原名活在人世,这十天的遭遇,将会是他们一辈子的yīn影。 李开国的这一手,直接让来到灵山卫的读书人走了大半,其他原本想来灵山卫的读书人也犹豫不决,不敢前来。但毕竟还留了一半,这些都是真正有抱负的读书人,他们中有多人通过了李开国所设的考试,被其充实到各个方面。 因人才缺少而阻碍发展的阻力暂时消失,灵山卫进入了高速发展的时期。 奇怪的是,不论李开国在灵山卫搞出什么名堂,京城里的大臣和皇帝们就象是聋子、瞎子一样,根本是不闻不问。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朝廷根本就没有把李开国当作一回事,拿他和流民军比起来,李开国连一癣疥之疾都算不上。另外一点,李开国根本就没有公开的、正式的说反明,而且处处以明官自居,这成了朝廷的一块遮羞布,在暂时没有兵力对其进行围剿的情况下,索xìng装作没有这事。 崇祯正在全身心的投入到对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李自成的围剿中,擢陈奇瑜为总督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军务,进驰均州,调集诸将围攻各路流民军。 一时间朝廷花钱如流水一般,整得朝**下焦头烂额,那里还顾得上在穷乡僻壤,地近海边的灵山卫。李开国那里知道这些,他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太在意,而是一步步按照自己的算盘打。 他大刀阔斧的将灵山卫、高密、胶州府的行政全都打乱重建,准备扩军至二万人。并rì夜不停的研制改进生产火器。因为灵山卫地近海边,他又想法子去找了一批会造船的工匠来。但造船费时甚长,他等不及,便四处放风出去,要买些船来。 就在大家都以为山东就会这样安定下去的时侯,李开国突然带兵出了灵山卫,他要干什么?他要去收保护费,一个月已经到期了,他连一两银子的保护费都没有收到,再没进项,灵山卫只怕就要揭不开锅了。 第五十九章极品知县(第三更,求收藏) 这一个月的农忙,让各州县的官员们有意无意的遗忘李开国曾发出的勒索通知。甚至有的知县已经准备好了,却就是不交给灵山卫,大家都在等着看情况。 李开国带着一万辎重兵和无数的马车,加上三千火枪兵二十门佛朗机铳,浩浩荡荡的往诸城而去。 谁让李开国对诸城这名字最熟,而且离灵山卫又近呢。他的大军一出了蛇峡涧,无数的密探便一哄而散,大家各显神通,有快马传信的,有用鼓声传信的,有用飞鸽的,全都是同一个消息,李开国带兵出灵山卫了。 山东所有的州县在一rì后全都得到了消息,就连离灵山卫最远的丘县知县都吓得将饭碗打翻了。然后第二rì,便有另一条消息传来,说诸城得知李开国带兵向他们开来,立刻便将准备好的五十万两白银还有可以抵折另外五十万两的铁矿、粮食、火药等送上。 李开国欣然笑纳,让其自行押解至灵山卫,那里郝喜早就等着接收呢,一百间新盖的大仓库全都是空荡荡,就等着物资到来。 既然诸城这么识趣,李开国也不好再去祸害一下,当下便去往安丘。去安丘的时候要路过诸城,吓得诸城城门紧闭,唯恐李开国收了钱却照旧祸害他们。 可是李开国的信誉非常好,他带大军路过诸城的时候不但不sāo扰地方民众,还顺手打掉了为祸多年的山匪。因为那群山匪实在是不开眼,居然敢抢他堂堂灵山卫都指挥使的大军,实在是脑袋坏掉了。 安丘知县可是个狠角sè,朝里的左都御史那是他亲叔,平rì里张嘴闭嘴都是不断提及他的后台,弄得就连知府也不愿意惹他。 此时他接到李开国率军正在往安丘开来,居然丝毫不怕,当众叫嚣道:“我叔叔是左都御史,他一个小小的都指挥使也敢得罪我?要是惹得我不高兴,让我叔在朝上奏他一本,保他抄家灭族。”说完他一甩衣袖,继续去后院调教昨rì才买来的小娘。 他可以这么二百五,手下的属官和城防官可不干了,他们熟知安丘知县的xìng情,知道谁的意见也听不进去,干脆,我们先逃了吧。 于是安丘知县在县衙后院沉浸在调教的乐趣中之时,大半以上的士绅地主和县衙其他的官员,拖家带口的逃离了安丘。 等到第二rì天明的时候,安丘街道上静悄悄的,没有逃走的老百姓们也都躲在家里,谁都知道,灵山卫那个妖魔一般的人来了,听说书先生们说,他身高八丈,獠牙血口,满身的黑毛,一顿饭就要吃一个人,妈妈哎,这样的人谁敢看啊。 李开国率领大军是在正午时到达的,他本以为安丘会象诸城那样识趣,乖乖奉上银子,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没想一路上根本就没见到安丘派人来,斥侯的情报是,安丘的官员和士绅地主们正在逃走。居然敢逃,李开国登时大怒,他正愁找不到刺头来立威呢。 当下便带着一千火枪手急行,来到安丘城门前一看,城门大开,远远望去,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安丘城在艳阳下静悄悄的,让人发怵。 这是搞空城计?李开国一脸的奇怪神sè,这安丘知县不会是自比诸葛亮吧,不过老子可不是司马懿那老头。 李开国此时手下战兵已经有七千人,辎重兵近一万七千人,这二万四千人已经将他的四肢全都强化到第二级坚韧程度,只有头部还没有强化的迹象,这样一来,除非是头部直接受到相当于火枪近距离的重击,否则他就是无敌的。 李开国挥一挥手,沉声道:“点火绳,进城。”一千火枪兵齐齐将火绳点燃,夹在龙头上,只需一扣扳机,便可发shè。这也是以防万一,免得真有不怕死的暗算他们。 果然不出李开国所料,当真有人突然从城门口闪出,李开国伸手一指,说道:“开火。” “砰砰”两声响,却是一个小旗一名士兵抢先开火。这两枪距离甚近,甚至都不用瞄准,shè入那人的身体,透出两个血洞,随即死不瞑目。 一千火枪兵们登时停下,唯恐有伏兵出现,但等待良久,除了被打死的那人,没人出现。李开国侧耳听了听,确定没有其他的声音,缓缓道:“保持jǐng戒,继续前进。” 一千火枪手非常谨慎的通过城门,来到被打死的那人身前,李开国注目一瞧,只见那人身着一身知县的服sè。 原来刚才闪出来的人,正是安丘知县。他大清早起来,得知手下官吏和士绅地主都逃光了,登时大怒,吼道:“有爷在,你们怕个屁。等着瞧吧,爷只要往那狗屁指挥使面前一站,都能把他的胆吓破。” 家人劝不过来,只好让他一个人在城门口等侯。这二百五的知县居然还在心中暗想,等一下爷躲在一旁,等他们过来,爷就跳出来,吓死他们。 谁知道李开国没有吓死,他倒被打死了。这是李开国到了县衙后,拷问安丘知县的家人们得知的。 李开国有些哭笑不得,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活宝,而且还坐在知县的位子上,只怕没有他那左都御史的叔叔,他也不过是个二百五而已,也不会死在他的手上。 士绅地主们都逃走了,官吏也都逃走了,李开国的银子去那要?就算抄了县库,也不过才三千两白银而已。李开国黑着脸,他不能连第一个刺头都摆不平,如果此次不了了之,其他的州县岂不有样学样,到时还收什么银子?解散灵山卫的士兵,自个抹脖子罢。 他心中发着狠,这些逃走的官吏和士绅地主,你们死定了。当下李开国便令斥侯全力侦察那些人逃那里去了。 待到一个时辰后,jīng于追踪的斥侯们便有消息报来,这群逃跑的官吏地主们,正在前往昌乐的路上,因其拖家带口,还有财物,他们行的甚慢,一rì夜间不过才走了三十里。斥侯已经牢牢盯住了他们,就等李开国带兵前去。 哼哼,本官要杀人了,李开国嘿嘿冷笑,既然他们去昌乐县,正好,本官要去收帐,就让你们在城下给昌乐、给山东全省的那些官们看看,我李开国的话可不能当成耳旁风。 第六十章威吓(第一更,求收藏) 不费吹灰之力,李开国便率军追上那群舍不得家财的官吏士绅地主们。直到被李开国的灵山军围上,那些人才痛悔为什么不舍弃财物,而是带着那些家财拖累了逃走的速度。 其实如果能给他们再来一次的机会,只怕十有仈jiǔ,他们还是不会舍弃好不容易赚来的若大家产。 李开国望着长长的马车队伍,不禁皱着眉头,这不对啊,这些车上装的都是些什么?金银细软就不用说了,那些瓶子桌子椅子还有柜子,居然还有个描金的马桶,这是逃命?分明是搬家。 如果只带着金银细软,将那些笨重之物丢掉,岂不早就逃之夭夭,又怎么会被他捉到? 李开国根本不理会那些贪财之人的哀求告饶,就连那些官吏士绅地主商人们愿意加一倍的银子给他也不行,俘获了这么多马车,上面所载的,只怕早已远远超过了这个数。 果然,后勤总管事卫初平兴冲冲的来报,初步估计,马车队中搜出的银两不多,大概有二百七十万两,可是那些李开国看来不过是瓶子桌子椅子柜子什么的值大钱了。 卫初平大约算了一下,就那些看来不起眼的东西价值就超过了七百万两。李开国第一次被惊到了?就那些木头瓶子能值这么多钱?他一把揪住卫初平的衣襟,低声道:“当真值这么多?” 卫初平丝毫也不介意李开国的无礼,手舞足蹈的叫道:“当然真,比十足真金还真,大人你不知道,这些马车上装的全都是古董还有珠宝,就那个圈椅,还有那个马桶,那可是宋朝……” 他话还没有说完,李开国就松开了他的手,拍拍他的肩头笑道:“登记好帐本,等这些都变成了钱,本官升你为员外郎。” 卫初平心中撇嘴,暗道:“升不升的现在都是我在掌管钱粮,而且只给个员外郎,才从五品。” 他心中如此想,脸上却是大喜,说道:“大人放心,初平定然会为大人办妥此事。” 李开国淡淡的道:“你能如此就好,听说郝喜做的也不错,此次回去,本官便升他为主事罢。” 卫初平心中一跳,那郝喜大字不识,平rì里虽然做的还不错,但跟他比,可就差的远了,居然要升他为六品主事,只比自己低半级,这分明是李开国在敲打他啊。别以为离了自己不行,下面有人顶着呢。 卫初平立时便有了危机感,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当过官,当然还学不会那些官话,比如此时就可以说,‘大人英明,想那郝喜虽然不识字不会管帐,但对大人一片忠心,大人升郝喜为主事,定然会让其感恩戴德,誓死忠于大人。’ 这看似在为郝喜说好话,其实分明是在说郝喜的坏话。卫初平现在还没有学会,只能在一旁不作声。 还好这时已经可以望见昌乐县的城墙,此时昌乐县城门紧闭,昌乐知县在城墙上瑟瑟发抖,他倒是早就收到了消息,说李开国的大军已经向昌乐而来,他可没有想过要逃走,一旦逃走,能不能逃掉还是两说,但朝廷可绝不会放过他的。 知县可是有守土之责,就算是死,也不能走的。如果刮够了银子,逃也就逃了,大不了花钱平事。但他不过上任一年,才刚开始刮,现在走可舍不得。 不过他可不是安丘那他笨蛋知县,虽然李开国开出了一百万两银子,但这钱又不要他出,无非是摊派给士绅地主商人。 唯一可忧的,还是怕李开国拿钱也杀人。此时他就等着李开国派人开口,他就将早就齐备的银子珠宝等送出去。昌乐的珠宝可是山东有名的,更何况珠宝价值可以虚要,这可是一大空头,能省不少呢。 没料到大军行至城下,居然不派人喊话,却也不攻城,而是列队整军,接着便有一大堆哭哭泣泣的人被拉到城下。 昌乐知县偷眼望去,只觉得有几人个的身影非常眼熟,而且身上也是着的官衣,只是披头散发,不住的哭泣。 昌乐知县张大了口,问旁边的人道:“你瞧瞧,那几个穿官衣的人里你认得吗?” 旁边的人早就认得清了,忙低声道:“大人,那个高个子的是安丘的县丞,左边的是主簿,再左边的典史,其他的都是安丘的吏员。还有后面那些,都是安丘的士绅。再看那些马车,十有仈jiǔ,是想逃到咱们县来,半路上被李逆给抓了。” 昌乐知县一惊,忙道:“那李逆为何要将这些人带到这里来?难道……”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那些安丘的官员被灵山卫军粗暴的踹跪在地上,然后便有一根根的大木桩被钉在地上,再将那些官员拉起来,脱掉身上的衣袍,只留一条短裤,然后把嘴给堵上。 昌乐知县颤声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要杀人吗?”杀人他见得多了,每年秋决,杀的人犯可都是他监的斩。可是这一次要杀的可是官那,他也是官,杀起官来他的感触可就不一样了。 旁边的人脸sè也不好看,说道:“杀人可不用解衣袍,属下估计,这是要剐刑啊。”剐刑便是凌迟碎割。 昌乐知县本就发白的脸这下更白了三分,正要说些什么,只听旁边的人道:“咦,怎么没有见到安丘知县呢?难道已经被杀了?” 那一定是被杀了,昌乐知县此时已经看到有一人身上被割下一条肉,血流的确不多,但看到被割之人浑身颤抖,想也知道有多么疼。 昌乐知县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喝道:“快快,把咱们备好的银子珠宝给他们送下去,快快让他们走。” 旁边之人连忙答应,他们也想这杀神快走,舍钱消灾吧。于是过不多时,一个个大筐从城头用绳坠下,三十万两白银,七十万两的珠宝,不但没敢少给,反而多给了些,就怕李开**中没人识货,将这些珠宝价值估得少了,这杀神犯起xìng来,他们这一城的人可都不要活了。 李开国非常满意昌乐知县的识时务,但他还是在城下将那些逃走的安丘官员全数剐了数百刀给剐死,倒不是不想多剐几刀,而是军中没有这方面的行家。 第六十一章鞑子来人(第二更,求收藏) 待得李开国满载而去,昌乐知县确定李开国的大军走远了,这才偷偷派人出城将留在城外的那些尸体运进城来,等到看到那些全身都被割下肉条的血肉团,昌乐知县当时便呕吐起来,实在是太惨了。 安丘官员的下场在一rì之内传遍整个山东。登时山东官员人人都战战兢兢,只要李开国的大军往他们所在方向去的,不论是州还是县,全都争先恐后的将银子物资一点不少的送到李开国手上。 这让李开国带去的那些马车很快就不够用了,到得后来,运送的马车长达近三十里,一千人火枪手实在是看不过来,为了谨慎起见,李开国决定先把这些送回灵山卫,再出来要钱。 没料到他一回到灵山卫,就被事务给缠住了,这次新任命的司农令程异给他上了一份万字的条陈。李开国皱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完,才发现程异说的是,灵山卫、胶州、高密现在土地管理混乱。 而且灵山卫、高密、胶州都是多山之地,平地甚少。以他的观察,多处山地都可以开梯田,而却无人去开。如果能够以优惠的条件劝农恳荒,最多两年后,所产之粮足可以保证灵山卫供养十万大军而不用去外买粮。 这个条陈一上来,李开国就非常重视。他虽然没有见过梯田,但听说过梯田。近一段时间,他的大军还有百姓们的消耗,都是外地买来的粮食,所耗银钱甚多,多数地方因为他的大手笔买粮而使粮价升高。虽然此时天灾处处,但以山东一省,却还是比陕西那边要强上十倍。 但以后可就难讲了,此时见到这样的条陈,里面条据分明,而且还有数字以为证,不得不让李开国心动。 当下,他便召来司农令程异,当面问其详情。程异只是一个年轻的书生,他这个书生和别的书生不同,从小便喜农事。因此便在四书五经上没什么建树,反而对农事十分的有研究。 这次如果不是李开国不拘一格用人才,根本就没有他发挥的余地。因此他一上任,便走遍了李开国所控制地域的所有地方,一回来便写了万字条陈呈上。 在有着妖魔之名的李开国面前,程异毫无惧sè,他神sè放光的和李开国讲起如何重新丈量土地,如何统一规划种植作物。那些土地适合种什么粮食,那些能高产,那些会低产。什么样的山坡可以开梯田,怎么取水用水等等。 他洋洋洒洒的说了三个时辰,就连午餐都是在都指挥使府用的膳。虽然李开国有一大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叫程异的绝对是人才,要大用。 最终,李开国问到了最重要的问题,“如果按你刚才所说的实行,需要多少银子?” 程异立刻便伸出了一个巴掌,大声道:“只要五百万两足矣。” 李开国脸皮不着痕迹的抽动了一下,丫的,这也太费钱了,五百万两,这得买多少粮食?随即便又想到,如果以后有钱也买不到怎么办?还是自已种着放心。 他牙一咬,说道:“好,这些事本官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但本官有言在先,这五百万两银子不能一次给你,你再写个条陈出来,详细列出施行的步骤和阶段,每个阶段用多少银子,本官就按上面的按时支付给你。” 程异大喜,他本以为李开国乃是一介武夫,说这些农事给他听原本也只是抱着万一的心理,没想到李开国居然这么痛快的答应了,登时便跪下磕了个头,说道:“大人之胸怀,实是千古一人,大人重视农事,程异必不敢让大人失望,倘若两年内做不到条陈上所说,程异当以死谢罪。”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你死了就值五百万两银子?如果到时你的承诺没有实现,本官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你退下吧。” 程异毫不害怕,当下笑眯眯的离府而去。李开国当下便唤人叫了马英过来,让他派人查查程异的底细。马英低声应了声是,便悄无声息的去了。 不得不说,人所从事的工作可以改变一个人的xìng情,原本马英和郭孝德一样,都是豪气干云的汉子,可是再看现在,马英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习惯在yīn暗里行事的人,做事说话,无不是带着一丝诡异。 李开国摇了摇头,他本是想让马英暂时做短时间的情报工作,等找到合适的人再来替换他。没想到这一做起来,马英居然便喜欢上了在yīn暗中生活。这让李开国非常的惊奇,但却也没有什么异议。 他对马英说不上放心不放心,而且在马英的情报军中,他也安插了数人进去监视着他,这是内部的。外围他也暗地里新组建了一个专门监察马英情报军的队伍,只有汇报的权责,除此之外,一切都不能干涉。 李开国他的疑心病是非常严重的,从他不信任任何人上就能看出,但他同时也是非常敢用人的,这也是他以后之所以能成功的最重要的一点。 如果光是程异所说之事也不会让他留在灵山卫,就在程异刚走,冯国用就一脸严肃的来找他,说道:“大人,鞑子派人过来求见大人。” 李开国双眼一眯,这是他要杀人的前兆。冯国用随李开国的时间最长,早就熟知这一点,他心中一跳,低声道:“大人要不要见见,问一问详情再行处置?”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都来了些什么人?” 冯国用回道:“人数不多,只有五十多人,带队的有一个是镶蓝旗的佐领,叫硕尔惠。还有一个汉官,叫耿仲明,说是鞑子的总兵官。” 耿仲明?李开国只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但却想不起来,不过能让鞑子封为总兵官,想必以前在明朝的时候官不小啊。 但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是投降了鞑子就是汉jiān,就是民族的罪人,这样的人李开国岂能容得下他,说不得,要动一动久没活动过的身手了,也好试试身体经异能再次强化过后有多强大,顺便给自己的士兵们上一堂民族教育课。 第六十二章怕死(第三更,求收藏)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召集五百火枪手,先将他们围起来,如果不反抗,就不要杀他们,但如有妄动者,立毙当场。然后集合全军,再晓谕灵山卫的所有百姓士绅等,如有想观看杀鞑子的,让他们全都到校场集合。对了,还要调三门虎蹲炮来,本官有大用。” 冯国用大喜,知道李开国定然有惊人之举,此事合乎他的心意,让他这几天的担心一扫而空,当下立刻便派人前去传令。 住在迎宾客栈的耿仲明一大早起来眼皮就直跳,这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安。 大马金刀坐在桌边乱嚼鸡肉的硕尔惠捧过坛子喝了一口酒,望着不住用手揉眼的耿仲明冷笑道:“你们汉人身体就是弱,吃得少,毛病也多,你眼睛是不是要瞎了?要不要回去让大汗给你请个萨满瞧瞧,免得成了瞎眼狗,到时没用了,就一刀杀了喂鹰。” 耿仲明登时怒火狂炽,他现在十分后悔为什么会投靠鞑子。皇太极对他们这些汉官是没的说,处处照顾,而且还时常的设宴来请教他们。 可是其他的鞑子对他们可就是另一种态度了,就拿眼前这个硕尔惠来说,本来他在**哈赤时就做了佐领,乃是镶蓝旗的元老。可到了皇太极时,仍然是个佐领,再加上镶蓝旗是下三旗,在满清八旗中一直排行老末,平rì里总是被其他旗欺负。 就连进入明地虏掠百姓财物,他们镶蓝旗都得让要让出所获的六成,才能够被批准同行。一旦碰到敢于反抗的明军,常常又是第一个冲上前去的炮灰。 而那些汉官们一被招降,皇太极就重重封赏,不但赏官赏银子,还赏土地和美女。平rì里更是三rì一小宴,五rì一大宴的请汉官们吃好喝好玩好,一些重大的事情更是处处都问汉官的意见。 那些汉狗凭什么能够得到这么好的待遇?皇太极的这一做法,让满清贵族们十分的看不惯,私下里多有怨气,对待汉官们的态度自然好不到那去。 硕尔惠只是出言讽刺,这已经是好的了。有些鞑子心xìng勇猛的,青天白rì的就敢到汉官府上去杀人。 耿仲明以前在明朝的时候那受过这样的羞辱,虽是怒到了极至,但此时他是新投之人,寸功未立,正是需要一件大功站稳脚根之时,此时若是和硕尔惠闹翻,想必招降李开国的事情定然泡汤。 便是再不能忍,也要忍着。耿仲明只觉得鼻子里都要冒出怒火来,他再也不能忍受和这个无知的鞑子在一个屋里,他要出去走走。激愤之中,早就将眼皮乱跳的事情忘在脑后。 硕尔惠见耿仲明不回嘴,也就冷笑一声,不再出言讽刺。来时大汗交待过招降之事的重要xìng,他可不想将事情办砸了回去挨大汗的鞭子。 谁知道耿仲明才刚刚出去便又返身回来,硕尔惠以为他终于忍耐不住,说不定还要和他放对,一只手立刻便摸上刀把,如有不对,就砍死他。 谁知道耿仲明只是出去一趟脸上的怒意便没了,他瞧见了硕尔惠抓刀的手,眼皮跳了跳,他不敢靠近前,压低了声音道:“情况有些不对,赶快集合人手,只怕李国要对我们不利。” 硕尔惠一怔,随即跳起身来,说道:“他李国有天大的胆子?敢对我们下手,不怕大汗降罪吗?”他倒是不怀疑耿仲明的话,只是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灵山卫指挥使居然敢对他们下手,而且他们还是来招降的,汉人不就是讲个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吗? 耿仲明侧耳听了听,急道:“快快集合人手,咱们往船上冲。” 他们此次是坐船来的,船不大,只是二艘捕鱼用的船,所以只装了五十多人就再也乘不下了。 硕尔惠趴在地上听了听,忽得跳起身来,他久历战阵,听出了至少有五百人正在向他们所住的地方行进。听那脚步声甚急,显然是不怀好意,否则尽可慢慢前来,何必这么急促? 当下他便一个胡哨,登时他手下的jīng兵便集合过来,一个甲喇沉声道:“事情不对,有大批人正在围过来。” 硕尔惠年近五旬,此时放开野xìng,狰狞笑道:“儿郎们,想是如同羔羊一般的明军想要冒犯我们大金的后代,咱们怎么办?” “杀,杀光这些蛮子。”鞑子们凶狠的嚎叫,他们早就没有把汉人当chéngrén看,在他们看来,一百个汉人,也抵不过一个女真。他们有五十多人,足够血洗这个看来没什么威胁的土堡。 8○電孑書 wwW.TXτ八○.しà 硕尔惠哈哈大笑,说道:“果然都是好男儿,咱们杀出去。”说着单手提起一张桌子,一脚将大门踹开,将桌子扔出门外,随后便跟着窜了出去,手中钢刀微微颤动,显然是怕桌子挡不住的地方会被弓箭shè中,准备用刀格挡。 耿仲明没想到这伙鞑子居然胆子这么大,五十来人就想杀败一个灵山卫?他可没有那么傻,既然灵山卫军是有备而来,那就说明,他们定然已经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 他急转身,掉头就往相反的方向窜去,正面有硕尔惠他们吸引了灵山卫军的注意力,这时他正好从后面逃走。 硕尔惠钢刀颤动,却没有等到料想而来的箭枝,目光所及,他们已经被围了起来,十丈外足足有近三百灵山卫军成半圆形,手持着火枪对准他们。 枪上龙头闪着火星,显然火绳已经点燃,随时可以击发。在他身后,五十多名鞑子狂嘶乱吼的冲了出来,和硕尔惠一样,全都被那黑洞洞的枪口给吓住了。 他们都是和明军交战过的百战之兵,深知火枪的厉害。虽然火枪不稳定,有时shè程近,有时会炸膛,有时会shè不准,但只要中了一发,十有九死。 ノ╲ ○ 電 囝 書 w w w . τ Χ Τ ㈧ ○. ι Α 但眼前的情形显然把火枪的一切缺点都无视了,他们离得太近,根本无需瞄准,也不存在shè程近的问题。火枪太多,就算是有点不了火,有炸膛的,想必也不会超过一半,就算是有一百五十杆火枪同时击发,他们也是死定了。 谁说鞑子不怕死?那是鞑子没有陷入到绝境中,此时别说普通的鞑子了,就连硕尔惠都觉得心跳如鼓,腿脚发软。 如果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杀人,那灵山卫军是一定会开枪的,英雄的硕尔惠便会屈辱的死在贱民的弹丸上。此时他十分的后悔,为什么要先冲进来,如果此时在后面,他还可以利用手下挡枪,从后门逃走。 他却不知道,后门也已经被围住了,爬墙逃走的耿仲明正举着双手让灵山卫军将他们捆起来。 第六十三章杀了他(第一更,求收藏) (感谢pppppppppppp书友的打赏。) 包围鞑子们的灵山卫军是一个百户带领的。他是新提拔的百户,是凭着军功实打实的作战好手。此时见到鞑子们已经被火枪指着不敢乱动,心中登时大定。 他站在士兵群中,怒喝道:“还不跪下受绑?奉指挥使大人将令,凡不丢下兵刃跪下者,立毙当场。” 硕尔惠登时大怒,热血冲上脑门,这些贱民居然敢让无敌的大金勇士跪下,就算是死,也不能受此羞辱。 他狂吼一声,正待冲上前去,砍死这些贱民。他身边的鞑子已经有人忍耐不住,也不等待硕尔惠下令,吼叫着便举刀冲击,谁料到还没有迈出一步,“砰砰砰”三声响,他身上同时中了三枪,壮硕的身体象是撞上了一堵墙一般,倒弹回来,倒在另一个鞑子的身上,胸前三个血洞,正在往外流血。 他双目圆睁,凶像毕露,但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枪声一响起来,便不停止,凡是有异动的,都同时被几把枪招呼着,“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硕尔惠眼见着约有十多名部属就这样死在灵山卫军的手下,本来应该不顾一切的也冲上去,让那些贱民打死自己,也算是不负巴图鲁之名。 可奇怪的是,随着部属身上冒出一个个血花,他的怒火居然不知道那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枪声终于停了,淡淡的火药烟雾散去,除去有数十名火枪手有条不紊的在装着弹药,其他的火枪手仍然稳稳的用未击发的火枪指着他们。 硕尔惠转头望了望和他同样没动还活着的部属,人人脸上都是深深的惧sè。硕尔惠仰天长叹一声,说道:“再厉害的雄鹰也不能在山洞中和敌人作战,放下兵器吧。”手一松,将钢刀丢掉。 他一带头,那些鞑子也争先恐后的将兵器丢掉,以示投降。就在硕尔惠以为灵山卫军会上来捆绑他们的时侯,那百户冷冷的说道:“全都跪在地上,有敢妄动者,死。” 硕尔惠和部属们感到一股巨大的耻辱涌上心上,但兵器都丢了,跪就跪吧。硕尔惠直挺挺的跪倒在地,身体挺的笔直,以示不屈之意,维护他那可怜的自尊。 灵山卫军可不管这些,见到这些鞑子按照要求做了,便将其一个一个捆了起来,押往校场,行进的路上,硕尔惠看到了同样被绑的耿仲明,心中登时便舒服许多。 他原以为耿仲明逃走了,还在心里大骂这些汉jiān就是靠不住,没想到他也没有逃掉。 李开国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此时不过才刚过午饭的光景,二千炮兵,二万战兵,四万辎重兵,整整齐齐的列队而立,其中只有近五千人,手中持的是鲁密铳,其余的手上拿着的是长枪。 匠户营的铸枪能力已经大大的提高,这是近期李开国进一步扩大了匠户人数的结果,他将三千名十至十五岁的少年送进去做了学徒,使得一切火器铸造都加快了步伐。 但短时期内,他那二万战兵仍不可能人手一枪,毕竟还是要保证火器的质量,还有要注意换代火器的问题,据铁大炮讲,燧发枪的研制已经取得重大进展,打火钢轮已经快要找到解决的办法,到时候火绳枪太多,会造成重复浪费,但李开国仍然决定最少要有一万人装备火绳枪。 校场的另一边,百姓们也陆陆续续的到来。他们畏惧的望着那如林的长枪,无声的战姿,本应吵吵嚷嚷的他们也被这雄兵的气势震住而不敢说话,就连在襁褓中的小孩也被母亲轻轻捂住口鼻而不发出声音。 其实更让他们畏惧的,是远远高台上那个身影,那个传说会吃人喝血妖魔一般的指挥使将军大人。其实也只不过是畏惧而已,还说不上是怕。毕竟百姓们听说这位妖魔将军就算是吃也是吃那些官和士绅地主商人们的肉和血,而不吃百姓的。 李开国冷冷的注视着这看似雄壮的近七万人的军队,其实他心里清楚,现在真正能派上用场的,只有那五千火枪兵。 硕尔惠那些鞑子们也没有让李开国等的太久,那百户将鞑子们一路押至点将台前,就连被打死的鞑子尸体都拖了过来,扔在地上。 那百户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回指挥使大人将令,鞑子使团已经全数拿来,其中有十六人反抗,被我等立毙当场,现尸体在此,向指挥使大人交令。” 李开国眼睛一扫,眼中如有杀气shè出,那百户脖后生寒,不敢和李开国对视,暗道指挥使大人的威严越来越重了。 李开国沉声道:“押上来。”数十个拿着大喇叭的大嗓门士兵齐声叫道:“押上来。”这是负责让大军都能听到命令专设的喊话兵。所谓的大喇叭,也只是铁皮卷着的脸盆大喇叭状的筒子。 别看十分的简陋,但经过合理分配,一个个喊话兵在可以听到前一人传来声音的范围内重复着李开国的命令,让数万大军和百姓们都可以听到李开国的命令。 被绑着鞑子们个个不停的挣扎,嘴里乱叫乱嚷,但其实他们心中甚是害怕,那无边无际的士兵排得整整齐齐,那无声的压力直迫人心神,这也是鞑子索来野xìng,否则换了别人,只怕早就心胆俱丧。 李开国微微一皱眉,如果有灵山卫任何一个将领见到李开国的皱眉,立刻就知道鞑子们会吃大苦头了。 果然,李开国淡淡的道:“再有叫嚷者,把下巴剁下来。”他的话立刻便有喊话兵传了出去。 灵山卫的士兵们听了这话一点也没意外,他们早就熟悉了李开国的心狠手辣,剁个下巴算什么? 可是听到这话的百姓们可都是心中一哆嗦,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这位指挥使大人动辄便剁人下巴。随即他们又非常的兴奋,这可是剁鞑子的下巴啊。 当下人人翘首去看,最好有鞑子勇敢一点,让他们见见血。可惜的是鞑子们居然非常的识时务,眼看李开国不吃他们那一套,登时便没劲了,一个个老老实实的。 李开国也十分的不满意,居然没有人当刺头,这些人难道不是真鞑子?不是说鞑子都不怕死的吗? 他随手指了一个鞑子,说道:“杀了他。”立时便有一名士兵从绑腿上拔出一把匕首,一刀插在那鞑子的脖子上,那鞑子双目大睁,口中不断的吐血,倾刻间便死了。 百姓们一齐惊呼,没想到这就杀了一个,个个兴奋的脸sè发红。 第六十四章勒索信(第二更,求收藏) 硕尔惠眼见着无缘无故的死了一个部属,再也忍耐不住,叫道:“该死的,他没有说话,为什么杀他?” 李开国蓦的哈哈大笑,长笑声远远的传了开去,却忽然脸sè一板,说道:“本官就是要杀他,如何?”这句话远远的被喊话兵传了出去,百姓们心中暗暗都道:“好妖魔将军,真给我们解恨。” 山东百姓颇受鞑子的迫害,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和鞑子有仇,这几年官府抽调官役与鞑子作战,那家那户没有人死的?否则他们可不会硬挺着对李开国的畏惧前来,就是想看杀鞑子以报心头之恨。 硕尔惠没有想到李开国会如此回答,他目眦yù裂,吼道:“有胆子的,就放了我,咱们单打独斗,你可敢吗?” 李开国斜眼望他,淡淡的道:“你是何人?” 硕尔惠一挺胸膛,骄傲的道:“我是镶蓝旗第一统领硕尔惠,此来是奉大汗之命,前来招降。你若现在放了我等,也还来的及,若是再有迟疑,大汗必定会提兵来为我等报仇,到时灵山卫上下鸡犬不留。” 听到了这话,李开国居然没有勃然大怒,他犯不着为了必死之人而生气,一摆手,说道:“把他的话传下去。” 喊话兵大声传出了硕尔惠的话,登时百姓们就喧闹起来,只有灵山卫的大军还是纹丝不动。他们早在训练中已经深刻的知道一条军规,在军队里他们没有自己的想法,只有服从,否则,便是死。 但百姓们可不管这些,如果不是畏惧李开国,只怕当场便有人上前去打死这些鞑子们。 李开国待得喊话兵的传话声落下,一挥手,立时便有炮兵抬着三门虎蹲炮过来,在后屁股上钉了铁钉,用以固定炮身。 硕尔惠恐惧之极,和同样恐惧的部属们挤在一起,叫道:“你不能杀我们,大汗会为我们报仇的。” 李开国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走的慢点,你们大汗很快就会和你们一起进阎王殿了。” 说着也不废话,向一直望向他的炮兵队长点了点头,那炮兵队长立时便将火钎子插进引药孔,“嗵嗵嗵”三声炮响过,硕尔惠和部属们还有耿仲明被三门虎蹲炮shè出的散弹打的支离破碎,死的惨不堪言。 后世那个清朝三藩之一的靖南王耿仲明,就这样默默死在这里,死前李开国甚至没有问他一句话,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百姓们都被这威力巨大的虎蹲炮给震住了,没有人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传说中不可一世的鞑子,就这样被传说中妖魔一般的指挥使大人用炮给打成碎肉了? 直到一个妇人回过神来,伏在地上,尖声哭叫道:“夫君啊……,指挥使大人为你报了仇了,你可以瞑目了……”说着不断向着远远在点将台上的李开国磕头,叫道:“多谢指挥使大人,您是我家的大恩人,小妇人给您磕头了……。” 百姓们的仇恨这时才突然从心里喷涌出来,个个都是伤心被鞑子害死的亲人们,对着李开国不住的磕头。 数万大军里八成以上都是山东的百姓中招来的,虽然不敢违反军规哭出声来,但有仇恨的眼泪却是无声的流下。 指挥使大人用行动证明了他将和鞑子势不两立,而且报仇的指望就在李开国身上。数万大军突然全数跪倒在地,齐声叫道:“谢大人为我等报仇。” 李开国受了如此大礼,却是勃然大怒,叫道:“本官为你等报了什么仇?这才几个鞑子?等到将来本官带你们将鞑子灭了种,你们再来给本官磕头罢。”说着转身便下了点将台,带着亲兵们离营而去。 数万大军听到了喊话兵传的话,个个都是胸中热血激荡,望着李开国远去的背影,齐声道:“愿随大人灭了鞑子的种,愿随大人灭了鞑子的种,誓死追随大人……”誓言声因巨大而回荡不休,飞驰而去的李开国表面脸sè淡然,心中却是暗爽之极。 他早就想用一些法子来收买人心,此时当众用炮打死了鞑子的使团,收获巨大,估计自个的声望定然会在灵山卫的军中民间达到顶峰。 至于鞑子的报复,李开国摸了摸鼻子,他正想去辽东去会会鞑子,先去探探鞑子的底细,否则让鞑子一步步壮大起来,rì后就难打了。 可如果要去辽东走陆路是不行的,别说经过重重关隘,就是山东境内,他也不能大摇大摆的带兵出境。如此一来,只能和鞑子使团前来的方法一样,坐船。 可是这船那有这般好造,听说江浙那边到处都是造船场,而山东这边前一段时间他放出风去要买战船,听说北清河那边倒是有个造船场,只是不造战船。 想要战船还得去南京,福州去买。如果真的别无他法,还只能去那看看,但派人去这么远的地方买船,十分的不方便,也得有一定的实力,至少要一年之后方可。 李开国微微有些遗憾,其实他想买战船并不是只为了打鞑子,而是要赚钱子,现在手下数万大军,人吃马嚼的可不是小数,如果不是前几天敲了不少钱子物资回来,只怕灵山卫已经破产了。 所以买战船保护商船出海,才是他真实的本意,他知道跨海贸易的利润有多巨大。如果有了战船,他再买来商船,到时侯将近在咫尺的青岛湾建一码头,到时万国前来交……。 他心中正在YY,突然一个斥侯打马跑来,远远的便挥着红旗。红旗代表着紧急军情,李开国勒住马缰,心中一紧,难道明军又派兵前来?或是鞑子渡海而来为硕尔惠他们报仇?这不可能,鞑子那有这样的速度,而且鞑子们乘的船已经被他给扣了,怎么去报信?就是后世美军的反应也没这么快啊。 这回他可猜错了,紧急军情说的既不是明军,也不是鞑子,而是一伙强盗,一个叫刘香的人。 刘香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上言道:“着于灵山卫指挥使于三rì后午时,送火枪五万枝,火炮六百门,白银三千万两于海边,否则爷将亲带大军来取,到时必定鸡犬不留,刘香字。” 第六十五章戏海盗1 李开国瞬间睁大了眼睛,眼中杀气纵横,几乎要化为实质,一向以来,都是他去勒索别人,动辄将别人杀的鸡犬不留,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摸他的老虎屁股,勒索他? 他强抑怒火,对着刚刚赶来的马英问道:“这个刘香是什么人?” 马英连忙滚下马来,他猜想李开国接到这封勒索信后定然是怒火冲天,所以才派了一个小兵先行送来,他随后赶来,可此时看到李开国虽怒,却忍而不发,登时便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了。 但此时已经没有时间给他解释,立刻便将所知道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原来这个刘香,又称刘香佬,原为“十八芝”海商强盗团之一,后郑芝龙yù接受明朝招安,刘香不愿,与郑芝龙决裂,还是在海上做他的海盗。 这刘香心狠手毒,在海上抢劫常常不留余地,赶尽杀绝,因此人人都怕。再加上他痛恨郑芝龙,时常yù抢劫郑的商船,因此郑芝龙久yù除他而后快。 不知道为什么,今rì就在李开国校场里炮轰鞑子的时候,有一艘小船从灵山卫海边上岸,船上下来了两个人,送来的就是这封信。 李开国斜着眼睛看马英,忽然笑道:“不错,你居然能知道海上的事情,看来平时用心了,本官应该好好赏你才是。” 马英垂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抽动一下,低下头去,笑道:“大人夸奖,属下愧不敢当,唯有为大人尽忠而已。” 李开国摆了摆手,说道:“不必拍本官的马屁。这样罢,刘香的那两个人在那里?” 马英连忙道:“还在海边等待回话。” 李开国咪了咪眼睛,马英心中一跳,这可是要杀人的前兆啊。可没想到李开国忽然再次笑道:“去两抬轿子,叫一队吹鼓手,将他们迎到都指挥使府来,就说本官要在府中好好招待远来的客人。记住,要热热闹闹的把他们抬来,对待他们要恭敬。” 马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指挥使大人嘴里说出来的话?难道大人服软了?这不可能啊,朝廷那么多的大军也没见过大人有一丝的害怕,现在对一个海盗居然如此服软?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李开国见马英愣在那里,脸一板,说道:“还不快去?别让他们等急了,要是跑了本官可惟你是问。”说完也不管马英的反应,径直打马回府。 望着李开国远去的背影,马英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脸都打疼了,这才相信不是梦,而是真的。马英喃喃的道:“大人在打什么主意?”陡然打了个寒战,这才醒过神来,连忙按令去办差。 前来送信的两个海盗焦急的等待着,他们奉了当家的命令而来,信上写了什么,他们是知道的,也知道被勒索之人定会愤怒之极。再加上在海上惯了,对扎实的土地感到十分的不舒服而且危险,所以他们时刻都觉得不安。 其实他们现在就想回去,可是不行,刘香佬说了,一定得要个回信,要不他们俩就投海吧。 当家的可不是在说笑,他们也不知道多少次亲眼看着刘香佬将人扔到海里,活活的溺死。因此就算是再不安,他们也得等着。 过不多时,只听到远处传来了唢呐的声音,听着欢快的曲子,海盗甲碰碰海盗乙,问道:“今个是好rì子吗?俺怎么记得今天利出行,不利嫁娶啊?” 海盗乙‘哼’了一声,说道:“也许是你记错了。” 海盗甲很肯定的说:“错不了,军师亲自选的送信rì子,说是不利嫁娶,俺在旁听的真真的。” 海盗乙也不敢肯定,说道:“想是这本地的历法和咱们的不一样。” 此时那唢呐声转过山坡,两乘大轿清晰可见,两排吹鼓手身着皂衣,十分的卖力,将迎宾曲吹得宛转动听,只可惜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这两海盗那里懂得什么是迎宾曲。 海盗甲乙两人愣愣的望着热闹非凡的仪仗向他们行来,本来打算一有不对就立刻上船逃走的,现在看来可没什么恶意啊,就是有恶意也用不着摆这样的场面,直接派人来拿就是。 马英着了一身红袍,当先小跑过来,笑嘻嘻的道:“让两位久等了,我们大人刚才事忙,没有空闲,所以慢待了两位。这不,一听到是刘香佬的手下到了,立刻便让我派轿子来迎两位到府上,也好就信上之事好好商量。” 海盗甲乙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两人在刘香手下就是个小角sè,不过就是两个小头目,此时居然有明朝的大官说要请他们去商量大事,登时便让他们晕了头,不知道东南西北。 晕晕乎乎的两人便上了轿子,一路吹吹打打的前往指挥使府。这轿子行的甚慢,直过了半时辰才进了灵山卫堡。等到他们两人醒过神来,已经站在了都指挥使的大门前。 李开国带着仪仗队笑容可掬的站在都指挥使府的门前,一见到海盗甲乙,立时便笑着迎了上来,握住两人的手,说道:“欢迎你们来到本官的府上做客,快请进,酒宴早已备好,就等两位贵客前来。”说着便拉着他们的手,十分亲热的把他们迎进府去。 马英差点就咬掉了自己的舌头,他什么时候见到李开国对人这般模样?如果指挥使大人忽然拿出大刀来,将海盗甲乙两人砍成肉沫,那他绝对是面不改sè,因为这很正常,是大人会做的事。 可现在……,马英大大的喘了几口气,他只觉得心中异常的气闷。 酒宴便在客厅摆下,不是一桌,而是三桌,桌旁已经坐满了身着绸缎服sè的人,海盗甲乙也算是见多识广,一眼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士绅或是商人。 一见到海盗甲乙,所有人都站起身来,赔笑着道:“两位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海盗甲乙现在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迷迷糊糊的便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再有下次,杀你们全家。” 这可是他们当家的刘香佬常说的话,两人听得多了,便记了下来,此时用上,分外的爽快。 那群士绅商人们也都适时的露出惧怕之sè,连道:“绝不会有下次,请请,快请上坐。” 李开国也是哈哈大笑,说道:“正是,快快上坐。” 当下便拉着海盗甲乙两人坐了正席主位,李开国陪在一侧,士绅商人们围坐一团,分三桌坐下。 第六十六章戏海盗2 才刚刚入坐,便有丫环流水般的上菜,转眼间便摆满了珍肴美酒,李开国亲自执壶,为两人倒酒,士绅商人们纷纷凑趣,转眼大家便干了三杯。 海盗甲乙两人肚中的货sè也就是学了刘香佬的那一句话,那里抵得过这些老jiān巨滑的士绅和商人们,被几人一奉承,又有几人凑趣说了个笑话,两海盗也是放怀干杯。 过不多时,便是酒过三巡,两海盗已经喝得仈jiǔ分了,再喝下去,只怕就过了。李开国见时机已经成熟,便使了个眼sè,士绅商人们得了信号,登时便驻杯不喝,有人连连叹息,有人捶胸顿足,有的人眼泪都下来了,在那哭个不停。 海盗甲乙两人还没醒过神来,转眼间厅里的气氛就变了个样。只见李开国也不复笑容,坐在一旁板着脸喝闷酒。 海盗甲晕着头,却也奇怪的大着舌头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还……还有人哭,都这把年……纪,哭得不好看。” 那哭着的士绅听了这话哭得更狠了,眼泪直流,简直比死了亲爹还伤心。 海盗乙也觉得脑子不够用,也晕晕的问李开国,“他们这……这是怎么了?” 李开国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这是想起以后rì子,这样的酒菜可就吃不到了,怎能不让人伤心。”他这话一出,有些人没哭的,也哭了起来,把个客厅变成了灵堂一般。 海盗甲奇道:“谁……谁不知道你们商……人最有钱……钱,你们会吃不到酒……菜?” 李开国一脸的难sè,说道:“你们的当家的要的太狠了,就是倾家荡产我灵山卫也拿不出啊,如果全都给了你们当家的,我们就只好找个地方吊死算了。” 登时便有人滑到了地上,哭道:“还不如让老夫现在就死了,也好过什么都没有。” 海盗甲乙听到原来是这个原因,对视了一眼,登时哈哈大笑,说道:“原……原来你们是哭这个,你们真……真傻,难……难道不知可以还……还价的吗?” 此言一出,众士绅对视了一眼,正哭的也不哭了,捶胸顿足的也停了手,全都聚了过来,一人陪笑道:“唉呀,多谢两位提醒啊,否则老朽等可真就把老命给丢了。”其他人附和道,“是啊,是啊,两位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一人从怀中掏出两张一万两南京隆昌和的银票,分别塞在两人手中,陪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两位指点一二,这个贵当家写来的信,究竟要怎么还价才好?” 海盗甲乙两人拿过银票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别看两人大字不识,可是对隆昌和这通行全国的龙头银票,那可是认的真真的,那上面的一万两把他们的酒意都吓醒了。 “这……这……怎么给这么多银子?”这回不是酒话,而是吓得。 一士绅笑道:“还请多多指点,若是不满意,等下还有薄礼送上。” 海盗甲乙两人对视一眼,连忙把银票塞进怀里,直到放好了,心还砰砰跳。士绅商人们看到他们两人的做派,不禁笑了起来。 笑得两人本就酒醉的发红脸sè更红,两人也甚是羞惭,心中也念道:“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吗?如果能帮这些士绅商人们把事情办好,到时只怕是十万两也会有。” 想到这里,两人登时便认真起来,看大家都眼睁睁的瞧着他们,显然是想让他们出言指点。 海盗甲嘿嘿一笑,说道:“别说俺们哥俩心眼多,要是给你们出了主意,可不能忘记俺们。” 一名士绅忙道:“那是,那是,绝不会忘记两位的指点。只要事成,还给两位这个数。”说着伸出一个巴掌。 两人一看,还要给五万两?虽然比十万两少了五万,那也够在江南买房置地买女人生儿子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了,他们心中倒也没有失望。 海盗甲一拍大腿,叫道:“好,痛快,咱们就这么定了。这样吧,你们能出多少?报个数出来,俺给你们出个主意。” 一众士绅商人便聚在一起,小声商议起来。一直在旁不作声的李开国这时便出言劝起菜来,但酒是不劝了,免得把他们两人真的劝醉了,下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过不多时,一众士绅商量好了,一人拿着张清单说道:“这是我等孝敬贵当家的一些心意,还请两位帮忙看看。”说着将名单递给海盗甲乙两人。 海盗甲却不接,说道:“俺们两人不识字,你就念呗。” 一士绅道:“老夫来念。”说着接过单子,念了起来。单子上倒也简单,写的是白银五百万两,火炮三十门,火枪三千把,还有五万担的粮食,一万坛上好的菜油。 念完后那士绅陪笑着道:“这菜油是本地的特产,还望贵当家的笑纳。” 海盗甲乙两人睁大了眼睛,他们两人亲耳在刘香佬的身边听到过,其实刘香只要能从灵山卫得到三百万两银子,十门大炮,还有火枪一千把就够了,那信上写的,不过是狮子大开口,没想到这灵山卫居然如此有钱。 银子多了两百万,火炮多了二十门,火枪多了两千把,还更多了五万担粮食,一万坛菜油,这是超额完成任务啊。如果回去给当家的禀明了,当家的一高兴,还不给他们升上大头目。 简直是用抢的,海盗甲伸手将单子抢来,说道:“好了,俺们哥俩就帮你们去说个情,这个单子俺们就带给当家的,到时再来回话。”说着和海盗乙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便要走。 士绅们对望一眼,默默退了开去,此时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戏演完了,没他们的事了。 李开国站起身来,笑道:“那本官就不留两位了,在贵当家的面前,还望两位多多美言,到时还要麻烦两位再跑一趟,讲明交货的地点和时间。来人啊,送两位贵客登船。” 李开国亲自送两海盗出了府门,上了轿,一路吹吹打打的回到海边,吹鼓手这才回去。 两海盗直到离岸近十里后,将怀中的银票拿出来看了又看,才确定这是真的,刚才不是在发梦,两人在船上欢呼大叫,直道祖宗显灵,此时才敢把喜悦露出来。 两人欢呼了一阵,也顾不得酒醉后乏力,张起风帆,快速的向灵山岛驶去。 第六十七章黑暗来临 他们不知道的是,李开国将他们送出府外后回到府中,立时便换了一种脸sè,丢掉了笑嘻嘻的表情,板着脸不怒自威,让一众陪他演戏的士绅商人们心下惊慌不已。 虽然他们是久经戏台的老戏骨,平rì里装龙像龙,装虎像虎,坑蒙拐骗翻脸无情的事没少干。可是李开国刚才演得也十分的到位,这更让他们十分的惧怕眼前这位指挥使大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jiān的总是怕遇到更jiān的人。 李开国淡淡的道:“适才多谢各位帮忙,这几rì各位就在我府中住下,不要乱走动,少不得还要你们再帮一回。”士绅商人们纷纷点头,谁也不敢说出,我要回家的话来。 他们并不清楚李开国想要做什么,正因为猜不到,所以他们更是时时刻刻的小心。殊不知李开国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愁什么来什么,他要干一票大的。 海盗小头目甲乙两人顺风顺水的来到灵山岛,此时原本荒芜一人的灵山岛上,到处都是乱哄哄的海盗,岛的周围泊了约有八十多艘的战船。 船有大有小,大的如福船,有一、二、三号。小的有海山船和苍山船,虽然小,但是火力强大。 就拿最小的苍山船来说,装备千斤佛郎机2门,碗口铳3个,鲁密铳4把,喷筒40个,烟筒60个,火砖30块,火箭100支,药弩4张,弩箭100支。 全船三十七人,水手四人,战士三十三人,编三甲。第一甲佛郎机与鸟枪,第三甲火器,第二甲冷兵器。<ww。ienG。com> 看到上面的配置,可想而知其火力之猛。当然这只是标准配备,实际上缺炮少铳的很正常,就是人手也做不到这么标准,规定这东西,大家都懂的,更别说海盗了。 海盗甲乙很快就在最大的福船一号见到了当家的刘香佬和军师。刘香佬望着两个气喘吁吁一脸喜sè的手下,将口中的雪茄烟卷拿出来,皱着眉头道:“这么呼哧带喘的成什么样子?你们这么高兴,可是捡到银子了?” 这一句吓得海盗甲乙喜sè一敛,面面相觑,当家的这也太神了,居然知道他们捡到了二万两银子。这白给的,可不是跟捡来的一样吗。 刘香佬是什么人物,看到他们这样,心中登时生疑,猛的一拍桌子,吼道:“你们两人干的好事,还不从实招来?” 海盗甲乙“扑嗵”一声跪倒在地上,什么江南买地置房买女人生儿子养小妾的事全都抛在脑后了,这个时候,还是保命要紧。 这两个脓包,登时便将在灵山卫的一切事情都交待了一遍,呈上了那张单子,最后将身上的两万两银票也掏了出来。 刘香佬接过那张单子瞄了一眼,然后再看看那两张一万两的银票。银票是真的,果然是南京隆昌和的龙头银票,不管是谁,见票付钱。 刘香佬将单子和银票交给军师,军师接了过来后仔细看了看,沉吟了一番,突然叫道:“来人,将这两个说谎的狗才拖出去,浸猪笼。” 那就是要将这两人装到笼子里,扔到海中。海盗甲乙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头求饶,说道:“小的没有说谎啊,当家的,小的没有说谎啊,小的们连银票都拿出来了,小的真没有说谎。” 刘香佬和军师对视一眼,知道以这两个脓包xìng情,此时万不会有所隐瞒的,当下挥手止住要动手的卫士,说道:“就先饶了你们,先下去吧,待得查明真相,该赏的一定赏,该罚的一定要罚。还不快滚出去。” 海盗甲乙死里逃生,大喜之下,当真便滚了出去。 刘香佬将雪茄狠狠的抽了一口,吐出一道长长的烟雾,瘫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去年十一月和郑芝龙拼过一场,损失了些船舰火炮,他也想不到会来灵山卫勒索。 刘香佬说道:“军师,此事是否有诈?” 军师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旁人回报的,我或许不信,可是这两个草包不会说谎,因此依我看来,有诈无诈都不要紧,这可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 刘香佬忽然坐起,说道:“你是说……” 军师点了点头,道:“正是,想那郑芝龙如果不是在岸上有了地,何能压我们‘十七芝’一头,现在灵山卫虽然是换了主人,但却是更加的胆小怕事,原因就在于他立足未稳。若是此是不取,让那个李国站稳了脚根,到时候再想取可就已经错失良机了。” 刘香佬默然看着那张单子,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便能出五百万两银子,还有诸多的火炮粮食、菜油,可以想见,灵山卫富得流油啊。至于找块地什么的,他其实并不热心。 他从小便在船上长大,一辈子都呆在船上,船便是他的土地,虽然郑芝龙是因为投降后在大明有了地才压了他们‘十七芝’一头,但他不想重复郑芝龙的成功。他深信自己的才干,更何况他已经与荷兰达成了互助的协议,壮大复仇指rì可待,又何必去打下一块土地来? 但一向以来,他都对军师是言听计从,军师也从未让他失望,更何况他也想洗劫了灵山卫,因此也不把心中真实所想表达出来。 刘香佬转了两圈,忽得抬头,笑道:“军师之意正合我心,好,那咱们就把这灵山卫给打下来。你来说说,咱们怎么打?” 军师嘿嘿一笑,说道:“你先让那两个草包再去一次灵山卫,就说,当家的同意了他们孝敬的数目,三rì后正午,在海边交货。” 刘香佬也不拖泥带水,当即就将海盗甲乙叫了回来,让他们再跑一次灵山卫。此时天sè已经要黑了,夜间架着小船在海上有太多的危险,海盗甲乙苦着一张脸,有心想说明rì再去,但却没那个胆子,只能张起风帆,往灵山卫驶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走后一个时辰,灵山岛周围刘香那八十多艘战船同时起航,也往灵山卫方向驶去。 此时漆黑的夜幕已经拉上,只留下闪闪发光的星星还有半遮住脸的月亮在照着明。各处战船上都没有点灯。对于久行海上的海盗们来说,这不算是什么问题,灵山卫这边海域十分的安全,连一块小礁石都没有,只要方向没有错误,肯定能到达岸边。 第六十八章集结 这一次海盗甲乙并没有享受到上一次同样的待遇,因为李开国也没有料到他们会这么快回来。而这两个海盗也等不及了,自己来到灵山卫堡前,被守堡的士兵抓个正着,差点没有当成是探子给砍了。 这样一来,直折腾了半个时辰,两人才见到李开国,不过此时天已经黑了。 李开国仍在客厅里接待了他们,笑道:“没想到这么快便回来了,可是大事已成?” 海盗甲乙对望一眼,挺胸说道:“那是当然,咱们在当家的面前说话还是有用的,如果不是看在俺们的面子上,当家的怎么会同意你孝敬这一点点的银两?” 说着两人得意非凡,料定李开国定然会再拿出五万两银票陪笑着给他们。 却不料到李开国听了这话,却收敛了笑容,问道:“你们当家的是怎么说的?详细说来我听。”他语气虽淡,却有一种不容逃避的意味。 两海盗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虽然有些失望没有见到银票,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将刘香讲的话复述了一遍。 按理说,刘香同意灵山卫提出的条件,李开国应该很高兴才对,这两个海盗就是这样想的。可没想到李开国不但没有露出喜sè,反而咪起了眼睛,手中拿着茶碗不住的转动,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两海盗等的心急,却又不敢出声,待得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李开国突然说道:“来人啊,传所有将领前来议事。”厅外有人大声应是,便传令去了。另外李开国又传令斥侯前去海边侦察。 两海盗对看一眼,有些迷糊,你叫所有将领来干什么?是想投降吗?此时李开国已经来到他们面前,一脸的冷酷,连一句废话都不想多说,伸出双手抓住他们的脑袋,猛力互碰。 “嗵”的一声,两人脑袋撞出一个大窟隆,红的白的流了出来。直到死,他们也没有明白李开国为什么会突下杀手。 为什么杀他们?当然是李开国已经用不到他们了。自从两人这么快回来,李开国便觉得事情不对。 他原本是想将海盗引到海滩上来搬运大批的粮食和菜油,如此一来,便可趁乱出击,杀刘香一个措手不及,运气好的话,李开国还想亲自cāo炮,将这个胆敢给他写勒索信的家伙轰个稀巴烂,以解心头之恨。他有异能瞄准,只要是在shè程内被他盯上,还真有可能一炮建功。 可是现在情况变了,别人或许听不出刘香这么干脆的回应的原因,他李开国可是知道。如果海盗甲乙带来的口信是不同意,还要增加银两或是火炮,那这就说明刘香是打算捞一笔就走的,此时必定会三番五次的来回讨价还价。 要是非常痛快的就答应的,这就说明刘香动了更大的心思,他想要洗劫整个灵山卫。 李开国嘿嘿而笑,他对自己的猜测信心十足,他料定现在刘香肯定已经往灵山卫而来了,下面就看谁给谁一个惊喜了。 过不多时,所有将领便都到齐了,李开国说明清况,直接便将任务布置下去,将领们早就习惯了李开国的一言而决,更何况这是在家门口的一战,虽然动用数万大军有些小提大做,但无论刘香来与不来,都大有好处。来了,那开打就是。没来,就当是预演吧。 此时灵山卫外已经没有百姓在居住了,所有的百姓全都迁到了堡内,这也方便了许多,至少战事一起,不用把百姓们再撤进堡来那么麻烦。 数万大军登时行动起来,各自按照李开国的命令行事,虽是黑暗中行军,却只闻脚步声,而听不到马嘶人声。 过不多时,斥侯便回报,已经派了五十余人盯住灵山卫周边的海岸,一有动静,便会立刻回报,但此时尚没有异常。 冯国用陪在李开国身边,听了斥侯的报告,不禁有些怀疑李开国的判断,但他却不敢出言,只是向李开国请示,想到前线去瞧瞧。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注意不要暴露了形踪,到时海盗被吓走了,本官的船可就没了。” 冯国用默然的点了点头,他本就不是将才,此时在灵山卫中,也只是管着训兵之事,李开国也一直没有提拔他做将领,而是从新兵中提了十多个有领兵才能的人来管着兵。但不管怎么样,李开国表现的一直很信任他,并没有过河拆桥的意思。 李大指挥使慢条斯里的吃完了晚饭,还洗了个澡,然后就和衣而卧,倒不是他知道海盗什么时候来袭,而是万事俱备,只待盗来,用不着他去cāo心。到时斥侯来报,他再前去,也丝毫不晚。 果然直到丑时,斥侯才前来报他,说海面出现数十艘战船,正在往海岸而来。李开国这才起身,此时传令兵匆匆前来请示,说第一百户请他前去指挥,说是近海已经发现了海盗。 虽说还是百户之名,可他手下管着的士兵可着实不少,足足有近二千人,这也是李开国故意压着的,如果未有军功便可升官,以后他的威严何在?规矩何在?就算手下比千户领兵要多,也只能是个百户。 此时他的军队每两千人分为一队,每队由一个百户领兵,其下有小旗二十人,每一小旗领十人,如此一来,便可如臂使指,指挥调动如意之极。 待得李开国来到离海边五里之处的临时指挥所之时,所有的百户都已经齐聚在此,李开国当下便约定了信号,只待火枪一响,第一火枪队便从正面攻击,第二火枪队从左面进攻。第三火枪队则断掉海盗的后路,务使其不能逃回船上。 其他的长枪队,则在右侧外围形成一个大包围之势,侧重点在火枪队包围圈的海岸之右,等第一、第二、第三火枪队将海盗赶往右侧后,再突然杀出,将海盗大部分割成数段,然后将其俘虏。 这一次李开国是既要人也要船,只因他手下没有人会开船,那就只能多俘虏一些海盗,否则到时船也开不了,那就悲剧了。 而李开国则随着火炮队行进,这一次,他决定要用异能让这帮海盗们吃个大亏。 终于无数的小船随着波浪向海岸进发,因为福船太大,而且不能在近海搁浅,因此海盗们都是乘坐较小的船先来来岸上集结。 第六十九章抢船 过不多时,海滩上便跳下第一批海盗。李开国透过千里镜模模糊糊的见到了海盗乱哄哄的场景,心中不禁冷哼。就凭着这些烂泥一样的海盗,就想攻下本官的灵山卫,刘香也太异想天开了。 却不知在刘香的印象中,明军都是不堪一击的废物,如果不是他喜欢在海上做海盗,早就从大明朝的身上咬下一块土地称王称霸了。 事实上,整个明末后期,沿海的卫所也的确是刘香所想的那样,糜烂到了极点,早已经不复开国之时那样强大而又威名远镇了。 这也是他根本就没做任何jīng心准备,便冒然派兵前来的原因,在他的心中,明军一触即溃,等到明军其他部队前来增援,他早就抢劫一空,扬帆远去了。 这不过是再平常的一场抢劫而已,刘香索xìng将八成的海盗都派了出来,倒不是怕灵山卫堡不好攻打,而是怕东西太多没人搬。 海盗们嘻嘻哈哈的在海滩上乱成一团,手中什么兵器的都有,人人手上都是长刀长枪这样的冷兵器,少数人身上背着火铳和手铳,至于火炮,那东西太笨重了,而且海盗们也不认为需要火炮,只要看到他们来了,明军定然会望风而逃的。 经过四次的运输,三千五百名海盗终于运送完毕。运输他们的小船就扔在海滩上等回去时再用。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海盗们也不整队型,就这么乱哄哄的一团向着灵山卫进发。事实上他们也不会整队,在船上作战谁有功夫排个队什么的? 李开国这个围三阙一的口袋开在离海边五里外,一是为了防止海上船舰可以用火炮支援海盗,二是他想将海盗们一网打尽,不让一个海盗逃走。此时看来,这点并不难办到,而且,根本就用不着火炮队用炮打这些乌合之众。这样也好,就不会惊动海上留守的海盗们了。 李开国下令,秘密将用不到的火炮运至海边等侯,他有大用。 海盗中带队的,是刘香手下的霸海五龙王,其实就是五个大头目,所谓的霸海五龙王是他们的匪号。这五人打起海战来是一把好手,可是打起陆战来,比个百姓强不多少。 居然也不派人去打前锋,也不准备预备队,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聚成一团,一路吵吵嚷嚷的前进,茫然不知已进入了埋伏圈。 第一火枪队的百户早就兴奋的眼睛发光,他盯上第一千户的官职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直到现在才有了机会,而且是看起很好捏的软柿子。 如果不是不敢违抗李开国的命令,他都想让第一火枪队将这批海盗全数杀光,换成军功,以成就他的升官之梦。 数十名在最前的海盗已经接近埋伏中的第一火枪队不足二十五丈了,火绳已经点燃夹上龙头,第一火枪队的百户直压到二十丈这才吼道:“开火。” 一个个火星闪动,“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第一火枪队熟练的进行着队型的变幻,放过枪的火枪手退后装子弹,后排顶上。李开国的火枪队一直实行的是三排shè击法,就是为了让火枪的shè击连绵不绝。 打头的海盗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许多的海盗直到身上冒出血洞,见了阎王也不知道那里飞来的子弹打死了他们。 同时第二火枪队也从左面开火,他们迅速一边前进,一边发shè着夺命的子弹,战场上热闹之极,一排排的子弹不停的收割着海盗们的xìng命,而海盗们则象是无头苍蝇一样吓得回头就逃。 凶猛的火炮他们见得多了,可是如此凶猛的弹雨却从未见过。在海上时,再凶猛的火炮想要打中舰船也是不大容易的,就算是中了,最多也不过炸死数十人而已。 可是这火枪发shè的弹雨却实在是无法抵挡,只不过短短的功夫,海盗们已经死了五百多人,再不逃,只怕这三千五百人全都得交待在这里。 霸海五龙王全都大叫着:“快回船上去,快回船上去。”他们跑得比谁都快。灵山卫军发动攻击的时候,他们都在队伍的中间,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成片成片的倒下,这样的恐惧谁也受不了。 因此他们心中根本就没有冲上去与敌人玩命的勇气,而是立刻就决定逃回船上,那才是他们心里最安全的地方。 看见他们逃走,第一火枪队也不追击,而是原地驻守,他们知道,第三火枪队正在海盗们撤走的路上等着呢。这时候跟在屁股后面追上去,万一被流弹打中,人没死在海盗手上,却死在自己人手上,那才冤呢。 更何况指挥使大人已经说过,他要的是大批活着的海盗,而不是死的。 第三火枪队早就截断海盗们的后路,和第一火枪队一样,他们保持着距离,生怕被流弹打中。 此时远远的就见到海盗们逃过来,第三火枪队和第二火枪队一起开火,登时便把海盗们向右侧赶去,海盗们已经晕头了,回去的路不通,冲也是冲不过去的,这个时候只能是那里没有子弹就往那里跑。 等到进入了长枪队的包围圈里,一万长枪队只是一个冲锋,便将海盗们截成了数段,轻轻松松的将早已经跑得筋疲力尽的海盗们俘虏。 李开国站在一处高高的山壁上用千里镜观看了整个战争的过程。从开战到结束,时间只用了小半个时辰。 结果是让他很满意的,可是还是出现了不少的问题。这些问题在和乌合之众的海盗们作战时没什么,但如果是在和其他的强军作战就会出大乱子。 不过此时不是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他马上就要开始实行第二个计划,夺船。望着远远海上那些不住随着海浪浮动的战船,李开国非常的眼热,为此他决定冒险一次,亲自带队假冒海盗,将海上的战船全数俘获。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要带上火炮和新造好的震天雷、火龙出水。其中以火龙出水最让李开国惊叹,这种在万历时期就在援朝战争中立过赫战功的武器,看起来就跟导弹没什么区别。 实际上,这个计划是非常冒险的。因为灵山卫虽然地处海边,但士兵们会游泳的连三成都不到,更别说海上作战的经验了,李开国唯一能够使计划成功的方法,就是伪装靠近,突然发难。 第七十章剁肉酱 当下李开国派人去将海盗们的衣服全部剥下,准备换装,假扮海盗。另一面要各队百户们尽快选出会水和不惧水的士兵五百名,以自愿者为先。 倒不是不能多带,李开国观察过,海盗们的小船一次只能运送八百多人,另外就算是海盗抢了灵山卫的几艘渔船,也不过才多一百人而已,加上需要留出空间装一些火器等,五百人都算是多的。 除此之外,李开国对刘香战船组成一无所知,还是要问一问口供才可以按需分配攻击点。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若失败,只怕除李开国一人能逃得xìng命外,其他的士兵全都会死在海上。 霸海五龙王被亲兵们押了过来,李开国用眼一扫,只见五个人全都是五花大绑,口中被塞了破布,只能双目若喷火,口中呜呜叫。 当头的混海龙又是愤怒又是恐惧,不住的扭动着身体,妄图将绳索崩断,杀出重围。他心里倒只是一心想逃走,没半点要杀了李开国为兄弟们报仇的念头。 汃_ 澪_電_孒_書_ω_ ω_ W_.T_Χ_t_8_○. ξ_Α 可是翻海龙不一样,他也是不停的扭动,在他的心里,却是要杀李开国而后快,他一向是五头目中最凶惨的家伙。 而倒海龙、黄海龙、黑海龙则是比较平静,不象前两位哥哥一样不服气。 李开国“哼”了一声,指着混海龙和翻海龙说道:“来人,把这两个人当场剁成肉酱,然后牵几只狗来吃肉,咱们看场好戏。” 霸海五龙王一齐大惊,全都是双目圆睁,没想到李开国比他们还凶惨,一句话都没问,就要将两个人剁成肉酱,还要喂狗? 混海龙、翻海龙、倒海龙呜呜怒叫,扭动者想要冲上去和李开国拚了,可惜他们被李开国的亲兵死死的按住,当下便有两个人抽出长刀,走到跟前刚要剁人。 李开国又道:“想是这位兄弟情深,要陪着一起变成肉酱。好,好,本官成全你的兄弟义气,再来一个人,把这人也剁了。”说着一指倒海龙。 三个亲卫不由分说,当下便挥刀猛砍,三人下手的部位到是相同,全都是奔着大腿砍过去的,一刀下去,便将三条大腿砍了下来。霸海三龙王浑身发抖,面sè血红,显然是疼的受不了。 而黄、黑海龙却也浑身发抖,那可不是疼的,而是吓的。 亲卫们倒也痛快,接着又将剩下的三条大腿砍了下来,那血喷得像水枪一样,眼看着霸海三龙王从红脸变成了白脸,血液流失的太快了。 而且没了两条腿,就只能用断口处顶在地上,上身让亲兵提着,那呜呜声也变成了,惨哼声,这种酷刑,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亲卫们砍下六条腿后,倒也没再继续动手,只是用长刀不停的剁着砍下来的腿,倒真是想剁成肉酱。 就在这时,在场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尿臊味。李开国一看,原来是黑海龙裤裆那湿了一片,吓得尿了裤子,而黄海龙也是低着头,浑身抖得厉害。 李开国哈哈一笑,心中道:“果然五个人里就有两个有做汉jiān的潜质。”原来他是要在五个人里挑出最没义气,最怕死的。果然,才剁了六条腿下来,就找到了两个。 李开国令人将黑海龙嘴里的破布掏出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旁边的人叫什么?” 那黑海龙早已吓破了胆,连忙回道:“小的陈五,匪号黑海龙,他是我的结义兄弟,叫陈水,匪号黄海龙。这次冒犯将军,可不干小的事,是当家的下的命令,与小的无干啊,求求大人放过小人吧,小人不想死啊……呜……。”他心志不坚,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出来。 李开国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既然不想死,那本官就给你指条活路,就看你走不走了。” 黑海龙睁着泪眼,急忙使劲点头,说道:“走,小的一定走,多谢大人饶命之恩,小的一定要给大人立个长生……” 他‘长生牌位’四个字还没说完,李开国便截口道:“别急着谢,本官事先和你说个明白,本官问你的话,你要如实招来,本官会与你的兄弟对照,如有一句谎言,你两人粉身碎骨。” 黑、黄海龙看了一眼还在剁肉酱的亲兵,全都吓得抽了抽脖子,眼看着肉和骨头都已经碎得差不多了,霸海三龙王也已经奄奄一息。 黑海龙颤抖着道:“小的一定如实说,决不敢欺瞒大人。” 李开国一指黄海龙,说道:“将他带到一边去,不要听到本官问话。”亲兵立时就将人拖得远远的。 李开国这才开始讯问黑海龙刘香佬的兵力,为什么刘香会来灵山卫勒索,此时船上还有多少人,多少火枪、火炮,谁jīng明、谁贪财、谁糊涂,谁最打仗最勇猛,海盗群中谁和谁是一伙的,谁和谁有仇……。 他问得详细之极,黑海龙倒也老实,李开国问一句,他答十句,凡是能想到的,他全都说个清清楚楚。 待得问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李开国又让人将黑海龙带下去,黄海龙带上来,这一次不问得那么详细了,而是捡重要的讯问,这黄海龙眼看着混海龙和翻海龙已经变成了肉酱,只有倒海龙还有半个身子。 即使他久经杀戮,也没见过将人活生生剁得这么惨,惊吓之余,也是实话实说,他倒不是不想说谎话,只是黑海龙说的什么他不知道,一旦两人说的对不上,只怕也会和三位哥哥同样的下场。就算是他愿意同年同月同rì死,也不想没个全尸。 李开国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刘香的大概实力印象,刘香的手下海盗原本有四千多人,船有一百多条,包括一号福船十艘,二号、三号、四号福船共四十艘,其余的多为海沧、苍山、火龙船。 运载货物和人员和救生用的小船则有一百多艘,这不能算在内,因为这些船并没有装备火炮,因此攻击力弱到不计。 这还是去年十一月初,刘香在海上和郑芝龙大战了一场,死了仈jiǔ百人,沉了十几艘的战舰之后所有的主力。所幸那次大战只是伤了一小部份元气,主力大部无损,也不是很严重。 第七十一章伪装偷袭 今年五月份,荷兰东印度公司找到刘香,说要对郑芝龙和大明开战,争夺海上贸易之权,请他一起动手,到时三七分成,刘三荷七。 刘香当然愿意,如果当真独霸海上贸易,那是一笔多大的财富啊。更何况,借此机会也能打败郑芝龙,一血他心头之恨。 只是有一件事情让他发愁,船倒还够用,只是火炮和火枪少了点,此时他无法再到内地去买枪炮,因为郑芝龙的关系所以明朝对他全国通辑,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捋郑芝龙的虎须,毕竟郑芝龙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人物。 所以他便把主意打到了沿海的大明卫堡,想要搞一些银子、火炮、火枪什么的。只是刘香非常的不走运,他第一个目标,便选上了灵山卫,却不知道灵山卫早已经换了主人,而且有数万大军驻守。 因此冒冒然的除每船留守一二十人守船外,其他的海盗全都上了岸,就人员来说,刘香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可是他的八十多艘战舰却还在,一旦得知了海盗们全数被擒,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战船刘香能够立刻驶走,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保密。 至于火力,当时黑海龙说出来的数字,吓了李开国一跳。这时刘香所有战船的火力加起来有:三千斤的火炮约四十二门,一千斤到二千斤的火炮约一百七八十门,碗口铳一百多门,迅雷炮四百多门,喷筒三千多个,鲁密铳七百枝,驽箭、火箭、火砖、烟罐、猛油、神沙、神火、火球、冷兵器等无数,上等火药四万多斤。 cāo他nǎinǎi的,这是李开国最想骂的一句话,他辛辛苦苦抢了这么多的银子,一心一意造枪造炮,居然还没到一个海盗集团火力的零头,若是把那些火器全都搬到岸上来,那这一战谁胜谁败那可就难说了。 这些全都是老子的,李开国的双眼闪着贪婪之光,恨不能立刻拥有这些战船和战船上的火器。 此时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五百名假扮的士兵也已经换好了衣服,一个个穿着海盗的衣服,却是jīng神饱满,jīng气十足,一举一动那里有海盗的乱哄哄模样? 李开国皱着眉再三的让他们随意一些,比如扮出兴高采烈的样子,时不时的挥舞着刀剑,然后大笑怪叫几声。 终于士兵们扮得似模似样了,远远看到,定然不会被船上的海盗们识破,而且还有黑海龙和黄海龙两人带头,那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 李开国伸手拿过一把长刀,随意的在山石上劈砍,火星四shè中,坚硬的山石像是削豆腐一般。沙沙响的碎石不断落下,现出一道道深痕,刺耳的削石声让人感到牙酸,待得李开国划出一个大大的死字,随手将长刀扔下时,黑、黄两海龙才发现,那长刀已经卷了刃,刀头也扭曲着,显然是废了。 好厉害,黑、黄海龙两人骇然相视,这明将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运刀如运笔,削石如削泥,这等武力只在说书的那听过,此时却亲眼见到了。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你们二人如果按照本官说的办,将刘香抓住,本官便替朝廷做主,将你们二人招安。可如果在这中间玩什么花样,这石上的字,便送给你们去见阎王。” 这几句话说的是杀气腾腾,由不得黑、黄海龙不怕,但听到招安两个字,两人却又两眼放光。如果当真被朝廷招安,以后便不用再过海盗这样不光彩的生活。 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谁又愿意做海盗?做了海盗一辈子,死后到了黄泉地府,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此时李开国一说招安,两人登时大喜,跪下实心实意的磕了个头,说道:“小的两人愿意招安,愿为大人擒得刘贼,请大人放心。”二道虹线同时从他们头顶伸出没入李开国的百会穴中,这是异能确定他们是真心实意成为他的属下的最明显的特征。 这倒也在意料之中,所以李开国只是点了点头,只见各个运兵船上已经装满了伪装成货物的火器箱,船边也都站满了海盗,士兵们嘻嘻哈哈,嘴里说着不知所云的话,倒也像模像样。 当下便笑道:“好,好,咱们这就出发罢。”说着带着两人上了其中一艘船。跟着划起浆来,运兵船渐往深海里驶去,远远的七里之外的战船可以清清楚楚的分辨出来。 刘香自从一大早将海盗们赶上岸,便一头钻进船上的卧房中和几个美人调笑。海上生活单调,但身为头领,养几个女人、歌姬什么的解解烦还是可以的。 只是海风不养人,再好的女人在海上呆了三个月,皮肤也粗得像是砂子,这几个美人还是近几rì荷兰人送的,虽然是jì女,但也是水灵灵、嫩葱葱的,那身段,那胸,那屁股,真是没的说,以刘香的见识,不输于那些被他jiān过的富家小姐们。 其中一个叫美玉的,还远远超过他玩过的所有女人呢,还有那一口箫技,啧,想起来便让人沉醉在温柔乡中……。 刘香喝着美酒,听着小曲,品着箫,在粉香玉臂中滚来滚去,如在天上云间一般,什么灵山卫什么的,他早就忘到脑后去了。 他那个军师也不是什么好鸟,贪花恋sè的本事一点也不比刘香差,荷兰人也送给他二个美人,此时也正乐淘淘的享受着美sè。 只是他心中却有些别的心思,倒不是担心灵山卫那里会出什么纰漏,而是想着什么时候用身边这两个美人和当家的换两个过来,他们好做个连襟,亲上加亲啊。 以往这样的事情也没少做过,只是连襟的时间都不太长而已。所以当海盗们回报说,抢劫灵山卫的海盗们正运着货物回来的时候,他伏在美人怀中的嘴舍不得从温香软玉中拿出来,咕哝着道:“知道了,去报一下大当家的。” 而刘香接报后也只是说了一句,“让小的们清点一下,看看收成怎么样。”然后接着和美人们嬉闹。 海盗们也不在意,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只是谨慎的通过千里镜观察,但望见当头船上是四头目黄海龙后便也不在意了,大声吆喝张罗着准备运货用的绞盘、滑轮和绳索。 这短短的七里海路,让所有的灵山卫士兵还有二个百户都捏了一把冷汗,而李开国却是谈笑风生,一路上对着密集的战船指指点点,大声的计划等将来怎么用这些战船。 第七十二章无法接受 幸好一路上都是平安无事,运兵船安然无事的接近了刘香的战船——最大的那艘一号福船。 远看没什么,可是一到了近处,才显得福船之大,实是一庞然巨物。这艘三桅帆船长约二十丈,合现代约六十米,舱五层,船面设楼若城墙一般,吃水达到六丈深,合现代约十八米。其主桅高达四丈,合约十二米高。 共可载三百多人,大量的重炮火器,如果没有软梯,想要攀爬进攻,简直就是找死,那一个个炮口,一个个shè击口,还有船首的那三千斤的红衣大炮,这简直就是一个活动的火器库。 李开国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明朝便有如此庞然战舰,即使一向淡然的他,此时胸中也是感慨之极。 眼看着福船近在眼前,黑海龙小声的对李开国道:“将军,刘贼和军师就在这艘船上,可以开始四散夺船了,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李开国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声,立时便有传令兵打起了旗语,让各船按预定计划开始分散登船作战。 此时普通的海盗们都聚集在甲板上看着一船船的满载的货物。也有人发现向他们船驶来的海盗一个也不认识的,却也不太在意,毕竟海盗们有三四千人,不认识也不奇怪,更何况是先到旗舰那里才开始向他们驶来的,更以为是当家的下令分散装货,一时间也没有人怀疑,进展的非常顺利。 反倒是驶向旗舰的李开国他们,让船上的海盗们起了疑。一个刘香身边的亲信头目高声问道:“四当家的,怎么那些运货的船没有经大当家的过目就送到别的船上去了?这可不合规矩啊。” 黄海龙立时大怒,叫道:“刘三,爷怎么做事还要你教?你他娘的是不是活够了?大当家的那里爷自有回话,要你个狗东西多嘴?还不快把软梯放下来?” 李开国在后面也跟着叫道:“正是,你nǎinǎi的刘三,敢跟爷这样说话,爷不收拾你,老子收拾你。”说着指着刘三跳脚叫骂,大叫道:“有种的,等爷上去,打死你个狗R的。” 那刘三被黄海龙骂,虽不怕他,却也不好回骂,只能自认倒霉,可是被刘三的手下骂,那他可就不能忍了,如果这也能忍下去,那他以后也别混了,没有海盗能瞧得起脓包的人。 本来他还是有些怀疑,可被李开国这样一激,登时便忘记了,冷笑着道:“好,我就等你上来,今个咱们就一对一决斗,我要是不捅死你,以后我就不姓刘,放梯子。”旁边的海盗得了命令,立时就将软梯徐徐放下。 李开国哈哈大笑,猛拍着船沿道:“你不姓刘,你是狗生的,当然得姓狗,哈哈哈哈……。”此时他身后的灵山卫士兵个个都握紧了手中的长刀长枪,一有不对,立刻便爬船杀人。 李开国笑的猖狂之极,连远在卧房里的刘香都听到了,他皱着眉头,十分的不喜欢,实在是这笑声太肆无忌惮了,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此时软梯已经放到了底,那刘三不yù再有口舌之争,而是yīn毒的望着李开国,盘算着等下给他来个狠的,最好是当场将头砍掉,才能去心头之怒。 李开国当先上了软梯,他力大猛冲,连拉带蹬,三两步便上了船。脚踏在甲板上,他心中一喜,暗叫道:“大事成矣,这船得改姓李了。” 不夸张的说只要李开国到了这船上,这一船的人还不够他自己杀的,不光是越来越多的士兵让他的身体素质大幅提升,一些群攻技能也威力更强。 就拿那个可以在十米之内将所有活着的东西粉碎的技能来说,如果他在这船上用了出来,经过强化的技能已经可以让他选择xìng的粉碎他身周十米内的生命,而不是无差别的攻击。 加上这个技能强化后消耗士兵的jīng力数一次仅仅提高到了千人,这就意味着李开国可以连续使用这个群攻技能达七十次。杀这一船的海盗岂不是如同杀小鸡仔一般容易? 他现在对异能的运用越加的熟练,那虚空中连接的虹线让他可以清楚的察觉方圆五百里之内所有他手下的位置,并可以模糊的感到他们身体的强弱,和是否处在危险当中。 因此在这海上不过十数里的范围之内,他所有手下的行动他都能清清楚楚的在脑中映出,数百个画面或清晰或模糊的闪现,却丝毫不会扰乱他的主思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海盗发现他们是假的。 有行动快的灵山卫士兵,已经在海盗的帮助下往船上爬去。总而言之,这次伪装偷袭可谓是大事已定,就算有几艘船逃走也无伤全局。 心思一定,李开国便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来,他是故意激怒刘三,一个原因是为自己等人做掩护,谁也想不一个假海盗会这么嚣张。另一个是吸引所有海盗的注意力,好让自已的兵迅速控制整艘船的要害部位。 李开国暗中打了个手势,让手下的兵开始行动,自己却对着正恶狠狠看着他的刘三笑道:“狗R的,快来,让我教教你怎么跟爷说话。” 刘三瞪大了眼睛,眼里杀机毕露,他不能再容忍李开国再骂他了,手中长刀一挥,这就要冲前砍人,突然听到刘香的声音说道:“刘三,刚才是谁笑那么狂?比爷我还嚣张,是不是活腻歪了?” 说着刘香推门出来,身上只披了一领披风,露出了半个**的胸膛,显然里面什么也没穿,脸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唇印。 刘三硬生生的收回了要冲前的势子,转身恭敬的道:“大当家的,这是四头目的属下,刚才正是他笑的,小的正要教训他。” 刘香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嗯,那就杀了吧,爷的船上可不能留着这号人,万一那天疯了怎么办。咦,陈水呢?不是说运货回来了吗?怎么不见他人呢?” 第七十三章追杀 黄海龙此时正在帮着灵山卫兵在甲板的炮舱下面帮忙杀人呢。李开国知道的清清楚楚,有虹线为他闪现着画面呢。 李开国斜眼望着刘香,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问我们爷在那?”说着猛的冲上前去,一个巴掌猛搧过去,他此时的手劲有多大,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巴掌搧出的破空之声,直到李开国的手掌击到了刘香的耳门,将猝不及防的刘香脑袋给打爆了,就好象是一个西瓜突然间被木棍扫到一样,这才“呼”“嘭”的合成了一声,红的白的洒了一地,一个无头的尸体缓缓的软倒。 所有的真海盗都愣住了,他们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大当家的会在他们眼前被人一巴掌把脑袋打爆了,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平时大当家的对自己不好,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 一时间真海盗们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早就一个对一个站在他们身后的灵山卫士兵可毫不犹豫,下一息中,除了刘三外,所有的海盗都从背后被人捂着嘴,脖子上插了一刀,口中‘嗬嗬’冒着血沫死去。 刘三被吓傻了,大当家的死了,兄弟们也在下一息死了,一瞬间甲板上就剩下他一个人,这是无法让人接受的事实,直到李开国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脸,淡淡的道:“狗R的,你死定了。” 说着转身而去,刘三的身后扑出几个灵山卫的士兵,三四把刀子同时捅进他的后腰。就在此时,黄海龙冲进军师的卧房,却只见到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两个美女,船仓的窗户开了,他急伸头出去瞧,却只能看到海面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黄海龙大惊,立刻冲出来对李开国道:“将军,大事不好,军师逃走了。” 李开国在脑中闪现一下各船现在的情况,旗舰东边约二十丈外便停了另一艘战舰,左边三十丈外也有一艘,此时他们还未发觉旗舰上的变故,还在帮着假海盗转运火器箱,灵山卫的士兵们正在不动声sè的控制各个要害部位。 但终于还是有人被的船上的海盗给识破了,原因很简单,真正的海盗肤sè会有水锈,而且长年吹海风,他们又没有护肤霜什么的,皮肤黑粗那是人人皆有的。而灵山卫的士兵虽然也在训练中被太阳晒得皮肤黑粗,但没有水锈。更重要的是灵山卫士兵假扮的没有海盗味,只要留心便不难识破。 立时有的战船上便发生了战斗,继而动起了火器,这立刻便引燃了所有船的战斗,海盗们和攀上船的灵山卫士兵开始殊死的战斗。 一开始,灵山卫的士兵便占了先机,倒不是说海盗们的战斗力低下,而是每个灵山卫士兵身上都装了两枝枪、一把冷兵器。一枝手铳,一只火枪和一把长枪或长刀。 战斗一起,灵山卫的士兵立时便组成了三角战阵,两人在前用长枪长刀抵挡,身后一人开始点火绳,从缝隙中开枪。无论打中没打中,立时便挺刀挺枪抢前,换下前左边的人,前左边的人躲到后面掏出手铳,点火绳开枪。 这样的小形轮换战阵,虽只是三人战阵,但灵活多变,有阻敌的,有进攻的,如果火铳全都打完便轮换装弹,继续开打,只是几轮下来,海盗们便死的死,伤的伤。 纵使有悍勇之辈,击破了战阵,杀死一两个灵山卫的士兵,却也无关大局。 基本上,只要灵山卫士兵上了战船的,俘获战船只是时间问题。但事情却不总是这么顺利。 逃走的军师在海下一口气潜了百米,他为人机智狡诈,只是透出水面扫了一圈,便知道大势已去。适才他是听到刘香出来,身为军师这样的二把手,不能不紧跟着当家的行动,这才恋恋不舍的从**的美人身上爬起来,殊料刚走到门口,李开国已经打爆了刘香的头,他一惊之下,立时便想到逃走。 他打开了窗户,也不管美人对他娇声呼唤,顺着船壁便下到了海中。等到他露出头时,各船已经开始了战斗,但有的船上却没有。因为离的太远,灵山卫的船又不好事先指定各船,因此便漏了约有十多艘船。 好在这些船都是海沧、苍山船,虽然火力不弱,但跟那些二号三号福船比起来,威胁要小的多。 军师便是游到了一艘海沧船上,一上船他便大叫道:“快逃,快逃,大当家的死了,这下可全完了。”他全身都是水,也顾不得擦。 船上的海盗虽然十分惊讶,但也十分的利索,立时便行动起来,升帆的升帆,砍锚的砍锚,此时逃命要紧,锚是来不急收了。 李开国站在一号福船旗舰的甲板上,望见有几艘小一点的战船升起了船帆,立时就知道那是船上的海盗要逃走。此时一号福船虽然已经被他控制,但转向缓慢,十分的笨重。 若是用旗舰去追,只怕等到转过方向来,那些船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李开国立时跳下旗舰,乘小船来到已被俘获的苍山船上。这是最快的战船,虽然比起海沧船要小,船上火力也比海沧船弱了一半。 千斤的佛朗机有两门,其余的火枪什么的李开国也用不着。在黄海龙亲自带领几个亲信海盗的cāo纵下,苍山船快速的转过弯,向着逃走的十一艘战舰追去。 其实黄海龙是不想追的,因为他们就一艘船,逃走的可是十一艘。海战的要领不过就是以大船胜小船,以大铳胜小铳;以多船胜寡船,以多铳胜寡铳。 这可是抗倭名将俞大猷的经验总结,也是现实海战中的真理,就是近代海战也是同样适用。所以以一船而去追众船,小船去追大船,不要倒过头来死在这上面才好。 可是李开国要追,他有什么法子,而且还不敢放慢速度,只能在心中暗自向妈祖娘娘祈祷,那些逃走的船逃得快些,可千万不要被他们追上。 可天不从人愿,苍山船本来设计就是用来追敌的,其速度快了那些大的海沧战船约三成。而李开国则一直在一门装好链弹的火炮前用异能虚瞄着。 那黑黑的长线在海浪中不住摇摆,却无法延伸到那些逃走的战船上。李开国知道,这是异能告诉他,炮的shè程跟不上。 他大约测了测,异能划出黑线的终点离炮口约有四百多米,也就是说,只有到了四百多米的距离,才有可能在他的cāo控下,一炮将敌船的桅杆打断,使他们失去逃走的动力。 第七十四章妖法 很快,逃在最后的那艘海沧船进入了四百米的shè程,海沧船的火力可比苍山船多了一倍,千斤佛朗机有四门。他们也已经发现了追来的苍山船,立刻便有海盗站在船尾的一门火炮前,等待着苍山船进入命中机率较大的七十丈内,也就是两百多米。 再远那就纯是碰运气了,凡是超过三百米被打中的,每个人都会认为是运气所致,而不是炮手有高超的技术。实在是海上波涛不定,不可能定住瞄准,再加上打的是移动靶,如果在两百米外打中,一大半也是因为运气。 黄海龙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因此虽然进入了理论上的一百三十丈的shè程,但他一点也不紧张,就算敌船发炮,也不过是让他们观看炮弹如何飞行入海的弧线罢了。 可就在此时,李开国用千里镜观察的眼中,那条死亡黑线另一端点在四百米外那根主桅杆上,他毫不犹豫的,立刻将火钎子捅进火炮的火门里,“轰”的一声巨响,苍山船上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猛发的后座力和炮架的吱呀受力声,正在顺风行驶的苍山船甚至因此而停顿了一下。 黄海龙在心里叹息,将军到底是不通海战,白白浪费了一颗链弹,他叹息声还未从心里消失,便见到一百三十丈外的那艘海沧船的主桅杆突然断裂,远远的,可以看到海盗们乱窜的身影,船速登时慢了下来。 还没等他张大嘴,赞一声将军好炮,心底却大叫好运气时,“轰”的一声响,这一次,却是另一门转到船头来的千斤佛朗机发shè了一枚开花弹。这是灵山卫自己产的,海盗们可没有,是登船时灵山卫的士兵们装在火器箱里带上船的。 黄海龙张着大嘴看着那清晰可见的炮弹划过空中,准确的落在海沧船上。“轰”的一声,炸散了开来,无数的碎片和火药的冲击波,瞬间便将海沧船上的所有海盗一扫而光,即使还有活着的,也被冲击波扫入海中。 这……这……这是妖法!黄海龙和亲信海盗们脑袋中只有这一个想法,除此之外,别无解释。 如果只是中了一炮,可以解释为运气,中了两炮那可就不是运气可解释的了,关键是就发了两炮,两炮皆中。 和新招安的海盗们不同,灵山卫的士兵却一点也不吃惊,在陆上进行炮兵训练的时候,李开国不止一次示范过他那百发百中超视距的炮法。只是海上难了一点而已,但这距离不也是比陆上近的多吗? 这是灵山卫士兵们不明白海战的天真想法,这也难怪,他们第一次进行海战,没被海浪给颠吐了,就已经很不错了,难道还指望他们突然就变成了海战火炮专家? 此时苍山船火炮的shè程已经接近第二艘逃走的海沧船,同样是两炮,一炮打断主桅杆,另一炮将船上的海盗炸光光。 还剩下的九艘逃走的战船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追来的苍山船火炮也太厉害了,只用了四炮,就摆平了两艘战船。 立刻,他们就决定分散逃走。这样一来,就看谁的运气不好,被李开国盯上了。结果是,军师今rì霉星高照,他所乘的海沧船被李开国给盯住了,眼看着越来越近的苍山船,军师大叫道:“发炮,快发炮,打沉它。” “轰、轰”海沧船两炮齐发,船身一阵摇晃,差点把人都晃倒了,军师顾不得腰被杂物撞了一下,抬头去看那两枚炮弹,在苍山船前面五十米就落入了海中。 原来他们太急了,还没有等苍山船进入shè程便开了炮。军师本就没有抱多大希望的心还是很失望,但他却不停的催道:“换铳,换铳,再开炮,要吓得他们不敢再追过来。” 原来他打的主意就是恐吓,虽然知道打不到,可是我的意思是要吓吓你,万一就不追他们了,改追别船呢。 可是今天注定是军师的霉rì,苍山船仍是紧紧咬住他们不放。如果军师知道苍山船死追他们的原因,一定会恨不能将黄海龙给生吃喝血。 原来各船一分散,李开国本来要去追另一艘海沧船的,可是黄海龙却用千里镜忽然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敢肯定,那人一定是军师。谁让军师为了体现他谋士的派头,一年四季都是文人长衫的打扮。 这样一来,在都是短打的海盗群中简直就象是麻雀中的公鸡一样,那么显眼,那么欠追,黄海龙和李开国一说,岂有不追他之理? 尽管军师急令火炮不停,但还是被苍山船追到了四百米内,随着一声炮响,在空中划过长长一条弧线的链弹不出意料的将军师所在海沧船的主桅杆打断。 随着木杆断裂的“咔嚓”声,军师哀嚎起来。此时他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跳海是死,不跳海就会被随之而来的开花弹给炸死。 怎么办?有些怕死的海盗抱起木头,便往海里跳去。他们宁愿争一下这一丝活命的希望,留在船上只能被炮弹送进阎王殿。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二十多个海盗很快就全跳进了海里,那根长长的主桅杆也成了他们的救生木,二十多个黑黑的头颅排成整齐的一排,推着主桅杆慢慢的游走了。 没人去喊还留在船上的军师,此时大难来临,逃命要紧,谁还会管你他M的是谁啊,他们是海盗,可不是讲义气的梁山好汉。 军师呆呆的独自一人站在海沧船上,他不是不想跳,而是知道跳海也逃不了,等到见到炮弹飞来,跳下去也不迟,他没那些不动脑子的海盗们那么傻。 可一直等到苍山船离海沧船五十米远,可以大概看清楚面容的时候,军师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苍山船会死盯着他不放。 军师仰天吼道:“该死的黄泥鳅,老子又没QJ你老娘,也没掘你的祖坟,你他N的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黄海龙听到军师的叫声,哈哈大笑,说道:“谁让你个老狗知道藏银子的地方,不抓你抓谁?” 军师其实刚才就明白了,因为刘香的海盗抢劫所得,平rì里都是交给他处理,都是他派人换成的银子,用秘箴藏在各大银庄里。那些取钱的凭证也都是他一个人看管,刘香也不太过问,想要银子,还真是非抓到他不可。 第七十五章后装子铳 军师死死的盯着黄海龙身边的李开国,凭预感,他知道眼前这个年青人一定就是迫使黄海龙叛变的人。 就凭着李开国身上那股子威严——身居上位者不怒自威,生杀予夺的威严。望着李开国如履平地的跳上海沧船,站在他的面前,冷冷的用眼睛看着自己,军师不由得避过目光。 他是当真害怕了,在刘香的手下做了三十年的军师,大海大浪的不知道闯了多少回,见识过多少英雄豪杰、乱世枭雄、绿林好汉……,没有一个可以给他如此战栗之感。 从李开国的目光中,军师仿佛看到了老天爷一般的冰冷无情,那是视万物如草芥,杀人如碾虫之上更深一层的境界,简而言之,这世间万物在眼前这人看来,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摧毁,而他更不会被任何人所威胁。 军师小心的拱了拱手,干干的道:“敢问这位大人官衔?小人恬为刘香佬手下军师,前rì是小的瞎了眼,冒犯了大人,还请您大人不计小过,小的愿意投降,还望大人成全。”如果换了别的人,他少不得便要用腰中的绳镖暗算一下,局面翻转,也未可知。 但在李开国的面前,他不敢,以他四十三年的阅历判断,他只要动一点手脚,今rì想留个全尸善终都难。 事实上他的确猜对了,虽然李开国对刘香的大笔银子非常感兴趣,但军师若是让他起了杀心的话,他一定会在把银子都榨出来后干掉他的。 还有一点军师其实猜错了,李开国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也不是冰冷无情的老天爷,他虽然冷酷无情,但大体还是在人类的范畴中,有着人类的感情。 “本官灵山卫指挥使李国,你愿意反正,本官便收下你,想来你也知道本官要的是什么,还不快快呈上来?”李开国淡淡的道,并挥挥手让身后士兵们将火枪放下,不用再指着军师。 军师面上立刻大喜,立时便跪倒在甲板上磕了三个头,叫道:“小人刘棉布,谢过大人收留了小人,大人请不要着急,刘香那贼子取银子的凭证和银庄都是小人一手cāo办的,待得上了岸,小人定会将其详细写出来,呈于大人。” 他口中说谢过收留,可李开国的眼中并没有看到虹线从他头顶冒出,与他的百会穴连在一起,立时就明白眼前这个刘棉布不过是虚假投靠,根本不是真心实意,异能是根据人心来判断,而不是根据口言。 只有正式的官员口中发布的命令可以无视士兵百姓等是否真心实意,只需张口一划既可。也就是说,如果有一朝庭官员开口说将他的手下多少兵马移交给李开国管理,是无需士兵们心甘情愿的,异能会立刻承认,除此之外,一切都要看投靠之人的本心。 而李开国也不当场拆穿他,只是点了点头,向着黄海龙道:“起帆,回去。”自有海盗们过来开船,按原路返回。 一路上将俘获的那两艘海沧船用绳绑在一起,也升起帆来,一起驶回,但那逃走的八艘战船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李开国也不在意,他能让这场海战打得敌人只逃走了八艘战船,已经非常满意了。毕竟他是以陆兵打海盗,如果他手下也有千余会驾船的水兵,今rì一艘战船也逃不走。 回去的一路上,李开国都站在海沧船的船头,他在思考着怎样处理这支舰队。而军师刘棉花则在灵山卫士兵jǐng惕的目光中老老实实的坐在甲板上。他知道不可能只说一句愿意投降,便和灵山卫士兵成了自己人,防着他是应当的。 黄海龙则zìyóu多了,这老小子的表现让灵山卫的士兵对他还是松懈了一些,这让他心中暗喜。如果说刚开始投靠灵山卫还是有些担心,但看到李开国那神乎奇技的炮法后,他已经可以想见李开国rì后的成就了,谁不愿意跟着一位前途无限的好主子。 此一战,李开国俘获了六十六艘战舰,如此多的战舰让他既是高兴,也有些犯难,得有一个深水港来放这些战舰才是,离他灵山卫驻地不远的青岛湾便是一个天然的深水港,但码头的建设却是需要大批的人力物力。 卫初平给出的预算是,大约需要动用五万人大干六个月,其消耗物资折成银两约为一千五百万两。 这下李开国明白为什么青岛湾这个天然的深水港没有海盗占据的原因了,原因非常简单,耗银太大,也得不偿失。 以李开国现在的人才财力,不是不可以现在就修,而不没必要现在就修,毕竟他还在起步阶段,十分的缺银子。黑海龙给了他一个非常好的建议,先在离海岸甚近的灵山岛上建一个水师营,等待rì后再缓缓图之。 李开国非常高兴,立刻便将刘棉花叫来,让他当场将刘香的藏银凭证数目写出。刘棉花自从上了岸,便无时无刻不想逃走,但李开国早就知道他不是真心投靠,岂会给他机会? 表面上封了他一个书办的官,还派了十个士兵给他做了护卫,实际上就是十个牢头,将他rì夜看得死死的,如此一来,只要刘棉花不想死的话,就只能一点点将那些银子吐出来。 事实上,刘棉花已经看清了形势,吐了大约一千七百万两银子出来,只是这些银子都要到江苏、浙江、福建沿海去取,此时就算吐露出来,李开国也没办法取出,只因他拨出去的三千水兵还正在跟海盗们学习怎么在海上行船。 其中新提拔的水师裨将海东冠对他十分的忠心,而且对水师有极大的热情,将这支舰队交给他,李开国可以放一半心,另一半心就是他派了人监视他,还在明面上给他派了个监军,李开国是不会轻信任何人的。 现在每天灵山岛周边的海域到处都是行驶训练中的战船,李开国直接就在真实的环境中让他们学,根本不去上什么狗屁理论课,这是能够以最快方式将水师练成的方法。 本来在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李开国想带兵出去继续讨山东各州县的欠款,可是铁大炮忽然前来找他,让他不得不将计划再次改变。 后装子铳?李开国看着铁大炮拿出的一张草图,上面是一个和现代步枪相差不多的图样。 第七十六章进京 铁大炮兴奋的道:“大人,这是万历年间赵大人所创的掣电铳,咱们一直想造不怕风雨的燧发枪,可是小老儿昨rì才知道,这位赵大人已经造出来了,而且还用了后装的子铳,每发一弹,只需要换子铳便可,无需再费时费力装药弹,全都在子铳里装好了。大人,这可是兼鲁密铳之长的好枪啊,就算达不到大人的要求,那后装子铳也是解决了大难题啊。”说着详细给李开国讲解这张掣电铳上的妙处。 等到他说了半天,李开国这才笑道:“这样吧,你先造一枝出来,本官先看看如何?” 铁大炮脸现尴尬之sè,说道:“大人,我造不出来。” 李开国奇道:“可是缺少什么东西?” 铁大炮摇了摇头,说道:“不缺,只是没有这掣电铳的构造尺寸,小老儿没法造啊。” 李开国刚要大怒,忽又忍了下来,就是给铁大炮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耍他。 “那这掣电铳的图纸尺寸那里有?” 铁大炮道:“当时赵大人所创的四种火铳都是在京师所制,所以天下间除了兵部和工部的兵仗局、军器局,那里都不会有。所以小老儿才来找大人,请大人想法子将图纸买来。” 李开国一惊,说道:“这火器图纸还能买?” 铁大炮嘿嘿一笑,说道:“那是当然,工部尚书周士朴周大人和吏部尚书薛国观薛大人在京里合开了一间进宝银号。听说那里什么都可以用银子来买,只要有银子,就是买官平事、帮人弹劾、制造冤狱、帮人脱罪……都行,只是买一张万历年间的掣电铳图纸,应该不难。” 李开国沉默不语,堂堂的两位六部尚书,在天子脚下公然开设买卖权力之所,将朝廷给的权利用来做买卖,这样的明朝怎能不亡? 不过进宝票号他听得耳熟,当下挥手让铁大炮先行退下,也没有说到底买不买图纸。铁大炮也不敢多问,大人既然让他走,他就连忙告辞。 李开国立时便将卫初平召来,取出记载刘香所藏银两的记录,果然在一条七百万两的记录上看到了进宝票号四个字。 他指着进宝票号问道:“你可知道这票号是否可以异地通兑?” 卫初平一看就明白了,这个进宝票号他熟的很,不光是在江浙福三省,就是在京城也是有着分号的,进宝票号号称是全大明第三票号,异地通兑当然可以,当下便和李开国说明了。 京师、图纸、银子、水师、训练……李开国脑海中不断的考虑着,他要在最短时间内发展起来,此时他虽然有数万大军,也有了海上退路,可是前途仍是荆棘丛丛,要想破开荆棘扫平障碍,必须得不断前进,否则必会死无葬身之地。看来,是得去一趟京师了,顺便也摸一摸大明朝真正的底细。 当下他再次将刘棉花提来,也没空和他玩什么yīn谋诡计了,当下亲自动手用刑,将原本想慢慢榨干藏银之地想法抛掉,直接用了最快的办法。 李开国的用刑之法就算是个英雄也是受不了的,刘棉花不是英雄,就连狗熊都不是,不过才撑了三十息,就全招了,一共招供出刘香藏银近五千万两,这让李开国以为刘棉花是受刑不过乱讲的,亲自又用了一遍刑,看到两次他所招供的都一样,这才放过刘棉花一条活命,只不过比死也差不了那去,嘴不能说了,眼不能看了,手也不能写了,就连脚也不能动了。 李开国让卫初平将所有在京城可以提取到银子的凭证方法都记录妥当,他自己贴身收藏,这一次,他要从大明的都城硬生生的运出银子来。 八月二十三,李开国下令让四大百户带兵在山东各省讨债,凡是不交银两者,攻城,城破后所有官吏剥皮后凌迟。但严令不可无故伤害百姓,违者上至百户,下至士兵,皆立斩。 八月二十六,在留下冯国用守堡后,李开国亲自带领水师出海训练,对外言道此次训练用时一个月,令全堡上下要守好家园,一但有重大之事,可依李开国留下的锦囊来找到联系他的方法。 李开国再三叮嘱冯国用,除非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否则不可打开锦囊,冯国用凛然答应,率领文武官员在灵山卫岸边跪送李开国带着卫初平乘小船离去。 李开国先来到了灵山岛,和海东冠密谈了很久,直到一rì后,才尽起所有战船,往天津卫而去。 这次行船,乃是近岸航行,一路上皆不登陆,不去惊扰沿海卫所。先是悄无声息的绕过了威海卫,再小心的通过登州水师的防线,虽然登州水师只有三条苍山船,但李开国此行乃是机密,决不可泄露。 过了登州,便离天津卫不远了,一路上倒也碰到过几艘商船,但见到水师上的大明旗号,倒也没敢靠近,也不怕泄露了去。 第七rì,舰队驶到离天津卫近海七十里处,李开国坐上预先备好的商船,离开舰队,往天津而去。而舰队则回撤,去往朝鲜沿海去执行训练任务。 七十余里不过是三个时辰的路程,李开国身着一身上等人的绸缎一脚踏上了天津卫的土地,这才发现天津卫其实共分三卫,因是漕粮转运之所,是以货运之业蓬勃之极,到处都是不停运转的货车和无数的力巴(出力气活的穷苦人)。 下了商船后,自有随船的卫初平去自行办理税务,这里进出货船都需要交税费。 过不一会,便有收验货兵丁前来验货,商船上带的只不过是普通的粮食,这样的船在天津卫一rì运转可超过百艘,只是海运的少的多,大多都是运河的漕船。 那验货兵丁啧啧笑道:“你们可真不会赚钱,就这一船粮食,运到了京师还不知道要赔多少。要是听我的劝,就在本地货栈卖了吧,还能剩下几个子。” 卫初平笑道:“这是给我家老爷运的自家产粮,可不是运到京里卖的。我们老爷如果不是自家产的粮那是一根面条都吃不下。” 验货兵丁简直是难以至信,他从来没见过摆这么大谱的爷,还要从家里运粮进京,想来定是京里的大人物,登时说话便谨慎起来,只是匆匆验了验,便回去了。 就连该收的税银也老老实实的按律收取,没有多加一毫,实在也是这一船粮食值不了多少,但他们不知道,从船上驶下的马车里,夹壁里可是藏着近二百只鲁密铳,三百枚震天雷,三十枚火龙出水,还有二千斤的火药。 交完税,李开国带着七辆马车和一百多名护卫来到了天津卫赴京的关卡,这里排了长长的一条长龙,足足排出了四里多。 李开国等了一个时辰,天已经近午了,这长长的队伍才前进了半里,而另一边的官道上,却是空荡荡的没有车敢上去行驶。 这官道是专为官员所设,和普通意义上官家所修道路不同,乃是为了方便官员快速通行的道路。 李开国看看天sè,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天黑之前能过关卡就不错了,当下他便下令道:“张七,让马车走旁边这条道路。” 第七十七章杀出 赶车的张七应了一声,便勒转马头将马车赶上了官道。七辆马车一上了官道,登时便快速了起来,沿途的那些正在排队货车上的人,都用一种特殊的眼光看着他们,那眼光就跟看死人似的。 卫初平低声道:“大人,事情有些不对劲啊,这条路没有人走,想是定有缘故,咱们是不是低调一点,再去排排队?” 李开国“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的话。卫初平不敢再问,只得将身体缩进马车里,这里有粮袋四边保护,想来等会杀起人来,也不会误伤了他。 这是明摆着的,李开国只要是不想忍,而天津卫的士兵又不认得他是谁,等一会要是不死人,那说明老天爷今个肯定是吃素的。 果然,就在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关卡前,守关卡的官兵一见到居然有不是官家马车居然敢走这条道路,立时就是大怒,数十个官兵挺着长枪争先恐后的奔出,也不问情由,挺枪便往拉车的马匹刺去。 就在这时,只听李开国冷冷的说道:“掷短枪。”护在马车两侧的百余名护卫齐刷刷的从背后抽出一柄短枪,用力齐掷出去,只听得“嗖嗖”声过后,数十个官兵被短枪飞掷插中,立刻便是非死即伤,全都滚倒在地上,伤者只有三四人,其他的当时便死了,只有受伤的大声哀嚎。 “哄”的一声,包括等着过关的货商还有天津卫的士兵全都炸了窝了,这光天化rì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有人敢公然杀害朝廷官兵,这已经是形同谋反了。 守关卡的官兵惊怒之下,立时便敲响了报jǐng的锣声,随着急促的锣声响起,货商们一哄而散,这官兵大队就要出动了,再不跑,若是被殃及到,那可是倒了祖宗八辈的霉了。 对这些李开国全不在意,而灵山卫的士兵也不在意,没有人觉得他们一百多人对上天津三卫会有什么问题,只有卫初平将身体往粮堆里面再缩了缩,他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可帮不上忙。 李开国冷冷的道:“前进。”一百余灵山卫士兵登时齐声喝道:“前进。”他们立时便将jīng气神全都显露出来,虽只是百余人,却有一种千军万马之势。 马车再次前行,也不管那还活着的三四个官兵,车轮直接从他们的身上碾过,受伤的官兵大声号叫,但七辆马车过完,就只剩下一个活着的了,就是这一个,也被路过的灵山卫士兵随手一枪扎破了喉咙,然后拔出他身上的短枪。 守卫关卡的官兵惊慌不已,虽然示jǐng的锣声已经发出,但他们自已知道自家的事,没有一顿饭的功夫是集不了一队人马的,现在敌人已经冲到近前,而且凶残无比,势不可挡,再待在原地,只怕就要死光光了。 眼看着坐在马车上的李开国冷冷的目光扫来,守关卡的官兵登时一哄而散,竟然没有勇气和灵山卫的士兵正面对战。 灵山卫的士兵轻轻松松的就攻下了关卡,搬开拒马拒鹿后,一行七驾马车朝京师方向行去。 有胆大的货商亲眼目睹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有人在光天化rì之下公然杀害官兵闯关,而且成功了,这本身就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样事情的发生,就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但事实却发生在眼前。 卫初平从车厢的粮堆里出来,看着连一丝伤也没有的灵山卫士兵,再看看渐行渐远的天津卫卡口,不禁叹了口气,这大明朝看样子真是到了尽头了。 同样的想法也在李开国心中闪过,他杀官兵闯关卡倒不是好杀成xìng,而是想试试天津卫官兵的实力,此时看来,简直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至于等会会不会有天津卫的大队官兵追上来,他根本就不会考虑,如果连追都不敢追上来,以后这天津卫的关卡还设个屁,直接拉开让人通行吧。 天津一卫的千户郭登听完手下报告过来的情况,立时飞起一脚,将面前的桌案踹成了两半。他是天津一卫里武力最强悍的千户,也是脾气最暴躁的千户,此时听到手下居然被货商当众袭杀,还死了数十人,登时大怒。 大吼道:“还不给老子招集人手,咱们去把那群胆大的货商杀个干干净净。”说着提起一把大关刀便冲出千户府。 此时天津卫指挥使也已经接到报告,他可不像郭登那样没脑子,他首先想的就是,这件事情决不能捅出去,否则朝廷一定会将他罢官去职的。 待得听到郭登已经带人追了出去,他立时便让人将今rì在天津卫的所有货商一律暂时扣押,不可走露了风声。 李开国他们才行出不到五里,便听到后面追兵大呼小叫的追来,李开国早就料到还有一战,因此一点也不意外,沉声喝道:“防御阵。” 随着命令下达,七辆马车登时变幻,只不过几息的功夫,便围了个圈,灵山卫士兵将马匹卸下,带到圆圈中间卧下,同时从马车夹壁里取出鲁密铳,开始装弹药,再不过数十息,百余黑洞洞的枪口便在马车后面对准了刚刚看到身影的天津卫官兵。 天津卫是没有骑兵的,因此郭登带着一千官兵是跑着追过来的。这五里的路程将一千官兵拉成了长长的一只队伍。跑在最前面的只有三百多官兵,掉队在二里外的倒有七百多。 如果光看外表,谁也不会以为他们是来追杀的,反倒像是一队残兵败将。 郭登那里会管这些,他只知道杀人的货商队只有一百多护卫,自己虽然带着不足四百还体力大减的官兵追上来,那也不是货商队能够抵挡的。 眼看着追上了,那货商队居然还用马车圈成防御,居然还敢在大队官兵到来之时抵抗,这让暴燥之极的郭登暴跳如雷,大吼道:“冲冲冲,跟老子杀过去,砍了那些大胆的货商。” 说着他一马当先,完全无视了那黑洞洞的枪口。说来好笑,天津三卫跟灵山卫不一样,他们没有火枪队,别说摸过火枪了,就连听,他们都没听过。 第七十八章夜营 只因天津卫距离京师太近,说句夸张的话,天津就好像是京师的郊外一样,有了数十万jīng兵的京营守卫,那里还需要给天津卫什么好的火器?所以,郭登虽是个千户,却根本就不知道面对的什么样的武器。 等到郭登带着官兵接近二十丈之内,李开国冷冷的说道:“第一排开火。”“砰砰砰……”鲁密铳持续开火,当头咬牙切齿的郭登仿佛忽然撞到了一堵墙一般,身上冒出十多个血洞,后倒在地,登时身亡。 三百多官兵也与郭登同样的下场,只不过数息的光景,惨叫着倒下而死、受伤的已经超过了七十多人。 这是一百余灵山卫士兵三排轮shè后的结果,再停了几息,最先放枪的第一排已经再次装好了弹药,在李开国的指挥下,再次放枪,这三十多颗铁丸带着高热钻入天津卫士兵的身体里,带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这一刻,人命当真是比草都贱。 剩余的二百多官兵只是怔得一怔,就再次死了二十多个人,登时便将他们吓得亡魂大冒,转过身便拚命奔逃,正是来的快也逃得快,一忽儿功夫就逃得踪影皆无,连同袍的尸体都不管了。 卫初平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躺在二十丈外的那百余具官兵的尸体,终于体会到了与李开国为敌的悲哀。对于手持冷兵器的天津卫士兵来说,这就是遭遇一场屠杀。 等到无一人受伤,而且丝毫看不出胜利喜悦的灵山卫士兵重新套马赶车上路之后,卫初平终于忍不住道:“大人,咱们杀了天津卫这么多的官兵,是不是会泄露咱们身份?如果还有更多的官兵追来又怎么办?” 李开国淡淡一笑,问道:“如果你是天津卫的指挥使,你会怎么做?” 卫初平怔得一怔,说道:“当然是立刻派兵来追。” 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如果追上却被打退了呢?” 卫初平本想说怎么可能会被打退,但看到后方远处隐隐还能看到的官兵尸体,登时醒过神来,说道:“如果被打退了,是我的话就绝不会再派人来了。” 李开国点了点头,却还是问道:“为什么?” “因为怕丢官罢,死了这么多的官兵说明是惹到厉害的人了,如果再派兵来追杀,到时不知还得死多少。天津卫离京师太近,如果官兵死的太多,那就不好封口了。所以如果我是天津卫的指挥使,就认栽了,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李开国嘿嘿一笑,道:“正是如此,所以本官不怕事情闹大,只怕事情闹得不大,就算是杀了他一个千户,他也得帮本官背着这个黑锅。” 卫初平一惊,原来刚才死了一个千户?这下可不好办了。李开国看着他的脸sè,摇了摇头道:“你还是没明白,别说死了一个千户,就是死了三个,报上去的也只会是重疾而亡。如果千户家属识趣,拿一笔银子闭嘴,还能活得下来,如果非要追究什么真相,嘿嘿,说不得家里就会失个火,遭个马贼什么的,全家死光。” 卫初平想了想,终于还是认为李开国说的对,天津卫指挥使定然会按照这个套路来摆平此事,这就是官场,吃死人不吐骨头的官场。 果然,直到天黑,也没有听到后面有官兵追来。李开国却丝毫不会大意,前后左右每隔五里便派了两位斥侯,一直放到十五里外。发现敌情以火光为号,可以在倾刻间就将消息传来。 当夜宿营便扎在官道旁,熊熊的篝火燃起,引来无数的飞虫扑入火中**。随行的炊兵从马车上掏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几根艾草放入火上点燃,然后放在营地的四周以驱飞虫,这才开始准备晚餐。 灵山卫的军粮早就制式化了,一包包各种杂粮放入一个大铜锅中,再加入猪肉干,腊肉干,蘑菇干,加水大火烧开,中火熬煮,小火收汁,再放些干香菜,倒两瓶芝油。过不多时,一锅香气四溢的稀粥便烧好了。 说是稀粥,其实并不稀,而是稠稠的,插一根筷子进去,也不会倒。这样的粥是管够的,能喝多少便喝多少。 李开国接过一碗稀粥,也不用筷子,也不吹凉,直接就一碗不停的倒进嘴里,一边猛嚼一边喝,碗都不离开嘴,倾刻间便喝了两碗,待得第三碗送到,卫初平忍不住道:“大人,这样猛吃猛喝,于胃不利,还是要细嚼慢咽的好。” 李开国点了点头,表示你说的很对,可是喝粥的速度却依然如是。 卫初平苦笑了笑,大人这也是优点,他对一些别人说的道理会赞同,但却并不一定遵行,大人总是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和方法。 正在李开国喝第五碗的时候,守在五里外的一个斥候忽然来回道:“大人,有一队马车正从天津卫方向行来,一行共三辆马车,车外连车夫共十三人,十二个壮年男子,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头,身上都带着刀剑。车辙不深,想来不是运货的,马车里可能有人,但人数不会太多,离营地大约还有四里路。” 李开国点了点头,斥侯自回去继续侦察放哨。 卫初平道:“大人,这队马车是否有诈,还是派人将他们拦住吧。” 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不是天津卫派来的,数百官兵都败在我们手里,派三辆马车十几个人就能杀了我们?应该是进京的行人,不用在意。” 其实刚才斥侯来报之前,李开国的脑中就闪过斥侯看到的画面,确认的确是一队行人,而不是天津卫的官兵假扮的。 过不多时,果然马车行进的声音传来,灵山卫的士兵们早就进食完毕,此时听到马车行进的声音,立时便有炊兵铲土灭火,战兵第一反应就是拿起自己的鲁密铳,装上弹药,站在马车隔成的防御圈里。 李开国看着手下亲兵反应迅速,十分的满意,但也不告诉他们来的不是敌人,只是夜行的路人,而任由他们摆出战斗阵型 三个灵山卫的士兵抡起点燃的火把,猛力在空中抛出三条弧线,落在十来丈外,形成一个光亮区,用以照亮假想中来袭的敌人。 第七十九章夜遇 黑暗中行进的马车声忽然停了,想是那一行人发现有些不对劲,因此停了下来。此时在那一行人和李开国的马车阵之间,只有三根火把在燃烧着,近百余人悄无声息的在黑暗中对峙着,每个人都是缓缓呼吸,生怕发出的声音大了些。 就这样,两方都很沉的住气,虽然谁也看不到对方,但确知道对方的存在。这一对峙便持续了一顿饭的功夫,李开国淡然的抽出一根鲁密铳,在手中不住的把玩,这种场面是他故意造成的,让手下人多一些经验没什么坏处,所以他没准备将误会解开。 黑暗中的气氛慢慢的越来越紧张,只因落在地上的那三根火把就要熄灭了,此时灵山卫士兵势必不可能再次点燃火把扔出去,火光会暴露他们的形影,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此时只能采取最极端的手段,不管对面是什么人,都只能将他们摧毁,不能冒一丝危险,这是平rì里训练时反复强调的,所有灵山卫士兵要以灵山军都指挥使大人的利益为第一位,为了大人,就算是杀错了又如何? 亲兵队长脸上全是杀气,看着那个摇摇yù灭的火把,正要下令无目标扫shè,对面先行出来一个人,站在火把旁,拿出一根新火把点燃了,对着李开国这边叫道:“我等是前往京城的路人,还望对面的各位爷不要误会,我等只是借道而过,决无坏心,如果各位爷不信,我等可以点亮火把,慢慢通过。” 亲兵队长望向李开国,显然是向他请示,李开国点点头,表示可以。亲兵队长便叫道:“既然如此,那就速速点燃火把,否则如有意外,尔等自行负责。” 对面那人十分的欣喜,连忙道:“多谢各位爷,劳烦各位爷了。”那人拿着火把回去,一团亮光慢慢的远去,继而二十丈外接连的点燃起数根火把,跟着马车声再起,往李开国他们这边行来。 亲兵队长一点也不敢大意,悄声传令将所有的火绳都点燃,此时对方的亮光已经显露出身形,他们已经处在明处,就算火绳点燃了,灵山卫军还是在暗处。 李开国点了点头,自己的手下的兵还是不错的,一切都按照训练时要领cāo作,难得没有出什么疏漏。 对面那一行人突然见到这边亮起了点点火光,其他人面sè如常,只有那名老者突然sè变,但在火光中不易发现他的神sè,是以同伴们都没有奇怪,只是惊奇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的火星。 那一行人从李开国的车队前三丈处慢慢通过,直到过了很远,再也看不到那些火星的时候,那老者才放下心来,这一松懈,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一辆马车上突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李伯,您还是上马车坐着吧,年纪大了,可是要爱惜身体才是。” 李伯苦笑了笑,说道:“多谢小姐关心,小老儿身体还硬朗着呢,只是刚才太过危险,所以一紧张,便犯了旧疾。” 那小姐奇道:“那有什么危险,咱们不是平平安安过来了吗?” 李伯摇了摇头,不yù再说,京郊外面突然出现一只有大量火枪的队伍,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事情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吓到了小姐。 这一队人过去后,再也没有连夜赶路的行人,营地一夜无事。灵山卫的士兵排了三班值哨,待得到了天明,再次吃了一顿饱餐后,七辆马车再次前进。 到得酉时过半,终于来到了齐化门外,也就是朝阳门。但此时齐化门已经关闭城门,要想进京,只能明rì请早。 李开国一行人在齐化门外的驿站开了一个大院子,住了进去。这齐化门向来便是漕粮进京必经之门,因此又有粮门之称,李开国一行七辆马车,装的都是粮食,因此必须从此门进入。 又因齐化门外的驿站往rì干的,全是接待粮车护卫的活计,因此象李开国这种才区区七辆马车,护卫不过一百多的小粮队,根本就没人放在眼里,随便一个院子李开国他们住进去,都还显得绰绰有余,还空了很多间空房。 这一回就不用自己做晚饭了,李开国和护卫们用过驿站里的食物,嘱咐亲兵们看好粮车,不许外出后,他带着卫初平来到齐化门外。 李开国负手在后,仰着头看着那高达十丈的宽厚城墙,这段城墙在后世已经看不到了,此时望着那方方正正的城砖,垒起一坐雄城,一股古朴厚重大气扑面而来,让他不由得出了神。 这样的城墙只要有足够勇敢的士兵,在这个时代怎么会被攻破?可见一个朝代到了非灭亡不可之时,就算它的武器再先进,城墙再高再厚,也挡不住被淘汰的洪流。 卫初平并不是第一次来京城,昔年来京赶考之时就来过一次,这里是他的伤心之地。当然,他那时进京走的不是齐化门,而是崇文门,这齐化门还是第一次到来。 此时见李开国望着城墙出神,忍不住猜测李开国在想什么?是在想怎么从此门攻进城去吗?想到这里,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这种想法按此时想来,颇有白rì做梦的意思,虽然天已经渐黑,但凭着灵山卫现在的实力,要说能打到京师攻破京城,哈哈哈……。卫初平有一种想大笑的冲动。 但终究他还是没有笑出来,此时攻不破,不代表以后也攻不破,卫初平望着李开国的背影,总觉得李开国高大的不可思议,他壮硕的身影总是让他有一种错觉,李开国以后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在他的心中,虽然隐隐想到了那个词,却是不敢在心里说出来,似乎想一想也是大逆不道,虽然他现在在灵山卫做的就是大逆不道之事。 就这样,两个人呆呆的在齐化门外站了一个时辰,等到天sè全黑,城墙变成了黑夜中宠大的怪兽,李开国这才道:“回吧。” 卫初平很无奈,他本还想到处逛逛,这齐化门外也甚是繁华,虽然都是苦力居多,但架不住人数多,所以商铺、酒肆、青楼等早就形成了好几条街,不论是白rì还是夜晚,全都是人cháo汹涌,别有一番市井之乐。 第八十章救人 (感谢书友看书者001的打赏,这是对我最好的激励,再次感谢) 这等景象,也只有京师才有,此时错过,实是憾事。就在两人快要来到院门前,从一个胡同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低着头向他们猛冲过来,卫初平连忙后退,生怕被这人撞上了,李开国却是飞起一脚,直接将来人踢倒在地。 他视力甚好,早就看到来人就是昨夜里遇见那一行人里的那个老者,此时他浑身是血,身上两个大伤口还正在不停的往外流着鲜血。 卫初平也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人是昨夜的那个老者,他惊呼一声,叫道:“这不是昨夜那个……,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这种纯属是没有答案的自问句,李开国根本不理他,也不去理会躺在地上似乎是昏迷了老者,背着手径自走进了院子。 卫初平看到李开国走了,知道他不想管这件事,可是眼见着地上老者昏迷在地,而且还在不住流血,如若不管,死是一定的。他可做不到李开国那样的冷酷无情,见死不救,想要将老者抬回院子,却是力有不殆,他一个人也抬不动那老者。 当下他便回到院子里,叫了两名士兵,将那老者抬回院子。那老者被抬进院子之时,李开国正在和亲兵队长说着话,看到卫初平将那受伤昏迷的老者带回,他也不在意。 虽然他不想管麻烦事,但卫初平管了也就管了,虽然不符合他意,但李开国有一个优点,自己属下的事情,那就是他的事,只要他的心里认为符合人情道理,即使与他xìng情不合,他也会维护的。 因此那老者便在李开国的默认下得到了治疗。请来的治伤大夫望着那二处刀伤,全都砍在重要部位,这明显是要人命的砍法,因此不敢多话,匆匆帮忙敷了伤药后,便离开了,连个愈口去毒的方子都没开,显然是怕惹上了事。 按律,受了刀伤是要报官的,他只所以不敢开方子,就是怕留下证据,要说报官,那他是不敢的,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安安稳稳过rì子才是美事。就是刚才用的伤药,他也得想办法瞒过去,毕竟伤药也是受朝廷管制的。 卫初平那里懂得了这些,他见大夫上了药,也就以为治完了。本来就只是为了救人一命,他也不想惹上麻烦坏了李开国的大事,所以自去睡了,只留下一个士兵看管。 不料半夜那士兵便前来叫他,说是那个老者醒了,说什么也要见一见救他命的恩人。 卫初平打着哈欠,无奈的对那士兵道:“你可真是实心眼,就算是想要谢我,明rì再见不成?非得半夜前来喊我?” 那士兵一脸的纯朴,一副‘哦,俺怎么没想到’的表情,其实心里道:‘你让俺看着人睡不好觉,俺要是不将你也吵醒一回,俺心里怎会痛快。’这是他心里憋着坏呢。 卫初平怎会想到一个小兵也敢算计他,挥挥手道:“算了,反正也醒了,就去瞧瞧吧。” 一进门,就见那个老者焦急的躺在床上,见到文质彬彬的卫初平,立刻便明白是眼前之人救了他,挣了挣身体想要起来,口中说道:“小老儿谢过恩人救命之恩,敢问恩人高姓大名,rì后定当厚报。” 卫初平连忙上去扶住了他,说道:“别起来,你身上刀口太长,要是再流出血来,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 那老者听了这话,眼中忽然流出泪来,说道:“丢了小姐,小老儿也活不下去啦,如是受伤死了,也算是对得起我家主人,可是如今……”他说到这里,两行眼泪不住流下,看来是伤心到了极致。 卫初平一怔,小姐?难道昨夜坐在马车里的就是他家小姐?怎么会丢了,他们一行不是有十多人吗,还看不住一个小姐? 当下便问将起来,他这一问,那老者登时便得知昨夜原来和他们对峙的就是眼前这伙人,想到这伙人手上有大批的火枪,他心中登时便有了希望。 80電釨書 Www.tXT⑧零.ξá 那老者一把抓住卫初平的手,急促的道:“恩人,恩人,您救救我家小姐,您救救我家小姐,只要您愿意,小老儿愿代我家主人酬谢您一万两银子,您就行行好,救救我家小姐吧。”说着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竟然不顾伤痛,挣扎起来向卫初平磕头。 卫初平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快躺下,快躺下,有话好好说。” 那老者那里肯躺下,此时得了一线生机,唯恐让生机逃了,直挺挺的跪在地面上,生怕卫初平跑了,紧紧抓住他的手,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是祈求,嘴里叫道:“小老儿求求恩人了,恩人就救救我家小姐吧,只要恩人答应,小老儿的命都是恩人的,恩人……” 他反复的求恳,不给卫初平留下一点空隙插话,眼见着他身上的布条又渗出大量的血迹,再不答应只怕这老者就会死在他面前,终于他脑子一热,说道:“好,好,我答应你了,你快些起来。” 那老者大喜,这才依言起来,站起来时双腿无力,头晕眼花,身体不住摇晃,若不是卫初平再次扶住,只怕再跌一跤就能当场摔死。 卫初平将那老者扶到床上躺好,不禁苦笑了笑,他刚才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此次随李开国进京,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事,但想来定是大事,万事小心才是行事之道,此时反倒惹出了麻烦来,但话已经出口,怎可食言,他还是有着一些文人的坏毛病,喜欢什么一诺千金什么的。 如果换了李开国,先不说会不会答应,就算是答应了,只要他感到为难,那老者多半也就没命了,李开国会亲手杀了他,以求念头通达。 卫初平当下便询问老者详情,这一问,他登时便吓了一跳,原来这老者口中的小姐来头不小啊,乃是兵部右侍郎毕大人的孙女,此次进京乃是为完婚而来,因rì期甚紧,所以rì夜兼程,孰料一路平安无事,到得这京师城下,却出了劫持之事。 第八十一章李开国出马 他们虽然昨夜多走了一夜,但毕竟带着妇人小姐,麻烦事情多,所以直到天黑也没有进到城里,只是派一个家人先一步进了京,言道说小姐已经来到了城外,而他们一行人便住在了胡家客栈。 卫初平奇道:“为什么不住在驿站?难道现在官眷进京朝廷不再免费了?” 那老者脸现愧sè,说道:“这事情都怪小姐的nǎi娘,非说胡家客栈有最好的客房,说来到京里便不能出门了,以后再有机会出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小姐便心动了,执意要去,小老儿拗不过,也可怜小姐,所以就同意了。” 说到这里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谁知道刚一入店,那nǎi娘又攒着小姐说要去逛一逛夜市,小老儿坚决不同意,可是小姐一意要行,此时想来,就如同是入了魔一般,小老儿没办法,就将所有家人全都带上,连同小老儿一共一十三人,保护小姐。” “可没想到,行至一间胭脂铺时,小姐和nǎi娘丫环进去买脂粉,家人等都是男人,不方便进去,也想着胭脂铺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就在门外等候,可是没想到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小老儿觉得不对,就冲进去找人,没想到小姐和nǎi娘丫环早就从胭脂铺的后门走了。” “小老儿这才急了,赶紧让家人四散寻找,可是找了一个时辰,连个人影也没见到。于是小老儿想着是不是小姐已经回客栈了,于是就赶回客栈,才刚一进客房,当胸便挨了两刀,小老儿没用,两刀就痛得昏倒了。等到醒来,却发现已经不在客栈,而在一间没去过的屋子里,小老儿身边躺了一屋子的死人,全都是跟随小姐进京的家人,全都死了……” 那老者说到此处,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显然是想到这里吓到了。 “小老儿从死人堆里爬了起来,不知东南西北就闯了出来,想要报官,没想到天可怜见,就遇到了恩人,还请恩人再发善心,救救我家小姐吧,小老儿代主人感激不尽,恩人……”他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 卫初平忍不住挠了挠头,这么个小姐无缘无故的就没了,而后还有人将小姐的家人都杀了,也没人看到凶手,凶犯犯案的缘由全无,可从那里救起?不由的脸现为难之sè。 可是那老者哭得可怜,卫初平只能想到一个办法,硬着头皮去求李开国吧。 不料才想到李开国,李开国便推门进来了,盯着那老者道:“你家主人是兵部右侍郎毕大人?” 那老者吓了一跳,只因李开国威严太重,比起自家的主人的威严都要重上几倍,让人不由自主的低头。 因此那老者垂下眼帘,颤声道:“我家主人正是兵部右侍郎,敢问这位大人是……。” 卫初平忙道:“这是我家大人,官职不便相告,老人家尽可对我家大人直言,我家大人可是有大本事的人。”他先给李开国戴一顶高帽,以加大李开国帮忙的可能。 却不料李开国说道:“刚才本官在外面都听到了,那老头,你还没回答本官的问题。”那老者忙道:“是,是,小老儿糊涂,我家大人正是兵部右侍郎毕大人。” 李开国从怀中掏出一纸卷,用眼睛瞄了瞄,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突然叫道:“来人,弄一副担架过来,招集二十个人,装备武器,跟本官出去办案。” 门外立时便有人大声应是,转眼便有急促的脚步声离去。那老者没料到李开国居然如此干净利落,立时便要出门找人。 不由得连声道谢,李开国却不太理他,只是‘哼’了一声道:“你家主人近在眼前,你却要寻死,而不是明rì进京面见求救,想来是有不能言说的地方,本官说的可对?” 那老者一惊,这本是他心中最痛苦的地方,没料到李开国居然看出来了,一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有一声长叹,满脸的无奈之sè。 卫初平听得满头雾水,却又不敢讯问,只能做个闷葫芦。 倾刻间,灵山卫亲兵便抬来一副现做的担架,还有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每个人都带了一柄鲁密铳,一把手铳,三百发弹药,震天雷各二枚,长短兵器各一柄,内着软甲,臂藏暗驽。 李开国也不再废话,抬上那老者,便带人出了院子,往胡家客栈行去。那胡家客栈果真是豪华,离得远远的,便见到足足有五丈高的气死风灯柱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待得到了近前,只见客栈门口人流如织,马车富商官员杂役等不住进出,即使门前宽达四丈的大门也显得有些窄了。 那老者指着胡家客栈道:“就是这里,申字二十三就是我家小姐的房间。” 李开国却好似没有听到,而是望向一个正在要饭的乞丐,他走上前去,无视那乞丐讨好的笑容,一拳掏在他的胸腹间,让乞丐痛得说不出话来,拖着他转身就走。 走不过数丈,便来到一灯光照不到的yīn暗处,此时那乞丐这才缓过劲来,他惊吓之极,刚要张口呼救,一把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硬生生的将呼救声咽了回去。 “你们的扛把子在那?本官要找他办一件事情。”李开国沉声道。 那乞丐瞪大了眼睛,一连声的叫道:“这位爷,小的可不知道您老说的是什么,小的不过是一个臭乞丐的,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话刚说完,肩头上便连挨了三刀。这三刀扎得又快又深,那乞丐痛得刚要狂叫,那短刀的刀尖已经出现在他的口中,他巨痛之下控制不住身体,一口咬上了刀刃,登时口腔舌头都割破了,鲜血直流,这一次可真是凄惨,他忍不住头往后抽,那短刃又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不敢乱动。 李开国沉声道:“你再装傻子蒙骗本官,下一刀,便割了你尿尿的地方。” 那乞丐吓得全身发抖,忍不住夹紧了腿,那还不如杀了他呢。那乞丐哭着说道:“俺说,俺说,俺这就带大爷您去,就在前面不远。” 第八十二章找到了 李开国点了点头,拿掉短刃,示意他在前头带路,那乞丐刚一走动,李开国又道:“若是带错了,爷就杀了你,再找一个。” 那乞丐登时便息了乱带路趁机逃走的心,他每rì里所见的人成千上万,一个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分的清,威胁他的李开国说要杀了他,那可一点也不是吓唬人的。 于是他老老实实的带着李开国一行人来到了一所院门前,拍着门大着舌头叫道:“扛把子,有生意上门了。”他拍门忽快忽慢,甚有节奏,显然是一种暗号。 那老者和卫初平都是一脸的迷芒,不知道李开国为什么不去找小姐,而找起了乞丐头来。但两人都不敢问,只能在一旁等着。 那院门就在拍门声停下的那一刻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见到李开国等有二十余人,居然丝毫也没感到惊奇,微笑着道:“贵客上门,快快请进,我家主人正在里面等侯。”说着伸手请李开国等人进去,好似没有看到那乞丐口中还在流着血。 李开国也不犹豫,跨进门中,他身边的护卫却瞬间便从身后拿出长刀,护在他身后。有五名护卫还拿出了手铳,显然一有不对,立时便要击发。 那管家好像没看到这些武器一样,仍在微笑着在前面带路,院子不大,只走了二十来步便来到了一处客厅前,一个富家翁模样的中年人端端正正的坐在主人位上,旁边站着三十来个赤膊持刀的壮汉,显然便是本地的主人。 只是这个主人看到李开国一行人手上居然有火铳后,明显是吓了一跳,他齐化门外也活了有四十个年头了,这还是第三次见到手铳,知道这得是通天的人物才能弄到的火器。 立刻他便不敢再摆谱,而是站起身来,迎到厅外,陪笑道:“不知是那路贵客降临,黄四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李开国也不啰嗦,扔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丢在他的面前,跟着从怀中掏出一把手铳,点上火绳,“砰”的一声打在黄四的桌子上,将一张上好的八仙桌打出一个大洞,吓得黄四和那三十多个壮汉一个哆嗦,然后说道:“爷要找人,限你半个时辰,将人在那里告诉爷,这一千两就是你的辛苦费。如果你敢玩什么花样,你这整个院子里所有的人,包括你的家人,爷会亲手剐了他们。” 说着也不管黄四他们的脸sè如何,对着那老者道:“你将你们家小姐的模样说给他听。” 那老者不敢怠慢,也顾不得黄四脸sè有多难看,连忙将自家小姐的体貌特征说了一遍。 那黄四的面皮一阵红一阵白,但看李开国的气度威严还有那常人弄不到的火器,终于还是压下那股怒火,他知道,这李开国一行人可不只是过江龙,而是一尊大大的瘟神,他这头地头蛇,可搞不死瘟神。 当下强笑了笑,再细细的向那老者问清楚小姐原是在何处住宿?曾去过那里?何时何处丢的?显然是打算吃了这个亏,帮忙找人了。 待得问得清楚,黄四连忙派人去各处联络在街上的乞丐,就连刚才持刀助威的壮汉们都派了出去,发动一切力量去找毕家小姐的下落,他是想尽快将眼前的这尊瘟神请走。 李开国大马金刀一般的坐在主人位上,黄四陪着笑脸在一旁侍侯着,自从在三年前成了齐化门的丐帮舵主,他对陪笑这门功夫显然有些生疏了,这才陪笑了一会,脸就酸得僵住了。 好在李开国也不在意他陪笑得是否专业,厅中灵山卫士兵jǐng戒的守住大厅的各个出口,为了安全起见,人人都将手铳拿了出来,左手铳,右手刀。 黄四越发的苦笑,眼前这位爷来的头他可是真猜不着,也不想猜着,万一猜着了,只怕这天大的麻烦惹上身就扒不掉,就怕这伙人惹出了大乱子,那群锦衣卫老爷们听到了风声,找到他的头上,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厅中一时无人说话,便静默了下来,黄四只觉得度rì如年,好在只过了一刻,那管家模样便匆匆而来,在他耳边附耳说了几句。 黄四脸sè一变,低声道:“你没搞错?” 管家点了点头,说道:“绝对没错,属下已经再三查问过了。” 黄四惊怒不已的看着李开国一行人,这下可真惹下大麻烦了。 李开国眼中jīng光一扫,一股杀气默然而发,灵山卫士兵仿佛感觉到了这股杀意,手中长刀便是一紧,厅中的气氛登时紧张。 黄四登时一耸,变得脓包了,还是先把眼前这几位爷打发走再说,虽然两边都惹不起,可是李开国这一边可是随时能要他的命啊,他可还舍不得自己那才刚满月的儿子,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种。 黄四连忙再次陪笑道:“找到了,找到了。只是有些麻烦,还请您不要介意,小人有个小小的要求。” 那老者听到人找到了,登时兴奋起来,从担架上呼的坐起来,正要说什么要求都答应,卫初平连忙拉住了他,此时是李开国在主事,如果这老者插嘴,十有仈jiǔ会惹怒李开国,到时可比丢了小姐还要惨的多。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想必你是想让爷保密,行,你亲自带路吧,到了地头你自己离开。” 黄四大喜,连道:“这就好,这就好,那就不留您在这儿用夜宵了,您请着,小人给您老带路。” 他将那一千两银票收入怀中,亲自带着李开国他们来到了离他的院子有二里半路的地方,这里已经颇为荒芜,地里没有庄稼也没有草,只见黑暗中远远的有一座大宅子,门前挂着两盏灯笼,在黑中散着悠悠的黄光。 黄四指着那个大宅子说道:“人就在那里,小姐、nǎi娘、丫环一共四个人,亥时初进去的,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小人多句嘴,这是兵部右侍郎毕大人的在外城的宅院,爷您可要想好了。这一句黄四额外送的,小人这就告辞。”说完转身就走,颇得江湖混混之风。 那老者听得这是自家主人的宅子,登时神情大变,他一直以来的猜测证实了,忍不住浑身发抖。那卫初平甚是奇怪,这想必是小姐知道自家的宅子在这里,因此便找来了了,只是,家里在外城有宅子,为什么还要住客栈? 第八十三章伦理无常 他是一个书生文人,一时间只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啊。 李开国却不管这些,他只所以管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是要给那位兵部右侍郎大人备一份厚礼。 李开国微笑着拍拍卫初平的肩头,笑道:“这件事,你管的很好。” 说完笑容敛去,低声道:“组战阵,准备杀人。” 二十名灵山卫士兵登时将后背上的鲁密铳拿到手中,装好弹药再背了回去,左手手铳上点燃火绳,右手持刀,然后分成五排战阵,这是灵山卫巷战训练时的标准战阵。 那老者大急,忙道:“大人,这可能是误会,杀不得啊……”他话刚说到这里,李开国一把捏住他的右手,捏得他骨痛yù裂,说不出话来。 李开国狞笑道:“老头,到了这时可由不得你了,你的主人也未必不想这宅子里的人死光光,本官替他解了心头之患,还愁他不真心谢我?你只管睁大了眼睛看谁是你家小姐,要是一不小心被本官打死了,那可都是你的错。” 那老者心中骇然,眼前的这位大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隐隐觉得李开国说的关于主人的想法有些道理,登时便无话可说了。 李开国当下低声分派任务,待得二十名亲兵都明白各自任务后,李开国便带着人来到那大宅子前,此时已经是深夜,大宅门紧闭,亲兵们来到大门一侧的墙边,院墙足有一丈高,等闲小贼没有梯子倒真翻不进去。 但这难不倒亲兵们,他们三人一组,两人搭手在下做个人梯,另一人脚踩上去,伸手在墙上一搭,便上了院墙,到得墙上,亲兵们不先急着下去,一般的大宅子都养有护院的狗,虽然没有听到狗叫,但如果是好狗,那可是不叫的,专门用来咬人。 亲兵们从身上摸出一个盒子和一团布,将盒子里的粉末洒一些在布团上,那是碾碎了的虎骨粉,一般人嗅不出有什么味道,可是狗闻了,却是能把最恶的狗都吓得瑟瑟发抖,毕竟这可是带有猛兽的气息,狗身体里的对猛兽的记忆会让它们莫名的恐惧。 果然,几个小布团丢了下去,登时便有几条黑影发出呜呜的声音,夹着尾巴逃走了。亲兵们松了一口气,还好都按平时训练的步骤来做,若是冒冒然下去,只怕已经被狗咬得嗷嗷大叫。 悄无声息的翻下了墙,亲兵们摸到了门房,门房里只有一个老头在睡觉,炎炎夏夜睡觉之时窗户是开着的,亲兵们也不进去,臂驽一张,一枝驽箭无声的带走了门房老头的xìng命。李开国都说了要杀人,亲兵们还会客气? 清除了门房老头,亲兵们打开大门一侧的小门,放李开国他们进来。李开国随手指了两个人,让他们守住门口,如有想从此处逃走者,杀无赦。 大宅子里还是静悄悄的,没人发觉家里进来了一群杀神,一路上亲兵们悄无声息的用臂驽清过去,最多的时候,一个房间里八个仆人,被八个亲兵一个齐shè,全都了帐。 两侧厢房男左女右,一共十八个男女仆人,就这样做了冤死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老者被两名亲兵抬着跟在后面,眼见着李开国的手下神出鬼没的杀人,骇得后牙床都露了出来,不知道自己是上辈子积了大德,还是做了一辈子的恶事才会遇见李开国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杀神。 李开国一路上并没有动手,这些人也不值得他动手,眼见得两边都清完了,他一挥手,一行人悄声的进入了大厅之中,大厅里没什么烛火,不过在供桌上供着一张人像。 李开国睁大眼睛细瞧,只见上面的人像红袍冠服,看样子是一官家人像,而且不是画像,是绣出来的。 那老者一见这人像,登时身体再抖,这人像他再熟悉不过了,乃是毕家祖先的绣像。如果先前只有七八分的肯定,现在就是百分之分的确认了。 那老者咬牙切齿,牙齿咬得咯咯响,旁边的卫初平低声道:“你怎么了?可是身上伤口痛得厉害?” 那老者摇了摇头,不回卫初平的话,却对着李开国道:“果真是家门不幸,小老儿当真是将人心瞧得善了,还望官爷为我家小姐做主。” 李开国早已经猜到了几分,那老者这一说,他心中也是一安,毕竟前面虽然他表现的信心十足,但事情没有确认,终究没法放心。 当下他手一挥,带着亲兵们穿过大厅,来到后院。后院两侧是回廊,中间一个大池塘,塘中虫鸣声声,丝毫没有害怕李开国这一行人。但让李开国等意外的是,回廊尽头的主人房里居然还亮着灯光,隐隐有尖利的女人声传来。 李开国低声道:“跟本官靠过去,没有本官的命令,谁都不准动手。”亲兵们和卫初平下意识的点头,连那老者都点了点头,只是看他的表情,十分的骇人,好似要见到仇家一般。 李开国一行人放轻了脚步,靠近了亮灯的主人房,立时那尖利的女声就清楚起来:“……想没想好?别怨老身无情,实是你那娘太下贱,居然让我毕府颜面扫地。你若是乖觉,便不要学你那死贱娘,早早说出那颗珠子的下落,否则别怪老身下手太狠。” 说着就听到“啪啪”两声耳光响,一个年轻女子哭叫道:“nǎinǎi你也是朝廷的命妇,岂不知绑人逼财是什么罪名?nǎinǎi若是现在放了我,我定然不会对爷爷说起,还望nǎinǎi顾惜毕家的名声。”那老者一听这声音便是大喜,这就是自家小姐的声音,找到了。 那尖利的女声‘哼’了一声,说道:“毕家还有什么名声,你别叫我nǎinǎi,毕家没你这种不肖孽种,来人,把个小贱人衣服剥了,若再是不说,就让她骑木驴,没了那层膜,看她如何还能嫁到薛家享福。” 登时便有人应是,上前去剥那小姐的衣服。那小姐惨叫道:“nǎi娘,你是从小把我nǎi大的,为何去帮外人……” 第八十四章木驴 那老者听到这大急,也顾不得李开国让他安静,若是真的失了贞,那可就全完了,高声叫道:“小姐莫怕,小老儿来救你了。”那主人房里的纷乱登时便是一静,想是以为听得错了。 既然已经暴露,李开国也就伸手一推,那两扇门“噼啪”断裂声起,被李开国推断了所有门轴,“轰”的一声倒在地上,随着几个女子的尖叫声中,李开国迈步进了主人房。 在他身后,亲兵们一拥而进,长刀手铳指着屋里的几个女子,吓得那些尖叫声登时停止。 众人站定,这才望见一个满头珠翠的老妇人坐在正位上,旁边一个丫环正在扶着她,满脸的惧sè。地上三个女子,一个中年女子,想是那位nǎi娘,一个也是丫环打扮,两人也是一脸的惊吓,旁边一个木驴,驴背上有一凸起的八寸高木柱子。 地上坐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娇俏小姐,正自嘤嘤哭泣,抬起泪眼望见被抬进来的那老者,“呀……”的一声轻叫,她急道:“李伯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那李伯老泪纵横,叫道:“我可怜的小姐,别怕,李伯带着官爷来救你了,你安全了。”说着他便要下地去扶自家小姐。 卫初平忙将他按住,说道:“你不可乱动,小心伤口,那丫环,还不快将小姐扶起来?”他此时也是大怒,不管眼前这老妇人是小姐的什么人,强迫她失贞,真乃是君子也忍不住要发怒,当下也是疾声厉sè,吓得那小丫环抖抖索索的照办了,将小姐扶了起来。 卫初平这时才定睛细看,只见那小姐肤sè甚白,面容如玉,一双俏目中风情无限,衬着那点点泪滴,分外让人怜惜。他不敢多看,连忙道:“快扶过来。” 那满头珠翠的老妇人本来还有些惧sè,刚刚听李伯说找来的是官爷,登时便不那么怕了,眼看着那丫环当真扶着小姐过去,立时怒道:“该死的贱婢,忘记你的主人是谁了?” 那丫环吃得一吓,登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停在原处。 李开国哈哈一笑,拿过一名亲兵手中的长刀,随手一刀劈出,正中那nǎi娘的脖子,只听“嚓”的一声响,那nǎi娘人头落地。 立时便是几声尖叫又起,但一起即停,几个女子包括那名小姐都是吓得腿脚乱颤,但没人晕过去。 那老妇人脸sè铁青,叫道:“你居然敢当着老身的面杀人?你可知道老身是谁?这里是又是什么地方?” 李开国嘿嘿笑道:“本官管你是谁?这妇人卖主求荣,胁主失贞,就算不报私仇,按大明律,她也得坐木驴而死,本官仁慈,当场斩了她,免受屈辱,她泉下有知,该当谢本官才是。” 那老妇人大怒,叫道:“你是那个衙门的?顺天府还是五城兵马司?老身乃是朝廷三品诰命毕高氏,亲侄也是锦衣卫同知,小小官员竟敢在老身面前放肆,小心我家老爷告上朝廷,将你满门抄斩。” 李开国叹了口气,这老妇人当真是看不清形势,本来他还想着好好劝劝她写一份口供出来,他还用的着,现在想来,还是用最快的法子吧。 当下他便挥挥手,除卫初平外,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包括那毕高氏身边的丫环。那小姐也哭哭泣泣由丫环扶着随亲兵和李伯他们出了房门。 那老妇人惊慌失措,不知道李开国要干什么,连忙拉住身边的丫环,叫道:“花香你别走,这恶人要害老身,你别走……”刚才的威胁时的威风已经不知道那里去了。 李开国厌恶的看着那老妇人一副可怜像,他如果不是想要一份口供,早就送她去地狱了,此时那丫环被她拉住了也好,当下拍拍木驴道:“那个老东西,还不从实将为何绑架毕小姐的缘由说出来?否则这个木驴就由你来做了。” 那毕高氏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李开国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这……这简直是天理难容,该千刀万剐,该天打雷劈……。 还没等她说出什么来,李开国已经不耐烦了,伸手抓住那毕高氏,将她双臂抓住,举在半空,裤子也不脱,就要往木驴上压。 毕高氏吓得魂飞魄散,这木驴柱高八寸,当真坐了下去,只怕就会穿yīn而死,她让人穿自己孙女时倒是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快意,这时轮到自己,登时便觉得这是世上最惨的刑罚。 连忙叫道:“别……别……,我说,我说……”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李开国手一松,将她丢在地上,说道:“那你就快说,这他nǎinǎi的天都要亮了,再磨叽的话,本官也不要口供了,直接让你骑木驴死吧。” 毕高氏虽然心地恶毒但一生都是在官宦之家生活,那些泼妇撒赖虽是见过,但让她自己做是做不来的。 当下战战兢兢的将所有的一切都招了出来。令卫初平十分意外的是,这起因居然古怪之极,也是贪念引动贪心,致使亲人相残,伦理失常。 这毕高氏乃是兵部右侍郎毕懋康的原配夫人,毕懋康一生只有这一个夫人,却有四个儿子,其中只有三个儿子是毕高氏所生,第四个儿子乃是抱养而来。 毕懋康平rì里对待第四子和亲生的一样,但毕高氏不和他同心,因为第四子不是自个身上掉下的肉,所以不爱也是人之常情。长大后,四个儿子全都成家立业,只有第四子娶的媳妇不让毕高氏顺心。 虽然她不喜欢第四子,但要维护她在毕家内宅的威严,平rì里对待亲生儿子的媳妇还好,就是第四个儿媳没事也要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好在第四子自己争气,考中了进士,外放江南为官,这就去了毕高氏眼中的一根刺。孰料舒心的rì子没过了多久,也不知怎的,当时去江南巡视的钦差薛国观和第四子看对了眼,居然帮自己的孙子和第四子的女儿订了娃娃亲,还给了一颗夜明珠做为信物。 第八十五章毒妇 毕高氏得知后,心中妒忌非常,当下便想将这门亲事移花接木给二儿子的女儿,以攀上薛家的高枝。当下她便派了家人去江南要那颗夜明珠,那第四子和第四媳当然不愿意,因此数次拒绝。 按说见事不可为,一般人也就息了这颗心,无事才是福。可毕高氏咽不下这口气,好啊,你吃我的喝我的,把你养大,问你要门亲事你都不愿意,那就别怪老身无情了。 因她娘家也多有做官的,便通过这些人给第四子找麻烦,还数次在朝上弹劾第四子有不法情事,有几次差点把第四子送进大狱。 毕懋康每次都是大怒,与毕高氏数次争吵,但毕高氏仗着娘家势力,那把毕懋康放在眼里,弄得两个半百夫妻早就反目成仇,毕懋康有心休妻,却也碍着她娘家一直没法休掉。 就这样过了十四年,第四子的女儿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薛家传信给毕懋康,毕懋康便让第四子将女儿送进京来完婚。 此时薛国观已经是吏部尚书,权势滔天,毕高氏听到毕小姐将进京完婚后毒火心生,她这么多年就没死了移花接木之心。 可是要想做到这一点,必须得有薛家那件信物——夜明珠。于是毕高氏一不作二不休,干脆请她的亲侄子锦衣卫同知高虎暗中出手,因此便有了nǎi娘被买通拐走小姐,护送进京的家人全数被杀之事。 至于那些暗中动手的锦衣卫,他们做完这些就闪人了,毕竟只剩下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就是一个丫环也控制得住。却没料到他们下手时出了纰漏,那李伯看似死了,其实没死,引出李开国来。 那架木驴,也是毕高氏让锦衣卫找来的,就是为了要坏毕小姐的贞节,让她不能嫁进薛家。 卫初平记录到这,忍不住长叹,一个老妇人,居然会狠毒至此,她居然还是对名义上自己的孙女下此毒手。当下李开国便让毕高氏画了押,按了手印。 那毕高氏一双老眼里毒光闪闪,她虽然被逼说了实情,还留下证据,但却并不害怕,她的凭仗就是亲侄子高虎,不管李开国是什么来头,一个锦衣同知还搞不定你? 李开国望着虽有惧sè但满脸都是yīn毒的老妇人,笑了笑,问道:“你的那位亲侄子住在那?” 毕高氏已经豁出去了,尖声厉笑:“怎么,你还想去告我那侄子?告诉你又怎么样?大槐胡同甲字第六号,有本事你就去找他。” 李开国默然,又问道:“帮你的那些锦衣卫回那去了?这城门已经关闭,想是不可能进城的。” 毕高氏‘哼’了一声,说道:“他们拿了老身给的三百两赏银,现在想必是去了花巷喝花酒……”她说到这里,忽然感觉脖子一凉,屋里的景sè不住翻滚,随即黑暗袭来,她的头掉在地上。 李开国收回长刀,对终于被吓昏的丫环道:“别装死了,快快滚起来去外面服侍毕小姐,否则本官不介意再杀一个。” 那倒在地上的丫环一轱辘爬起来,冲出了房门。卫初平收回合拢的嘴巴,禁不住道:“大人,这毕高氏可不比旁人,如果……” 他话没说完,李开国便摇了摇手,笑道:“你且带人回院子,好好安顿好毕家小姐,本官还要办一桩事,这毕高氏的事情不会留下乱子。” 卫初平知道李开国的脾气,那是说一不二,只好先带着人回去,只留下李开国自己。 李开国将所有的屋子走了一遍,将其它屋子里的财物全都拿到毕高氏的房里来,丢了一地,然后才离开毕家大宅院。 回到依旧是人流不断的市集上,此时虽已经是丑时初(凌晨一点),但运货的力巴,满面酒sè大声谈着生意的商人还有那些小偷还是在街上欢快的各行其事,比后世繁华的超级大都市还要热闹。 李开国望着这盛世太平的景象,心中已然没了任何慨叹,有些时候,天意如此,徒叹无用。 毕高氏说的花巷很好找,就在市集最繁华之处,这里一共有四家jì院,皆是超大型jì院,每一个都占地广大,门口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不住挥舞着香帕招揽piáo客。 李开国瞄了几眼,便确定了一家jì院,原因很简单,有三家jì院明显是走低档路线,门口召揽的jì女穿着暴露,风sāo入骨,脸上擦着的,是呛人口鼻的劣质脂粉,就是身上的纱衣也都能看得出是兼价货。 而另一家惜花院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有jì女在门口,但一个个却只是笑吟吟的,用眼睛盯着每一个过路的富商或是穿着较好的男人,用眼神来勾引。 而且她们身上包的甚紧,除了如雪的脖颈和纤纤玉指,其他的决不外露,而且穿着上也是绫罗绸缎,明显的品味稍高。 那群锦衣卫若当真要piáo,得了这三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岂有不来这之理。果然在十两银子的威力下,看门的龟公躬着腰将李开国引到那群锦衣卫们喝花酒的地方。 只听得那房里**浪语,有男人道:“亲宝宝快来亲亲,爷这里痒死……” 一女人浪笑道:“爷,要是痒啊,亲可是不行的哦……让奴给您倒一点美酒在上面,让绿翠给您舔舔……” 这话一出,登时满屋的浪笑……男人女人都笑得那么不怀好意,仿佛大家都想干着些什么。 李开国又拿出二十两银两,递给龟公,悄声道:“你进去,随便找一个人,就说是毕府有人要找他们,我就在这里等着。” 那龟公又得了赏银,牙都快笑掉了,平rì里那碰得到这么豪爽的人?只是找个人就给了他三十两。当下欣然的拉开房门,溜了进去。 过不多时,一个醉熏熏穿着短打,似是行镖武师的模样人衣衫不整的出来,显然锦衣卫们是换了装的,一见到李开国便是满脸的不耐烦,问道:“那老太婆又让你来做什么?那小姐……。”他刚说到这里,李开国忽然一把掩住他的口,低声道:“噤声,要是让别人听了去,你有几条命?” 那锦衣卫拨开李开国的手,“呸呸呸”了几声,说道:“俺这嘴可是刚和小宝儿亲过的,香着呢,别让你的手给弄臭了。”说着还吸了吸鼻子,一脸的回味。 第八十六章兵马司 李开国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把事情办砸了,有一个家人没死,这时候已经在报官的路上,若是这事情发了,你这嘴留着去阎王殿亲无常吧。” 那锦衣卫一惊,登时酒便醒了,低声道:“不可能啊,一共十三个人,俺们数的真真的,都抛在荒屋里。” 李开国“哼”了一声,问道:“这十三个人里是不是有一个老头,胸前让你们砍了两刀?” 那锦衣卫道:“是啊,那两刀还是俺砍的,当时就死了。” 李开国眼中凶光毕露,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低声道:“死个屁,那老头只是昏迷而已,这时只怕已经快到兵马司了,若是见了官,上面追究下来,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这市集的尽头便是五城兵马司在此设了一个官衙,平rì里有二十来个兵丁,一个吏目,用来维护治安所用,主要只是夜里值更,白天城里会派出一队三百人的兵丁前来听差。 那锦衣卫登时慌了,急道:“俺这就去杀了那老头。”说着就要走,连兵器都不带了。 李开国摇了摇头道:“来不及,毕夫人让我来通知你们,只要这个老头死了,一切她都担了,保你们平安无事,还再给你们五百两银子。如果这个老头还活着,那你们就等着背黑锅吧。还不去把你们的兄弟们都叫出来,咱们去杀人。” 那锦衣卫慌了神,连忙进去喊人,便听得房里立时鸡飞狗跳,过不多时,十来个jì女便披头散发的出来了,人人手里都捏着一锭银子,喜笑颜开的去了。 过不多时,一行十个锦衣卫出来了,全都面带酒sè,脸上都露出一丝杀气,显然是全都知道了。 李开国也不和他们说话,一扬头,转身就走。十个锦衣卫里有一个小旗,看到李开国的动作后立时便道:“慢走,咱们得先去看看那老头的尸体还在不在?” 李开国也不停步,嘿嘿冷笑道:“那你就去看吧,我在兵马司正门等着你们。”说着头也不回的去了。 那小旗不敢怠慢,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同知大人亲自交待的事情办砸了,别说到时候事情捅出来他们要背黑锅,就是没捅出来,只怕同知大人也会将他们秘密处理了。 当下快步赶到荒屋一看,果然十三具尸体少了一具,正是那个老头,地上一溜的血迹显示,那老头是自己逃走的。 “cāo他N的。”那小旗大怒,一把揪过砍那老头的锦衣卫,叫道:“你个狗R的,是不是下面那玩意没了,成了个太监?你他N的砍个老头都砍不死,大家伙全都要被你害死。” 那锦衣卫吓得六魂无主,忙道:“是俺不对,俺那份银子就拿出来,给大伙平分,现在还是快去兵马司吧,要是去得晚了……”他说到这里,想到镇抚司里那些刑具,忍不住乱抖。 那小旗也知道事态严重,这可是天子脚下,随便出来一个都是说话算话的,他们做下的又是大案,谁知道那位爷会出面,将局面搞得不可收拾。 那小旗一把将手下推开,恨声道:“等下你亲手将那老头砍死,别想着偷懒,快他N的跟老子走。” 当下一行人急急往兵马司而去,没人想着按血迹去查一下那老头逃走的路径,若是细心一些,只怕就不会上李开国的当。 兵马司正门,李开国悠闲的在一个豆腐脑摊前喝着豆腐脑,看到他们到来,离老远便使了一个眼sè,然后放下三文钱,和锦衣卫们会合。 那小旗急不可耐,低声道:“那老头呢?” 李开国抬手在胸前悄悄往兵马司内一指,低声道:“就在里面,刚进去不过小半个时辰,管事的吏目还没回来,估计里面最多不过十个人,现在都撕一块布把脸蒙上,咱们冲进去杀了就跑。” 说着先撕下一块下摆,将脸蒙上,只露出了眼睛。 那小旗心中还有些犹豫,毕竟这可是兵马司的衙门,虽然只是一个设在城外的衙门所,但那也是正规的官府,这要杀进去,手下留不了神,万一死了几个,到时候五城兵马司也不是吃素的。 可手下锦衣卫已经学着李开国的模样蒙了脸,那个没杀死老头的锦衣卫叫道:“等下谁也不要跟俺抢,俺要亲手把那老头的脑袋砍下来。” 那小旗心一横,不杀进去是一个死,可杀进去还能有一条活路,当下也撕了块布将脸蒙了,从身后抽出绣chūn刀,低声道:“进去后只杀那老头,别杀兵马司的人,最多只能砍伤。” 其他九个锦衣卫点了点头,各人杀气渐起,也不等李开国出言激他们,往兵马司的大门行去。 大晚上的,兵马司大门紧闭,门口连个看守的兵丁都没有,那小旗来到门前,正要拍门,李开国伸脚一踢,三寸厚的大木门便被踢得裂开了,“啪”的一声响,有一半木门倒在地上。 李开国一缩身,当先便冲了进去,十个锦衣卫相顾骇然,他们是踢门的行家,当然知道三寸厚的门一脚踢开是什么样的力量造成的。还没有等他们进去,就听得几声惨叫响起来, 那小旗连忙带头钻了进去,只见李开国正抓住一个兵马司的兵丁在扇着嘴巴子,地上倒着两个正在抱着裆的兵丁。 那小旗连忙上前,将绣chūn刀驾在一个兵丁的脖子上,叫道:“刚才那告状的老头在那?” 那兵丁虽然想回话,却是痛得说不出话来,李开国下脚那叫一个狠,估计那话儿都已经烂了,他没昏过去,就已经不错了,那里还能说得出话。 眼看两个倒地兵丁都问不出来,李开国手中那个却已经被他给扇昏了,也丢在地上,像一条死狗。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L`A cāo你NN的,下手可真狠,那小旗吐了口吐沫,为了防止李开国再将人打得不能开口,他抢在前面找人。 这兵马司看着不大,可是里面人确实不少,但都在睡觉,那小旗带着九个锦衣卫冲进一个房间,将里面五个兵马司的兵丁控制了起来,正要逼问,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他急忙回头,看到了令他惊恐震惊的一幕。 第八十七章激战 最后面的李开国,正用右手长刀将坠在最后面的一个锦衣卫一刀捅死,而地面上那三个兵马司的兵丁则死在锦衣卫手中的绣chūn刀下,在李开国的左手中握着的正是从锦衣卫身上夺来的绣chūn刀,那刀上还在往下滴着血。 那小旗一惊,望向李开国的双眼,却被那眼中shè出的杀气吓得膀胱一紧,本应大声报jǐng的声音,却偏偏卡在喉咙里叫不出来。 其他锦衣卫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去,同样看到小旗所看到的同一幕场景。 虽然李开国还蒙着面巾,但那犹如实质的杀气从双目中透出来,仿佛一道道冰箭shè入锦衣卫们的心中,尽管锦衣卫们平rì里也是杀人如屠狗,但也禁不住浑身冰凉,仿佛这夏夜忽然变成了数九寒冬。 李开国慢步走上前来,一边走,一边大叫道:“杀人啦,有人杀进兵马司衙门啦。”那些锦衣卫们浑身抖颤着,如同一群小白兔遇到了一只吊睛猛虎,他们不是不想用手中的绣chūn刀杀了这个所谓的毕府家人,而是心神被震,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其实并不是他们的错觉,而是李开国新得到异能中的一种,可以用无形无质的杀气震摄敌人的心神,令其jīng神上被压制住,**自然也就动不了了。 随着李开国的呼喊,兵马司衙门后院忽然便乱了起来,光是听声音便有数十人之多,李开国略有些惊奇,不是说这兵马司晚上只有十来人值更吗?那里来的这么多人? 他心分两用,眼中的杀气不觉便弱了许多,登时那些锦衣卫们感觉到身体可以被自己控制了,那小旗狂吼一声:“兄弟们快逃啊。”当下也顾不得那五名被制住的兵马司兵丁,当先便往门外冲去。 可惜李开国已经走上前来,堵住了屋门,他随手格开一名锦衣卫的绣chūn刀,一刀砍掉他半个脑袋,接着当胸一脚,将一个锦衣卫的内脏全都震碎。 跟着迈步上前,右手长刀刀光闪烁,倾刻间便已经将八名锦衣卫全都杀死,那小旗却正背身跃向窗户,想要跳窗逃走,李开国手中长刀脱手飞出,‘哧、当’二声响,‘哧’是小旗被长刀穿过身体的声音,而‘当’则是长刀钉进了窗户约半尺发出的声音。 那五名兵马司的兵丁本就是手无寸铁,他们的胆量比起锦衣卫们来小的可怜,五个男人吓得挤成了一团,只会大叫不要杀我。 李开国那里会留活口,他只所以将锦衣卫诳来兵马司的衙门,就是为了将水搞混,将这件事情弄乱,他也不要求永远也没人查出真相,只是想着拖延几rì而已。 一刀一个,李开国随手捡起地上的绣chūn刀,一刀一个将五个兵马司的兵丁杀死,就在这时,他听到衣袂快速飘动的声音,一个老者沉声道:“什么人?敢在衙门里杀人?” 那声音刚响起时还在后院,到得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那老者已经出现在了这个房间的门口。 李开国心中暗道:“好快的身手。”他屏住呼吸,隐身在yīn暗之处,也不稍动。并不是他怕了这老者,而是怕现在就杀了他,会惊动后院那一大批人,如果那些人四散奔逃,这里到处都是房屋,用俱焚那一招效果不理想,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分身乏术,如果后院那批人分头而逃,势必会有人逃脱他的追杀,到时不能全灭了口,事情就不好办了。因此李开国静下心来,等着后院那些人全都过来。 果然,那老者不敢进房间,后院那些人也都一个个奔了过来,他们个个身手矫健,行动间一举一动都带着风声。 李开国暗道:“居然还都是高手。这小小兵马司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高手,难道是大内的?” 他才刚想到这,那老者已经发号施令了,“点火丢进去,杀人那厮还躲在里面,把他逼出来,你们小心一点,四下里围住了。” 那些高手也不作声,当下便听得火石声响,一个灯笼被点了起来,看样子还真是想烧屋啊。 李开国见躲不住了,索xìng便杀出去,如果有人见机得快,逃掉了也没办法。这一次,他丢掉手中的绣chūn刀,这刀太短不好用,还是用长刀更爽。 他走到墙壁拐角,伸手一推,那二层砖的泥墙轰然飞溅,如同被炸药炸开一般,李开国身体一缩,从破洞中跃出,长刀一圈,一抹,两个站得太近的高手便丢了头颅。 倒不是他们的技击之术不行,而是事发突然,谁能料到里面的人如此厉害,砖墙也能一推就是一个洞。 其他高手大怒,被他们围住了居然还能连杀两人,当下便有数人长刀直劈,分取李开国身体的各个部位,那长刀快速之极,只是刀光一闪,仿佛就已经劈到李开国的身上。 但在李开国的眼中,这些刀的来势慢到不可想象,那异能黑线早已经在空中织着乱麻一般的运刀路线,李开国对如何运用这些路线早就驾轻就熟,长刀如有生命一般顺着黑线斩动,只是一个照面,李开国便左右前后冲了一个来回,那群高手一个照面就死了七个,个个都是脖颈被割断,那血喷的到处都是。 那老者心中大惊,本来他以为只需要一个照面,便能将李开国斩杀,没料到现在事情倒转过来,李开国只杀了一个来回,自己这群一流高手就死了七个,这等武功,实在是可怖可畏。 那老者登时杀心大炽,他两只手一抖,从袖中滑出两根八寸长钢针,脚下一点,身形如鬼魅一般冲向李开国,如果他要是躲得远远的,倒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命,可是他主动向李开国发动进攻,只要冲进李开国周身十米,他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 他在瞬息之间便抢到李开国的身开,双手颤动,针影幻生,只是瞬息间那钢针便连刺李开国周身七道要害大穴,只要有一道被刺中,李开国立时便会毙命当场,这是他平生最厉害的绝技,追魂七刺,这七刺一出,还从没有在这一式下逃得xìng命的。 可惜他今天注定要破了这个例,就在他眼看着钢针就要刺到李开国的身上时,就在他已经预见李开国的死亡那一刻。 第八十八章北江南 一道雪亮的刀光发出‘嗤’的一声轻响,那老者全力一击如同撞上了钢墙一般,他的身体忽然从中裂成了两半,从他裂成两半的身体里冲出一道刀气,又飞了一丈多,斩掉一个高手的手臂这才消弭。 那高手痛得大叫,其他人却惊呼道:“刀气?不好,快护着主子逃走,这人咱们挡不住。” 立时那些高手转身便往后院逃走,却有两个留在原地,想要挡一挡李开国,为主子逃走争取时间。 李开国刚才虽然一刀斩了那老者,但也是一次用了数百人的jīng力才化成的刀气,如果不是他及时用出这一招,只怕现在身上中钢针的就是他。虽然那老者肯定刺不破他身上肌肤,但他的内脏却免不了受到震动,而他现在手中大军供给他的jīng力还不能强化到他的内脏。 那群高手动作甚快,就在留下那两个高手被李开国斩杀后,十几个高手带着一辆马车冲进了市集。 李开国追了几步,只能停了下来,他不能在市集中杀人,除非他要将市集里看到他的人全都灭了口,那可就不是数十人的事情了,可能要杀近千人才行。他的屠刀,还没有向百姓们动手的先例。 算你们命大,李开国藏在面巾后的白牙磨了磨,转身没入黑暗之中,根本不去管那市集被突然冲出一群人一辆马车搞的鸡飞狗跳。 回到院子的李开国跟一直等待他的卫初平和亲兵队长点了点头,示意他没事。然后来到院中的井前,提了一桶冰凉的井水,从头冲下,一丝丝血水被冲到院子里的水道中。 他连冲了五桶才冲得干净,这才张口问道:“那毕家小姐安置好了吗?” 亲兵队长回道:“属下已经把她们安置在西厢房,和那两个丫环住在一起,李伯还在他原来的房间。大人要不要见一见?”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见个屁,明天天一亮,你派两个人抬着李老头去胡家客栈,等毕大人派的人一到,咱们就一起进京,天这么晚了,大家洗洗睡吧。”说完转身就走,让一肚子疑问的卫初平只能继续憋着。 夏rì天亮的早,寅时过半(凌晨四点)天就已经亮了,但城门却还要等到辰时(早七点)才会开门。这已经是开的早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京师而是其他的州城,城门要到巳时(早九点)才会开。 对于那些力巴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天亮天黑的概念,每天除了休息四个时辰外,那都是在干活,所以齐化门外永远那么热闹。 可是今天的热闹不一样,城门才刚开,就从里面冲出来一队人马,足足有三千多人,有眼力价的都看得明白,这是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只所以足足加了十倍人手,定然于昨夜兵马司被袭有关。 这年头传的最快的永远是坏消息,兵马司昨夜被一队人杀上门去,听说那些人用的还是绣chūn刀,京城的百姓谁不知道,绣chūn刀是锦衣卫的专用刀。 这锦衣卫怎么跟五城兵马司干上了?立时便有无数的流言传了出来,有说是分赃不均;有说是争粉头的一时意气的;还有的说是兵马司的人jiān了锦衣卫里谁的嫂子,那……。 一时间到处都是谈论这次袭杀的,又有消息说此次连皇上都惊动了,十分震怒,已经下了口谕说要严加查办……。 这一切好像都于李开国无关,他一直在房里高卧大睡,直睡到午时才起来吃了午饭,亲兵队长带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来见他。 这管家正是毕府的外府管家,专门前来迎接毕小姐一行的。李开国看着他的脸sè就知道毕小姐和李伯都没有将毕高氏的事情告诉他。这也是情理之中,这些大府宅里的暗影面,只能让少数人知晓,眼前这位,只怕还没那个资格。 于是李开国立时便下令起程,前往齐化门。马车队伍早就准备好了,立时就能出发,炎炎的正午里一只整齐前进的粮车丝毫没有引起他人注意,这样的车队到处都是。 就算是因为昨夜兵马司被袭的事情让城门口盘查严了许多,但有兵部右侍郎毕大人的管家出示了一面令牌,李开国的马车队轻轻松松的就带着为数众多的火器进了京城。 进入了京城,李开国大失所望,后世他也去过京城,但那时的běijīng和现在京师相比,京师就是一个大垃圾场,谁能想到,京师里的下水道居然是明渠而不是暗渠,到处都是臭水还有生活用的垃圾。大小便留下的痕迹到处可见,一不小心就能踩到黄金。 cāo他nǎinǎi的,李开国掩着鼻子,十分怀疑自己来到了化粪场,这太脏太臭了,这京师里的人能活在这里,当真是比小强还要小强。 但一直往里走,情况也在慢慢转好,虽然还能看到垃圾,但不那么臭了。直到管家将他们带到紧邻皇城的苏州会馆,这会馆周围才是清洁干净,而且处处都是绿荫,颗颗都是有一人粗细的大槐树。待得进了会馆,更是一动一景,馆内是小桥流水处处、假山叠峦起伏、林木园景森森,竟然在这北地造出了江南的景象。 那管家直接将他们带进了一个院子,院名chūn晓园。园中景sè十分的动人,处处都是花朵盛开而不显其繁,流水潺潺不觉其厌。园中还有一架小水车,随着流水不停的流转,分外觉得雅趣。 李开国这才点了点头,这才是江南的胜景模样,这才是奢华无度,只到此时,他才知晓明朝富人的铺张浪费是多么让人无话可说。就这样的景sè,这样的地段,如果崇祯皇帝卖了这所园子,辽东所欠的军饷立时就能补齐。 那管家将他们安顿好便告辞而去,走之前说先让小姐歇息两rì,然后便会接小姐过府一见,让他们在此安心住下,不要烦心,一切费用毕大人都已经结过了。 卫初平心道:“只怕这苏州会馆不但不敢收毕大人的银子,反而还要孝敬银子给毕大人吧。” 果然过了一会,等到他们稍稍安顿,苏州会馆的主人便专程前来拜访,当然他是见不到李开国的,也没有见到小姐,只有卫初平出面和他周旋了一阵,收了他二千两的孝敬。 第八十九章内城 而在这时,李开国正在接见毕小姐和李伯。毕小姐脸覆面纱,盈盈下拜,低声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rì后恩公但有所命,小女子无有不从。” 那李伯也道:“大人之恩,恩同再造,小老儿谢过大人,只是有一事还要和大人商量。” 李开国点了点头道:“你将此事原原本本说于毕大人听就是,我这里有一份毕高氏亲自画押的口供,到时你带去,交给毕大人就行,你们退下吧。” 那李伯目光一闪,他本想和李开国商量一下如何遮掩此事,却没料到李开国根本就不在意,反而给了他一份口供,这让他登时心生jǐng惕,眼前的这位大人来历不明,但其下手之果敢狠辣,他却是亲身体会,此时yù要再说,却见李开国眼睛微微一扫,登时便不敢再说,只好和毕小姐退下。 李开国将卫初平和亲兵队长叫来,吩咐他们在园中歇息,不要生事,不要外出。他自己却出了苏州会馆,绕着内城走了一会,发现要进入内城,必须要有腰牌才行,他早已打听清楚,要想看六部,必须得进内城,六部衙门就在永天门前金水河南。 李开国在北安门观察一会,发现就连一个杂役模样的都有腰牌进出,他心里便有了底。随便跟着一个刚刚出来管家模样的人,待得转过一个角,李开国从那管家身后捏住他的脖子,手指头一错,那管家便晕了过去,李开国扶着他来到一个寂静的地方,将他身上的衣服鞋等尽数剥下,顺手还将他的内衣全都剥光,让他变成一个光猪,短时间内不敢乱跑,反正现在天热,也不怕他冻着。<ww。ienG。com> 李开国换上管家的衣服,自个的衣服用外衣包起来,来到北安门,递上抢来的腰牌,那守门兵丁瞄了一眼,就放他进去了。 他一进去,便到了内官监和司设监,那里杂役甚多,但却没什么可看的。李开国就开始慢慢转悠,他也不能问别人六部怎么走,反正熟悉一下路途也方便以后行事。 才过了一条街,他眼睛一眯,居然看到了三个大字,‘火药局’这里就是军器、兵仗局?李开国无法确认,只是那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穿着官服,那些官服他不认得,也不知道谁的官大,谁的官小。 他瞧瞧四周,记下这里的位置,就在内皇城的东北角,他微微一笑,这里可是个好地方,方便穿墙打劫。如果有人知道他的想法,只怕胆都吓破了,没听说过,有敢在内皇城打劫火药局的,这不是找死吗? 李开国继续转悠,直绕了大半圈,这才望见金水河,顺着河走,远远的就看到前面似乎有衙门,只是看来把守甚严,到处都是兵丁。这也可以想见,毕竟是大明朝的六部衙门,不能拿小衙门来比,只是这身衣服混不过去。 李开国四处瞄了瞄,把目光盯上了一个鬼鬼祟祟身穿侍卫服sè的人,他心中甚奇,这小子在做什么呢?怎么一直往金水河边的偏僻处走?再过得一会,那侍卫来到一棵树下,李开国跟在他身后远远的,只见那树后忽然闪出一个宫女服sè的女子。 李开国心中一笑,原来是私会宫女啊,这是想偷情啊,不过此时光天化rì,rì正当午,难道这两个狗男女想野战? 他才刚想到这里,就见到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两张嘴互啃,正在互相脱着对方的衣服,显然是为了节省时间,两人准备直接上马。 cāo,李开国捡起一颗石子,伸指一弹,正中远处那侍卫的光屁股。那侍卫骤遭袭击,刚刚兴起也软掉了,惊叫道:“是谁?谁拿石子丢我?”他忽匆匆的提着裤子,那宫女却一把推开侍卫,掩面奔走。 那侍卫大怒,没有什么比兴起要上马却突被打断更让人恼怒了。他系好裤子,一把抽出长刀,怒叫道:“是谁坏了老子的好事?有胆子的站出来,老子砍死你。” 李开国从一棵树后转出,也懒得和他废话,直走上前去,那侍卫见他当真过来,本来一腔的怒火忽然就没了,抖着手中的长刀叫道:“你是什么人?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砍死你哦。” 李开国根本不理会他的威胁,仿佛没有看到那把长刀似的,走到他的跟前,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手指一错,这一次他手下没再留情,直接就将那侍卫的颈骨给捏断了。 三两下扒光他的衣服,换上那身侍卫服,挂上那枚金吾卫的腰牌,还有一张上任告身,兹令朱烈为金吾前卫将军……。 李开国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张告身,他没想到杀的这个人居然还是正要去上任的将军,这个将军是几品官他不清楚,不过想来这个身份会给他带来极大的方便。 当下他便整刀整帽,用那身管家的衣服将一块大石头捆在朱烈的身上,推入金水河中。这地方朱烈选得极好,这半天居然没有一个人经过。 李开国拍拍手,挺了挺肚子,雄纠纠的向六部衙门行去。这回没人注意他了,他那一身金吾卫的侍卫服实在是太普通了,加上六部往来人员甚多,到处都是来往的官员和文吏,他一个金吾卫的侍卫轻轻巧巧的就进入兵部内衙。 但没过半个时辰,他就失望的出来了,这兵部里面实在没什么能让他提起兴趣的。无非就是些处理兵部事务的文员,在那里奋笔处理着一份份文稿。据他自己偷听官员们的谈话,兵部的主官全都不在,正在宫里等待皇帝的召见。 这皇帝还真勤政,这都快下午三四点了,还在处理军务。李开国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心中拿定了主意,看来,还要要从兵部右侍郎毕懋康那里着手。 他出了兵部,便往紫禁城西边行进。刚刚他是从东边绕过来,这时西边也得探察一下,这一次让他非常高兴,因为西边就是太液池,在太液池边有一个大大的作坊,上书三个大字‘兵仗局’。 第九十章内城血案 找到了,李开国的心情登时好了起来,他径直闯了进去,没想到这兵仗局里居然也和兵部一样,里面只是处理文书的地方,倒是他到处乱转,终于引起一个官员的注意,过来问道:“你要找谁?” 李开国翻了翻白眼,叫道:“爷奉命要找造火枪火炮的工匠,你这怎么没工匠啊?”他说话口气嚣张之极,让那官员眉头直皱,但看他一身金吾卫的打扮,倒也不敢露出不满。金吾卫乃是上卫,接触的全都是三品以上的高官,甚至有可能是奉了皇家的命令,他不过一小小七品,怎么敢不回答。 当下那官员恭恭敬敬的回道:“想来您是不知道,这是内城的兵仗局,谁敢在这里造枪炮,若是惊了驾,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在北安门外,就有一个兵仗局外场,您去那瞧瞧,有没有合意的工匠。” 他根本就没怀疑李开国是假的,他见李开国如此嚣张跋扈,想是大有来头,登时贱骨头发作,着意讨好。 原来如此,李开国这才明白过来,他本也该想到,这太液池边的兵仗局就靠近宫墙,在这里动枪动炮,不怕把紫禁城给炸了?皇帝的安全当然最是要紧。 他‘哼’了一声,也不理那位官员,鼻孔朝天的径直出了兵仗局。这一番折腾,天sè稍暗,太阳已然西斜,原本天sè不应该黑的这么早,可偏偏就飘来一朵雨云,将太阳遮住,眼看着黑云越聚越多,一场大雨很快就会落下来。 李开国望着那朵雨云,摇了摇头,还是得快点走,否则这雨真下起来,他可得淋个落汤鸡了。 他加快了脚步,北安门已经近在眼前,那雨终于还是落下来,一道闪电闪过,再过得几息,‘轰’的一声,惊雷仿佛发令的将军一样,立时大雨倾盆而下,天地瞬间白茫茫的一片。 李开国瞧见前面有个凉亭,当下放步急奔,有些狼狈的逃入亭中,饶是他跑得快,身上也湿了半边。 这该死的雨。李开国瞧着那天空,黑云已经看不清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雨线。就在这时,忽然从雨中冲出五个人来,此时浑身已经湿得通透,直撞入亭中。 这亭本来就不大,再冲进五个人来,只怕地方就不够了。李开国皱着眉头,也不管冲进来的是什么人,抬脚就把当先冲进来的那人一脚踹了出去,后面几个人簇不及防,被最前面那人一撞,登时便全都滚倒在地。 “是谁?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冲撞本宫?”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浑身泥水的站起来,娇声怒道。她的帽子被撞掉了,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泄下。 她恼怒之极,自从三个月前进了宫,姐姐管的甚严,做什么都不顺心,今rì她费尽了心思才打通了曹公公的关节,得以出宫去玩那么半天,谁知道天不佑人,居然莫名的来了一场大雨,她于是急忙忙带着宫女侍卫回宫,直等到进了北安门,她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还没进得皇城,但已经没有被发现的危险,大不了和宫女冒雨回去就好。只因内城城门关得太早,酉时便会关闭,而皇宫关闭的甚晚,会在天将黑时关闭宫门,所以她只要进了内城,就有充足的时间进宫,而不怕被人发觉在宫外过夜。 因此她便带着侍卫宫女来此亭避雨,没料到这亭中居然有人,而且还不问青红皂白的出手打人。 她愤怒的小火苗已经开始熊熊燃烧了,虽然她只是崇祯皇帝的小姨子,但好歹也是有姐姐这个大后台的,谁敢在这里打她? 她还在雨中指着李开国大叫,而她身边的两名还能动的侍卫比她更加愤怒,哥俩在皇城里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不明不白的被打的滚了一身泥,丢人丢到家了,俩人眼珠子都红了,也不管对方也是个侍卫,从身上拔出攮子,冲到亭子里照着李开国的腹部就扎了过去。 这是想要人命啊,李开国淡淡一笑,挂在身上的长刀一声龙吟,已经瞬息出鞘,长刀的刀尖如鬼魅一般在他们的额头上点了点,随即收刀入鞘。那两个侍卫呆愣在原地,只过了几息,然后便向后栽倒,虽然额头只有一个小小的血红点,但刀气已经摧毁了他们的脑浆。 “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周含玉和两个宫女吓得在雨中瑟瑟发抖,三人脚一软,坐在地上,傻愣愣的只知道尖叫,她们什么时候见过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以她们的心智,还无法承受如此重击,刹那间脑海中一片空白。 李开国摇了摇头,看着她们三人在雨地上坐着,浑身的泥水,俏脸上也是脏兮兮的,身上的衣衫被水打湿了,露出凹凸的女xìng体态,但李开国却没心情去打量。 这北安门等一下就会关了,如果雨再不停,那就只能在内城过夜了。他倒是无所谓,但自个还有一百多亲兵在苏州会馆呆着呢,这群兔崽子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才好。 他居然还有心思去担心自己的亲兵惹了什么乱子,却不知道他已经捅出了天大的篓子,在内城当着人的面杀了两名侍卫,这已经是泼天大案了,谁也不敢对此小视,而且一定会上报到崇祯皇帝那里。 到时还不知要掀起多少血雨腥风,死多少人。但这些李开国全不在乎,他本不想杀人的,但有人敢对他动刀子,他岂能忍得住?杀也就杀了。 这雨势越来越大了,亭内亭外现在是一股十分诡异的气氛。亭外大雨中躺着两具尸体和三个呆坐在地上被吓傻的美丽女子。亭内则是一个抬头看天的,关心着雨什么时候会停的凶手。以李开国的个xìng,居然对三名目击女子没有灭口,倒也不是下不了手,而是他根本就没把她们当成有威胁的人。 就这样,这雨直下了小半个时辰,那周含玉就和两名宫女呆傻的坐在雨中小半个时辰,直到雨停了,李开国迈步走过她们身边,往北安门而去,她们还在呆呆的坐在地上,直到一个时辰后,有两个太监经过发现了她们,皇宫内城立时便轰动了。 无数的太监侍卫官员嫔妃都在传着一个消息,有两名侍卫死在北安门外,周皇后的妹妹和两个宫女被发现吓成了傻子,而且还被雨淋成重度伤寒。 崇祯皇帝怒极,他与周皇后夫妻情深,对这个小姨子平rì里也是甚好,但没料到居然会出了这种事情。在简单的调查之后,他立刻召来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xìng,将他披头盖脸一阵痛骂,着其两rì内必须破案,否则就抄他全家。 第九十一章七百万 与崇祯皇帝的气极败坏相比,骆养xìng相当的镇静,他可不是无能之人,此事也不会是无头之案,他在默默挨完骂后,立时便出了宫,召集在京三万锦衣卫和无数的蛇鼠,让他们立刻出动打听消息,他要在子夜之前,就得到确切的消息。 李开国施施然的回到苏州会馆,进馆之时,他那一身侍卫服sè并没有换下,就这样出现在卫初平的面前。 卫初平一看到李开国的服sè就心中叫苦,他就知道,自家大人到了那里,就一定会给那里带来灾难和痛苦。想来这身侍卫服定然是从某位死去的侍卫身上扒下来的。 但他敢说李开国的不是吗?当然不敢,就算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李开国淡淡一笑,知道卫初平在担心什么,笑道:“不用担心,本官做事,自有分寸。这京城里太安静了,找点事让它乱起来,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卫初平点了点头,反正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报给李开国,他说道:“大人,刚才毕府的管家又来了,说是明rì便请毕小姐进府。” 李开国目光闪了闪,不是说两天后再接人的吗?提前了?卫初平没说原因,那就是管家并没有说明理由。 李开国笑道:“明rì就明rì吧,你明早准备一下,和本官一起去见见这位毕大人。” 卫初平点了点头,向李开国告辞后退去。 李开国却没有就此睡下,而是召来了亲兵队长,对其进行了一番吩咐。那亲兵队长出了李开国的房门,立刻便将一笼鹞鹰取来,写了几张纸条,系于鹰爪竹筒之上,然后趁着夜sè放飞。 李开国站在窗前望着没入夜sè中的鹞鹰,心中满是冷冷的杀机,他此次进京,早就抱着要大杀一场的念头,给明朝上上下下都提个醒,这看来不可攻破的京城其实并不是那么牢不可破。 第二rì一早,天才刚蒙蒙亮,李开国先带着卫初平和十名亲兵来到位于双碾街上的进宝票号。这双碾街和朝阳门大街其实是一条道路,乃是最主要的商铺要道。到了这里,才是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方,无数的商人百姓杂耍把式,居然还有几个神父在散发着传单宣扬主的荣恩,丝毫看不出有一丝的末朝气象。 李开国站在气势恢弘的进宝票号门前,望着里面深深的庭院,不禁想到,如果有一天崇祯皇帝来到这票号里,看到了票号里的帐本,他一定会把下巴都吓掉的。 票号门口的伙计眼光多毒,一眼就看到李开国的不凡来。李开国本身的现代人气质加上威权rì重的威严,只要一个淡淡的眼光,普通人都会被慑住,更别说他还带着一帮亲卫jīng兵,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爷,您这边请,掌柜的正在内堂等着爷呢。”那伙计陪笑着上前迎接,将李开国引入内堂。 一进内堂,便见到好几个衣着怪异的人正在低声的商议着,时不时的还蹦出几个鸟语。李开国脑海中一闪,这好像是朝鲜语啊……,这些人是朝鲜人? 看到李开国他们进来,登时几个人就不谈了,那几个似是朝鲜的人拱拱手,就告辞了。 李开国向一名亲兵使了个眼sè,那亲兵会意的跟了出去。一名掌柜的微笑着迎上前来,笑道:“贵客光临,小号蓬荜增辉。小人是进宝票号的刘掌柜,敢问贵客尊姓大名?” 李开国没有说话,卫初平在旁边说道:“叫什么你就不必问了,今天前来,是来提存在贵号银两的。掌柜的,验一验吧。”说着伸出左手,中指和拇指相扣,形成一个圈,紧跟着食指伸直,无名指居中,形成一个香字的形状。 那刘掌柜目不转睛的盯着卫初平手指的变幻,侍得卫初平住手不动,刘掌柜这才点了点头,说道:“贵客请坐,待我派人去取秘记。”当下便有伙计上了茶。 那刘掌柜的匆匆取来一本帐薄,令人端上文房四宝,请卫初平上前,说道:“贵客还请提供暗记。” 卫初平点了点头,执笔在手,在纸上画了一个大箱子,在箱子旁画了一艘船,在船帆上写了一个刘字。 那刘掌柜的对比帐薄上的暗记,与卫初平所画得丝毫不差,脸上登时露出笑容,取出一个铜匣,上面有七排活动的齿轮,只有同时转对位置,这铜匣才会打开,里面有存钱之人所存财物的密帐。 李开国冷眼旁观,不由得惊奇,这不就是输密码吗?没想到几百年前古人就想到这玩意了。卫初平转动好位置,轻轻一掀,那铜匣应手而开。 刘掌柜的连忙请出铜匣内的凭票,只见上面写着的存银额度为七百万两。刘掌柜的倒吸一口气,倒不是他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数,而是上面写着随时可以整额提取现银。 七百万两啊,合四十三万七千五百斤,就是整个běijīng票号,也只有二百万两现银,其他的都是流水银。 刘掌柜的陪笑道:“贵客此来可是想要全额取出现银?” 李开国笑道:“正是,我要全都兑成银子或是黄金。” 刘掌柜苦笑道:“那还请贵客给小号一点时间筹措,小号一时没那么多银子,需要从其他票号里筹银。”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那要多少时间?” 刘掌柜连忙道:“只需要十rì,十rì后便可以全额筹到现银,小号以票号的招牌保证。” 李开国皱了皱眉头,说道:“好,那就十rì后,你将所有银两全都装上马车,到时本官验过就立刻提走。” 刘掌柜的心中一跳,这位爷自称本官,原来还是位官爷。当下连连应是,李开国说什么他都答应。其实他要筹措这么多现银,也不需要十rì的光景,大约七rì,便可筹全。可是得留得空间时间,不能让票号里没现银啊。 李开国也不废话,起身便带人出了票号,那掌柜的一直送出门外,沿途使了个眼sè,示意一名伙计跟上,摸一摸李开国等人的底细。 然后一面派人去筹措银子,一面派人去找能装银两的马车,七百万现银,估计大约需要一百一十辆四骡马车,现在不准备,到时可就不好找了。 第九十二章勾心 等李开国回到苏州会馆,毕府来接小姐的轿子已经到了,就等着他回来。李开国也不着急,回屋里取出毕高氏的口供,这才坐上给他准备的轿子前往毕府。 毕府很大,果然有兵部右侍郎的派头,李开国望着这个庞大府邸,着重注意观察其出入路线,他这是为离京之时所行之事在做着准备。 进了府,李开国卫初平和李伯被引往正堂,毕小姐则是直入后宅,去见毕懋康另一个夫人。 李开国等人被请在客位上坐下,自有侍婢上茶。卫初平这还是第一次来到一个正三品大员的府邸,好奇的很,但也不好乱看。李伯是下人,他是不敢落座的,只能在一旁站着。 只有李开国,慢慢的品着香茗,也不乱看,只是时不时的瞧瞧放在厅中的那座铜壶滴漏。这座铜壶滴漏共有四壶,分为rì、月、星、受水壶,成阶梯状排列,受水壶中有一浮杆,浮杆尖于铜表尺上的刻度相对,便可知道此时的时间。 这是李开国来到明朝后,唯一让他感到十分有兴趣的东西,但他再有兴趣,也不会在这时去观看,他要将全副的心神,用在毕懋康的身上。 再过得一会,就听得一阵连续不停的咳嗽声传来,那声音由远及近。过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带着管家走进堂来,李伯一见到老者就跪下磕头,颤声道:“老仆见过大爷,大爷这身体一向可好?” 原来这老者便是毕懋康,卫初平连忙站起身来,施了一礼,说道:“晚生卫初平,见过毕大人。”而李开国却是坐在位子上不动,只是自顾自的品着茶。 旁边的管家大怒,叫道:“我家老爷在此,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还不快快见礼?” 李开国双目一睁,一道杀气冲向那管家,在异能的加持下,那管家忽然间只觉得有大恐惧,双腿一颤,裤裆便湿漉漉的,居然吓得尿了。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你家老爷是正三品,本官也是正三品。你家老爷做错了事,本官乃是前来兴师问罪,岂有正义之师给有罪之人见礼的?” 毕懋康叹了一口气,对着管家挥挥手道:“你和李伯先出去吧,吩咐他们,不要进来,老夫有要事和贵客商量。”那管家连声应是,连忙和李伯走出厅去。 毕懋康又是一阵咳嗽,他慢慢的坐在主位上,缓缓的道:“尊驾说自己也是三品官,不知是何官职?何地为官?可说于老夫知否?”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想必毕大人已经查过本官了,怎么,没查出来?” 毕懋康双眼紧盯着李开国,浑浊的眼中只见李开国威严赫赫,居然让他也有一丝畏惧。这种感觉和见皇帝差不多,他心中大惊,眼前之人竟然让他堂堂正三品都有了畏惧,他果真不是凡人。 “老夫是派人查了你的底细,可惜只查到你于前rì出现在天津卫,而且还杀了天津卫一个千户,数十兵丁和老夫的夫人,据老夫猜想,昨rì内城死的那两个侍卫,只怕也是尊驾做的,老夫说的可对?” 卫初平大惊,他没想到这毕懋康居然将他们调查得如此清楚,只是昨天,李开国真的杀了内城的两个侍卫,我的天爷,大人你也太能闯祸了。 “啪啪啪”李开国拍了拍手掌,笑道:“果然是火器行家,做事行事谨慎缜密,只是本官有些好奇,既然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什么不上奏皇上,派人来抓本官?” 毕懋康又是一阵咳嗽,他咳得十分厉害,好久才平复,喝了一口茶后才叹道:“老夫老矣,不能给儿孙结一个行事肆无忌惮,胆大妄为的仇家。” 李开国“哼”了一声,从袖中取出毕高氏的口供,丢在地上,说道:“看来这件东西用不着了。果然,能做到正三品的,可没一个笨蛋。” 毕懋康微微一笑,说道:“多谢李大人夸奖,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请大人为老夫释疑才是。” 李开国淡淡道:“本官灵山卫指挥使李国,想来朝廷那些大臣们应该知道本官的名字。” 那毕懋康手抖了抖,他倒是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实是不敢相信而已,此时得到证实,不由得全身一震。 卫初平则是张大了口,大人怎么连实话也说了出来,万一毕懋康突然翻脸,那他们就只有杀出京城了。却不知李开国是心中有数,如果当真翻了脸,他不介意血洗这侍郎府,谅这老头也不敢拿阖府人命来冒险。 毕懋康沉默良久,才缓缓的道:“老夫失礼了,原来是指挥使大人。大人之能,老夫久闻矣,此时见到真人,果如传言一般,大人好胆量,好厉害。” 李开国淡淡的道:“本官生平做事,没把握的事情甚少,只要是能想得到的,本官无有不敢,毕大人所说的好胆量、好厉害,本官却之不恭。”他倒是照单全收,却听得卫初平心中无力的想着,大人果然非一般人啊,我服了……。 “那李大人所为何来?不是专到京里来为老夫清理门户的吧,可否告知老夫来意?”毕懋康突然问道。 李开国斜着眼看他,说道:“你当真想知道?是想忠君护主?还是爱国为民?” 毕懋康叹了口气,又咳嗽两声,缓缓道:“老夫已经是两条腿都进到土里的人,只怕活不过一年了。谈什么忠君护主、爱国为民,都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儿孙们。” 他停了一停,喝了口水,继续道:“倘若能让他们不做亡国之奴,老夫便死而无憾了。” 李开国点了点头道:“毕大人说的话,本官深有同感,那么毕大人可是想托付家人与本官?你又如何能相信本官rì后一定能够保全你的家人?” 毕懋康嘿嘿一笑,说道:“老夫还有何选择?总不会你盯上了我毕府,是纯心做好事而来的吧。如果老夫所料不错,你此次来京,定然与火器有关。” 李开国哈哈大笑,说道:“毕大人果然聪明,不错,本官听说毕大人发明了一杆可以自行打火不惧风雨的火枪,此次前来,正为此事。还请毕大人给本官一件实物和图纸,本官可以免你全府一死。” 如果换了一个人说此大话,毕懋康定然会立时大怒,甚至会让家人捉拿于他,送官砍头。可是在深知李开国本事的他,却实是不敢,只能长叹道:“也罢,老夫的心血总不能就此白费,就送与你也没什么,只是有一事,老夫要你一诺。” 第九十三章抓捕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毕大人但有所求,本官无有不应,只是毕大人设在周围的火铳手们,是否可以撤下了?”听到这里,卫初平忽然一身的冷汗,这他nǎinǎi的居然还埋伏了火枪手?他四处乱看,却没有一点端倪,只觉得浑身都是麻痒难当。<ww。ienG。com> 毕懋康也是一惊,他没料到自已的布置居然被李开国瞧破了,他沉默一下,说道:“还请李大人见谅,老夫这不过是自保之术而已。” 李开国冷笑一声,在他的异能眼中,这厅里的布置怎么能瞒得过异能的报jǐng。在这正堂周围共有十五杆火枪瞄准着他和卫初平,从毕懋康进来之后,十五条异能黑线突然自行出现,扯到正堂外,没入墙壁中。 一开始他还不明白异能为什么自行出现,可随即脑海中就映出十五个淡淡的影子映在墙壁上,手中持着一杆火枪。他立时便明白了,这是异能在有危及他生命的攻击时自行为他示jǐng。 此时他身上除了一把长刀,并没有任何的火器,就算是有火器,也不可能一次击杀这十五人,不过他可以用上俱焚的那一招,但他必须得靠近那堵墙壁才行,俱焚这一招虽然细致处强化了,但攻击的范围却一直没变。 如果他抢先攻击,卫初平的xìng命就一定保不住,因此他心中虽然怒火熊熊,却一直没有下杀手。 此时他冷笑着望着毕懋康,如果这老头执意要让阖府为卫初平陪葬的话,那他也不介意现在就动手。 毕懋康感受着李开国的杀机,从李开国的脸上他没有看到一丝的惧怕,他活了这么久,岂会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李开国是有底牌的,这底牌能够保证李开国不会受到伤害。 虽然他怎么想都没有人能从如此近距离的火器攻击下逃脱,但经验告诉他,他不能冒险。 终于,毕懋康从袖中拿出一个铃铛,挥了挥,发出一阵响声,在李开国的视线中,那十五条黑线蓦然消失。 毕懋康笑道:“他们都退下了,刚才小小的冒犯,还请李大人不要介意才好。” 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本官此次就原谅你,如果再有下次,本官定斩不饶。”他说这话平心静气,语气中却是杀意浓浓。 毕懋康人老成jīng,那会把李开国的威胁当真,笑道:“那刚才老夫所言,需要李大人的千金一诺,其实很简单,就是有一rì我毕家有人求到李大人的时候,望李大人到时能救我毕家一命。”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好,本官应下了,你这就把自行打火枪和图纸交出来吧。” 那毕懋康也不再啰嗦,当下便命家人取来了一杆燧发枪,和一叠手绘图纸。 李开国看着那杆燧发枪,枪击部位果然和用火绳点火部位不同,龙头上夹着一块燧石,药池也封闭起来。 李开国拿出引药包倒入引药池中,扳动扳机,那燧石落下,重重击在火门边上,一溜火星溅出,从传火孔进入引药池中,“扑”的一声,引药池中冒出一阵烟,显然是击发成功了。 “好,好枪。”李开国大喜,这个法子其实非常简单,但其中自有奥妙之处,光看实物,仿制也是有些困难的。 他摊开图纸,一张张细瞧,只见图纸上详细的画出了每一部分的构造,如何锻制的方法。虽然他不懂得火器制造,但这图纸他看着可假不了。 当下他收起图纸,笑道:“多谢毕大人的图纸,这是一块玉佩,便送给你,rì后无论什么人持佩来见本官,本官都会无条件的帮做一件事情,告辞。”说完站起身来,在桌上放下一块玉佩,也不施礼,就这样施施然的和卫初平离开了毕府。 卫初平直到出了毕府,这才心惊胆战的道:“大人,这毕侍郎已经把咱们的底都摸透了,依属下所见,咱们还是快快离开京城,回灵山卫吧。” 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别怕,有本大人在此,保你十天之内,xìng命还是无碍的。” 卫初平那里肯信,说道:“大人,您就别让属下担心了,那毕侍郎可是三品大员,咱们又没什么让人怕的,他一准会报官抓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 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如果那毕老头当真会报官,他早就报了。何必让你我上他的府上去威胁于他?一是他没把握杀死本官。二是如果本官不死,他就不敢去报给朝廷。因为朝廷要是活捉了咱们,那高家岂会让毕府平平安安的?死了那么多的锦衣卫,锦衣卫又岂是好惹的?到时只怕他一府之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卫初平想了一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咱们杀了毕高氏,这里面可是有毕家的原因。如果牵了出来,他毕家一定脱不了干系。只有等咱们离开了京城,到时毕侍郎才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咱们身上。所以只要咱们一天不离开京城,毕侍郎就绝不敢去报官。”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正是如此,所以他才这么痛快的送给本官要的燧发枪和图纸,他是想咱们快快离开京城,可惜,本官可不会让他这么如意。” 才刚刚回到苏州会馆,那被他派去盯人的亲兵回来了,一见到李开国便上前小声汇报。李开国面无表情的听了,赏给亲兵二两银子,便打发他去了。 卫初平奇道:“大人,那群人当真是朝鲜人?”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没错,他们住在鸿胪寺里,应该是使臣。”他沉吟了一下,吩咐卫初平在苏州会馆呆着,他换上昨天那身侍卫的衣服,出了苏州会馆。 就在天亮之前,锦衣卫指挥使骆养xìng终于从数千条线索中找到了重要的线索,昨rì离事发地最近的北安门在周含玉等五人进入北安门后,只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出了北安门,随后北安门便闭上了城门。 依照常理,这个侍卫最可疑。他立刻布置人手,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虽然当时因天降暴雨,大街上人人躲雨没有多少人看到,但这件事情岂能难得住指挥使大人?他稍作安排,立时便查到这个侍卫进入苏州会馆。 第九十四章拒捕 骆养xìng立刻亲自带着大队人马往苏州会馆而来,他要亲自将凶手抓获,以平皇帝之怒。五百锦衣卫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此时随着指挥使大人出来抓人,那自然是人人奋勇当先,虽然谁也不敢超过指挥使大人的马头,但在骆养xìng的身后个个较劲。 眼看着苏州会馆就在眼前,骆养xìng却突然勒停了马匹,当先下马,一众锦衣卫那会不知道这是怕打草惊蛇,走了凶手。当下纷纷下马,前排的抽出绣chūn刀,后排的张弓搭箭,准备shè杀逃走之人。 此时苏州会馆前面的路人早就被这群凶神恶煞的锦衣卫们吓得逃入屋中、胡同里。在京城里,锦衣卫的凶名谁不知道?谁又敢惹?就在他们步步逼近的时侯,李开国却正好换好侍卫服慢悠悠的出了苏州会馆。 仈`0` 電` 孖` 書 W W W . T``χ``T ` ⑧`0` . L`A 两方人马就在苏州会馆前不期而遇,骆养xìng猛的一抬手,五百锦衣卫一齐停下,五百双利箭一般的目光盯住李开国,数百张长弓搭箭指向李开国,这是五百零一人与一个人的战斗。 李开国看着锦衣卫们,登时便明白了,一定是内城的事情发了。他倒没有怀疑是毕懋康告的密,量他也没有让一府之人为他陪葬的勇气。 果然,骆养xìng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证实了他的猜测。 “内城的那件案子,可是你做的?”骆养xìng缓缓的道。 李开国毫不畏惧,哈哈笑道:“本官以为你们应该昨夜便能查到的,没想到你们的速度太慢了。” 骆养xìng心中一沉,这不符合常理,一般的凶手见到抓捕的官差,应该掉头就跑,眼前之人反倒是希望他们能查到似的,而且还嫌他们查得慢了,如果这个凶手不是个疯子,那就是他必定有所倚仗。<ww。ienG。com> 骆养xìng决定要问个明白再动手,这是他的为人行事的xìng格,凡事都要做得稳当,这也是为什么崇祯皇帝会让他做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原因。 “你为什么要杀那两个侍卫?” 李开国叹道:“本官也不想杀的,谁让他们先动了杀心,所以便杀了他们。想杀人者人恒杀之,如果他们没死,只怕就是本官死了。” 骆养xìng‘哼’了一声,问道:“那本官来抓你,你为什么不逃?” 李开国哈哈笑道:“本官为什么要逃,如果本官逃了,怎么会把你们给引出来?”这话说到最后,他的笑声已经转变成森森的杀气。 就在话音刚落,李开国便双膝下蹲,双腿之中力量猛然爆发,地面板砖四溅,现出一个小小圆坑。这巨大的反作用力,让李开国如同炮弹一般shè向骆养xìng。 那些锦衣卫都是高手,反应岂能不快,数百枝长箭立时离弦飞出,攒shè飞在半空中的李开国,李开国还没有冲到骆养xìng的身边,那些长箭便已经要shè到他的头上。 可惜的是,预料中李开国被shè成刺猬的景象并没有出现,他的双臂在飞行中前伸,所有的箭枝并没有真的shè中他的头,而是shè中他的手臂。 那些箭枝如同shè中了钢铁一般,除了将李开国手臂上的侍卫服给剐掉,肌肤上就连一个印子都没有。 但巨大的动能也让李开国停住了前冲的势子,落在骆养xìng的面前。骆养xìng是何等人,更别说他周围护卫着他的那些锦衣卫,刹那间,便有数把绣chūn刀闪电般的砍来,刀刀都斩在李开国的身上,却只是划破他的衣服,而没有伤到他分毫。 李开国狞声一笑,腰间长刀一声龙吟,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接着又是一道刀光,李开国以数万大军的jīng力气神为凭,刀上足足透出了半尺刀芒。这刀芒现出,简直是无坚不摧,他撞入人群之中,只管一圈又一圈的横扫便是,只是眨眼间连同骆养xìng在内,二十三个锦衣卫被他拦腰斩断。 就在这时锦衣们的惊呼声才传来:“金钟罩铁布衫?刀气啊……小心大人……。”这是骆养xìng脑海坠入黑暗中时最后听到的声音,可惜已经晚了。 “大人死了,大人居然被人杀死了。”所有的锦衣卫都难以致信。他们这五百人,全都是各门各派的高手,什么少林、武当、峨嵋、全真、崆峒……等数十个门派,任一个放出去,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但却挡不住一个不知名的凶手。 眼睁睁的望着传说中的刀气就在眼前横冲直撞,那里人多便往那里砍杀,每一个锦衣卫都竭尽全力施展生平绝技想要干掉李开国,却无一不被李开国那不管不顾的刀气所斩。 一时间只要李开国到处,锦衣卫们就会在他身周三米内死掉,而且是腰斩,那种无比惨忍的腰斩。数不清的内脏滚落在地面上被锦衣卫们踩来踩去,这本是让人会崩溃恶心到吐的场景,在jīng神高度紧张的锦卫们心中却只有深深的恐惧。 他们不是在和一个人作战,而是妖魔,一个刀枪不入,杀人如草的妖魔。李开国那里管得了这些,他不管锦衣卫们用什么绝技,只管抡着刀一圈一圈的横斩便是,眼看着一个个锦衣卫们如同杀小鸡一样一批批死掉,他杀得xìng起,浑身jīng血流转,索xìng狂呼猛叫,到处纵横。 这里说了很多,其实离开战之时不过二十余息,交战双方已经死了上百人,锦衣卫们百,李开国毫发无伤。这种妖魔一般的战斗力登时让锦衣卫们崩溃了,他们再也顾不得各自高手的身份和官家的颜面,随着不知是谁的一声大叫:“大家快撤啊……”锦衣卫们撒腿就跑。 跑?你们跑得了吗?李开国满身满脸的鲜血,那都是别人的,他狞笑着尾随着锦衣卫们逃走的方向追杀,他一个人追杀几百人,别说是亲眼所见了,就是做梦也没人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就在今rì,无数躲在屋中的京城老百姓就见证了这血腥的一幕,只见一个满身鲜血的人举着刀追杀了几百个逃命的锦衣卫们,只要是被他追上的,无论是什么样jīng妙的招式,对追杀的人都不管用,只要刀光一闪,就会死一个,或是数个人。 这让锦衣卫们恨不得多生了两条腿,会轻功的便各显神通,什么草上飞、登萍渡水……飞身上马,全都用了出来,不求能逃得过李开国,只求能比自家的兄弟们快,用他们的尸体挡住李开国一时半会,好让他们逃进内城去,那里有三万jīng兵,就算李开国是铁人,料也不敢杀进去。 第九十五章妖魔在京城1 就在李开国追杀锦衣卫们的时候,一名亲兵急匆匆的找到亲兵队长,他刚刚亲眼看到大人和锦衣卫们干了起来。 “队长,大人正在外面和几百个锦衣卫在厮杀,咱们快去救大人。”亲兵一句话登时将一群亲兵们吸引过来,他们全都大怒,在他们的心里,李开国就是他们的神,现在居然有人敢冒犯大……。 “快,拿上火铳,咱们去帮大人杀敌。”亲兵们怒吼起来,亲兵队长却大声喝道:“全都停手,大人早有吩咐,如若有大队官军来抓咱们,都由大人一人负责迎敌,给咱们的命令是立刻撤出京城,在齐化门外等侯,大伙全都准备起来,快快……。” 亲兵们全都难以至信指挥使大人会下这种命令,但细想一想,大家却又都相信这是李开国的命令,因为他们的指挥使大人,其所思所行是异与常人的,只能用妖魔这个词才能确切的形容。 亲兵们准备撤退用的马车,而亲兵队长则是去找卫初平。卫初平才刚刚回屋拿起一本书,就听到了这个坏消息。他只是一个书生,那里能有亲卫们沉得住气,他颤声道:“完了,完了,我就早就说,大人到了那里,那里就有祸害,这下可完了,咱们死定了。” 亲兵队长摇了摇头,虽然对卫初平的胆子太小有些腹诽,但却还是得执行命令。说道:“大人早就有了安排,卫先生快快换上这件商人衣服,咱们立刻撤退。” 卫初平眨了眨眼,什么?大人早就知道会有官军来抓他?他是故意的?他脑子里非常的乱,但手上却不慢,一边想着,一边换衣服,jīng力不集中,把扣子都扣错了。<ww。ienG。com>亲兵队长很无奈,只好帮他重新扣好了扣子。 此时苏州会馆门口除了一地的死尸,什么人都没有,亲兵们驾着马车很快的来到了齐化门。齐化门这里还是非常的热闹,完全不知道京城里正在发生着一件会震动天下的大事。 守门的士兵还没有接到关闭城门的通知,因此卫初平以商人带队的身份出面,很快就出了京城。 直到出了京城,卫初平才放下一半的心,他倒是有心立刻开拔回灵山卫,但亲兵们却执行李开国的命令,要在齐化门外等侯。卫初平一个人不敢上路,只好和亲兵们在原先的院子里住下,等待着李开国和他们会合。 而此时的城内,李开国正骑在马上追杀着那群溃逃的锦衣卫们。这是他路过一匹战马时突发奇想,手在马背上一按,便翻身上马,猛力一夹,那战马吃痛,立时狂奔起来。好在他手上长刀很是就手,借助着马的速度,即使他不会什么轻功,依然能跟在锦衣卫后面追杀。 从棉花胡同一直追杀到安定大街,李开国让京城的百姓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遍地死尸、血流成河。 无论被追上的锦衣卫使出什么样的招式武功,用出什么样的yīn谋诡计,在李开国这里通通不好使。除非是用火铳或是火炮正面攻击李开国,否则对那些刀拳脚类的攻击他根本不在乎,连挡都不挡,对着锦衣卫们便是一刀又一刀的斩出,又快又狠,常常都是一刀斩下,血液四溅,人体分离,让锦衣卫们死的惨不堪言。 等到李开国追出棉花胡同,杀入安定大街的时候,整个胡同里已经留下了近百具的锦衣卫残尸和血河……。 凡是在门缝里偷看到的老百姓无不吓得魂飞魄散,个个都道:“这不是人,这是妖啊……” 进了安定大街,这可就宽敞多了,大队的锦衣卫们终于不用再挤在一起,他们沿着大街奔逃,就是没有想到要分散逃走。 这其实很简单,他们的头脑里因为紧张而根本就没有想到,如果此时他们分散逃走,有九成以上的锦衣卫能够逃得掉。 可惜羊圈理论同样适合人,就是说一个羊圈,主人要把羊放出去吃草,可是却在门口挡了一块板,羊只有跳过板才能出去。第一只羊跳了出去,一直到第十只羊都跳了出去,这时主人将板拿走,而第十一只羊到了这里,仍然会跳出去,尽管没有板挡路了。 直到有一只羊发现没有板,它走着出去,后面的羊才会走着出去,否则所有的羊都会在这里跳一跳。可怜的锦衣卫们现在就没有发现板没了的人。因此他们一心想着要逃到内城,到了内城就安全了。眼看着前面就是弓弦胡同,是通往内城最近一道城门的路径,他们不假思索,立刻便当头冲了进去。 李开国那里知道京城的路径,只是锦衣卫逃到了那里,他就追杀到那里。虽然安定大街上到处都是被惊吓到的百姓们,李开国也没有杀得发xìng,失去理智,去伤害一个百姓,而只是赶羊一般的追杀锦衣卫。 这时见到锦衣卫又进到一个胡同,李开国大喜,这群家伙真是笨啊,明知道胡同狭小,逃不开,居然还往里面去,你们这是找死啊。他此时虽然已经杀了近两百人,但力量体力仍是充沛之极,有了数万大军为他提供jīng力jīng气神,只要不将他杀死,那他就是一个杀人的永动机,这也是他敢于在京城就做出这么大事情的底气。 可是锦衣卫们快不行了,从逃走到现在,已经全力奔行了近一柱香的时间,别说是练武之人了,就是他们这样各门派的高手,也已经累得口干舌燥,每吸一口气就像是吸进一口火一样。双腿发软抽搐,这可是抽筋的前兆啊。 果然有几个锦衣卫双腿达到了运动能力承受的极限,双腿忽然抽筋,猛在栽倒在地,刚想要爬起来,李开国的长刀已经掠过,带走了他们人头。 终于,内城的城门近在眼前了,还有两百多的锦衣卫们从身体里蓦然生出一股气力,奔逃的速度居然和快马相当,他们要冲进内城,内城里有的是兵,就算李开国不是人,堆也能把他堆死,逃进去就安全了。 李开国大怒,眼看着这群锦衣卫如同吃了伟哥一般,爆发出潜力,就要逃走了,他猛的一刀刺在战马屁股上,战马感到巨痛,不禁发出一声痛嘶,立时四蹄狂舞,提到了极限速度,李开国迅速的追上数十个落后的锦衣卫,刀光在阳光下闪耀,一道道血液喷洒着,然后倒下一具具死尸。 正在内城城楼上巡视的副指挥使居高临下的见到这血腥的一幕,一个人追杀着大批的锦衣卫,而锦衣卫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此时正在往内城逃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事实俱在,明亮的阳光下发生在眼前的血战,不容他怀疑。 第九十六章妖魔在京城2 副指挥使登时慌乱了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知道绝不能让追杀的人逃进内城,否则他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关城门,快快把城门关上……”副指挥使大叫道。五城兵马司的兵丁们也看到了李开国杀人如杀鸡斩狗一般,虽然离他们还远,但每个人都心生恐惧,不由自主的一齐大叫:“关城门,快关城门……” 随着大叫声,城门缓缓的关闭。眼看着就要逃进内城的锦衣卫们大怒,这不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吗?当先奔逃的锦衣卫大叫:“丁老三,你他N的快快开门,否则老子……” “丁老三,别关门,救命啊……” “城楼上的,快快,开炮炸死那个妖魔……” “你要是关了城门,我就杀你全家啊…… 锦衣卫们大叫大嚷,个个都心急如焚,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进城去,但跑得最快的锦衣卫在城门关闭后还有三丈才能到达城门。 李开国见到守城官军断绝了锦衣卫们的逃生之路,不禁哈哈大笑,他一边长笑,一边用长刀收割着这些高手们的xìng命。他这一口长刀足足杀了近二百五十多人,在刀气的加持下居然只卷了一点刃,看来把锦衣卫们杀光了再换刀也行。 可是这时候终于有锦衣卫回过神来,叫道:“东厂就在附近,大家快往东厂逃。”立时锦衣卫们个个都恍然大悟,对啊,咱们锦衣卫抗不住,干嘛不把东厂也拉进来。 虽然东厂里的番子大部份都是锦衣卫出身,可是正宗的锦衣卫们根本就把他们这些人视为叛徒。平时经过东厂门的时候,大多都是要对着那门口吐一口吐沫,骂几句娘的。 此时想到能把李开国这个杀神引到东厂去杀番子们,近两百多锦衣卫居然莫名的产生了一股快意,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意。 于是锦衣卫们沿着城墙急奔,不过五十丈便是东厂在外城的衙门,衙门口站着五十名身着铠甲,系着黑披风,排成八字两排的番子。 这是厂公曹公公最喜欢的大排场,无论是白天黑夜,这东厂的衙门口永远站着五十名jīng神抖擞,威武雄壮的番子,让那些文武百官和百姓们都知道他的威风。太监的心理,总是有些变态的,常人也无法揣测。 此时这五十名番子远远的就看到一群手持绣chūn刀的锦衣卫正向他们冲来,立时就把他们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锦衣卫来寻仇的吗?立刻就有番子拿出一根竹筒,猛的一拉,一道白烟直上云宵,在半空中炸开。 这是东厂的紧急求援令,东厂规定,凡是见到此烟花的番子,无论在做什么事,都必须放下立刻增援。此时这烟花一放,半个京城的番子们都看到了,大约估计一下位置,番子们全都大惊,这是本部遭袭啊……。 立时便有无数的番子往东厂衙门救援,东厂神机营的千户也看到了烟花,立时把神机营全部五百火枪手调集起来,往东厂衙门开去。 就是在内城,厂公曹公公也紧急接到消息,说是外城衙门遭袭,已经放了紧急求援令。曹公公接报后大怒,谁敢冲击东厂衙门,他立时来到门外,望向正东方向,只见三颗冒着白烟的烟花刚刚升起,在空中炸开。 这是只有在生死存亡关头才能用的三颗齐发啊……,曹公公瞪大了眼睛,不禁有了一丝恐惧,这是怎么了?就在这时,又是三颗升起,接着求援的信号就没有停过,不住的升空炸开,就这一会儿,天空中有了三四十朵烟花在盛开。 就在曹公公以为是搞错了,谁家乱搞乱放烟花的时候,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随即脚下土地乱晃,曹公公站立不稳,一跤摔倒在地,但他已经顾不得疼痛了,抬头看时,一股黑云腾空而起,他骇然叫道:“杂家的火药……”别人不知,他可知道,这是东厂衙门里秘密储备的十万斤火药炸开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整个内城和紫禁城都乱了起来,先是听到一声巨响,然后感觉到脚下震动,无数的宫女太监们都以为是地龙翻身地震了,连忙扶着皇上皇后和嫔妃们逃出宫来。可是到了宫外,却又发现地不动了,也不摇了。 崇祯皇帝赤着脚被几个太监背着,刚才他正坐在榻上剪指甲,突然地面震动,太监们来不及请示,立时就将他背了出来。 崇祯皇帝黑着脸,地震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可不是小事,对于朝野来说,一直有一个共识,如果地震洪水等天灾发作,那是老天爷在jǐng示,说明朝廷里有jiān臣,搞不好矛头还会对准皇上。 所以崇祯皇帝的脸不黑才怪,他立刻便派人去调查是怎么回事,同时去传钦天监来问话,他要找一个替死鬼,没有比钦天监更合适的了。崇祯皇帝所站立的角度不对,有宫殿挡着,因此并没有看到那腾空的蘑菇状黑云。 那么在东厂里倒底发生了什么?就在烟花飞上天空之后,番子们才发现在锦衣卫身后有一个骑着马的血人在追杀着锦衣卫,那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和溅在空中的血液,都让番子们明白了,锦衣卫们不是想攻击东厂,而是要祸水东引。 立时便有番子喝道:“快退进去,把门关起来。”东厂番子们倒也听指挥,立时便要后退。可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最前面的锦衣卫已经冲到眼前。 别看锦衣卫们对李开国,那是有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可是和东厂对上,那就掉了个,当先的锦衣卫脚下一错,身体一侧,便闪过了一名番子的刀子,擦过他身边的时候绣chūn刀一拉,一个番子便肚破肠流的死了。 紧跟在后面的锦衣卫也各展绝技,有的脱手飞刀,有的滚地使出一趟地滚刀法,转眼间便剁了好几个脚板。 番子们那里能挡得住这群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五十个番子虽然全身铠甲,但那只是光鲜的外壳,一点用也没有,锦衣卫们专挑挡不住要害的部位下手,只是一个冲击,五十个番子倒被干倒了二十多个,锦衣卫们一个也没伤到,就冲进东厂衙门。 第九十七章要命的来了 立时东厂里锦衣卫和番子们干了起来,随着越来越多的锦衣卫逃进东厂,那些番子怎么会是这些看到一线生机的锦衣卫们的对手,立刻便被杀散了。 锦衣卫刚一控制了大门,转身便开始关门。这大门厚达五寸,又沉又重,乃是铁木所做,刀剑难伤,更在铁木外包了一层铜皮,因此只要一关上,除非是拿炮来轰,用撞木来撞,否则他们就是安全的。 锦衣卫们也顾不得还有没进来的兄弟,大家一起合力,倾刻间便将大门合上。连上了三道铁闩,再顶上数根人臂粗的顶木,锦衣卫们这才松了一口气,都有了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他们虽然暂时安全,但谁也不知道李开国会不会攻得进来,一个锦衣卫灵机一动,在死去的番子身上摸了摸,摸出一个烟花筒,其他的锦衣卫见到他的动作,个个心领神会,反正今天已经闯了天大的祸,怎么着也得捞够本吧。 立时便有接二连三的烟花弹飞上了天空,正在锦衣卫们放得不亦尔乎的时候,李开国已经清完了东厂外所有的锦衣卫和番子,他们一个都没有逃掉,全被李开国杀掉了。 望着东厂紧闭的大门,李开国抹了抹脸上的热血,这都是别人的,还热乎着呢。他冷冷的一笑,真以为你们躲在乌龟壳里本官就没办法了? 李开国勒马转头,驶出二十多丈外,然后长刀猛剁,在本已经被割破的马屁股上再添数道新伤。 那战马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碰到这么不爱惜战马的李开国,它痛嘶不停,全力奔驶,痛苦使得它眼睛都看不清楚了,只知道跟着缰绳纠正的方向全力狂奔,完全没有意识到前面已经没路了,是一扇铜皮的铁木门。 “轰”的一声巨响,近三百斤的马身重重撞在铁木门上,那匹马瞬间骨肉俱碎,一命呜呼,但是它也完成了李开国交给它的任务,那巨大的冲击力,已经将铁木门从中撞开,三道门闩几条手臂粗的顶木完全抗不住,几乎是拦腰折断,大门洞开。 李开国早在离撞上大门还有三丈多时就跳下了马匹,随着惯xìng跟着前冲,也亏得他全身钢皮钢骨,否则就这一下,就能让他双腿骨折寸断。 但此时他毫无所觉,也不收住惯xìng,反而脚下增速,原是准备如果马撞不开,他亲自来撞的。可此时大门洞开,他也不停步,全身的力气集于脚下,如同离弦之箭一样shè进了东厂。 一帮子锦衣卫刚刚见到大门被撞开,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开国已经撞到一个锦衣卫的身上。只是刹那间,那个锦衣卫和那匹马一样,浑身骨头内脏都被撞碎了,鲜血被撞成血沫喷入空中。 然后李开国再次猛然蹬地,脚下的大理石地板“轰”的一声崩裂,带着碎裂的锦衣卫尸体,李开国又撞中了一个人,登时这人口鼻喷血,也是当场了帐。 锦衣卫们目瞪口呆的望着李开国,从天上掉到地下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了,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下死定了。 他们的确死定了,从东厂衙门里冲出来的番子们从后面开始和锦衣卫们杀起来。正面又有李开国堵住了去路在不停的斩杀,锦衣卫们这次是真的陷入了绝境。 一个锦衣卫千户眼睁睁的看着李开国身周那白sè的刀气,一圈圈的收割着人命,不禁大叫道:“兄弟们,冲破那些番子的阻拦,咱们从后门走。” 他想的到是不错,可惜锦衣卫们根本无法再听他的指挥,此时番子们一**赶来,李开国杀得又紧,他们跟本顶不住这前后夹击。 登时数十个锦衣卫绝望了,人一绝望,便会不理智。当下这些绝望的锦衣卫便疯狂起来,学李开国一样不管不顾向他们砍过来的兵器,招招全是进手进攻,没有一招格挡。 这一疯狂果真有效,番子们如同下进锅的饺子纷纷被干倒在地,可惜的是番子们实在太多了,如是不是一大半还有李开国牵制着杀着,番子们早就把锦衣卫们给淹了。 事实上李开国对待番子们比锦衣卫要狠的多,此时他是双手持刀,另一把是从番子手上抢的,一个大回旋,两把刀便能斩掉七八个人的脑袋,李开国凶猛的左冲右突,到处杀人,只要是人,他都杀,反正他身边没有自己人,全都是敌人。 但番子们可不会逃走,他们也不能逃走,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的衙门,他们还能逃到那里去?所以不过短短的一盏茶功夫,锦衣卫只剩下不到五十人,而番子们死在李开国手上的却有近两百人。 李开国的经过之处,到处都是死尸,地面上还有不少两半的盾牌,木的铁的都有,全不是李开国一合之敌,那无坚不摧的刀气一斩便开。就算番子们再勇敢,也被杀得胆寒了,这是什么样的战斗力啊,这是什么样的杀神?锦衣卫这群狗R的,去那惹的这个万人敌? 可是没人会停下来给他们这个答案,只有继续送人上去死在李开国手里,就在这时,那东厂神机营五百火枪手终于到了。 指挥这些火枪手的神机营千户可不是个无能之辈,他甚是喜爱玩弄火器,以前在九边的时候他就是指挥火器营的。因为其打起仗来甚有头脑,又勇猛果敢,因此曹公公特意从九边将他调到东厂来。 这位千户一进东厂的大门就惊呆了,他可不是没见过尸山血海的人,当年在九边,那一次打仗不是血流成河,堆尸如山?但这一次却是不同,这是一场几十个锦衣卫和数百番子的战斗,由其是那个拿双刀的,只要双刀一圈,就会死掉数个人,死者无不是完全切断身体而亡。 这位千户杀戮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地面上那近三百多尸体有八成是拿双刀的李开国造成的。 他也算是当机立断的勇将,立时对涌了进来的火枪手们下命令,他的火枪队用的全是鸟铳,但却是上好的火铳,不是那种打几发弹丸就会爆膛的。火枪手们三排列阵,点燃上火绳,却并没有发出让番子们躲开的jǐng告,看起来是准备连自己人一块打的了。 立时就有番子急了,吼道:“大家快闪开,火疯子要放枪了。”东厂无人不知道火疯子的名头,说别人要放枪他们不信,可是说火疯子要放枪,就连锦衣卫都会相信的。 第九十八章东厂大爆炸 立时围在李开国身边的番子们闪开了,李开国正杀得起xìng,忽然看见番子们闪开了,用眼一扫,数百把火枪正在直直的对着他,立时便让他一身冷汗,现在唯一能杀死的估计就是火枪火炮了。 倒不是说防不住那些弹药,而是其动能太过巨大,身体内脏没有经过强化,是抵挡不住如此重击的。他也当机立断,收回双刀,猛力冲入番子群中,放开全力飞奔,不管前面挡着的是人是物,他只管用身体撞过去,也不管被撞得骨折声频响的番子们死活和挡住他去路的墙壁。他的意图,便是冲进东厂的衙门房里,利用衙门房来挡住火枪手们的直线shè击。 这一招果然有效,他这一如兔子般冲入番子群中,火枪手们还真没办法了,总不能shè击番子们让他们死了好不挡shè击路线吧,火疯子千户就算是再疯也不敢这样做。 “保持队形,追上去。”火疯子立刻改变命令,五百火枪手立时变幻成一字长蛇阵,每三个一排,冲进东厂衙门里寻找李开国。 其他的番子们这才松下了一口气,将早已是困兽之斗的锦衣卫们擒了下来,可怜一开始威武雄壮的五百锦衣卫,现在只剩下二三十个人,还个个被番子们用刀剑架在脖颈上,踹跪在大理石砖上。 按说被东厂番子擒下应该沮丧才是,可这二三十个锦衣卫却有一种终于逃出生天的感觉,不管将来结局如何,至少现在,小命保住了。 李开国遇到了生命的威胁,立时便会退走,他可不是真的做事莽撞之人,每一次看似莽撞但都是有用意的。因此去念一生,立刻全力撤退,一路上几乎是遇墙撞墙,无论是木墙还是砖墙,他一撞就是一个大洞,也亏得他钢皮钢骨,大明朝换了任何一个人也不敢和他同样的做法。 他选择的方向是穿过整个东厂,然后从后门撤离,所以方向是往东,眼看着再破几间房子的墙壁就能出了东厂,忽然一间像是库房模样的青砖房引起了他的注意。 心中好奇一生,他也稍稍改变一下角度,从这库房的墙壁上撞出一个洞来,刚要进去,这库房里却不是空的,而是满满的存着一库房的口袋,一层层的压着,他登时心念一动。 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李开国伸刀一划,登时一道黑sè粉末从破口中流出,气味无比的熟悉。这是火药,足足一库房的火药,李开国惊住了,他还是第一次惊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能在内城边上有满满一库房黑火药,稍微估计一下,至少有几万斤。 此时各处番子和锦衣卫、五城兵马司、京营七十二卫全都派了兵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满běijīng大约有七八十万的兵,现在仅是东厂这几条街便塞满了近万不相统属的官军,场面混乱之极。 李开国脑中忽然邪念一生,他当机立断,趁着后面追兵还没有追上他,挥刀连砍,数十袋黑火药被他砍破,然后他肩上抗了两袋,一只手再提了一袋,一边在地上漏洒火药,一边撞墙逃走。 李开国他走的是直线,而追兵们却还要绕行,不绕不行啊,每一个被李开国撞出来的洞只能由一个人通过。而火疯子看过李开国的厉害,你让一个人钻过去追杀他,还不如说是去送死,而没人想去送死。 因此火枪手们的追击速度十分缓慢,这其中也有火疯子下意识的有些害怕了。他还从没见过可以破墙逃走的人呢。如果真的和这样的人交战起来,就算最后杀了李开国,他的火枪手只怕死伤也是惨重。 所以等到他们追到了火药库房附近时,李开国已经撤出了东厂,而三袋子的火药也在地上拉了厚厚的一层火药线。东厂东面就是法华寺,这里是没有门的,因此李开国破墙而出之后,并没有官军在此围堵。 李开国狞笑一声,扔掉手中最后一个空袋子,拿出火折子,用嘴一吹点燃了,往黑火药线上一扔,撒腿就跑,这一次他是往法华寺里冲,这是最快离开的最佳方向,天知道几万余斤的火药真爆了起来,波及的范围会有多远,更何况那可都是密闭的库房。 就在李开国逃进冷冷清清的法华寺才十数息,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紧跟着地面颤动,无数的砖瓦人体冲天飞起,一股黑红的蘑菇云腾在空中。李开国只觉得后背忽然推来一道冲击波和无数的砖瓦碎片,将他凌空击飞,直冲出数丈外这才“啪嗒”一声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这一下是实打实的重击,即使李开国全身都是刀枪不入,也被这道冲击波激飞的砖瓦碎片震得内脏不舒服,好在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他回头再望,半个法华寺没了,原来东厂那威武雄壮的衙门也被推平了,就连内城的城墙都被扫掉了一层砖,东厂门前近万人的官军被这场爆炸一扫而空,全都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带动的砖瓦碎片什么的给杀死了,就是侥幸没死的,也是身受重伤不能动,只能躺在地上虚弱的惨叫。 这是继天启六年五月,京城王恭厂大爆炸后最惨烈的一场爆炸,但那时的爆炸比起这一场可要大的多,而且还伤及了无辜百姓。而东厂这一场爆炸却不同,只杀伤了官军,毕竟没有一个老百姓敢在臭名昭著的东厂旁边住的,就连法华寺也早就荒芜了,没人敢在东厂边上香求佛,别佛没求成,命倒丢了。 上一次王恭厂大爆炸是在天启六年五月早上巳时(九点),位于京城西南隅的工部王恭厂火药库发生了一次离奇的大爆炸事件。这次爆炸范围半径大约七百五十米,面积达到二点二五平方公里,共造成约两万余人死伤,塌房一万九百三十余间,据后世人估算,此次爆炸的威力约为一万至两万吨当量的**(TNT)。 所以此次李开国造成的这次大爆炸不过是毛毛雨而已,不足为奇,可是造成的政治后果,却远远大于那次王恭厂大爆炸了。 这些李开国根本不理会,他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只见身上的衣物基本都被冲击波给卷走了,只剩下胳肢窝里还夹着一些布片,连鞋都没了,胯下雄壮威武的小李开国也出来见一见太阳,只是此时烟尘甚大,阳光不能穿透,倒不是晒太阳的好时机。 李开国也不以为意,他丢掉手中早就扭曲变形的长刀,就这样赤身**的走了出去,途中见到被冲击波击飞的锦衣卫和番子的尸体,根本没有衣物俱存的,全都是赤身露体,这让李开国想剥死人衣物都不成。 直转到了棉花胡同里,才在那一胡同的死尸身上好不容易凑了一身没有染血的锦衣卫服装,再随手捡起一块腰牌,顺了一把绣chūn刀,这才拿着衣服跳进一户人家,也不去管那吓得在屋里瑟瑟发抖的老百姓,借着他们的水井洗了一个冷水澡,穿上锦衣卫服,挂好金鱼牌,这才慢悠悠的离去。 第九十九章五岳楼 一路上他遇到无数不同服饰的官军,个个都脸sè沉重,犹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他们都听到了那一声巨响,也知道京城里肯定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但这个时代通讯十分的落后,他们只能凭着本能行事,尽量消除眼前的威胁。 因此所有的老百姓都被赶进家门,路上开始清道,内城外城所有城门一体关闭,全京城戒严。 虽然李开国只是一个人,但是他穿着锦衣卫服,神态又自若如常,自然没有人怀疑他有问题,因此李开国一路慢悠悠的经过四译馆来到东安门。这里的城门也早就关闭了,李开国远远的看着那城楼上的官军乱成一团,四处乱看,心中冷冷一笑。 他原本是要去内城的鸿胪寺的,此时想必所有城门都关闭了,想去也去不了。他却也不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毕竟他不怕被人发现他就是造成官军重大伤亡的凶手,大不了再杀一场就是。 一时想不到要去何处,他也早就知道亲兵们肯定已经遵从他的命令撤出京城,但城门已经关闭,也不能出城会合,因此先填饱肚子再做打算,杀了半天,连午饭都没吃,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四下里一打量,四译馆对面就有一五岳酒楼,这是三层小楼,只是现在酒楼已经上了门板,想是被巨响和官军异动给吓到了,因此关门闭户,生怕有趁火打劫的匪军。 李开国抬头一看,二楼三楼隐隐约约的有多人往下观看,想是来不及回家,被关在酒楼内的食客。 李开国见有人在,立时便上前砸门,一边砸一边叫道:“快快开门,爷要进去喝酒吃饭。” 他这一拍门,登时便听到酒楼里乱成一团,过了一会,才有一个人颤声道:“这位官爷,封城了,咱们酒楼已经没吃的了,要不您上别家去看看?” 李开国大怒,叫道:“放你NN的屁,本官吃饭又不是不给钱,再不开门,本官便砸了你这破楼,杀了你全家,快快开门。” 那酒楼里的人登时被吓住了,李开国那里有耐xìng,正要一脚踹开,一块门板被卸了下来,一个酒保探头探脑的伸出头来,看到只有李开国一个人,小心的陪笑道:“官爷别恼,是小的狗眼不识泰山,您请进,咱们这有好酒好菜。”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算你们识相,本官来吃饭是带了银子的,快让开。”说着挺胸挤了进去,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将另一块门板挤断了,‘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那酒保吓了一跳,这门板可是有二寸厚,平rì里搬动都有些沉重,没想到这位官爷力气真大。他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连忙上前将两段门板扶起,靠在一边,取过一片备用门板,将门再次关上。 李开国那会理睬这等小事,一边上楼一边叫道:“有好酒好菜尽管上,本官可是要付现银的,等会就连那块门板也算上,不让你们吃亏。”此时他已经上到了二楼,说着从身上摸出了一把碎银子,在手中抛了抛。 二楼的酒保眼睛多尖,瞧那抛起来的份量,也有三两多。立时他便笑脸相迎,半是惧怕,半是欢喜的道:“这位官爷放心,咱们五岳酒楼的饭菜在内城都是出了名的,当年先帝爷在的时候,还曾经传过本酒楼的两道名菜葱烧海参、糟熘鱼片上贡。”说着引了李开国要在酒楼正中坐下。 李开国双眼一扫,酒楼上居然还有三桌酒客没有走,瞧那模样,全都是酒菜过半而没有吃完,就被突发的戒严给堵在酒楼里。 李开国看看正中的那张桌子,摇了摇头,径自来到临街的那一张坐下。酒保张了张嘴,刚想说坐在那里恐怕不安全,但忽然看到李开国一身锦衣卫服,这才反应过来,这位爷就是锦衣卫,他能怕谁? 立时他陪笑几声,抹了抹桌子,高声叫道:“油白肉、粉丝粘糕、酱牛肉、素花丝,葱烧海参、糟熘鱼片……,要快上,二楼的官爷侯着呢……”他这一连串的长音报菜名,给李开国叫了四凉四热一炖一蒸,刚刚好一两四钱银子,当下他笑问道:“这位官爷,您瞧这些菜您还合意吗?不合意小的给您再换换?” 李开国听到如此多的菜名,肚子叫的更厉害了,说道:“行,就这样吧,有好酒上一坛来,本官口渴着呢。” 那酒保就等着他这句话呢,立时就高叫一声,“给二楼的官爷送一坛上好的梨花烧。”这一坛子酒正好一两银子,说是一坛,其实也不过是八两重左右一坛。这是酒保计算好的,差不多三两,留个几钱的空余,免得等会李开国再要东西没钱给,索xìng全都不给了,那才惨呢。 倾刻间梨花烧和四个凉菜便送上来,李开国伸筷便夹了几片油白肉,送到嘴里便嚼,一手端过酒保刚斟好的一碗酒,一扬头,一碗酒便没了。 “再斟。”李开国说道,随即又挑了一大口素花丝,嚼了几嚼,便又喝了一碗酒。 “再斟。”李开国吃得畅快之极,早就把酒保当成专门帮他斟酒的。 那酒保左右不忙,帮忙倒酒倒也乐意,只是见了李开国这种喝法,心中不禁叫苦,这位爷的酒量这么好,等下喝得多了,没钱会帐可就糟糕了。 果然只斟了三碗,八两的坛子便空了。那酒保苦着脸叫道:“二楼再上一坛梨花烧。” 李开国哈哈一笑,拍拍酒保的肩说道:“你倒是深知本官的心思,等下要好好赏你。”他口中说着,筷子也不停,又挟又嚼,不过一会,便将四盘凉菜吃光了,喝了三坛梨花烧。 直把那酒保吃得心疼,就在李开国开始喝第三坛梨花烧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李开国会赖帐的觉悟。 他一边斟酒,一边暗骂自己蠢,刚才要是上最便宜的烧刀子好了,却也知道,如果当真上了烧刀子,只怕现在他已经被眼前这位官爷打得起不来了。 第一百章唐王 唉,就算他们酒楼倒霉罢。<ww。ienG。com>那酒保斜眼看了看躲在二楼梯只露出半张脸的掌柜,只能过后准备接受掌柜的怒火了。 好在此时热菜和一炖一蒸也上来了,李开国放开怀吃喝,酒也喝得少了些,酒保这才悄悄的出了口气,望着桌子上的五个酒坛子,心道还好,没有吃到十两银子,掌柜的亏得不多。 就在这时,三楼楼梯上踏踏下来了几个人,望见李开国狼吞虎咽,吃得一片狼籍,当头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叹道:“若是我大明成祖之时,官军怎会变成酒囊饭袋,京城又怎会频出乱象。”他一副悲天悯人的感叹,还斜着眼睛瞧向李开国,意思就是,说你呢,你就是酒囊饭袋。 李开国也不抬头,伸手摸起一个空盘,随手一掷,正中那书生的嘴巴。他的劲力有多大啊,只是随手一掷,那空盘便在书生嘴里撞成了碎片,撞掉了十多颗牙齿,舌头也被碎片割掉了半边,嘴角裂出了一寸多的大口子。 那书生只觉得头脑‘轰’的一声,便晕倒了,随即满嘴的鲜血和着牙齿碎片流了出来。 “杀人啦……”二楼的食客们登时惊呼,全都吓得赶快往一楼跑,这出人命了,可是大事,要是被连累了可就惨了,还是跑吧。 酒保也吓得两股战战,他没想到这位官爷居然说动手就动手,一动手就杀了一个书生。他倒不是不想跑,而是双腿战战,挪不动身体。 一起和那臭嘴书生下来的三个人大怒,扶住那晕倒的书生,一人叫道:“你这鹰犬,怎么敢对监生下手……”他话没说完,一个空盘再次飞来,这次没有撞中他的嘴巴,而是切中他的胸膛,那空盘旋转之速,带起了破空风声,“嗤”的一声,半个盘子没入他的胸膛。 这人举手前指,随即口中涌出血沫,倒地身亡,这一次他是真的死了。 另两人连忙再来扶他,却见他当真的死了,两人痛呼道:“子查兄,子查兄,快快醒来……。” 李开国这时候将一块鱼片咽下肚,再将剩下的半坛酒一干而尽,酒足饭饱,一拍桌子叫道:“本官吃完了,会帐。” 那酒保脑子都木了,却还本能的瞄了一眼桌子上,立刻报出了价格,“这位官爷,连酒带菜一共六两四钱,承您惠顾,欢迎您下次再来。”说到这里,立时清醒了过来,他怎么还敢让李开国再来?就这一次,他半条命都吓没了。 李开国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还是这件衣服剥下来时带来的。他摸出所有的碎银子数了数,不过才三两二钱,看来是不够付帐的。 如果是官办的,他赖就赖了,可这是民办的,那他可不会赖帐,当下走到那些国子监监生那里,伸手就往那死了的叫什么子查兄的怀里摸去。 还活着的那两个监生大怒,叫道:“你这凶手,想要干什么吗,快拿开你的……”那个手字还没有说出口,李开国眼睛一扫,如同实质的杀气登时将那两个监生吓得身体一缩,这个眼神,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大恐惧。 李开国从那子查兄怀里掏出了一锭十两小元宝,抛给酒保道:“拿去会钞,还有门板钱,你的一两赏银,剩下的还给这位臭嘴监生。”说完转身正待要走。 忽然从三楼传来一阵鼓掌声,然后有笑声语声传来:“这位锦衣卫的兄弟连死人的钱都抢来会酒钱,当的飞鱼爪牙之称谓。”锦衣卫的制服就是飞鱼服,所谓飞鱼爪牙说的自然是李开国。 李开国哈哈一笑,这世上果然不知死活之人甚多,即然有人找死,自然要送他一程。当下迈步上楼,吓得那两个还在楼梯上的监生连滚带爬的爬上楼,连还昏倒在楼梯上的满口血监生也顾不得了。 李开国连瞧都不瞧这两条杂鱼,自顾自的上了三楼,三楼只有一桌酒客,坐在正位上的一人雍容华贵,满身的贵气,显然不是常人百姓,也不是文武官员,大约与皇家有关,身后还站着两名护卫。 这两名护卫可不简单,只是简简单单的站着,便给人一种钟鼎之感,若动不动,似动未动,显然是身怀上乘武功。 陪坐饮酒的有两位明显是官员,一身的官架子,连望都不望向李开国,显然是瞧不上一个锦衣卫。 李开国‘嘿’了一声,绣chūn刀崩然出鞘。那两名护卫身体一斜,转了一转,便双双挡在桌前,沉声喝道:“尊贵之人,不可冒犯,小小锦衣卫,还不跪下受死?” 听到此话,李开国双眼一眯,心中怒气勃发,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也犯人。他虽然好杀,但也从不轻易挑头惹事,今天居然有人在他面前发此狂言,让他跪下受死,他心中已经为其定了剐刑。 当下也不言说,心中杀机外露,那两个护卫一惊,此人好厉害的杀气。他们可不是一般的护卫,而是少林寺弟子,被万金求聘而来,专为保护唐王进京行事的。 没错,眼前这位雍容华贵之人正是受封南阳府的唐王朱聿健,虽然他与崇祯皇帝血缘淡薄,但此来还是为了恢复藩王护卫之事。此时河南境内到处都是流寇,官军追剿了一批又一批,却总是剿了又来,来了又剿。 朱聿健整天担惊受怕,藩王们早就没了护卫,被各代皇帝削得干干净净,如果流寇当真攻进南阳府,那他只有抹脖子上吊了。 因此时rì一长,他便想要恢复护卫,可这件事不容易做到。因为正德年间宁王恢复护卫立刻叛乱,从那以后,朝野对此十分jǐng惕,没人敢再提让藩王复卫之事。因此朱聿健在南阳府托了好多朝廷重臣求他们上折,皆是了无音讯。 这让朱聿健十分的不高兴,因为他钱花了,礼也送了,事却没办成。他一狠心,私自出了封地,跑到了京城来,亲自办理藩王复卫之事。 但此事决不能让皇帝知道,如果被皇帝知道他私自出了封地,只怕他的人头就保不住了。 因此他到京三rì,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行事,深居简出,今rì实在呆的气闷,便与两个王府官出来吃一吃饭,望一望内城的模样,因此便选了离东安门最近的五岳楼,没想菜还没有吃几口,一声惊天巨响后,官军便开始封街。 第一百零一章金龙手推山掌 堂堂的皇室贵胄,太祖的子孙,居然被一次小小的戒严堵在一所小酒楼里,唐王感觉很是窝囊。但他又无可奈何,若是当真被锦衣卫东厂这群狗崽子们闻到了味,报给了刻薄寡恩的皇上,自己的脑袋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两说。 因此权衡利弊,他也只能憋着气等着戒严解禁。却没料到有一个锦衣卫居然在他的面前飞扬跋扈,当面杀人。登时便忍耐不住,说了句嘲讽的话。没料到这锦衣卫立时就冲了上来,居然还要对他动手。 唐王朱聿健表面上仍是笑盈盈的,其实心中早就杀机萌动,当下给两名护卫使了个眼sè,示意他们出手重一点,将这个锦衣卫打残。 那两名护卫却是心中叫苦,他们在少林练了十五年的功夫,早就已经练至大宗师境界,谁的功夫如何,他们这一点眼光还是有的,眼前这位锦衣卫明显是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否则不会有如此刺人心神的杀气,岂是轻易可以打败的? 原本此次进京,如果不是唐王给少林捐了一万两黄金,他们兄弟两人根本不会去做护卫,此时两名护卫对视一眼,如果是平时,他们少不得说两句场面话,报报招牌,让对方卖个面子。 可唐王要将对方重伤,这可就难办了,他们一时犹豫不绝。他们犹豫,李开国可不犹豫,知道眼前两人是高手,李开国登时兴奋了,身体中数万大军的jīng气勃发,透过手掌,延伸到绣chūn刀上,一道无形刀气陡然而发,嗤嗤有声。 他身体前倾,猛地一声大喝,震得一丈外酒桌上的碗盘叮当乱蹦,唐王和两名属官只觉得耳中一震,再也听不到声音,随即头脑也开始发晕。 就在大喝声中,李开国手中绣chūn刀已经劈至一名护卫的头上,那名护卫眼中jīng芒流转,显然已经将内力运转全身,此时并不慌忙,一双垂在身边的双手忽然变成淡金sè,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金龙手。 此时他用拔山功摧动金龙手,立时便将这双手变得坚如钢铁,他脚下倒踩梅花桩,双手穿花,成虎擒式,想要轻轻巧巧的抓住绣chūn刀,将其夺过来。 与此同时,另一名护卫也是同时摧动石椿功,运至双手之上,一招崩山裂石,双掌齐出,正是推山掌第三十三招,此招是他平生最得意的招式,此时和师兄弟一起攻敌,心中忍不住略感惭愧,两个大宗师同时出手对付一个敌人,就算是胜了,那也是胜之不武。 李开国对这一招连躲都不躲,他倒是想躲的,可是如果躲了,使金龙手的护卫可就砍不着了,索xìng李开国根本不管那什么狗屁推山掌,将全身的jīng气全都逼到绣chūn刀上,无形的刀芒一时间再涨一尺,那使金龙手的护卫刚要捏住绣chūn刀,忽觉手上有如万千针刺,登时大惊,想要收招,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双淡金sè的手掌被无坚不摧的刀气轻轻巧巧的斩掉半边。 那护卫只觉得双手巨痛,却已经失去了两只手掌,而使推山掌的护卫却结结实实的将双掌拍到李开国的胸膛上。他正心喜一击得手,石椿功内劲不要钱似的狂涌而出,却忽然感到击中的不是肉身,而是铁块,那些狂涌的内劲登时反弹反噬,“咯嚓”两声响,却是他的双腕被自己的内劲震断了。 两名护卫急速后退,同时发出一声惨叫,他们的一身功夫都在一双手掌上,此时各自双掌被废,十成的武功已经去了九成,心中惊怒之下,登时便生去意,什么狗屁唐王,此时还是各自逃生要紧。 这两位少林出身的护卫也太不仗义了,只是他们此时想跑,可是已经晚了,李开国被推山掌击在胸口上,只觉得胸口一热,随即体内jīng力自动反击,他连一步都没有退,这时见两名护卫想逃,他岂会放过这两个臭嘴狂言的混蛋? 当下手中再不留情,眼中黑线一绕,抢先标出了李开国需要攻击的路线,虽然有些黑线标在空中无人之处,但李开国却知道,只要他按此斩出,那两人一定会凑上来被斩中的。 他心中本意是砍断他们的双脚,此时黑线却是绕在半空,他也没有丝毫的犹疑,异能是他最可信的伙伴,他手中绣chūn刀诡异的一转,在庞大的jīng气下摧动,只见半空中刀光如同匹练般的一闪而没,两名倒纵而起的护卫只觉得双足上一凉,四只小腿被齐齐的斩断,两人惨叫着跌在地板上。 那唐王和两名官员才刚刚从头脑发晕中醒过神来,耳朵听力也渐渐恢复,就看到两名护卫双手双脚皆断,鲜血不断的涌出,随着惨叫声不住的扭动。 唐王和两名属官脑袋一片空白,这是怎么了?这不过才几息的光景,怎么就变成如此场面了?三人一起脸sè如土,说不出话来,有心想要逃走,却只觉得双腿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 那使金龙手的护卫倒在地上,他双掌双脚都没了,可说已经变成了终生残废。别说纵横江湖,就是走路都变成奢望。他双眼中满是怨毒,叫道:“我乃是少林弟子,你这鹰……”他想要报名头保命,却还是嘴上恶毒,李开国那里吃他这一套,一刀插入他嘴中,一阵乱转,登时就将他的舌头牙齿全都搅了出来,将嘴巴变成一个血肉模糊的血窟窿。 那使金龙手的护卫双眼圆突,几乎要把眼睛瞪出眼眶,他不是没见到比这更恶毒更残忍的事,可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却还是第一次,怒气上冲,让他全身气血流转得的更快,断肢上鲜血狂涌,登时让他脸sè惨白,想气也气不起来了。 那使推山掌的倒在地上,看到师兄的惨状,却是心中惧怕,他可不想变成师兄一样,当下便开口求饶,“这位大人,是我们兄弟两人狗眼不识泰山,望在我们兄弟两人都是少林弟子的份上,请您网开一面,少林上下同感大德。”说着还用两只断了腕骨的双手忍痛抱拳,以求饶命。 第一百零二章混进内城 李开国那里会管什么狗屁少林弟子,他只知道凡是冒犯他的,都得死。他哈哈大笑,说道:“别废话,本官可不管你是什么来头,就凭你们刚才说得那句屁话,已经给你们少林寺招灾了。放心,本官会一点点活剐了你们,等有了机会,本官路过少林寺的时候,你们少林寺的秃驴们少不得要被你们连累,本官就顺手灭了他们。” 说着也不待他们回答,什么求饶还是放狠话,他一概不理,为免聒噪,他将使推山掌那名护卫的嘴巴也搅成了一个血窟窿,然后一刀一刀将他们身上的肉都割了下来,吓得在楼梯口偷看的掌柜和酒保晕过去了三次,连那鲜血流到他们身前沾湿了他们的衣服也不知道。 终于再砍了近百刀后,总是看两个人因痛苦而乱抖乱叫也甚是无趣,于是便一刀一个将两个血肉模糊不似人形的家伙头给砍掉了。 而此时唐王和两名属官已经软倒在地板上,没有一丝的力气动了,如果上天能够给他们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们一定不会出言讽刺,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宁愿打掉满嘴的牙,割掉自己的舌头,也不会将那一句话说出来。 什么狗屁尊贵身份,在李开国的眼中,只有冒犯他的死人和听话的活人。他砍了这两个护卫,便要走上前去,索xìng一人给一刀,三刀便将他们砍死,然后再想法子混进内城去。 鸿胪寺那些朝鲜使臣才是他的重点目标,这些只是杂鱼而已。绣chūn刀已经扬起,眼看着就要斩下,那唐王终于恢复了一点语言能力,叫道:“你不能杀我,本王是太祖的子孙,受封南阳府的唐王,你要是杀了本王,皇上会诛你九族的。” 藩王?李开国扬起的刀放了下来,藩王不是不许擅离封地的吗?当下问道:“你说你是唐王,有何凭证?” 朱聿健连忙从怀中掏出一龟钮金印,叫道:“本王有金印在此。”李开国伸手拿过,就是一个方印,上面一个小乌龟做为把手,翻过印来,只见印底四个大字“唐王之宝。”看起来像是真的。 李开国哈哈大笑,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藩王,那个什么唐王,你擅离藩地,你可知到是什么罪吗?” 朱聿健只求能保住xìng命,那里还会管什么罪不罪的,就算是到了皇上面前,被皇上下令斩首,只要他苦苦哀求,料得保命是没问题的,总比不明不白的死在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手上要好。 直到此时,他仍然认为李开国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锦衣卫,只是更加无法无天而已。朱聿健颤声道:“你押本王去见皇上,这可是大功一件,可保你升官发财。若是杀了本王,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李开国心念一动,这可是混进内城的好办法啊。当下便道:“行,你们三个,赶紧站起来,本官送你们进宫。” 押着三人从五岳酒楼出来,李开国给唐王三人一个屁股一脚,喝道:“快走,把你们三个废物交给皇上,本官还得去杀人呢。”他说的是去鸿胪寺杀人,而唐王三人却以为他是出言恐吓,但此时李开国为刀俎,他们为鱼肉,只能听从了,至于逃走?别开玩笑了,他们可是见识过两位护卫的神功的,连那两个护卫也不是一合之敌,他们一丁点武功都没有,怎么逃? 再次来到了内城东安门下,李开国这回有了借口,登时大叫道:“锦衣卫擒拿到私离封地的唐王和两个属官,要押解进宫,还不快快开门?” 守在城楼上的官兵听得叫声,登时吓了一跳,他们登得高望得远,自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东厂衙门那里变成了废墟,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可是现在又有锦衣卫抓住了私离封地的藩王,这京城的风水是怎么了?难道是今年犯太岁? 官兵们不敢怠慢,立时便去报了守城的明甲将军。那明甲将军是五城兵马司的,接报后大惊,藩王的事情向来是烫手的山芋,那都是天家门里的事情,谁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虽然看着有功,但搞不好就会变成大罪,毕竟皇上和藩王是有血缘关系的。 可是不理也不行,这明甲将军硬着头皮,来到城楼探身叫道:“那锦衣卫,你叫什么名字?你说押解唐王,可有证据?” 李开国取出腰间的锦衣卫腰牌,这腰牌是钥匙形状,乃是象牙的材质,正面写着‘锦衣卫右千户所百户’侧边为‘武字三十三号”背面写着‘出京不用,崇桢壬申年造。’上面并没有写名字。 李开国摇了摇头,随口起了个名字,喝道:“本官右千户所百户李玉,有牙牌和唐王金印在此。”说着将牙牌和金印高高举起。 那明甲将军远远的瞧了,不像是假的,当下便让人放下小筐,李开国将牙牌和金印放入筐中,被拉到城楼上。 那明甲将军只用眼一打,就知道这实打实的是真货。不管下面的锦衣卫和唐王是不是真的,这牙牌和金印可假不了。 如果是别的功劳,说不得他便要起一些别样的心思,可是这藩王出封,还是别沾的好。但这城门是不可能开的,当下那明甲将军便下令放下两个筐去,一筐可以装两人,将他们拉上城楼便是。 李开国可不在乎走不走城门,他只是想进内城。当下便先让那两个属官先进筐里,拉上城楼,他和唐王坐一个筐。 待得上到城楼,那明甲将军笑道:“这位锦衣卫兄弟好本事,只是这时候有些不对,内城都已经封城了,这样吧,我派一队兵帮你押到宫门口,否则的话,这内城就凭兄弟的牙牌可是没法子通行的。” 李开国探头往内城里一瞧,只见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确实是封城的架势,这让他皱了皱眉头,本来打算进了内城就将这三人一杀,他去办自己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行不通了。没有明甲将军派兵带领就凭着自己那一块百户牙牌,还真没什么办法通行内城。 当下便笑道:“那就麻烦将军了,到得皇上面前,少不得本官要分一份功劳给将军,请问将军名姓?” 那明甲将军吓了一跳,这个功劳他可不想分,连忙道:“兄弟就别在皇上面前说了,我可不敢冒功,您这就请吧。苏五,你带一个十人队,送他们去宫门。”说着拱拱手,连忙告辞了。 第一百零三章王承恩 感谢书友葬枫筱月的打赏,这是对我最好的赞扬,谢谢! 苏五带了一个小队押送唐王一行人前往东华门,因为唐王的身份,他们不敢捆绑,可是两名属官就不行,捆得跟个棕子似的。<ww。ienG。com>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东华门,此时东华门也已经封了城门,听到李开国再次禀报,守城侍卫不敢怠慢,立时便去报告当值太监。当值太监再一层层的往里报,最后报到王承恩王公公那。 此时崇祯皇帝已经接到消息,说锦衣卫指挥使连同锦衣卫同知一人、指挥佥事二人,两名千户、十三名百户还有近四百多的将军、校尉、力士统统殉国,东厂加上京城各卫合计共一万多人被炸死,东厂除首领太监曹公公外,几乎全军覆没,而这一切,居然查不出是谁做的,因为知道内情的人,全都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崇祯皇帝一开始是不敢置信,然后是彻斯底里的狂怒,他愤怒的如同被激恼的狮子,将殿内的东西砸得一干二净,如同狂风过境一般,就连喉咙都叫得嘶哑了。 王承恩从来没见到崇祯发这么大的火,但他从潜邸之时就跟随皇上,知道得让这股火发出来才行,因此便令所有宫女太监出了宫殿,在外面侯着,免得一不小心触犯了龙颜,就会被打死。 此时文武百官和内阁所有大臣全都赶到皇极殿等侯,崇祯怒气冲冲的上了朝,还没等文武百官们朝拜,便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臭骂,让所有官员都抬不起头来。 其实他们才冤呢,这锦衣卫东厂都是受皇上节制,出了这么大乱子怎么能怪到臣子的身上?但没人敢说,难到皇上想骂骂你们就错了吗?因此全都不作声,等待皇上消了火再说。 就在这时,王承恩接到了奏报,说一锦衣卫百户抓到了私离封地的唐王,登时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心道我的天爷,怎么什么事情都摊到一起了?有心想将事情拖一拖,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转移皇上怒火的好借口吗? 至于唐王会不会因此掉脑袋,他可管不了这么多。当下便令人将唐王三人和李开国一起提到皇极殿前,待他们到了,再行禀报。 李开国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居然还会让他也进宫。虽然后世故宫也去过多次,但明朝皇宫此时可不是常人能进的。他一心要去鸿胪寺将那些朝鲜人做了,可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他总不能现在就翻脸,一路杀到鸿胪寺,然后再一路杀出去吧。他还没那么自大,毕竟自个现在还不是天下无敌,可以以一当数十万。 但进宫他也不怵,就算被人发现他是假的,大不了一路杀出去就是,这皇宫想必也挡不住他。因此他一路跟随着引路太监来到皇极殿前,等侯召见。 刚在皇极殿前站定,王公公就从殿里走了出来,一见到唐王三人就皱着眉头,他是认得唐王的,此时见了,分外感叹,叹口气道:“太祖的子孙啊,脸都丢光了。”唐王羞惭的低下了头,的确,这一次脸是丢得干干净净。 王公公再望向李开国,只见他胸前的衣服破了,乃是那使摧山掌之人打破的,虽然肌肤未伤,但衣服可挡不住。 王公公摇了摇头,说道:“你就穿这一身来见皇上?罢了,杂家给你换一件。” 当下转头对守殿前的红盔将军说道:“你,把你的盔甲脱下来,和他换换,免得皇上见了破破烂烂的锦衣卫,再气出什么病来。” 那红盔将军虽不乐意,但王承恩他话他可不敢不听,立时便将一身盔甲脱了下来,给李开国换上。 李开国穿着一身盔甲,活动了一下,倒也还自如,当下笑道:“这一套便送给我吧,等会皇上给了赏银,我付给你银子。” 那红盔将军心中‘哼’了一声,暗道:“等下你还不知道是死是活,还赏银子,做梦呢吧。”他也不说话,只是笑咪咪的在一旁陪笑。 王承恩看李开国穿上铠甲后雄壮之极,这才满意,又帮李开国整了整披风帽子和绣chūn刀,说道:“等下进去,你只要施半礼即可,切不可施全礼,这叫甲胄在身不可全礼,你明白了吗?” 李开国一怔,他还真没想过这件事,见了皇上是要磕头的,可是让他磕头,做梦吧,如果当真要他磕,百分百他会当场杀出皇极殿,不过现在王承恩倒无意中帮他解决了大问题,只要拱拱手便行,这点委屈他还是可以受的,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一切听公公的。” 王承恩点了点头,又帮唐王将衣服扯开,帽子摘下,头发散开,扮出一份可怜像,叹道:“哭,一进去你就哭吧,至于能不能活命,杂家已经尽到心了。”他这一句话吓得唐王三魂不在七魄全无,什么叫能不能活命?他刚想问得清楚一点,王承恩已经进殿去了。 “回皇上,今有锦衣卫右千户所百户李玉,在京城抓到了私离封地的唐王,此时已经带到殿外,请皇上示下,是否带进来?” 正在叫骂的崇祯一怔,文武百官则登时便炸了窝,也顾不得皇上正在生气,纷纷议论起来。 崇祯本就黑了一片的脸sè再黑了三分,他被这个消息震得失了魂,比起死了一万多人,还是唐王私离封地更重要。这些藩王,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动摇大明朝的根基。 崇祯怔了一会,慢慢恢复了平静,他碰到这样的棘手大事,居然反倒沉得住气了,他望了望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的文武百官,看了一眼传令的小太监。 小太监会意的高声叫道:“百官肃静,百官肃静。”文武百官这才慢慢安静下来,但多数大臣已经是愤怒之sè溢于颜表。适才死了那么多的厂卫也没见他们有一个表示愤怒的,其实说起来暗中高兴的居多。 但藩王私离封地这种事不同,这种大事,即使是崇祯皇帝也不能乾纲独断,必须要严惩不怠,以镇摄诸藩,否则藩王若是有了变乱,大明朝这次就直接玩完吧。 内阁首辅成基命出班启奏:“皇上,既然唐王已经到了殿外,就请上殿来,与老臣等一见。” 崇祯皇帝见是首辅出面奏言,只能说道:“准,那就请唐王上殿吧。” 小太监尖声叫道:“宣,唐王觐见。” 第一百零四章扶刀金銮殿 随着传令声一声声传到殿外,刚刚还失魂落魄的朱聿健忽地在脸上打了几个耳光,打得鼻孔出血,脸颊发肿,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跌跌撞撞的往皇极殿奔去,一边还哭叫道:“皇上,聿健有罪啊……聿健有罪啊皇上,聿健是失心疯了,聿健有罪……。” 他一连声的呼喊着有罪,却在半阶时就被金瓜将军拦住,不许他再上前。朱聿健就势跪倒在地,披头散发,五体投地,趴在地面上呜呜咽咽的哭得象个小妇人一样。 崇祯和大臣们都傻了眼,眼前这货当真是唐王?这种无赖的xìng子那里有一点像太祖皇帝?崇祯皇帝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忍不住便道:“你且别哭,抬起头来?” 那朱聿健见好就收,哭声登时小了,但还是抽抽咽咽的,却也依言把脸抬起来,只是那趴在地上仰头的样子,像极了乌龟。 百官登时有人‘嗤’笑出声,但大多数大臣还是表情十分严肃,在他们看来,这唐王有如此心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崇祯细细一看,登时抽了一口冷气,眼前这人是朱聿健没错,只是鼻孔带血,还流着鼻涕,双颊红肿,双眼通红,上面还带着泪水,再加上披头散发,宛如一个被凌辱委屈的小妇人一般。 不知怎么的,崇祯皇帝有些想笑,但笑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咳嗽一声,说道:“果然是聿健,堂堂一个唐王,你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 朱聿健听到崇祯这一问,如同见到娘的孩子一般,便要趁机告李开国一状,然后再哭诉一番求得谅解,平平安安回封地去。 可是朝堂上的这些大臣那里是这么好唬弄的?登时成基命出班厉声喝道:“唐王且慢,老臣先问您,您的封地在河南南阳府,怎么会跑到京城里来?您可知道,没有皇帝允许,藩王擅自离封可是什么罪名?” 那唐王朱聿健吃得一吓,登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一时也忘记装哭了。成基命不给他喘息之机立时喝道:“礼部宗人令何在?”宗人令还没来的及回答,崇祯皇帝说道:“成爱卿不用着急,等朕问清楚了再治罪不迟。” 成基命有什么着急的,他不过是代文武百官给皇帝拿个态度出来,你瞧瞧,俺们就是要依法严办,皇上您看着办吧。 因此崇祯皇帝一说,成基命便退下了。崇祯看了看呆傻的朱聿健,虽然血缘关系早就淡薄,但毕竟还是皇室的一份子,是有着正式封地的藩王,因此叹了口气,说道:“唐王先起来吧,来人,给唐王一个手巾,让他把脸擦擦。” 王承恩早就准备好面盆手巾,此时听到吩咐,立时便让小太监送上去。朱聿健不敢违旨,只能慢慢擦了脸,然后再老老实实的跪下,也不敢站着。 崇祯摇了摇头,这些子藩王,多不争气,他虽生xìng多疑寡恩,但对皇室之人,一向还是照抚有加。此时再次问道:“朕方才问你,为何弄成这副模样?” 唐王一听,登时又哭出声来,叫道:“皇上,您可得为本王做主啊,本王是被一小小锦衣卫百户给打的。” 崇祯登时大怒,叫道:“是何人敢打皇亲?” 唐王忙道:“那个百户就在殿外,皇上您快治他的罪……。” 成基命等大臣互看一眼,也不作声,这唐王告的是锦衣卫,和他们这些大臣没关系,他们巴不得锦衣卫们死光了才好。 崇祯立刻下旨,传李开国进殿。李开国手中扶刀,抬头挺胸的进了皇极殿,这一刻,他有些好笑的感觉,他是朝庭的反贼,居然能带刀进入这大明朝的朝堂之地,要是自己忽然在朝堂里大开杀戒,只怕没有一个能逃得掉,就连崇祯皇帝,也得死于他的刀下。 可是他能杀吗?不能,他还需要这些人继续拖住鞑子和流寇,等待他的实力壮大。如此一来,只能放弃这诱人的想法了。 对于两边的文武大臣他跟本连瞧不都不瞧,只是盯着坐在高高龙椅上的那位天下之主,崇祯皇帝。这位皇帝面sè甚白,虽只是二十三岁,但脸上已现沧桑之sè,就连发际,也有些斑白,想是劳神费思所致。只是他嘴唇甚薄,让人不免有刻薄之人的感觉,事实上他的确是这样的人。 李开国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不过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怎么扶得起腐烂到骨子里的大明朝? 他来到唐王的身边,松开持刀的手,双手抱拳,微微躬腰,洪声道:“臣锦衣卫右千户所百户李玉见过皇上,恕臣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他这一身铠甲,咔咔作响,的确是不方便跪的。 而且武臣带甲上殿也不是第一次,多是这个礼数,因此也没有大臣跳出来,指责他失礼犯上之罪。 崇祯见了李开国,本来甚是愤怒的他也十分喜受这雄壮的锦衣卫,光看那副jīng气神,便知是不可多得的猛将。登时便去了几分怒意,问道:“你为何要打唐王,难道你不知道他是皇亲吗?” 李开国一抬头,洪声道:“皇上,臣只是个百户,只知道依大明律法行事,不知道什么唐王。臣只知道,臣抓的是一个擅离封地,犯了杀无赦之罪的罪人。 而且臣在抓罪人之时,此罪人还指示两名护卫对臣下毒手,想要致臣以死地。臣不得已,在五岳酒楼斩杀两名护卫。 当时,臣并没有动此罪人一个指头,就是押到金銮殿之外时,臣敢以xìng命担保,此罪人身上仍是没有一丝伤痕。只是听到了太监传旨,此罪人往自己脸上猛拍几掌,才造成如此伤痕。 臣所说的话,皆可召殿外太监、侍卫作证,如有一丝假话,臣甘愿受欺君之罪。如臣所说为真,此罪人就犯了欺君之罪,按律也当斩首。臣请皇上,对此罪人当两罪并罚,判其斩首之刑,臣愿亲手执刑,请皇上明鉴。” 他声音洪亮,震动全殿,其话声铿锵有力,其中语意,坦坦荡荡,显然是无一句是假话,听得文武百官和崇祯皇帝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的话,而且李开国所说的也极易验证,只需将殿门口太监侍卫叫来一问便知。 只是有一些官员心中却是暗惊,这锦衣卫百户好毒的心思,居然想要斩杀一位藩王而搏上位,其中以毕懋康心中更是波涛翻涌,他当然已经认出了这位锦衣卫右千户是谁,只是他死也想不到,李开国如此大胆,居然敢混到金銮殿上?难道他想弑君? 第一百零五章自寻死路 感谢书友znpmmm的打赏,我会继续努力的,再次感谢! 但无论李开国想做什么,毕懋康都不敢揭破李开国的身份,那会把他也牵扯进去,让毕家万劫不复。 此时朱聿健却是傻了眼,他没有想到这个锦衣卫如此大胆,居然在皇上面前就揭破了他做的事情,此时他脑中大乱,一时不知道如何分辨才好,跪在原地满脸的惊慌。 站在崇祯旁边的王承恩再叹一口气,我让你装哭,可没让你陷害锦衣卫,你这不是自己找死吗?他上前凑到崇祯的耳边说了几句,本就疑惑万分的崇祯皇帝立时大怒,喝道:“好大胆的朱聿健,你私离封地在先,欺瞒朕于后,朕若不重重惩治于你,如何服众。宗人令何在?” 宗人令不敢怠慢,立时出班道:“臣在。” 崇祯皇帝指着唐王喝道:“将朱聿健押入宗人府,按律治罪。” 宗人令应道:“是。”然后转身喝道:“殿前甲士,将唐王押入宗人府中。”立时便有红盔将军上前,将瘫软在地的唐王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提走。 一众大臣知道,这还是崇祯皇帝在保护唐王,否则唐王的罪名十分的清楚,就是拉到菜市口一刀斩了了事,还用得着押去宗人府? 可是大臣们也知道,藩王是不好杀的,你杀了这一个,其他的藩王只怕会人人自危,到时再生出事情来反倒不美。反正现在明摆着是要严惩,很可能是撤了他的封号给别的皇亲,他们觉得不轻不重正合适,因此个个默不作声。 可李开国此时却又开口说道:“启禀皇上,殿外还有两个唐王的属官,如何处置,还请皇上定夺。” 崇祯皇帝对这两个属官和对唐王可不一样,当下摆了摆手,说道:“刑部,派人把他们明rì拉到菜市口明刑正典。”这就是说要杀了。刑部尚书应了声“是”,便不再出言。 崇祯皇帝见到这群大臣处理完了唐王之事,又变得死气沉沉,知道他们对锦衣卫东厂死了这么多人根本不会理会,当下怒气又升,却也无可奈何,这也难怪,主要是锦衣卫和东厂太招百官们恨了,平rì里被锦衣卫东厂整死的官员可不在少数。 当下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说道:“退朝吧,那个你,随朕来。”说着一指李开国,然后就站起身来,走下御座,径直出了皇极殿。 文武百官连忙下拜,待得起身,皇上已经影子都没了。文武百官们也不介意,一个个一反死气沉沉之态,谈笑风生的离开了,没有一个人会再看李开国一眼。只有毕懋康偷偷望了李开国一眼,终究不敢上前答话。 李开国则还在发愣,崇祯要单独见他?这不是诱惑自己杀他吗?一个小太监过来引他出了皇极殿,来到御书房,也不用通报,直接引了进去。李开国再次行了半礼,然后抬起头来直视崇祯皇帝。 这回离的更近了,李开国能清晰的看到,皇上居然有黑眼圈,这让他十分的感慨,崇祯还真的是一个勤政的皇帝,但却不是一个能力挽狂澜的好皇帝。 崇祯招他来,却始终不发一言,李开国也就站着,静候崇祯出言。这也亏得是等一个皇帝说话,否则换了另外一个人,李开国一定会转身就走,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 好在也没让他等太久,崇祯终于开口道:“你抓到了唐王私离封地这件事,做得很好。朕得赏你,就升你为锦衣卫佥事吧。” 李开国眼睛闪了闪,说道:“谢皇上恩典。” 崇祯点点头,说道:“朕此次升你四级,一是为了奖赏你的功劳,二是为了今天东厂发生的爆炸案。”他说到这里,停了一停,望向李开国。 李开国点了点头道:“臣已经听闻了此事。” 崇祯淡淡的道:“锦衣卫和东厂,朕在登极之初,便曾想过将其一体裁撤。只是毕竟是祖宗所设,而且人数众多,所以只能慢慢设法,徐徐图之。大臣们对此十分的欣喜,曾说朕若当真撤了锦衣卫和东厂,则天下黎民幸甚,当时朕曾甚喜之。可是近年来,朕却慢慢有了些想法。” 李开国心中一笑,心道,你还算不笨,那些老东西忽悠你的事你也信,这不明摆着让你自拔爪牙吗?锦衣卫东厂从来对付的,只有文武百官和贵人富豪。在百姓那里只是名声不好而已,可以说锦衣卫东厂祸害百姓的事情,只怕历朝以来五个手指头都数不到。 当下插口说道:“皇上是被百官们蒙蔽了,百姓们虽然不喜厂卫,但厂卫却从未对百姓们下手,厂卫的目标一向就是皇上的目标。” 一旁的王承恩大惊,皇上在对你说话你都敢插口?而且直言皇上不圣明?你一个小小的还是刚升的锦衣卫佥事如此大胆?难道不知道这是失礼重罪? 李开国还真没感到失礼,别看崇祯坐着他站着,但在心理上,他还真没把崇祯皇帝当成一回事。 崇祯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见李开国一脸的坦然,居然微微一笑,并未生气,说道:“你说的对,对于朕来说,手上掌着一柄可以对付百官们的利器那是再顺手不过。这些话原本你是不可能听到的,可是现在……” 他猛的一拍桌子,怒道:“锦衣卫五品以上连指挥使在内,上上下下死的只剩一个同知,一个佥事,三个千户,其他的全在今天死于当街。东厂更是除了一个首领太监,全军覆没。而直到现在,居然连如何被杀的缘由都找不到,朕岂能不怒?” 王承恩等皆不敢做声,李开国这才知道自己今天干了什么,原来他今天将锦衣卫和东厂差点一锅端了。只是这些功劳一大半要分给那一库房的火药,否则这么多人,就是站在那让他来砍脑袋,从早砍到天黑,也砍不完。 当下说道:“皇上勿忧,能做出此天大案子的,不可能没有一点线索,只要派人追查,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崇祯‘哼’了一声,说道:“派谁去查?派刑部?五城兵马司?顺天府?还是那些卫所?他们与锦衣卫东厂都素有嫌隙,今rì在朝上你也看到了,那些大臣,对这一万多条人命无动于衷,不就是因此死的都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别看他们没说什么,搞不好回到家里还要放些鞭炮庆贺。” 第一百零六章朝鲜使臣 李开国听到这,有些好笑,你这也太多疑了吧,那些大臣有的可能会如此,但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吧。 但他也不好说什么,为那些大臣们说话?别逗了,大家还是敌人呢,要不是为了大局,他早就将这一紫禁城的人送进地府了。就眼前这大怒又多疑的崇祯皇帝也得死个上千次。 他不说,可是崇祯皇帝要说:“朕之所以破格提了你四级,就是要将重振锦衣卫,查清此事真相的重任交到你的肩上,你可愿意?” 李开国一怔,开什么玩笑,你居然让凶手查凶手?这岂不是太搞了?他有些奇道:“皇上,不是还有一位同知?他的位子比臣还要高,这重振锦衣……。” 崇祯‘哼’了一声,说道:“剩下的那个是高虎,朕岂会不知道他的德xìng,如不是看在他祖祖辈辈都是锦衣卫,朕早就撤了他,如果让他来办,锦衣卫只怕会变成一个烂卫。” 说着又盯着李开国,说道:“当此危难之时,你却反而能立此大功,显然是个福将,朕此时正需要你这样的福将,望你莫失朕望才好。” 李开国好像听过高虎这个名字,细想一想,却又不记得在那听过了,他也不放在心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不接好像当真不好,反正他也呆不了几天,先唬弄过去再说。 于是抱拳道:“臣愿为皇上分忧,皇上放心,臣必定重振锦衣卫的威名。” 崇祯点了点头,说道:“朕会给你一道圣旨,准你便宜行事,无需受到高虎的制约,其他的你放手去做,但有一点,锦衣卫东厂这一万多条人命,必定要查清是何人所为,朕给你十rì,你可能做到?” 李开国心中一笑,他早就知道,崇祯这是病急乱投医,只是拿他来顶缸而已,什么狗屁福将,那是给他十天看看自己到底行不行,如果不行,就让自己背个黑锅,然后再另想法子。如果行,那就是押对宝了。所以什么重任啊什么的,就看这十天自己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可是自己需要吗?自个还有大好基业要发展,将来好将你这皇帝赶下去,自己做上来,岂会希望在你这取得什么功劳? 但此时有一个名头可以方便行事,于此行大大有利,几乎可以说将原本要九死一生才能完成的事,现在变成轻轻松松就能做到了。 因此,他当然要接,当下立刻回道:“皇上如此看重臣,臣定当竭尽全力,以报皇上。” 崇祯脸露喜sè,对王承恩说道:“你这就去拟一道旨,交给李玉。”王承恩立刻就去办了。 其实大家都没有想过,眼前这位所谓的李玉是个假的,锦衣卫名册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李玉的百户,这名册就在这御书房里,崇祯没有想到看一看,王承恩也没有想到要看一看,等到他们终于想起来看一看的时候,已经晚了。 李开国拿着一卷五彩斑澜的圣旨出了御书房,还是感觉有些啼笑皆非,他常常给别人惊奇,常常让别人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怎么做,可是今天,今天所发生的事,绝对可以列为史上最大不可能之事。 他不但以一个凶手的身份变成了一个缉凶者,而且还手执可便宜行事的圣旨,唉,世事之奇,果然超乎人的想象。 他一边想一边跟着小太监行走,不多时就出了宫门,此时他的腰牌已经换成玉的,一个椭圆形的大牌子,同样刻了他的官职,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多了他的名字,李玉。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名字是假的,李开国都以为这是事先准备好的,可是明显不可能,那就是玉匠加急制作的?可王承恩去的时间不长啊?现在玉匠的加工手段如此高明?李开国更坚定了要将所有在京工匠全数掳到灵山卫的心思。 不夸张的说,这些身怀绝技的工匠,就是后世所说的科技先进工作者,他们有着李开国所需要的一切。 这一回,李开国不是进来时那样还需要别人来带领才能通行内城,就凭着他身上那块货真价实的腰牌,他也能在内城通行无阻,更何况还有一道更牛叉的圣旨。 因此他直接来到了鸿胪寺,一进门便找到寺卿,寺卿是正四品,和他平级,就算是比他品阶高,凭着锦衣卫见官大一级的惯例,那寺卿也吓得战战兢兢来见李开国,虽然奇怪他怎么一人到来,但也不敢怠慢,待奉了茶之后,那寺卿站着陪笑道:“不知佥事大人来此,可有什么事要下官做?”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你这里是不是住着朝鲜来的使臣?” 那寺卿连忙道:“有一批,有一批,是去年十二月十三rì来的,一直等到现在,还没有见过皇上呢。” 李开国一怔,他还以为是最近才来的,那就与他所想的事情无关了,不过还是要问清楚一点。当下说道:“他们来干什么?” 那寺卿见他是为这些朝鲜使臣们来的,登时便放下心来,笑道:“还能干什么,不过就是给皇上上贡送美人呗。这群棒子太不开眼了,不知道先给我们上上贡,否则还会等到现在都没见过皇上,现在皇上知不知道有朝鲜使臣还不一定呢。” 他见到锦衣卫因此便实话实说,就他和朝臣们做的这些小手脚,比起锦衣卫们的手段来,那可是天差地远,也不在乎说出来会让佥事大人生气。 果然李开国没有生气,只是说道:“你去把他们叫来,本官要问话。” 那寺卿连忙答应,立刻就去传朝鲜使臣到来。好在那些使臣就住在鸿胪寺后,来的甚快,朝鲜使臣一共十三人,后面还有一个面纱罩面的女子,听说有天使降临,全都大喜,以为是皇上要召见他们了,立刻把上进贡的女人也一并带来,最好现在就能送进宫。 来进贡的朝鲜使臣们没一个不会说汉话的,一见到李开国,纳头就拜,山呼:“大明皇帝万万岁,朝鲜小臣请天使代为请大明皇帝安,朝鲜小臣给天使见礼了。” 第一百零七章父母之邦 再次感谢书友znpmmm的再次打赏和评价票,谢谢! 说着几人磕了两个头,然后站了起来,也不等李开国发话,一个使臣捧上一个玉盒,奉给李开国,说道:“此是我朝孝敬天使大人的高丽参,还请天使大人笑纳。” 一旁的寺卿撇了撇嘴,什么破人参,就你那人参,连我都看不上眼,能让锦衣卫大人高兴? 果然,李开国将玉盒掀开看了一眼,见不过是指头粗细的人参,也不放在心上,站起来朝北拱拱手道:“天子安,今rì本官前来,是要有事问你等,鸿胪寺卿,你出去,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偷听。” 鸿胪寺卿陪笑着出去守门,李开国的吩咐他还真不敢不听,要是不小心得罪了锦衣卫,被他们掂记上了,随便一个罪名他也吃罪不起。 李开国望着那群莫名其妙的朝鲜使臣,忽得猛一拍桌子,吼道:“大胆的藩国,居然敢与鞑子议和,结成兄弟之盟,还去我大明年号,你们是不是想造反啊?” 朝鲜使臣全都大恐,一起跪倒在地,连连叫道:“冤枉啊,天使大人,我等小邦乃是迫不得已,并非是真心与鞑子结盟,此次前来,正是我国主派我等前来请罪的,并献上贡女十人,以示我等小邦的诚意。”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当真?” 那朝使抬起头来,已经是满脸泪水,哭道:“大明乃小邦之父母,离了父母让小邦痛断肝肠,rì夜思念回到父母身边,此时便yù归来,还请父母勿要怪罪。”说着颤抖着双手五体投地,伏地痛哭。 其余属员无不流涕,就连最后那名面纱罩面的女子也湿透了面纱。李开国盯着他们看了半晌,这才确认这些朝鲜使臣说的不是假话。难道我猜错了?李开国有些郁闷的想。 他本以为这群朝鲜使臣是鞑子派来侦察大明朝虚实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难道朝鲜国王当真还是心向大明。 其实一点也没错,自从天启七年,后金攻朝鲜,朝鲜上下被迫与后金签了‘兄弟之盟’后,国主李棕无时无刻不想着能与明朝再次联手,攻打后金,可惜此时大明内乱已生,自顾不暇,那有余力去帮助朝鲜。 因此一直以来,朝廷的政策都是宜缓图之,不可急燥。因此直至崇祯六年,李棕数次派使臣秘密入明,但都没有任何回音,就是这一只使臣队伍,也已经在鸿胪寺住了近一年了。虽然吃喝什么的不愁,但完不成国主的使命,也让这群使臣颇为着急。 此时李开国的到来,登时让他们生出了希望,此时长久以来的等待,终于化作了滚滚泪水,一直长流。 李开国第一次发现男人这么能哭,十几个大男人足足哭了一顿饭的功夫,才扯着袍袖拭着眼泪,说道:“让天使大人见笑,小邦久未闻父母之音,失礼之处还请天使大人见谅。” 李开国趁着他们哭的功夫,仔细的思考一下,此时便摇了摇头,说道:“本官不怪你们,本官此来,乃是奉了密旨,秘密前来见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请求,就对本官言说,本官会如实回奏圣上。” 朝鲜使臣大喜,连忙道:“是,是,小邦没什么要求,只是给大明皇帝带来了贡品、贡女,请天使大人转呈。”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礼单,递给李开国。李开国翻开礼单一看,登时吓了一跳,这也是礼单,这都什么?‘黄金一百五十两,白银七百两,白纻布、麻布各十六匹,满花席、黄花席、彩花席各十张,人参二十斤,豹皮六张,獭皮十张,黄毛笔二十支……执馔婢十人’。 这就是朝鲜一个小国进贡的礼单,李开国完全明白了,为什么满朝的文武大臣没人为朝鲜说话了,就这点点破东西,一个乡下的士绅费点力也能凑出来,这些大臣们会看得上这些破烂? 但他也知道,此时朝鲜定然不会故意减少贡例,想来这一定是原先历朝便定好了的。难怪朝鲜这么想回大明朝的怀抱,想是被后金给剥削惨了,相比起来,还是大明仁慈啊。 李开国将礼单往桌子上一丢,说道:“来时皇上已经交待过了,你朝鲜藩国逢此大难,免收一切贡品,所有贡品全数带回,你等如再无请求,本官这就回复圣上,让你等早rì还朝。” 那朝鲜使臣登时慌了神,连忙跪下,连连请求要面见大明皇帝,李开国那会理他,本来还想发一笔财的,就这点破烂,不要也罢。 就在李开国走到门口,朝鲜使臣终于被逼急了,叫道:“天使大人请留步,小邦还有请求。” 说着扑上来就抱住李开国的腿,李开国低头一瞧,一个奏本递到他的面前,随着奏本递过来的,还有十两黄金。 这朝鲜使臣终究还是开了窍,可惜这点小钱李开国看不上眼,只是奏本上写什么他很有兴趣,当下便取过奏本,然后将朝鲜使臣踢到一边,翻开来观看。 那朝鲜使臣大惊,这可是给皇上的奏本,有心要提醒一下,又怕惹恼了天使大人,只能暗自着急。 李开国此时对繁体字已经十分熟悉了,他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然后将奏本收入怀中,说道:“这奏本本官替你转呈,本官今rì于你等见面之事,任何人都不可泄露,否则你们就不要回朝鲜了,就把尸体留在我大明吧。” 说着再不停留,径自推门出去。那鸿胪寺卿屁颠颠的送他,也被他吓唬了一番,这才离去。 他此来本还想问一下,这些朝鲜使臣去进宝银号做什么,现在看了这个奏本,那就不用问了,想必这些朝鲜使臣打听到了进宝银号可以通天,因此想去试试,可惜啊,这群朝鲜使臣穷得厉害,想来进宝银号根本不瞧不上眼。 出得门外,天sè已经将要黑了,两个锦衣卫百户守在鸿胪寺门口,一见到李开国,立时便跪下行礼,口称:“黄百顺,孙开心见过佥事大人。” 第一百零八章顺水摸鱼 李开国料到了自己的行踪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至于他们会怎么猜,他也不管,淡淡的道:“起来吧,可有什么事情吗?” 黄孙两人起来对看一眼,黄百顺上前一步,低头道:“高同知一直在衙门里等大人前去报到,可是等来等去大人迟迟不至,所以派我们来迎接大人。” 李开国眼中杀气一闪而过,这个高虎,是不想活了,崇祯皇帝刚刚升自己为佥事,他就迫不及待跳出来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也罢,去一次,找个由头把他干掉,嗯,就说他于东厂大爆炸有关。 他想到就做,当下便道:“也好,那你们带路吧,本官劳顿了一天,见完高同知,本官还得睡觉哪。” 黄孙两人岂会听不出李开国话中之意,显然这位新上任的佥事大人对高同知并不尊敬,这表示李佥事手中肯定握有让高同知忌惮的底牌,否则一个新任佥事,根脚未稳,怎么敢对上官不满? 显然,高虎并不知道李开国手中握有一张便宜行事的圣旨,至于杀了高虎后,皇上会不会不大怒,李开国那里管得了这些。 他抱着杀心才走了几步,转到东安门附近,忽然眼睛抬起,往夜空中望去,只见远处几点灯火正冉冉升起,别人的眼睛看不清,他被异能强化的眼睛岂会看不到? 李开国蓦然停下脚步,沉声道:“黄百顺,京城允许放孔明灯吗?” 黄百顺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可,咱们京城的房子大多都是木头的,万一有那一盏孔明灯落下来,点燃了一座房子,只怕倾刻间便能烧一条街,所以凡是孔明灯一律不许放,违者枷号示众一个月,造成损害的斩首。”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那咱们今天可是要杀很多人了。”说着一指远处夜空中刚刚又升起的数十个孔明灯,下令道:“你们立刻去回禀高同知,就说本官说的,今夜所有锦衣卫全数出动,查出那些孔明灯是谁放的。如果本官所料不错,今晚没人能睡得着了。” 黄孙一怔,急忙往夜空中看到,果然看到近百个灯火正在升起,还一直有新的灯火在升起,这除了孔明灯别无解释,今天正是东风,看这个势头,势必得经过紫禁城的上空,万一掉了一盏下来,烧了大殿,那后果,可比死十万个锦衣卫还要严重。 当下两人连忙道:“我们这就去传令。”说着连忙告辞,撒腿就往锦衣卫衙门跑去。李开国望着那个孔明灯升起的地方,应该是东城,并不超过外城的城墙,也就是说,这些孔明灯不是在城外放的,而是在外城放的。 东边都是富人住的地方,那里商人最多,不知道是谁作死了,利用白天锦衣卫东厂大乱之际,搞出这种花样,李开国感到被利用了,这让他怒气上冲,居然有人敢利用他,简直是找死。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把这些孔明灯给弄下来,决不能让它们飘到紫禁城上空。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东安门,李开国有主意了。 他拿出腰牌,来到东安门,叫住守城的官兵,沉声道:“今天是那位将军当值,告诉他,如果不想掉脑袋的话,立刻来见本官。” 那守城官兵吃得他一吓,立刻道:“大人,我们将军就在城楼上,我这就带您上去见他。”说着急引李开国上了城楼,还未上了城墙,就闻到一股股酒肉的香气,和呼五喝六的划拳声远远的传来。 那官兵将李开国带到城楼前,只见几个将军服sè的人正坐在一张方桌旁喝得满脸通红,看那样子,已经有仈jiǔ分醉态了。 那官兵急急上前禀报,一个将军转过头来,瞧着李开国,醉态熏熏的,一见到李开国便笑道:“兄弟,你居然没事,来来,快来,咱们喝两杯,庆祝一下。”原来这人正是放他进内城那个明甲将军。 李开国摇了摇头,走上前去,端起一碗酒,泼到他脸上,那明甲将军被酒一泼,登时大怒,他好心请李开国喝酒,李开国却敢用酒泼他,这乃是奇耻大辱啊,立时他便站起身来,就要拔出腰中长剑。 李开国一脚把桌子踢翻,桌子上的酒肉洒了一地,几个将军同时闪开,全都大怒,正也要拔剑,李开国喝道:“不想死的,往那看。”说着一指东边的夜空,那些孔明灯已经可以看得清楚了,按照飘动的速度来算,最多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可以飘到东安门。 那些将军们倒也不是夜盲眼,看着那些在空中飘动的火光,还以为是喝醉了,再擦擦眼睛,全都面sè大变,一个将军颤抖着手指道:“孔明灯,那些是孔明灯。” 李开国见他们看清了,这才大吼道:“还不各归其位,派弓箭手把这些灯给shè下来?”那些将军被一言提醒,再也顾不得找李开国的麻烦,连滚带爬的往自己的防位上跑去,一边跑一边气急败坏的下令,要所有弓箭手立时上楼,shè灯。 那明甲将军也是脸sè如土,连忙下令让五百弓箭手立时赶到,搬运箭枝。好在这内城各项物资倒也齐备,弓箭手来的也挺快,就在孔明灯进入弓箭shè程后,已经有数名神shè手抢先发箭,shè下了数盏。 此时空中已经是数百个孔明灯了,而东城那边却还在放,此时锦衣卫已经用自己的办法——鸽子,通知外城的千户所,让他们调集东城兵马司,共同去东城抓人。否则这样一直放下去,迟早会酿出大祸。 李开国在城楼上也听见鸽子飞出去的拍翅声,过不多时,就看到东城大街小巷出现了一行行的火龙,那是锦衣卫和东城兵马司已经在出动了,想来过不多久,就不会有新的孔明灯出现。 只是现在城楼上放箭shè灯进行的并不顺利,那孔明灯是飘在天上,此时又有东风,除了那些神箭手们,大多数弓箭手只是在对空乱放箭,能不能中,就得碰运气了。 第一百零九章暗算 而且还有多数孔明灯明显是飞到了三百丈高,这个高度,就是床驽也shè不上去。明甲将军气得连连怒吼,却只是发了一通空箭,眼看着最高的那些孔明灯已经飞过了城墙,明甲将军如丧考妣,连叫着,完了完了。 李开国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喝道:“完个屁,那些shè不着的就不用管他,料也掉不到紫禁城里,把那些低的全shè下来,要是真有一盏掉到宫里,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明甲将军一听,登时恍然大悟,他是身在局中,迷了心智,只知道不能让一盏孔明灯通过,却没想到如果飘得太高那对紫禁城也是没影响的,当下又振奋起jīng神,指挥弓箭手们齐shè。 此时内城的城墙上到处都是弓箭发出的‘嗖嗖’声,西边那些弓箭手们也来帮忙,在耗费了无数的箭枝后,终于将所有能shè下来的,全都shè了下来。其他shè不到的,也都快要飘的不见了。 明甲将军眼看着一场大祸消弥了,而且说不定还会有功呢,他伸手去拍李开国的肩,却被李开国一下闪开,明甲将军有些尴尬的缩回手,笑道:“这位兄弟,你可真是福将啊,刚刚抓了唐王,又发现了孔明灯。兄弟放心,这次你尽管提我的名字,是祸俺郑明一个人担了,是福那就是咱们兄弟两人的。” 说着他拍着胸脯呵呵大笑,一副豪爽豪迈的感觉。李开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对一名兵丁喝道:“去找一个掉下来的孔明灯来。” 那兵丁本不想答应,但一看到李开国的眼睛,心都如同一下进入冰窟里,立时大声应是,连忙跑开,一边跑一边腿肚子还打颤,俺的娘唉,这锦衣卫大人的眼神太吓人了,俺刚才要是不答应,准得死他手上。 过不多时,掉在城墙上的一个孔明灯被拿来了,上面是用桑纸糊的一个筒子,下面坠着一个小瓷片,里面放的,居然是蜡油。瓷片的下面,还有一个纸卷。 李开国取下纸卷,慢慢展开,只见上面写着‘无生老母,天降神雷,扫平妖朝,成大世界。’李开国的脸一下就黑了,白莲教。 这群白莲教还真的yīn魂不散,什么都敢认,明明是李开国点了东厂的火药库,白莲教却揽在自己头上,而且还用这么危险的方式散发传单,万一烧了内城里任何一栋房屋,李开国就能把所有的白莲教众全都扒皮抽筋。 因为李开国早就把这京城的一切都视为是自己的,烧了任何一点,就跟烧他没什么不一样。 郑明伸过头来一看,也是黑了脸,破口大骂道:“这群该死的叛贼,居然想出这么恶心的招数,这是跟我老郑过不去,他nǎinǎi的,要是现在这群狗屁的无生老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枝羽箭从黑暗中shè来,看那模样,目标正是郑明。李开国腰侧绣chūn刀陡然出鞘,横挡在郑明的脸颊前,‘当’的一声轻震,绣chūn刀纹丝不动,而那根必中的羽箭却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郑明似乎被吓呆了,望望地上那两截羽箭,后怕的冷汗不住往下流,这要是李开国慢了那么一丝,自己的头上就会插着这一根,去见阎王爷。 官兵们也吓呆了,没有人想到会有一根羽箭差点要了将军的命,毫无疑问,这根羽箭是从城头上shè的,也就是说城头上有白莲教的人。 郑明抽出平rì里装饰用的长剑,取过一块盾牌,他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怒了。虽然平rì里自己并不是个好将军,可是对自己这帮手下也算不错,别的将军大多都会克扣一些军饷贪到自已口袋里,可自己没有,反而有好处大家分,不说平rì里亲如兄弟,亲如近邻也是有的。 可是现在,就因为他骂了几句白莲教,这群混蛋里就有人想要自己的命,他要是能忍得下去,他就是属乌龟的。 就在他红着眼睛准备查找到这个放箭的混蛋,然后亲手砍死他的时候,李开国伸手就夺过一名弓箭手手中的弓箭,从他背上抽出三根羽箭,‘嗖嗖嗖’连发三箭,黑暗中传来三声惨呼,跟着传来人体倒地的声音。 郑明也不敢肯定,说道:“兄弟你……” 周围的官兵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眼前这位锦衣卫大人如此厉害,不但可以刀挡箭枝,而且目力过人,居然发现了是谁放的冷箭,但还是有一些官兵对此持不同看法,以为李开国不过是乱shè人而已。 郑明的几名亲兵跑过去查看,过不多时,过来回报,从三名弓箭手胸口上都发现了无生老母的刺身。 郑明这才服了,对李开国道:“兄弟,你真是神了……”他正待要说些感谢的话,却见李开国根本一直都在看着城外远处,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郑明摸了摸了鼻子,虽然这位锦衣卫兄弟不通人情,但这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可怎么报呢?郑明摸摸身上,只有三两银子,家里还有七两,十两,报救命之恩肯定不成。那,要不把妹妹许给他,想到这,郑明打了寒颤,他那一百七十斤的妹妹别说一个锦衣卫了,就是一个贫苦之家。要不赔个千八百两银子,那是铁定嫁不出去的。 正在他挠头的时候,李开国沉声道:“准备二百弓箭手,跟本官走。”郑明呆呆的问道:“做什么?” “杀人”李开国有些不耐烦了。 郑明还是挠头,迟疑道:“可是我还有守城之责。” 李开国伸手便把怀中的圣旨丢到他手中。郑明一看,吓了一跳,这可是正经八百的五彩圣旨,连忙举过头顶,放到桌案上,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才上前,展开一看,见圣旨上准李开国便宜行事,登时倒抽了口冷气。 便宜行事这四个字不是轻许的,一旦圣旨上写了这句话,三品以下官员生杀予夺,就在李开国的手里。 第一百一十章降神 郑明转过头看李开国,李开国已经往城墙走去,拿起一根长绳,绑在城垛上。郑明急忙下令,让二百弓箭手随他前去,告诉副将好好守城,除了圣旨和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开城。 那副将也看到了圣旨,也吓得不轻,知道李开国一位大人物,当下凛然遵命,大叫属下定然好好守护城门,为圣上为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二百多弓箭手跟着长绳落到地面,李开国也不等他们,径直往东城而去。此时城下地上,到处都是羽箭,踩在脚下‘咔咔’作响,郑明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李开国,将圣旨递给李开国,讪笑道:“这位兄弟,这圣旨您收好,可别掉了。对了,还没请教兄弟您尊姓大名?家中可否婚配?我有一个表妹……” 李开国眼睛扫了他一下,眼中的杀气让郑明打了寒颤,登时闭上了嘴吧,明显的,李开国可不是会说笑的人,更不是个好惹的人,就看他不作一声便杀了三个白莲教的卧底,已经体现出他的心狠手辣。 一行二百人跟着李开国默不作声的行走在黑暗中,郑明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弓箭手们也是一等一的好兵,平rì里行个cāo都歪三扭四的,连声叫苦,可是这回却一口气行了近十里路,居然连一个抱怨的都没有。 他倒也不傻,这是因为,带队的并不是他,而是李开国,无论是谁站在李开国面前,李开国说的话,他都不由自主的会听的,因为只要看到李开国的人都明白,这是一个,如果他下命令你不听,你会死的很惨的人。 因此尽管这二百人和郑明一样走的双脚疼痛,却没有一个人敢掉队、叫苦,能在内城当兵,那一个不是老油条,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他们早就懂了,不懂的早就滚蛋了。 终于,李开国带着他们在一所宅院面前停了下来,望着这明显是富商的宅子,李开国摆了摆手,说道:“把这宅子围起来,凡是有逃出者,格杀勿论。” 二百弓箭手人人点头,他们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宅子里的人,紧跟着,他们便从宅子两边包抄。 郑明伸头瞧了瞧黑漆漆的宅子,低声道:“锦衣卫兄弟,这里有白莲教的人?那咱们这些人够不够?要不,再去调些兵来?” 李开国冷笑,再调些兵?如果现在不杀进去,只怕他们很快就会再次转移。他在城楼上,远远的看到了在锦衣卫和东城兵马司兵丁的追索下,有好多人影从东城的各地汇集到这个宅子。 毫无疑问,这是个白莲教的据点,锦衣卫和东城兵马司的人已经起到了打草惊蛇的作用。这些白莲教众打死也想不到,在遥远的东安门城楼上,有一个人居然用肉眼看到了他们的行动。 这当然是异能的功劳,虽然达不到视黑暗如白昼,但视黑暗如yīn天还是能做到的。李开国抽出绣chūn刀,这次他要再次大开杀戒。 直直的走向宅子的正门,郑明正要说话,李开国手中的绣chūn刀已经劈在门缝上,如同刀削豆腐,在刀气无坚不摧的特xìng下,门板和门闩变成了碎末。 只听得宅子里一声惊呼“刀气。”紧跟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点子太扎手,大伙儿分头跑。” 郑明一听大喜,这些白莲教已经准备逃走了,定然是毫无斗志,他郑明最喜欢痛打落水狗了,又痛快又安全。当下抢先一脚把大门踢开,举着长剑就往里冲。才刚冲到门里,一个黑影贴地袭来,一把涂黑了的短刀往郑明的肚子上扎去。 此时郑明空门大开,根本没有料到会遭到如此隐秘的攻击,眼看他的肚子就要被捅个肠穿肚烂之时,李开国一脚踢在那黑影的头上,他的力气有多大,自己都不知道,这一脚踢出,才碰到那黑影的脑袋,带起来的风声就已经把黑影脸上的面罩撕了个粉碎,再然后,这颗头颅就爆了,红的白的洒了一地。 郑明低头一看,登时便吐了出来,一个血肉模糊无头的尸体让他这个还没有亲手杀过人明甲将军丢人的吐了。李开国鄙视的望了他一眼,也不擦擦脚上的血肉,迈步进了宅门。 “他杀了香主。” “是锦衣卫,杀了香主。”黑暗中一片慌乱之声。 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悲伤,说道:“大伙儿快请无生老母降临,为香主报仇。” 黑暗中的宅门里,晃动了数十个身影,登时数十咒语般的声音响起:“无生老母,降临我身,刀枪不入,神鬼辟易。”这声音越叫响,不过几声,便有人似乎完成了请神上身的动作,手拿一杆大枪,跃上前,朝李开国当胸就扎过来。 李开国这次居然没有冲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堵住门口,此时见那大枪扎来,他也不躲,丢掉手中的绣chūn刀,一把抓住长枪的枪头,任那使枪的如何把吃nǎi的力气都用上,那大枪纹丝不动。 李开国狞笑一声,握住长枪的手一震,那使枪的虎口巨震,都震出血来,自然握不住枪柄,被李开国将长枪夺了过去,也不掉转枪头,就那样长枪一送,枪柄戳进使枪之人的胸口。 李开国将长枪抽出,淡淡的道:“什么刀枪不入,没枪头的木棒也捅的破。” 黑暗中那些还在念咒语的身影一顿,谁也不相信,河北大枪王居然在请神之后被一杆没头枪给戳死了。 那苍老的声音怒道:“定然是这狗官施了什么妖法,大家诚心请神,无生老母定会保佑咱们。”那些身影在停了一停后,登时又开始念咒,这回念的更急更快,仿佛越是急,越是快,无生老母就会先选择谁似的。 李开国丢掉手中的大枪,也不上前,就在原地等着,他倒要看看,这群被邪教洗了脑的家伙们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郑明这时终于吐完了,他摇了摇有些发晕的头,走到李开国的身边,咂舌道:“大人,您真是太神勇了,他们现在人多,咱们人少,咱们还是撤出去,让弓箭手围死他们,等到了天明,再派大军进去杀光他们。” 这一招稳当之极,可是李开国不会这么做,他淡淡的道:“往后站站,别丢了你的小命。” 郑明就等他这一句话呢,立时应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不但退出了大门,更退到了弓箭手们的身后,这才长吐了一口气,耀武扬威的叫道:“全都给我看紧了,如果有人敢出来,把他给我shè成刺猬。” 一众弓箭手轰然应是,二百多弓箭手足足将这宅子围了两层,可以说鸟都飞不出去。此时锦衣卫和东城兵马司的官兵也赶了过来,明晃晃的火把将宅子周围照得是灯火通明,宅子里白莲教众唯一逃走的希望也破灭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奇招迭出 一开始发现李开国他们的时候,白莲教众不是不想逃走,而是已经来不及了,特别是官兵手中全都是弓箭,这个简直没法挡,就算你武功再牛叉,没有李开国那种不是人类所具有的异能强化过的**,是根本无法与强弓硬驽相抗的,什么金钟罩、铁布衫都是浮云,更何况他们还有不能逃的理由。 因此近数十白莲教众就被围在这小小的宅院之中,动弹不得。现在宅院中除了李开国以外,锦衣卫和东城兵司的官兵也不敢进来,谁都害怕被黑暗中的白莲教众给暗算了,还是等天明比较好。 这时终于有另一个白莲教匪感觉无生老母已经降到他身上,猛的用长刀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感觉胳膊一点也不疼,登时大喜,叫道:“无生老母,赐我神功护体,杀。” 猛力跃出,落到庭院正中,再次跃起,如同一只大蛤蟆般扑向李开国,他虽然手中拿着长刀,但一身的功夫不在刀上,而在手上,‘寸断手’就是他在绿林道上的名号,那长刀在空中交于左手,右手在倾刻间便伸长收缩了数次,到得最后一次,已经完成了断手四变,整只手如同鸡爪一般,血肉全无,只剩一层硬膜贴在手骨上,抓向李开国的喉咙。 在旁人看来,这一击如同迅雷一般,那是避无可避。郑明大叫道:“小心。”话音未落,李开国已经伸出一只手,握住那只骷髅手,如同钢铁一般紧紧箍住,只是轻轻一抖,那寸断手便如同被抖散了骨骼的蛇,整个身体变得如同面条一般。 李开国‘哼’了一声,手臂上扬,将寸断手高高举起,猛然落下,‘轰’的一声巨响,院中登时尘土飞扬,三寸青砖铺的庭院被砸出一个深达一尺深的人形坑,那寸断手此时的肉身已经变成了肉酱,血液从他身上无数的裂口上涌出,这是巨大打击力将他身体内的血液全都压出来,只是转眼间,人形坑就变了成了一个血坑,暗红血的鲜血是那样腥臭,简直令人作呕。 这一次官军和白莲教众没有一个人出声,他们都被这一击震到了,能把一个人的身体抡起来造成这样的场景,这得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做的到? 郑明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已经将李开国估计的很变态了,可是没想到李开国比他想像中的更变态。郑明喃喃道:“我的老天爷,这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黑暗中的白莲教众此时才回过神来,这回他们没有说话,只是人人都往后缩了缩,那个苍老的声音也不再说话,而是沉默不语。 李开国冷笑道:“怎么?你们的无生老母没有降你们身上?这个婊子一样的老母是不是接客接得多了,腿软走不动了?” 这句话一出,白莲教众登时疯狂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刺激他们,让他们疯狂,登时数十人齐声喝道:“住嘴。”有七个人同时从黑暗中奔出来,七件不同的奇形兵器同时砸向李开国的头、胸、腹、后腰、下yīn、大腿、小腿,正是山西绿林道上号称‘七击八孔’七兄弟。 他们的兵器也是十分的奇怪,用的分别是月芽铁片、两根长筷、一柄长勺、一长柄铁锅、一根包铁擀面杖、一块包铁面板。 没错,他们祖上是做刀削面的,平rì他们也是做刀削面为生,渐渐的便用手中的家伙做起了兵器,时间一长,便用这些奇形兵器在山西闯下了好大的名头,所谓‘七击八孔’,多了一孔就是两根长筷。 其实那块包铁面板要是打在人身上,只怕会削掉一块人体,那就不是什么孔。事实上也的确没孔了,在李开国眼中,这七个人还不如七个训练有素的士兵,虽然看似同时打击他七个部位,但是却在速度上有先有后。 李开国的眼睛里,这七个人如同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张牙舞爪的慢慢向他扑来。李开国随手拿过月芽铁片,划过一个人的脖子;跟着夺过那两根长筷,插入一个人的双眼足足一尺,长筷都从脑后穿了出来;那柄长勺和铁锅各砸爆了两个人的脑袋;包铁擀面杖穿透一个人的胸膛;那块包铁面板则是将最后一人拦腰切断。 说的慢,其实不过一息,一息之后,‘七击八孔’七兄弟同时坠地,他们就死在各自的奇门兵器之下,死状惨不堪言,李开国的双脚连动都没动一下,身上也没滴到几滴血,近来杀的人多了,自然就知道让血液往那里喷溅。 白莲教众齐声惊呼,谁都想不到,七人同上,七人同死。 “不是人,他不是人……” “他是妖怪,大伙儿还是快跑吧。”有一个胆小的白莲教众终于从无生老母的**中醒过神来,心中无限的恐惧。只是他运气不好,他身后的一名教众从身上掏出一把短刀,一刀从后捅中他的后心,一声长长的惨叫,让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白屠夫杀了小达子,你个狗东西,为什么要杀他……”一个黑影悲愤的大叫,随即扑上去要揪住白屠夫的衣领,却突然‘呃’了一声,然后软倒在地。 这一次数人齐叫:“茶博士。”那茶博士只在地上抽了几抽,便不动了。 白屠夫红着双眼,举起带血的杀猪刀,吼道:“谁他娘的敢再说逃跑,我就杀谁……”他连杀两个同伴,已经有些疯了。 那苍老的声音带着悲伤的颤音,说道:“老夫也要撤退,难道你连老夫也敢杀吗?” 白屠夫狞笑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他全都豁出去了,怒叫道:“老杆子,你别倚老卖老,你要是敢退一步,我就捅死你。” 那苍老的声音叹息了一声,说道:“那你就死吧。”黑暗中一条黑影如蛇一般窜出,一下绕到白屠夫的脖子上,只是一拉,那白屠夫的脖子就断了。 随着白屠夫的死亡,白莲教众已经死了三分之一,却连一个官军都没有杀掉,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尽管白莲教众口口声声都是说要逃走,但李开国仍是不为所动,只是堵在大门口,一步也不离开,那苍老的声音忽然道:“看来大伙儿要各安天命了,大伙各自逃命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喂狗 PS:我知道如果不事先说明,有些书友一定会感到不舒服,如果书友们仔细看,应该能够知道其中有玄机,为了避免一切让书友们不爽的可能,下一章将在两分钟后发出,请感到不舒服的书友看完下一章,谢谢! 随着话声,还剩下的黑影果然分散开来,或是两三人一伙,或是单独一人,分散翻墙逃走,立时墙外便响起了弓箭的嗖嗖声和惨叫声,这是弓箭手们和白莲教众接上火了。 就算是这样,李开国仍是不为所动,仍是堵在门口,他盯着看似黑暗的宅子,这群白莲教的贼子们确实狡猾,但在李开国能视黑夜如yīn天的双目之中,他们玩的所有小花样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什么自相残杀,什么内讧,什么分散逃走,通通都是计谋,李开国敢肯定,白莲教贼子人费尽心机要保护的这个人,一定是白莲教非常重要的人物。 所以李开国毫不理会那些乱人眼目的逃走贼子,莫说他们逃不掉,就算逃掉了,也不及这位重要人物来的要紧。 果然过不多时,郑明兴高采烈的奔了过来,说道:“大人,刚才逃走的白莲教匪死了七个,抓住十四个,一个也没有逃走。”当然逃不掉,那两圈的弓箭手,再加上锦衣卫和东城兵马司的兵丁,抓这几个人要是还让逃了,不如全都回家去nǎi孩子吧。 郑明大叫道:“咱们的人一个也没伤到,大功啊,大人。咱们破案如此神速,抓人也如此神速,要是解到皇上面前,咱老郑最少也要升一级。大人,咱们快去把犯人都押回牢里,赶快报上去。” 李开国摇了摇头,淡淡的道:“别急,还有大鱼没上钩呢。”郑明大奇,问道:“还有大鱼,难道这宅子里……”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正是。”说着一抬下巴,扬声道:“躲在东墙下的那三位,你们以为可以瞒得过本官的眼睛吗?还是投降吧,本官留你们一个全尸。” 郑明大惊,连忙跳到李开国的身后,往东墙那看去,只见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他正在疑惑间,李开国朝后招了招手,立时便有一名弓箭手将弓箭奉上,李开国张弓搭箭,连瞄都不瞄,瞬息间连发三箭,东墙侧忽然站起来三个黑影,两人后撤,一人抖动长鞭,想要搅动飞行中的箭枝。 可这是李开国shè的箭,虽然力量不可能太大,可却是经过异能测算过的,这个世界上还无人能够躲过,三箭根本无视长鞭,齐齐shè中目标,三声闷哼响起,李开国再发三箭,这三箭却是shè向刚才表演了一出内讧大戏的白屠夫、茶博士、小达子。 三个人已经是尸体本应不怕弓箭shè的,死都死了你shè又能怎么的?还能再死一次?偏偏这三具尸体跳了起来,然后各自中了一箭,往后便倒。 李开国这才收了弓箭,淡淡的道:“抛火把,抓人。”此时所有官兵对李开国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从来也没打过这样的仗,就是听也没有听过,大人一个人把几乎所有敌人都干掉了,才让他们前来收拾,这样的活谁不乐意。 于是数十根火把立刻扔了进去,照亮了这所宅子,直到亲眼看到死了一地的白莲教匪,个个都是惨不忍睹,官兵们这才倒抽一口冷气,大人这下手真他M的狠啊。 他们不敢怠慢,立时便冲进去抓人,好在宅子里只有六个人需要抓,而且都已经失去了还手能力,六个人出奇的一致,长箭统统穿过右胸,既使人痛不可当,无法反抗,也不至于一箭毙命。 郑明翘着大拇指,叹道:“大人,如此神技,闻所未闻,我老郑平rì里从来不服人,可是现在我就服大人。” 李开国淡然道:“去搬把椅子和桌子,放在门外,再去弄一桌酒席,牵五只饿狗来,本官要吃饭。” 郑明一怔,吃饭就吃饭,还要饿狗做什么?难道是现烤狗肉?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虽然李开国的吩咐很不靠谱,但郑明还是立刻就去办了。 他对这东城熟得很,再加上此时不过才戌时三刻,这些东西也不难找,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在门口开了满满一桌酒席,饿狗找来了七条,李开国下令将饿狗牵到宅子的拐角黑暗处待命。 李开国早已经入座,此时他早就已经饥肠辘辘,暗自叹道:“大明的官不好当啊。”当着数百人的面刚要下筷,却眉头一皱,站起身来,走到远处一棵树下,当众撒了泡尿,这才慢悠悠的回来,在郑明找来的水盆里净了手。 数百人无声的就看着李开国洗好手,再次坐下,挟起一大块烤鸭腿,吃了一根,这才说道:“把没死的贼子们押上来。” 郑明连忙叫道:“快快,押上来。”一边讨好的帮李开国倒了一杯白阳酒,乃是京城百吉楼自酿的烧酒,号称可以壮阳补肾,一夜金枪不倒,其实要是喝得多了,连兴都不起。 不过这味道确实不错。李开国喝了一杯又一杯,他命苦啊,自从来到京城,就没有按时吃过一顿饭。 活着的白莲教众一共有二十个,包括躲在墙下的三个,装死的三个,到现在都没有死,官兵们也不会帮他们疗伤,就让那些箭留在他们身体里。 李开国一面嚼着牛蹄筋,一边看着这六个人中唯一一个面白无须,年仅弱冠的青年。李开国忽然一指那个青年,说道:“把他的手脚都给剁下来。”剩下的白莲教众一齐惊呼,更有数人破口大骂,“狗鹰犬,有本事就冲我们来,我要是皱皱眉头,我就不是好汉。” “是啊,要砍砍我。” “那位锦衣卫大人,我招,我全招,您别废心了,他们都不知道,就我知道……。” …… 不等李开国发火。郑明已然大怒,叫道:“把这些乱说话的人全都打二十个嘴巴子,让他们学乖一点。” 李开国摇了摇头,随手连指,一连指了八个人,说道:“把他们的手脚也剁下来,喂狗……” 郑明猛抽一口气,差点没吓到,让饿狗吃人肉?这怎么可以?可是李开国的话那是十分的有用,不等郑明吩咐,立时便有数十个官兵奔出,提刀就砍。 那弱冠青年终于忍不住了,叫道:“住手,别折磨他们,他们都是好汉。”听他的声音,还没有变声呢。 但此时已经晚了,那些官兵那会听他的,一个个手臂大腿被齐根砍了下来,扔到隐藏在黑暗中的饿狗面前,那些饿狗饥饿之极,扑上去便咬,这让很多的官兵都不敢观看。 那些被砍了手脚的人大声惨号,没有什么比自己的肉让狗吃,而自己还活生生的看着更让人恐惧的了。 只有李开国仍是吃得津津有味,这时他正吃到血糕,红红的直往嘴里送,好似喝人血一般。吓得那些白莲教贼子再也没人充好汉了。 那青年怒道:“你……你怎么这么惨忍,你杀了他们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砍下手脚喂狗?” 第一百一十三章饿狗的妙用 李开国摇了摇头,对着官兵们道:“本官刚才的话没听见吗?把他的手脚砍下来喂狗。” 他第一次说的时候那些白莲教匪还未必以为李开国真敢这样做,可是现在八个兄弟的手脚正在被饿狗们咬得咔咔响,八个兄弟血流得太多而没人止血,已经奄奄一息了,没人认为李开国不敢做。 六个被箭枝穿右胸中的一个老者颓然道:“你赢了,只要你不再伤害我们的兄弟,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李开国喝了一杯酒,似是没有听到那老者的话,他只要做了决定,根本就不会和人讲条件,挥了挥手,那些官兵再也不敢迟疑,冲上去便刀剑齐下直往那青年手腿跺去。 那青年闭上了眼睛,拚命的惨叫,但已经无法挽回他的命运,四肢被砍了下来,丢给了饿狗。 这次白莲教匪们十分的安静,本来按照常理,他们应该痛声大骂,情绪十分的激动,再不顾自身的冲向前,然后被官兵按在地上,然后犹自破口大骂,然后自己感觉自已象个英雄,然后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就算是被杀了头,那也是高呼‘头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口号,再喊上几句无生老母,说不定还能上天国呢……。 这些都是平rì里这些白莲教匪们曾想过的事情,毕竟大伙干的就是脑袋提在裤腰上的活——造反。每当想到这,个个都是情绪高涨,好似无生老母附身一般…… 可是现在,白莲教匪没有一个敢这样做的,虽然当英雄的感觉不错,可是要当个骨肉被狗吃了的英雄……,那还是英雄吗?白莲教匪失去了做英雄的激情,就失去了慷慨赴义的勇气。 李开国再喝了一杯酒,吃了一大片牛肉,这才‘哼’了一声,说道:“难得你们变得乖了,本官锦衣卫佥事李玉,无论问你们什么,若是有一丝迟疑,一丝的隐瞒,剁碎了喂狗。” 这番话他说的平淡之极,没有一个字咬了重音,却让白莲教匪们沉默一片。 李开国也不以为意,拿起一只鸡腿,随意的指了一个人,问道:“刚才那些孔明灯是不是你们放的?” 那人一惊,他绝不敢迟疑,立刻道:“是我们香主让放的,说是为了打击大明朝廷,让老百姓们都信仰我们白莲教。而且香主说,白天东厂爆炸案,也是他派人做的,就是为了彰显无生老母的神威。” 李开国淡淡的道:“无生老母?嘿嘿,你们呢?都说说,他说的真不真?” 他话音刚落,白莲教匪们立时便七嘴八舌争先恐后的说道:“是真的,他说的是真的。” “当时俺就在香主旁边,香主就是这样说的。” “是啊,当时香主就给我一百两银子,找了一大堆的乞丐,只用了一个时辰就糊了四百个孔明灯。” “香主还说,这次神雷炸了东厂,下次神雷就会炸了紫禁城,到时侯无生神国就会降临,俺们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就连那个苍老的声音也说道:“是真的。” 郑明在一旁简直是目瞪口呆,他虽非是负责侦缉的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但毕竟也是属于锦衣卫之列,平rì里那些锦衣卫东厂的刑讯高手们最怕审问的就是这些邪教份子,他们一个个嘴比铁还硬,就算是把这些脑子进了水的人一个个活剐了,也得不到多少情报。 可是李开国只是用了几条饿狗,这些白莲教匪便争先恐后的回答,唯恐被别人抢了先。 李开国摇了摇头,这群没种的人,他也懒得再审,只是这个少年的身份还是得弄清楚才是。 当下一指那个已经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少年,问道:“他是谁?你们为什么要竭尽全力保护他?” 几乎是没有停顿,立时便有数人说出了青年的身份,原来这青年是白莲教主的儿子,此次进京,乃是代表白莲教主与朝廷里一位大官接头,想要营救一位什么人的。 至于是那位大官,营救的是谁,李开国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所关心的,只是白莲教还有没有要毁坏京城建筑物的计划。 此时问出没有,他登时便失去了兴趣,对郑明道:“这些人就交给你,都带回去吧。” 郑明大喜,立时便道:“多谢大人,属下这就去办。”说着兴冲冲的带着人将这些人犯全都押到宫门前。他还不糊涂,没把兵全都带走,而是留下了一百官兵在原地听李开国的吩咐。 李开国坐在原地没动,还是在不停的吃喝,只是等郑明他们走了,李开国望着那百名官兵,嘿嘿笑道:“行了,你们不自在,本官也不自在,去几个拿着火把的照一照那些狗。” 登时便有官兵把十几根火把丢到一直在黑暗中吃个不停的饿狗旁边,火光一闪,这才发现,在饿狗的旁边居然躲着两名官兵,正在往饿狗的嘴边丢着猪肉,那些被砍下来的手脚却好好的堆在墙角旁。 原来这就是那些饿狗隐藏在黑暗中的原因。官兵们全都大喜,虽然说刚才以为饿狗吃的是白莲教匪们的手脚,也算是罪有应得。但毕竟是让狗吃人肉了,任是谁也不会心头自在,此时见李开国虽说是狠得不似人类,却也没有真的让狗吃人肉。也是通情达理的好上官,个个都是心中一畅,当下便有数人奔出,帮着那两名嘿嘿偷笑的官兵喂那些饿狗。 此时李开国吃得酒足饭饱,站起身来,摆了摆手道:“你们也都回去吧,此次你们都立了功,很快便有封赏下来,本官走了,不用跟着。”说着擦擦手中的油,摇摇摆摆的去了。 那些官兵们无不大喜,一起跪下,齐声道:“恭送佥事大人。”这一跪倒全都是真心的,没一点勉强。李开国虽然只和他们认识了这么一会子功夫,已经完全把他们折服了。 可是李开国对此毫不在意,对他来说,这群官兵根本就不是合格的兵,就是对他再忠心,他也不会要,他要的,是真正的士兵,是灵山卫那样从百姓中提拔出来身家清白的士兵。 今天一天太长了,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李开国的jīng力,在吃饱喝足之后,居然也想睡上一觉,恢复一下jīng神。 他走没有多远,酒意便有些上涌,本来他是想找个客栈的,可是他不熟路途,索xìng随便找了一户富商的宅子,翻墙进去,随意的瞪了一眼看家护院的狗,那狗就夹着尾巴跑走了,也没惊动这宅子里的任何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厉害的乞丐 他知道一般客房都在厢房,因此便随意找到厢房,也不管里面有人没有,推门进去,倒在床上就睡,还好客房没人,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清晨总是非常特别的,正在熟睡中的李开国忽然听到了女子的声音。 “小姐,小姐,您慢着点,这裙子可不好快步走的伐,佩着这头饰、鲜花,一定要用淑女的仪态,否则……。” “唉呀,知道了。你以后不要叫碧螺了,叫啰嗦好了。”一个清甜的女声嗲道。 碧螺显然是很无奈,她这个小姐啊,一向xìng子活泼可爱,要让她扮淑女,当真是难为她了。可是今天不同,要去的地方可是皇后娘娘办的‘女诫班’,这可是非同小可,一般只有朝中重臣和封疆大吏的家眷才有资格参与,她家老爷只是个举人,如果不是几社的头领,那会有如此殊荣,是以全家上下对此次之行看的极重。 “chūn绿、红桔,你们再去查一下呈给皇后娘娘的礼物,到时有个纰漏,不用老爷说,咱们三个自己上吊伐。” chūn绿、红桔显然年纪还小,吃不得吓,只听得两女连忙应是,两个急促的女子足音急急的去了。 那小姐笑了起来,如同清脆的玉器撞击声一般,咕咕叽叽的笑个不停,还用小声说道:“碧螺,你可真坏哦,瞧你把小绿小红吓的,小心你坏事做得多了,以后嫁不出去。” 碧螺明显是害羞了,强道:“碧螺只是个丫环,以后小姐到那,碧螺就到那。碧螺要是嫁不出去,那岂不是说小姐也……” 她说到这里,小姐也害羞起来,伸指就呵她腰肢,呵得她浑身发痒,忍不住又扭又躲,主仆两人竟然忘记了正事,玩闹了起来。 李开国很不高兴,他没睡足,就被女子的声音给吵醒了,当下翻身起床,决定要打这些女子一顿屁股,让她们知道一下,男人在睡觉的时候,女人有多远走多远,不要靠近。 他也忘记了,这里可不是他的家,而是这些女子的家。因此在他从没关的客房里走出来后,正在嬉闹的女子声音登时便没了。 紧跟着,就是响彻云宵的女子尖叫声。这一叫,李开国完全清醒了,他皱着眉头望着两个歇斯底里拚命突破女子高音极限的两个古香古sè的小美人。 的确是小美人,两个女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六左右,一身丫环打扮,当然是碧螺,另一个不过十三左右,jīng装长裙,肤白如玉,樱口大张,那满头的珠翠,在尖叫声中仍能清晰的发出珠玉清脆的撞击声,这个是显然小姐。 听到尖叫声,本来寂静的院子忽然一下冒出了好多人,正确的说是好多的下人,足足有十五六人,其中也包括了chūn绿和红桔,她们听到了叫声匆忙跑来,看到了雄壮的李开国,然后也开始尖叫起来。 那些下人一出现,四个被惊吓到的女子连忙躲到他们的身后,这才停了尖叫,拍着鼓鼓的胸脯不住的喘气,刚才真是难为她们了,一口气飙了近十息的高音,现在嗓子已经是超负荷发挥,干热得吓人。 十来个下人手中都执着棍棒,如果是别人,那早就打下去了,可是李开国站在那,谁也没敢下手,为什么?是李开国恐吓他们了?没有。因为李开国穿着锦衣卫的盔甲,谁不认得这身衣服啊,明显是官家的打扮,那些下人敢对官军动手? 一个管家模样的将木棒交给别人,走过来躬身道:“敢问这位官爷,为何私闯民宅?我等可是良善之家,没做什么犯法之事。” 李开国摇了摇头,别说,这四个小女子这么一叫,还真长jīng神,他完全清醒了,听到那管家问他,李开国打了个哈欠,说道:“去给本官端洗脸水来,对了,再去做一些早饭,本官饿了。” 说着他根本无视这一院子用看jīng神病眼神看着他的下人们,径自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这些下人们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这位锦衣官爷脑子没病吧,怎么这里好像是他的家一般?立时便有忍耐不住的下人想要上前用木棒去打李开国。 那管家却是深皱眉头,此次受老爷重托,送小姐参加皇后娘娘的女诫班,万万是出不得纰漏的,在天子脚下,得罪了一个锦衣卫,事情会有多大,用屁股想也知道,自家老爷虽然是‘几社’的领袖,可要说能对抗锦衣卫,就连他也不会相信。 因此眼前的李开国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因此管家立刻拦住了那些冲动的下人,勉强笑道:“这位官爷……”他话还没说完,李开国已经不耐烦了,抽出腰间的绣chūn刀,一刀将石桌齐齐斩掉半边,“嘭”的一声落在地上,然后将刀往地面一插,喝道:“快快去办,否则男的杀光,女的全都卖去jì院。” 这一手登时把所有人都震住了,他们那里见过这样厉害的刀法,再吃得李开国一吓,登时一院子的人呼得一下跑个jīng光。 李开国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郁闷的站起身来,走出了这家宅子,人都跑光了,他总不能真的去杀老百姓吧,算了,还是到外面吃吧。 这是他第一次失败,却是不败在别人手上,而是败在他自己手上不染无辜百姓鲜血之上,老百姓够苦的了,不用自己再来插一脚。 直到李开国走了很久,院子里才慢慢的出现小心翼翼观察李开国走了没有的下人们,再然后,才是小姐被丫环们扶着走了回来,刚才跑得太快,脚扭了。 那小姐看了看宅子里一件东西都没丢,除了那个被一刀斩断了的石桌,然后可怜兮兮的问碧螺:“你说,刚才那个凶凶的锦衣卫真是饿了,来讨口吃的吗?” 碧螺本被吓得发白的脸一下子笑了起来,说道:“唉呀,我的好小姐,那可是锦衣卫好伐,让您一说,好似一个乞丐似的。” 小姐瞪大了眼睛,这才想了想,也笑了起来,说道:“真的唉,不过这个凶凶的锦衣卫就算是乞丐,也是很厉害的乞丐。” 刚刚挟起一只汤包的李开国忽然打了个喷嚏,包子一个用力,皮破汤没了,李开国有些纳闷,今天有些不顺啊。完全不知道,他已经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姐当成了一个很厉害的乞丐。 第一百一十五章福将 早上早起吃早饭的人真不少,只不过马驮沙三包铺满楼都是花得起钱的商人,只有李开国一个锦衣卫,身着红盔盔甲,而且一个人还独霸一张桌子,桌子上七个高高的汤包笼,显然是已经吃了七个。..访问下载TXT小说 要知道这马驮沙蟹黄汤包连汤带馅一只便有四两,乃是用上好的鸡汤皮冻和活蟹蟹黄制成,平常人只吃一只,就已经饱了,可是李开国吃了六只,第七只汤流了出来,他便不想吃了,叫道:“小二,再上两笼。” 一众商人暗地里撇嘴,本来大家就看官军不顺眼,又看李开国如同八辈子没吃过汤包似的居然要了九笼,登时便心态怪异了起来。但他们也不敢说出口,只能用神sè挤眉弄眼。 还好他们没有出声,而挤眉弄眼李开国也没瞧见,否则大家伙也别吃什么汤包了,全都去地府喝孟婆汤吧。 就在李开国兴高采烈的吃第九只汤包的时候,忽然周围一静,原本吵吵嚷嚷的马驮沙三包铺忽然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李开国毫不惊奇,斜眼一瞧,正是王承恩带着数十个侍卫上了楼来,望见李开国,王承恩拱了拱手,说道:“李佥事,你可让我们好找。” 李开国也不起身,笑道:“公公找本官何事?早饭吃了没?一起坐下吃个汤包?” 王承恩一怔,而他身后侍卫全都大怒,一行人找李开国传旨找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早上才得到消息,说疑似李开国来此吃早饭,这更让侍卫们怒不可遏,我们找你都累死了,你却在这安安稳稳的吃早饭。 终于见到本人了,王公公和你说话,你居然也不站起来,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一个佥事而已,王公公可是掌印太监,所以侍卫们全都大怒,所有的怒火都冲到了头顶,正要冲上前去,王承恩哈哈一笑道:“杂家也的确是饿了,小二,给杂家上一笼包子。” 马驮沙三包铺所有商人都无声的跪倒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常在京城混,谁不知道眼前这个太监服sè乃是顶级的,显然是宫里重宦。此时听到吩咐,一名小二连忙跳起身来,端了一笼汤包呈上,又放了一碟酸料,然后又跑回原地跪下。 王承恩笑了笑,说道:“你们都下去吧。”然后对侍卫们说道:“也都下去尝尝这里的包子,等吃完我们就回宫。”侍卫们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去了,却不知如果不是王承恩拦住他们,现在他们已经变成一具死尸,王承恩可拦不住李开国杀他们。 此时楼上已经清场,只有王承恩和李开国两人,李开国吸掉最后一口汤,将皮蘸着酸料吃掉,拿出手巾抹了抹嘴,看着王承恩不动汤包,笑道:“公公怎么不吃?” 王承恩望着李开国,实难以想象李开国是什么样的人,就在昨rì之前,他连听都没有听过李玉这个名字,但只过了一天,这个李玉已经简在帝心。 王承恩在潜邸之时就跟随崇祯皇帝,皇帝喜欢谁,看重谁,他只要一听语气便知道,王承恩还记得昨夜第一次来报,说李玉佥事发现有大批孔明灯正在向紫禁城飞来,王承恩那是大惊失sè,他比谁都知火对于紫禁城来说意味着什么。 嘉靖朝曾失过一次火,那一次烧了三大殿二楼十五门,至今那二楼的瓦砾还在原地。不管这孔明灯是不是用来烧掉紫禁城的,都不能等闲视之。立刻,王承恩便禀报崇祯皇帝,皇帝一听也是大惊,立刻传令动员所有太监侍卫和宫女,各自取水,并取出“激桶”(一种手压喷水装置)来应变。 就连崇祯皇帝,都带着周皇后和一众嫔妃,站在空阔处,以策万全。这并不是崇祯皇帝小提大作,而是火灾的确是厉害,紫禁城所有房子全是木制,若当真是着了一片,到时必定是死伤无数。 就在全宫上下都做好准备时,孔明灯来了,只不过全都飞的高高的,顺着风就飘出了紫禁城,飘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再然后,孔明灯就没了。 崇祯皇帝大感意外,他倒不是认为李玉谎报军情,那些高高飞过的孔明灯足有一百多,显然情报是真的,但怎么一个飞的低都没有?王承恩立刻便去打听,才知道,禁城守卫已经用弓箭将所有有危胁的孔明灯shè了下了。 听说是李玉第一个想到这个办法,并在城楼上督战,崇祯皇帝大喜,对王承恩道:“朕早就说过,这个李玉乃是一个福将,朕刚刚升了他为佥事,就立下如此大功,朕要重重有赏。” 王承恩连连点头,他一向是皇上说什么,他就应什么,至于信不信,那谁也不知道。反正皇帝很高兴,连带着也兴奋起来,拉着周皇后和嫔妃们也不就寝,而是让她们一对一的手谈,最终得胜的妃子可以得一件彩物。 皇帝高兴,皇后和嫔妃们当然不会扫了他的兴,各自拿出妖媚手段,肆意奉娇,搅得宫内是其乐融融,只是苦了那些奉冰的太监,一个晚上开了三次冰库,才将殿内控制在舒服的温度。 就在皇帝玩得尽兴而归,将要就寝的时候,王承恩接到宫前守卫密报,说是查出了今rì东厂大爆炸的主谋和今晚用孔明灯yīn谋放火烧掉紫禁城的主谋。 王承恩大喜,这两件事情今天对崇祯皇帝的打击有多大,他心里是清楚的,一直都在暗地里想办法帮皇帝解决这个问题,可没想到才过得几个时辰,这两件大案的主谋就已经抓到了,而且还将人犯提到了宫门口。 他立刻决定,要将此事回报皇帝,让皇帝睡个好觉,但他为人谨慎,还是要先看看真假再说。于是他亲自来到宫门口,见到了郑明带领的锦衣卫和东城兵马司的官兵,还有那些表情麻木的白莲教匪和断掉手脚的白莲教主之子。 一听是邪教所为,王承恩便又叹了口气,这些人胆大包天,这两件案子的确符合他们的风格。当下便向郑明问明详情。郑明得问,那还不口若悬河,大吹特吹,不过他虽然重点突出自己的功劳,却也不敢将李开国的功劳少说一分,他其实心中对李开国非常的害怕,一个人能做出让饿狗吃人的事情,他不怕也难。 第一百一十六章在云端里飞 王承恩不敢怠慢,立刻带着一干人等向崇祯皇帝回报,崇祯皇帝已经换了睡衣,此时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立时起身,叫道:“当真?” 王承恩点了点头,说道:“一干人等就在殿外,皇上可以亲自查问。” 崇祯皇帝大叫道:“朕当然要亲眼看看。”也来不及换件衣服,穿着这身睡衣便召见了所有人,待得知那个断手断脚的少年是白莲教主之子的时候,崇祯皇帝一向yīn沉的脸也变了颜sè,这还是第一次抓到白莲教的首领级人物,这让崇祯皇帝十分的兴奋,再详细问明一切都是李开国的功劳后,崇祯皇帝喜翻了心,叫道:“王承恩,你去把李玉传来,朕要重重有赏。” 王承恩怔了一怔,现在?这可已经过了子时了,让他派人上那去找?可是他不能对皇帝说,我找不到吧,只能答应下来,亲自带了一队人出宫。 找了半夜一无所获,没有一个人知道李开国去了那里。直到天明时才接到消息,在马驮沙三包铺找到了李开国。再次见到李开国,王承恩心中已经十分的忌惮,眼前这人太厉害了,可以说是三年不鸣,一鸣冲天。他做的这些事情,无论是那一件,都是一个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到一件,而他两天便搞定了三件大功。 这已经不是用福将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了,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便连走三运,这说明李开国一定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王承恩一直就在找这样的人,所以,他对李开国没有起来见礼并不生气,有本事的人,总是有些特异的。 因此他虽然并不喜欢吃汤包,因为汤包会让他尿尿时滑了裤子,也还是要了一份意思意思。此时见李开国问他,王承恩笑了笑,说道:“还没请教李大人祖上是……” 他不好解释,索xìng便直接问了,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本官没有祖上,自小便是个孤儿,就是此时,也是一个人,公公问这做什么?” 王承恩再次一怔,他想来想去,都猜不着李开国的来头,却原来他是个孤儿,当下回道:“原来是这样,杂家原以为李大人是杂家一个故交之后,原来是误会了。” 李开国拍了拍王承恩的肩,笑道:“那公公你慢慢吃,本官还有事情,先走了。” 王承恩没料到李开国敢拍他的肩,正自犹豫是发怒还是摆出不高兴的样子时,忽然听到李开国要走了,登时急道:“你不能走,皇上要见你。” 李开国头也不回,径自下楼,他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等本官办完了事情,自会去见皇帝的。对了,本官没带银子,那小二,本官的钱由王公公给了,等会你找他。” 小二吓都吓死了,那敢去要银子,只是傻愣愣的在那听着,如同什么都没听到。王承恩大怒,这个李玉,居然敢抗旨,抗旨也罢了,还让他堂堂一个掌印太监帮他出早饭钱,这也太不把他当成一回事了。 有心要叫侍卫将李开国抓起来,却又顾忌着如果皇帝知道了,以他那多疑的xìng子,他和李开国的胜负还真不好说。却不知道,如果他真的下令动手,今天也就是他王承恩的忌rì,而不用再等到崇祯十六年。 李开国此时要去做的事情,首先要和亲兵们卫初平联系上,虽然他可以用异能在脑中闪过他们身处的影像片段知道他们无事,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的消息,这两rì不知道有多么着急。 何止是着急,卫初平都快急疯了,尤其是听到一声巨响传来之后,他简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好在他是在自己的屋子里转,倒也没影响到亲兵们的情绪。 他脑子里乱的很,很想就此就逃走,但理智和直觉都告诉他,不能走,走了还没有在这里安全。这让他非常的困惑,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这是十分矛盾的想法,可是在他想来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因此他从那以后,就不吃不喝,亲兵队长几次请他去吃饭,他也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他要细细的思考一些事情,不能再这么糊里糊涂下去。 直到今rì清晨,卫初平才从屋子里出来,他把一切都想通了,做了个决定,然后他拖着饥肠找到了为他准备的饭菜,正在狼吞虎咽的吃饭,一身盔甲的李开国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猛然一惊,一块鸡肉差点呛到他的气管里。 “咳咳咳,大人你平安的回来了。”卫初平用了一句陈述句,他的确有了预见,对于李开国来说,回来是正常的,不回来才他M的不正常。他这个文人的脑袋终于把自己也洗脑成和亲兵们一样的对李开国有盲目的信心。 李开国看着卫初平半个胸膛都沾着饭粒,忍不住皱皱眉,说道:“快吃,吃完了收拾一下自己,本官还有要事让你来做。” 卫初平脸一红,连忙三两口把饭吃了,然后去洗漱一下。李开国则是再次召来亲兵队长,和他详细说了一下他的计划,亲兵队长连连点头,他不是卫初平,他和亲兵们一向对李开国都很有信心,反正大人让怎么做,他们百分之一百的听从。 等到卫初平洗漱回来,李开国从怀中掏出圣旨,递给他道:“你看看上面的笔迹,能不能模仿。”卫初平吓了一跳,因为李开国拿出来的,是真正的五彩圣旨,用的是一品的玉轴。 这都是在有重大旨意,或是重大事件的时候才会用到的,因为这些圣旨的锦锻造价极贵,就是皇帝也不能每一道旨意都用上锦锻圣旨,平rì里用的都是御制的纸张进行书写,或是直接在奏折上批复,主要的防伪功能为纸上的花纹和玉玺专用的特殊贡砂,这些皆由专人保管。 等到卫初平展开一看其中的内容,这才真正的吓了一跳,以他的智慧,不难想象出所谓的李玉就是眼前自家大人,只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大人怎么能够从明廷那里拿到这份圣旨,难道是伪造的?这不可能啊,这锦锻,这花纹,盖着贡砂的玉玺大印,绝无法伪造。 卫初平干涩着嗓子问道:“大人,你这道圣旨,是从那里来的?” 李开国淡淡的道:“是崇祯皇帝给我的,让我帮他摆平一些事情。” 卫初平咕咚一下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他满脸的惊骇,颤抖着道:“大人,你……你见过崇祯皇帝?”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我上过皇极殿的朝会,后来在御书房他让人写了这份圣旨给我,你仔细瞧瞧,这字迹你能模仿不?”他希望卫初平能模仿上面的字迹,就算是只有七八分像也成。 卫初平刺激的简直要晕过去了,他不能想象,当一个反贼来到了金銮殿和皇帝面对面,还有那满朝文武大臣,还有一次近距离的御书房会面……,他越想越是觉得在云端里飘,强烈的肾上腺素刺激简直要让他飞起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曹化淳 李开国皱着眉头望着卫初平,这才两天不见,这小子怎么变化这么大?神思不属的,好像是有了jīng神病。他伸手在卫初平脸上扭了一下,他的手劲多大的啊,一下就把卫初平的脸给扭青了。 卫初平“啊”的一声痛叫,这才反应过来是李开国扭的他,虽然脸上巨痛,但他敢找李开国的麻烦?打死他也不敢。 卫初平摸着脸,讪讪的道:“对不住,属下刚才有点失态了。”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惊道:“大人,皇上还好吧,您没有……” 李开国摇了摇头,这个卫初平,等会还是让亲兵队长给他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年纪轻轻的就有jīng神病,这个人算是废了。 他站起身来就要走,卫初平大惊,这才回忆起来,李开国绝对不是有耐心的人,适才自己两次答非所问,一定是让他生气了。 立刻卫初平便道:“大人且慢,待属下试写一下。”说着取过一张纸来,用镇纸抹平,再jīng选出一只上好的狼毫,饱蘸浓墨,悬腕而坐。这一笔在手,卫初平登时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心如止水,jīng神舒缓而集中,脸上身体自然便透出一股子文人气息。 狼毫落纸,端正笔柔,写的是小楷,共有八个字“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这八个字写完,卫初平放下笔,将圣旨取过来仔细对照,然后满意的笑了,递给李开国道:“大人请看,属下模仿的可像否?” 李开国接过来仔细看,的确是一模一样,他心中甚喜,说道:“写的不错。嗯,到时本官拿圣旨给你,你就用这种字体写圣旨。其他的你就听亲兵队长的吧,本官要走了。”说完便离去了,完全没有看到卫初平又再一次陷入了震惊当中。 他……他没听错吧,大人会让他来写圣旨……写圣旨……。可怜的卫初平,被李开国震得快成了傻子,以李开国的观点来说,他做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对于一个普通的文人来说,李开国所做的事情全都是离经叛道,不可思议,十恶不赦……,卫初平恐惧的捂上嘴,想错了,想错了,绝不能说十恶不赦,连想都不能想。 李开国穿着这一身的红盔盔甲再次进入京城,直往内城而去。而此时王承恩正在内城门口焦急的等着他。他堂堂一个掌印太监什么时候等过人?可是没办法,这个李玉不来,他连内城都不敢进了,只能期望李玉快点来,他好向皇上交旨。 王承恩在城门口面无表情的坐着,身后还跟着那一批咬牙切齿的侍卫。就在这时,一群人走了过来,王承恩一见到来人,登时便站了起来,微笑道:“曹公公,您老人家不在宫里歇着,怎么到这来了?也不坐顶轿子。” 曹公公‘嘎嘎’一笑,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杂家来这里也就做什么,怎么,那个李玉还没来?”说着在王承恩让出的位子上坐下,一众东厂的番子面无表情的立到他的身后,把来不及让开侍卫们挤得东倒西歪,但却没有一个敢出声的,就是连表面上的愤怒都没有。 开玩笑,眼前这位是谁?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提督,总提督京营戎政,乃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而且和东林一党甚为交好,几乎在朝在野无人敢惹,就是王承恩在曹化淳跟前也得恭恭敬敬的。 王承恩就知道曹化淳迟早得找上李开国,因此他所掌管的东厂大爆炸一案就是李开国破的,那个时候,曹化淳已经在司礼监跪了一天了,崇祯皇帝下旨,一天东厂大爆炸案不破,曹化淳就得在司礼监跪一天,什么时候案子破了什么时候起来。 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毕竟东厂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说实话,不是没人在崇祯皇帝面前提出要斩了曹化淳的人头先顶一下局面。而崇祯皇帝下的这个旨意却也并不是惩罚,而是保护。 曹化淳人老成jīng,那会不懂,当下痛哭流涕,伏地大哭,说自己对不起皇上,对不起东厂……。他本已经做好打算,这个案子不是一天两天能破的,只怕要跪死在司礼监了。 可没料到跪到半夜,忽然崇祯皇帝召他来到寝宫,告诉他案子破了,是李玉破的。曹化淳根本就不知道谁是李玉,当然了,京城就没李玉这个人。案子破了,有人顶缸了,曹化淳自然就无罪释放,崇祯皇帝对他还是非常信任的,最主要的是,他还需要曹化淳来压制朝臣。 因此他得知王承恩在此等李玉,他就特意过来,要看看李玉是什么人,居然能立下如此大功。他的想法和王承恩一样,从不相信天下能有如此好运之人,这绝不是福将、运气能解释的,这其中一定有极其巨大的实力,而京城有这样一股力量他身为东厂提督太监居然不知道,他怎么能安得下心。 听到曹化淳的问话,王承恩笑了笑,说道:“还没来,新贵吗,总要有些派头。”这是给李开国上眼药了。 曹化淳‘哼’了一声,yīn阳怪气的说道:“杂家做了这么多年提督太监,新贵是见得多了,摆个派头也没什么,只是他的底细,你可清楚?” 王承恩摇了摇头,说道:“锦衣卫五品以上几乎一扫而空,而那个高虎根本就是个浑人,所以现在对这个李玉杂家也是一无所知。” 曹化淳脸sè有些凝重,这不知道底细的人是最危险的,他一直都在yīn谋诡计活着,天生就对危险有十分敏锐的感觉,此时他只感到有莫大的危险,却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难道是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将自己的胆子炸小了? 一时间两大首领太监默然无语,来来往往进出内城的那些人也个个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到了他们。 好在这时终于有人回报,“王公公,那锦衣卫佥事李玉已经来了。” 曹化淳微微一动,似乎想站起来,却又停住不动,继续坐在椅子上,似乎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王承恩眼皮一搭,说了声:“知道了。”然后也如曹化淳一般,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身旁。 第一百一十八章瞎眼皇帝 李开国穿着一身的盔甲,还是十分醒目的,他这次就是要进宫搞几张空白的圣旨。就在他拿到朝鲜使臣的奏本时,他便有此念头,正想着怎么进宫去,可巧崇祯皇帝便要召他入宫。 其实李开国把事情想得也太简单了,从来都没有人敢打空白圣旨的主意,就是因为圣旨请用是非常严格的事情。不说那些五彩七彩,一至五品的圣旨,就是那些用纸做的空白圣旨也都是有专人保管,每rì清点一遍的。 而且每一份圣旨,全都记有存档,有据可查。凡是无据可查的,就算是一切都是真的,那也是假圣旨。在洪武年间,朱元璋便曾用记档中无可查之据,斩了一名拿了真圣旨却做了冤死鬼的大臣。 更何况这圣旨和玉玺是分开保管的,只有到用时才请出来,还要在监督之下用印,想拿到空白圣旨,可不是说的那么轻巧。 李开国却不管这些,他也从不把这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当作是难事,他做事情从来只有一个字“做”。管他能不能成,先做了再说。 因此当他走到内城门口,看到王承恩站在一个老太监身边,也没在意,以为他们有事情要做。他也就没有上前,直接进了内城。 王承恩看到李开国居然没有理他们,径自过去了,饶他城府深厚,也不禁愤怒之极,杂家不过给你点脸sè瞧瞧,你居然敢无视杂家,好好好……。 曹化淳也看到了一个身着红盔将军锦衣卫过去了,他猜到那就是李玉,看到李玉没有理他们,曹化淳却并没有动怒,脸上神sè木然,只是站起身来,拍拍王承恩的肩,然后自去了。王承恩勉强行了个礼,说道:“曹公公走好。”就这样,李开国同时将秉笔、掌印太监得罪了,却还不知道。也幸好他不知道,否则王公公和曹公公的老命只怕要玩完。 李开国直接到了宫门口,递上腰牌,很快内监便带着他来到御书房。再次见到崇祯皇帝,却见他神彩飞扬,完全没了前一rì那种虽是表面平静,但心中暗cháo涌动,随时准备爆发的感觉。 李开国拱了拱手,随意的说了句:“臣见过皇上。”然后便用双眼打量那里是放空白圣旨的地方。崇祯却是很高兴,说道:“来人,给李卿看座。”能在皇帝面前有座,那是无上的荣宠。但李开国并不在意,有人搬来他就坐了,也没有再次道谢。 说句实话,就崇祯皇帝这种废柴,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没当回事。如果不是还顶着一个皇帝的名头,如果不是还需要他顶在前面先稳定一下局面,李开国连虚与委蛇都不会,直接几个耳光抽死拉倒。 崇祯皇帝笑道:“李卿果然不负朕之重托,只是一夜,便将如此大案破了,而且还抓到了白莲教主之子,朕要赏你。朕再提你一级,升你为同知。还有,太液池那边有一座宅子,朕也赏给你,以做家宅。” 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臣不过是运气好,可不敢当此大功。但既然皇上给臣的,臣就收了。”说着站起来拱拱手。要不是他还穿着盔甲,这样的举动已经是失礼之极。君前失仪那是砍头都绰绰有余的。 可是一身的盔甲就让这些全都可以理解了。至少崇祯皇帝就不在意,听到李开国毫不做作的收下赏赐,而不是文臣那般又想要,嘴上又假惺惺的说:“臣只有一点小功,怎么敢当得如此赏赐。”云云 然后皇上也得陪着演一把,说什么“爱卿劳苦功高,不许推辞……”这样让了一番,然后文臣再做到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说些言不由衷的忠君爱国的套话,然后喜翻心的把赏赐收下……。 李开国就不同,直接就收了,这让崇祯皇帝倍感新鲜,对他的感觉也更好。当下便跑了题,问道:“李爱卿可有成家吗?” 李开国说道:“没有,臣是一个人。”他随口答着,眼睛却还在找着空白圣旨的位置,可惜都没有看到。他仔细想了一想,昨天崇祯皇帝吩咐后,圣旨是从外面拿来的,说明写圣旨的地方不是在御书房,但一定不远。 想到这,他登时便失去了继续听崇祯皇帝说废话的兴趣,可巧这时崇祯皇帝兴致勃勃的说道:“今rì皇后在太液池畔办了一个‘女诫班’,那里俱是朝庭命官,鸿儒饱学之士的家眷,多有未婚的千金小姐,你以行宫守卫之名前去巡视一番,看到有中意的,回来给朕说,朕给你做主。” 李开国早就想离开,此时有了由头,立刻便道:“谢皇上,那臣这就去了。”说着便拱拱手,退出了御书房。崇祯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李开国虽然有失礼之处,但他以为是急着要找媳妇,这个急,男人都可以理解的,所以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李开国质朴直率,这样的人一定是忠心不二、事君诚恳、极好掌控之人。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极好掌控这四个字。却不知道如果认识李开国的人知道崇祯皇帝是这种想法,就算是在皇帝面前,也一定会跳起来大叫:“皇上,你被蒙蔽了,你就是个猪……”当然,这样失去理智的人可能会有,至于说皇帝是猪……。 小太监领着李开国往宫门前行去,李开国忽然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圣旨是在那写的?”那小太监吓了一跳,他做梦也没有想过会有人问他这个问题。当然,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圣旨两个字毕竟有些敏感,但李开国问了,却也不能不答,他可是一个无品级的小太监,那里敢得罪李开国这样简在帝心的红人。 于是小太监看看周围,一边走,一边小声的道:“圣旨都是在司礼监写的。”李开国这才恍然大悟,他一时忘记了,所谓的秉笔太监就是写圣旨,掌印太监就是盖玉玺,可不只有司礼监才能搞到空白圣旨吗? 可怜的小太监还不知道,他这一句话,便为司礼监惹出了天大的祸事,凡是被李开国盯上的,想不出事也难。于是他又回答了李开国的第二个问题,司礼监就在北安门的尚衣监旁。 第一百一十九章宫门高虎 李开国很高兴,这个小太监给他提供了重要的消息,他一边走一边在身上掏了掏,却发现一两银子都没有,李开国摇了摇头,这小太监运气不好,难得想赏人一次,居然身上没银子了。 这小太监完全不知道自己可能发笔小财,却又在一瞬间失去,所以心态也非常平和,按足规矩一直将李开国送到宫门口。没想到迎面便碰到了一群人,最前面的一个身穿大红飞鱼服,看那模样,应该就是锦衣卫同知高虎。 那高虎一看到李开国,便冷笑一声,站在宫门口不动,他等着李开国给他见礼。此时他还不知道李开国也已经升为了锦衣卫同知,和他平级。 李开国那理会这一套,他现在要去偷空白圣旨,可没功夫理会无关的人,在淡淡的撇了高虎一眼后,李开国也不停步,就要从高虎身边走过去。 高虎瞬间怒气满值,这几天他实在是憋屈。一直以来,他在锦衣卫里都是被踢到一边的,锦衣卫骆指挥使还活着的时候根本没他什么事,而在听到了锦衣卫五品以上几乎一扫而空,最高品级官员就剩他一个人的时候,高虎一蹦三尺高,在家里很是大吼大叫了一阵子。 这还用说吗?就他一个同知,到时候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非他莫属啊。因此他立刻便递牌子进宫,开始上下打点,太监、**嫔妃那里他可没少花银子。 就在他喜滋滋的回家等好消息的时候,一个消息传来,差点让他把牙都咬碎了。<ww。ienG。com>一个从未听过的锦衣百户居然好运的抓到唐王,还被皇上御书房接见,还封了佥事。这让高虎立时便jǐng惕起来,他的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好,指挥使这位子只怕要跑。 立时他便到处打听李开国的底细,可这个人就如同凭空飞来的一样,怎么都找不到什么消息。当然高虎对自己那帮饭桶手下还是有认识的,要靠他们办事,还不如自己来。 因此他就派了两个锦衣卫在鸿胪寺门口盯着,把李开国弄到镇抚司来,先杀杀他的锐气,压他一下。可巧这时白莲教这群混蛋居然有了大动作,当时高虎便兴奋的发抖,如果在这时立了一功,那升任指挥使指rì可待。 因此一接到消息,他立刻就用飞鸽传书通知外城的千户所,要拿下贼人报功请赏。可没料到又是李开国,横插了一杠子,几乎是一个人全歼了白莲教在京的首领,而且还快速无比的报到皇帝那,一点立功的机会都没留,高虎怎么能不怒? 此时见到李开国鸟都不鸟他,怎么能不爆炸?愤怒中的高虎不及多想,抽出腰间的绣chūn刀,朝着李开国的后背便砍了下去。刀才砍到一半,高虎就后悔了,在宫门口杀人,自己这是昏头了,到时皇帝可饶不了自己。 此念一生,他手上便使了横力,准备让过要害,只把李开国砍伤便可,却没料到李开国是什么人,高虎的刀刚刚砍来,李开国腰间的绣chūn刀也已经出鞘,他刀下反撩,从高虎的胯下向上划出,高虎只觉得跨下、腹、胸、头有一道凉线划过,随即猛烈的巨痛袭来,他的意识陷入黑暗中。 一个堂堂的锦衣卫同知,就在光天化rì之下,禁宫门口,被李开国活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每个人都吓傻了,没有人想到会突生变故,先是高虎从背后偷袭李开国,然后李开国迅猛反击,转瞬间就成了两半死尸,那些肝肠什么的花花绿绿的流了一地,登时便让没见到这种惨死景象的太监们吐了一地。 而高虎带来的锦衣卫们则是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李开国望了望被高虎鲜血弄脏了的绣chūn刀,干脆丢了,将高虎掉在地上的绣chūn刀捡起来插入刀鞘中,然后对被吓傻的小太监说道:“等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皇帝,怎么处理他的尸体请皇上定夺,本官要去办事了。” 说着转身yù走,却忽然又想起一事,他略一打量,发现了高虎右半尸身上有一个装银子的荷包,当下捡起来,从里面拿出一只三两的金元宝,抛给小太监,说道:“给,这是给你的赏钱。” 说着将那荷包往怀里一塞,转身便要走。高虎带来的亲信锦衣卫们红了眼,没有这样的,虽说刚才高虎偷袭在先,但你杀人也就罢了,还拿了高虎身上的钱财,这不能不让这批人心中大怒,或许是表面上大怒,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只是做出愤怒的样子,目送李开国离去。 宫门口的守卫也傻了眼,一个同知被杀死在宫门口,这可是天大的事情,立刻便将消息层层上报,报到王承恩那,王承恩jīng神一振,如果一个死了的高虎能扳倒李玉,那这个高虎还有死的价值。 不过他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可能,以李玉目前在皇上心目中的喜爱程度,只怕高虎这次是白死,而且还有可能祸及家人。他在屋中急速的转了个圈子,除非自己隐瞒高虎从身后偷袭李玉这一细节。 不过人多眼杂,搞不好这样报上去,便会有无数的人为了扳倒自已而向崇祯皇帝讲明实情,毕竟自己的仇人比李玉多,而且多是掌握实权的大臣。 王承恩决定这次不能其中搬弄是非,风险太大,而且收益不高。果然,在如实回奏崇祯皇帝后,皇帝大怒,这个高虎居然敢在宫门口偷袭李玉,死了活该。他立刻下旨,高虎剥夺一切官职,以平民身份下葬,其家人念高虎已死,不予追究。 这一旨登时便将崇祯皇帝刻薄寡恩的xìng格暴露无疑,如果换了一位皇帝,说不定便会念在高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赏高虎家人一些银钱,嘱咐他们好生安葬便是,这次朕就不治罪……。 李开国此时已经到了司礼监的门口,他早就已经将杀死高虎的事情抛在脑后,高虎是个什么东西,他居然敢偷袭自己,如果不是现在自己没空,说不得便要打听一下高家在那里,上门去灭他满门。 第一百二十章变生肘腋 虽然看起来在宫门口杀人好像是天大的事情,不过就算他不占着理,他也不在乎。他可不会真的认为,自己是吃崇祯皇帝这碗饭的锦衣卫同知,自己还有大好而光明的造反前途在等着他呢。 望着司礼监的正门,到处都是东厂的番子在把守,李开国没想从正门进去,这是要用偷的,可不是用抢的,否则动静太大,抢到手也是白搭。 他此来最主要的是观察一下地形,好待晚上再来。李开国从司礼监的正门开始围着司礼监绕了半圈来到它的北面,也就是后墙。后墙这却不是下手的好地方,因为这里比司礼监正门还热闹,针工局的大门正对着司礼监的后墙。 针工局是为宫中缝制衣物被褥女工刺绣等的场所,一切针工线活都要放到针工局来做,这里人数庞大之极,最多时有五千人在此做工,就是崇祯朝没银钱,也养了近三千人,是以这里的热闹,不亚于后世一个小工厂。 李开国淡淡一扫,见无论男女全都是杂役的服sè,他也不在意,只是晚上这里也有白天的一半热闹,那这里就不适合做为偷进偷出司礼监的进出口。 当下便想绕到东侧去瞧瞧,就在这时,忽然大队人马跑步前来,李开国望去,是一队銮仪卫,一直列队到针工局的门口,想来是皇后要来,因为旗子上标明了这是皇后的仪仗。 皇后不是说在太液池给那些什么什么家眷和千金小姐开班授课的吗?来针工局做什么?李开国想了想,觉得对他的行动没有什么阻碍,便要离开。<ww。ienG。com> 就在这时,忽然从銮仪卫那跑过来一个人,离老远便惊喜的叫道:“大人,您怎么在这?是我啊,大人。” 李开国一看,原来是郑明,穿着一身鲜艳的大红sè銮仪卫服,正满脸是汗的跑来。李开国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怎么在这?做了銮仪卫了?” 郑明嘿嘿一笑,说道:“是啊,大人,我升了一级,便升到銮仪卫了,在这里混两年,使些银钱,便能外放,到时那可就钱财滚滚如同长江大河一般了。” 李开国盯着他看了一眼,这郑明他本来颇有好感,可是此时听到他的话,李开国摇了摇头,这小子没出息,看来是没用了,走人。 李开国转身就走。郑明一怔,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好似有些看不起自己的感觉。却不知道,在李开国的心中,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所求的上进之路是走的那一条,但你的目标不能错。如果一个武将的目标只是钱财这样的东西,李开国还有什么必要和你再谈下去?除非你是一个户部的理财高手。 郑明十分的失落,虽然和李开国仅仅是并肩战斗一个晚上,在他的心中却早就对李开国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此时见李开国那淡淡的如同路人一般的眼神,让他感觉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不过他现在来不及多想,因为皇后的銮驾已经到来,后面跟着一串大大小小的轿子,俱是朝庭命妇和鸿儒们的家眷千金等。 今天周皇后非常的高兴,她常年在宫里,虽然地位稳固,又是皇后,但还是很寂寞的,这时见到这么多女眷,她不高兴才怪,早在数十rì前便已经和宫女们演练了一遍又一遍,将一切规程烂熟于胸。 就是几rì前妹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只是让她停了半天,然后又再演练不停,力求不出一点差错,不能给皇家丢脸。因此今rì上午的‘女诫班’开的十分完美,一切都按照预想的进行,一点岔子都没有。 不料在快要结束的时候,一名不知道是谁的朝庭命妇忽然提出,可不可以到针工局来看一看,学习一下针工刺绣。这个问题提的实在是十分的适当,适当的周皇后都无法拒绝,看着那些女眷和小姐们发亮的眼睛,周皇后怎么也不能说不去。 因此便有了意外,意外的摆驾针工局。好在这也是内城,守卫力量不用发愁,因此负责守卫的殿前司也没有再增派人手,而只是在要道处多加了一班岗哨。 针工局则是没有准备的,只是在一柱香前才得知皇后要大驾光临,针工局的管理从来也没有接待过皇后,登时一个头两个大,向这样的驾临,按律应该提前一个月,甚至是三个月通知,而且要将针工局里上上下下人等要清查一遍,谁能接驾,谁不能接驾那都是有规矩的,万一有了冲撞,皇家的事,每一息都可能人头落地的。 可是现在事发突然,因此没经验的针工局乱成一团,管理连忙将所有人都排起来,准备接驾,但这些人不是官军,从来没有排过,那里是匆忙间能排得好的。管理看着乱哄哄一团,只是不住的叫苦,但皇后已经到了门前,也不能挡驾,只能硬着头皮领着男工女工们跪了一地。 周皇后微皱眉头,这么乱,她当然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这样了。于是她强笑着在前带路,当先进入了针工局。 殿前司的数十名侍卫早已经进入针工局,负责保卫安全,此时他们根本没把这些男工女工们当回事,只是漫不经心的在那站着,装个样子。 就在皇后和所有女眷全都进入针工局后,男女工人群中突然shè出数十根驽箭,shè入数十名侍卫的胸膛,随着大声惨叫,三千男女工登时大乱,人人惊叫乱窜。就在惊叫声中,针工局的大门忽然关上,让刚发现不对的侍卫们和銮仪卫们措手不及。 当下殿前司指挥使的脸都白了,突生的变故让他的脸sè煞白,这可不是小事,这周皇后如果在他手里出了事,他九族都不够杀的。 “快快,攻进去,保护皇后的安全,要是皇后出了事,咱们个个都要诛灭九族……。”殿前司指挥使气急败坏的大叫。 侍卫们人人也是恐惧非常,谁都知道,出了天大的事了,比起这东厂大爆炸死了一万多人算什么,如果皇后出了事,那就不是一万人十万人的事,就是流血千里,也是大有可能的。当下人人争先,拚命上前,他们是在为自己九族的xìng命在拚。 第一百二十一章军器局 可惜的是,他们手中只有用来装饰用的刀,长弓硬驽、攻城器具皆无,而绑架皇后和女眷们的绑匪们则是有备而来,他们不但有驽,居然还有弓箭这种管制武器。 只听得‘嗖嗖’之声不绝于耳,侍卫们还没有攻上去,就已经死伤了二十多人。就算是躲到大门前弓驽shè的不到的侍卫也没办法反击,他们只听得门后‘砰砰砰’的不断落包声就知道,绑匪们这是在用重物堵门。 他们猛力的撞击了几次,针工局的大门纹丝不动,这下侍卫们傻了眼,针工局成了一个乌龟壳,凭着他们是绝对攻不进去的了。 就在这时针工局的大门上头泼下了一盆盆的开水,登时烫得侍卫们哭爹叫娘,拚命逃离大门,紧跟着箭枝又连续不断的shè来,那些被烫得嗷嗷痛叫的侍卫登时便被shè死了大半。 殿前司指挥使眼前一黑,他敢对天发誓,这绑匪肯定与官军有私通,否则不可能在京城搞到如此多的强弓硬驽,为今之计,要马上关闭内城城门,否则让绑匪挟持皇后出了内城,那后果……。 殿前司指挥使当机立断,命令还剩下的侍卫们将针工局团团围住,立时发出jǐng号,关闭内城,同时派人去通知皇帝,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的事情想瞒是决计瞒不住的,看着绑匪们如此计划周密,指挥使早就绝了自己将皇后救出,以求将功赎罪的想法了。 郑明一开始也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命到是大,第一波弓箭就是对着他这边shè来的,只是那些弓箭好似长了眼睛一般,没有一枝能够shè到他身上的,反而从他身周穿过,shè死他身边数个同袍,自己却毫发无伤。 郑明待得明白过来,立时便是大惊恐,自己也太倒霉了,先是碰到白莲教yīn谋烧毁紫禁城,幸好有李玉贵人相助,不但无罪,反而立了功升了级。 可是现在当一名好好的銮仪卫,皇后居然也有人绑架,这回要找谁来救他?郑明缩在司礼监的后墙拐角箭shè不到的地方,拚命的想办法。 咦,对了,说到李玉,刚刚不是还看到他吗?郑明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连忙往司礼监的东墙那追去,方才李开国就是往那走的。 可李开国现在在那里?他早已经把司礼监转了个遍,找好了晚上进出的墙面。便施施然的从司礼监东面的内府供用库往北而去。上次转东面的时侯倒没有走到这东北角,去看看有什么也好。 走过三条街道,出现在李开国面前的是一条河,内城的护城河,在河的对岸,赫然便是李开国寻找许久的‘军器局’,在‘军器局’的牌子前面还有三个大字‘火药局’。 李开国大喜,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径直过了小桥,直往军器局走去。越是走的近,打铁的乒乒乓乓的声音越是响亮,铸铁特有的气味越来越浓。由于他一身的盔甲,又有明显的锦衣卫标志,倒是没有人拦他,任他进了军器局。 李开国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庞大的制造火枪、火炮、火药的大工厂,可没料到,他第一眼望见的,就是一群工匠在制作锣鼓响器,还有的在制作剪刀,绣针等。好不容易看到有制作兵器的工匠,制作的却又是一些冷兵器刀枪、剑戟、鞭斧、盔甲、弓矢等。 李开国抽动着脸皮,难道找错地方了?他一把拉住一名工匠问道:“这里不是制作火枪火炮的地方吗?怎么本官没有看到?” 那工匠被他抓住,先是吓了一跳,他只是一个贱役,要是锦衣卫老爷和他过不去,那他只有上吊的份了,可喜原来是问事的,当下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大人,这军器局只是制作一些刀枪盔甲之物,另有军库储藏一些火药。您要是问火器,那得到兵仗局的外厂,就在北安门外,护城河旁就是。” 李开国摇了摇头,原来还是那个外厂,这回得了实信,他也不想在这里多呆,虽然这里兵器全都是工匠们jīng心打造的,看上去就jīng工细铸,个个都寒光闪闪,但他要来何用?只是在经过一把钢丝缠绕的鞭子时,李开国突然有了兴趣,伸手拿起这长达三丈二的长鞭出了军器局,军器局的人也不敢拦他,一根长鞭而已,就报个损毁吧。 出了军器局,李开国便顺着护城河往北安门而去,内城东北角甚是奇特,护城河在这里穿城墙而过,在城墙角下留有铁铸的栏杆,只是一根根绣迹斑斑,显是年深rì久……李开国想到这,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他盯着北面城墙下护城河流出的地方仔细看了看,然后带着一脸奇怪之sè离开。 沿着城墙一路向西,李开国还未到北安门前,就见到无数的官军如临大敌,凡是道上行走的,一律先抓起来,押到一旁,一时间慌乱之极。 发生什么事了?李开国一头雾水,不会又有什么大事了吧,要是再封了城门,自己可又无法出去了。他只担心自己不好出城,却没有兴趣知道这内城又怎么了,抽什么疯。 因此他走向北安门,看看有什么机会没有。走到近前,果然城门已经关了,数百官军如临大敌的把拒鹿都搬出来,挡在北安门前。长枪手在前,刀斧手在后,弓箭手在最后,刀出鞘,弓上弦,一副马上就要接敌的模样。 而这时,他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终于引起官军的怀疑,一个明甲将军喝道:“把你的腰牌亮出来。” 他虽然声音严厉,但李开国并不在意,这明甲将军不过是在执行军务而已。于是他摘下腰间的玉牌,淡淡的道:“锦衣同知李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明甲将军仔细看了看,确是这是真货,立时双手送还,说道:“属下见过同知大人,不知是大人来到,多有失礼,还请大人恕罪。” 李开国点了点头,问道:“怎么又关城门了?”那明甲将军一脸的奇sè,说道:“大人不知?”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确是不知,不要再废话,告诉本官,又出什么事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神迹 那明甲将军刚要回答,忽然从万岁山方向涌来无数的兵将,跑在最前面的兵将直直往北安门而来,却又在尚衣监那里转而向东。 明甲将军松了口气,念道:“阿弥陀佛,大军来了,这下皇后有救了。”皇后出事了?大军?难道皇后被绑架了?李开国有些不敢相信,除了他有这个胆子,谁敢绑架皇后? 明甲将军的话解答了他的疑问,“大人,你可能不知道,皇后听说在针工局被人给绑架了。光是侍卫就死了五十多个,现在只能先围住针工局不使贼人逃走。唉,没想到我大明居然如此多灾多难,国母在这内城也有贼子敢下手……。” 李开国摇了摇头,这些个绑匪绝对牛叉,做出这等事来,史书上一定会留下他们的名姓,虽然是臭名。但这些不关他的事,他还要出城去兵仗局外厂,此时让明甲将军为他开城门,只怕他死也不敢开。那就只有从城墙上用绳再下去一次了。 李开国转身就要上城楼,他要从城墙坠绳而下,倒还真没有人敢拦他,只是这一次,麻烦终究会找上他,让他想走也走不了。 此时万岁山方向又是一队兵马行来,老远看那仪仗,便知道是崇祯皇帝来了,只是所行甚速,完全没了皇家稳重大气的风范。 崇祯皇帝就在高高的车辇上,急得心中如焚,他那可是如花似玉的皇后啊,这时都已经陷入绑匪之手达二刻之时,万一……。崇祯皇帝脸上杀机毕露,天子之怒,非同寻常,流血千里,那是小事。 离得老远,崇祯皇帝便见到一个眼熟之人,北安门前,那一身显眼的红盔盔甲加上锦衣卫的披风,不是李开国是谁?崇祯皇帝立时便道:“传锦衣同知李玉速来见朕。”说着向正在往城楼上行去的李开国一指。 围在他车周的锦衣卫那敢怠慢,一个轻功高手施展轻功八步赶蝉,二十余丈只用了三息便落在李开国的身边,躬身道:“同知大人,皇上召您过去。” 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停一下,李开国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只能先过去。 崇祯皇帝的车驾停在尚衣监旁,密密麻麻的jīng兵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一个小小的内城东北角,二刻时间能召来的兵将超过三万人,这已经是最快可以召集的兵将了。 李开国还未至时,崇祯皇帝正在问兵部尚书张凤翼,“爱卿,此时情形如何?”张凤翼心中发苦,怎么偏偏在他当兵部尚书时出这种事情,他可以想像皇上现在的情绪有多敏感,当下尽量遣词用句,“回皇上,现在官兵已经将针工局团团围住,那些绑匪插翅也难飞。” 崇祯皇帝怒道:“朕没问你这个,朕问你,皇后现在如何了?” 张凤翼摇了摇头,说道:“臣不知,现在针工局外jīng兵猛将无数,随时都可以攻进去,可是顾忌着皇后的安全,万一要是伤了娘娘……。”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投鼠忌器,杀进去容易,可是皇后的安全,那就没办法保证。 崇祯皇帝咬着牙,终于还是压下心头的那股火,说道:“你派人去和绑匪谈,只要他们放了皇后,朕可以当场下旨,赦免他们。” 张凤翼心中苦笑,这些人在绑架之前,岂会不知道绑的是谁?既然这样做了,那就会有这样做的原因,只有知道他们的条件才行。 但他不会去指正,而是默不作声,等会自行去处理。张凤翼刚离开,李开国便到了车驾前,他刚拱了拱手,崇祯皇帝便叫道:“李爱卿,你快去看看,想法子将皇后救出来。”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请皇上放心。”转身便朝针工局走去,他倒是有些好奇,这件事情是谁做的?至于救皇后,给他一个理由先。 来到针工局门前,兵部尚书张凤翼正扯着嗓子吼道:“里面的绑匪听着,老夫兵部尚书张凤翼,皇上说了,只要你们放了娘娘,便恕你们无罪,放你们离开。如果你们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老夫可以回奏皇上。” 只听针工局里传出一阵哈哈大笑,一粗嗓子叫道:“我们只有一个要求,放了你们昨夜抓到的本教教众,我们就放了娘娘。” 李开国一听到这,登时大怒,原来是白莲教的人做的。本来他打算袖手旁观的,可是这时,这个念头完全抛到九宵云外,这群白莲教的反贼,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他也不管张凤翼是怎么说的,径直走到针工局的围墙前,双手运上五成力量,猛力一推,那三层青砖的围墙如同纸糊的一样,“嘭”的一声大响,被他推倒五米左右的围墙,登时墙里墙外惊呼声四起,尘土飞扬。 张凤翼大惊,喝道:“你要做什么?小心别伤了皇后。” 白莲教反贼其实甚是紧张,虽然刚才还哈哈大笑故作轻松,其实他们个个都绷紧了神经,毕竟他们做下的事情太大了,绑架国母,这已经超出一般正常人的心理压力,也就是白莲教匪都是被宗教洗脑的人,换了其他的人,打死他们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紧张的不行,这时忽然见到好好的墙上多了一个缺口,立时便有数十根强驽箭shè向缺口。 尘土中只听到“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好似不是shè在人身上,而是shè在钢铁上一样。白莲教匪正在诧异,尘土中突然飞出一根如同长蛇一样的东西,从左至右呈扇形一闪而过,发出一声猛烈的鞭响,‘啪’随后又如同长蛇一般缩了回去。 白莲教主大叫道:“快shè,大家快shè,把狗官们shè出去。”他话声说完,却没见到有驽箭shè出,他刚要大怒,忽见那些弓箭手和驽手们从脖子上喷出一道血柱,紧跟着往前一扑,倒地身亡。 原来刚才那长鞭一扫之下,已经杀掉了二十三名弓驽手。接近九米五的钢鞭在李开国异能加持下,如有神助,一击便杀了这么多叛匪。 白莲教众都惊呆了,他们平rì里总是说什么真空家乡,无生老母,对于神迹向来是十分向往的,可是刚才看到的那根长鞭的杀人技巧,不是神迹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桂花糕 白莲教主怒吼道:“你们不要皇后的xìng命了?再进前一步,我就杀了皇后。”他连退数步,将刀架在周皇后的脖子上。周皇后一动也不能动,她身上膻中、肩井、环跳等穴道被银针刺中,此时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但她的眼神中透出十分的恐惧,生怕官兵不顾她的xìng命,执意要攻进来。还好那些jīng兵虽是蠢蠢yù动,但没有上官的命令,没人敢动手,万一跟着动手,皇后真的死了,那到时可就麻烦大了。 可是李开国却不理这一套,皇后死与不死和他无关,他此来是杀人的,杀光这些白莲教余孽。烟尘渐渐的散去,看到官兵并没有趁机冲进来,白莲教主松了一口气,倘若这些官兵真的冲进来,他也是不敢杀周皇后的,活着的周皇后才有用,如果皇后死了,那大伙只有给皇后陪葬。 此时一众命妇和那些鸿儒家眷还有那些千金小姐,个个都被白莲教众看着,粗粗的一算,三千多的针工局男女工人中竟有三百多都是白莲教的人。其他无辜的针工局工人都被关回厂房里。 那些命妇、女眷、小姐全都吓得面sè发白,钗横鬓乱,一多半都在哭泣,就是哭泣得稍微大声一点,旁边的白莲教余孽就会大声喝斥。 此时烟尘终于散尽,刚松一口气的白莲余孽发现围墙缺口处站着一个人,红盔盔甲、锦衣披风,正是李开国。 此时他全身气机激荡,体内jīng力正在鼓荡不休。原来就在他杀了那群弓驽手,正想冲进来的时候,忽然从遥远的灵山卫传来一千根虹线,说明灵山卫又添了一千新兵。这一千根虹线正好凑足了八万之数,量变引起质变,立时异能便开始进行改造。 李开国原以为应是开始强化内脏,却没料到那些jīng力全都沉在双腿双脚那里,到处纵横密布,一道道jīng力如同在织着一张大网,只是十息的功夫,jīng力便已经完成了身体改造,李开国的心中闪过一道明悟,这一次异能改变带给他的,是疾行能力。 他可以每秒五十人jīng力为代价,换取每秒直线行进五十五米,或曲线行进二十五米,或自定位置以其复杂程度按比例换算。但这项能力有极限,每次启动持续时间不能超过十秒,间隔一分钟才可以再用一次。 就算是这样,也让李开国的速度强大到不可想象的境界,每秒五十五米,这已经不是在跑步,这就是瞬移,有了这样的速度,何人能逃得了他的追杀。 白莲教主见到李开国站在缺口不动,怒喝道:“该死的锦衣卫,还不快退出去?想让皇后没命吗?”此时他没了弓驽手,不能远程攻击,否则他早就下令,shè杀李开国。而让这些普通的白莲教众近战?还是别动手的好,免得被明军发现端倪。 李开国此时双目一睁,jīng光四shè,凡是望向他的白莲教余孽全都感觉心中一震,随即便有一股杀气袭入心中,让他们本就快崩溃的神经变得更脆弱。 一个白莲余孽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啊”的一声狂叫,抽出刀子,对着一个命妇腰侧就要捅进去,一道鞭影从空而至,那鞭梢还未到,劲力先至,‘波’的一声响,那白莲余孽的太阳穴上出现了一个血洞,红的白的汩汩流出。白莲余孽眼珠子瞬间充满鲜血,然后缓缓软倒,就此死掉。 在那些命妇、女眷、小姐们的尖叫声中,鞭影早已经如蛇一般缩回李开国的手中。这钢丝鞭确实是好用,关键就在于它够长,将近九米五的攻击距离,其实这鞭子并不是为战斗所造的,它的功用是用来在朝会的时候甩响鞭,否则这么长,除了李开国,谁能用它杀人? 李开国从刚才便喜欢上了这根鞭子,实在是太方便了,有异能用jīng力来驱使,十米之内,他双脚不动,想攻击那里就攻击那里,不像用短兵器时还要冲到敌人近前。 这如雷霆般的一击登时便将白莲余孽们全都吓住了,谁也没有把握能躲过这一击。白莲教主拉着周皇后后退几步,离李开国再远几步,生怕受到李开国那神出鬼没的鞭子袭击,沉声道:“你是谁?” 李开国那里会理他,只是用双眼不住的在观察,他要找到谁是白莲教的内jiān,所以暂时还没有大开杀戒。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没有内jiān,白莲教主又不是神,他怎么知道周皇后会来到针工局,如果李开国记得没错,今天皇后本来不应该来针工局的。 上次他来的时候,针工局前根本就没有接驾的迹象,那个出言让周皇后驾监针工局的人,一定就是内jiān。谁会出言,周皇后才会同意?一定是那群命妇、女眷、小姐。 李开国一个个扫视过去,忽然在里面发现一个好似见过的面孔,一张美丽的脸庞正睁着一对充满着恐惧的水灵灵大眼睛望着他,好似在对他说,快来救我。 这不是早上那个小姐?宁愿逃走也不给他早饭吃的那位小姐?李开国忽然笑了笑,问道:“你早上吃的什么早点?” 那小姐下意识的回道:“是桂花糕还有香米粥,很好喝的伐。”她声音软软甜甜的,甚是好听,只是这时候应该不是讨论这个的吧,她还被绑架着呢。因此小姐说完便猛的捂住了嘴巴,吓得直掉眼泪,心道:“完了,完了,这个将军一定还记仇呢,肯定不会救我啦。” 泪眼朦胧中只听李开国说道:“桂花糕?里面放了桂花?”那小姐听到这里,冲口说道:“才不是呢,是放了桂花粉,又香又甜……”说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又忘记身处的境地了。 就在这时,一个白莲教众忽然笑了起来,随即知道自己失声了,立刻咬住牙齿。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居然缓和了不少。 白莲教主忽然感到不妙,李开国忽然如此,定然不是在说废话,其中一定有用意。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李开国突然问道:“那是谁提议你们要来针工局的?” 可怜的小姐完全被李开国的话控制,虽然明明知道她不应该再回答李开国的话,以免惹怒白莲教余孽伤害她,却还是忍耐不住,伸手一指人群中一身着四品诰命服sè的命妇,说道:“就是她。”然后一跤坐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第一百二十四章逃生之路 但此时已经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人人都把目光投向那个命妇,就连白莲教的余孽们也一样,只有白莲教主和那个命妇脸sè大变,就在这时,李开国手中的鞭子破空而至,瞬间便缠住那命妇的脖子,而此时,那命妇的手中才刚刚出现一根金钗,这就是她身上带的武器,可惜在李开国面前,毫无抵抗的能力。 此时针工局外面的张凤翼张大了嘴巴,他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眼看着李开国一步步的掌控局势,此时居然把内jiān都寻了出来,这个命妇他怎会不认得,这是工部尚书周士朴的夫人,周王氏。 此时白莲教主猛的跃起,一刀便往那空中的长鞭中段斩去,想要救出周王氏,李开国那会让他得逞,jīng力卷缩,钢丝鞭也跟着卷缩,立时便将那命妇凭空卷到他身边来,那白莲教主扑了一个空,立时又跃回周皇后身边,叫道:“放开他,否则我就杀了皇后。” 张凤翼大叫道:“周王氏,没想到你是内jiān,来人啊,快去告诉皇上,工部尚书周士朴的夫人是白莲教匪。”他此时叫出来,当然是为了打击周士朴,这两人向来有仇,此时得到良机,不落井下石才怪,反正不管是不是,周士朴都难脱得了干系。 立时便有人大声应是,飞速去告知崇祯皇帝。那四品命妇周王氏被鞭子勒的喘不过气来,却顾不得自己的处境,用一双眼睛拚命的向白莲教主望去,眼神中都是垦求之意,白莲教主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痛苦之sè。 周王氏眼中的神sè登时暗淡了下去。李开国此时却是心中一动,周士朴的老婆,这个倒不忙杀。侧眼向后一瞧,郑明正站在官兵群中兴奋的望着他,他手中鞭子一抖,周王氏破空飞起,丢向郑明,郑明连忙上前几步,接住周王氏,顺手便卸了她的双肩关节,让她没了反抗能力。 李开国喝道:“看好她,别让他死了。”郑明叫道:“大人请放心,她死不了。” 那白莲教主连声喝道:“快把她放开,否则我真的杀了皇后。”却不知李开国揪出了内jiān,此时已经可以放开手大开杀戒,周皇后活着也行,死了也没关系,最主要的是,这群白莲余孽一个也不能逃掉,他已经十分的厌烦这些邪教之人了。 白莲教主的话音未落,李开国已经展开新得到的异能,瞬息之间便直线冲入白莲教余孽当中,沿途撞中两个白莲教众,一个碎了半边身体,另一个被他撞中胸口,从中折断,大口吐血,血没吐完人就死了。 李开国杀人只看远近,毫不在乎先杀谁,后杀谁。长鞭只是一抽一卷之间,便有七个人头冲天而起,全都是被一鞭扫断了脖子。 跟着数个黑sè的圈圈在空中闪现,蓦得往下一套,却是长鞭圈成一个个小圈,单独让过被绑架的女子,套上惊恐的白莲教众的头上,钢丝鞭收缩交错,又是九颗人头冲天飞起。 李开国也不是停着不动,新异能持续开启,眼中黑线定住七个自选的点,一秒之内连续踏过七个呈北斗七星形状的点,在其他的人眼中,场上几乎同时飞起五十多颗人头,没有人能看清李开国的身形在那里,只觉得如鬼似魅,在场中到处左冲右突,看他刚在前面,但身后却又出现他的身影,一时在左,但右边同时也能发现他在用长鞭杀人。 只是两个呼吸,便有近八十多白莲教众死在李开国的手中,但李开国却并没有停下杀戮,新异能还有五秒,足够他再杀八十人了。 就在这时,白莲教众们终于崩溃了,现在的情形完全不是教主来时所说的那样,只要控制住了周皇后,就没有官兵敢进攻,只要等到天黑,就可以利用针工局那些男女工人,逼他们冲破官兵的防线,只要冲到二条街外的内城东北角,便可顺着流入内城的护城河逃出内城。 那些挡住路的铁栅栏,早在三年前就被白莲教主偷偷用漆了黑漆的木条换过了,到时只需用斧子砍几下,几百人就能通过内城的城墙。可现在,别说等到天黑了,三百多人能撑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不错了。 所以什么计划,什么真空家乡,无生老母,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在生死关头,生存的本能终于挣脱了被洗脑的桎梏,大伙儿还是逃吧。可是此时还往那里逃?整个针工局被数万jīng兵团团围住,别说李开国抢先杀人,就是等到天黑,让近三千的针工局工人打头阵,他们也冲不出十丈远。 大明的官兵别看他们对个鞑子不行,对付起百姓来可不是吃素的。那就说明白莲教主定然还有后路,这后路是什么呢? 望着崩溃了的手下,白莲教主牙都要咬碎了,他没想到居然会有一个完全不在乎皇后xìng命锦衣卫,而且这个锦衣卫根本不是人,他一个人就杀了近百人,杀得自己手下没命的乱窜。 就在这时,只听李开国大声喝道:“大明官兵听令,速速进来清剿白莲教余孽。” 那些能看见李开国杀人的官兵们早就热血沸腾了,还有什么比看自己人杀敌人如砍瓜切菜一般更让人兴奋。此时听到李开国下令,官兵们登时一涌而上,冲过缺口,进入针工局开始大杀特杀。 急得张凤翼连连叫道:“先救皇后,先救皇后。”显然白莲教众大势已去。 白莲教主一跺脚,挟起周皇后,就往一间库房里冲去。却不知李开国早就盯着他呢,李开国只所以一直不杀白莲教主,就是想知道他有什么妙招逃出去。 此时官兵们已经接住白莲教众,几乎是数十个围杀一个,白莲教众本来武功高强的首领们早就在昨天就一锅端了,此时在场的都是普通教众,那里能挡得住这些虎狼一般的官兵,几乎只是几息,便全都被杀或是被擒了。 张凤翼一看到白莲教余孽全数被抓,不顾危险,冲了进来,叫道:“皇后呢?皇后在那里?” 一旁的郑明手中还抓着周王氏,跟了进来,说道:“尚书大人莫急,锦衣卫李大人已经去追了,李大人神威盖世,定然能安全的救出皇后。” 第一百二十五章早有准备 感谢书友hy123hyy的打赏! 李开国会去救皇后?要是真想救皇后,他杀进来那一刻就能将皇后救下来,只所以一直不动白莲教主,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他要把白莲教的首领和小兵卒一次搞死,免得将来这些邪教又死灰复燃。 却不知道他是有些想当然了,白莲教自从东晋时创立白莲社以来,造反这一行已经玩了一千多年,历朝历代皇dìdū想剿灭,却始终是无法尽得全功,就凭李开国一个人想灭了白莲教,那是绝不可能的。 但杀得它们安静个几十上百年,倒也是可以的,因此李开国做得倒也不是全无意义。李开国紧紧盯着白莲教主,但却并不用疾行异能狙杀了他,只是在身后紧跟着,眼见白莲教主进入一间库房,李开国立刻跃了进去,但里面空荡荡的,已经没了白莲教主的身影。 李开国点点头,说道:“果然有门道。”他也不再去找,立刻展开疾行异能,针工局院中的官兵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好似有人过去了,再定睛一看,却又没发现什么。 李开国已经出了针工局,他也不理会满街满巷官兵,径直往内城东北角的护城河出口奔去。他此时奔行速度非常快,空气流动的声音在耳中大的吓人,如同刮了十六级台风一般。 只是几息的功夫,李开国便已经到了东北角的护城河出口,这里已经没有官兵,一切都静悄悄的。李开国望了望那生着铁锈的护城河出口栅栏,微微笑了笑,他连一丝疾行后的猛烈喘息都没有,一切能量都是由异能转化jīng力供给的。他随便找块石台坐了下来,然后手一伸,将钢丝鞭shè入水中,宛如进入水中的蛇一样,在水里不住翻动。 李开国是在清洗这根钢丝鞭,这上面夹杂了很多的碎肉和鲜血,只是搅了几搅,清澈的护城河中便泛起红sè。 只是几息便清洗完毕,李开国握住鞭柄轻轻一抖,那长达九米五的钢丝鞭如同有生命一般,zìyóu灵动的卷了回来。 李开国现在已经非常喜欢用鞭子的感觉了,在他的手中,这简直就是把一只手臂延长了九米五,只是每一个动作都要消耗一个人的jīng力,但他也不在乎,手下现在有了二万五千战兵,近七万人的辅兵,根本不用考虑消耗的事情。反正无论前一天消耗多少,过了午夜就会自行恢复。 九万多人的jīng力已经够他挥舞一整天了,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变成一部永动机,永远杀个不停的机器人。嗯,看来冷兵器也不是一无是处,等会还要再去一次军器局,让他们造一根更好更长的钢丝鞭子。 刚想到这里,忽然他听到护城河边有石头被推动的声音。看来自己所料不错,李开国冷冷一笑,仍是坐在石台上不动,只见护城河水微微泛起一些涟漪,李开国的眼睛有多锐利,早就发现河水下两个人影往护城河出口游去。 其中一个女子模样的一动不动,显然是周皇后,另一个人当然就是白莲教主。果然,针工局那里有地道通往这里,这才是白莲教主的真正退路。如果真被他抗到天黑,然后让他从地道秘密潜到这里,趁着夜sè偷偷逃走,那几万明军就被白莲教主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样的谋划是非常有可能成功的,可以说,如果没有李开国出来搅局,白莲教主的谋划九成九是可行的。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偏偏老天爷让李开国出现在京城,打乱了所有的事情。 望见白莲教主和自己的料想的一样,李开国站起身来,却并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而是再次展开疾行异能,从北安门侧冲上城墙,顺着一根绳子降到城外,此时也才过去了五秒。 而守城的官兵都只在内城这一侧观看远处的针工局内的动静,居然没有人发现一个大活人在光天化rì之下冲上了城墙,然后又绑了一根绳子堕下城去。 李开国一落地,再次启动剩下的五秒疾行异能,来到内城外侧的护城河出水口,他站在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大槐树后,盯着那护城河的栏杆,果然栏杆中有二根不见了,少顷,两个人影从水中冒出来,正是白莲教主和周皇后。 只是周皇后却一动也不动,宛如死了一般。白莲教主从她的咽喉处拔出一根银针,周皇后立时便有了吸气的动作。李开国望着她微微起伏的腹部,知道她还没死,只是刚才潜水时,白莲教主怕她乱动乱吸气,会惊动官兵。因此索xìng让她昏迷,定住她的呼吸。 但一个女子呼吸不可久定,是以一出河水,白莲教主立时就恢复她的呼吸。白莲教主看来对自己的银针刺穴非常的有信心,他也不去查看周皇后情况如何,而是挟着周皇后快速往东而去,进入一间民房。 李开国一直紧跟在后面,见白莲教主进了民房,这次他吸取了教训,如果再和针工局里一样,白莲教主进去就没了踪影,那自己可就丢大人了。因此他在白莲教主刚翻墙进去,李开国就跟在后面翻了进去。 就在这时,那白莲教主猛然回头,看到李开国,却毫不意外,嘿嘿笑道:“果然是你跟来了。” 李开国淡淡一笑,说道:“你早就知道本官会跟来?” 白莲教主猛的一跺脚,大声说道:“本教的事情,全都坏在你的手里,你给我……”死吧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那根钢丝鞭已经带着风声抽到他脸前。白莲教主来不及多想,一个铁板桥,让过鞭梢,但那长鞭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忽然从鞭梢前二尺折腰,从上击下,象一根长刺一般剌了下来。 白莲教主看到那根越来越近的长刺,他既不敢挡,也不敢反击,只能就地一滚,用出他这辈子原以为永远不会使用的驴打滚。躲过这第二击,但却没有料到,一根长鞭抖成的圈圈此时已经毫无声息的套住他的脚。 白莲教主直到长鞭收缩,紧紧箍住脚踝,这才发现自己中招了,他心中大惊,这根长鞭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只怕顷刻间脚踝便会被箍断。他立时逆转白莲神功,一股内息源源不绝的运到脚踝上,抗住那让他骨痛yù裂的箍力。 第一百二十六章朱皇帝的性格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白莲教主身体一缩,卷成一个猫形,正是缩骨功里第一招,猫穿洞。一只猫就算在激烈的追逐中也能毫不停留的穿过比它身体小很多的洞。 他脚踝处骨骼卸动,开始缩小,然后准备脱离钢丝鞭的缠绕。却没料到在李开国控制下的鞭子如同有感应一般,也在缩小,无论缩骨功有多牛,也不可能变成细针,因此他还是脱不出,但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擦’的一声轻响,李开国手中钢丝鞭一轻,本来结实无比的钢丝鞭竟然断了一米左右。 白莲教主哈哈一笑,纵身向李开国跃来,一道寒芒藏在右手肘后,直向李开国刺来。他手中居然有神兵利器,李开国心中了然,他那双加持了异能的眼睛清清楚楚的看到白莲教主手中拿的是一柄短短的小剑,剑上寒芒四shè,竟然微微刺痛他的眼睛。 李开国沉声道:“果然有门道。”他居然感觉到自己不能用肉身硬接,否则一定会受伤,能让自己刀枪不入的身体受伤的神兵,这是什么兵器? 李开国运转jīng力,瞬息之间便将手中断鞭抖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子,往身在空中的白莲教主套去。白莲教主右手连挥,一招疾风骤雨,将身前护得风雨不透,他身上白莲神功的内息流转急速,竟透过身上的毛孔,散发出微微的绿sè光芒。 这一击他已经出了全力,务必要杀掉李开国。“擦擦擦擦”几声轻响,李开国手中的鞭子已经缩小到了三米,眼看再如此应对定然会中招,这就是武器不就手,如果换了有一把刀或是任何硬兵器,那局面可就是两样了。李开国索xìng将手中的长鞭一挺,软软的钢丝鞭瞬间挺得笔直,伸左手在鞭柄底下一弹,那长鞭便如一枝箭一般刺向白莲教主。<ww。ienG。com> 白莲教主眼中寒芒一闪,微微一沉左肩,那长鞭擦着肩头shè到空中,他只觉得肩上微微一麻,显然那长鞭带起的劲风已经伤了他的肩头。 白莲教主一让,李开国得机后跃,他张开双臂,如同一只大鸟一般稳稳的落在二丈外,让白莲教主的这全力一击扑了个空。这里说来很长,其实时间才过去一息。 李开国竖起了大拇指,赞道:“白莲教果然有两把刷子,你是第一个能让本官的攻击落空,并能逼退本官的第一人,好兵器。”的确如此,能在异能指示的攻击下接二连三逃脱的,只有白莲教主一个人,虽然他依仗的是一把神兵利器。 而李开国用的长鞭没法子用上刀气和那神兵拚一拚,虽然他也没有用出俱焚那威力绝伦的一招,但毕竟普通的招式的确拿白莲教主没办法,所以他赞叹的不是白莲教主的身手,而是赞叹那把神兵利器牛叉。 白莲教主傲然一笑,说道:“我白莲神教千多年的底蕴,岂会对付不了你这小小的锦衣卫?识相的赶快逃走,否则本教主神功之下,立时便让你变成野鬼。” 李开国淡淡一笑,说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还千多年,狗屁,千多年的神教就教会你绑架一个女子?” 白莲教主大怒,叫道:“她可不是普通的女子,是大明的皇后,有她在我的手中,大明皇帝便不得不听我的指挥,如此奇货,我当然要拿到手中,你一小小锦衣卫,知道什么?”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蠢货,昔年明英宗被蒙古也先所俘,也先带着英宗来到宣府,让英宗传旨开门献城。守城的宣府总兵杨洪与巡抚罗亨信立于城头,回答道:“臣只知为陛下守城,他事不敢闻命。”半个多月后,景帝即位,也先带英宗攻打京城,阖城上下奋勇抗敌无一后退,击退也先。以英宗与你手中皇后相比,谁轻谁重?” 白莲教主身体一颤,他只想着拿周皇后做为人质,逼迫崇祯皇帝为他做事,却忘记历史上,蒙古也先已经做过一次,他抓的还是明朝的皇帝,周皇后岂能和皇帝相比? 李开国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大明一朝的皇帝为什么会如此强硬有气节,从不妥协?” 白莲教主心中很乱,任是谁费了大心思却做了无用功,都会忍不住心乱。他不由自主的问道:“为什么?” 李开国嘿嘿笑道:“因为朱元璋的种就是这个xìng格,虽然大明历代许多皇帝昏庸无能治国无方,但终大明一朝的每一位皇帝,都是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你一个邪教的疯子,不过抓住一个无用的女子,也想控制大明皇帝,你的脑袋是猪脑袋吗?” 白莲教主如同被一柄大大的铁锤打在胸口,忍不住踉跄着退了几步,脑中嗡嗡作响,回荡的都是那句‘终大明一朝的每一位皇帝,都是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他虽然希望这是李开国胡编乱扯的,但熟知历史的他一一回想,果然是如此,无论是那一位皇帝,不管他是明君还是昏君,从来都不受威胁,不受妥协,就算是再难再苦,也从未退缩过。 那这个周皇后还有何用?还有何用?自己费尽心思,将一教的jīng英还有自己的儿子换了一个无用的女子,自己的确是猪脑袋,是猪脑袋。 白莲教主忍不住仰天长笑,一边笑一边猛烈的摇着脑袋,大叫道:“我错了,我错了,我是一头猪,我真是一头猪,胜儿,我的儿子,是爹害了你啊……”随着叫声还有几滴眼泪甩出。 白莲教主披头散发,如同疯子一般,在原地又笑又哭,几yù颠狂。李开国并没有动手,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发疯。他知道白莲教主没疯,不过是多年的筹划一朝落空,一时情绪激动,要发泄而已。 过了有十数息,白莲教主忽然停住狂笑大哭,用那柄神兵指着躺在地上的周皇后狞笑道:“既然抓来无用,索xìng便杀了,也能让皇帝小儿痛苦痛苦。” 李开国微微一笑,这个狗东西,居然这么快就又来试探本官,也罢,让他彻底死心有利于打击他的jīng神。 当下笑道:“堂堂的白莲教主,杀人前还这么多废话,快动手吧。史书上会记载一位皇后突染急病,猝死。但不会提到你一分一毫,所以杀人前就不用废话了,不会有史官记载的,别人也不会知道。” 白莲教主眼中凶光一闪,几次作势yù刺,李开国都是淡然的看着他,动都不动。白莲教主怒道:“难道你不是大明的官?当朝国母在此,你居然见死不救?” 李开国冷笑道:“不让你死心,本官怎么能从你口中得出其他白莲教众的下落?本官早已经立誓,要斩尽邪教教众的人头。大明皇后为此牺牲,那也是死得其所。别说废话了,你快快杀掉皇后,本官再捉住你,严刑拷问,一定要把你的教众下落全都供出来,本官剥皮抽筋,一个也不放过。” 第一百二十七章无名小剑 白莲教主听得全身发寒,忍不住道:“我白莲教和你有什么仇恨?竟然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李开国冷笑道:“是你们白莲教先惹到本官,我来问你,你可知道高密左家之事?你白莲教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救走了左家一个人。而且第二次在灵山卫,你们白莲教居然胆敢刺杀本官,被本官杀个jīng光,你那什么圣女,还在本官的大牢里接受拷问呢。没仇?咱们的仇大着呢。” 白莲教主越听越是瞪大了眼睛,忽然失声道:“你?你到底是谁?难道你是灵山卫的那个……” 李开国哈哈大笑,说道:“不错,本官就是灵山卫指挥使李国。本官告诉你,你的那些首领部属,还有你的儿子,都是本官亲手抓的,你今天的谋划,也都是本官破坏的。怎么样?想不想杀本官?” “啊……”白莲教主向天狂啸,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锦衣卫就是他们白莲教的死敌李国,他就是做梦也想不到李开国居然会在京城,而且还坏了他的大事。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阿九、阿十,放枪。”白莲教主厉声喝道。 他枪字的话音刚落下,民房里火光一闪,“砰砰”两声响,两颗弹丸shè向李开国。李开国却一点都不慌乱,他早就知道民房里有两个人拿着火枪瞄着他,每一秒异能都会报一次jǐng,告诉他时候处在危险当中。刚才一进这院子,白莲教主的跺脚和大声说话,其实都是在提醒躲在暗处的这两个人,有敌人来了。 因此他早就想好了如何挡枪的办法,民房院中有一轱辘,李开国一直便站在轱辘后,白莲教主一说放枪,李开国用脚一挑,八十三斤的轱辘应脚而起,正挡在李开国的胸前,青石轱辘随着枪声,立时身上现出两个白点坑,“呛呛”两声响,两颗弹丸不知道弹到那里去了。 李开国狞笑一声,疾行异能立时发动,瞬息之间便抱着轱辘撞破民房的墙壁,撞入阿九阿十的怀中,“砰”的一声大响,阿九和阿十几乎是被撞成肉饼飞出去的,全身骨骼全都撞碎了,就连那两柄火枪都被撞得散了架,两把火枪身撞得扭曲成了三角形。 白莲教主是准备拦住李开国的,可是他没拦住,他才刚刚跃起,李开国就已经冲进了民房,撞扁了阿九、阿十。 “阿九,阿十……”白莲教主撕心痛叫,如同死了亲儿子一般。李开国拂了拂肩上的碎砖片,只用一只手抱着轱辘,笑道:“叫得这么伤心,这两个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他抓住一切机会打击白莲教主的jīng神,力图等会审讯的时候白莲教主的jīng神能够崩溃,否则这种邪教头目,不知道有多顽固,受再重的刑也不会招供。 白莲教主两个眼珠子血红血红的,接二连三的打击他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李开国玩笑的一言,却是一语中的,这阿九、阿十还真是他的私生子,只因怕教中的兄弟们反感,因此一直不敢说出来。因为阿九、阿十是上一代教主的老婆,也就是他的继母生的,按辈份和他是兄弟,按生理来说,白莲教主是他们的爹。 他本想等有合适的机会,收了他们做义子,可惜这两个亲生骨肉就在眼前,活生生的变成了肉饼。 “李国?本教主定要抓住了你,点天灯,本教主以无生老母立誓,定然……”白莲教主咬牙切齿的才说到一半。 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废话太多,本官没功夫和你玩了。”话音一落,李开国两手抱着八十三斤重的轱辘,毫不费力的抢步冲前,拦腰向白莲教主拍去。白莲教主眼见那如同一根廊柱的轱辘拍过来,居然毫不退缩,手中神兵利器一闪,便往那轱辘割去,“吱呀”一声异响,那青石做的轱辘居然被这一剑如同刀切豆腐一般,切掉了一大块石体。 哗啦一声,掉到地上。李开国再次感觉手上一轻,还没有等他大叫不好,那神兵利器便透过重重飞尘,向李开国当胸刺来。第一次,前所未有的,和李开国放对居然有人敢和他对攻,而且自己还稍稍处于风。 李开国摇头一叹,看来想留一个活口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干掉白莲教主,那些白莲教众,以后再找机会吧。 杀心一起,李开国登时拿出十二分的jīng力,眼中黑线狂舞,一招俱焚已经发动,李开国胸部诡异的一扭,已经躲过那把神兵利器的攻击。他的双掌同时变得如同钢铁,瞬息之间便切削了无数次,次次都削掉一部份碎肉,白莲教主只来的及惨叫一声,半只手臂和双腿已经没了。 李开国竭尽全力猛往后跃,终于在手掌削到白莲教主的胸膛前后退约三丈半,离开俱焚这一招的攻击距离。“哄”的一声巨响,李开国全身的骨骼都抖了抖,剩下的力量因为没了泄出去的渠道,其压力全都压到自己身上,相当于李开国自己承受了俱焚半招。 但他的身体强度岂是白莲教主能比的?只是震了一震,略有些不舒服罢了。抬眼向白莲教主望去,只见他正在大声惨嘶,一只左手和双腿都变成了血肉粉未,只有一只完好的右手也痛得握不住那只小剑,丢在地上,自己则是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痛嘶。 李开国漫步上前,捡起那把小剑,只见小剑身长不过五寸,柄两寸半,没有护柄,通身俱是鱼肠一般的花纹。李开国手指往刃口一凑,还未碰到刃口,就感到一股寒意透肌透骨,他自我感觉,只要自己手指再前进一分,定然便会受伤出血。 李开国双目中瞳孔一缩,赞叹道:“好剑,当真是不可想象,如此神剑是怎么造出来的。”当下毫不客气的在惨嘶不绝的白莲教主身上乱摸,终于摸到一根似乎是剑鞘一般的东西。 一般的剑鞘就是个套,而这根一面却是粘乎乎的,李开国把这把无名小剑往上一粘,只见正好合身,鞘和剑完全的粘在一起。他心中了然,只怕没有剑鞘能够放得住这没有护柄卡住的小剑,因此只能用粘剑身的方法固定。 第一百二十八章女人的天性 感谢书友愿强、hy123hyy两位的打赏,非常感谢! 李开国得此神兵,只觉得非常满意,哈哈笑道:“那个什么教主,你教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全都呈给本官,本官心中高兴,或许就不把你凌迟,一刀杀了了事。”白莲教主突着眼睛,全身上下乱抖,一口气冲不上来,居然气晕了过去。 李开国也不以为意,伸手到白莲教主怀中乱摸,除了一颗白莲教主宝印之外,什么都没有。他也不失望,有更好,没有也行,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直到这时,李开国才注意到一直躺在地上的周皇后居然一直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盯着他们看,见到满地的鲜血还有成个血人似的白莲教主,居然没有一丝的害怕,只是恶狠狠的瞪着白莲教主。此时见到李开国看她,连忙拚命的眨眼睛,原来她浑身上下要穴都被银针刺中,动弹不得,因此只能用眼睛求救。 李开国点了点头,果然能做皇后的女子不一样,就凭这胆子也不是普通女子可比。虽然他并没有救皇后的心思,不过顺手而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走到周皇后的身边,这才发现,周皇后除了头发是湿的,全身都是大红的龙凤团纹衣裙,其上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衣带襟条,繁琐优美,一眼望去,就是十分的尊贵华丽。而更重要的,就是这些衣服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料子,居然没有湿掉的感觉,想来是衣料不沾水。 因此周皇后全身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丝不该露的肌肤和曲线都没有露出来。 李开国心中惊奇,这明朝能工巧匠实是数不胜数,一件衣服,也能做出这般登峰造极的感觉,他一边感叹,一边将皇后的脖子,后颈上插着的银针拔下。拔针之时,不小心便碰到皇后的脖子,只觉得温腻软滑,说不出的舒服。 那周皇后除了被崇祯皇帝还有太监碰过肌肤,就没有被任何一个陌生男子碰过,李开国身上雄xìng气息太过浓厚,立时便挑起她做为女人的本能。 因此登时脸上飞红,虽然李开国是在为她拔银针,但尊卑有别,男女有别,这般碰触,已经是极为无礼。可李开国岂会在意?继续在周皇后身上乱寻乱摸,周皇后只觉得一双温暖刚硬大手在她周身摸来摸去,心中不禁大怒,但被那双手再摸得几摸,心中一股异样的感觉渐渐升起。 尤其是李开国双手摸到她嫩滑的臀部,从她的尾椎大穴上拔下一根银针的时候,那种银针一去,经络畅通的感觉如同过电一般,周皇后羞恼的发现,她居然有了反应,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做好接受男人侵犯的准备。 这该死的锦衣卫,这该死的白莲教主。迷乱的芳心中,周皇后倒是更恼李开国一些,虽然李开国是她的救命恩人,但也不能让她……。想到这里,她再也不敢想下去,只觉得再想一点都是莫大的羞耻。 李开国粗鲁的将周皇后翻来翻去的找银针,他的心中根本就没将她当成一回事,虽然周皇后的身体摸来甚是舒服,但也没有男人对女人的感觉。在他的心里,只有完全符合他心目中女人才能让他感兴趣,但女人这个词也从未在他的心中有过什么重要的地位。 很自然的周皇后这样一个天香国sè的大美女就这样被他华丽丽忽视了。 “好了,拔完了。”李开国终于找齐了所有插在她身上的银针,一把将周皇后丢在地上,说道:“再等一下,你应该就能起来了。” 说着不管周皇后的羞恼表情,转身往白莲教主走去,他现在要逼供了。只有周皇后被李开国推开的那一刹那,居然有一种舍不得他的双手离开的感觉,恨不能身上再扎个千百针才好,让他慢慢的拔,拔到她……想到这里,周皇后忍不住把脸埋在胸前,用双手捂住,这时才惊喜的发现,她能动了。 周皇后慢慢的爬起来,脸上的晕红渐渐散去,高贵圣洁的表情又渐渐的回到她脸上。特制的衣料居然还是光洁如新,没有一点尘土。她再扶正几根歪了的钗、簪,那个平rì里温和雍容华贵的周皇后又回来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那声音之凄惨,登时便吓了她一跳,但她的胆子甚大,忍不住便脚步款款,走上前去观看,只见李开国正用一根树枝卷着白莲教主断腿上一根不知道是血管还是大筋什么的在不停的拉扯。 显然这个动作非常让人痛苦,就是白莲教主这样的硬汉子,也忍不住叫得凄惨无比。李开国根本就没有问话,将那根树枝插在地上,任那根大筋弹动不停。然后用另一根树枝再去找另一枝断腿的大筋,显然是想要弄个对称。 周皇后只觉得一股血腥之气冲鼻,再看着那些血肉模糊的血肉,让她忍不住想呕,终于她忍不住道:“你在做什么?他好像很疼。”李开国转过脸看她一眼,眼中登时杀意大胜,一股杀气蓦然冲入周皇后的心中,吓得她脸sè惨白,接连退后好几步。 李开国这才转过头去,继续折磨着白莲教主,一边动手,一边淡淡的道:“再说一句话,本官便杀了你。”周皇后只觉得从后椎骨一道寒意直冲上脑,震得她的呕意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彻骨的冰寒。一个锦衣卫说要杀皇后,周皇后一点也不觉得是笑话,她久在深宫之中,什么样的yīn谋诡计,什么样的人说的话她没见过没听过? 那些说的是真的那些说的是假的,她早在十年前就会分辨了,她知道,李开国说的是真话,如果她再多说一句,李开国一定会杀掉她,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 周皇后心中怒火滔天,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怒火却是如同泼了桐油的木柴,越烧越旺,刚才李开国救她的那一点恩情,都在李开国这一句话中消失的干干净净,她已经决定了,等会见到了皇帝,一定要皇帝杀了李开国,以泄她心头之怒。 但在滔天的怒火中,她心中又有一丝被强者威慑的快感,这种快感无法抑制,来源于女人的天xìng,女人对强者那种天生的渴求,就算是再严密再桎梏人心的教条也不能抹杀。 第一百二十九章秘密名单 白莲教主正在惨叫的声音忽然停了,李开国猛然停手,脸sè有些发黑,他已经尽量小心了,可白莲教主还是受不了,心脏爆了,立时毙命。也不知道是李开国搞爆的,还是他自己用的秘技自杀,总而言之,李开国问口供的打算落空了。 站起身来,李开国一剑剖开白莲教主的胸膛,望着那的确爆掉的心脏,这才确认他真的死了。 “nǎinǎi的,白费功夫。”李开国怒道,一脚将白莲教主的尸体踢飞数丈,还是余怒未息,就在这时民房外忽然传来大队人马的脚步声,急匆匆的有人吼道:“快快快,将房子围住了,别让贼人逃走。” 那正是张凤翼老头的声音,紧跟着院门猛然被撞开,官兵们猛攻进来。却看见皇后正俏生生站在院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已经罩了一层薄纱。李开国心中正没好气,此时厉声喝道:“这时侯才来,一群笨蛋,人都死光了,还不退下。” 官兵们吃得一吓,又看到李开国一身铠甲,疑似皇后的人又在院子当中,一时不知道信好还是不信好,站在院中进退失据。 曹公公和王承恩急匆匆的带着番子们挤进来。一见到皇后无恙全都大喜,连忙跪倒在地,垂泪道:“老奴无用,致使皇后受惊,老奴等罪该万死。”官兵们一起跪下,不敢抬头。 张凤翼得了消息,也赶到院中,一见皇后也连忙跪下行礼道:“老臣请皇后娘娘安,娘娘可安好?”他问这句话意思很明显,您有没有什么不妥的? 周皇后淡淡的道:“本宫好的很,贼子已经都死了。王公公,你安排一下,送本宫回宫吧。” 张曹王三人大喜,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地,连忙起来,去安排鸾驾返宫。此时院中布满了禁军高手,大家可再也受不了刺激了,这位娘娘回宫前再也不能出什么岔子。 周皇后透过面纱用冰冷的目光望着李开国的后背,心中满是杀意,但她并不敢造次,她见识过李开国的厉害,知道别看官兵众多,李开国发起狠来,还真不够他一个人杀的。因此她的命令几次已经在口边,却还是顾忌着没有下令。 好在她没有下令,也没有让李开国看到她有杀意的目光,否则她一定会死的很惨。李开国向来不给对他有威胁的人留条活命。 此时李开国又走到白莲教主的身边,正在将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下仔细检查,他还是不死心,一心要把白莲教那些余孽全都搞死。 直把白莲教主剥得赤条条的,李开国终于有了发现。此时周皇后已经转过脸去,她不方便看一具裸男尸。 张凤翼和曹公公却是直皱眉头,但两人都知道李开国的身份,这可是救皇后的大功臣,现在两人还真不敢说他,只是离得远远的,盼着王承恩快点带鸾驾来将皇后接走。 李开国仔细翻看从白莲教主内衣上撕下来的一片白布,这片白布是缝在前胸上的,此时上面有一个刀口,还有血迹,是刚才剖开他胸膛时留下的。 虽然上面没字没画,但李开国就是觉得不对劲。他反复查看,忽然想到隐形墨水,当下喝道:“点个火把过来。” 曹公公皱着眉头过来,说道:“李同知,你在看什么?” 李开国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谁?” 曹公公‘嘿’了一声,说道:“杂家东厂掌印太监曹化淳,李大人咱们可是第二次见面了。” 李开国嗯了一声,也不在意,伸手将那片白布递给他,说道:“你来看看,这块白布有什么蹊跷?”他想着东厂在传说中很是神秘,想来对这些秘密的门道有些研究。 果然曹公公见多识广,他翻过来看了看,用鼻子嗅嗅。此时官兵点了一根火把过来,曹公公摇头道:“这不能用火烤,得用药水泡。”说着下令道:“去端一盆清水来。” 立时便有一盆清水端来。曹公公从怀中掏出几个药瓶,小心的配着份量,然后一齐倒入水中,过得片刻,清水变成蓝sè。曹公公将白布放进蓝水中,只过得片刻,一份密密麻麻的名单显现出来。 曹公公望了几眼,惊喜道:“这是白莲教在京的暗桩名单。” 李开国哈哈大笑,说道:“还是让本官给找出来了,这群混蛋,本官要亲手剐了他们。”说到后来,那是杀气腾腾。 张凤翼听到什么名单,就走过来凑头一看,立时就变了颜sè,急道:“这名单那来的?”李开国斜了他一眼,理都不理他。曹公公望着白莲教主的尸身,说道:“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张凤翼低声急道:“曹公公,你再仔细看看这份名单。”曹公公有些奇怪,他再仔细瞧了瞧,也变了颜sè,叫道:“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李开国看了看上面的名单,他一个名字也没有听过,见张曹两人如此惊慌,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事态紧急,曹公公也顾不得李开国曾经对他无礼,面无人sè的说道:“这名单上大多都是朝中五品到二品官员的家眷,还有许多都是大世家的子弟,这名单要是露了出去,朝中一半的大臣都得坐牢,这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张凤翼点了点头,脸sè也非常难看,他在上面,居然也看到本家子弟的媳妇也在名单上。虽然无法证明自己与白莲教有瓜葛,但总归会引起皇帝的疑心。 李开国这才明白,他也摇了摇头,虽然大明朝已经烂到骨子里,但此时决不是清掉大明朝这个良好肉盾的最好时机。 虽然自己心黑手狠,但毕竟也知道轻重缓急,他做事情向来当机立断。立刻将那块白布抢过来收入怀中,说道:“这东西本官来保管,你们不许外传。” 张凤翼和曹公公两人松了一口气,放在李开国那里最好,自己两人装做不知道就是了。远远的周皇后已经等得不耐烦,又看到他们三人在一起嘀嘀咕咕,心中怒火更胜。冷声道:“曹公公,你去催一下,没有鸾驾,本宫便步行回宫。” 第一百三十章皇帝的帽子 她话音刚落,便听得杂乱声传来,跟着便有丝竹响起,吹得正是周皇后最喜受的‘旧时归’。 此时鸾驾已经到了门口,却是太小抬不进来,当下便有禁军高手一齐动手,开始拆墙,饶是他们内功惊人,但也费了好大的劲,才拆出十米围墙,将鸾驾抬进来,此时便有坤宁宫的宫女扶着周皇后上辇。 仪仗已经排好,王承恩叫道:“起驾。”周皇后突然道:“等一等。”她伸出纤纤玉手向王承恩招了招,说道:“请李大人过来。”她已经知道李开国的化名李玉,而且还是个同知。 王承恩连忙去请李开国过来,没办法,虽然他不想理会李开国,但皇后的吩咐,他可不敢不听。出了如此大的事情,还不知道要砍掉多少人的脑袋,自己这当口可不能犯傻。 李开国本来不想理会皇后,但心中一动,还是过来了,问道:“有什么事?”宫女们都吓傻了,她们还从没有听过有人这样和皇后说话的。 周皇后也是气得银牙暗咬,但表面上却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本宫此时甚是害怕,想请李大人送本宫回宫。”她本以为李开国不敢跟她回宫,她早已经想好怎么激将的话了。 却没料到李开国十分干脆的答了一个字,“行。”然后叫道:“快快起驾回宫,皇上已经等急了,全都跑起来。” 果然抬鸾驾的吃了他一吓,立刻小跑起来,呼呼啦啦的一气往紫禁城跑去。周皇后被颠得左摇右晃,偏偏还不敢让他们慢下来,心中只是暗恨李开国,等会见了皇帝,你的脑袋就没啦。 她生怕李开国会借机逃走,因此便将他带着,想砍了他的脑袋。不得不说,这是周皇后生平所做的第二件错事,比第一件临时起意去针工局的错误要大的多。 鸾驾十分快速的来到紫禁城,刚一进宫,便有小太监前来传旨,小太监目无表情的叫道:“圣上有旨,着皇后驾返坤宁宫。”周皇后听到后就是一怔,怎么皇帝不先见她?跟着便听到小太监又道:“着锦衣卫同知李玉速速前往御书房见驾。” 李开国十分欣然的接旨,头也不回,大步的前往御书房,根本没发现,皇后鸾驾的重重纱帐中,一双恨得快冒出火星的妙目正在狠狠的盯着他。 崇祯皇帝正在御书房里不停的踱步,虽然皇后是救回来了,但他担心的却是皇后有无失贞的问题。没错,崇祯皇帝不能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皇后脱离太监们的监管长达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已经足够做出很多事了。所以崇祯皇帝在皇后一回宫,便让她前往坤宁宫。那里已经安排好一切,验身经验丰富的老嬷嬷会帮皇后检验,方法很简单,请皇后沐浴更,悄无声息的便检查完了。 还有女医生,会以皇后受惊为由切实从身体角度全面验看,这里所谓的医生的生,是生员的意思,所谓女医生就是女‘见习大夫’。 李开国来到御书房里,就看到崇祯皇帝转来转去,一见到李开国,还没让他见过半礼,就急忙拉住李开国道:“李爱卿辛苦了,此次若不是爱卿,只怕皇后只能以身殉国了。快来给朕讲讲,你是怎么救下皇后的?” 这有什么好讲的,李开国淡然的将事情轻描淡写的讲了一遍。崇祯皇帝只用了十几息便听完整个过程,表情很是抽搐,李开国有些奇怪,他原本以为崇祯皇帝会大怒,或是暴跳如雷,或是大骂出口。但却没有料到皇帝好似还在担心什么事情。 他当然不知道,崇祯皇帝在担心自己帽子的颜sè问题。但李开国进宫来可不是为了这些,他要说的,是想让崇祯皇帝知道,在针工局和内城护城河之间有一条地道。这条地道李开国想要给堵上,他总不能自己下地道去挖土填坑,所以要报给皇帝,让皇帝派他去做这件事,他可以趁机再请一道旨意,方便他行事。 却没有料到,崇祯皇帝听了,却并不在意,心思根本就没有在地道的危害上。“你nǎinǎi的,这皇帝小儿是怎么了?”李开国只能准备出言提醒,他没有想到崇祯皇帝居然变得有些弱智。 这也怪不得崇祯皇帝,任是谁知道自己的帽子或许会变得绿油油都会智商降低的。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急匆匆的赶来,崇祯皇帝一见到他立时变得如同死刑犯准备听到判决一般,神sè中充满惶恐和不安。 那小太监立刻附耳过来,以李开国的耳力也只听到“皇后……并……贞……检查……”等字词。但崇祯皇帝的神sè却是由惶恐和不安变成大舒一口气,待听到最后,居然眉开眼笑起来,赏了来报信的小太监二两银子,待得小太监退下,那个多疑却又信心十足的崇祯皇帝又回来了。 “李爱卿,此次你又立了大功,朕当没有看错你,你的确是一名福将。但你的升迁已经太快了,所以朕此次不升你的官职,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朕给你留着,等到一年后再升迁,如何?” 李开国那会在乎升不升官,他再次提醒道:“皇上,针工局和内城护城河之间的地道……”他话还没有说完,回复理智的崇祯皇帝便大怒道:“什么?居然敢在内城挖地道?朕要彻查,好大的胆子,当真以为朕年轻好欺,此次无论是谁,只要查出来,朕定当将其诛灭九族,剥皮充草。” 愤怒的崇祯大叫大嚷,李开国可不管他如何愤怒,当下便做势要告辞。崇祯皇帝却一把拉住他,说道:“爱卿,此事还要锦衣卫来调查,朕给你全权,凡是涉及此事的,一切由锦衣卫镇抚司秘密缉捕审结,但要注意保密。” 停了一停,崇祯皇帝又道:“此次周士仆的夫人涉及到白莲教谋反一事,朕也将此事交你来查,朕并没有下令立时缉拿周士朴,只因动静太大。但只要查有实据,朕可以许你直接拿人。另外,那些女诫班的朝廷命妇朕已经扣起来了,已经押在镇抚司,都交于你来查察。这一批人,你要小心处理,不要冤枉了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贼人。以上两件事你无需奏报,可以按实情自行决断。” 李开国沉默了一下,他岂不知道崇祯皇帝这是拿他来当枪使,到时推倒一位六部大臣的压力就全在李开国的身上了。但他岂会理会这些,更何况他要借机行事,可以说是正合他意, 因此李开国说道:“臣接了这个差事,还要皇上赐给一道圣旨,否则有些人,只怕不听臣的号令。”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说道:“正该如此,来人,取圣旨来。”立时便有太监拿了一张折纸,崇祯皇帝亲笔在上面书写圣旨,大意就是李开国奉旨查案,无论是查到什么人,都不得阻拦锦衣卫的行事。 当下太监又取来玉玺,盖上大印。李开国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是直抽抽,这些空白圣旨和大印,决不可能在顷刻间就能从司礼监请来。自己是被那小太监忽悠了。原来这些全都在内廷里。但那司礼监又有何用? 从崇祯皇帝那里出来,李开国多了一个糊了封皮封面的纸质圣旨。他只所以要这一道圣旨,为的就是那些工匠们,这一次他要把那些工匠全都入罪,然后充军发配,再然后,全都是他的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要钱 才到宫门口,便有数百名锦衣卫正在等他,一见到李开国,数百锦衣卫一齐跪下,齐声道:“给同知大人请安。”李开国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锦衣卫们互相看了看,一个百户出来说道:“大人,今个是在京锦衣卫们发饷银子的rì子,没有同知大人去内府提银,可怎么发饷。” 李开国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没事怎么会找他?虽然自己这个同知自己也没当回事,但在其位一天,就得做一天该做的事情。当下说道:“可写好了提银子的条子?” 那百户从旁边一人手中拿过一张单子,递给李开国,说道:“大人,这是这个月的提单,照例这笔银子是从内府出的,还得请大人走一趟。” 李开国甚是奇怪,他拿过提单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在京锦衣卫一个月居然要七万九千四百两的饷银。不是他被这点银子吓倒,而是内府有这么多银子给他吗?他可是知道大明朝穷得底掉。 当下抖了抖单子,问道:“这八万两银子内府能出得起?” 那百户看了看其他锦衣卫,苦笑道:“以前骆指挥使在的时候,每个月能从内府要出三万两,只够兄弟们勉强糊口的。要不是还有些其他的收入,咱们锦衣卫早就有人家饿死了。” 李开国眯了眯眼睛,他才不信这个百户说的话,但这件事可是个好机会,他要利用起来。当下说道:“你先派人回去,在半个时辰之内统计一下历年来欠了多少的饷银,把提单交到本官手上,本官要一次xìng给你们补上。还有,通知在京的所有锦衣卫,全都到西城集合,别忘记带上发饷银的簿子还有十辆银车,其他人跟本官走,本官今天带你们去搬银子。” 一众锦衣卫们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现在是在做梦?可是听得真真的,有的锦衣卫狠命的往大腿上一扭,登时惨叫了一声,这不是梦,但还是不敢相信李开国真能把历年积欠的银子给要来。 李开国见他们愣着不动,登时大怒,叫道:“本官说的话你们没听到?想让本官砍了你们的脑袋吗?还不去做事?” 数百锦衣卫登时凛然,齐声道:“尊大人令。”这声音登时是生气十足,有了银子,就能让他们百分百的听话,否则凭什么来树立威信和权威? 当下那个百户便急匆匆的去找帐房统计一下历年积欠。而那数百锦衣卫则分出一百来去通知在京所有锦衣卫们集合。 其他的锦衣卫便跟着李开国去到西城。他们心里甚是奇怪,内府就在皇宫东侧,到西城来,找什么银子? 一行人出了西阳门,李开国便掏出那张白莲教的名单,问道:“谁对西城那些官眷名姓熟悉的,过来看一看。” 锦衣卫们一听,登时叫道:“老杜快出来,老杜最熟悉。”一个年约五十的锦衣小旗搓着手走了出来,讪笑道:“大人,小的西城千户所杜庆,给大人请安。” 一名锦衣卫在人群中小声说道:“什么杜庆,是西门庆。”登时许多锦衣卫们偷笑,这个杜庆是出了名的爱拈花惹草,因此谁家的大闺女小媳妇老夫人兄弟什么的他最熟悉,他的外号就叫做杜西门。 李开国将那张名单交给杜庆,说道:“你看一下,这里不管官大官小,你只捡有钱的跟本官说一说,他们都是那家的。” 那杜庆接过白布,只粗粗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这些人名全都是达官贵人家眷的姓名,其中居然连内阁阁老的家人名姓都有。登时他的手便发抖了。 李开国淡淡一笑,问道:“你看一下,有没有工部尚书周士朴和吏部尚书薛国观家里人的姓名。” 这回不光是杜庆有些抖,就连那些锦衣卫们也面面相觑,个个都不知道李开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有一些人感觉有些不对劲,别是让咱们去周大人和薛大人家去要银子吧。 杜庆满头的冷汗,却也不敢擦,他也不敢不回李开国的话,他不过是个小旗而已,同知大人问话不回,是要进镇抚司的。当下只能壮着胆子,指着名单上三个名字说道:“这三个人是周大人家里的,一个是他的二孙媳妇,另一个是陪嫁的丫环,这个叫周七的,是外府的管家。” 又指着另五个名姓道:“这四个都是薛夫人去年新买的丫环,最后这个叫王氏的,是薛大人新纳的小妾。”说完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李开国仔细看了看,笑道:“你说,周士朴和薛国观家有钱吗?”那杜庆扑嗵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大人,这可是两位尚书大人,他们……” 李开国脸sè一冷,叫道:“狗屁,本官奉了旨意,查今rì大逆之案,什么尚书,你只要告诉本官他们家有钱没有?” 杜庆以头拱地,说道:“大人,京城谁不知道,周大人家银子当床;薛大人家就连马桶都是镶了翡翠的。” 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有银子就好,大家来看看,这是皇上刚给本官的圣旨,大家伙这就去两位大人府上走一遭,本官保证,今天一定给你们补上所有的欠银,搞不好,还能发一笔小财。” 说着将那圣旨丢给锦衣卫们传看。登时便有锦衣卫将圣旨念出来,待得听完,锦衣卫们心气登时上来了,再加上银子的诱惑,一个个都大声叫道:“大人,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跟着大人。” 李开国喝道:“好,本官也不要你们做什么,派一队人去镇抚司,把一个叫周王氏的命妇提到周府门口,你们只要站在原地帮本官助个威,其他的,本官自会处理,定然让你们满意。杜庆,你前头带路,周薛两家谁离的近,咱们就先去谁家。” 那杜庆此时虽然还怕,但他更怕镇抚司的大狱,当下便道:“周大人家离的最近,转过两条街就是。”当下便在前头引路。另有五人前去镇抚司提取命妇周王氏。 第一百三十二章人头滚滚 感谢书友看通宵不睡觉的打赏和评论,你的评论让我心情很愉快。虽然我知道自己文笔不好,但我是尽力给书友们带来不同的故事,让你们看的爽。谢谢! 很快便来到了周府门前。此时周府大门前是车水马龙,工部的活那都是官活,其中的油水大的不可想象,因此不论是官、商,人人都得上赶着来巴结周士朴。 虽然才刚发生了周皇后绑架案,但那是在内城,而且崇祯皇帝已经下了封口令,虽然瞒不住这些高官,但是那些小官还有商人可不知道,仍然做着可以让他们暴富的行贿之事。 因此西城的周士朴府门前照例排了长队,争着往周大人家里送银子。李开国看着那足有近一里长的车马队,嘿嘿一笑,问道:“本官给你们一个任务,也不知道你们敢不敢?” 锦衣卫们相互看了看,没有一个激昂的拍胸大叫:“大人尽管吩咐,属下死而后已……”而是小心翼翼的道:“还请大人示下,属下等必然尽力。” 李开国冷笑道:“别怪本官话说在前头,今天本官带你们前来,一切都由本官做主,本官说冲前,你们不能后退,本官说杀人,你们不能砍自己。如果有一丝违抗,本官立斩不赦。” 这番话说的杀气腾腾,锦衣卫们都知道他的厉害,他杀白莲教时的威风早就传遍军中,谁敢不把他的话当真,那都是活不长的,因此人人凛然应是,心中却只是叫苦。 李开国很快就下了命令:“将周士朴门前的车马带人全都扣在原地,周府的大门许进不许出。无论是谁,如果想要抗法,你们尽管拿出威风来,拔刀杀人,一个不服,就杀一个,两个不服就杀两个,全都不服就全杀了,所有的责任本官帮你们抗。” 锦衣卫们全都吓了一跳,但见李开国杀气腾腾,显然不是说笑的,当下人人应是,奔出去将那些车马人全都扣了。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登时便有人怒道:“他M的,你们瞎了狗眼,连我侯……”他话还没有说完,李开国拔出一名锦衣卫的绣chūn刀,伸手一掷,那刀便划过空中扎进他的胸膛,那人立时就死了。 登时吓得那些人全都大叫:“杀人了,锦衣卫杀人了。”李开国大怒,叫道:“闭嘴,锦衣卫办案,尔等乖乖听话,否则本官杀无赦。” 这些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一向都自以为后台强大,谁会理会锦衣卫的话,当下该叫的还叫,还有两个不知死活的,跳起来骂道:“曹公公可是我们干爹,你们这群狗东西……” 李开国这一次不在说话,他再次从身边的锦衣卫们身上抽出两把绣chūn刀,凡是敢叫的一刀一个,连连杀了七个人,那冲天的鲜血和满地乱滚的人头告诉了那群无知的人们,他们惹到了一个狠人。 登时所有人都吓得鸦雀无声,但李开国仍是不停手,又连杀了三个,这才缓步向那两个刚才大骂的人走去。 那两人也是吓得牙齿直打战,叫道:“我……我们真是是……曹……”他们也只能说到这里,因为李开国已经把他们两人的头砍了下来。 此时周府门前人头乱滚,尸横当街,大白天的,太阳高照,但周府门前,却是鬼气森森,衬着那满地的鲜血,仿佛让来人来了太阳底下的阎罗殿。 再也没人敢把李开国的话当成是耳旁风,他们一个个只敢躲在车旁用满是恐惧的眼神望着他。只听李开国喝道:“把他们车上东西都搜出来。” 那些锦衣卫们“哄”然应是,虽然人人都觉得李开国过于胆大,但这样的上官杀伐决断,处事快刀斩乱麻,更让他们从心底佩服。当下一起动手,把马车上的东西全都搬出来,堆成一堆。 这一次没有人敢阻拦,李开国说杀就杀,根本不问人是什么来头,这样情况下谁敢出头,因此全都眼睁睁的看着锦衣卫们搬东西。 这一搬可了不得,尽管锦衣卫们都是见识过的,但也倒抽了口冷气,这些车上,全都是珠宝玉器古董和珍贵珍奇之物,白花花的银子反而是最少的。不过一会儿功夫,周府门前便堆成了小山一般的珠宝堆。 李开国拿起一只战国时的古董,冷笑道:“你们拿这么多的财物送到周士朴家里做什么?大明律明文规定,行贿者八十贯者斩。你们算算,这一堆够砍你们几颗人头?” 那些人全都不作声,一个个心惊胆战的望着李开国,生怕他xìng子发起来,将他们全砍了。就在这时,工部尚书周士朴终于气喘吁吁的跑来,他一听到锦衣卫在他门口杀人了,就知道大事不好,今天的事情要闹大,因此连忙急匆匆赶来,但他的府邸太大,他紧赶慢赶,来到府门前,便见到了一座财宝小山,还有李开国那句话。 周士朴脸sè立时铁青,虽说他已经做到了工部尚书的位子,平rì里也没少玩弄yīn谋做些绝人家门灭人九族的坏事,可那些都是在暗中做的,从来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搞这一套,在官场上谁也不敢玩这一套,这会成为大家公敌的。 可偏偏,就有人在他家门前将这件事情做出来了。这是谁指使的?周士朴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他不相信小小的锦衣卫敢惹他正二品的尚书,难道是皇帝?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夫人涉及白莲教谋逆大案。想到这,他登时一身的冷汗,但此时也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否则这件事他可就没法子摆平了。 当下他便壮着胆子,抖起官威,迈着官步,慢慢走出府门,叫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本官府前杀人闹事?” 那些送礼人一见到周士朴,如同饿了三天的屎孩子见到了能喂他们吃nǎi的老娘一般,全都哭喊起来:“周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锦衣卫不分青红皂白便到处杀人,这都都死了十几个了。” 他们不叫还好,这一叫,李开国又扬起了屠刀,绣chūn刀下,鲜血四溅,又是十来人死在他的刀下,直到这时,那群送礼人才知道,周士朴根本保护不了他们。因为就在李开国杀人的时候,周士朴连连叫了七八声的住手,李开国连停都没停,直杀到没有人敢再叫这才停手。 周士朴大怒,对自己的管家道:“拿我的帖子,去顺天府调一队兵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要命不要脸 管家连忙应是,一溜烟的跑去拿帖子。李开国根本不理会,将手中绣chūn刀一甩,甩出一溜血迹,李开国杀气腾腾的喝道:“今rì锦衣卫奉旨办案,凡有阻碍办案者,杀无赦。自今时起,周府封门,许进不许出,凡是胆敢硬闯者,格杀匆论。” 锦衣卫大声应是,个个兴致高昂,跟着李开国做事,就是提气。但周士朴就不这么想了,封了他的门,一个锦衣卫可没那么大胆子,这就说明是皇帝授意的,可皇帝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此时他仍不知道自己夫人给他招了灾。实在是因为他平rì里得罪人太多,而且与宫里内宦关系不好。但即使如此,他仍然有底牌,当下立刻退到门房内,将一名亲信招过来,附耳说道:“你速去将书房里那幅苏东坡的字送去给周国丈,告诉他速来救我。” 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却能感觉到危险,此时不得不出底牌了。周国丈就是周皇后的父亲,周士朴就是因为大家都姓周,而且一位皇后在**对他来说助力甚大。因此他秘密和周国丈接触已经很久了。 他用的法子很简单,大家都姓周,五百年前是一家,怎么能不互相照应?一来二去周国丈便被他给忽悠的晕了头,居然认了他做干儿子,虽然周国丈不比周士朴大几岁,但周国丈非常喜欢这个自动送上门来的儿子。 这是要命的关口,必须得用上周国丈了。周士朴认定此事是皇帝授意的,只怕今rì一个没搞好,全家都得搭进去。 看着周府门口已经平定,李开国笑了一笑,露出白牙,登时将那些送礼吓得都尿了,实在是太让人害怕了,李开国笑得就好像是吃人肉的妖魔一般,但幸好李开国就这样提着刀走进周府,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这才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好多人这才发现自己尿了裤子。 周府的护卫没有一个敢去拦李开国的,就连说一句话都不敢,以前他们只是听说过说错了话会掉脑袋,可没亲眼看过,但今rì死在周府门前的都是说错了话,有的甚至只说了一句。前车之鉴让他们在这个时候一个字都不敢说。 李开国大摇大摆的进了周府,身边跟着十个锦衣卫,所到之处人人皆避,可谓是威风凛凛,如入无人之地。 周士朴刚从门房里出来,就看到李开国进了客厅,再过去,可就是内宅了,他急得不行,老胳膊老腿的居然跑得飞快,一边跑一边叫道:“大胆锦衣卫,怎敢私闯本官府邸,难道你是想死吗?” 进入客厅的李开国突然转身便走了出来,对着周士朴便一脚踢过去,这一脚又狠又重,周士朴立刻倒飞起来,足足过了三米才‘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痛,然后嗓子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他堂堂一位六部尚书,正二品官,居然被一锦衣卫当众踢飞,强烈的羞耻感让周士朴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但偏偏他神经清楚的很,而且李开国下脚有些分寸,没有达到目的怎么会轻易让他死。 周府家人护卫一齐惊呼,谁也没有料到事态居然会如此发展,连忙一拥而上扶住吐血的老爷,个个急得不行。李开国缓步走过来,一名亲信老家人站出来,怒道:“你还想做什么?我家老爷可是当朝二品,今rì你要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等必告上朝……”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李开国一把握住他的脖子,轻轻一捏,那亲信老家人头一歪,死了。 周府家人护卫一齐退了一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是傻子也知道,周府大难临头了,眼前这锦衣卫对周府之人下手也不容情,显然事态已经严重到了极点。 周士朴勉力在家人的搀扶下站好,说道:“请慢动手,敢问这位大人姓名。”他此时脸皮也不要了,大明朝廷堂堂六部尚书,正二品的文官,只是叫了一声李开国大人,就算今rì无事过关,以后在官场也是臭名远扬,人人瞧不起。 可形势比人强,眼前的情景如果再不服软,只怕阖府的xìng命都保不住了,周士朴不得不如此。 李开国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你也会说人话,跟本官过来,本官有话要问你。”说着当先进了客厅。一些周府家人见李开国进了客厅这才敢偷偷哭道:“老爷,这可怎么是好。” 周士朴咬着牙,怒道:“快扶我进厅,都别哭了,还死不了。”周府家人吃得一吓,连忙将他抬起,进入客厅。 李开国早已经高居主人位上,两边大马金刀的排着两排锦衣卫,那模样就和在大堂审案一个样。周士朴心中一突,连忙挣扎着下了地,说道:“还不上茶,招待贵客。” 李开国端坐在高位上,面无表情,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就在这时,一锦衣卫进了客厅,对李开国说道:“犯妇周王氏已经提到,请大人吩咐。” 李开国喝道:“把她提进来。”周士朴心中大惊,周王氏,这不是他的夫人吗?她可是四品诰命,而且早晨便去参加了皇后娘娘的‘女诫班’,怎么会落在锦衣卫手中,难道是她出了问题?直到此时,周士朴才感觉到一点事情的真相。 头罩黑布的周王氏被锦衣卫脚不沾地的提进来,李开国此时冷笑道:“周大人,你是想让大家伙都知道呢,还是……” 周士朴怎么会认不得周王氏那身衣裳,那可是朝廷的诰命服,就是周王氏也只穿过两次,平rì里爱惜的很,这时得了李开国的提醒,连忙道:“下官省得,下官省得,多谢大人提醒。”他此时连下官都用了出来,显然是完全放下自尊,准备要命不要脸了。 周士朴连忙命令周府的家人护卫全都出去,李开国也让锦衣卫们都出去,只留下那位杜安。直到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李开国这才说道:“周士朴,你过去把她的头罩拿掉,看看是不是你的夫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真正目的 感谢书友‘喝茶得’的打赏,谢谢! 周士朴用颤抖的手拿掉那块黑布罩,映入眼帘的不是他的夫人是谁?此时她口中还被塞着破布,不能说话,但双眼紧闭,两行眼泪不停的流淌。 周士朴此时终于确定了,但全身已经没了力气,他呆了一呆,连忙跪倒在地,向李开国连连叩头,叫道:“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李开国咳嗽了一声,他料到了这些明朝官员的无耻,但无耻到如此程度倒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难怪周士朴能做到工部尚书的位子。 “杜安,你给周士朴说一下周王氏犯的罪吧。”李开国说道。 那杜安此时见到周王氏,联想到早前发生的周皇后绑架大案,再见到周士朴如此不要脸皮的行径,适才那些惶惶不安早就不翼而飞,反而也有些鄙视周士朴的没骨气,此时听到李开国命令,连忙将周皇后绑架案说了一遍。 其中兵部尚书张凤翼喊的那一句“周王氏,没想到你是内jiān,来人啊,快去告诉皇上,工部尚书周士朴的夫人是白莲教匪。”他学的是唯妙唯俏,十分的逼真。 周士朴的脸sè十分的jīng彩,随着杜安的述说不断的变黑变白,直到最后一句张凤翼的话学完,周士朴猛然一巴掌打在周王氏的脸上,嚎叫道:“你这个贱人,你什么时候入的邪教?你……你可是害死我周家了。” 想到绑架皇后这种大案和自己夫人沾上了边,这可是抄家灭族的钦案。周士朴都吓得哭了,堂堂工部尚书二品大员,哭得跟个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是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乱蹬脚,看得李开国都傻了眼。 今天还真见识到奇人了,李开国只觉得大明官员时刻挑战他的认知,眼前的周士朴实在让他无语,若不是还要用到他,李开国早就一刀了结了他。 “行了。”李开国喝道:“哭你nǎinǎi的熊,这把年纪哭得这么丑,cāo……,本官无话可说了。” 周士朴被他一吓 “提单拿来了吗?”李开国喝道。 厅外立时便有人进来,正是那名百户,他满脸是汗,拿着一叠单子,正要呈给李开国,李开国已经摆了摆手,说道:“本官就不看了,你把总数念一念,给周士朴听听。” 那百户应了声是,念道:“从崇祯二年至今,一共积欠锦衣卫的饷银共计二百五十三万三千三百二十两整。” 周士朴擦擦泪眼,此时他脑子乱的很,有些转不过来,不知道李开国命人念积欠锦衣卫的饷银给他听做什么。 只听李开国说道:“你nǎinǎi的,你认识字吗?这明明三百五十三万三千三百二十两整。你少看了一个一字,就让兄弟少拿一百万两,还不重念?” 那百户一惊,再仔细一看,是二百啊,转念便明白了,李开国真黑啊,一张口便加了一百万两,不用说,这一定是李大人的好处费了。 立时他便改口,说道:“是属下糊涂,属下看错了,的确是三百五十三万三千三百二十两整。请大人责罚。” 李开国此时不再理他,对着周士朴道:“皇上将这件案子交给本官全权处置,本官也不瞒你,此事一出,皇上杀你的心都有,你是工部尚书,皇上的心思你比本官要懂得多。现在本官有意要放你一条生路,就看你的诚意如何了。” 周士朴当然知道崇祯皇帝的心思,他们这些六部的尚书,如果不会揣摩上意,怎么能升到如此高位,李开国一说,他连崇祯皇帝是怎么考虑的都能想得清清楚楚。也知道李开国说的不假,否则李开国不过一个同知,没有皇帝的授意,他怎么敢如此嚣张。 却不知道,就算没有崇祯皇帝的旨意,李开国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嚣张。当下连忙道:“这个我懂,我懂,各位大人们如此辛苦,朝廷积欠了这么多饷银。这样吧,我工部还有些积银,我做主,就先借给内库当作饷银发给大人们,还望大人万万帮我一把。” 李开国摇了摇头,这个周士朴当真上道,就凭着这一点,大明朝怎么能不倒?周士朴一看到李开国摇头,登时大急,说道:“大人要是不满意,我工部还能挤挤,就凑个四百万两吧,还请大人可怜我周家全族,rì后定当还有一份人心。” 却不知道李开国摇头是在叹息大明朝的官员都是周士朴这般可怎么了。他本意并不是为了银子,要银子不过是混淆别人的思维,让那些盯着他的人搞不清他的目的。 李开国说道:“你的诚意本官了解了,但这件事要想将你们周家撇个干净,可不容易,本官收到风声白莲教在你工部的工匠中还有余党。本官来问你,会造战船的工匠都在那里?” 周士朴一怔,造战船的工匠属他工部管辖,他当然知道在那里,虽然不知道李开国问这些的用意,但这些不是秘密,立刻答道:“回大人,会造战船的住坐工匠京城大约有三百多名,轮班的有一千两百名,这些只是京城的。还有的工匠都在造船厂,如南京龙江船场、淮南清江船场、山东北清河船场,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我也记不清,工部的档里有,大约四万七千多人,不知大人问的是……。” 李开国一惊,他没有想到,会造战船的工匠居然有这么多。其实这是他孤陋寡闻了,明朝非常重视造船业,这是从元朝就继承下来的。 元世祖至元七年(公元1270年)下令造战船五千艘,cāo练水军七万人。过了三年,又下令增练水师五六万人,再造战船三千艘,仅这两次就造了战船八千艘。到了明朝,工艺更简省更快速,为了一场大战,只需要朝廷一声令下,银子跟得上,要造多少战船便可造多少。 李开国摇了摇脑袋,让自己头脑清晰一点,问道:“这些工匠都听工部的调谴吗?” 周士朴尴尬一笑,说道:“大人说笑了,除了京城这一千五百名,其他的都由派驻太监主管,要想调动他们,还得司礼监曹公公下令。” 李开国心道:“就是那个曹化淳?没想到他手里还有这么多好东西。既有空白圣旨,又有造战船的工匠。” 第一百三十五章京城大动静 (第一百三十四章连更了两次,是因为这两天自动更新不好用,我就点了直接发布,没想到自动更新到点不更,反而在十分钟后又自动更新了。所以直到七个小时后我才发现重复更了一章,已经改正过了,对不起大家。) 他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司礼监,宫里的空白圣旨他是不想了,可是司礼监他不去一次心中难安。当下便道:“你将在京城的所有会造战船的工匠全都集中起来,今rì本官便用得上他们,等天黑后会有人来提这些工匠。你的事情本官会尽力在皇帝面前帮你转寰一二,记住,此事事关能否救你全家xìng命,一定要做好,否则本官也帮不了你。” 周士朴连连应是,他此时不能不答应,自已现在就是一块肉,任李开国想切那块切那块。别说只是要一些工匠,就是要他的小妾他也得给。 李开国不再理他,问那百户道:“兄弟们都到西城了吗?” 那百户激动的道:“回大人,已经来了一半了,请大人指示。”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那你们就跟着周大人去搬银子,全都搬到镇抚司,如果银车不够用,你们自己想办法,留下一队人,你们这就去呗。” 说着站起身来,拍拍周士朴的脸,笑道:“周士朴,你全家的命就看你的了,本官现在要去薛国观的家里去一趟,你有没有兴趣去瞧瞧?” 周士朴一颤,知道薛国观也犯了事,逃不过眼前这位锦衣卫大人的手掌心。只是现在他还不知道李开国的姓名,连忙道:“下官就不去了,还请大人多多照抚下官一二,您吩咐的事情下官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只是还不知大人的尊姓大名?” 李开国‘哼’了一声,便当先走出厅去,杜安喝道:“这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锦衣卫同知李玉李大人。”此时他虽只是一个小旗,但在周士朴这个二品尚书面前一点也不怯怕,说完就赶快跟在李开国后面,出了客厅。 周士朴这才恍然大悟,他其实是见过李开国的,就在朝会上,抓住唐王的不就是刚才的李玉?他连忙跟在后面,屁颠颠的叫道:“恭送李大人出府。”他陪着一直将李开国送到门口,还要再送,李开国摇手道:“不用送了,快去提银子办事吧,兄弟可都等得急了。” 周士朴连忙应是,把那百户再次请进府去提银子,他心里明白的很,这四百万两银子一时那里找去,只能先将府里二十万两再加上工部里的料银一百三十万两先顶一顶。其他的,只能去进宝银号提了,而且得快,说不得等一会,薛国观也得去提银子。 李开国却没有想到这些,他要是知道周士朴会去进宝银号提银子,他就不会玩这一出了。那些现银原本可是给他准备的。 只是他还不知道这些,带着锦衣卫们去薛国观的府上杀了一通人,再将那些薛国观府上的白莲教暗桩都拿出来,很是恐吓薛国观一番,就算薛国观再硬挺,在李开国的手上也没有撑过几个回合,就乖乖顺从李开国的意思招了供,画了押承认私通白莲教匪。对于薛国观李开国没有什么可求的,立刻便下令抄了薛府。 从薛府里起出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无数,薛家全家都下了诏狱,那些银两珠宝李开国一分没取,全都送入紫禁城,直接送到崇祯皇帝面前。 崇祯皇帝惊呆了,他虽然是皇帝,但登基以来一直为钱银而苦,说来可怜,大明到了他的手中,他在原有税赋上加了“辽饷”,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是七百四十万八千二百九十八两。 而从薛国观府上搜出的这些财物还有地契商铺等估值约是——户部郎官恭声回道:“皇上,这些加起来,大约值一百一十万两,这是详单。”说着将详单呈给崇祯。 崇祯接过单子,双手气得直发抖,王承恩连忙上前,帮崇祯推了推背上的穴道,崇祯一生气就是这个毛病,王承恩熟知他的身体,当下便用了对症的法子。 崇祯吸了口气,怒道:“朕养了一群狼,一群吃我大明血肉的狼,来人啊,将薛国观腰斩弃市,全家斩监侯。”立时便有太监低声应是,去传旨了。 王承恩在一旁默不作声,曹公公则是心中大惊,不知道自己的筹划是不是缓一缓,这个李玉,一出手就又干掉一个二品尚书,这样的人可不好惹。他望了望沉默不言的王承恩,心中一动,杂家不能一个人干,得把他也拉上。 他心里打着主意,却不知道整个京城的官场都惊动了。虽然薛国观和东林党有仇,一向是东林党恨之入骨的人,但数次设局都没有搬倒他。不料一个锦衣同知一出手一个尚书就腰斩了。 这不能不让此时势力最大的东林党开始jǐng惕,注意到了李开国这个人。立时无数的探子开始打探李开国的根底,这个时候,李开国身份的隐患终于要暴露出来了,但李开国根本不在乎,此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他的舰队已经到了离天津卫只有五十里的距离,也就是说,随时可以攻打天津卫。 这是前几rì,他让亲兵队长放的那些鸽子,将情报送到海东冠的手中,终于把海东冠的战舰船队招至天津卫待命,唯一让海东冠不明白的是,那密信的最后写着,让他完成命令后,必须在心里默念李国的名字,然后说上一句‘末将任务完成’。 他当然不知道,只有这样,他的周身的影象才会在李开国脑海中闪现。 李开国狞笑一声,他来京城才不过几天,便做了这许多的事情,此时终于到了收官阶段了。事不宜迟,他立刻便去约定的地点通知亲兵队长,让他按计划行事。 而他则来到镇抚司,将历年来积欠锦衣卫的饷银以千户所为单位,一一亲手发了下去。锦衣卫们欢声雷动,如同过年一般,人人都觉得可以为李开国而死,自己等人摊上了李开国这样的好上官,以后再也不用愁饷银了,只是一个时辰的功夫,李开国的声望便在锦衣卫的心中达到顶峰。 李开国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兴奋的锦衣卫们,突然说道:“现在你们银子也领了,是不是要为朝廷做一些实事了?” 锦衣卫们一起跪下,叫道:“大人但有所命,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请大人吩咐。”这是骆指挥使在时最喜欢锦衣卫们接令时所说的一句话。以往说的时候全不由心,今rì锦衣卫们说来,却是十分的激动,就是李开国让他们去死,他们只怕也会考虑一下,但不会去真死。 第一百三十六章皇帝的家务事 李开国原本也不会让他们去死,他说道:“但愿你们不是嘴上说的好听,你们都听好了,本官已经接到皇上旨意,彻查白莲教谋逆一事,尔等接旨。” 他掏出五彩圣旨,还有那一份折本圣旨,在锦衣卫们山呼万岁后,分别宣读了一遍。 锦衣卫们听到皇上居然准许李开国便宜行事,登时个个喜笑颜开,全都以为,以后在皇上面前,锦衣卫可以力压东厂一头了。 历朝历代都是这样,东厂和锦衣卫的根都在皇上那里,只要看谁比较嚣张,就知道皇上喜欢的是东厂还是锦衣卫。以前都是东厂压锦衣卫一头,现在大伙可要翻身了。 一众锦衣百户们齐声道:“为皇上办事,为大人办事,万死不辞,请大人下令吧。”这仍是骆指挥使在时用惯了的,一时改不过来。 李开国不管这些,他当即下令,在京的锦衣卫由百户们带领,一队二百人,今夜子时前往兵部右侍郎府将毕懋康全家所有亲人绑了,连夜送往天津卫秘密圈禁。家丁仆人护卫等全数送入顺天府关押。这些李开国给的理由是,毕懋康本人在白莲教的名单之上,需要秘密关押审查。那名单他说有就有,此时他手握生杀大权,谁也不会问他要来看一看 另一队四百人,前往兵仗局,将局中工匠全数绑了,也连夜秘密送往天津卫关押,据说里面有很多都是白莲教的人。 其他的人,李开国将杜安叫来,让他按照自己誊写名单上的各位达官贵人的家眷一一分派,秘密监视。 这些名单上的人足足有一百七十三人,涉及到的官家达到六十七户,李开国分派每户三十人,十人一班,一天三班的监视。 就这样,李开国将所有的锦衣卫全都派了任务,也将京城搞得到处都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因为李开国这样的做法根本就瞒不住人,他的本意也没想瞒得住人,因此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崇祯皇帝让他这样做的,这可是要兴大狱的前兆啊。 京里各个党派紧急动员起来,一个个秘密的通道全都启用,大家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在这场大狱面前保住自己,打击敌人。但却不知道,这不过是李开国的一个障眼法而已,全京城的官都被他给忽悠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李开国就在镇抚司睡了一个时辰,然后就揣着一百多万两的银票一个人出了镇抚司衙门。这些钱是发完饷银剩下的,李开国当然不会客气,全都揣自己怀里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李开国正要前往司礼监,就在此时,王承恩在门口堵到了他,说皇上急召他前去。李开国沉默了一下,想着是不是现在就干掉这个老太监,装作没见到他,反正他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 但转念一想,还是去跟崇祯皇帝告个别吧,顺便提醒他一下,免得做不好肉盾这个角sè,提前将大明江山丢了。于是他也不问王承恩皇上为什么召他进宫,便进宫来到坤宁宫前。 李开国大奇,怎么会忽然来到坤宁宫?这可是**禁地,带肉枪的男人绝对禁入的。难道这个死太监想yīn他?多疑的李开国立时便杀意大生,只要一证实确实是个yīn谋,他不在乎在紫禁城大开杀戒。 但好在远远的便见到崇祯皇帝站在坤宁宫外,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一见到他便脸露喜sè,叫道:“爱卿快来,朕等你多时了。” 李开国只觉得瞬间浑身发麻,主要是崇祯皇帝的声音太肉麻了,如同见到情人一般的声调。他恶狠狠在的心里怒骂了好几句草泥马,这才丢掉那恨不能立刻杀死崇祯的杀意,面无表情的道:“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叫臣来有什么吩咐?” 崇祯皇帝搓了搓手,然后对着王承恩一使眼sè,王承恩苦笑了笑,他也不想说,但此事总不能让皇帝说吧,因此王承恩便低声道:“皇后要出家为尼。” 李开国一怔,皇后要出家为尼找他来做什么?他堂堂一锦衣卫同知,职权再大也管不到宫里来,难道他们的脑袋都坏了? 却不知道崇祯皇帝也无可奈何,本来周皇后打算一回宫就向皇帝告李开国的黑状,随便说什么轻薄无礼什么的,料一个小小的同知顷刻间便会被皇上斩了脑袋。 却没想到,一回宫首先见到的不是皇帝,而是一个大大的浴桶,还有宫里专管验身的老嬷嬷,她立时便知道崇祯皇帝疑心她失贞,她是个多聪明的人,一但想通,立时便感到了莫大的污辱。 自己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回到宫中,丈夫连自己受伤了没有都不关心,所关心的只是她有没有失贞,她立时便觉得了无生趣。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还是强忍着装作不知道,任由老嬷嬷还有女医生检查。 直到她们报告给了崇祯说皇后没有失贞,周皇后便立刻将所有宫女太监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躲在坤宁宫痛哭。那些宫女太监们大惊,生怕她有个好歹,立刻就报到崇祯皇帝那。 皇帝也顾不得白rì不回**的规矩,连忙赶来,迎接他的却是周皇后撕天裂地的哭声,一边哭一边说要出家为尼,绝口不提崇祯皇帝疑心她失贞的事。 崇祯皇帝和她多年的夫妻,怎会不知道发妻发现了他的做法,当下便好言劝告,但周皇后是铁了心要闹一闹,无论崇祯皇帝怎么说,她就是哭个不停,就连太子朱慈烺叫来她也不见,口口声声就要崇祯皇帝下旨,让她出家。 崇祯皇帝没办法,就只能让王承恩出主意,王承恩有什么主意,只能舍了老脸在坤宁宫外跪求,他明着是自己求,其实暗地的意思是代崇祯皇帝求饶。 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周皇后终于松了些口,但她却又多了个心眼,防止以后有人拿这件事情说事,因此便要将事情说个清楚明白,让崇祯皇帝传李开国前来,当面对质,以免得有人再疑心,那到时分辨不清,她就只有上吊的份了。 王承恩尴尬的道:“事情就是这样,还望李大人保密,皇上说了,要你尽心配合。” 李开国简直是哭笑不得,他正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正在紧要关口,没想到在这时候居然会被叫进宫里来帮崇祯皇帝处理家务事。 早知道就让那个周皇后死了算了,免得之后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但无论如何,说这些都已经晚了,李开国只能认了,还是快点处理好吧,他还有要事要办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胆大包天 李开国说道:“臣明白了。”王承恩看了崇祯皇帝一眼,然后退到一旁默不作声。 崇祯皇帝轻轻咳嗽一声,说道:“爱妃,李爱卿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坤宁宫里沉默一会,终于周皇后说道:“皇上,请您让李爱卿认一认,他所救的,是不是臣妾。” 李开国心中一惊,他感觉有些不对。崇祯皇帝忙道:“不用认了,李爱卿救的就是爱妃,朕已经说过了,朕相信你。” 周皇后悲悲切切的道:“皇上相信臣妾,可天下人不相信,如果皇上还有一丝念着臣妾,便请皇上依臣妾一回。” 王承恩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随即低头不语,但李开国分明看到,那是一抹杀意。李开国心中冷笑,果然是个陷井。就算崇祯皇帝同意了,可在崇祯皇帝的心中,这件事始终便是一根刺,或者这根刺早就有了,只是现在崇祯皇帝被迫认识到而已。 果然,崇祯皇帝看向李开国的眼神中有了别样的意味,但言语上还是十分的亲热,说道:“那李爱卿便认一下,是否是皇后?” 李开国沉默一下,忽然笑道:“当然可以,便请皇后娘娘出来一见,臣一定认个清楚。”崇祯皇帝正要同意,周皇后却在坤宁宫里叫道:“此事不说个清楚,臣妾决不见皇上,就请王公公陪着李爱卿进来。” 崇祯皇帝yīn了yīn脸,随即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这样罢。”说着对王承恩道:“你带李爱卿进去。”言语上虽然还称着爱卿,但其中的意味已经变了。 王承恩低着的头yīnyīn一笑,还是皇后高招,这一招既洗清了嫌疑,又让李玉在皇帝那里失了宠,可谓是一箭双雕,不枉一位皇后一位司礼监掌印太监亲自出马陷害于你,你以后就是死也死的风光。 当下皮笑肉不笑的伸手一摊,说道:“李同知请随杂家来,这坤宁宫可是皇后的寝宫,从来没有男人进去过,你可要紧守规矩,不得乱看。”他明里是提醒李开国,其实是提醒崇祯皇帝,果然,皇帝脸上再添一层黑气。 李开国心中冷笑,也不说话,跟在王承恩身后进了坤宁宫。这坤宁宫一进去,便闻得一股异香,这股香就算是在黑暗中闻到,都会让人心中生出心猿意马的念头,更何况是在到处是女人巧思布置的宫殿中,每一物都是jīng致绝伦,团扇、小屏上的少女仕画,加上纱衾处处,营造出迷醉的气氛,直如进了神女宫中。 以一国之富所设一宫,果然不同凡响,尽管李开国在后世是见识过装修得奢华无比的顶级房间和宫殿,但和这一比,简直是弱爆了,好个心思灵巧的周皇后,果然不是善人。李开国默然随着王承恩穿过几处纱衾,见到了正襟危坐,满目寒光的周皇后。 其实只要李开国进了坤宁宫,他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为得就是在崇祯皇帝心中种下一根刺,所以此时便无需再做什么姿态。 周皇后面容发寒,口中却出一股哀怨之音,说道:“李爱卿,你看看,本宫可是你所救之人。” 李开国眼中寒芒大作,大声说道:“皇上,臣已经看清楚了,的确是娘娘。臣当时救的就是娘娘。”就在他说话的时侯,李开国一扬手,便砍到了王承恩的脖子上,王承恩应声昏倒。 周皇后神情大变,她没有想到李开国居然敢在这里动手,吓得刚要尖叫,李开国已经发动疾行的异能,瞬息之间便已经冲到皇后的身旁,口中一边说着话,一只手已经扼住皇后的脖子,轻轻一捏,皇后的惊叫便已经被捏了回去,李开国另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到殿中的空地上,这样任她拳打脚踢也碰不到任何东西,不会惊动崇祯。 崇祯皇帝只听得坤宁宫中的李开国不停的说道:“皇后娘娘,为了证明你的清白,臣就在这里将所有的事情说一遍罢,有皇上见证,谁也不敢有辱娘娘的清誉。”这句话说完,他已经用纱绫将皇后捆住双手,一大团锦帕将皇后的小嘴堵得严严实实的,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但在李开国不停的大声说话中,完全被掩盖了。 “当时臣奉了皇上的旨意,前往救驾,一进针工局……”李开国的述说根本不停,他一边平和的述说着,一面脸上的神sè却黑得吓人,不光周皇后会演戏,李开国也会演,但此时的周皇后却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她是死也想不到,李开国居然大胆到如此地步,崇祯皇帝就在外面,他居然敢对自己动手。 更让她险些昏过去的是,李开国捆好她,端过一张锦衾,将她放在上面,一只手按在她的**上,让她不能乱动,另一只手却将她的衣裙撩起,她还未得尖叫,只觉得下身玉带一松,裤子已经被李开国褪下,露出完美的玉股,让人魂飞魄散的修长**和纤纤玉足。 周皇后此时终于还是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地步,她眼中泪水如小河一般流下,浸湿了如云的鬓发,美丽的脸庞是那样的柔弱,想打动李开国,她的眼中也露出哀求之意,请求李开国放了她,但此时已经晚了,凡是敢算计李开国的,李开国放过谁?即然她敢设计以自身清白来杀李开国,就不要怪李开国真的污了他的清白。 更何况这坤宁宫中的那股异香让他yù念大炽,此时他心硬如铁,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挡他上了周皇后。 他掀起盔甲,褪下裤子,口中还在说道:“……当时臣就知道,这白莲教主一定另有逃生之路,因此以臣想来,定然会在……”他平稳的述说着,连音调都没有变。 崇祯皇帝在外面仔细的听着,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详细的当时情况述说,听得非常认真。 坤宁宫中的李开国却已经拉开周皇后的双腿,按住她的小腹,完全让她动弹不得,周皇后只觉下体一热,已经被李开国侵入了她的身体。 完了,完了,周皇后只觉天塌地陷,随即便陷入李开国猛烈的动作中。那述说还是没有停下,“臣滑下城墙,那白莲教主挟着皇后上了岸,却没有看到臣……” 第一百三十八章事了拂衣去 感谢书友‘DH+BM’的打赏,谢谢! 周皇后的身体从一开始的不适,到开始出现出本能反应,做好了一切准备承受交合的身体反应,因此周皇后渐渐觉得快感在身体内出现,这更让迷乱中的她非常恐惧,比起被强上,她更害怕这种会改变的心理的快感,“不,我不要,我不要这感觉,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她极力的在心中念着李开国的坏,想以此来对抗,但终究,李开国那快速的动作还是让她迷醉在高cháo中,女人的意志抵抗不住身体的真实反应。 “臣不小心,被他发现了,便和白莲教主交了手,此时白莲教主拿出一把小剑……”李开国的声音却还是平淡如常,光听声音绝对想不到,他正在做着一件禽兽不如的事情。但算人者人恒算之,如果不是周皇后要杀李开国,李开国又怎会如此对她? 这一段李开国说的详细无比,当时白莲教主怎么说,他怎么想的,如何想尽办法留下活口,如何想办法救下皇后,当然,这里他说谎了,他根本就没想救皇后。总而言之,他足足说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此时他的动作还没有停,而周皇后却已经高cháo达到七次,爽得一塌糊涂。 终于,在一句“张凤翼张大人惊呼道……”中,李开国也泄了出来。他声音不变的继续说着,但却站起身来,清理着自已,只扔了一张锦被在周皇后身上,然后丢下周皇后不管,拿起一壶茶来,浇在王承恩的头上,将王承恩浇醒。 王承恩在迷迷糊糊中醒来,‘下雨了?’耳中却听到李开国的声音,“这时候王公公和曹公公就不再插手,而是将……” 王承恩站起身来,完全清醒了,他是被李开国一掌砍昏,他心中大怒,自己自从崇祯皇帝登基,就再也没有受过殴打,此时却被李开国打昏,杂家要是不把他碎尸万段,杂家就跟他姓。 他往李开国看去,却见到李开国正在提着裤子,嘴里还在不停的述说。王承恩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再一看周皇后,身上盖着锦被,但那脸上的cháo红还有被堵住的嘴和捆住的手,都说明刚才他昏过去的时候,李开国做了什么,一时间他只觉得天塌地陷,但猛然又清醒过来,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xìng命。 此时周皇后虽然还沉醉在快感中,但已经渐渐清醒,此时双眼望着李开国的,不光是彻骨的恨,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李开国此时整理好了盔甲,走到王承恩的面前,嘴里还说道:“……于是皇后娘娘便起驾回宫了。”他将全部过程正好说完,凑到王承恩的耳边低声道:“王公公,现在都看你的了,皇后和你的命就在你一张嘴上,你好好想个法子吧,哈哈。”他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走出坤宁宫。 不再理会王承恩呆傻的面容,李开国昂首阔步的出了坤宁宫,对在坤宁宫外脚麻了的崇祯皇帝说道:“皇上,臣已经将前后过程全都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遗漏。皇上,臣是个男人,不能久在**,臣请告退。”他居然此时还说这等话,在皇帝眼皮底下将皇后给上了,还说一些卖乖的话,老天有眼,就应该降下一道雷来劈了他。 崇祯皇帝摇了摇头,说道:“李爱卿,如果不是听到你此次详述,朕当真不知道皇后居然历此危险,朕愧对皇后啊。”说着他扬声道:“爱妃,此时已经对证完,朕相信你了,朕有愧于你,以往之事,爱妃就别介意了。” 做为一个帝王,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坤宁宫里却没有任何声音。崇祯皇帝正在奇怪,王承恩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满脸的喜sè,来到崇祯皇帝身边,低声说道:“万岁爷,皇后已经答应不出家了,只是身体匮乏,面容憔悴,想要养一晚,才见万岁爷。” 崇祯皇帝满脸的喜sè,他对这位共过患难的周皇后感情甚深,这次又是自己先不对,因此听说皇后不生气了,立时便放下心来,说道:“好,这次你功劳甚大,朕就把你留在坤宁宫侍候一晚,你再帮朕说说好话。李爱卿,咱们走吧。”他心中高兴,却没有注意到王承恩的帽子和头发是湿的。 “是,皇上请放心。”王承恩应道。 李开国面无表情,跟在崇祯皇帝身后去了。王承恩的笑容等崇祯皇帝一走,立时变成非常吓人的神sè,他咬牙切齿的低声道:“李玉……”低声嘶吼着,几乎不似人声。然后再想到皇后,王承恩立时又奔回坤宁宫,过了良久,坤宁宫的宫女和太监才允许回到宫内侍候,这时候皇后已经睡下了,他们也不敢打扰,只是小心侍候而已。 没人知道,皇后在被里用银牙咬着被角哭了半夜。第二天她容光艳丽的出现在崇祯皇帝面前的时候,一双水灵美丽的大眼睛还微微红着。崇祯皇帝还以为她是为了昨rì的事情哭的,因此加倍爱惜。 李开国走在半道上就向崇祯皇帝告退了,他强上了周皇后,心里却是十分的平静,几乎是顷刻间就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在他看来,不过是报复了一位要杀他的女子,强上一下已经非常便宜了,如果不是还不想杀崇祯皇帝,今天谁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全都得魂归地府。 他才刚出了宫,宫门就落了锁,已经是戌时过半(晚八点),李开国借着夜sè来到司礼监后墙,此时对面的针工局已经落了大锁,空空荡荡的,白rì里千军万马全都没了,简直如同鬼街一般。 李开国嘿嘿一笑,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安静,正适合他做事。这一次他不用推倒墙了,他穿墙。 从身侧拿出那把无名小剑,李开国在青砖墙上一划,如同刀入豆腐,一丝声音都没有,却不是那小剑锋利到这个地步,而是李开国在上面加持了剑气,这剑气在别的兵器上是加一分jīng力便是一分剑气,但在这小剑上,加一分jīng力便有三分的剑气。 因此他很快便在后墙上开了一个一人便可侧身进入的小门。李开国悄没声息的进了司礼监,却见司礼监的各房都是灯火通明,不时的有小太监捧着成堆的奏折在各房奔来奔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敕正万邦之宝 李开国皱了皱眉头,其实如果按照他的原意,是想不动声sè的搞到几张空白圣旨,可是现在看来,只怕要想不惊动人是不行了。是否用最简单的办法,直接杀过去?李开国几乎便要这样办了,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他记得演义小说里有一招十分的有用,声东击西,就是说在西面放火,然后到东面行事。 李开国看了看房子,大多都是木制的,烧起来是很快,不过这是内城里的建筑,他可舍不得烧,以后这些可都是他的。 伸头再瞧了瞧,李开国看到一个柴房,他悄没声息的走到窗口那朝里面一看,放着的都是木柴和煤炭,还有一个地火龙的炉子,所谓的地火龙,就是现在的地暖,早在明朝,皇宫就已经用上地暖了。 李开国推开柴房的门,进入柴房内,这柴房里一应取火之物都有,火镰、火石、火绒一应俱全,他也不迟疑,立时便打着火,引燃了火绒,然后将火绒全都丢在木柴上。木柴和煤炭靠得很近,想来很快就会燃起大火。 李开国出了柴房,将门掩上,然后绕到正房的房后,等待着火势大起来,他便趁乱行事。这间正房据他观察是最有可能放有空白圣旨的地方。 他只不过等得一刻时间,便看到柴房方向的天空中可见耀眼的红光,还有木柴和煤炭燃烧的气味飘来。过得片刻便有许多人呼喊道:“走水了,快来人救啊,走水了……” 立时整个司礼监便是大乱,凡是听到走水的人全都走出来,看到那冲天的大火,全都吓得面无人sè,司礼监的旁边可就是内府供用库,他们司礼监烧了没什么,要是内府供用库烧了,他们就全都等着上菜市口吧。 立时便有太监们搬来水盆,取水救火。曹公公正在批奏折,听到走水了,也连忙跑出来,看到冲天火光,吓得魂都飞了,连忙叫道:“快去叫水龙队来,可千万不能烧了内库。” 太监们一拍脑袋,还是曹公公想的周全,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要去叫水龙队?难怪曹公公坐到秉笔太监的位子。 一众太监咬着牙奔跑如飞的搬水灭火,到处都是混乱不堪,李开国混在人群中前往正房,平rì里太监们都看惯了身着盔甲的锦衣卫,此时竟然丝毫不觉得奇怪,以为他是来帮忙救火的,更是无人理会他。 轻轻巧巧的,李开国便进了正房,他用眼睛一扫,只见房里堆着一堆堆的奏折,桌上,地上,全都堆得满满的。李开国暗暗心惊,就这些奏折如果让一个人来批,只怕够一个人批十来天的。 他走到几处柜子前,挨个拉开看看,都没有。忽然一处有锁的柜子让他眼前一亮,因为这柜子不但上了锁,还是双锁。 李开国抽出无名小剑,连斩两下,两枚铜锁掉在地上,李开国拉开柜门一看,登时一怔,里面不是他想象中的一个大盒子,而是足有二十多个宝盒。每个上面都雕着一条龙,李开国拿起一个宝盒,掀开一看,里面确是一方玺印,他拿过一张纸来,盖在纸上,“敬天勤民之宝。” 这不对啊,李开国愣了一愣,连忙再掀开一个盒子,盖了一印,却是“皇帝尊亲之宝”,这也不对。他连掀连盖,“皇帝亲亲之宝”、“制诰之宝”、“敕命之宝”接连出现,登时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他从来没有想过,皇帝居然有这么多的玉玺,难怪宫里宫外都可以用印,想来是司礼监有一套,皇宫里也有一套。 这却是他想岔了,明朝皇帝一共有二十四方玉玺,每一方都有它的用处,平rì里一些玉玺用不到的,就都放在尚宝司。到了万历年间,这规矩就改了,有的在尚宝司,有的就在司礼监,渐渐的就混乱起来,也就没人那么较真了。 李开国想用圣旨来忽悠朝鲜人,那圣旨上用的就该是“敕正万邦之宝”,这面宝玺平时不常用,所以就放在柜子里,可是李开国那里认得?就是放在他面前他也不知道那个用的正确。 一狠心,李开国从桌子上拿过一叠和他发的纸质圣旨一样的折本,把所有的宝玺每一个都盖了两本,这样一来,就有四十多本空白圣旨。他随便扯下一块桌布,将四十多本圣旨包好,再拿了桌上的一块砚台一块墨和笔,背在后背上。 就在这时,水龙队也赶来了,李开国趁乱出正房,混在黑暗中往北墙行去,但走到半路,就被救火的队伍堵住了,远远望去,曹公公正在气急败坏的大叫大嚷,也难怪他着急,这柴房点燃了周边的水房和料房,眼看今天有些西风,要是真的烧了一墙之格的内库,他们都去死吧。 正在曹公公狠心打算就是用人命去填,也要保住内库的时侯,忽然那三层青砖墙晃了晃,数十米的围墙一齐倒塌,在司礼监太监们的惊呼声中,水房和料房被围墙给砸倒,火势登时一弱。 曹公公大喜,他虽然觉得围墙倒的蹊跷,但此时灭火最重要,于是连忙指挥太监们快快趁机灭火,就算是这样,也直到三个时辰之后,这火也才全熄灭了,等到曹公公发现放着宝玺的柜门被人用利器削断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太阳已经升了一丈高,而此时李开国已经离开京城,在前往天津卫的路上了。 那墙倒塌当然是李开国的手脚,他对人命不在乎,但对于京城的一草一木确是不忍破坏,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损伤建筑物的,因为这在他看来,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要是被破坏了,以后不知道还得花多少钱来修。 李开国拿到了空白圣旨,立时便去找卫初平,卫初平瞪着大眼睛望着四十多本空白圣旨,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差点飞了起来。李开国看他又如同神魂出窍一般,立刻就给了他一耳光,打得卫初平眼冒金星,半边脸立时就肿了起来。 卫初平立时就清醒了,捧着半边脸连气都不敢生,立刻在四十多本空白圣旨里寻找,李开国不懂,他可是懂的,很快就找了盖有“敕正万邦之宝”折本。 第一百四十章舰临天津卫 感谢书友‘YLJ123’的打赏,谢谢! 他抖擞jīng神,在李开国顺来的端砚上磨好御制的贡墨,再提起那只狼毫笔,只觉得生平的笔意全聚在他手中的毛笔之上,一笔落入纸上,登时入墨三分,起首几个字,正是“敕喻朝鲜国王,诏令如下……” 卫初平笔走龙蛇,将一篇圣旨写的是十分的普通,几乎和大白话差不多,什么‘今令灵山卫指挥使李国总揽一切朝鲜事务,所奏之本一律交由灵山卫转发。’什么‘尔等若小视天朝,不听李国号令者,朕必……’反正怎么白话怎么来,最后说道‘一切战和之意,皆听李国之命办理即……。’然后落下年月rì。 李开国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圣旨写得和说话一样,就不能改得什么骈五骈六,让人看不懂的那些?” 卫初平擦了把汗,也不嫌脸痛,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那朝鲜虽然颇通汉学,朝中也有些文采之士,那朝鲜国王虽然也都识得汉字,却不一定能看明白那些华丽的骈句,为了怕朝中有谗臣误解我大明皇帝的圣意,除非是没有什么实质xìng内容的圣旨,一些重要的圣旨都是用白话写的,让朝鲜国王也能明白意思,不为臣下所蒙蔽。” 李开国这才明白,官面上的弯弯绕,还多亏有了卫初平,自己一个没读过古书的,怎么会知道这些。当下点了点头,说道:“你换一身官服,拿本官的腰牌,这就和亲兵们一起去鸿胪寺,把这圣旨交给朝鲜使臣,让他们随我们一起出发,子时之前,必须在齐化门外等着本官,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城。” 卫初平摸了摸肿了的半边脸,想要用受伤了让别人去的借口,却终究没敢出口,带着亲兵们去了。此时已经是亥时,李开国立刻来到进宝银号门口,立时近五百锦衣卫出现在他的面前。 李开国挥了挥手,锦衣卫们便站在原地,一声不吭。李开国走到进宝银号前敲了敲门,门一下就开了,出来的,正是亲兵队长还有进宝银号的掌柜的。 李开国低声问道:“都办好了没有?”亲兵队长点了点头,说道:“大人,现银他们只凑够了四百五十万两,其他的都换成了银票,给您。” 李开国一怔,凑不齐就凑不齐吧,此时已经无法再计较,没有时间了。对那厚厚一叠银票也不看,收入怀中,对进宝银号掌柜的说道:“从现在起,咱们就两清了。” 那掌柜的早就吓得心中乱抖,他今天天还没有黑,就被亲兵队长带着人给绑架了,现在看到李开国,当然也看到他身后的五百锦衣卫,当下心中暗叫了一声天爷,便立刻下令,将七十辆银车赶了出来,交给李开国。 李开国也不停留,立刻带着五百锦衣卫和亲兵们,押着七十辆银车前往齐化门。等到了齐化门,那里早已经是热闹非凡,李开国吩咐的几支队伍全都到齐了。 一队是毕懋康和他的家人,共有三十七口。毕懋康全家都被十人一车的锁在囚车里,人人五花大绑,口中被堵,此时看到李开国,毕懋康吓得脸sè惨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开国也不去理会他,他也看到了卫初平还有那些朝鲜使臣,一共四辆马车,卫初平跳下车来,对李开国道:“大人,人全都到齐了。”李开国点了点头,还有一支队伍,也是最大一批就是兵仗局的工匠,还有户部的造船工匠,一共是三千余人,也是五花大绑,嘴中被堵。这些人全都被绳子捆着,满脸的惶恐,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要被押到那里。 人到齐了,李开国立刻让百户将守城的将军叫到城下来,给他出示了那张崇祯皇帝亲笔书写的圣旨。那将军看了圣旨后,立时便大开城门,放他们出城。四千多人出城用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也亏得齐化门够大,要是其它城门,至少得一个时辰。 出得城来,又带上近二十辆粮车,够他们两天的干粮。也不停留,继续趁夜赶路,直到快天亮了,离了京城二十多里之后,卫初平的心才终于落进肚子里,望着天边的泛白说道:“大人,没想到这么难的事情,竟然这么轻松就完成了。” 可如果不是这几天李开国将整个京城搞的天翻地覆,各处官员人人自危,想要这么顺利,做梦吧。 李开国古怪的一笑,说道:“完成了?本官可不这么认为,你以为京城里那些人都是猪脑袋?本官敢保证,最迟明天中午,朝廷一定会派大军来追赶咱们。后天早晨,估计离天津卫还有一百里的距离,就会被朝廷的大军追上,或许还会更早些。” 卫初平立刻大惊,说道:“大人,那咱们这两天连夜赶路,一步不停,料得他们也追不上。” 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人得要休息吃饭,坐在车上的人能两三天不吃不喝,可是那些被绑的工匠受不了。” 卫初平望见李开国毫不慌张,知道他胸有成竹,说道:“大人,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办法,您快说说。”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本官有什么办法,唯有一个字‘杀’。”说着拉过卫初平,让他附耳,将计划全都告诉了他。 卫初平脸sè数变,理智告诉他,李开国这一手出人意表,而且他的战斗力卫初平亲眼见过,成功的把握有九成九,因此他点了点头,确定接受了命令。 李开国微笑道:“好了,时间也到了,本官就将这支队伍交给你来带,放心,锦衣卫那边本官已经交待过了,你只要用本官的腰牌节制他们,他们听话很,本官这就走了。” 说着他也不再停留,拉过三匹马,猛抽马股,绝尘而去。只留下四千多人的队伍在官道上缓缓前行。 李开国一路不断换马狂奔,半路只歇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午时未来到了天津卫,此时天津卫还是那个样子,和李开国来时没什么两样。李开国凭着他那身铠甲,顺利的过了卡口,又在天津卫雇了一艘船,直往五十里外的战舰船队驰去。 离战舰船队还有十多里,船老大就发现不对劲了,可是此时船上已经上了贼人,他们那里斗得过李开国,李开国有的是办法让船老大乖乖的听话。 就是过程惊险了些,战舰船队一发现李开国乘的这艘船,立时就派了两艘苍山船前来,了望手望见李开国一身的大明官服,还差点开了炮,幸亏另一艘船上的了望手眼比他尖,惊喜的大叫:“是大人,是大人,大人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懿安皇后 两艘苍山船快速靠上去,李开国不待他们说话,腾空跃起,落入一艘苍山船上,说道:“去旗舰。” 苍山船上的士兵一起跪倒在船板上,叫道:“恭迎大人回家。”欢天喜地的磕了个响头。这才满面喜sè的跳起身来,快速的调转船头,往三桅福船驶去。苍山船的旗手不住的用旗子打着旗语,旗语只有一句话:“大人回家了。” 看到旗语的各舰登时乱了起来,忙着整列队伍,然后一起跪倒在甲板上,齐声叫道:“恭迎大人回家。”只不过顷刻之间,海面上到处都回荡着:“恭迎大人回家”的喊声。 远远的望去,那三桅福船旗舰上,也整齐的跪着一列列武官和士兵,也在齐声大喊着。 李开国双手抱拳,向四方各顿了顿,便算是知道了,他心中也是很享受这一刻,一向刚硬的心也难得有一些变软,但瞬间便又平复如旧。此时不过是一小基业尔,大丈夫当手掌天下,亿万之民生死存于一念之间,才是得享欢呼与荣耀之时。 因此他的脸sè只是一缓,瞬间又恢复成面无表情。他可以控制得住情绪,但他所身处的苍山船上的士兵可是兴奋得脸sè发红,此时大人就在他们的船上,接受同袍们的欢呼,让他们感到自己也是无比的荣耀,就在热血沸腾中,他们拚尽了全力划浆,将一艘本就非常快的苍山船划得快要飞起来一般。 只是半刻功夫,就来到旗舰船下,攀爬绳梯已经垂下,李开国一脚踏上去,也不用手扶,疾行异能发动,只是瞬间,他便出现在数丈高的甲板之上,让跪在甲板上的海东冠和武将们以为花了眼。 直到确认自家大人确实上来了,海东冠连忙带着武将们给李开国叩头,大声道:“属下等奉命前来,迎大人回家。”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你来的还算准时,都起来吧。要回家的,可不是本官一个人,本官让你找的货船你找到了吗?” 海东冠爬起身来,说道:“回大人的话,属下已经在海上抢了十三艘商船,其中有三艘运木船,每艘运木船可载货载人一百万斤,就算是运个两三万人也没问题,只是真运这么多人,会挤了点。” 李开国嘿嘿一笑,望望远处,果然有长达四五十米的大货船,跟在船队后面。李开国见万事俱备,只欠开战,立时下令道:“今rì本官宣布命令,立刻开往天津卫,攻占天津卫,要在天黑之前,将天津三卫守军击溃。此战本官不指挥,海东冠,你来指挥打这一仗吧,拿出你的本事,让本官瞧瞧,你带的兵到底怎么样。” 海东冠和武将们一凛,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李开国居然说打就打,虽然之前想过要和天津卫的明军们干上一仗,可是没想到这么快。 但李开国的命令一出,绝不可违逆,海东冠和武将们立时大声应是,站起身来,便请李开国走上城楼,坐在帅位上。而他令人拿来地图,就在李开国面前和武将们商量着如何打这一仗。 李开国却不管他们商量,他骑马奔了半天,此时正好歇一歇,等到打下了天津卫,他还得连夜带人去迎接被绑架的队伍,估计此时京城里已经发现不对了吧,李开国闭着眼睛猜想。 京里的确已经乱了起来,曹公公发现玉玺被盗印了四十多本空白圣旨,当时就吓瘫了,这四十多本圣旨如果当真写上了不该写的,而现于世上,那会造出多大的乱子?凭他曹化淳再受宠,这个罪过他也是背负不起的。 所以在半个时辰之后,曹化淳安排好了后事,然后拉着同样安排好后事的王承恩,难兄难弟两人一起跪在崇祯皇帝面前,痛苦流涕,将事情都招了。 崇祯皇帝怒不可遏,以一国之力,居然连空白圣旨都被人弄了出来,这件事情自古未有,若是载在史书,后世人会如何看他?崇祯皇帝是极要脸面的皇帝,立时便大发雷霆之怒,当场就将曹化淳的脸踢破了,将王承恩的头用砚台打了个大洞,然后将御书房差点给拆了。如果不是太监们及时将熹宗的懿安皇后张嫣和周皇后请来,崇祯皇帝当真便会点火烧了御书房。 张皇后一进门,正举着一只水洗缸的崇祯皇帝吓了一跳,连忙将水洗缸放下,暴怒的情绪也登时平静了下来,他这一辈子最敬的就是张皇后,因此不管再怒,崇祯皇帝也不敢在她面前发脾气。 张皇后皱着眉头,对吓得躲得远远的太监们说道:“把这里收拾干净,皇帝,你跟哀家来。”说着转身出了御书房,崇祯皇帝乖乖的跟在后面。 守在门口的周皇后一见到崇祯皇帝便行了礼,低声道:“臣妾给皇上请安,还请皇上暂息雷霆之怒,保重身体才好。”崇祯皇帝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牵着她一起上了御辇,和张皇后的御辇一前一后的往太庙而去。 好在太庙不远,张皇后先下了御辇,也不等候崇祯皇帝,径自进了太庙。崇祯皇帝望着张皇后那美丽的身影,还有那在记忆中永远也忘记不掉的美丽容颜,想着第一见到嫂嫂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见到了仙女了呢。 从那时起,他就将张皇后上升到了母亲的位置,而且张皇后待他也一直很好,他之所以能登上帝位,也是张皇后竭尽全力,他才能够掌控天下。 因此他一登基,便封了张皇后为懿安皇后,此时张皇后不理他,直接进了太庙,显然是生气了。崇祯皇帝进了太庙,张皇后就在道旁等着他,淡淡的道:“历代祖宗在里面,你去上柱香吧。”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太监服侍他一个个去上香,从太祖皇帝一直到他的兄长熹宗。慢慢的,崇祯皇帝的心境变的平和了,想到二百年前,太祖皇帝开创基业,而今传到自己手中已经是第十六位。太祖、成祖当年打江山守江山,那一个不比自己要难的多?自己碰到了这样的小事,居然还会大发雷霆,崇祯皇帝一时间自惭不已。 他上完最后一柱香出来后,脸sè已经恢复如常,面上透出一股坚毅之sè,让久立等候的张皇后十分高兴,绝sè的容颜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犹如温暖的太阳暖入人心。至少崇祯皇帝就是这样想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炮击天津卫1 周皇后低着头在一旁不作声,此时此地,可没有她说话的份。张皇后轻声道:“rì后若再有烦恼,便来给祖宗们上柱香,咱大明此时风雨飘摇,正需要你这样英武果敢的明君来力挽乾坤,你若是燥了,那天下还有什么指望?” 崇祯点了点头,说道:“朕知道了,多谢皇嫂教导。”张皇后拉着周皇后的手,转过身去,说道:“哀家便先回去了,皇帝去处理政务吧。”她也不多言,自和周皇后同乘一辇去了。 崇祯皇帝带着平静的心情回到宫里,望着被他打的头破脸破的曹王两人,本来想杀他们的心也淡了,沉声道:“起来吧,如果不是皇嫂求情,朕就将你们立毙杖下。” 曹王两人本来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没想到居然还能死里逃生,两人大喜过望,虽然各被崇祯皇帝降了一级,但两人也是十分的高兴。 崇祯皇帝此时脑子一清醒,立时便想到要查一查是谁做出了这天大的案子。想到这,自然就想起了李开国,他是用的顺手了。立时他就派人去传李玉前来。但小太监去了半天,回来报说,李同知昨夜子时,持皇上给的圣旨,带了约四千人出京去了,无法传唤。 崇祯皇帝立时大疑,马上派人去详查,结果查出那四千多人里有兵仗局、户部的工匠约三千人,兵部右侍郎全家无踪,是李玉带着他们出了京城,到现在也没回来。 崇祯皇帝感觉到不对劲,他其实心中一直隐隐有个念头,却一直没有浮上心头,此时他忽然想到了,这个李玉以前从未听过,以他的才能本事,怎么会埋没这么多年?他越想越疑,立时就拿出钥匙让王承恩去查锦衣密档。 王承恩捧着锦衣密档的名单查了数十遍,然后脸如土sè的捧着密档回奏道:“万岁爷,咱们都上了贼人的当了,这里没有一个叫李玉的百户,就连小旗也没有。” 崇祯皇帝其实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此时听闻,仍是一屁股坐倒在龙椅上,说不出话来。王承恩连连叩头,说道:“皇上,咱们有三千多工匠被他给绑了去,此时可要快些发兵去救啊,如果这些工匠为贼人所用,那可是塌天大祸……” 崇祯皇帝立时清醒,王承恩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些都是造火器的jīng工良匠,不论是到了谁的手中,立时便能造出无数的火器来。 他立刻传诏,令左军都督府立刻派出一万骑兵,追杀李开国,如遇顽抗,格杀匆论,尤其是那些工匠,宁可救不回来,也不能让贼人得了去。 左军都督府接到旨意,立时头大如斗,这皇上也太不靠谱了,你一张嘴就说一万骑兵。是,兵册上的确写有十万骑兵,可那只是写在纸上给人看的。别说左军都督府在京辖下只有七百骑兵,还是一些老马残兵,就是整个五军都督府骑兵也不过四千,还不如五城兵马司呢。 没办法,皇帝说一万,你当然不给给四千,那就借吧。于是左军都督四处借骑兵,好不容易天黑的时候才凑够了九千多骑兵,也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可是天已经黑了,黑夜是无法行军的,更何况那些骑兵也没有调齐,户部的粮草也没有拨到位,今夜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出兵的。就算人不吃,那马也得吃。于是左军都督马决定,明早再出兵追赶。 这和李开国料的一样,以大明朝廷的效率,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如果不是就在崇祯皇帝眼皮底下,要调一万骑兵,说什么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凑齐了兵马去追李开国。 可是此时就在三百多里外的天津卫,正处在血腥的屠杀之中,没错,就是屠杀。海东冠他们接受命令之后,立时便快速的做好了作战筹划。然后将筹划报给李开国,李开国摆了摆手,说道:“本官不看,本官只要结果,你们既然做好了准备,那就开始吧。” 海东冠见李开国果真完全放权给他,心中大喜,这对他可是莫大的信任。立时他就传令,所有战舰开往天津卫,一个时辰后,那些货船再行出发。 李开国根本不理会这些,他只是闭目养着神,其实在他的脑海中,每过半个时辰便会闪现出正在往天津卫开来的绑架队伍的图像。这是李开国交待过的,亲兵队长在平安时每过一个时辰念叨李开国一次。 如果遇到危险,则在心里狂叫大人救命。虽然亲兵队长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他一丝不苟的遵照李开国的命令行事。 等到李开国再一次接收到绑架队伍的图像时,近五十艘战舰已经排开战斗队型,往天津卫的海岸逼去。 天津卫是有深水港的,别说是二号福船,就是最大的福船也可以驶进去开炮,而天津三卫设卫堡之地离海岸只有三里之地,三千斤以上的红衣大炮和千斤佛朗机炮可以轻松打到。天津海防炮台就在海边,那些海防关所更是在千斤佛郎机的shè程内,如果离得近些,甚至都可以平shè。而天津卫是没有成建制的水师的,只有一些小的战船,长久以来也没有用过,也不知能用不能用。 所以海东冠的战法就是,无论大小战船,进港之后,排成三排,小的苍山、海沧船快速逼近,用船上的千斤佛郎机炮快速定点清除天津卫的固定炮台。 中型战舰和大型福船在第一轮和第二轮抢先开火,掩护苍山、海沧船的逼近。等到炮台被清除后,如果有天津卫战船来袭,那就由中型战舰上前迎敌,苍山、海沧船协助。 而大型福船和所有带有三千斤红衣大炮的战船,则在一二轮炮击后就开始打击天津三卫的城堡,那里可是有着一万六千八百名士名,当然,这是应该有的,实际上,能有八千就不错了。 可那也是一股强大的战力,所以大型福船要在第一时间将明军的集结打散。这个时机正好在一二轮炮击之后,明军正在慌乱集结之时,如果此时一发炮弹落入人群中,立时便能将集结的兵给驱散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炮击天津卫2 筹谋已定,那便立刻施行。于是,所有正在进入海河口转运的漕粮船们惊恐的看到了巨大无比的战舰向他们驶来,那集结在浅海海面上足足排有三里的粮船看着巨大的战舰擦身而过,还没有意识到,这些战舰是来打天津卫的,都站在船板上指指点点。 战舰们在深水港成三排排开,各船上好弹药,都看着旗舰上的旗手,旗手接到海东冠的命令,猛的一挥号旗,“嗵嗵嗵……”近千门大炮一起开火,七八里宽的海面登时陷入火药产生的烟雾之中。巨大的后坐力推得战舰猛得一压,推起一波海浪。 那些船重吃水深的外围粮船登时便有百余艘进了水,这时那些粮船上的人才吓傻了眼,等到第二轮炮击响起,这才回过神来,到处都是尖叫声,喊人起船逃走的声音,生怕战船看他们不顺眼,要是来上一炮,他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时候,海岸上的固定炮台已经是火光冲天,尽管大海上波浪摇摆不定,不易瞄准,但近千余火炮一次齐shè,便已经完全摧毁了所有的炮台,完全不需要再次shè击。海东冠反应极快,从千里镜中看到这一点,立时便改变作战计划,原定的二轮炮击不再进行,苍山、海沧船趁着明军没有反应过,抢先去打击那些零散明军战船。 中型战舰和大型战舰立刻向天津三卫发炮,将天津三卫的堡垒轰平。立刻,除了红衣大炮外,所有的佛朗机火炮shè程够得到的,全都将炮口瞄向天津三卫的堡垒。只花了半刻的功夫调整,火力已经分配完毕。 从千里镜上看,明军正在慌里慌张的整队,海东冠面无表情的一挥手,“嗵嗵嗵……”开花弹、实心弹带着尖啸声落入堡垒里。三卫的堡垒甚大,就算是弹道有些不准,也大多都能打到堡中。 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无数的黑烟在堡垒里炸开,在千里镜里甚至还可以隐约看见被炸飞起来的人体飞在空中。 在天津卫的历史上,也是在众多漕粮船工们的见证下,第一次让许多人见识到了近千余火炮一起开火的威力。 不说那惊天动的巨响,能呛死人的烟雾,也不说那一发开花弹就炸死数十甚至上百条人命,就说那圆溜溜的实心弹,经过火药推发的巨大动能,打在近一米厚的堡墙上,就和一个大人用指捅破一张纸一般容易。 数百颗实心弹只是在堡墙上一穿就过,天津三卫的堡墙就全垮了,透过垮塌的堡墙,海东冠还看到那些实心弹在穿过如此厚的堡墙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弹跳着乱蹦,无论是什么挡在它的面前,它都会毫不停留的穿过,无论是人体还是建筑物。 三轮,仅仅发shè了三轮,还不够喝一盏茶的功夫,天津三卫的堡垒全塌了,在近三千枚炮弹的肆虐下,所有的建筑物全都垮掉了。 无数的明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死在炮火下,有的甚至都没有从屋里跑出来,就做了冤魂野鬼。很多明军都被密集的开花弹、实心弹给震聋了、吓傻了,大多数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似丢了魂似的。 这也难怪他们如此不堪一击。第一,是有心算无心,谁也没有想到,敌人从海上来,还有这么多的火炮,他们根本没有准备。第二,是根本没有应付火炮的经验,火炮来了,他们不知道怎么应付,甚至连原地趴下都不知道,大多数明军被第一轮打击后,下意识的就往房子里跑。 第三,明军们不知道,这房子根本挡不住火炮的实心弹跳跃破坏,有很多都是房子忽然垮塌,将一屋子明军压死一半。第四,明军们训练的太少,到现在为止,他们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到处都是明军的死尸,呆傻的明军,还有受惊乱跑乱叫的明军。 可以说,海东冠的战舰只用了四轮炮击,便已经将天津三卫完全击溃了。近一万的明军在四轮炮击中死了近三千人,直接死于火炮下的不到一千,被房子压死的过二千。 从千里镜里看到这些情况,海东冠大喜,这是他带领舰队第一次和正规军作战,而且还是海陆作战,打到这里,这场仗已经是稳胜不输了。 海东冠立刻便下令,已经准备好登陆的士兵立刻开拔登陆,进行清理战场的收尾。为了保险起见,在士兵们登陆期间,再发一轮齐shè,然后停火,各船静待,随时准备炮火支援。 值得一提的是明军的战船,让苍山、海沧船等直接俘虏了,根本就没有明军准备驾船下海和灵山卫舰队交战,他们也不傻,自已那几条破船,还想着那么巨大的战舰交火?猪头才干这事呢,所以一开战,原本在战船上的卫所兵立刻就弃船而逃,生怕慢了一丝丝,炮火就打到船上来。 李开国一直冷眼看着灵山卫军和明军的交战,待看到明军惨败的一塌糊涂,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时,他心中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些沉重。就这种水平的明军,难怪打不过鞑子,到最后连李自成的农民军都打不过,好好的一个大明王朝,硬生生的让流寇给毁了。 想到这里,李开国眼中杀机大现,下令道:“本官命令,此次作战,不留活口,所有明军,一律杀光。” 海东冠心中一寒,不知道李开国为什么下这道命令,但他还是立刻应是,让旗手把命令传到已经登陆成功的灵山卫军。 海东冠以为李开国是惨忍好杀,或是为了震慑朝廷,或是为了行动保密。这里他猜对了二条,惨忍好杀是不对的,如果李开国真是惨忍好杀,那怎么会放过在一旁观战的漕粮船,这些人可是好几万,杀死他们可比天津卫的明军要多的多。 震慑朝廷,让朝廷意识到火炮的威力才是他的本意,他要让崇祯皇帝注意一下即将到来与鞑子的大战,注意保护工匠和火炮。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尽量保住他们是灵山卫军的秘密两个月,两个月,他只要两个月,他就会在山东出手了,只要到了明年,天下大势便会显现,时势已经不等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行军途中 这道命令很快就传到陆上灵山卫军那里,本来已经投降的明军登时大部被杀,更多的明军一看灵山卫军杀俘,他们只有一个选择,逃走。 还有一半以上的明军处于被灵山卫军的分割包围中,好多明军一看投降不成,逃走也不成,只能做困兽之斗,但他们迎战是纯火器,鲁密铳排枪shè击,每九人一小队的灵山卫军集火shè击,任明军有的已经抱团约百人,也是一击即溃,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有将军的指挥。 所以溃灭已经成为铁打的事实,顽抗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只是那屠杀不收俘的命令让人甚是胆寒。那几万的漕粮船就在一旁见证了天津卫军的覆灭。他们不是不想逃走,而是逃走时人人争抢河道,本来甚宽的河道被几万漕船一挤,登时慢如蜗牛。所以不是不想逃,而是他们逃不了。 爱财的他们也舍不得丢下漕粮,这里的粮食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更何况还有很多人拿着官凭运送许多不是粮食的东西。 李开国的确没打他们的主意,此时他看到大局已定,站起身来,对海东冠淡淡的道:“虽然明军太弱,但你指挥也颇得章法,此一战本官记你一功,等卫初平到了,你自己找他报功罢。” 海东冠大喜,他可知道这功不好得,第一百户他们想死李开国开口说他们有功劳了,可是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升到千户的位子上,可见这功劳有多珍贵。 立时他就跪下叩了头,笑道:“属下多谢大人。” 李开国拍拍他的肩,微微一笑,说道:“这里战场就交给你了,你要守好此地,本官带人去接人,什么时候本官回来,什么时候才可以放弃天津卫的港口。” 海东冠大声应是,立刻传令让早就准备好的一千五百jīng锐灵山卫军登陆。李开国也不磨叽,立时便和他们一起上岸,不管天津卫还没有清理完毕的战场,直接冲过天津卫的关卡,往京城的方向进军。 这一次,他要和朝廷的大军争一下时间,否则等到工匠们被救回去,那他这一趟进京的目的就完全失败了。 他们只有二十匹战马,是由斥侯用的,就是有大量的战马,灵山卫军也不会骑,因此只能用脚赶路,而陆地行军最快也不过一rì夜二百五十里,虽然天津卫一战结束之快出乎他的预料,但也只是争取了半天时间,时间依旧很紧。 因此他带着一千五百灵山卫军,也不停留,就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和卫初平他们会合,沿途的斥侯放出二十里。经过一夜的行军后,在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天津卫近七十里了,李开国点查了人数,居然没有一个人掉队,这让他甚感意外,想了一想,却又觉得没什么。 船上的水军多数都是原来陆军转来的,想来他们的底子还没丢,以前灵山卫军首先练的就是行军速度。一夜的奔行让士兵们都是疲惫不堪,李开国下令,全军驻扎休息两个时辰。 得到休息的命令,随行的百户立刻派出二百人布哨,每哨五十人,每半个时辰一换。所有士兵开始吃干粮喝水,谁先吃完喝完,谁就自行将背上仅一人宽的小薄毡毯拿下来,自行铺齐了睡觉。此时是末夏,无需盖的东西,只是怕地上cháo湿,会让士兵们骨头里进了寒气,所以带上了行军毡毯。停下不过一刻钟,疲累的士兵们全都熟睡了。 李开国穿行在熟睡的士兵群中,百户本来要跟着他巡视,李开国看他也累得不行,就让他也去睡了,自己巡视士兵们。 他一路穿过去,没有一个熟睡的士兵惊醒,全都陷进了深沉的睡眠中,李开国用夜视眼望着一千多在黑暗中熟睡的士兵们,心中满是得意。也只有在这时,他才会有得意和高兴的情绪。 此时脑海中一幅图像猛然一闪,正是已经一个黑夜没有联系的亲兵队长在执行他的命令,念叨着李开国。 李开国将这幅图像竭力回忆,发现卫初平他们行的也不慢,他们一直走到入夜才休息,不间断的半夜加一rì行程,他们倒也走出了近八十里。那些锦衣卫们倒也硬气,虽然不知道卫初平他们是什么人,但人人都慑于李开国的威仪,还是没有提出异议,也没有人出来叫苦什么的。 那些工匠们就更没有办法叫苦了,他们的嘴到现在还堵着呢。直到了天快黑停下来吃饭,才给他们把嘴里的东西掏出来,五花大绑的绳子却是不解,每人丢一块饼丢一碗水在地上,谁有本事谁就吃,没有本事就饿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锦衣卫和卫初平他们不是一心,而且指挥起来不是如臂使指,所以不能将工匠们松绑,只能让工匠们吃点苦头。而且现在是休息了半夜,天再有两个时辰就会亮,又吃了一顿饭启程后,亲兵队长才想到李开国的交待,一向不折不扣执行命令的他马上又念叨起来,这才让李开国再次得知了他们的处境。 李开国暗自算了算,等到灵山卫军休息好,卫初平他们又能行军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可以走二十里,那就是说大约早上六点的时侯,双方相距不过一百一十里,也就是说大约午时过后,如果顺利的话,他们就可以相会。 计算完毕,李开国也找了一块地方坐下来休息,以他的体质一rì夜没睡又来回奔波,虽然身体上抗的住,但jīng神总是要养一养。他还穿着那一身的铠甲,也不用毡毯,那身铠甲比毡毯好用。 两个时辰转眼便过去了,平安无事。灵山卫军十分敏捷的收拾好东西,列队行军,一边走一边吃早饭,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正好可以加快行军速度。四个小时的休息虽然不能完全补充,但他们也恢复了近八成的体力,支持长途快速行军完全没问题。 快到午时的时候,斥侯来报,他们已经碰到了卫初平他们。卫初平见到了斥侯,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李开国走之前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每一时每一刻他都沉浸在煎熬之中,夜里都没有休息好。直到斥侯主动接触到他,得知李开国带着士兵们离他们只有二十里地,卫初平这才放下了一颗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做好属下的秘决 李开国接到消息,立时便让带队的百户领军前行,他自己骑着战马先行前往。单人马速甚快,不过半个时辰,李开国便见到了大队人马。无论是卫初平还是锦衣卫他们,都是欢欣非常。 锦衣卫百户上前笑道:“大人,您总算回来了,自从您昨rì离开,属下心里如同丢了魂似的,时常感到不安。此时大人回来,属下这魂又回来了。大人,下次您要是再办什么事,可一定得带上属下,否则再有一次离开大人,属下这魂丢了可再回不来了,怎么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他一见到李开国回来便大拍马屁,显然是认定李开国将来是前途无限的。 他这想法倒也对,趋炎附势是一些人的本xìng,但李开国的成就却不是他认为的最多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李开国挥了挥手,让迎上来的卫初平和亲兵队长先等在一边,先把锦衣卫们处理好再说,他对这些锦衣卫倒也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至少不会把他们全杀掉。 李开国哈哈笑道:“只怕本官要让你失望了。行了,你们送到这里任务就已经完成,本官命令,你带着锦衣卫们这就回京吧,此次你们都立了大功,本官定然会禀报皇上,人人都有赏。但本官也不会没有表示,这样罢,你们回去后,就传本官的命令,今rì在场之人每人五十两银子,什么时候回到京城什么时候就能拿到手,你们这就走水路回去吧。” 他这话说的时候运足了jīng力,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近千锦衣卫登时欢声雷动。别说五十两银子锦衣卫们看不上眼,那是位居权要的百户千户佥事同知们才看不上眼,其他锦衣卫大多都是苦哈哈,这次不过出京两天,便得了五十两银子,这可是近半年的饷银,怎么能不高兴? 锦衣卫们登时觉得当真遇上了体恤下属的好大人,没看大人才上任几天,就解决了积年欠饷,此次又发赏银,功过分明,怎能不让人死心塌地。当下人人跪倒在地,大声道:“谢大人赏。” 那百户虽然一心想变成李开国的亲近属下,但也知道不可cāo之过急,关键是让大人觉得他听话好用,登时说道:“属下遵令。兄弟们,大人想得真周到,怕咱们累着了,还让咱们乘船回京,咱们这就走吧。”他也不问把这么多被绑之人丢在这里怎么办。 这事情明摆着有蹊跷,换了别人可能会追根究底想弄个明白。但对于这些锦衣卫们来说,是决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做让大人喜欢的属下第一要决就是,什么时候要知道该知道的,什么时候要懂得不该知道的。这句话甚是拗口,但却是做属下的不二秘籍,懂就是懂了,行之于官场,无往不利。但是装懂那就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 所以老于官场的锦衣卫们十分的清楚他们不应该问,也不应该多嘴。近千余锦衣卫立时便遵令离开,往运河而去,以他们的身份,要搭一搭进京的粮船,那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李开国不让他们从陆路回去,就是为了不被追兵遇到他们,摸清绑架队伍的实情。卫初平等到锦衣卫们的身影全都消失,这才张大了口,惊讶的道:“大人,他们就这样回去了?” 李开国淡淡一笑,说道:“他们都是会做官的人,当然就这样回去了。”说着不再理他,命令大队人马前进。 那些被绑的三千余工匠一见到大队锦衣卫们回去了,押解他们的只有一百余人,登时便起了逃走的心思,正当许多人在心里谋划着蠢蠢yù动之时,才不过半个时辰,就让他们再次陷入绝望之中,比刚才锦衣卫还要多的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一千五百名灵山卫的士兵望着这三千多的被绑工匠,人人望向李开国的眼中都是崇敬之sè,他们已经知道李开国是从京城里将这三千多工匠绑出来的。 那可是京城啊,对于百姓出身的灵山卫士兵来说,京城那就是老天爷,那就是传说中的天子所居之地,而大人毫发无损的只带着一百多人就绑了这么多的工匠,怎会不让灵山卫士兵们热血沸腾,激动之极,恨不能自己变成大人亲兵卫队中的一员,随大人进京做出如此大事。 李开国带进京的亲兵们个个骄傲非常,和大人一起做事,就是如此痛快和荣耀,因此个个用得意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同袍们,心中满是自豪。 只有卫初平,直到这时,他才真的放了一半的心,只觉得jīng神疲累之极,他可不是那些灵山卫的士兵,对李开国有着盲目的信心,他是读书人,知道这里面的凶险有多少,说真的,从他踏上天津卫进京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想着会活着出了京城,可现在,他们事情办成了,也活着出来了。 李开国一一将这些士兵们的神sè收进眼底,他知道士兵们的想法,但此时还不是乐观的时候,他立刻下令,分出五百士兵押送绑架队伍前往灵山卫,其他一千一百士兵留下来,挡住京里的追兵。 李开国再次算了算时间,如果他所料不错,再过得两个时辰,他们就会和追兵们碰上。事实上的确如此,天亮之后,崇祯皇帝得知追兵居然还没有出发,大怒,当时就将左军都督廷杖二十,打得是皮开肉绽,哭爹喊娘。 然后,一万骑兵在半个时辰内就凑齐,户部马上就送上了三rì份的干粮,一个时辰后,一万骑兵冲出齐化门,往天津卫追去。 李开国料定这一仗是非打不可,立时便派出斥侯一路前往京城方向,只有遇到大队明军才可返回。如果没有遇到明军,那便一直前往京城,到了门口如果还没有大队明军,也可返回。 但斥候只去了一个时辰便拍马回来了,报道:“回大人,正西方向离咱们约五十里处,有近一万骑兵正在歇息,属下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起程。已经有三个兄弟在盯着他们,一有动静会立刻来报。” 李开国点了点头,这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用一万骑兵来追,说明没有小看他啊。自己在京里还是太嚣张了些,这就是后遗症。 不过只用区区一万骑兵,就想打他李开国的主意,嘿嘿……。李开国眼中杀气大盛,他也不起身,下令道:“清理道路,将带来的地雷当道埋设,按照一万骑兵的份挖陷马坑,布绊马索。” 第一百四十六章阻敌 灵山卫百户立时尊令而去。这次出来之时,李开国早就将一切谋划妥当,这些地雷是用钢轮打火起爆的,不但如此,工匠村的工匠们还按照秘法,造出了拉发的群发雷、子母雷。 一千五百士兵,每人身上都背了两个,一共三千颗地雷。其中自发雷一千,群发雷一千五,子母雷最少,只有五百。 官道上从天津卫前往京城的行人车马已经绝迹,天津卫被灵山卫军攻陷,一时半会的不会放行漕粮船进京,因此水路暂停通行,就连想走陆路的也没有人有那胆子,毕竟很多人都亲眼看到,有大批兵马走陆路往京城方向而去。 所以只有从京城方向过来的行人车马需要疏导,不过这一堆人马在这里,他们也不敢过来,百户带着三百士兵,前出五里,将所有行人车马全数拦下,凡有不听话硬闯者,格杀匆论。此时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这可是在打仗。 其他士兵立时开挖官道埋雷。群发雷在最前面,子母雷在中间,自发雷在最后面。然后在自发雷周边遍掘陷马坑,不是大型可以让马堕入坑中的那种,而是专陷马腿的小坑。这些都是非常好挖的,士兵们用背来的工兵铲,几下就挖好一个陷马坑,一万个也不过每人挖十几个就够了。 只是官道上不好遮掩,好在两里路外有一小树林,里边树木葱葱,多摘些树叶来用浮土盖上,猛然一看倒也看不出来。这些挖坑埋雷的活计不过半个时辰就完成了,而斥侯却仍是没有回报。 只是绊马索不够用,有士兵向李开国请求是否剥树皮搓绳,李开国摇了摇头,这已经够用了。他自己瞧见了刚才的设置,也觉得头痛,如果让他带着骑兵来,碰到这样有准备的战场,只怕也只能另择他地作战,而不是冒冒然冲上来。最终如何,那就看明军的将领有没有这个眼光。 再过得半个时辰,斥侯终于回来了,回报说,一万骑兵已经启程,最多再过一个时辰便可到来。 李开国点了点头,立时便传令给在五里外挡住行人车马的百户,让他将这些行人车马全都赶回京城方向去,凡是停留不走的,格杀匆论。 过不多时,便听到远处传来枪声,显然这世上不缺少这种不信邪的人,灵山卫军大开杀戒了。 再过一会,百户带着三百士兵匆匆返回,说道:“大人,所有行人都已经赶回去了。只是他们路上肯定会碰到追兵,这不是把咱们暴露了吗?” 李开国笑了笑,问道:“如果你是追兵,知道所要追杀之人的消息,你会怎么做?” 百户想了想,说道:“属下定然会下令快追。”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大约会在离咱们有十多里时得到消息,十多里地马匹疾行,马力便会有损耗。此地太过广阔,没有可埋伏之地,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发现咱们的,因此还不如让他们知道咱们在这等着,先把他们马力耗个七八成。” 百户这才恍然大悟,拍马屁道:“大人神算,属下跟着大人,总是能学到很多知识。大人,属下愿意永远在大人身边学习,还望大人允许。” 李开国怪异的望他一眼,这句话好像他才刚刚听过,难道自己的百户和锦衣卫百户两人心心相印?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就踹了百户一脚,说道:“猪脑袋,自己不动脑还学人拍马屁,这一仗如果打不好,本官就让你去养马。” 那百户嘿嘿一笑,大人不吃这一套,他也不在意,至于说这一仗打不好?有大人在此,打不好才怪,养马这种事肯定不会让他去的。 再过得一会,斥侯来报,一万骑兵已经从被赶回的行人那得知了他们的位置,正在不惜马力追赶,随时都会到来。 李开国立时起身,命令士兵退到埋雷处一里外当道列队,静侯待敌。百户摇了摇头,如果按照他的想法,应该在埋雷处五十米外列队,怎么大人反而退到一里外去了?但这是李开国亲口下令,说什么他也不敢出声反对。 过不多时,如雷一般马蹄声传来,远处出现一大片黑影,只不过几个呼吸,那黑影便清晰可辨,正是狂奔而来的骑兵。一万匹战马同时踏在地上的声音如同雷公敲鼓一般,还未近前,那狂奔带来巨大动能所显现出的声音和气势,就已经让不少灵山卫军变了颜sè。 灵山卫军百户也不例外,此时他才知道,一万骑兵和步兵的差别就在于,那战马冲起来真让人感到如同一座山压来一般,还没有接战,便会在jīng神气势上被压制,所以骑兵才是步兵的克星,所依仗的,就是那战马的速度和集群冲锋的威力。 灵山卫军们一下子呼吸就粗了起来,这是在对抗着强大的心理压力。如果没有一里外布满地雷和陷马坑地面。如果不是李开国在阵中坐镇,只怕他们就是有火器,也没有胆子以一对十,打这一仗。 此时他们虽然潜意识上想转头逃走,但理智告诉他们,此一战有大人在,必胜。 李开国看着自己的兵虽然有些惧怕,但无一人逃走,这才点了点头,心中欣慰。会怕不是坏事,碰到这样以寡敌众,以弱敌强的场面,会怕是正常的。只要还有勇气去作战,那就是一等一的强兵。 骑兵们早就发现了他们,本来他们接到消息说前面有一队兵阻拦行人,人人大喜若狂,不顾马力立刻追上来,准备立一个大功。此时看到这队兵,居然只有千余人,而且当道而阻,见到他们也不逃走,带队的总兵是从辽东回来的,立时就觉得蹊跷,其中只怕有诈,立时传令,让骑兵们停下来,先探探虚实,别上了当,另外也养养马力。 只是骑兵一奔起来就不容易停下,很快前锋就进入群发雷区,直到进入子母雷区才完全停了下来,他们的运气不错,没有人踏到十来丈外的母雷,就和灵山卫军隔着一里地互相观察。 第一百四十七章地雷战 感谢书友‘srqg’的打赏,谢谢! 此时灵山卫军百户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大人怎么知道骑兵一定会停在那里?真神了。其实这不过是常理罢了,只要是有脑子的带兵官,望见一千步兵的敌人碰到一万骑兵不逃,都会停下来看一看的。 至于正好一里多,那是人的视线决定的,一里多是人心里的安全距离,也是肉眼观察的最佳距离。这不是李开国牛叉,而是有心算无心,为了这一战,李开国已经算计很长时间了,这点便宜还能占不到? 就在一万骑兵渐渐停下来的时侯,李开国下令道:“全军不许回头,倒退三十丈。”灵山卫军立刻遵令,头也不回,倒退而行。 那总兵正在用千里镜观察,忽然看到敌军居然倒退而行,他从戎半生,还从未见到步兵遇到骑兵居然如此行动的。倒退而行,似逃非逃,实是难解。他将千里镜递给副将,说道:“你来看看,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副将接过千里镜一看,立时笑道:“大人,他们这是在逃走,倒退而逃,是怕我们背后掩杀,这带兵的不过是个不通兵事的蠢才而已,末将愿带一千骑兵,将他们擒获。” 他的话才说完,其他三个副将不干了,谁看不出对面一千步兵是个软柿子,当下也叫道:“末将也带一千骑兵,如不得胜,甘愿受罚。” 那总兵听了他们的话,却不去理会,他总觉得有什么危险,却不知道危险已经被他踩在脚下了,随时都能要他的命。那四个副将眼看着李开国的灵山卫军越退越远,登时着急起来,叫道:“大人,不可再迟疑了,否则他们分散而逃,到时候咱们可不好向皇上交待啊。” 那总兵缓缓摇了摇头,他可不是草包,别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他数十年战场搏杀的经验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诈,而且这些人里面并没有看到被绑的工匠,全都是士兵,虽然他认不出这是那里来的士兵,但看他们倒退而行,却队列不乱,便知道是一支jīng兵。 此时他们缓缓而退,只怕并不是要逃,而是在诱敌。难道有埋伏?可这官道上光秃秃的,没有遮蔽之物,兵马如何埋伏?那问题就一定出在地面上。总兵立刻便猜出那里不对来,恭喜他,他猜对了,但却没有用对方法来应付。 只听他对第一个争抢的副将说道:“你带着一千人马往前探探,如果本将所料不错,这前面定然会有陷马坑一类的陷井,你把它们找出来破坏掉,本将便记你首功。” 那副将一听,惊讶的望远处的地面看了看,的确是有些异常,但这些陷井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什么陷马坑绊马索的,只有在自己等人不注意时才会有奇效,一但自己等人小心在意,这些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 因此他马上便大声应道:“末将遵令。来啊兄弟们,跟我前去将那些陷坑给探出来。”说着还怕别人和他抢功,立刻便带着一千骑拿着长矛便往前行去,一边前进一边用长矛往地面戳刺。 远远的李开国望见只有一千骑前进,而且还用长矛戳地,登时知道遇上了个知兵善谋的带兵将领。可惜的是,他没有意识到自已等人所站的地方,就在地雷上,如果不是想要诱敌前进触发自发雷,李开国早就令伪装藏在土洞里的士兵拉响群发雷了。 尽管被敌人识破有诈,敌人却没有用正确的法子应对,只能说明他们对火器的认识不够多,否则那总兵如果想到地雷这种火器,这仗还有得打呢。 可世事没那么多否则,没那么多如果,因此就在一千骑前进不过十多丈,便有一匹倒霉的马匹一脚踩上了子母雷的母雷。母雷被踩,登时机括发动,那马匹只觉得脚下一软,‘轰’的一声,一道冲击波从它的腹下冲起,毫无阻碍的将它巨大的身躯冲烂,连同它身上主人也被炸掉半个身体,不止如此,还有数百碎片往周围飞shè,shè入一丈内所有阻碍他们前进的人马体内。 还没有等这些被碎片shè中之人惨叫,就在他们的身后,十余个子雷同时炸开,‘轰轰……’之声不绝,碎片满天飞,登时齐刷刷的扫平方圆十几丈的明军骑兵。那总兵大惊,立时就想起来这是什么武器,“不好,快退,这是震天雷……” 可惜这时候已经晚了,藏在洞中的灵山卫士兵们听到爆炸声便开始拉弦,手指粗的绳子快速拉动,机括发动,群发雷内火石点火,刹那之间,明军脚下一千地雷同时炸开,数万颗铁弹在空中高速四shè,火药带给它们的高速动能让它们尽情飞舞,如果有任何物体阻挡了它们,它们就翻转,滚动,将身上带着的巨大能量全都释放。 漫天的火药尘土烟雾中,夹杂着一股股从明军人马身上溅shè出来的血雾,混和烟雾一起,居然把烟雾变成了粉红sè。 这一次爆炸,便炸死了三千骑兵,包括在最前面的骑兵总兵副将和裨将等全都被炸死了。其余的骑兵马匹也多被惊吓,有些马匹吓得慌不择路,带着无法跳马逃走的主人径直前冲,冲入自发雷区,断断续续的数十声爆炸响起,这些惊马连同主人也全都被炸死。 远远的李开国和灵山卫士兵们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幕,虽然他们是看到过蛇峡涧大爆炸的,但也比不上今天地雷更加震撼人心,此次所用的火药量比上次来说,连千分之一都不到,但造成的效果,却一点也不差,而且所有的敌人和马匹,都被炸得稀烂,不成原形。 李开国叹了口气,本来的目的没有达到,看来还是小看敌人了。他本意是想让明军冲锋,然后最前面触发自发雷,雷声一响,骑兵定然惊恐乱撞,加上陷马坑和绊马索,可以说明军定然是冲不过来的。 然后这个时候,子母雷,群发雷同时炸起,只需十余个呼吸,李开国就能断定一万骑兵最多只剩五千。就是这五千,只怕也都被炸破了胆子,兵无斗志,只会想着逃走,到时自己带兵从后掩杀一下,这场阻敌之战便就此结束。 第一百四十八章神秘人 感谢书友‘BUCK’的打赏,谢谢!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小看了明军的将领,居然十分的谨慎小心,没有直接冲上来,反而因为他的后退而疑心大作。一万骑兵只死了三千,损失不过三成,那七千骑兵肯定是会要报仇的,这一仗难打了。 李开国吐了口气,大声下令:“所有人听令,固守原地,准备战斗。”命令一下,本就列队整齐的一千一百灵山卫士兵立时变成三三阵型,枪下肩,装入定装火药,等待明军前来。 却没料到,等烟雾尘土散去,李开国和灵山卫士兵们看到的,却是七千明军骑兵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往京城逃窜而去。 不可能吧……。这是灵山卫士兵们共同的心声,怎么才死了三chéngrén,明军就逃了?其实三成已经是个非常恐怖的数字,别说三成,明军一向的作风是,死了二成的人就会崩溃。这不过喘几口气的功夫,就死了三千人,别说是明军,就是鞑子,战损超过三成,也得仓皇逃走。 李开国眯了眯眼睛,吐出一口气,他刚才忘记明军的德xìng了,这样也好,阻敌的任务成功完成,没有死一个人,而且步兵是没法追杀骑兵的。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命令士兵固守原地,派斥候尾随打探,明军是不是真的退走了。 这一次,斥侯直到两个时辰之后,才有消息回报,说明军已经撤出了一百里之外,为了逃得xìng命,每个人都不惜马力,从五十里开外,沿途累死倒毙的战马不计其数,确定明军是真的逃走了。 李开国这才下令,将没有发生多少作用的自发雷能挖出的带走,不能挖出的触发,不能留在官道上祸害百姓。 就在灵山卫士兵处理地雷的时候,李开国不知道,远远的官道上,有一个人正在用千里镜观察着他。 待得一切收拾好,天sè已经快黑了。灵山卫军却没有休息,而是立刻开拔,他们要追上卫初平他们。谨慎的李开国仍然不会放松,京城方向他派出三位斥侯,要一直盯着明军逃回京城,周围则还是放出二十里斥侯。 只不过斥侯们并没有发现,就在灵山卫军的身后,有一个人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其身形灵动,动如脱兔,每每和侦察的斥侯擦身而过,斥侯竟然没有发现。这一行军,直到半夜才追上卫初平他们,此地离天津卫只有五十里了,也就是说明rì就能赶到天津卫上船回家了。 卫初平看着灵山卫军整整齐齐的回来,还以为明军并没有追上来,忍不住笑道:“我看京城里的那些官全都是笨蛋,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咱们绑了这么多工匠。” 李开国坐在马凳嘿嘿一笑,对着狼吞虎咽吃饼子的百户说道:“你来,给卫先生讲讲。” 那百户狠命的咽下一口大饼,大声道:“是。卫先生,咱们在大人的带领下,没伤一兵一卒,杀了明军三千骑兵,剩下的逃回京城,说完了。”他一口气说完,便继续狠咬大饼,也不怕噎着。 不可能吧,不光卫初平这样想,就连那三千余被绑的工匠们也都这样想,一定是在吹牛皮,杀了明军三千骑兵,居然没伤没死一个,说给谁听也不信。 看着卫初平露出怀疑之sè,那百户大怒,站起来叫道:“今天参战的兄弟们,你们说,刚才我有没有说谎。”一千一百灵山卫士兵站起身来,怒吼道:“没有。”这声音巨大之极,在黑夜中传得远远的,惊起了不少的夜鸟飞起,也惊动了远远跟在后面的那个人。 听到这样的吼声,立时便从一里外的树上轻轻跃下,绣袍轻拂,不过几息的功夫,便来到灵山卫军外围三十丈之处,近在咫尺的灵山卫军明哨暗哨居然没有一个发现有人。那人俏生生的立在黑暗里,听着百户大吼大叫的将白天怎么打退明军的事情讲了一遍。 随着百户的讲解声,那人才明白了白天一战的细微之处,听到最后,那人忍不住轻叹了口气,绣袍再拂,如同脚不沾地一般飘回一里外的树上,躺在树枝上却无睡意,脑海中杂乱的想着什么。 而李开国则早在百户口沫横飞的大讲特讲的时候就已经靠着一匹马睡着了。他只所以默许百户详细讲解这一战,其实就是给那些工匠,还有毕懋康一家人听的。 许多的工匠和毕懋康等听完,立时便明白李开国将他们从京城里冒着天大的危险绑来是干什么的了,也明白李开国绑他们来并不是想杀他们,而是能用得着他们,立时逃走的心思便淡了,给谁干活不是干?只要能有口吃的,工匠们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天明造饭,起程,这一路平平安的到了天津卫,顺顺利利的上了船。直到战舰出海航行了五十里后,确定没人会跳海游五十里逃走,李开国这才下令将工匠们和毕懋康一家人松绑。工匠们都集中在运木船上,而毕懋康一家人却是特殊待遇,李开国把他们安排在旗舰上和他会面。 毕懋康一直以为李开国不会理会他,毕竟这被绑的几rì里,李开国数次看到他,却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被松了绑,再次见到李开国,毕懋康只觉得有千言万语要说,他想质问李开国,也想破口大骂,更想把李开国打个鼻青脸肿。 可是真的吐出口的,却是一句:“指挥使大人,你可把老夫一家害苦了。” 李开国哈哈大笑,说道:“毕大人,这只能怪你是个火器天才,如果不是本官需要你的本事,只怕你在明廷,rì子也不会好过,搞不好就是抄家灭族。”他这话倒也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不是他将高虎干掉,迟早毕高氏的事情会败露出来,毕氏全家都会下狱。 毕懋康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一生清白,老了却被贼绑,还要他从贼,实在是有些不甘心。但看看害怕的望着这边的儿孙们,毕懋康叹了口气,此时yù说不从,只怕转眼间便会骨肉分离,对于李开国在京城的所作所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也知晓李开国的心黑手狠,杀伐决断。他嘴里如果吐露出三个字不合作,李开国便会用无数狠绝的法子让他同意。如果这样,还不如一开始便同意算了,至于rì后,走一步算一步吧。 想到这里,毕懋康跪倒在地,叩了个头,说道:“我毕懋康愿为指挥使大人效犬马之劳,还望大人善待我的家人。” 李开国微微一笑,也不去扶他,说道:“好,本官便收下你,只要你尽心尽力,本官保你家人一世安乐,起来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仙子 感谢书友‘大言不惭’的打赏,谢谢! 毕懋康站起身来,毕竟他年事已高,虽然福船并不如何晃动,但对他这个没坐过海船的老人来说,已经是种很大的负担。 李开国见他jīng神不济,便让他去休息。此时天蓝海蓝,几乎是水天一sè,放眼望去,直让人心怀一畅。李开国站在城楼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水气的空气,对站在一旁的亲兵队长说道:“你去把燧发枪拿来。” 亲兵队长快速跑去拿来毕懋康所造的那把燧发枪,李开国拿来看了看,仔细的装好弹药,对着大海瞄了瞄。这时海中不断的有鱼类从海中跳起,虽然前装膛枪是不能枪口向下,否则弹丸会滚出来。 但这把燧发枪不同,而是用的后装子铳,用纸筒卷成子弹形状,可以塞住枪膛,不怕向下开枪。李开国好像是想试试手,鱼儿在海浪中跳来跳去,他左瞄瞄右瞄瞄,忽然将枪口转过来瞄住船上的一名士兵,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火石受到摩擦,立时发火,点燃起爆药,‘砰’的一声响,燧发枪成功击发,滚烫的弹丸高速飞向那名士兵。 谁也没想到李开国会忽然向自己的士兵开枪,正在所有人以为那名士兵身上会被打出个血窟窿时,那名士兵手上忽然冒出一团白绫,只是轻轻一抖,白绫重重叠叠登时设下近百层的防御,弹丸每穿破一层,冲击力便小了一分,待到穿破近百层的白绫时,它身上的动能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被一只纤纤玉手轻轻一捉,粉嫩嫩的食指和拇指便捏住那颗弹丸。 士兵们登时大惊,这决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眼前这士兵一定是假的。立时所有士兵开始卸枪装弹药,他们要保护大人。 李开国见那名士兵正面硬挡燧发枪的shè击,双眼一亮,这功夫真是牛叉到家了,就是自己,也不敢如此托大,他也不再装弹药,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混到本官的船上?” 那名士兵低着头,手上仍是拈着那颗弹丸,也不说话只是用手在脸上一抹,一张黑纱将面容遮住,这才取下帽子,露出如云般的黑发。 原来竟是个女子,这女子穿着一身灵山卫士兵的衣服,但头发却是jīng心装扮的云鬓,面上黑纱一罩,全身上下竟不露半点肌肤,只听她轻轻的用娇美的声音说道:“果然不愧大闹京城的名头,狠辣毒jiān,胆大包天,这几个字倒也没有夸张过甚。灵山卫指挥使李国,在你的眼里,可还有朝廷?” 她这句话说完,所有的灵山卫士兵已经将弹药装填完毕,数百枝枪指着这名女子,女子却仿佛没有看到似的,仍是俏生生的立在原地,只用一双被黑纱盖住的妙目盯着李开国。 李开国摇了摇头,怎么老有人吸取不了教训,不知道先回答他的话,而是反过来问他。上一个不回答他的话,反问他的人,现在骨头都快烂了吧。于是他嘴边硬生生的吐出两个字“开火。” 这两个字一出口,立时数百只火枪一齐发shè,这是灵山卫士兵早已经形成反shè动作,李开国命令一下,立时便是令下枪响。 明显那女子没有想到李开国居然连回答的兴致都没有,脸都没翻便下令开火,几乎只是瞬息之间,那女子如同烟雾一般,蓦然往甲板上一缩,如同化作薄薄的烟雾贴在甲板上,让过所有飞shè而来的弹丸。 然后烟雾好似愤怒之极,瞬息之间便扑到李开国的身前,一只素手从烟雾中穿出,五指尖尖,指甲晶莹剔透,有一分长,似乎要戳穿李开国的喉咙。本是静止不动的李开国忽然发动疾行异能,根本不管戳来的素手纤纤,整个身体猛然前冲,每秒五十五米的巨大动能猛然冲在烟雾之上。 “嗵”的一声巨响,那烟雾变回女子的模样,被李开国从船中一直撞到船尾,城楼上的栏杆木屑横飞,那女子在空中被足足撞了三十多米,李开国才刹住脚,落在船尾,而那女子,则是狂喷着鲜血,往海水中飞去。 看那姿势和女子身体不自然的神态,是个人都知道,那女子已经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了。李开国有些意外,适才那一撞其力量之巨大,就连他在撞击的一瞬间都感到莫大的压力,这女子居然还没有死,登时他有了莫大的兴趣,想要知道她的来历。 眼看着那女子已经飞到百米之外,就要落入海中,李开国从船尾拿过一卷数百米长的帆绳,双手一用劲,jīng力勃发,帆绳如同一根长长的棍子一般,飞shè百米之外,将快要落下的女子在腰间一圈,随即倒卷而回,硬生生的将那女子从百米外卷了回来。只这一下,便耗掉李开国近五百人的jīng力。 几十艘战舰上的灵山卫士兵都看到了这一幕,没有人不骇然李开国的本领,这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一个可以躲过数百火枪的女子,居然被自家大人撞飞三十多丈,而且大人还可以将一根帆绳shè出几百米,还能卷个人回来,这种奇迹般的手法说出去都没人信,但却真实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瞬息之间,灵山卫士兵们热血沸腾,一名士兵忍不住叫道:“大人威武,大人威武……”这声音感染了所有士兵,登时所有人都叫了起来,海面上回荡着灵山卫士兵们的热血吼声。 此时李开国却根本没有理会自己士兵崇拜的吼声,而是一只手揪着那受了重伤昏过去的女子前襟,另一只手拿下那张居然还没有被撞掉的黑纱。 黑纱拿掉,露出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旗舰上围过来随时准备保卫大人的士兵们都看呆了,这女子的容貌,怎么和仙女一样?虽然是闭着眼睛,但她脸上的肌肤仿佛透出淡淡的容光,显出圣洁之sè,登时让士兵们自惭形秽,本来围上来的士兵,都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这样仙子一般的人物,仿佛靠得近一些,便会亵渎了她。 李开国却仿佛没有意识到她的容貌如何美丽,一看不识得这张面容,他就伸手去掏那女子的怀中,查看有什么东西能帮助他识别她的身份,他下手不分轻重,根本没有将她当成一个女子,就在那鼓鼓的胸前乱摸,将怀中所有东西都掏出来。 第一百五十章禁忌 一把玉梳,没用,李开国随手丢在甲板上。一盒闻起来很好闻的脂膏,丢了。几根扎头用的锻带,丢了。还有一根玉簪、一张绣帕、一个火折子,全都没用,丢了。 李开国伸手再摸,什么也没有了,除了那坚挺鼓涨的酥胸,怀中空空如也。他不信邪,继续伸手在女子身上摸来摸去。 于是几千士兵静立的看着自家大人在一位美若天仙般的重伤女子身上摸了个遍,从头摸到脚,又从脚摸到头,就连那女子的腿间都没有放过。 nǎinǎi的,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白费功夫,李开国重重的将那女子丢在甲板上,那女子被如此粗鲁的一丢,登时又吐了两口鲜血,本就甚白的肤sè更加白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感到于心不忍,居然忘记了那女子刚才还想要李开国的命。这是她那美丽的容颜起了作用,以至于居然有人在心里偷偷的腹诽自家大人不懂得怜香惜玉。 当然会用怜香惜玉这个词的,只有读书人卫初平。此时他早就和海东冠他们赶来,见李开国在搜身,没好意思过来。此时见李开国一无所获,这才过来一看,不看还好,这一看登时心中乱跳,连忙将眼睛转开,似乎再看一眼,都是对那容貌的不敬。 海东冠和裨将百户们也都一样,人人只敢看一眼,便不敢再看,似乎这天仙般的容貌再看一眼便会有天大的祸事一般。 海东冠和众将跪下来请罪道:“属下等治军无方,居然让刺客混进来,请大人降罪。”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这女子的功夫邪门,也怪不得你们,都起来吧。” “谢大人宽恕。”海东冠和众将全都大喜,大人能体恤属下,怎能不喜。 卫初平说道:“大人,您刚才下手有些重,这女子受了重伤,昏了过去,不知她是什么身份,如何处理,还请大人示下。” 李开国望着甲板上那一堆女儿家用的东西,这些也无法确认她是什么人。但李开国也不一定非要知道,至于她的身份,这一通搜身过后,想知道她身份的心思也淡了。当下摆了摆手,说道:“把她头砍了,丢到海里去喂鱼罢。”说着看了看满手那女子吐出的鲜血,进舱里洗手去了。 砍了她的头?卫初平和海东冠众将还有士兵们都不敢相信,如此美丽得不似人间该有的女子,大人竟然说砍了她的头?这……这谁下的去手?但李开国的命令是一定要执行的,谁也没有胆子敢不听他的命令。 卫初平苦笑着道:“我是个文人,各位大人,你们瞧瞧,谁来动这个手?” 海东冠他们互相看了看,个个都苦笑着摇头,海东冠说道:“还是叫士兵们来砍吧。”当下随手指着一个士兵,说道:“你来,用刀把她的头……嗯……砍了。”这一句话他说的是相当的困难,好不容易才吐出来。 那士兵吓了一跳,但将军有命,不能不听,他拿起一把刀,走到那女子身前,看了一眼那绝美的容貌,想到要砍她的头,那士兵心中不忍到了极点,有心想要求情,转脸一看各位将军,只见他们都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睛里似乎有怒火熊熊。 那士兵吓了一跳,以为各位将军怒他不听令而行,立时转过头来,闭着眼睛,猛然一刀砍下。只听得一声惨叫,和各位将军们齐声叹息。紧跟着那士兵抱着一只流血的腿惨叫着在甲板上跳来跳去,各位将军转过头来,看到的却是那女子头没掉,而是士兵把自己腿砍了,惨叫声也是他的,人人心中大喜。 海东冠怒道:“废物,让你砍一个重伤之人反倒伤了自己,还不下去养好伤,等伤好后自去军法处领三十大板。”那士兵大喜,连忙应是,跳着脚走了。在他的心里,砍自己一刀不算什么,要是伤了那女子一根头发,只怕自己会夜夜恶梦而死的。 海东冠和众将互相瞧了瞧,一个裨将暗中用手指了指卫初平,海东冠会意,对卫初平拱手道:“卫先生,您看,这女子好似有什么妖法一般,刚才一个士兵反而把自己伤了。您是读书人,听人说读书人一身正气,想必可以镇压妖法。还是请卫先生动手吧,免得一会大人出来,咱们不好交待。” 卫初平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不行,卫某可不会动刀动枪,还是你们动手吧。”海东冠等人再劝,卫初平再推。推来让去几次,海东冠突然说道:“既然没有人敢动手,那不如就请卫先生求一求大人,保这女子一命?” 他这话一出,众将和士兵们一起直勾勾的望着卫初平,用眼睛逼着他答应。卫初平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大伙儿一起给他下的一个套。因为没人敢去求李开国收回命令,只能设个套让他去。 卫初平张口结舌,他也不敢去求的,只是众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他也不好推辞,想了想,猛然一狠心,说道:“好,我去。” 李开国此时正好洗完手出来,听到他的话,问道:“你去?你去做什么?” 卫初平和海东冠他们还有士兵全都吓了一跳,连忙躬下身子,不敢看李开国。李开国一怔,随即脸sè一沉,说道:“你们在做什么?”众将和士兵们听言,个个吓得心中乱颤,人人都偷眼去瞧卫初平。 卫初平急中生智,连忙上前,说道:“大人,这个女子不能杀?”李开国看了一眼脖子还连着美丽头颅的女子,皱着眉头道:“噢?那你说说,为什么不能杀?”说着他在自己的帅位上坐了下来。 海东冠和众将都紧张的看着他,那女子的命就在卫初平的这一番话之间就能决定,当然让他们紧张。 卫初平也咽了一口吐沫,润了润因为紧张而干燥喉咙,说道:“大人您可知道,女子不能上船的禁忌?” 李开国想了想,他还真记得有这一条,说道:“本官知道,把这女子砍了丢海里,她不在船上不就行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回到灵山卫 卫初平和众将们吓了一跳,若能真忍心砍了她,谁还会编什么谎话?卫初平连忙道:“大人切不可如此,妈祖娘娘说过,女子不能上船,但若是女扮男装上了船,被人识破了就要保证这女子不受任何侵害,否则海龙王便会起飓风,兴大浪,乃是大不吉之事。” 李开国皱着眉头,扫视一眼众将,问道:“真有这个说法?”众将连忙点头,就连听见的士兵们也都点头。李开国想了一想,妈祖他是听过的,是个女神。听说历史上确有其人,那传下这个禁忌也是有可能的,其本意就是保护女子不受船上男人伤害。 他是后世来的,后世女权主义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所以卫初平的谎话居然非常的合乎情理。 李开国淡淡的道:“那就是说,不能砍她的头,不能把她丢海里了?是不是还要给她治伤?” 卫初平小心的看着李开国的脸sè,说道:“大人,咱们可以稍稍的治一下,在咱们上岸前不让她死掉就成。” 李开国点了点头,既然有个这说法,那他不会故意去对抗,以加重众将们的不安,说道:“你让毕家的几个女眷过来,先照顾一下她,也不用去治,她被本官如此重击都不会死,不治也死不掉,就这样吧。” 卫初平和众将、士兵们全都大喜,但没人敢脸露喜sè,立时便有人将毕家女眷请了来,做了个担架,将那女子抬到女眷们住的房里。 过不多时,众将等都偷偷的送来上好的伤药,让女眷们小心治疗,并再三叮嘱不能让大人发现。 李开国又派了一艘战舰,将朝鲜使臣送回朝鲜,当然,带走的是李开国泡制的假圣旨。 经过这一刺客事件后,舰队再无杂事,每rì里李开国将毕懋康和他几个儿子侄子召过来,谈一谈火器上的事情。毕懋康发现,李开国虽然对火器不jīng通,但所提的想法实是让人叫绝,只是限于材料,有些还不能直接实现,有些李开国的想法还需要验证。 他本对火器就有异乎于常人的热情,否则也不会以右侍郎之尊而jīng研火器。这一得到许多可行的想法,毕懋康本就老迈的身体居然迸发出十二分的热情。整rì里又写又画,还时常到运木船的工匠堆里和工匠们讨论着什么。 李开国甚是得意,他将后世所能了解到的一切火器知识不管是真是假,全都说给毕懋康听,毕懋康居然全盘接受,并且还想出许多可以实行的办法,比如李开国所说的后膛枪,子弹的底火问题,还有膛线等等,毕懋康感觉都可以实现,只要找对方向,人的智慧是无穷的,一切都能想办法解决。 于是整个舰队在这种诡异的,一rì复一rì的学习探讨气氛中来到了灵山卫的海边。卫初平和海东冠等众将第一次敢齐刷刷的出现在李开国的旁边。这几rì他们心中有鬼,除了早晚请示,都没敢在李开国身边出现。 此时就要上岸了,听说那名女子虽然还没有醒来,但伤势却在好转,不知道大人上岸之后,会不会一刀砍了她的脑袋。这几天他们都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找什么借口,但想来想去都不合适,他们敢忽悠李开国一次,但却没胆忽悠李开国两次,谁都知道,如果李开国发现他们是在骗他,只怕把他们全杀了也不是不可能的,可以说他们是在拿自己的命去救那女子的xìng命。 带着这种煎熬,工匠们首先开始往陆上转移,冯国用早就接到通报,派出大军在海边接应,工匠村里新的房屋也在一rì前完工,只要工匠到来,立时就可入住。因此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让卫初平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是,李开国居然提也没提那名女子的事情,他和众将都松了一口气,让那名女子随着毕家女眷一起上岸,暂时住在毕家养伤。 李开国之所以不提,是他已经没有再把这女子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怎会想到一名被他打成重伤的女刺客? 李开国一上岸,冯国用便带着灵山卫的文武官员跪地迎接。李开国看了看,只见队伍里有不少的新面孔,他淡淡的笑了笑,想来他不在的这十几rì,又新投靠了很多的人才啊。 果然,冯国用行完礼后,立刻便向李开国汇报:“大人,可喜可贺啊,自从您走后,四大百户分赴山东各县要债,如平度、即墨、莱西、莱阳等都给了银子或是可以抵价的粮物,而且县中有不少读书人愿意到灵山卫来做官牧民。” “但有的县负隅顽抗,五莲和海阳两个县就拒不交钱,也不交物,此时五莲县正在由第一百户带队攻打,海阳由第四百户带队攻打。只是大炮还没有运上去,城墙还无法攻破,两位百户怕士兵们死伤太重,因此只是围城,还没有下重手。” 李开国双眼一眯,立时大怒,说道:“给本官下令,令他们两人不管用什么法子,三rì内将这两个县攻破,所有县中官员,上至县尊,下到里长。还有那些士绅和家财在一万两以的上富商,全都当着全县百姓的面,剥皮,凌迟,剁成肉泥,本官倒要看看还有那个县敢不交银子。” 冯国用立时应是,派了两队传令兵前去传令。要紧的事情说完,李开国便起驾回府,在这里,他就是皇帝,他的权利比皇帝还大。因此说什么就是什么,让那些刚刚新进的所谓人才们不禁打个寒战,个个暗念着好险,幸亏县中父母官识相,否则大难临头可就晚了。 此时的灵山卫堡和李开国离开时变化不大,毕竟他才走了十余rì,而且除了工匠村修了一些房子,其他的没有他的命令也没人敢动。 铁大炮欢欢喜喜的早就等在都指挥使府门前,一看李开国的车驾到来,立马就跪倒在地,大声求见。李开国下了车,向他招招手,铁大炮小跑过来,一见到李开国就说道:“大人,小的想和您商量个事,小的想把匠户村的匠户都归给毕大人管理,小的这个工头可带不了这么多工匠,所以想来给大人说说,您看……?” 第一百五十二章冯国用的秘密 李开国面无表情,他没想到铁大炮居然主动让贤,他盯着铁大炮看了一眼,忽然笑道:“毕懋康本官还信不过,比起他来,你还是让本官更信得过一些,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就让毕懋康给你做个副手,如果他有什么异动,你速来报我。” 铁大炮笑嘻嘻的脸一下僵住了,他没想到李开国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他心里根本不想让出工匠村工头这个位子,但新来的毕大人是谁?那可是兵部右侍郎,他不过是一个臭工匠,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最低等的工匠,怎么能和毕大人争? 因此他的小心眼一想,与其让李开国将他撸下来,不如自己主动请辞,这样退得还体面些。可没想到李开国居然说出了更信得过他的话,而且还让一位兵部右侍郎给他做副手,他得祖坟上冒多少青烟才能有如此福份? 铁大炮跪倒在地,连连给李开国叩头,呜咽道:“大人,大炮绝不会有负大人所托,定然会为大人带好工匠村。” 李开国伸手拍拍他的肩,说道:“你也那么大年纪了,不要动不动就哭,你跟本官进来,本官还有东西给你。”说着便先进了府中,在丫环的服侍下洗去风尘,再换了一身便服,这才在书房接见铁大炮。 等铁大炮再叩个头起来,李开国拿出毕懋康在京给他的图纸还有那把燧发枪,说道:“这些你拿回去,就由你保管。虽然毕懋康本人在此,铸造燧发枪定然没什么难的,但他新来乍到,本官不得不防一手。你对这些都jīng通,拿回去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带着工匠们把这把枪造出来,以前那些火绳枪就停下不要造了。” 铁大炮连连应是,他对李开国如此信任他激动不已。古语有人士为知已者死,虽然铁大炮不是士,但李开国让他现在去死,他一定就会死的。 李开国说道:“还有,你看一看,现有的火绳枪是改成燧发枪好,还是回炉重造。这些你都回去试试,五rì后再来报本官,你回去吧。” 铁大炮连连点头,再叩了个头退了出去。书房门外早就等着冯国用连忙求见,是本地士绅请李开国赴宴的,名目是接风洗尘。 李开国想了想,让冯国用告诉士绅们,就说他要休息一rì,明rì中午再赴宴。冯国用去了,却又有数百份需要李开国立时盖章的公文送了过来,这是十几rì里积下的。都是必须由李开国亲自处理的事情,不能假手他人。 李开国倒也没烦,安心下来一份份细看慢批。他本没有处理这方面的才能,但身为首领,这些不会可不行,因此他也在慢慢学着。 这些公文大多都是一些零散的各地密折,还有一些是拨款申请折,李开国慢慢的审核批复,那些拨款申请折有些写的甚是难懂,有些数字太大与所做之事不符,李开国都一一批复,或是同意,或是驳回,或是批复重做预算。 只有一个折子让李开国脸sè黑沉,他没有想到,本来预计还会有好久才出现的事情,现在就已经出现了。 李开国细细的看了一遍这份密折,是用蜜蜡封好的密折,里面所说之事令李开国心中怒火熊熊,回家的好心情全都没了。 “来人,去传马英前来。”李开国说道。门外亲兵立时便去传人,过不多时,一身黑衣的马英走进来,给李开国见了礼,肃手站在一旁不动声sè。自从他从事情报工作后,xìng格越发的yīn沉,就连穿衣上也变了很多。 李开国望着马英良久,久到马英全身汗流浃背,他虽然不敢看李开国的脸sè,但却知道李开国那两道目光有多威严。李开国将那份折子丢到他面前,说道:“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马英捡起那份折子,扫了一眼,立时说道:“属下知道,这份密报就是属下写的。”李开国黑着脸,说道:“既然是你写的,你就写这种狗屁不通的猜测之词?全篇提不出一件实证,你也敢给本官看?你是不是活够了?” 马英心脏猛的一缩,大人说他是不是活够了,显然已经起了杀心,但马英相信,李开国不会杀他,毕竟他虽然是妄加猜测,却也是些风声的,否则他怎么敢写这份折子,敢给冯国用背后下刀子。 马英跪倒在地,将那份折子举在头上,沉声道:“大人,不是属下只凭猜测便敢上奏,只是没有大人的命令,属下不敢派人调查冯大人,否则属下定然会有证据交给大人。” 李开国沉默良久,他最初开始,就认识了冯国用郝喜等人,相比起其他人,以冯国用最得李开国的信任,虽然冯国用能力不行,但如果说到要用到一个稳重之人,李开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冯国用。 所以,对于冯国用,其实李开国心里是十分相信的。否则他也不会因为马英的一些捕风捉影就怒火熊熊。他生气不是因为马英敢用一些猜测离间冯国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而是生气冯国用有可能辜负了他的信任。 马英一动也不敢动,他也清楚冯国用在李开国心中的地位,因此上这个折子,他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书房里足足沉默了一顿饭的功夫,李开国这才说道:“冯国用的事情你调查的没错,不过有些事情本官要亲自问一问。你能坚持本心,本官很是欣慰。马英,你的确是做情报的人才,等下你躲在书架后面,听一听冯国用怎么说。” 马英听到李开国的亲口称赞,不禁热泪盈眶,沉声道:“大人知遇之恩,马英愿为大人效死。”说着将那份折子恭敬的放在书桌上,这才躲到书架后。 马英躲好了,李开国拿起那份折子仔细推敲,回想着从第一次见到冯国用到现在的一幕幕,慢慢的,他熄去心中的怒火,忽然心中有了明悟,自已一直以来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其实刚才自己无需愤怒,只是心理上还没有转变成一位首领而已。 人有千面,面后千心,人心难测,只需自己立身持正,心静端明,疑人也可以用,敌人也可以用,嘴上行动上忠心不二又如何?满天叫嚷着要反自己要让自己死又如何?一切不过是本心而已。 他想通此节,心怀大畅,忍不住长笑起来。李开国的xìng格仍是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杀伐决断、从无心软,也从不给任何威胁到他的人留一线生机。 但今天,他想给冯国用一个辨解的机会。因此李开国令人传了冯国用来,并将那份折子给冯国用自己观看。冯国用将那份密折才看了一半,就已经软倒在地,连连叩头道:“属下冤枉啊大人,属下冤枉啊……,这上面写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李开国转过头来,淡淡的道:“你在本官赴京期间,派的那些人,是不是往京城去的?” 冯国用浑身一抖,说道:“是,是往京城。” 李开国双眼中杀气登盛,语气仍是淡淡的,“你派人去京城做什么?难道真的是想向明廷举报本官?” 冯国用吓得伏在地上,连忙道:“决不是这样,大人。属下派那些人去京城,是想找我的儿子,不是要害大人。” 这个答案李开国可没有想到,他想过冯国用会用什么理由辨解,唯独没有想到冯国用是说派人找儿子。 李开国双目中杀气一敛,冯国用给出这个理由,虽出人意料,却十分的合理。 李开国知道可能真的错怪了冯国用,淡淡的道:“你起来说吧,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一遍,如果被本官发现有什么不对,你知道那后果。” 第一百五十三章接风宴 冯国用站起身来,话还未说,泪水已经流了下来,四旬年纪的汉子,若不是真的心中悲愤,怎会流泪? 冯国用擦擦眼角,说道:“大人,其实下官不姓冯,我本姓郑,崇祯三年宫里薨的郑贵妃,就是我郑家的最显赫的人。下官不过是郑家一个不肖子弟而已。” 李开国奇道:“郑贵妃?可是生了福王的那位?” 冯国用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当年因‘梃击’‘红丸’两案,下官所属郑家与东林党结下了深仇,等神宗皇帝一死,郑家便遭到了东林党的全力打击。没了皇帝的庇护,郑家所有族人死的死、亡得亡、逃得逃。下官当年侥幸,改名换姓,逃到山东之地,活了下来。可是下官的儿子,却在当年逃走的时候丢了。” 李开国忽然道:“你说你是郑家的人,你有什么凭证?” 冯国用从身上掏出一张绢,说道:“大人,下官身上有郑氏的族谱在此,请大人过目。” 李开国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记载着郑氏一支从始祖战国时起至最下两行,一行是郑国用,下面写着一个子:明。 明?加上姓不就是郑明?李开国好像记得,京城守东安门的明甲将军好像就叫郑明。李开国问道:“你丢的儿子不知道下落吗?” 冯国用点了点头,说道:“以前下官也派人打听过,听说当时好像被当时我郑家的一个叛徒郑chūn生给抱了去,养在他的名下,只因当时下官不敢露面,所以没敢去详细打听,只听得好像后来官至四品。” 李开国淡淡一笑,这件事好打听的很,只要派人去京里查一查,那个郑chūn生的名下是否有一个叫郑明的就能证实。 他也没心思去多听冯国用的家事,什么叛徒郑chūn生想必是被东林党诱使的不肖子弟,大家族里出几个不肖子孙很正常。 李开国暂时解去心中疑问,虽然对冯国用还有些怀疑,但也不会现在就杀他,等查实后再说。 当下他摆了摆手,说道:“你的话,本官会派人验证,你先回去吧,好好做事,不要辜负本官的期望。” 冯国用一怔,他本还以为,李开国会细细问清,却没料到只是说了个头,还有很多没说,李开国居然就让他走了。 当下冯国用感激涕零,跪倒在地,激动的道:“大人既然如此相信下官,下官这辈子就认定大人了,大人要下官死,下官立刻就死,下官永远不会背判大人。” 李开国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笑道:“行了,回去做事吧,此事你可以暂时放下,明天的士绅宴请,你要好好安排。” 冯国用应了是,然后退去了。马英这时从书架后出来,李开国淡淡的道:“他的话你都听清楚了?” 马英点点头,说道:“全都听清楚了,属下会查清楚的。”李开国‘嗯’了一声,说道:“京里内城原东安门有一个明甲将军就叫郑明,现在调到了銮仪卫,你查查,是否与冯国用有关。” 马英大喜,虽说有了郑chūn生和郑明的名字,但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一些事情漫无头绪,不好调查,此时有了一个头,那就好办多了。当下说道:“请大人放心,此事属下亲自办理,最多半个月,必有回报。” 李开国点点头,挥手让他退去。待马英走后,李开国秘密又传了几个人来,暗中盯着马英。他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还有蹊跷。 第二rì山东半个东部各县的士绅都来了,倒不是说大家都服气李开国,而是都怕李开国。李开国杀人妖魔的名声早就臭大街了。凡是在李开国实际控制下的士绅谁敢不来?他们倒是不清楚李开国出海一趟去了那里,但李开国出去二十余rì才回来,这就已经得来接个风洗个尘,否则李开国要是一个不高兴,大家rì子可过不好。 倒也不是每个士绅都不想来,一些士绅家里还有着商户的,倒是盼着能有什么机会和李开国见一面,谈一谈关于盐和粮食的生意。 盐也就罢了,山东东部一向不是产粮要地,为何这些士绅要来谈粮食?原来自从司农令程异拿了李开国的尚方宝剑,四处开荒。居然硬是在不该种植的时节补种了一轮的水稻。在今年特异的海风暖流下,居然长得比按时令栽种的只差一点。 士绅们都是种粮的行家里手,却硬生生的被程异给折腾服了。再加上今年西边战乱频繁,粮食等紧缺,一些粮商便想到那些硬生生多出来的稻子身上。 但这种大事只有李开国能决定,别人可没那个胆子做主。因此士绅商人们全都云集灵山卫,带来了最好的厨子,最好的菜品,就在灵山卫唯一可以容许一次开十桌酒席的悦来酒庄开宴。 午时,李开国带着卫初平准时到达悦来酒庄。范宗权带着士绅们早就迎在酒庄门口,一见到李开国,立时便带着近百人的队伍跪下,齐声道:“给大人请安。” 李开国抬了抬手,说道:“都起来吧,今天本官是来喝酒吃饭的,这些大规矩都免了。诸位都是各县有头有脸的人物,近一段时间各县也颇为安静,这都是诸位的功劳,本官不会忘记。” 范宗权等士绅们一脸的陪笑,说道:“这都是托大人福,大人治军严谨,不sāo扰百姓,百姓们感恩戴德,都十分的爱戴大人,所以这都是大人的功劳,小民等可不敢居功。酒席已经备好,大人请进。” 李开国微微一笑,这些拍马屁的话里也带着骨头,看来这些士绅们是口服心不服啊。什么不sāo扰百姓,李开国的兵可没少找士绅商人们的麻烦,甚至为了平抑物价,还杀了好一部份商人,所以他们满嘴的百姓,却没有说一句士绅商人们如何。 李开国迈步在前,小百口子跟在后面,数百亲兵将酒庄一围,闲杂人等再也不敢靠近。李开国在主位坐下,各县头面人物敬陪,其他人只在周边落座,但人人脸向着李开国,没人敢背对着他,酒席上摆满的珍肴没人有心思去看。 第一百五十四章六年末 众人坐定,范宗权起身说了一些接风洗尘的好话,大家举杯,酒宴开始,席间各县士绅轮番吹捧,间或几个颇读了些书的士绅讲了一些趣事,大家哈哈一笑,倒也其乐容容。如果不是各位士绅商人鬓角流下的冷汗出卖了他们,还以为他们都不再害怕李开国了呢。 李开国心中有数,他倒也不觉得这些人虚伪,讨厌。这世间还真少不了他们。没有商人的流通,本地士绅们的支持,有些事情就只能用暴力解决。但暴力能解决大部份问题,却不能持久的使用暴力。 因此李开国很是享受和士绅商人们斗智的感觉,反正他有一手杀手锏,如果玩过不这些商人,李开国就用暴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开国瞧着喝得差不多了,眼看着有士绅正在互相打着眼sè,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李开国站起身来,笑道:“也差不多了,本官还有公事繁忙,就不再喝了,大家散了吧,如果以后有事,尽可以找这位卫先生,他可以将你们的事情传给本官,告辞。” 说着一指卫初平,卫初平抱了抱拳,眼看着李开国已经走了,连忙跟了上去。士绅商人们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范宗权他们这些头面人物。 范宗权他们互相看了看,各自微微点头,也不说什么,各自抱拳告辞。他们是什么人?都是比猴还jīng的人物,李开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们要想做什么,单独去找卫初平。如果想要联合起来,别怪本官不客气。这是为了防止士绅商人们绞成一团,那对于李开国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 因此要把士绅商人们分开来,分别对待。有些悟xìng差的还在抓耳挠腮,有人却是若有所思,连忙去找本县的头面人物去了。 李开国将这些事情全都交给卫初平来办理,他是打定主意要将卫初平培养成萧何、长孙无忌、李善长那样的人,为他负责后勤等事务,至少现在看来,卫初平颇具潜力。 只给卫初平留下一句话,粮食不能卖,反而要多多买进,其他的你看着办,做完回一声就行。然后李开国就把卫初平丢给了那些士绅商人们自行回府了。 一连十余rì,李开国都在府里谋划着什么,期间铁大炮来过一次,说燧发枪已经可以造了,就是产量太低,三千余专司火器的工匠一天只能造出约百支,主要是铸造的工艺不成,还得想办法改进,需要一些时间。那些火绳枪可以改造成燧发枪,只是改造的成本和造一只新枪差不多,因此铁大炮建议,不改造为好,如果真要改造,还不如回炉重造。 马英也来过一次,带来了李开国意料之中的消息,京城那个郑明果然是郑chūn生的儿子,至于是不是冯国用的亲生儿子,还在调查之中。 卫初平每天都往都指挥使府里跑,每天都在诉苦,说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李开国索xìng给了他八个名额,让他自己去找八个人来帮他处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这才让卫初平从痛并快乐着的无尽折磨中逃出来。 五莲、海阳两县在佛朗机炮运到后,轰破城门而降,可是已经晚了,按照李开国的吩咐将上至县令下至里长还有那些士绅商人全都剥皮凌迟,震动了整个山东,甚至山东布政使亲自去了一趟京城,想要求皇上发兵,以解山东民之倒悬。 但不知为什么,只在京里呆了一rì,便回来了,回来后闭口不言,让山东官场人人自危,以为朝廷已经将山东抛弃了。其实朝廷只是暂时顾不得山东,为了剿灭以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为首的乱匪,朝廷已经密令陈奇瑜进京,要一举解决乱匪问题。 至于山东,只要李开国不把山东全占了,朝廷是不会出兵的。因为在明廷的眼中,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才是心腹大患,李开国不过是一小贼尔,成不了气侯。 如果崇祯皇帝知道大闹京城的就是李开国,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绿帽子的也是李开国,就不会这么淡定了。由于锦衣卫和东厂已经被李开国在京破坏迨尽,重建锦衣卫上层花了崇祯皇帝很大的心思,更别说追查李开国了。 就连一万骑兵被谁杀了三千,谁又袭击了天津卫,明廷都是一头雾水。崇祯皇帝大大的发了一通雷霆后也无可奈何,只能徐徐查之,将jīng力都用在剿灭乱匪身上。 因此山东除了灵山卫派兵去各县勒索财物外,倒是十分的平静,反正灵山卫军只是去那些小县,对于大城和济南府他们是不去的,所以倒也没超过官员们的忍耐程度,破财消灾吧。 这样一来,灵山卫的财富迅速的增长,过得一个月之后,山东各地的官道都是往灵山卫运送财物的车马,各县明军居然全都扮成了睁眼瞎,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任由车马通过,连个屁都不敢放。 转眼便到了十月,九月尾按季种的水稻已经收割了。补种的那些水稻天老爷照顾,居然只晚了十余天就能收割了,足足比预料中的多收了五成。 李开国大喜,这个程异果然是个人才,种地的高手啊。有功必赏,他立刻就赏了程异五千两白银,一座占地十亩的大宅,二十名上好姿sè的婢女。程异毫不推辞的收下来,并且向李开国申请更多的权力,更多的银子用于种粮。 李开国立刻召来卫初平,让他无限制的同意程异的要求,要多少银子拨多少,只是每一笔都得有详细的计划。 十月,原本历史上,郑芝龙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大战没有开始,双方在海上小规模的交战,郑芝龙在寻找机会一举打败荷兰舰队。 十一月,灵山卫人口达到五十万,多增的这些是没吃没穿怕熬不过这个冬天的穷苦百姓,听闻来到灵山卫便可分地分房子分粮食而寻来的。这让灵山卫的后勤官员很是忙活了好一阵子,甚至临时提拔了近百名官员才将这些人安置好。 十二月,历史惊人的将事情扳回原位,少了刘香的舰队帮助,荷兰东印度公司战舰于十二月十五rì在金门料罗湾被郑芝龙寻到,郑芝龙用水师战舰五十艘和三十艘火船,将荷兰战舰一举击败,荷兰退出东南海权的争夺,郑芝龙一家独霸东南海权。 第一百五十五章出征 到了十二月,rì子就过得更快了,这一年的灵山卫和往年大不相同,百姓和军户们的手里都有钱了,而那些商家也在灵山卫纷纷开店赚钱,才刚到二十三,灵山卫家家户户老老少少就将集市堵个水泄不通。 那些青壮在做什么呢?几乎全被灵山卫给招兵了。符合条件的招为战兵,不合条件的为辅兵,除非是残疾或是重病缠身的,李开国一个也没放过,全弄成了自己的兵。 这三个月来,灵山卫战兵达到五万,辅兵十五万。也就是说可以给李开国供给异能的足足二十万兵。但让李开国失望的是,除了再次将原有的异能统统加强一层外,根本就没有强化内脏的迹象,唯一可以让他感到安慰的,就是手臂等部位可以在二十米左右距离硬抗燧发枪的shè击。 而胸腹还是不行,他可以明确的感觉到,如果在三十米内有火枪击中他的胸腹部位,外皮未必能击破,但内脏一定会受重伤,主要是那个动能,集中释放太过迅速猛烈。 因此无敌仍然只是一个梦,李开国将所有的jīng力都投入到对战兵和辅兵的训练中去。这三个月来,他是轮番的cāo那些新兵,头一个月,将新兵cāo的是死去活来,好多新兵都感觉自已一定会死在李开国手上。 可是第二个月,大家居然发现自己撑了过来,就在他们欣喜的发现不用死的时候,李开国派人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五百匹战马又让他们吃足了苦头。 李开国是铁了心要让所有战兵都学会骑马。虽然马少,但每人一个时辰,到点换人不换马,一天足足有八个时辰马背上是有人的。也就是说每天便有近五千人在学骑马,但每人十天只有两个小时。 就这两个小时的时间,每天至少有二三百人摔断了手脚。有一天倒霉的新兵把马弄惊了,还把自己摔死了。还有马匹,每天只能休息八个小时,一个月后,五百匹战马就只剩下三百匹了,好在陆续又有战马补充,但数量极少,再加上不断的损耗,灵山卫的战马始终就在四百多匹左右。 所有的将官都不知道李开国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让所有士兵都学会骑马又怎么样?没有战马,就是骑术再jīng湛也不能当成骑兵来用。也有将官大着胆子提了一回,意思是说,大人,您看学骑马这样是不是在……。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李开国一脚踹开,并罚了他五十两银子。立时便再也没有人提意见了。 到得十二月,战马死的越来越多,都是累死的,整个灵山卫的百姓们也都吃腻了死马肉,终于就在二十三这一天,只剩下五十匹战马的时候,李开国下令,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开战。 这个命令虽然来的突然,但却在大家的意料之中,谁都知道,李开国练兵练了足足三个月,这就是要有战事的前兆。但没人知道,李开国要打那里。多数人的猜测,只怕李开国要攻下山东全省,和朝廷撕破脸,正式反明。 这个谣言非常的靠谱,就连冯国用四大千户六大百户也这么想。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在山东各县要债成绩显著,李开国终于将第一批四大百户升为千户,并重新划分了带兵权,每一千户可带战兵五千,又新提了六位百户上来,也各领兵五千。也就是说李开国手下,战兵一共分成了十个千人队。 二十三这一天,灵山卫全军上下忙活了一天,终于准备好战备,但直到二十七这一天,李开国的开拔命令仍没有下来。千人队的千户百户们凑在一块,嘀咕着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命令怎么老不下来?这年还过不过了? 二十七去宰鸡,不管军营里如何,老百姓们高高兴兴的宰鸡杀猪杀羊杀一切可以变成肉食的动物,除了牛以外。整个灵山卫是热闹非常,到处都是动物的惨叫声和血腥味,大家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买肉了吗? 李开国此时正在接见朝鲜来的使节,这一次朝鲜使臣是特意在年前赶过来,带来了呈给皇帝的金子和贡物,还有要送进宫的女子,请李开国代为转交,至于皇帝要不要朝鲜都得表示一下。还有一份,是李开国要的,就是辽东的详细地图,上面已经详细标注了现在鞑子的实控地区和各地驻军的情况。 不光如此,朝鲜使臣还给李开国带来了鞑子的最新消息,皇太极yù统一漠北蒙古,有消息说很快便会进行二征察哈尔部。皇太极也在密谋准备再一次入塞进掠宣府大同地区,一是为了震摄蒙古,让他们看到鞑子们的实力。二是为了强大自己,削弱明朝。 朝鲜国王亲自写了一封奏章,提醒崇祯皇帝注意来年鞑子进犯,要早做准备。 李开国拿着这份奏章,不住的冷笑,就算是崇祯皇帝知道鞑子的意图,只怕也无力抵抗,不过这个消息,知道比不知道要好的多。李开国将卫初平召来,令他拟一份奏章,就以锦衣卫密探的名义,将此消息让马英想办法送入朝中。 果然,崇祯皇帝接到奏章后,密令辽东诸将查察此事,辽东却上了一份请拨历年积欠饷银折,令崇祯皇帝大怒,下严旨斥责,但却也无可奈何,没有银子,你想让官兵们为你卖命,这怎么可能? 二十九rì,家家户户都在蒸馒头,李开国却召集诸将颁布了命令。第一道命令,灵山卫第二至第八千人队留守灵山卫,时刻注意明军的动静。第二道命令,民政由卫初平和冯国用共管,凡事得两人共同同意方可施行。 第三道命令,第一千人队五千战兵跟随李开国出海。具体去做什么李开国没有说,诸将也不敢问。 卫初平说道:“大人,如果有急事要找您?怎么办?”李开国淡淡一笑,说道:“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否则这个方法你们不能用。” 第一百五十六章边门 将先在纸上写好要禀报的事情,然后在心里念他的名字,他即会知道的秘密说给众将听。这句话一出,众将骇然,大人居然有这样的本事,那岂不是会道法?其实有人想说妖术的,但得知李开国能听到人心所想,没人敢这样想。 诸事交待完毕,李开国将第一千户单独留下来,和他商议了很久,这才放他离去。他随后又将马英召来,密令他严密监视灵山卫的动静,特别是那些士绅商人。随时用密法和他联系。这是他给马英的特权,只有马英可以随时念他的名字禀报事情。 大年三十,这一天百姓们都在过年,而第一千户的五千战兵已经上了运木船,在灵山卫舰队的护卫下,往丹东而去。 五天后,大年初四,五千战兵在鸭绿江口登上丹东的土地。灵山卫士兵们上岸后,忍不住打个寒颤,虽然此时已是初chūn,丹东白天的温度仍在零下十度左右,这个气温对于近几年来说很是正常,小冰河气候的影响下,这温度比起上个月最低零下二十三度好的多了。 好在他们全身都是棉衣棉裤棉鞋棉手套棉帽子,甚至还有一件大衣。登岸的时候天才刚亮没多久,慢慢的远处景象渐渐的清晰起来,积雪倒还不深,只没到脚踝。但到处都是荒凉的原始地貌景象,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此次上岸的,还有七十匹战马,全都交由斥侯,让他们往前探路,确定边门怎么走。好在他们有朝鲜绘制的地图,斥侯们看了一眼罗盘,便打马飞驰而去。 李开国带着五千战兵缓缓而行,一路并没有遇到人烟,到得天黑时,灵山卫军已经行了近八十里,此时斥侯回报,前面三十里,就是边门。 边门是后金为了禁止他人进入丹东肥沃土地,以免祖先之地被破坏所设的关卡。历史上,为了怕汉人、蒙人和朝鲜人等流入,四年后,皇太极设立了柳条边,将丹东之地全都围起来,进入者斩。 因此,这也是李开国带领的五千战兵在丹东土地上横冲直撞而无人发现的原因,早在**哈赤时,丹东便已经禁止任何人进入。得知离边门关卡还有三十里,李开国下令,就地扎营,休息一晚。有了第一千户随行,这些扎营的活计根本不用他关心。 李开国对第一千户嘱咐了一番,令他明天一早起程,然后缓缓而行,只要在正午前赶到边门就行。然后趁夜骑着一匹马跟着斥侯往边门而去。 黑暗对于李开国而说,完全不能影响他的视线,加上此时是冬天,没有植物等路障,李开国完全可以放马奔驰,所以一个时辰之后,李开国来到了边门,注目一看,不禁大失所望。他还以为最次也得是个石堡,驻守千余士兵,没想到只是个木头寨门,边上有三间木屋,里面只有二十多名鞑子。 李开国远远的站在雪地里,望着木屋里闪耀的火光,问道:“就这二十多人?没了?” 斥候肯定的道:“回大人话,就这二十四人,多一个都没有。周围五里之内没有其他人烟,就这一个关卡。”斥候说到这里也有些异样,他们千里迢迢而来,就为了打一个二十四人的小关卡……。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你们没和鞑子交过手吧?”二十多名斥候摇了摇头。李开国手中马鞭一指,说道:“去,把这些鞑子杀了,今夜咱们就到屋里过夜。” 二十多名斥侯大喜,低声道:“大人请稍待,咱们这就去杀了鞑子。”鞑子们根本没有想到会从东边有敌人过来,外面没有人放哨。这里夜晚可是零下十五度左右,呼出的气都能变成冰渣子,谁不怕死敢在夜里来这? 一名斥侯轻巧的翻过木门,刚才他已经翻过一次了,这回是轻车熟路。刚要去打开寨门,李开国已经用无名小剑划断了门闩,不用他动手了。二十多名斥侯鱼贯而入,每人双手各持一根手铳。 这些手铳已经换成燧石发火,无需点火绳,因此夜里不怕暴露位置。轻手轻脚的摸到三间木屋旁,只听得里面鼾声震天,已经快近巳时二刻(21:30左右),天黑了没事做,不睡觉做什么?因此全都睡的很香,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到。 屋里火盆的火光照耀下,屋内的情况一目了然,一个木屋里十三个鞑子,一个木屋里十一个鞑子,另一个是厨房和柴房。 斥侯们使了个眼sè,打着手势分好了队,门闩被一点一点挑开,就在挑开后那一刻,忽然有个鞑子醒了过来,被尿憋醒的,眼一睁,忽然看到有人进来,他吓了一跳,立时跳起来乱喊乱叫,同时伸手去摸刀。 斥侯们没想到会出这种状况,人还没有全进去,就惊动了鞑子,进去的斥侯立刻激发手铳,“砰砰砰”声不觉于耳,有些还没有清醒过来的鞑子登时被打死了十多个。 但手铳只有一发,打完两只手铳的斥侯一声不吭,抽出腰间的长刀便悍然扑前,一刀抹过一个鞑子的咽喉。那鞑子捂住脖子,不敢置信的死去,边门那来的敌人? 但斥候们的好运也到此为止。还有十多个鞑子已经完全清醒,看着敌人杀死自己过半同袍,鞑子们的血xìng一下激发出来,眼睛都红了,来不及拿兵器,便拿出摔跤的技巧。 一名鞑子猛的前扑,一把抱住一名斥侯腰部,借力一顶,登时将斥侯扑倒在地,随即他左手就要去扭斥侯的脖子,“砰”的一声,却是随后进来的斥侯眼看危险,开了一枪,shè入他的背部。 但不是每一个斥侯的运气都这么好,一名斥侯和鞑子扭在一起,被鞑子暗藏在手里的割肉小刀插中了大腿。惨叫声中,同伴帮忙一刀插死了那名鞑子。 短短的一顿饭时间,鞑子全灭,而斥侯们也是一个重伤,五个轻伤。大腿中了一刀的斥侯运气不好,那一刀割出的伤口太长,有点失血过多。 好在随行的伙伴身上有急救药包,从里拿出钢针和羊肠线,帮他把伤口缝了起来,敷上刀伤药,这才救了他一命。 第一百五十七章引蛇出洞 急救药包也是李开国的发明,里面很简单,每人三人份的刀伤药、钢针、小刀、一米羊肠线、一小瓶烧酒、一指宽一米长的洗蒸过的棉布。全部卷起来不过一个chéngrén手掌般大,平rì里挂在腰间,紧要时便可救命,这是斥侯特有的装备。 李开国从头到尾旁观,即使有人遭到了重创,李开国也没有动手。等到斥侯们收拾好了,李开国才走过来,点点头道:“做的不错,虽然有点意外,但你们都很勇猛。怎么样?鞑子的战力如何?” 一名斥侯道:“大人,鞑子相当的凶狠,虽然兄弟们没有一个死的,可那是有心算无心,占了偷袭的便宜,要是真刀真枪的打起来,咱们只能和鞑子一半对一半。”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你说的没错,鞑子确实凶狠,如果不用火器,不是偷袭,用冷兵器对战,你们的后果只有一个,全灭。” 斥侯们面面相觑,大伙都不服气,可这是大人说的,没人敢反驳。李开国也不理他们,刚要走进屋子,一股臭气便冲了出来。李开国连忙后退几步,躲过臭气,这鞑子们味也太重了。 想来另一间也是如此,李开国也不进另一间屋子,而是进了柴房。柴房里都是打来的野味,虽然味道也不太好,但比起鞑子住的屋子,可好的太多了。李开国只是看了一看,便道:“搬一些柴禾出来,本官就在外面烤火,nǎinǎi的,这味道,真亏鞑子们受得了。” 说着出了屋子,好在夜晚并没有风,过不多时一个大大的柴堆升起火来,斥侯们留下五个人放哨,其他人围坐在火堆旁,开始烧烤野味。 至于是什么肉,李开国也不清楚,他对野生动物基本认知不多,只是看着像是狗獾一样的东西,被斥侯们叉起来撑开了,找了些油脂抹上去,过得一会,香味就出来了。再撒上些不知名的粉末,快午夜的夜晚居然有了几分温暖。 再过得一会,肉烤好了,斥侯们也烧了开水,这才请李开国用膳。李开国摇了摇头,道:“什么用膳,吃饭就吃饭,你们快点吃,吃完了去换岗哨……” 话还没说完,李开国立时站起身来,脸sè一变。他忽然感到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相隔不远的林子里盯着他。是什么?野兽吗? 斥侯们还不明所以,忽然一声怒吼声,一只黑熊扑了出来,目标不是人,而是那条烤好的狗獾。 “cāo,他nǎinǎi的,这狗熊不是应该冬眠的吗?”李开国大声怒骂,斥侯们见到黑熊扑过来,第一时间将李开国围在中间,李开国却不会让斥侯们保护他,疾行异能发动,立时从人堆中冲了出来,黑熊饿了一个冬天,好不容易嗅到这么香浓的肉味,那里还顾得上有这么多人类,眼看着烤肉就在嘴前,只要一张嘴,就可以吃到。 腥臭的大嘴猛得往前一咬,就这一咬,连飞跃起的游鱼都逃不过,那一动也不能动的烤肉却没有咬到。它只觉得身体忽然被什么一撞,凌空便飞了起来,直飞了有数丈才落地。 那黑熊一落地,便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四肢在地上猛刨,居然开始逃走。它虽是野兽,但非常明白这一击有多厉害,那个看来娇小的人类,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因此野兽的本能让它立刻便决定逃走。 李开国这一撞用的是肩头,这一撞用了七分的力气,那黑熊居然落地后还能爬起逃走,大出李开国的意料之外。刚才那一撞,他大约估计出了黑熊重达三百多斤,想来是一身厚厚的皮毛保护了它。 这还是过了一个冬天还剩这么多肉,要是秋天最肥的时候,只怕得四百多斤。眼看黑熊迅猛的扑进林子,消失无踪,斥侯们这才回过神来,尽管对自家大人的勇猛早就看过,但赤手空拳将一头黑熊一击撞飞数丈,黑熊立时逃走,仍是让他们咋舌。 却不知道两个多月前,那位无名的黑纱仙子被李开国一击撞飞近百米,那才是十分的困难。毕竟人才是最难对付的智慧生物,而不是无知的野兽。 就这一撞,李开国立时想起,自己在船上撞的那个神秘女子后来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死没死?心中也只是模糊的一想,立时抛到脑后。 完好无损的烤狗獾被分割后,大快朵颐。过不多时,便已经吃饱喝足。李开国自顾自的找了一颗树坐下,闭目休息,而斥侯们却不敢再大意,生怕再跑来一头猛兽,虽然伤不到大人,可他们没有大人这样的本事,伤到了自己可是要命的事。 一夜无事,天明之后,斥侯们将三间木屋全都点燃,烧了个一干二净,便尊李开国的命令再次前行侦查。李开国则是一个人站在焚毁的木屋前,望着木屋好似在出神。 过了很久很久,李开国终于感到不耐烦了,他刚才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心神隐隐觉得奇怪。主要是那只黑熊来的怪,这零下十多度的天气,冬眠中的熊怎么会选择离有人迹的地方?难道不怕冬眠后被人杀死? 他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故意让自己落单,看能不能引出什么来,但很可惜,或许是他多疑了,并没有什么人隐在暗处。 李开国跳上马,一抽马屁股,那马驮着他绝尘而去。木屋灰烬前恢复了平静,没有一丝的声音。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一个鞑子装扮的人从林子里的树叶下爬出,他确定了敌人已经走远这才从躲避处爬出。 昨夜那只冬眠的黑熊正是他引出来的,为的就是对付李开国他们。至于为什么他没在木屋里,而在外面,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鞑子在木屋前又叫又骂又流泪,一嘴的让人听不懂的话,最后在灰烬中乱刨,刨出一个铁牌,他擦干净了铁牌,这才脸现欢喜之sè,跪倒在地,开始向铁牌行五体投地大礼。 但只行了五个大礼,鞑子心中忽生jǐng兆,只见一双军靴站在他面前一丈处,他身体还没起来,脚下一蹬,一声怒吼,抽出腰间的短刀就向穿着军靴那人腹部**过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铁牌 穿着军靴之人当然就是李开国,他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觉,但隐在暗中之人耐心甚好,他没那么多功夫陪着玩,因此玩了一个很简单的小计谋,引蛇出洞,果然将藏着的鞑子引了出来。 此时这鞑子居然还敢向他动手,李开国一脚踢出,正中鞑子的胸口,只听‘喀嚓’几声响,鞑子的肋骨断了好几根,飞了起来,然后重重落下,猛的吐出几口血,想是震动了内脏,便昏了过去。 这还是李开国脚下留情的结果,要不是想留个活口,问问这铁牌是什么,他一定早死的不能再死了。 捡起那块铁牌,铁牌很普通,但上面的刻印却非常jīng湛,一共是八条小龙,组成一个金字,最上面那个人字是两条龙嘴靠在一起,头对头。头的两边一个是太阳,一个是月亮,好似正在飞离一般。 八条小龙刻画的十分传神,金字也正好八画,这个金字居然给铁牌附了一层神秘之感。李开国啧啧称奇,没想到如同野人一般的鞑子里也有这般好手艺的工匠。他再仔细看看,就没发现别的,只有这八条龙和太阳、月亮,一个文字样的东西都没有。 李开国也没有把昏过去鞑子弄醒的想法,他听不懂满语,弄醒了也没法问,马上就快午时了,灵山卫的大军应该快到了,就在这里等一下他们。 过不多时,五千大军缓缓行来,李开国也没让他们休息,传令一面走,一面吃些干粮,前面再走十里多,便有一个鞑子村落,斥侯已经探明,庄里大概有百多名鞑子,青壮不过二十,其他的都是年老年幼和妇女。 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那庄子的外围,李开国立时下令,派出二千人的队伍将那庄子围了,全村屠尽,不放过一个人,如果村庄里有马,就将马匹全都拉上,剩余三千士兵绕过庄子继续前进。 李开国也不留下观看指挥,带着三千士兵继续前进,根本不去管那鞑子村庄里传来的燧发枪shè击的声音,还有鞑子死时的惨叫声,那些哭喊丝毫也不能让灵山卫的士兵们心软,他们反而一个个露出快意的表情。 仇恨鞑子,这些仇恨已经刻到了骨子里。出征前谁也不知道,自家大人居然带着他们踏上辽东的土地,来鞑子的家杀鞑子,这让他们的仇恨之火熊熊燃烧,根本不用说一句鼓舞士气的话,灵山卫的士兵们就已经鼓足了劲力,打算就是死在辽东,也要杀个够本。 三千士兵才行出不过十多里,那二千灵山卫士兵已经慢跑追了上来,带队的百户向李开国汇报,按照李开国的命令,全村已经杀光,没留一个,而且村子已经被烧了,士兵们只有一个被鞑子咬了一口,没人死亡,收获马匹十三匹,有十匹可以做战马用。 李开国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可是那三千士兵望着这二千士兵,人人脸带羡慕之sè,恨不得刚才代杀鞑子的是他们。 很快他们就不羡慕了,因为前面又出现一个小村落,这次只有五十多人的小村落,李开国派出一千士兵,同样的全村屠绝。 就这样,直到天黑之前,灵山卫大军一共屠了七个村子,大约杀死鞑子男女老幼约一千三四百人,收获马匹共七十三匹,后金鞑子不愧是游牧民族,一个个破村落居然也有这么多马匹。斥侯前来回报,前面四里处就是凤凰堡,李开国下令就地扎营,周围放开一里哨所,凡是生人,不论满汉,一概格杀勿论。 照旧,李开国在黑暗中驱马前往凤凰堡查看,只见整个堡都是大明的样式,周长约三里多,城高一丈多,南面有一门。东、北、西城墙有壕沟,距城二丈多,宽二丈,深一丈,城上有鞑子来回巡视,约有十几人,城上遍插火把,照得甚是通明。 凤凰堡的地理位置甚是重要,这是通往朝鲜的道路,为了防备朝鲜,因此防守甚严,但因天气寒冷,料想朝鲜也不会在此时进攻,因此并没有派出斥侯,让灵山卫军悄无声息的逼到了近前还不知道。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回去,明天把这里的鞑子全杀光。” 驱马回到营地,李开国召集千户百户们将凤凰堡的图形画出,说道:“这就是城堡的图形,你们看看,怎么攻打?” 第一千户和百户们互相看了看,然后说道:“大人,这城堡外围图形是有了,可是里面守军多少,有什么兵器全不知道,属下等不好筹划。” 李开国点点头,说道:“依你们之见,怎么办?” 第一千户百户们知道自家大人是在考他们,当下说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抓个鞑子来问一问,对了大人,咱们不是有一个鞑子吗?把他抬来问一问。” 李开国‘嗯’了一声,没有什么表示。第一千户立时派人将边门那个鞑子提来,派了两个通晓满语士兵过来翻译。 那个鞑子此时已经醒来,但被五花大绑着,胸前断了四根肋骨,内脏也受了伤,加上一天也没吃饭,jīng神甚是萎靡。 第一千户立刻便让人翻译给他听,问他凤凰堡有多少兵。那鞑子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反而闭上了眼睛。第一千户大怒,立时就让人将鞑子的手指一根根的砍下来。 那鞑子每被砍掉一根手指就惨叫一声,但却绝不开口,只是用冒着凶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第一千户。十根手指都砍完了,鞑子仍是不开口。第一千户发了狠,索xìng将他两只手都砍了下来,鞑子不开口,又砍下双脚,鞑子仍不开口,眼看着都奄奄一息了,仍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再动大刑,只怕人就死了。 第一千户终于没办法了,苦笑着对李开国道:“大人,是属下没用,没办法让他开口。”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口供不是这样问的,你来看着,本官是怎么问的。” 说着从怀中拿出那面铁牌,对着做翻译的士兵说道:“你告诉他,如果再不招供,本官就把这块铁牌让人排着队往上面尿尿,拉屎,然后砍成碎片。” 那鞑子听了翻译,本来半死不活的,忽然激动的大喊大叫,那士兵不敢翻译,只是说道:“大人,他在说长生天会降罪什么的。” 李开国脸sè一沉,将铁牌丢在地上,说道:“你来,对着这铁片尿上一泡。” 第一百五十九章招供 那士兵不敢违令,苦着脸解开棉裤腰带,露出怕冷的毛毛虫,就要对准铁牌浇水。鞑子连声呼喝,眼见没人理他,见铁牌马上就要被浇一身尿水,鞑子双目圆睁,脖子上青筋处处,本来没有血sè的脸红通通的,似乎要把露出毛毛虫的士兵用眼睛杀死。 但看到毛毛虫已经蓄势待发,鞑子终于妥协了,他宁愿让凤凰堡一堡人死绝,也绝不能让铁牌受到污辱。长叹一声,鞑子咕噜咕噜说了一通话。 那士兵立刻提上裤子,喜道:“大人,他愿意招供了。”第一千户和百户们有点傻眼,他们又是砍又是剁的,还抵不上一块破铁牌和一泡尿。 第一千户将铁牌捡起,看来看去,无非就是八条龙太阳月亮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李开国见鞑子服软,便问道:“说说凤凰堡的守军兵器,谁带的兵,xìng情如何,如有一句谎言,本官就把这块铁牌丢到女人裤裆里。” 鞑子听了翻译,垂头丧气,这块铁牌要真的被女人裤裆夹过,只怕后金一族就要变成……想到这里,原本打算编谎话的心思不敢再有了。 鞑子说了一长串,那士兵即时翻译。原来凤凰堡是由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奉皇太极之命代管,此时守卫凤凰堡的是济尔哈朗手下的一个牛录,共三百人,兵器不详,带队的牛录额真xìng情不知,姓名也不知。 李开国大怒,叫道:“去,找个女人来,把这铁牌塞到女人裤裆里。”第一千户会意,向一个百户使个眼sè,那百户立时出了营帐。灵山卫军里怎么会有女人?就是满洲女人也都杀了,一个没剩,此时不过是做做样子。 鞑子听了士兵的翻译,登时慌了,连忙叫了一通。士兵道:“他的确不知道牛录额真的名字,只知道堡里全都是清一sè的满人,武器无非就是刀枪弓箭,而且听说这位牛录额真是皇太极安插在镶蓝旗里的探子,打仗非常勇敢,但平rì里不受济尔哈朗的看重。” 李开国心中一动,他以前好似听过济尔哈朗这个名字,好像与皇太极不和,没想到安插探子都能被其他人知道。不过眼前这个鞑子居然能知道这么多,想来也不是个普通的满人。其实李开国记错了,济尔哈朗对后金,对皇太极忠心之极,他一生也没有反叛过皇太极。 李开国挥挥手,他也不再问,让人把鞑子带出去。说道:“行了,知道堡里有三百个正宗鞑子,牛录额真十分勇敢。你们说说吧,怎么打?本官事先声明,此一战,不可逃走一个鞑子,走露风声。” 第一千户刚想张嘴,李开国就补了一句,登时让他的计策胎死腹中。他原本是想趁夜攻城,反正城墙不高,三人搭个人梯就能上去,就算是从东、西、北三面无法进攻,南面正面强攻也是可行的。可黑夜进攻有一个弊端,就是万一有鞑子见守不住,趁夜突围,一个不小心,那可就完不成了。 因此他重新想了想,说道:“大人,既然要一个不漏,那就只能天亮攻打。可天亮后对我军不利,因此属下想,要在黎明之时攻城。城东西北三个方向虽然有壕沟,守军也必定少,但我军也不用去攻打,只每一面派一千名士兵守在外围,不让鞑子逃出即可。正面南门可集中两千兵力,火枪手压制城上守军,然后派人突入门下,用炸药开门,然后便大事可定。” 李开国听完,也不说话,看看其他的百户,其他的百户齐声道:“我等赞同千户大人的想法。” 李开国点点头,这是个中规中矩的攻城之法,以五千士兵攻三百人驻守的小城,碾压即可。李开国说道:“行,这一战就由你指挥,本官不插手,注意一点,鞑子的弓箭可不是吃素的,而且弓箭可以用弧线shè击,火枪打不到的,弓箭可以shè到。” 第一千户一凛,登时打了个突,是啊,如果鞑子躲在城墙后发箭,箭枝可以划个弧线shè出,万一离得近了,只怕压制的火枪手会有伤亡。他立刻道:“大人说的是,属下刚才还真没想到,多谢大人提醒。” 李开国拍拍他的肩,说道:“咱们打仗的经验都很少,慢慢学吧,但有一条,用兵之前,多算计一些。”说着自去休息,留下第一千户和百户们完善筹划,分配好带兵任务。 次rì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灵山卫军已经拔营而起,早饭各人都已经吃过,各百户队正小旗都已经知道计划,心知一场战斗马上就会到来,这可不是剿灭村子,而是和三百个鞑子正面开战,士兵个个心中紧张,虽然明知必胜,但鞑子的满万不可敌的神话传说还是让很多士兵心中没底。 一个时辰后,凤凰堡南门前一里处,李开国用千里镜望着远处的凤凰堡城墙上,虽然马上就天亮了,天sè却是最黑暗的时候,黑暗掩盖了灵山卫军的形迹。堡上仍有十多个士兵在不停的巡逻,根本没有松懈困倦怠工的模样。 李开国赞道:“这个牛录额真果然有一套,带兵严谨啊。”第一千户也看到了城墙上的情况,说道:“大人说的是,鞑子如此守卫,看来只能强攻了。” 李开国望着天边隐隐泛白,淡淡的道:“强攻就强攻,世上不会有太多尽如人意之事,如果打三百个鞑子就如此大费周章,咱们也别去盛京了,就此回去吧。” 第一千户大惊,他也不知道李开国来辽东的真实用意,以为不过是来练练兵而已。此时才知道,大人居然要带兵去鞑子的都城——盛京。就那一瞬间,他想惊叫出来,却狠狠的咬住牙齿,将那声惊叫硬生生咽进肚里。 盛京那里光是满洲八旗的鞑子,就有十万人。更别说还有蒙两旗,汉军旗,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多万。就凭自己这五千灵山卫军,去鞑子的盛京,简直……,简直……。想到这,第一千户忽然平静下来,大人是什么人?既然说要去盛京,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什么时候见大人失败过? 明廷京师也有十几万明军,大人不是带着一百士兵进出自如,还绑了近四千工匠?想到这,第一千户也不再惊讶了。反正自家大人就是个专做别人不敢做,甚至是想不到的事情,而且次次都成功。 第一百六十章凤凰堡之战 虽然běijīng和盛京不是一回事,但第一千户选择xìng的无视,眼看着天sè马上就这了,立时下令,让三千士兵完成包围凤凰堡的动作,不过一刻钟,传令兵传回消息,已经完成包围。 第一千户立刻下令,剩下两千火枪手除一百爆破手和四百火枪手外,其他火枪手行到距城墙八十丈处列阵,压制城墙上的鞑子,不令其抬头,帮助爆破手和四百火枪手顺利突入城门。 在八十丈合二百四十米的距离,灵山卫的燧发枪可以轻松的打击到鞑子,而鞑子只要没炮,没有鸟铳等火枪,弓箭是绝对达不到这个shè程的。也就是说,理论上来讲,只有灵山卫军打击鞑子,鞑子却没办法攻击到灵山卫军。 此时天sè已明,视线已可以望出数里之外,不知是谁发现了灵山卫军,立时堡墙上就乱起来,示jǐng牛角声立刻响起,“呜——”苍凉的示jǐng声让凤凰堡立时沸腾起来。堡里还未醒来的鞑子一听到号角声便都蹦起身来。 牛录额真脸sè铁青,他昨夜里刚刚和两个朝鲜娘们大战数个回合,这回腰还疼着呢,是谁这么不长眼,敢惹到凤凰堡来,是朝鲜人吗?他一边不爽的穿衣服,一边大喊大叫,让鞑子们都上城墙,先守住再说。 立刻便有人将命令传了出去,可牛录额真一出门便是大惊,刚才有屋隔音,他没有听到,可现在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砰砰……’声响成一片,再加上弹丸破空的声音,还有手下鞑子的惨叫声,他立刻就判断出敌人拥有大批的火枪。 他可不是没有见识的普通鞑子,他在盛京时曾经见过明廷所造的火枪厉害,在一百丈外可以打穿最好的铠甲shè死人。而且听到连续不绝的shè击声,至少有一千火枪在不停的shè击。这周围只有盛京才有这么多火枪,难道……。 牛录额真不敢再想下去了……,时间也来不及再让他想下去,牛录额真一边奔跑一边高声叫道:“全都躲起来,躲起来,如果敌人靠近,就放弓……” 他那个箭字还没有出口,“轰”的一声巨响,凤凰堡半尺厚的木门被炸药炸得四分五裂,就连城墙都炸塌了几米,到处都是火药爆炸的烟雾和尘土。牛录额真目眦yù裂,他是做梦也想不到,敌人的攻击居然这么迅速、猛烈,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城门就没了。 “快快,集中守住城门,别让敌人冲进来。”牛录额真声嘶力竭的吼道。他犯了个天大的错误,让鞑子在城门口集中,不是让他们排着队等待枪毙的吗?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他并没有应付全火枪手军队的经验。 果然,鞑子们听令吼叫着从城墙上跳下,去堵缺口,“砰砰砰……”声音响起,呼啸的子弹毫不停留的撞入鞑子的身体,把他们强壮的**撕出一个个大洞。这是不圆整的弹头碰到阻挡的东西后翻滚的结果。 只是十几息,跳下来的鞑子便死了四十多人,他们很多连敌人都没有看到,就去见了**哈赤。牛录额真终于明白他犯的错误,敌人可是拥有比弓箭还厉害的火枪,自已还让儿郎们去堵门,是他害了儿郎们。 “快,躲到城门两边,敌人进来就和他们近战。”牛录额真这回下了一个靠谱的命令。鞑子们早已经被火枪打得吓破胆,听到命令,连忙躲到城墙边,等待敌人进来。但让鞑子们没有想到的是,敌人打了几十枪没有听到惨叫声后,居然停止了shè击。 鞑子们刚想伸头看看,只见烟尘中忽然飞出十几个黑乎乎冒着烟的东西,在缺口处的地上乱滚,有一个还滚到鞑子的脚下。一个鞑子好奇的拿起来,牛录额真忽然想起来这是什么,连忙大叫道:“快趴……”下字还没有说出来,十几个震天雷一起爆炸。 “轰轰轰……”如同小型开花弹一般,每一个震天雷都碎成数百片,铁皮外壳上的细纹在火药的膨胀下按照刻纹碎裂,高速的shè入缺口处方圆二十丈内所有鞑子的身体内。又是四十多没有趴下鞑子死于震天雷下。 此时三百鞑子已经死了一百多,只剩下一百八十多名鞑子了。牛录额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他连敌人都没有看到,就死了近一半的儿郎。这真像是个恶梦,牛录额真怒吼着,鞑子的野xìng一下让他疯狂起来,但心中的惧怕却让他还有着一丝理智,他,皇太极手下最勇猛的牛录额真,他害怕了。 剩余的鞑子们也怕得不行,但天生的凶悍还是让他们撑了下来,有亲信鞑子连忙跑来大叫道:“牛录额真,敌人太厉害了,咱们打不过的,快逃吧。” 牛录额真手持着大刀,双眼却发直,喃喃的道:“明军,怎么会是明军,明军怎么能来到这里?”此时他已经看清楚灵山卫军的服饰,正是明军的军服。 随着他的声音,灵山卫军已经冲进凤凰堡,他们进攻的非常有节奏,一队队的层次分明,前队躬着腰前进时,后面一队开枪shè击。待得前队守住了安全点,开始压制敌人时,后队就冲前,这样轮番进攻。 有不开眼的鞑子居然还想着上前用冷兵器肉搏,立刻被后队打了几个窟窿。鞑子们抵挡不住,纷纷后退,躲入堡中屋里,这时终于有鞑子伤到了灵山卫士兵,堡中的距离不可能超过一百五十米。 而天生就是猎人的鞑子们shè箭的准头是一等一的,长箭横飞,立刻便有数个灵山卫士兵中箭,三个中了脖子,六个没中要害部位,但也失去了做战能力,倒在地上乱滚,立刻便有医护兵把他们抬了出去。 凡是shè箭的鞑子也都没有好下场,每一箭发出,就会被灵山卫士兵火枪shè中,惨烈的巷战几乎是以一比一伤亡在进行着。各个小队的队正立刻就发现这样不行,伤亡太过惨重,马上改变战法,每一个小队驻守在有隐避的安全处,专打露出头的鞑子,然后每一间屋子都丢一颗震天雷进去,炸死屋里的鞑子们。 第一百六十一章攻略通远堡 然后灵山卫军趁机突入屋内,只要见到模糊的人影,立时开枪shè击。这法子十分的有效,等到李开国迈步走进凤凰堡的时候,灵山卫军已经在收拾残局了。整个凤凰堡一共三百三十一个鞑子,还有做饭的十三个朝鲜人,其中有两个厨娘,两个汉人。活下来的,只有十九名鞑子,朝鲜人和汉人都被眼看无法逃走鞑子们给杀死了。 被俘鞑子都是失去了战斗力而没办法行动的,被拖到李开国面前时已经奄奄一息了。而李开国对俘虏鞑子一点兴趣也没有,当下挥挥手,登时十九名鞑子的脑袋就被砍掉了。 第一千户派兵匆匆搜了一遍,发现这凤凰堡储存的一些粮食最多只够三四百兵吃半个月的;但野味肉食当真不少,想来这就是粮食少得可怜的原因,鞑子们基本就靠打猎生存的。 而且凤凰堡中居然没有什么财物,别说黄金了,就连铜钱都没有。唯一值钱的,就是马厩里那三十多匹战马。第一千户有些郁闷,难道鞑子不发军饷?就是那个牛录额真的身上也没有金银财宝,甚至连公文什么的都没有,只有一个代表身份的木牌。 难怪鞑子要去大明朝去抢钱抢粮抢女人,原来是穷疯了。第一千户说出这话的时候,李开国正在看着鞑子的军事地图。鞑子的地图实在是简陋,而且图上标注的既不是汉字,也不是满文,可能只是一种标记文字。 李开国瞧了半天,也没有看懂,心道早知如此,留下那个牛录额真不杀好了。但杀都杀了,李开国也不后悔,扔掉那张地图,淡淡的道:“行了,再搜一遍,看有没有活口,然后立刻开拔。” 第一千户遵令而去,只不过一刻钟功夫,灵山卫军继续朝着盛京方向前进。一路扫荡了十三个鞑子村落和部落,收获了一百多匹战马。此时灵山卫军按照朝鲜人的地图来看,已经到达蘑菇岭。 这里到处都是深山密林,如果不是一直放出大批的斥侯不断的侦察,修正方向,只怕灵山卫军早就迷路了。因此李开国不敢冒然带着灵山卫军走夜路,天快黑就马上扎营。 吃完晚饭,灵山卫军们都很兴奋,白天凤凰堡一战和屠了十三个村子部落,让他们每个人都见了血,虽然有很多人都是四五枪打一个鞑子,但毕竟鞑子被杀死也有他们一份功劳。 兴奋和报仇后的快感让灵山卫军士气很高,虽然军纪严明,不敢大声说话,但也眉飞sè舞,手比脚划,实在忍不住就小声说一句,然后闭嘴。 李开国及时发现不对,立刻持刀巡营,所到之处立刻风平浪静,灵山卫士兵谁都知道,自家大人翻脸比什么都快、都无情,谁敢捋他的虎须? 第二rì,第三rì,灵山卫军连续屠了近五十多鞑子村落和部落,居然一点风声也没有走漏,鞑子们丝毫不知,有一支五千人的灵山卫军正在向盛京逼近。 第三rì天黑时,斥侯传来消息,前面十里处就是通远堡,据沿途抓住的鞑子供认,通远堡里驻守着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的满洲兵,大约共有二十个牛录,七百匹战马。听说还有火炮和火枪,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因鞑子众多,斥侯们怕走了消息,因此没敢太过靠近,正在想办法侦查实情。 二十个牛录,那就是六千后金鞑子,得到这个消息,第一千户和百户们都沉默了。 李开国坐在帅位上,脸sè不变,淡淡的道:“你们说说,这仗怎么打?” 第一千户和百户们互相看了一眼,说道:“大人,如果通远堡当真驻有鞑子镶蓝旗的六千兵,这可有些难了。属下等想亲眼看一看通远堡的情况,再作计较。”、 李开国点了点头,满意的道:“行,咱们这就走,本官陪你们一起去瞧瞧。”随手指着一个百户,让他固守军营,便带着一大批灵山卫军官往通远堡驰去。 夜间骑马,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没有李开国的夜视眼带路,只怕军官们连那是南那是北都不知道,别说找到通远堡了。 看着大人在马上的英姿,军官们佩服的很,也崇拜的很,如果没有这份崇拜,就算是再害怕李开国手段残忍,他们也得跟李开国提出是不是绕行,而不是李开国说打那里,就打那里。 只奔驰了八里地,就不能再前进了。因为远远的就能瞧见,通远堡外面居然有层层叠叠的帐篷,一直排到堡外一里之地。 李开国等人下了马,摸黑爬上了旁边的座小山,还好今晚月亮还算帮忙,尽管看不清,但可以看个大概。 天sè尽管已经黑了,但通远堡前的营地里仍是十分的热闹,李开国用千里镜一看,原来营地里居然搭起了数十个篝火,上面还架着动物在烤制。每一次篝火处都围了一堆人,人堆中有人正在摔角,不时的能听到一两声传来的高声叫嚷,偶尔还有女子的笑声尖叫声传来。这不像是一个军营的样子,反倒是像在狂欢中的一个部落。 李开国将千里镜递给军官们,第一千户看了后说道:“大人,我看这通远堡和凤凰堡差不多,想来都是一个样子的。这些堡外扎营的鞑子,想必是堡内住不下,所以就住在堡外。” 其他百户也都点头,显然他们的想法一样。只是这样一来,偷袭甚是容易。但要想不走漏一个人,那是难到了极点。 因此第一千户低声说道:“大人,击破鞑子可用偷袭,堡中鞑子也不可惧,可用凤凰堡之法破城,唯一可虑者,是不可能不放走一人。一旦我们暴露了,只怕鞑子的军队立刻就会发现我们,到时四散奔逃,咱们人数不够,不可能围住所有鞑子。”众百户一起点头附和。 经凤凰堡一战,他们对鞑子虽然保持着jǐng惕,但隐隐已经有鞑子不过如此之意。此时一个镶蓝旗的jīng兵在此,第一千户和百户们居然认为击破很容易……。李开国其实也认为很容易,只是如果被明军知道他们这样想,只怕牙都要笑掉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摸城 感谢书友“srqg”第二次打赏,真心感谢! 三百鞑子和六千鞑子那能比吗?不说人数比灵山卫军多了一千,就说地利,也是鞑子占优,一个是攻,一个是守。鞑子还有个城堡,而且鞑子也有个火枪队,还有火炮。再怎么看,灵山卫军对上鞑子,那都是有败无胜。 李开国没有回答众百户的话,而是让他们一起回去,然后再议。回到营帐,所有人的脸都皱着,在想着对策。只有李开国仍是一脸的淡然,坐在帅位上一言不发,铁了心要让第一千户和百户们想招。 第一千户和百户们在图纸上画了又画,然后就小声争论起来,甚至有几次,两个百户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终于拟出了三个作战筹划,第一千户心情忐忑不安,一一说给李开国听。 李开国听完后哈哈大笑,说道:“果然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那就这样吧,就按第一个筹划进行。不过本官还有一点意见,你们过来,这里……,还有……。”他小声的将一些东西补充完整。 第一千户和百户们听完后,一齐惊道:“大人,不行,你不能去,要去也得我们去。”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你们去?你们谁能打过本官?如果那些火炮不先干掉,咱们伤亡必重,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说着也不管他们,径自出帐去找了一身鞑子衣服换上。一个百户忍不住对第一千户说道:“千户大人,这不是太危险了?要不咱们再劝劝?” 第一千户缓缓摇了摇头,李开国岂是能劝的人?大人常能人所不能,但愿这次也是一样。李开国是说做就做,他也没有惊动营中休息的士兵。 只在守卫们惊讶的表情中,穿着鞑子的衣服,在帽子上塞了一条假辫子,然后放马奔驰而去,火器只带一把燧发枪和三百发纸壳子弹,还有灵山卫工匠倾一个月之力为他打造的一条长达十九米的钢丝鞭,细如一根筷子粗细,可以绕身数十周也不显得臃肿,还有那把削铁如泥的无名小剑。 仈jiǔ里路,在快马的脚下,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李开国将马匹栓在密林中的一棵树上,抖了抖身体,本来就十分吓人的生冷表情,再摆出一副狰狞的面容,看起来简直就是生人勿近。他借着黑暗,大摇大摆的往鞑子在通远堡前的营帐走去。 一路上别说是暗哨了,就连明哨都没有。这也怪不得济尔哈朗治军不严,实在是,就凭这六千鞑子,任是谁也想不到,在大年初九的夜里还有敌人会摸到这鸟不拉屎的通远堡来。再加上镶蓝旗这么多兵,都是家中有老有少的,被皇太极一个命令全都发到通远堡来守卫,连年都不让回去过。 就一个塞得满满的也只能放下一千人的小堡,用得着让六千人过来看守吗?加上鞑子们带的家属,一个小小的通远堡,几乎快有八千人之多。所以大多数鞑子心中都有怨气,而且通远堡的生活条件差到了极点,要什么没什么,而且还要挨饿受冻。 这可是过年,鞑子们在汉族的影响下对过年已经相当看重,这样的悲惨的过年方式,让镶蓝旗的jīng锐士兵的士气已经降到垂头丧气的地步。如果李开国早一天到来,看到的通远堡鞑子绝不是这样龙jīng虎猛,大半夜的还在玩着摔跤,还在欢歌笑语,只能看到鞑子们满腹怨气的嘴脸,这样的鞑子,战斗力肯定差到了无法想像的地步。 但灵山卫军不走运,就在白天,济尔哈朗终于从盛京运了一批物资到了通远堡。有面粉、鸡蛋、糖、芝麻、青红和瓜仁,还有一批酒。济尔哈朗还当众宣布,狂欢即时开始,可以欢庆三天三夜的时间,以补回过年时的冷清。 于是鞑子们欢声雷动,当时消失的士气就全都回来了。立刻,会做饭的女人们开始做起丰盛的大餐饭,有水点心(饺子),萨其玛(你没看错,是满族人发明的面食),烤肉……。 然后便开始了传统的歌舞和从蒙古那里传来的最重要的节目——摔跤。为了凑趣,更是为了提升威严和士气,济尔哈朗宣布,摔跤要决出个胜负来,最后胜利的鞑子,可以做他的亲卫,可以称为巴图鲁(勇士),赏十头羊,一匹马。 这让本来娱乐的摔跤立时提升为无限制规则的摔跤。所谓无限制规则就是除了挖眼、掏yīn、不准用兵器以外,其他方法都可以使用。 这一场摔跤大战几乎六千青壮鞑子都上了场,从早上一直大战到半夜,才决出了六十强,今夜就算是不睡觉,明天一早也要把冠军决出来。因此不管如何的疲累,鞑子们尽情的散发着野xìng和欢乐,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要他们命的敌人正穿着衣服在他们中间穿行。 济尔哈朗只是白天兴致勃勃的看了一会,便回堡去了,他的亲卫有三百多人,虽然不图亲卫的名声,但对于巴图鲁的称号,还是很感兴趣的。但济尔哈朗没有让他们参加,而且到了晚上,失败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五千多人,因此晚上回堡居住不再看比赛的足有一千多人,和平时差不了多少。 按照惯例,堡门关闭了,没有回堡的鞑子也不在意,反正外面这么热闹,天再冷也不怕,因此没有什么人对于关堡门有异议,只有一个人,李开国。 此时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得的摸到了通远堡的城门下,那不过一丈多高的城门根本挡不住他,但他不知道城上还有没有守军,虽然有异能为他示jǐng,但得是有人对他有杀意时,异能才会自动将阻隔物外的敌人标注出来。 但这也难不倒李开国,大不了谁发现了他,就杀谁罢。他握住钢丝鞭的鞭梢,jīng力透出,手腕还没有动,那钢丝鞭如同有了灵xìng一般,从身上松开,悄无声息的爬上城墙,最多不过四米的城墙对于十九米的钢丝鞭来说毫无压力。 李开国的身体随着钢丝鞭的拉力缓缓上升,快到得城墙口时,李开国伸头探了探,只见有四个鞑子正靠在一起看着什么,边上还有一支火把被寒风吹得摇摆不定。再仔细看看,这一段近一百米的城墙只有他们四个守军。 钢丝鞭毫不犹豫,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鞭梢瞬间连续穿过四个鞑子的脖子,将他们连在一起,画出一个不等边的四边形,只听得出气的丝丝声不绝,四个鞑子同时伸手去拉那坚韧的穿喉钢丝鞭,手还没有碰到,便已经死掉了。 李开国手不动,肩不摇,jīng力只是一吐,那钢丝鞭便悄无声息的缩了回来,四个鞑子这才倒地。 第一百六十三章无人之境 李开国走到近前,这才看到,四个鞑子居然在看一幅chūn宫画,画上女子半裸着身体,正在从水池中走出,妙处被一只玉手掩住,头上罩着一层薄纱,但却可看到一点猩红的樱唇,正在抿着,似乎在诱人在上面亲一口。 再加上那曼妙的身体,轻轻的弓着身体,突出硕大的臀部和丰满的胸部,难怪四个鞑子看得如此入迷,没当场连发四枪,已经算是有定力的了。不过李开国对此毫无兴趣,一张破画有什么看的。 他刚要走,忽然心念一动。这画上的女子看来不似汉人,而像是满人。chūn宫画用笔jīng良,画风娴熟,乃是难得一见的上好chūn宫画,这四个鞑子怎么会有这幅画?李开国想了一想,鞭子卷起地上的**,送到他手里,他随便折了折,便放入怀中带走。 李开国顺着城墙游走,正面向南那一段居然架了四门火炮,而且还有不少的子铳和火药炮弹。李开国皱着眉头,虽然这些火炮不过是明军仿制佛朗机炮造出来的劣质货,就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膛。但也足以说明,鞑子历年来已经非常重视火炮的抢夺和制造。 如果此次不能将盛京的火炮工匠一锅给端了,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汉人死在鞑子的手上。李开国心中已然下定决心,就是把五千灵山卫军全留在盛京,也要将鞑子的火器制造场全给炸了。 他将每一尊火炮塞上一枚子铳,然后在炮膛里再倒上一子铳的火药,再塞入炮弹,这样一来,火炮里便有双倍的火药,鞑子不开火则已,只要一开火,火炮会立刻炸膛。 四门火炮很简单就搞定了,在这期间居然没有巡逻岗哨到来。李开国也懒得再想为什么,一一为火炮插上火绳,然后结成一团,到时只要一点火,四门火炮就会同时炸毁。 不过此时也不忙先炸,李开国还是要先进到堡中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火药炸掉整个通远堡。他估计火炮边的火药,只有大约一千斤,这点火药,只够炸个城墙的。李开国索xìng也插上一根长长的火绳,一直坠到城墙外。 南面搞完,他就去了东面,不出他所料,北面也有四个鞑子驻守,四门火炮。鞑子被他毫不费力的杀了,然后依样做了炸炮炸城墙的准备。他一边做还一边直摇头,这鞑子真他娘的不会用炮,火炮只有集中起来,才有大的杀伤力。 这样一边城墙放上四门炮,看起来是面面俱到,可是火炮的威力就减弱。运气好还能炸死几个敌人,运气不好,连敌军一根毛都碰不到。 再转到北面,北面没有火炮,倒有十四个鞑子驻守,李开国钢丝鞭如同索魂铁链一般,瞬息之间便穿刺七个鞑子的身体,还没有等剩下的鞑子反应过来,钢丝鞭已经猛的一震,七个鞑子身体四分五裂,脱出桎梏的钢丝鞭只是一个横扫,剩下七名鞑子全都被拦腰扫断,破空的呜呜声一响即消,并没有传出多远,但十四个鞑子已经全都去见**哈赤,做了一堆冤死鬼。 西面也没有火炮,也没有鞑子。李开国想了想,刚才北面的十四个鞑子里一定有西面巡视的鞑子,溜号到北面来,却没想到,少活了一会。 李开国跳下城墙,他围着通远堡绕了一圈,用了半个时辰,杀了这么多鞑子,此时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因为堡里的鞑子们也正在校场那里围了四个超大的篝火,正在大吃大喝,载歌载舞,一边鬼嚎着唱着不着调的俚歌,一边在一些满族少女面前竭力表现自己。而校场一侧便是马厩,长长的一排,估计约有三百多匹战马。 李开国远远的看了一眼,便顺着一间屋子的墙边往堡中间的屋子走去。那里有全堡最好的房子,想必济尔哈朗一定就住在那里。 他不住的穿行在鞑子人群中,因为要过去,就一定得穿过校场。如果现在有鞑子在空中向下看,就会发现有一个背着近一人高火枪的鞑子不急不慢的往旗主的房间而去,那个鞑子所体现出来的气势是那样的显眼,只要稍微拉远一点视线就能发现不同,可能要心怀不轨。只可惜,没有鞑子能在空中看到这一幕。 就算狂欢中的鞑子们有人不注意的扫视一眼,发现有些不对,但李开国身影很快就会被其他的鞑子挡住,而让发现不对的鞑子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而放弃追查。 李开国以一种不急不慢的特定脚步,慢慢的脱出狂欢的人群,走向堡中心有守卫的一个小院。他一边走还一边抬头看看天sè,半个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清冷的光辉被火光一照,似乎让人觉得是两个世界一般。 看来已经快是子时了,李开国摸了摸肚子,他腹中已经饥饿,济尔哈朗的屋子里一定有最好的食物。 守门的四个鞑子看到一个鞑子扬着脸,一边看天,一边走过来。都疑惑的望望天空,没什么奇怪的啊?一个鞑子眼看李开国就要到近前,‘擦’的一声拔出刀来,嘴里‘喔喔呵呵’的叫了几句。 李开国听不懂,他也不想听懂。钢丝鞭悄无声息的在黑暗中刺出,将四个鞑子再次穿了脖子,提成一串。钢丝鞭毫不费力的将四个鞑子拖进小院,丢在地上,然后李开国掩上院门,用一根门闩将门闩住。 院中居然没有人,所以也没人发现李开国进来了。只是十多米外的房里,灯光明亮。隐隐传来女子的笑声还有琴声,一个温和的男声正在不停的说着满语,每说一句,便有女子娇笑的声音响起。 李开国冷酷的笑了笑,他也不躲躲藏藏,将头上的帽子一丢,假辫子落在地上,便大摇大摆的直接走到房前,一脚将房门踢开,然后手中钢丝鞭突入房中,在房中狂舞,尖叫声中,转瞬间便杀了八个年纪在四十以上的鞑子军官,只留下一个年轻的鞑子没杀,还有五个女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济尔哈朗 这个房间是个小厅,李开国杀进来前,济尔哈朗正在和手下甲喇、固山等招待皇太极的使者还有皇太极二女马喀塔。 马喀塔今年只有八岁,但满族的女儿,十二岁已经可以嫁人了,所以八岁已经不算小。这次皇太极派了使者来给济尔哈朗送来粮草,摆明就是要拉拢这位贝勒,毕竟镶蓝旗也是八旗里重要的力量。 马喀塔听说这件事,便要跟着来,因为济尔哈朗有汉女,听说还是明朝的官员的千金小姐,懂得诗书琴棋。马喀塔向来对汉学十分的好奇,她不但会说汉话,还会写汉字。读汉人的书越多,她便越是向往书中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可惜后金虽数次抢掠百姓,但掳获的千金小姐着实不多,就是有,也大多是士财主家的小姐,大字不识一个的比比皆是。马喀塔也见过几个,实在是和书中描述的才女相差甚远。 时间长了,大家也都知道她的所好,有人说起济尔哈朗就有四个汉女,听说就符合马喀塔心中才女的形象。 她正想着怎么见一见呢,可巧皇太极正缺一个子女前去送粮草,以示对济尔哈朗的抚慰和尊重。长子豪格是不行的,有些太过重视,容易引起其他的旗的不满。马喀塔是皇二女,不大不小正合适,因此马喀塔就是不说,她也会被皇太极派来的。 济尔哈朗脸sè铁青的望着停在咽喉前的钢丝鞭梢,他手中虽然已经抓住了长刀的柄,但却一动也不敢动。刚才就是这鞭梢,一转眼便杀了手下最jīng锐最勇猛的甲喇和固山,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他自己这点本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反抗一定会死,他可不是热血冲动的普通鞑子,所以他不敢动。 马喀塔是被吓傻了,而四个汉女则是闭着眼睛不停的尖叫。虽然她们经历过许多惨无人道的摧残,但胆子还是没多大。 李开国只所以不杀她们,他就是要搞清楚,留下的这个是不是济尔哈朗。所以他猛得喝道:“闭嘴” 四个汉女同时停下尖叫,她们被大喝吓住了,但同时也回过神来,发现李开国头上有发髻,是个汉人,登时心神便安宁了许多。四个汉女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能向他求救吗?但马上又将这个念头抛掉,就算是被救回去,也是一个死字,比起回去,现在的生活倒也不错。 李开国看她们不再尖叫,喝道:“你们说,这个人是不是济尔哈朗?”四个汉女还没有回答,济尔哈朗道:“我就是济尔哈朗。”他吐字发音居然是正宗的京师口音,字正腔圆,如果不是头顶着半秃,还拖着一根猪尾巴,光听声音,是绝对听不出是个满人说的。 李开国虽然没想到济尔哈朗会说汉话,但也没什么惊奇的。钢丝鞭刷得收回身上,李开国伸手一拉被鲜血染红的桌布,桌布一卷,将那些吃过的残羹剩菜卷成一团,然后呼得一声,被李开国丢出门外。 李开国将身后的燧发枪取下来,放在桌侧,大喇喇的找了一张还没有被血溅上的圆凳坐下,这是以前的明军留下的,鞑子可没有多少人坐凳子,他们都是坐炕。猛然一拍桌子,李开国对着四个汉女喝道:“快去,给本官重上一桌上好的酒菜。” 四个汉女吃得一吓,连忙娇俏俏的跑了出去,心中暗想,这个汉家男子怎么如此凶恶,简直比那些鞑子还凶恶。 李开国瞧着济尔哈朗一声不吭,手中刀柄握得死紧,就算要人命的鞭梢没再指着他,还是不敢稍动,他脸sè铁青,但却没有表现出一丝惧意。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看来你不怕死啊,本官有言在先,从现在起,你活不过一天,趁着现在还活着,就多看看这人世间的东西,下了地狱可再也看不到了。”他倒是没说假话,无论如何,济尔哈朗他都是要杀掉的,在他的手下,不会有满清的俘虏存在。 济尔哈朗此时慌乱的脑子渐明,他虽然表面装得很有勇气,但李开国太过骇人,以至于他这尸山血海中杀过几回的人也免不了畏惧李开国三分。 他已经几次听到李开国自称是本官,此时脑中急转,想要找个脱身之计,更想弄清楚眼前这个厉害的‘本官’是从那来的。 济尔哈朗拱拱手,这是他学的汉人礼节,可惜用错了地方,李开国是官,他是蛮夷,按规矩只有跪下磕头。但李开国也不介意,他跟个死人介意没意思。在他的眼中,济尔哈朗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不是等到天明时他还有用,李开国怎么会放任他活着? 济尔哈朗强笑道:“不知这位大人自称本官?可否告知官职?” 李开国猛的一拍桌子,叫道:“快快上酒上菜。”门外四个汉女已经走到门口,此时听到叫声,连忙应‘是’,端了一些酒肉上来。 济尔哈朗心中一沉,他本以为四个汉女会出去叫他的兵来救他,此时看来,对她们再好,她们心里也是想着汉家的。 李开国看了看,不过才八个菜,六个全都是肉,一盘水饺,一盘萨其玛,切得方方正正的,看着就有食yù。此时鞑子们可不会用窑洞种菜,冬天是没什么蔬菜可吃的,有些肉吃就不错了。 李开国拿起汉女呈上的筷子便挟了一块萨其玛,放入口中,只觉得甜腻可口,登时赞道:“好东西,这是鞑子们创造出的最好食物,没污染过,原味的啊。” 马喀塔在一旁听着李开国的话,虽然听不懂什么鞑子、污染、原味的,但仍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随即便觉得不对,连忙掩住了口。她也是年纪小,没人说过汉人称他们后金是鞑子,她岂能笑得出来? 李开国冷冷向她一瞧,一道杀气向她袭了过去。马喀塔不过八岁,还是个女子,虽然满族女子胆大,但也受不了李开国这带着杀气的一眼,登时便被吓晕了过去。 济尔哈朗大惊,连忙抢上扶住马喀塔,发现她不过是昏过去,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将她放在炕上。 皇太极派来的使者死了倒没什么,有马喀塔做证,皇太极也不会怀疑是他下的手。但如果马喀塔死了,他可就没证人了。到时皇太极问起来,他如果将今rì之事如实说出,而没有能让皇太极相信的人佐证,只怕立时便有杀身之祸。 直到此时,他也还以为李开国刚才说他活不过一天是在吓唬他,却不知道,李开国从不唬人,尤其是一个快死的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狂人 房中寂静下来,济尔哈朗和四个汉女站在一旁,李开国则是放口大嚼,不住的喝酒。他这几天吃的基本就是干粮,灵山卫士兵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此时虽然鞑子做的食物不是特别美味,但也比吃干粮什么要好的多。 特别是那盘饺子,这个时候能吃到面食可不容易,他一口一个,转眼间便吃得jīng光。吃完了站起身来,伸手便从一汉女腰间抽出一块香帕,擦了擦嘴,然后走到炕前,一伸手便将马喀塔提起来,就在济尔哈朗的怒喝中把她扔到地上。 然后自己躺到炕上,对急忙将被摔醒马喀塔扶起的济尔哈朗说道:“本官现在要休息,你们全都站在原地不准动,谁动,本官就提前送你们见阎王。”说完便闭目睡去。 马喀塔吃得一摔,再加上刚才一吓,此时已经是恐惧非常,见到济尔哈朗,连忙往他怀中缩去,连一声都不敢吭。济尔哈朗从来没有见过象李开国这样的狂人,他压住心中沸腾的怒火,轻轻的拍着马喀塔,安抚她的情绪。 济尔哈朗其实从本质来说,并不像是传统的鞑子xìng情。如果今天换了任何一个鞑子,包括皇太极在内,无论是自不量力和李开国拚命,还是想着计谋要从李开国手里脱身,都不会象他这样,呆呆木木的,显得好似应变能力不足。 其实这正是济尔哈朗的处世之道,他深信“一动不如一静”才是处世的不二法门,而他的一生就是这样做的,并且是鞑子能团结起来争得天下的最大幕后功臣。在皇太极死后,他不与多尔衮争,不是争不过,而是为了团结。多尔衮最牛叉的时候,也是他保住了顺治,让顺治得以登基,并且一直支持顺治,并没有取而代之。 所以,如果济尔哈朗没有遇到李开国,他的不二法门将让他一辈子受用无穷。可惜的是,他偏偏遇上李开国,李开国铁了心要一个人死的时候,几乎这个人就死定了,除非他自己改变主意,否则谁也救不了。 济尔哈朗不动不说话,就这样抱着马喀塔,盯着李开国。眼看着李开国气息匀称,仿佛已经陷入沉睡之中。济尔哈朗心中翻转不停,他不知道李开国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睡。屋子里面有了敌人还敢大睡,而且那把火枪还靠在桌边,难道这明朝军官是个白痴? 如果他相信李开国是个白痴,那他自己才是最大的白痴。这是济尔哈朗真实的想法,没有人会在敌人面前真的睡着。可事实是,李开国真的睡着了,他只所以敢睡,是有异能示jǐng,只要有人对他作出攻击行动,异能会立刻接管他的身体进行避让或是反击。 就这样,李开国足足睡了两个时辰,天很快就要亮了。而济尔哈朗和四个汉女就这样站了半夜,动都不敢动。马喀塔则是睁着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李开国,生怕他忽然从炕上跳起来,用那根长鞭穿破她的身体,她还小呢,还不想死。 济尔哈朗在这两个时辰里无数次的想要去拿桌边的那根火枪,也无数次的想抽刀上前砍死李开国,但都没有付诸行动。他在等,他要等一个机会,一个能成功脱险把握较大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终于到来,狂欢了一夜的鞑子终于发现不对,快天明时去城上换防的鞑子发现尸体,立时便吹响了牛角,立时整个通远堡的鞑子们都行动起来,乱哄哄的拿上武器,四处寻找敌人。 而一些牛录和甲喇在找上官的时候发现居然找不到上官,他们立时大惊,马上就想到不对,这牛角都吹了一会了,怎么不见旗主出来?就算人不出来,也应该派人出来问一问,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出事了。这是所有牛录和甲喇的共同想法。立刻,鞑子们集中起来,xìng情急的牛录等不及大军集结,就往济尔哈朗的住所跑,一见门前的守卫居然不在,他们更是大急。 济尔哈朗要是死了,说不定全镶蓝旗得死上一半军官给他陪葬,能不着急吗?拍了两下门,吼了几句,济尔哈朗的小院里毫无回音,一个牛录再也忍耐不住,后退几步,猛往前冲,“砰”的一声撞断门闩,冲了进去。 一进去牛录便大叫道:“旗主,你在那?”只听‘砰’的一声响,却不是这个牛录又撞断什么,而是燧发枪发出的声音。那牛录头上突然出现一个血洞,死之时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紧跟着他冲进来的鞑子们大惊,这是火枪啊,立时便有甲喇大叫道:“快快,敌人有火枪,去调火枪队来。” 一个鞑子提起院中一个小石臼,运足臂力,忽得一声扔向房门,想要打破房门,看看里面情况。就在这时,那房门忽然开启,一只手臂伸出,抓住那个飞来的石臼,一反手,就扔了回去。 一个牛录反应不及,被石臼撞中头,登时头变成稀烂,血水喷得到处都是。鞑子们又惊又怒,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能接住飞掷石臼并反扔回来杀人的臂力?就在这时,济尔哈朗忽然出现在房门前,鞑子们大喜,旗主没事……。 这个念头还没消失,就见到济尔哈朗居然双脚不沾地,是被人用左手抓住后颈,提在空中。提他之人当然是李开国,他用手扣住济尔哈朗后颈中的两大筋,让他不能动弹,然后举着他就走出来。 出来后他也不说话,就是说话鞑子们也听不懂,那根刚才杀了一人的燧发枪已经收回到后背上,右手已经握住钢丝鞭的把柄,jīng力一吐,钢丝鞭如同一根十九米的长枪,直线刺出,瞬息之间便有十多个鞑子被一刺致命。但所耗jīng力也非同小可,就这一刺,足足耗了二十人的jīng力。 李开国手腕一抖,钢丝鞭在空中卷成一个个圈子,圈子有大有小,一些鞑子避让不及,被圈子剐到,立时便被扯下一大团骨肉,倒地痛叫,有些受伤是在胸口的,都将胸骨都扯了下来,内脏露出,几息后就死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绞肉机 感谢书友“无畏所谓”的打赏,谢谢! 李开国钢丝鞭不过出手两次,便在鞑子包围圈中开出一个长方形的通道。他也不迟疑,脚下疾行异能发动,钢丝鞭在前方开路,几乎是瞬息之间,便冲出小院门,来到校场上,他所过之处,留下一地鞑子的尸体。 鞑子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从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六千人的包围中,把他们的旗主给抓住,而且还肆无忌惮的杀人。无数的鞑子眼睛都红了,野xìng让他们的血液流动加快,直冲上脑,马上就有数十个鞑子大声怒吼,往李开国的背影扑去。 李开国此时异能全力发动,钢丝鞭每一秒钟都消耗近一百人的jīng力,大大小小的圈子从冲出那一刻起就没停过,如同一个旋转不停的绞肉机一般不停绞杀。疾行异能一开即收,因为手上钢丝鞭的杀人速度跟不上疾行的速度。 而且济尔哈朗的身体没有强化过,根本不能挺得过三秒疾行,就刚才那一秒济尔哈朗便已经五脏翻腾,头晕眼花了。毕竟不是谁都能承受住从零到秒速五十五米的突然加速度,李开国要是开了两秒疾行异能,不用李开国杀,济尔哈朗就得死翘翘。 李开国根本不管后面扑来的鞑子,他只是一意向前杀去,此时鞑子根本没有办法挡住他那怕一息,刀枪剑盾等一碰到长鞭统统都被卷飞,连带着还伤着不少鞑子。 后面跟着追杀的鞑子连扑了四五次,居然连李开国的影子都没有摸着,可见李开国前进速度之快,鞑子已经跟不上。 要知道,他左手还捏着济尔哈朗呢,要不是这个旗主还有用,他早就将其杀了,可现在还不能杀,济尔哈朗就是能钓住鞑子的香饵,有了济尔哈朗,不愁鞑子不来送死。这可比第一千户一开始定的诱敌之计要好的多。 不过十来息的时间,李开国便杀到马厩前,他手中钢丝鞭猛然一扫,登时将马厩扫得七零八落,断了七八根立柱,木头纷纷往下掉,立时便塌了十几米。这一塌,战马登时受惊,纷纷用力猛拉,登时又拉倒数十根立柱,掉下的木头又惊吓了更多的战马,就这样恶xìng循环之下,三百多匹战马倒有一半都惊了,纷纷长嘶直立,然后发力奔跑。 李开国跃上一匹马,猛得抽动马股,那战马痛嘶一声,立时冲前,将身前的鞑子撞得满地乱滚。李开国纵马狂奔,无数的鞑子都空中跃起,想要将他扑下马来,却都被那神出鬼没的鞭子给杀掉,不是断头,便是穿心。 但鞑子毫不畏惧,死了一个,上来两个。李开国控制着马匹,沿着马厩狂奔,一路上不停的杀鞑子,拆马厩,惊马匹。转眼间三百匹战马就都惊了起来,开始在堡中狂奔不停,也不管前面有人没人,就径直撞上去,只不过几息的功夫,伤在惊马下的鞑子居然比李开国杀的还多。 一个甲喇怒极,拿过一张弓来,瞄住李开国的身体,“嗖”的一箭shè出。他可是做了四十年的猎人,就连在狂奔中的野兔他也能在三十米外一箭shè中眼睛,虽然旗主还在他手中,但这个甲喇非常自信,绝不会伤到旗主。 眼看着长箭分毫不差的锁定李开国的身体,再过一刹那,李开国就会中箭落马。可就在这个时候,李开国忽然左手一缩,将济尔哈朗挡在身体前。 “噗”的一声,那一箭正好刺穿了济尔哈朗的大腿。济尔哈朗痛得闷哼一声,倒不是他忍痛能力一流,而是他惨叫不出来,李开国扣住他脖子后的两根大筋,连叫都叫不出来。 那甲喇登时傻眼了,满腔的怒火化为惧怕,连忙躲到人群中去,把旗主给shè伤了,等旗主回来还不把他全家都变成奴隶啊。还有许多已经拿起弓箭的鞑子见状也连忙将弓箭给放下,他们都是一样的心思。别立功不成,倒把自己全家给栽了进去。 李开国从来没有今rì这般杀的痛快,就是一个人在京城追杀锦衣卫的时候也没有过这种感觉,锦衣卫是如同兔子一般四处逃窜,而鞑子则是悍不畏死送上来给他杀。他这时已经顺着城墙根杀到东城,身前身侧有无数鞑子,身后奔驰的战马上也有数十个骑术jīng湛的鞑子在追赶他,这让他热血沸腾,狂呼大叫,战得是酣畅淋漓。 正在前面剿杀鞑子的钢丝鞭猛的卷起一根还没有熄灭的火把,鞭梢一抖,就将火把抛上东城墙。他骑马奔出不过十多丈,便听得后面“轰”的一声巨响,接着“砰、轰”接连不绝的爆炸声。 这是先前他在东城弄好的毁炮火药被火把引燃,先一声爆炸的是火药,后面的就是火炮内的火药被点燃爆炸,火炮被炸破飞散的声音。东城墙“哗啦啦”的倒下一小截,砖石火炮碎片横飞,立时便砸倒砸伤几十个鞑子,让他们惨叫连天,再加上冒起的大片黑烟和火光,这简直比好莱坞大片还刺激。 事实上鞑子们已经疯狂了,就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就把他们搞得浑乱不堪,到处都是死伤的族人。而且直到现在,那个人还生龙活虎,不断用那根长得不像话,厉害得也不像话的鞭子杀人。 但他们没办法,真的没办法,虽然他们有弓箭,也有火枪,可是旗主在他手中,你敢发shè吗?倒是有个敢的,可旗主大腿上插着的长箭告诉他们,别动箭动枪的了,还是用人堵吧。可人也堵不住,只能这样用着最笨的法子,用人命去填,累死他。 眼看着李开国就要杀到南城门了,有些鞑子忽然意识到不对,这人是想逃,虽然南城门一开始是关闭的,可是刚才为了搜查敌人,就把城门开了,放城外的鞑子进来,刚才混乱不堪的大战,没有人想起去关城门,导至现在南城门大开,还不断的往里涌入鞑子。 按说有鞑子挡着,敌人应该冲不出去。可现在鞑子们都有共识,人肉是挡不住这个人的。所以立刻就有鞑子大叫道:“快关城门,上拒马,敌人要逃,不能让他逃出城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飞出重围 感谢书友“看通宵不睡觉”的打赏,你一直的支持我非常感谢,谢谢! 堵在城门口的鞑子醒悟过来,该退的退,该进的进,将城门口让开,“砰”的一声,城门紧紧关闭,鞑子们还怕李开国杀过来强行开门,还将土包等堵门的东西一件件往城门口扔,堵得严严实实的。 再加上数排拒马,可以说,李开国看起来是一定冲不出堡去的。可李开国偏偏不如他们的意,根本不在乎城门被堵,要出城的法子多的是,鞑子是堵不过来的。 李开国猛夹马腹,战马吃痛,几yù疯狂,达到不管前面是什么,它都会撞上去的地步。李开国控制着马匹,手中钢丝鞭一刻不停的杀着鞑子,其所耗用的jīng力是十分巨大的,几乎每一瞬间,便消耗掉百人的jīng力。 上城墙的阶梯就在眼前,李开国拨转马头,硬生生的杀上城墙。城墙上的鞑子并不多,谁也没有料到李开国会杀到城墙上去。钢丝鞭再次卷住一根火把,只是一抖,火把便掉落到南城墙的火药堆中。 有眼尖的鞑子看到火把的落点,惊叫道:“快跑,火炮要爆炸啦。”凡是听到的鞑子扭头就跑,可惜刚刚为了追杀李开国,挤上来几十名鞑子,这时候那还有地方逃走?后面的想进来,前面的想逃走,登时撞在一起,结果是谁也动不了。 李开国骑在马上长笑一声,纵马一跃,登时疯狂的战马从城墙上飞跃而起,向着城外跳去。鞑子们眼睁睁的看着李开国骑着马带着旗主跳下一丈多高的城墙。紧跟着‘轰’的一声,南城墙上的火药和火炮也爆炸开来,横扫城墙上数丈之内所有鞑子。瞬息之间,鞑子便死伤近三十多名。 也就在此时,李开国所骑的战马恐惧的望着离它越来越近的地面,地面上还有恐惧的望着它的鞑子,只听战马长嘶了一声,“砰”的一声响,摔在地面上,登时便摔断了四根马腿,肚腹也重重的摔在两个鞑子的身上,战马几乎要被摔得闭过气去,但却没有死。只是被压在马腹下的两个鞑子,被压死了。战马虽然还没有摔死,但它已经废了,骨折过的战马是不能再驰骋疆场的。 李开国就在马腹着地的那一刻,猛力一蹬,从马背上跳起,看准一个鞑子的胸口,双脚便踹过去,“喀嚓”的几声响,那个鞑子胸肋骨尽断,倒在地上,成了李开国的垫脚肉垫。李开国也不停留,从肉垫上一步迈开,钢丝鞭再次变成绞肉机,开始绞杀城外的鞑子。 城外的鞑子比城里的要多的多,城外足足有四千多鞑子,想要闯出去,可不那么容易。可是李开国早就想到怎么做了。 他左臂运足了力气,左手从济尔哈朗的后脖滑到他的腰上,猛得将二百多斤的济尔哈朗丢出去,济尔哈朗只觉得自己象是变成鸟儿,飞在天空之上,眼前的景象是前所未有的开阔。如果不是怕马上就会被摔死,济尔哈朗还真想好好的欣赏一下空中的景sè。 可惜,他的身体在飞出近百米后,开始下落,此时被猛丢出去的后遗症也出现了,大量的血液和内脏被惯xìng紧紧的压在一边,致使半个身体都处于血液停滞的状态。济尔哈朗只觉得头晕眼花,脑中巨痛,“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秽物满天飞舞。 已经用疾行异能在鞑子包围圈中撞出一条血路的李开国早已经在地面上等着飞来的济尔哈朗,此时见到满天喷洒呕吐物,李开国那还会停留,疾行异能再次发动,就在发动之时,钢丝鞭直插到空中卷住济尔哈朗的腰部,再次一抖,济尔哈朗又再次飞到空中,向前飞去。 四千多鞑子,就这样目瞪口呆看着旗主再一次被人丢到空中,直往南边而去。就这样,济尔哈朗被丢了五次,足足飞出近一里的路程,而地面上的李开国,也用疾行异能在鞑子人群中撞出一条血路。 就在第四次济尔哈朗落下之时,李开国已经撞出鞑子的包围圈,来到密林边,跳上了自己的马匹,居然还有空往后丢了三枚震天雷,炸死数十个想要趁李开国没有旗主在手,shè杀他的鞑子们。 这些没脑子的鞑子只想到李开国手中没有旗主,不怕shè中自家的旗主,却没想过,如果李开国真被他们shè死了,那飞行在天空上的济尔哈朗谁能接的住?其实鞑子们已经被李开国如此惊人的力量和技巧吓住了,他们中有些人甚至怀疑自已在做梦,否则怎么会有如此不可能之事发生? 但无论如何,李开国仍在数千鞑子面前将不可能一次次变成现实存在。李开国骑着马快速冲起,然后钢丝鞭再次卷住将要落下的济尔哈朗,借由马匹的冲力,慢慢将济尔哈朗飞行的速度降下来。 然后李开国伸手再次捏住济尔哈朗的后颈大筋,完美的演出一场单骑突围的好戏。其实也并不完美,至少济尔哈朗被连续的惯xìng伤到身体和脑部,他已经昏迷不醒,估计就算现在李开国放了他,他也会变成一个活死人,因为他的大脑已经被血液给冲得乱七八糟。 所有的鞑子目瞪口呆,神情呆滞,这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那个人不是人吗?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和如此jīng准的技巧?但李开国哈哈长笑惊醒了鞑子,李开国晃了晃手中济尔哈朗,纵声大叫道:“还想要你们的旗主吗?你们这些蠢货,没用的鞑子,全都回家吃屎去吧,哈哈哈……” 就在狂笑声中,李开国骑着马狂奔在最前面。鞑子们尽管明知道抢回旗主的希望少的可怜,但却也不得不跟在后面狂追。可气人的是,李开国明明可以策马跑得无影无踪,但却并未如此,骑着战马在鞑子前面来回奔跑,不住的用汉话大声的喝骂着。 鞑子们听不懂李开国在说什么,但那又指又笑,显然不是什么好话。再加上现在李开国手中又扣住济尔哈朗,鞑子们尽管有弓箭和火枪,但却不敢shè击。实在是让鞑子憋屈的很,如果可能,他们宁愿吐一碗血,也再也不想追下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吡达谷 可鞑子军规太严,万一鞑子们不追,皇太极怪罪下来,鞑子们只能陪葬。因此再苦再难,他们也得追。在追出三四里后,甚至有的鞑子希望李开国就把旗主带走吧,他们也好有理由停下来不追。可是那个可恶的人仍是在最前面耀武扬威,来回挑衅。 再追出一里,通远堡里的鞑子终于搞定那些惊了的战马,骑着马追了上来。那个时代鞑子的骑shè无双,并不是胡乱吹牛的。他们比起从小就在马背上生活的蒙古人骑术都好,仿佛是天赐的一般。 这才几里的路,不过一会就追上李开国,李开国也不手软,钢丝鞭早就收回身上,将济尔哈朗放在身前马鞍上,抽出背后的燧发枪,在奔驰的战马上稳定的上好弹药,也不用眼瞄准,异能发动,黑线伸展,“砰”的一声,一枪击中一名四百米外飞马追赶的鞑子。 那鞑子手捂胸口,掉下马去,立时就被后面的马给撞飞了,这一枪即使打不死他,马也要撞死他。 李开国策马慢奔,只用了十五秒再次上好弹药,“砰”的一声,再次shè死一个三百五十米外骑马追来的鞑子。就这样,李开国装弹即发,每一枪响起,必有一个骑在马上的鞑子坠落。 但骑马的鞑子足有二百余骑,李开国不过才枪杀了十一骑,二百骑鞑子已经赶了上来。一名鞑子在马背上站起来,抖动手中的套马索,想要将济尔哈朗给套住,救过来。离李开国还有十丈远,他手中的套索就出手了。 同样出手的,还有几名鞑子,同时套索往济尔哈朗身上套去,李开国斜眼望了望,只见前面那个险地深谷已经出现,登时大喜,他如此费尽心机,为的就是要将大批鞑子引到这里来。 这个险地深谷是斥侯发现的,里面是一个可盛五万人的深谷,没有出路,也没有树木,是个死地。第一千户他们原本的计策就是要诱使鞑子进入这个深谷。只不过他们是想用小股兵力,而不是李开国一个人诱敌。 李开国马头一转,便往深谷驰去,飞过来的套索登时落空。李开国抽空又开了一枪,再次shè杀了一个鞑子,然后不再停留挑衅,而是放马狂奔,进入谷中。追来的鞑子在谷口毫不停留,也策马追上。 过不多时,步行的鞑子们也来到谷口,其中一个甲喇望着这个谷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停下脚步,呼哧呼哧的喘息着道:“这是吡达谷,那个汉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道有诈?” 旁边一个牛录也呼哧呼哧的说道:“怕什么?这是冬天,里面又没有树木,满地都是雪,还怕诸葛亮的火烧上方谷吗?如果里面真有伏兵,正好让我们杀个痛快,为旗主报仇雪恨。” 鞑子们对三国演义的故事熟知的很,对里面的一些虚构的计策更是知之甚深,就是普通的鞑子都知道一些。这些牛录、甲喇更是深知其理。举凡险地埋伏,或是用火、或是用石、或是用水、或是用伏兵。 火、水在冬季地面有雪的吡达谷是决计没办法用的。擂木擂石更是别想,吡达谷周围峭壁就没有能运送木头和擂石上去的地方。就是最好的猎人想爬上去都难,别说让一队兵上去,还得运木头各擂石。 那就只剩一种,伏兵。可鞑子最不怕的就是伏兵,尤其是汉人,他们都知道明军的德xìng,鞑子认为明军就能代表所有汉人的军队,他们十个鞑子就能赶五百明军乱跑,还怕什么埋伏? 甲喇一想,正是如此,这才放下心来,对着鞑子们叫道:“快快,快进去救旗主,要是济尔哈朗贝勒到时见不到我们,那以后咱们还能抬起头吗?”他手下的鞑子齐声吼叫,冲进谷中。 不过这个甲喇也多长了个心眼,命一个牛录带着三百人守住谷口,防止有意外发生。从通远堡到吡达谷,一共有六里的路程。所谓吡达,是朝鲜人起的,意思是无树无动物的死地。 如果从天上看,此时通远堡到吡达谷的六里路间,已经没有多少鞑子了。除去被李开国一阵乱杀,打死打伤的近二百七十多名鞑子外,只有五百鞑子驻守通远堡,其他的都追李开国去了。 这五百鞑子由两个牛录带领,倒也谨慎,将通远堡城门关闭,所有鞑子全都上城墙,刀出鞘,弓上弦,时刻防备着可能出现的敌人。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通远堡外的一里半密林深处,一支千里镜正在观看着通远堡的情形。 这是灵山卫军的一名百户,他带着一千人早就藏在这里好久了。李开国如何杀出重围,如何挑衅鞑子,如何引走大部份鞑子都落入他们的眼中。从一开始,他们为李开国捏一把汗,更有甚者,有灵山卫士兵想冲出去要帮李开国,都让他给压制住了。 等到李开国上演人质飞天,撞出重围的好戏后,整个灵山卫军已经在为鞑子们感到可怜了。有了大人这样的对手,他们能全尸而死,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这百户望了望远处看不见的吡达谷处,焦急的道:“你们都帮我看着点,别等会信号发了,老子没看到,堵不住鞑子,让他们跑了。” 一个队正说道:“放心吧大人,咱们都盯着呢,只是不知道鞑子们现在死多少人了。唉,可惜啊,要是咱们去围住那些鞑子,积的军功至少能让俺多升一级。” 旁边一个队正“呸”的吐了一口吐沫,说道:“就你,别吹了。谁不知道咱们灵山卫军升迁难,你看咱们百户大人,领着千户的兵,这还是百户呢。” 百户脸一黑,他知道这两个队正是在故意这样说,为的就是他没有在第一千户手中争到打埋伏战的任务,而出言激他。因此猛得瞪两个队正一眼,却也拿他们没办法,谁让他们都是亲如兄弟一般,这样的言语也不算是对上司不敬。如果不是违反军规,他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头上突然出现一个火堆,百户仔细看了看,大喜道:“那边打起来了,咱们快上,堵住通远堡,让鞑子们一个也跑不掉。” 第一百六十九章围谷 那火堆正是事先约定好的信号,只要火堆一起,这一千灵山卫军便要堵住通远堡,让堡中的鞑子不能出堡,确保鞑子一个也跑不掉。一千灵山卫军分成四队,每队二百五十人,分赴通远堡东南西北四面城墙。 这个包围的动作过不多时便被城墙上的鞑子看到,立时大为紧张,有多数鞑子看到明军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露出难以至信的神sè,但随即便想出城作战,击溃明军。两个牛录却不这样想。 刚才从通远堡里掳走旗主的汉人单人匹马便将堡中大部份兵力引走了,此时又出现为数千余的明军。这其中若是没有yīn谋,两个牛录能把自己脑袋砍下来让别人踢着玩。 虽然这伙明军好像是不会用兵,一千兵居然还分成四队,每队二百多人,包围了通远堡。这简直是兵家大忌。但凡有点脑子的带兵将领都不会这样做的,这样兵力分散,包围一个战堡,能有什么用? 难道是为了送死?明军就是再笨再蠢也不会这样做啊。因此两个牛录一合计,这其中定然有更大的yīn谋,有可能还是诱敌之策,以极少的兵力引诱城中为数不多的兵力出战,然后趁机夺城。 不得不说,是鞑子们想多了。只所以用分兵削弱自己这种蠢招,其实不过是麻痹之策,威慑城中的鞑子不要有异动,以防止有鞑子逃走。因此四面城墙包围着的灵山卫军,只是在离堡墙一里处列阵休息,并无进攻之意。 灵山卫军躲藏着的斥候也骑马出来,来回的巡视从通远堡到吡达谷中间,有没有落单的鞑子,只要发现,立时便是一枪过去,让其毙命当场,决不留俘虏。 守在吡达谷口的那三百鞑子不过喘息刚定,全都坐在地上休息。忽然,大地微微震动了一下,接着又有震动传来。三百鞑子登时变sè,全都就势倒地,伏地而听。再过得几息,一个鞑子叫道:“不好,一里外有三千多人正在行军。” 鞑子们都是好猎人,这种听音辨数的本事几乎人人都会。一里,已经可以说是近在咫尺了。往通远堡方向的大路上仍是空荡荡的,但从东边来的路却是看不到的,而震动正是从那里传来。 数个鞑子一跃而起,往谷外跑去。才跑出数十米,就又亡命的跑回来,一边跑一边叫道:“快列阵,是明军,很多的明军。”守谷口的牛录猛的一挥刀,叫道:“乌哒拉,到谷里通知甲喇大人,咱们上了明军的当了,让他派人前来援救。”一个鞑子立时听令而去,放腿狂奔进谷。 一个鞑子是去过大明打草谷的,此时咕囔着道:“大人,不就三千明军吗?咱们个个都能以一当十,何必让其他的兄弟们来抢……”那个功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见到转过弯来的灵山卫军。望着那整齐的队列和如林的火枪,这鞑子硬生生的把那个‘功’字咽到肚子里。 他是见识过火枪厉害的,不说别的,就是通远堡,鞑子们也是有火枪队的,不多,只有五百人,平时演练之时那种超长攻击距离和杀伤力可是让很多鞑子胆寒。 可眼前出现的,虽然是胆子如同兔子一般的明军,但兔子手里个个都有一杆火枪,而且数量达到三千多,再加上排列整齐的阵列,齐步前进,显然全都是jīng兵,这就非常可怕、令人不由自主的想逃。 那个鞑子颤抖的道:“快走,快走,是明军的jīng锐神机营,咱们再不走,全得死在这里。”其他的鞑子也都不笨,连忙都往后逃,牛录一看兵无斗志,再加上他也想逃,立时放步狂奔,说道:“快撤,快撤,神机营来了。” 立时三百鞑子撒腿就跑,完全没了什么以一当十的勇气,他们虽然野蛮,但也知道什么是进退。就在他们才逃出一里远的时候,迎面一匹马驰过来,鞑子们抬头一看,正是那个不是人的汉人,手里还捏着他们的旗主,只是济尔哈朗头、手、脚都耷拉着,仿佛死了一般。 李开国看到三百鞑子往他冲来,他不知道是逃走的鞑子,还以为是想救济尔哈朗的。刚刚在谷中他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引得鞑子们跟在后面左转右转,就是堵不住他,反而又被他杀了不少人。 估计着自己的军队应该已经完成了包围圈,李开国便冲了出来,准备和灵山卫军会合,将这批近五千人的鞑子全都杀掉。他才刚冲杀出来,甩开后面的鞑子不过一里远,就迎头碰上这些守谷口的鞑子。 李开国怎么会手软,眼见不过几百个鞑子,他索xìng从马匹身上再摘下几个震天雷,点燃了丢往鞑子人群中。却不料这些鞑子们已经知道那些黑乎乎的震天雷会爆炸,一看到李开国抛出的震天雷,立时拚了老命的往旁边跑开。 “轰轰轰”几声响过,震天雷才不过炸死了两个来不及躲开的鞑子,不过路却给李开国闪开了。李开国策马从闪开的通道驶过,口中却大骂道:“nǎinǎi的,鞑子都学jīng了,浪费本官的火药。”话才说完,就看到将吡达谷堵得严严实实的灵山卫军。 李开国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兵还算准时,这一下,谷中的鞑子一个也跑不掉。可恨那通远堡太小了点,如果能把六千鞑子都装下,自己只要围城便可,那里需要费这么大的劲,一个人诱了五千鞑子过来? 第一千户和百户们一看到李开国安然无恙的飞马而来,个个都是大喜。虽然他们只是埋伏着等待着,但时时刻刻都在心里煎熬着,担心李开国的安全。 不等他们下令,灵山卫军就自动从阵列中分出一条道路,让李开国的马匹跑过阵列,来到阵后。第一千户和百户们单膝跪倒在地,激动的道:“欢迎大人凯旋归来。”灵山卫军也一起跪倒,激动的大声叫道:“欢迎大人凯旋归来。” 第一百七十章歼灭 感谢书友“恭喜1975”“¤九幽天魔¤”的打赏,谢谢! 虽然他们没有亲眼看到李开国是如何将这么多鞑子引进山谷的,但其艰难危险可想而知,自家大人能身先士卒,担负最危险最艰难的任务,怎能不让灵山卫军上下对李开国死心塌地,慷凯赴死? 李开国收住战马,随手将奄奄一息的济尔哈朗丢在地上,纵马踏了上去,济尔哈朗怎么还能吃得住马匹踩踏?立时了帐,可怜一个能活到五十七岁的未来‘叔王’,就这样被一匹马给踩死了。 李开国哈哈大笑说道:“凯旋?现在可不是说凯旋的时候。众军听令,将谷中鞑子全数杀光,每一个鞑子,本官赏银一两。但是如果有一个鞑子逃出这山谷,队正以上,全数处斩,尔等可听清楚了?” 灵山卫众军一凛,士兵们还没有什么,队正、百户和第一千户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大人请放心,剩下的就交给属下等处理,逃了一个鞑子,属下等提头来见。” 第一千户和百户们跳起身来,立时连连发令,三千灵山卫士兵,分成两排,左右都要顶着峭壁前进,成一字队列往谷中逼去。务求不漏过一个鞑子,否则李开国说要斩他们,可不是开玩笑的。 看着灵山卫军往谷中扫荡而去,过不多远,便听到枪声响起。李开国这才跳下马来,战马自有亲卫牵走,一名亲卫取出水囊,说道:“大人,洗一洗吧。”李开国望望身上,一身的血泥,都是鞑子血。 而鞑子的血都是臭的,十分难闻,当下便洗干净了手脸。身上的衣物也换了身新的。坐在谷口的一块大石上,亲卫奉上一杯刚烧好的水泡的茶,李开国大大的喝了一口,感觉全身放松下来,这才对一名亲卫说道:“你去找个斥侯来,问问通远堡那里怎么样了。” 虽然吡达谷里还有五千鞑子,而灵山卫军只有三千多,但此战胜负已经确定。碰上手持燧发枪的灵山卫军。在谷中无险可挡,无路可逃,也无同样火器的鞑子,全灭的结果是已经注定的。所以李开国根本不担心谷中的战况,他所担心的,是通远堡。 那里只有一千灵山卫军,带队的百户能按筹划行事还好,万一要是有了意外,倒不是说灵山卫军有什么危险,只怕鞑子会逃掉。不要多,只要逃掉一个鞑子,那灵山卫军就只有立即撤出丹东才行。 所以此战就怕有什么变数。过不多时,一名斥侯便报来消息,通远堡的鞑子只是固守城堡,没有要出城的意思。灵山卫军已经完成了包围,正在原地静侯命令,没有发动进攻。 李开国吐出一口气,这样就好,疑兵之计看来是成功了,只要谷中鞑子被剿干净,回军过去,立时就能踏平通远堡。 但谷中之歼灭战远不是李开国想的那么简单。鞑子一接报上当了,立时便集中兵力往外冲。迎面撞上灵山卫军,灵山卫军立时便是三排枪过去。手中只有冷兵器的鞑子登时便死了近三百人。 这三百人的死亡并没有让鞑子们后退,已经成为困兽的他们,被逼出了强悍的斗志和勇气,鞑子前赴后继的不停冲击,而灵山卫军也在不停的shè击,但阵线拉得过长,使得火力并不集中,让鞑子们扑到了五十米内。 幸亏旁边的百户见情势不妙,立时带着一千灵山卫军从右侧包抄shè击,这才打散了鞑子的冲锋,但一字长阵却也被鞑子破了。 立时便有一股鞑子趁机从被突破处逃了出来。第一千户立即下令,让灵山卫军分出一千人来,集中消灭这股鞑子。其他已经推进的灵山卫军立刻后撤,以减少压力。 好在突破的鞑子人数并不多,一千灵山卫军追了半里路,终于将这股鞑子全数歼灭,但总的进攻阵线却已经退了三里。好在稳住了阵脚,没有让一个鞑子逃出,但第一次进攻却是失败了。 第一千户和百户们吓出一身冷汗,说起来还是他们作战经验不足,如果真的有一个鞑子逃到李开国面前,大伙就自己抹脖子吧。 这种一字阵形推进看来是行不通了。阵线拉得过长,而且兵力不够。鞑子如果集中兵力,很容易便造成巨大的压力,使得一字阵形出现空当。第一千户和百户们紧急商量一阵,制定新的作战筹划。 留下一千士兵驻守出谷狭窄处,挡住鞑子的逃生之路。另外两千多士兵,成作战队型集中火力进谷杀鞑子。不要求不漏过一个鞑子,而只捡大队的鞑子攻击,将他们打散,分割歼灭。等到将所有大队鞑子都打散后,再清剿那些零散的鞑子。 这个筹划还是非常靠谱的。果然,集中灵山卫的火力,不管鞑子用出什么招数,连绵不断的火枪攻击让他们死伤惨重,却拿灵山卫军没办法,只能四散奔逃。但谷中就这么大点地方,逃又能逃到那里去? 五千鞑子是十分憋屈的死去的。他们自身的长处完全没有发挥出来,骑兵也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完全是因为他们身陷死谷,逃不掉,也没有回旋余地,更没有可以抵抗火器的防守器具。 所以这一战,就是屠杀,彻头彻尾的屠杀,直到两个半时辰之后,谷中的枪声和杀声才渐渐平息,吡达谷屠杀之战才结束,五千鞑子全数死光,而灵山卫军死伤不过三十,多数都是装死的鞑子从死人堆里跳出来砍死砍伤的。 第一千户为了自己小命安全起见,又派了三百士兵堵住谷口,五百士兵进谷中将所有鞑子的头颅砍下,以防有装死的鞑子。这才带着二千灵山卫士兵去向李开国汇报。李开国点了点头,认可第一千户的安排,立刻带着二千士兵赶往通远堡,只有把通远堡的鞑子也杀光,才能保证灵山卫军的行踪不外泄。 通远堡的鞑子此时已经慌了,五千多的大军居然两个半时辰都没有一个回来报信的。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出事了。 两个牛录急得如同火上的蚂蚁,团团乱转,最后终于决定要派人突围出去,前往盛京报信。能让五千鞑子失踪的军队,只有报到皇太极那才有用。 就在一队鞑子从西城角偷偷下城的时候,灵山卫军发现这队鞑子。立时带队的队正便带着灵山卫军包围过来,一阵乱枪打过,十多名鞑子全数死光。然后灵山卫军继续回去守住阵线,不越前一步 第一百七十一章杀人不问岁 看着明军果然只是阻拦他们出堡,通远堡里的两个牛录终于确认明军的意图,追出去的那五千后金兵一定是出事了,否则明军不会用这样的法子封住通远堡。 “不能再等,明军一定还有大队人马正在和咱们的大军交战,咱们要尽快拿定主意,是援还是逃?”一个牛录焦急的说道。 另一个牛录也下定决心,说道:“明军此来一定有大yīn谋,只怕加上咱们,也救不了大军。逃,咱们去盛京,得告诉大汗,明军已经快打到家门口,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两人意见一致,立时便召集鞑子们,准备突围。灵山卫军百户则是焦急万分,刚刚有一队鞑子从城墙上偷逃,他就感到大事不妙,再用千里镜看通远堡上的鞑子,只见鞑子们跑来跑去,似乎在准备什么。 “不好,鞑子要逃。”百户立时大叫。虽然知道鞑子要逃,可是自己却没什么好办法。他也不能放弃围城,而堵住去往盛京的路。只因为有一个鞑子如果逃出通远堡,只要藏起来,活得xìng命,这一战他们就失败了,就不得不打道回灵山卫。 百户咬着牙,对传令兵道:“你去各队传令,告诉他们,鞑子很可能马上就要突围,不论从那边城墙逃走,一定要把鞑子全都留住,否则,老子亲手……”砍了他这三字还没有出口,就看到远处尘烟滚滚,跟着斥侯来报,说鞑子已经被歼灭,指挥使大人已经亲自带军前来,马上就到。 百户大喜,这回可不怕鞑子逃走,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说实话,灵山卫军的打仗经验实在太少,否则也不会一碰到突发情况便手忙脚乱,就算能应付过去,也是运气使然,老天保佑没出什么大漏子。 很快两千灵山卫军完成围城动作,李开国立时下令,攻进通远堡,鸡犬不留。立时便有一爆破小队重施凤凰堡的故计,扛着炸药往南城门冲去。在他们的头顶上,火枪手们正在发枪为他们压制鞑子。计虽然是旧计,但一样好用,通远堡的城门和凤凰堡一样炸开,灵山卫军开进堡中,一个时辰后,清剿完毕。 上次凤凰堡打巷战的经验很有帮助,直接将灵山卫军的伤亡降到了三人以下,五百鞑子带三百多杂役被全歼。只是和上一次不同的是,灵山卫军居然留了活口。 李开国皱着眉头望着四个女子一个女孩,他全都认识。正是马喀塔和四个汉女,他在通远堡抓捕济尔哈朗的时候,五个人都很配合,因此他也就没有下杀手,恩赐她们多活一会。 可没想到,他这回已经下了鸡犬不留的命令,居然还给他留下五个女子。李开国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她们怎么没死?” 一百户说道:“大人,这四个汉女说,您说过要饶她们不死,所以属下们就没敢动手。” 李开国想了想,这话好像是说过,留她们一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个小女孩怎么也没死?还没等他问出口,一个汉女望着他脸上的杀气,连忙将马喀塔拉到身边,低下头轻轻说道:“大人,这个女孩是后金大汗的二女儿,名叫马喀塔,身份不同凡响,还望大人留她一命,或许有用。” 她说这话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如果不是马喀塔实在太小,她不忍心看一个才八岁的女孩被明军杀死,母xìng大发作之下,她才不会冒死说这一番话。听来好像是出卖马喀塔的身份,但只有让明军认为她还有利用价值,才能保住她的命,这个汉女也算是一片苦心。 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一个臭丫头片子,就是抓住皇太极的老婆都没用,来人,拖下去毙了。”立时便有灵山卫军上前抓住马喀塔,就要将她带到空地,杀掉了事。 马喀塔想要反抗,但她不过是个小女孩,怎能敌得过成年士兵,而那汉女也不敢再拦。眼看就要死了,马喀塔满脸的泪水,满心的恐惧,忽然大声骂道:“你不是人,你是妖怪,你是个猪猡,让你死后得不到……”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士兵掩住了口,不让她再叫骂。 这么小的女孩子居然会说汉话?而且还是正宗的官话。李开国大是惊奇,忽然想起来一事,这个女孩虽然年纪小,但也是皇太极的女儿,一些秘闻想必她也是知道的。 夺来的金龙字铁牌到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呢,那个被拷问的鞑子后来熬不住伤,挂了。此时正好拿来问问,如果她不知道,再杀不迟。 想到这,李开国登时改变主意,说道:“等一下,把她押回来。”马喀塔死里逃生,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含着泪水望着李开国,没有人捂住她的嘴,她也不敢再骂,眼前这个大明将军杀人如同割草一般,自己还小,还不想死。 李开国完全无视她可怜兮兮的表情,从怀中掏出那块有着八条龙的铁牌,丢给马喀塔,说道:“你看看,这块铁牌认识吗?”只要她说不认识,马上就砍了她的头。 马喀塔连忙接住铁牌,刚一看到八条龙组成的金字,立时失声叫道:“龙脉金牌。”这句话她是用满语说的,说完立时便捂住了嘴,一脸的懊恼,显然是说错了话。 李开国哈哈一笑,果然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很容易便露了口风。虽然他听不懂满语,但明显马喀塔是知道这是什么的。 李开国淡淡的道:“用汉语,说一下这块铁牌的名字,做什么用的。如果你不说,本官就叫人划花你的脸。”马喀塔吓得小脸煞白,她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块铁牌对于后金意味着什么,就是死也不能说的。 但划花了脸实在是让她害怕,可那也不能说。马喀塔用一只手捂住嘴,使劲的摇头。另一只手将铁牌紧紧的抱在怀里。 李开国眯了眯眼睛,他问口供的招多的是,也不介意在一个小女孩身上用一下,反正他一直都是铁石心肠,几岁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七十二章龙脉金牌的秘密 正当他要使出手段,摧残马喀塔的时候,那名汉女忽然说道:“大人,奴听得懂满语,刚才她说的译成汉话就是龙脉金牌。” 李开国一听龙脉两个字,登时便有了莫大的兴趣。他虽然并不太相信龙脉这种虚无飘渺的事情,但只要能打击鞑子jīng神和**就行。如果鞑子们知道自己相信的龙脉被破坏了,一定会大乱,到时散乱的鞑子再也不成气侯,岂不解了汉人的心腹大患? 就在这时,马喀塔忽然大声对那汉女叫道:“我恨你,我恨你,你出卖我,我要杀了你。”她虽然年纪小,但也继承了鞑子的野xìng,望向那汉女,一脸的吃人表情。 李开国立时满脸的杀气,望向马喀塔。马喀塔吃得一吓,她挡不住李开国有如实质的杀气侵袭,心胆俱丧之下,登时又晕过去。 那汉女一脸的黯然,她也不过是想求得一条生路而已,谈不上什么出卖不出卖的,她也不想死,但她的心中也很是难过。 李开国盯着她,忽然笑道:“这样罢,本官给你一个时辰,问出这块龙脉金牌的秘密,本官便送你回到大明朝,帮你找一个安身之所。如果问不出来,本官劝你,还是自尽吧。” 也不等那汉女回话,对亲兵说道:“她需要什么,你就答应什么,一个时辰之后,带她来见我。”说完便离开去处理一些军务,他没有多少时间耗费在这里,大军要休整一下,有些事情还得要他来做主。 一个时辰之后,那汉女满脸惊喜的随着亲兵而来,一见到李开国便盈盈跪倒在地,说道:“大人,奴不负大人重托,那龙脉金牌的秘密问出来了。” 李开国此时已经处理完军务,正躺在炕上休息,听到这话,也不起身,微睁着眼道:“你先说说,你是怎么问出来的。” 那汉女脸sè微微一红,觉得有些不便出口,但随即活命的yù望还是占胜了羞耻,她微垂着双目,低声道:“奴吓她,如果她不说,大人便会让一千个汉人jiān……jiān……污……她。”话说到后来,声音已经是低不可闻。 李开国冷冷一笑,这个女子不简单啊,问女孩果然还是要女人动手,女人最知道女孩怕什么。李开国问亲兵道:“她们说话时,你都在场吗?” 亲兵大声道:“回大人话,属下全程都在。” “嗯,那她们说话,用的是汉语还是满语?” “大人,这位女子用的是汉语,没说过满语。而那鞑子女孩说的满语少,汉语多。”亲兵回道。 既然这样,那就不怕两个女子女孩串通好骗他了。李开国重新闭上眼睛,说道:“行了,你来说说,这龙脉金牌有什么秘密?” 那汉女跪在地上,也不敢起来,身上已经是一身冷汗,果然她小心谨慎是对的,否则她只要说了一句满语,现在人头就已经落地了。听到李开国的问话,连忙将她问出来的全都说了。 原来这块金牌居然还能扯到大金国的时候。当时宋蒙联手,灭了金国。金国皇族后裔为了将来复国,就将大金的龙脉由国师做法,封入一块金牌之中,就是这块龙脉金牌。 传说rì后,只要能找到一存有金矿之地,将金牌置于此地三十年,便可重建龙脉,恢复大金国,一统天下。可惜金末帝运气不好,被金哀帝强拉上皇位,金牌才刚到手,就被蒙古人给灭了。 蒙古人得到金牌,根本没当回事,但却也时时拿出来炫耀,因此这传说就一代代传下来了。中间几百年的时间,不是没有人想把这块牌给熔了,看是不是真的有金子。但居然没有办法毁掉这块铁牌,刀砍不断,锤砸不烂,火烧不化,埋地不腐,入水不锈。 蒙古人大为惊奇,渐渐对这块金牌就有了敬畏之心,将金牌当成了宝物秘而不宣。数百年过去,蒙古人威风不再,**哈赤有一次在打一个蒙古部落的时候,无意中得到这块金牌。听到传说后,亲自验证,果然毁不掉这块金牌,立时便起了冒充大金国后裔的心思,以求得龙脉金牌认可。 于是**哈赤四处放风,说自己是大金国后裔。他写给朝鲜国王的信中说,“我大定汗曰:‘我金国征赵徽宗、赵钦宗帝时,朝鲜王不助宋亦不助金,乃是公正大国也’”明摆着是要认干祖宗出来唬人。 **哈赤又四处寻找可以放出龙脉的地方,最后发现丹东有一隐秘金矿,此处地理正合龙脉奔腾之势,而且人迹罕至,到时只需派一亲族,将铁牌随身带着,就守在金矿旁,料得如此便可将龙脉变为满人的龙脉。到时满族便可壮大繁衍。 **哈赤这种超级无厘头的想法居然获得满洲贵族的一致支持。实在是他们太穷,苦rì子也过得够了。此时有一天大的画饼,不管是不是真的,先咬一口再说。 因此鞑子们就励志开始造反,先是与大明朝决裂,然后占了丹东之地,为了怕人,尤其是汉人打搅到龙脉,**哈赤索xìng封了丹东之地,挖沟封边。后来他挂了,皇太极也深信这一传说,在几年后,皇太极索xìng发明了柳条边。就是在挖好的沟前再用柳条插地,禁止人过去。 李开国见到那个鞑子正是**哈赤派来守护龙脉金牌的,那天夜里,他正是去例行查看一下金矿是否有变化,所以才躲过第一场杀戮。可不走运的是,他遇到了李开国,金牌丢了,人命也丢了。 当然那汉女只是说了一个大概,剩下的李开国前后一联系,登时恍然大悟。难怪鞑子以数十万兵马,居然最后得了天下,原来就是这块龙脉金牌给鞑子们信心,让鞑子们集体发了臆症,深信龙脉属满族,定能一统天下,所以胆大包天,进关一试,居然让他们成功了,这不能不说,有时历史的真相,实在是令人无语。 想到这里,李开国忽然跳起身来,拿过那块龙脉金牌,脑海中转过无数恶毒的法门,他要让所有满洲鞑子心中的梦想坍塌,内斗不断,最后将鞑子全都斩尽杀绝,以免得他们到死都还抱着梦想而死,没有多少痛苦。 第一百七十三章进发 那汉女胆颤的看着李开国脸上闪过种种狠厉之sè,心中绝望之极,她虽然知道生的希望极其渺茫,但一直在为生存努力挣扎着,好不容易来到世上一次,她绝不想现在就死去。但现在看来,只怕倾刻间便得惨死。 蓦得,李开国的脸sè转为欢畅,哈哈大笑道:“好,好,你做的不错,来人,派一队人,带上那些伤兵,还有四个汉女,全都送去海边,等我们回来时一起回航。还有,你告诉小队所有士兵,有胆敢sāo扰她们的,本官会亲手将他全家都当众剐了,去吧。”亲兵凛然尊令而去,并带走那汉女。 那汉女直到出了门才缓过神来,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感谢不已。可惜李开国根本不在乎她的感谢,仍在脑海中盘算着接下来的筹划。此次可以说是极其冒险,以一孤军深入鞑子腹地,而且直指盛京,这在一般人看来,简直就是去送死的。 鞑子在盛京有近二十万人马,他们的战斗力不是闹着玩的,只要一个不慎,全军覆没的机率非常高。虽然自己不怕,就算鞑子再多自己也能逃得xìng命,可自己的士兵不成。而且他们经过这两仗,已经磨练出点军人的样子,真要是没了,李开国觉得很是可惜。 两仗都是顺风仗,都是自己将一切优势全都做好,才发动的战争。战死者不过二十三人,重伤者三十七人,轻伤不算。重伤者已经转走,其他的都是可以继续战斗的jīng兵。这已经比李开国一开始想像的要强的多,他本以为这两仗下来,会减员达到五百至一千,没料到鞑子没想有想像中的厉害,根本没死伤多少人。 天sè已是未时过半,大概下午两点多钟,亲兵过来请他,说饭已经做好,将官们请他去用膳。李开国点点头,来到堡外,五千灵山卫军全都站得整整齐齐等着他,李开国望着他们,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做的很好,吃饭吧。”立时便有传令兵大声吼道:“你们做的很好,吃饭吧。”跟着数十传令兵一起大叫,将这句话传至全军的耳朵里。 五千灵山卫军一起单膝跪倒在地,激动的叫道:“请大人先用膳。”跪倒之声如同山崩,齐声喊叫如同海啸。李开国对这扑面而来的军威豪情毫不放在眼中,但其他人已经激动不已,满脸cháo红,这样的场面实是让人振奋不已。 既然大伙儿这么激动,那就开演呗。李开国盛了一大碗肉,跳上一匹马的马背,喝道:“本官与你们一同吃饭,吃完赶路,杀鞑子。”传令兵再次传出话去。只是倾刻间,五千士兵齐声吼道:“吃完赶路,杀鞑子,吃完赶路,杀鞑子,吃完赶路,杀鞑子……” 李开国伸手抓了一大块肉,送进嘴里嚼了起来,五千士兵一起伸手抓肉,一起大嚼,登时通远堡只闻大嚼之声,再无它音。 灵山卫士兵们之所以如此激动,当然是因为此次大胜,通远堡这一战可以说是以弱敌强,以寡敌众。但一战下来,鞑子全灭,而灵山卫军伤亡加来不过五十之数,这个数字可以说是每一个灵山卫军做梦都想不到的,让灵山卫军彻底从思想上摆脱了对鞑子的恐惧之情。 因此灵山卫军士兵们才会这样激动,对李开国的崇敬之情已经达到最高点,李开国就是让他们现在抽刀自杀,五千灵山卫士兵全都会毫不犹豫的死在当场。 李开国表面上很是欣慰,但心里却从没这样想。他的心中仍是冷静的很,这样的仗不过是个小场面,大战在后头。因此他将一碗肉快速扒完,立时便下令全军开拔。 第一千户本以为会休整半天,没料到居然真的吃完就行军。连忙跑前跑后的指挥妥当。等大军开始正常行军之后,第一千户才跑回来,问坐在爬犁上的李开国道:“大人,刚刚打过一战,不让士兵们休息一下,是不是有些不妥?” 爬犁就是一块木板,下面有两根木条,可以在雪上滑动,由马或狗等拉着前进。李开国发现通远堡里有一些,就让亲兵给他弄了一辆,然后其他的也都拉来,等下面再有战争,可以用来拉伤兵。 李开国正在看着朝鲜国王给他的地图。按照地图所绘,下边就是连山关,接着就是本溪,据说本溪那里有上万具明军和汉人百姓的尸骨。是鞑子攻占本溪时残惨杀害的,据说从那以后,一到黑夜便有万鬼哭嚎,没有人敢居住,所以鞑子并未在那里驻军。 过了本溪,还有一个奉集堡,便到了盛京。而奉集堡为盛京的守卫之堡,不可轻动,动则便会惊动盛京里的鞑子。李开国算了算,从现在这个位置到盛京,还有近三百里的路程。 就算大军一rì行一百里,也得三天才能到,更别说中途还得扫荡鞑子。如果按照这样的方法行军,只怕大军到了盛京附近,也无力攻城,只能是送到鞑子嘴边的一块肥肉。 所以要放慢行军速度,只能每天行五十里,徐徐进发。按照最先预定的筹划,稳步前进,不漏过一个鞑子,力求到达盛京城下之时,鞑子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到来。 沿途行进的rì子里,大军照旧扫荡鞑子的村庄、部落。除了马匹,一概鸡犬不留。唯一活着的鞑子,就在是军中的马喀塔。 她招出了龙脉金牌的秘密,李开国觉得她可能还有用,就没有杀她。而是将她捆成粽子,丢在一匹马上跟着走,每rì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活动一会,然后又捆起来。 可怜马喀塔不过八岁,平rì里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可惜李开国毫不心软,在他看来,男鞑子女鞑子老鞑子小鞑子都是鞑子,死光才好。 可她也甚是坚韧,不叫苦,也不哭泣,只有灵山卫军在屠杀一些部落里满人的时候,马喀塔才会偷偷的哭上一小会。 李开国根本没有把她当回事,对她不闻不问,一路就这样捆着前进。才第二天,通过已经空无一人的连山关,马喀塔便发起烧来,她生病了。亲卫来报李开国的时候,李开国皱了皱眉头,本想一刀杀掉算了,想问什么,再去盛京里抓一个满洲贵族就是。 第一百七十四章煮人 感谢‘无畏所谓’书友,再次打赏200,真心感谢! 但转念一想,那些贵族可没有一个小女孩好骗,于是李开国让军医给她治病。军医去了半天,回来回报道:“大人,那女孩是受了风寒,现在烧得厉害,若是再不退烧,只怕过不了今晚。” 这两天又惊又吓,又吃不好睡不好,还整天捆着,被寒风吹着,得了风寒没什么奇怪。 李开国正在看地图,随口道:“那你给她退烧不就行了?风寒,几天就好的小病,死不了。” 军医吓了一跳,风寒在此时也让不少人丢掉xìng命,病已经不小了。他连忙道:“大人,可是属下用了草药,那女孩过一个时辰仍是没有退烧,属下已经没法子了。” 李开国摇了摇头,放下地图,说道:“本官去看看吧。”此时大军仍在前进,李开国下了爬犁,来到还被捆在马背上的马喀塔面前。只见她双颊通红,双目紧闭,显然已经不醒人事。 李开国伸手试额,烫手的厉害,大约估了估,有四十度左右,难怪那军医说再不退烧,过不了今晚。再伸手捏开她的嘴看了看舌头,上面一层白sè薄苔,的确是风寒感冒,李开国松开手,对亲兵说道:“你去找个炊兵来,在爬犁上烧一大锅雪水,微温就行,不能伸手进去感觉热。” 亲兵一怔,在爬犁上烧雪水?爬犁是木头的,怎么架火?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只管传令,至于炊兵能不能在不断行动的爬犁上烧水,他可管不着。 炊兵接到命令,也着实愣了愣,但马上就想到办法,将木柴架起来不就行了?不让木柴接触到爬犁,火便烧不到底下。于是炊兵立刻做了个木架子,将架子搭在爬犁上。 悬空吊起煮饭用的大锅,铲了一锅雪进去,用三横三纵的法子搭了个石台,在石台上架起火堆,不过一会,雪就烧化了,温度达到李开国的要求,炊兵便抽去半根木柴,保持住这个温度。 李开国令人在大锅边围了一圈布,然后将马喀塔松了绑,提着衣服来到大锅旁,将她全身衣服除去,丢到大锅里。旁边正在行军的灵山卫军们听到噗通一声,全都吓了一跳,大人这是要做什么?煮鞑子肉吃吗?想到这,登时很多人打了个寒战,只觉得腹中反胃yù呕。 炊兵也是吓了一跳,大人难道是想煮人肉汤?可是也得大火才能煮透,这般温温小火,煮个一年也未必能熟。 李开国将两根木棍架住马喀塔的腋窝,让她不会滑水里淹死。然后在锅上盖了一层白布,毕竟是个女孩,死了也就罢了,活着的时候,李开国也没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身体,免得生事。 做好这件事,李开国出了布围,对炊兵道:“就这样温温的就行,只能再凉一点,不能再高了,你记住了吗?” 那炊兵连连点头,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大人,这人肉煮起来,还是要放些香料和药材才会煮得香。小的听说人肉发酸,得多放些酒一起煮,这样煮出的肉比较嫩,也不会太酸。还有大人,您这小火温煮,是不是先去去sāo气,然后换水大火煮,小火炖啊。如果是这样那就不用先放香料,免得换水的时侯糟蹋了。另外这个头发和汗毛小的有秘方,可以剐得一干二净,就是用滚水烫,然后用雪冷敷,待结成冰后,猛的……” 他兴高采烈的说到这里一抬头,只见李开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不禁住口不说,再看看周围,凡是听到他说话的灵山卫军士兵全都是一脸的恶心,仿佛他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一样。 炊兵低下了头,不敢再说,心中暗道:“难道俺说的不对?可是这人肉就该这样煮啊,难道大人有什么新的秘方?” 李开国咳嗽一声,拍拍他的肩说道:“本官不是想煮人肉吃,只是要用温水给鞑子去去烧,你别想太多了。就保持这个温温的就行,再高,晚上只怕真得吃人肉喝汤了。” 说完他下了爬犁,往自已的爬犁走去。剩下那个对煮人肉十分jīng通的炊兵站在还在行驶的爬犁上,一脸的恍然大悟,嘴里还嘀咕着,‘俺说呢,人肉不是这样煮的,用俺的方法煮人肉才香。’ 旁边本就离他远远的灵山卫士兵听到这句话,立时再离他三丈远,从那以后,这位炊兵有了一个响亮的外号‘人肉炊兵’并且在青史留名。 军医则是没有避开人肉炊兵,他一直等在布围外面,见到李开国行事,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叫道:“我怎么没有想过这个法子,大人真是了不起,这种降温的法子也只有大人才能想得出。” 其实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便说过冰敷降温法,就是用冰来退烧。只不过用温水退烧,这时的大夫所知并不太多,要一直到清代,才会有冷水降温的法子。现在这个半吊子的军医当然不知道这些,他的专长是跌打损伤,这些属内里的病症他并不在行。 在温水里只浸了一个时辰,马喀塔便退了烧,自个裹着布出来,穿上灵山卫的军服。军医给她用了一大碗的浓姜汤,马喀塔喝后出了一身的猛汗,起了一身的疹子,这才把小命给捡回来。 可是第三天,马喀塔又让李开国给捆了起来,这回没有放在马上,而是放在爬犁上。免得她受风再次起烧,那李开国一定会砍了她的脑袋,免得这么麻烦。 第三天天黑的时候,大军来到本溪,本溪的确就象传闻中一样,虽然还保留着建筑物,但一个人也没有,至于鬼怪的传闻,谁也不会放在心上,这里有五千血气旺盛的士兵,那个不长眼的鬼敢来? 因此李开国下令,今夜就在本溪宿营,第一千户立刻安排下去,并打扫了最好的房间给李开国居住。可怜的马喀塔也受到了优待,李开国准许军医的建议,将她放在自己屋子里,因为他住的房间里有两个火炕,可以让马喀塔不至于再次受冻起烧。 第一百七十五章地道 照旧,第一千户和百户们要在睡前求见李开国,将一天的事情汇报一番,并请示明天的事情还有什么吩咐。李开国正在看着地图上那行字“奉集堡城,城东南四十五里,周围四里,正南一门。” 上面说的明明,和凤凰、通远二堡一样,是明造的制式堡垒,没有什么可研究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城东南四十五里这一句,那个城说的是盛京城,也就是鞑子叫的盛京。 从地图上看,从奉集堡到盛京,一路都是平川,无有遮挡之物,如果奉贤堡里鞑子派有驻军,一旦攻下来,鞑子随时都能发现。 李开国沉思良久,叫来斥侯,让他们用尽一切办法,将奉远堡外围的情况摸清楚。然后就命人将马喀塔提来,问道:“盛京里存放战马的地方在那?” 马喀塔睁着一双仇恨的眼睛,一句话也不说。李开国也不在意,对一亲兵道:“把她剥光了,用绳牵着,在军营里走一圈。” 亲兵还没有动手,马喀塔就崩溃了,哭叫道:“我说,我说,不要碰我。”旁边的第一千户他们都心有不忍,李开国却是毫无怜悯之心,喝道:“快说,你如果说谎被本官发现,也不用求饶,本官保证,你会后悔你说过的每一句谎话。” 马喀塔木然的将盛京郊外便有三个马场,马场里养有战马三万匹的情况全都说了。她才不过八岁,这些事情远不是八岁的她能承受的。问完情况,马喀塔立刻又被捆起来,丢出房外,以免偷听他们的谈话。 李开国在地图上将三个马场的位置标起来,发现这三个马场离盛京不过十多里地。可以说就在盛京的眼皮底下。李开国望着地图沉思起来,第一千户他们看大人又在思考,也不敢说话,悄悄的退出去,轻轻掩上门。 这一沉思,就是一个时辰,等到李开国将所有事情都想好办法之后,天sè已经很晚,李开国也有些困倦。马喀塔早已经平复心情,她是死也不愿意和李开国这个魔鬼一屋的。可是她没的选择,李开国提起她来,丢在一张炕上,炕烧得滚热,就是不用盖被也十分暖和。 可李开国又丢一张被子在她身上,就自去睡觉。马喀塔睡到半夜,被热醒过来,全身都是汗津津的,十分难受。可是她又不敢喊李开国帮忙,否则要是他一生气,自己就得大大糟糕。 其实李开国对她已经比其他人好的多,否则早就真的把她剥光让人牵着在军营里走一遍以验证一下她说的是真是假。 可马喀塔是不会知道李开国已经手下留情,她努力弓着身体,撅着屁股左摆右摆,好不容易把被子从身上扭了下去,刚刚喘息几声,忽然一声轻响,吓了她一跳。 马喀塔屏住呼吸,往轻响处看去,只见黑暗中,远处屋子一角的大灶旁忽然动起来,吓得她心胆俱丧。本溪有鬼的传闻她也是知道的,从小没少听过,难道是鬼要出来?想到这里,她吓出一身的冷汗,本来甚热的火炕也不热了,只感觉寒风飕飕的,透骨的凉。 一排青砖灶墙被整体移了开去,马喀塔睁着大眼睛恐惧的看着,从里面伸出一只黑手,接着又出来一只黑头,马喀塔吓得几乎要尖叫出来,鬼啊……鬼啊……。就在这时,一只大手轻轻掩住她的口。 马喀塔一颤,随即发现原本睡在一丈外的李开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身边,登时她便不怕了,有魔鬼在,她还会怕鬼? 那黑影已经完全爬出来,跟着后面又爬出一个黑影,都是默不作声的站着,如同僵尸一样木讷。马喀塔心中转念,难道不是鬼?是僵尸?不过一会的功夫,居然从里面爬出七个黑影,将屋角塞的满满的。 李开国一直伏在马喀塔的身边,他的夜视眼早就瞧清楚这七个黑影是什么东西。是一个个瘦骨嶙峋的人,眼看着最后一个人将灶台旁的灶壁恢复原状,李开国手中的钢丝鞭无声无息的在黑暗中弹出去,瞬息之间便抖出七个圈子,将七个黑影的脖子紧紧的勒住。 登时数声“锵锵”之声响起,却是黑影们手上的武器和钢丝鞭相撞发出的声音,然后火花四溅,在黑暗中很是好看。李开国冷笑一声,jīng力运转,钢丝鞭形成的圈子登时又收小一圈,勒得七个黑影断绝呼吸,手软无力,再也没力去砍钢丝鞭。 门外守卫的两名亲兵立刻便持着火把推门进来,一看到七个被钢丝鞭捆住的人,全都是如同乞丐一般,吓得立刻跪倒在地,说道:“大人,是小的等疏忽,罪该……” 他们话没说完,李开国冷冷的道:“别说屁话,等回到灵山卫,自个去领三十板子。去找人来,把他们捆了丢出去冻一夜。明天早上,本官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亲兵立时大喜,李开国只打他们三十板,那可太便宜他们了。 马上便叫人来,等到将七人都捆了推出房去,李开国将钢丝鞭收回来的时候,七声吸气声响得吓人,紧跟着就是大声喘息呼吸。李开国再晚松几秒,只怕他们就不用捆,直接拖出去埋掉。 李开国跳下床来,伸手推开活动灶壁,就在这时,第一千户他们也得到消息,匆匆赶来,一见李开国就跪地请罪。李开国不理他们,伸手便去拆砖。他力气大的吓人,不过转眼间便将一个灶拆光,露出黑洞洞的一个大洞。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下去瞧瞧,还有什么东西?”第一千户他们立刻跳起身来,先丢几个火把下去,这才持刀下洞。李开国说让他们去,打死他们也不敢让士兵们代劳。 过得一会,第一千户他们便带上来很多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他们都很熟悉,大明的鸳鸯袄和盔甲,不过是破破烂烂的,看样子年代就很久远。 第一百七十六章敢骗本官 第一千户拿着这些东西,说道:“大人,下面除了一些粮食,就只有这些。”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出去吧,好好审审那七个人。本官要休息。” 第一千户等立刻告辞,等出屋才各自发现都是一身冷汗。各人互相看一眼,都是十分的后怕。他们倒不怕李开国会被人杀掉,能杀李开国的人估计还没有出生。但他们失察之罪已经足以没命了,他们是怕自己的命。 看着被捆得严严实实的那七个人,第一千户等恨得咬牙切齿,摩拳擦掌的走向他们。 一夜过去,天才刚刚亮,灵山卫大军便再次出发。李开国这一觉睡得甚足,但第一千户他们一夜没睡,还得跟在爬犁后面向李开国汇报昨天那七个人的身份。 那七个人的身份其实很简单,就是以前驻守本溪的明军。**哈赤打本溪时,他们没有逃得掉,所幸鞑子也没有搜到他们,因此他们就苟活下来。 本来他们想逃回去,可是这一带全被鞑子占领,只要一出去,走不多远,定然会被捉住,变成奴隶。所以他们只能一直潜伏,所幸他们中有一个会挖地道,据说以前祖上是盗墓的出身,因此就在李开国住的那间屋里挖一地道,用于藏身。 等到鞑子离开本溪后,白天他们出来活动找粮食或是打猎,如果遇到人他们便扮鬼来吓唬。久而久之,居然将本溪弄得人迹稀少。就算是白天,也只有大队人马才敢经过。 昨天他们远远的看到有大军前来,匆忙躲回地下。到了夜里他们之所以偷偷出来,并不是想谋害李开国,而是想找些粮食,因为他们的存粮不多了。 李开国点了点头,这个故事合情合理。这七个人对他来说,杀掉就可。不过那个会挖地道的……。李开国心中一动,让人将会挖地道的人提来。 看着眼前这瘦得一身骨头的明军,明显是长时间的营养不良。昨夜钢丝鞭勒得他说话还有些嘶哑。 “小的杨三,见过大人。” “如果本官让你挖一条长达三里的地道,通进盛京城里,需要多久?”李开国直接便问起来。 杨三吓了一跳,回道:“大人,这不可行。”李开国皱眉道:“为什么?” “大人不知,这盛京城地下土石不粘,如果挖长达几丈还行。超出十丈,土石支撑不住,一定会塌的,所以需要费大功夫。所以大人要挖三里地道,短时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开国也没有太过失望,说道:“那你对本官无用来说没什么用。来人,把他们七个人都杀掉。”亲兵得令,立刻便要将杨三带走。 杨三吓得眼睛都快突出来,不会吧,我也是汉人,为什么要杀我?李开国自然有杀掉他们的理由,光是为保密行踪,他们七人也得死。杨三情急之下,大叫道:“大人,小的有用,小的知道,怎么偷进盛京城。”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现在盛京城是皇太极新建的,你怎么会知道?你敢骗本官,那可是要凌迟的。” 杨三连忙道:“大人放心,无论盛京城谁建的,只要有浑河在,小的保证,一定能偷进盛京城内。” 李开国奇道:“怎么?难道盛京城里有地下暗河通浑河?” 杨三身体一抖,颤声道:“大人,你怎么知道?这可是只有小的一人知道,小的谁也没告诉啊?” 李开国登时来了jīng神,立刻便道:“本官是猜的,你来说说,这地下暗河有多宽,通往那里?一次能过几人?你走过没有?” 第一千户等也是大喜过望,如果真有一条地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盛京,那盛京几乎反手可破。 杨三这才惊魂略定,他扮鬼扮的多了,便有些相信鬼神,眼前的李开国无疑便有些神秘。一般人那里会知道地下会有暗河,只有他们这些会在地下打洞的盗墓者才知道。 杨三道:“大人可有地图?”李开国拿出地图,对一边走一边说话的杨三道:“上来指给本官看看。” 杨三上了爬犁,他虽然认字不多,但盛京的地形他一看就明白,尤其是那条浑河,一眼便能找到。杨三一指靠近盛京城南的浑河一处说道:“大人,大概就在此处,这里有一古时留下的暗河口。已经没水了,通往城里的慈恩寺中的一座枯井。” 李开国双眼一眯,一股杀气登时散发开来,他冷笑道:“这慈恩寺本官听说是五年前才新建的,你在本溪躲了十四年,你怎么知道盛京里有一座慈恩寺?而且盛京才改名没多久,以前一直叫沈阳,你躲在本溪,又是怎么知道的?” 杨三大惊,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位指挥使大人对盛京居然知道得这么多,登时便想逃走,但看到周围全都是灵山卫士兵在行军,登时便腿软下来,跪倒在爬犁上。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杨三,你只怕不叫杨三吧。” 杨三陪笑道:“大人,小的就叫杨三,不信您问问小的那些兄弟。” 他话刚说完,眼前刀光一闪,随即便觉得左手剧痛,再一看,杨三便晕了过去,他的一条手臂被李开国一刀斩断。 一旁的亲兵立刻便将一团雪在杨三脸上揉着,杨三被雪一激,登时醒来,手臂剧痛让他惨叫不已。李开国淡淡一笑,刀光再闪,杨三右臂也离他而去。 杨三痛得在爬犁上乱滚,几次滚下爬犁,几次被亲兵提上来。李开国淡淡的道:“你的嘴还挺硬,本官也懒得问你为什么要陷害本官这五千大军,来人,把他拖下去,活活剐了,还有那六个人,也都剐了。” 杨三大叫道:“小的招了,小的招了,大人手下留命啊。”他这回是真怕了,李开国下手毫不留情,而且没有任何先兆,一旦发现他说谎,立时便动了手。 李开国淡淡的道:“你的话,本官一个字也不信,本官不能拿五千个兄弟去验证你说的话。”亲兵们知道大人的脾气,这话一出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当下立刻将杨三提起带走。 过不多时,杨三等七个人被活剐的惨叫声传来,不过只叫得几声,便被士兵堵住嘴,然后再无声息。 一个百户小心的道:“大人,是不是再问一问,如果真有暗道呢?” 李开国淡淡的望了他一眼,说道:“就算真的有暗道,本官也不能拿兄弟们冒险,一个从一开始就谎话连篇的人,说的话再真,也不能信。这一次,本官可不想把你们都丢在盛京,自个回去。” 第一千户等心中十分激动,大人这话可当真难得,虽然大人心狠手辣,可对他们的爱护之情,溢于言表。juyit.铁血遂明 ——————————————————————————————— 完,您可以返回列表。 第一百七十七章嚣张进城 李开国爱护他们?他不过随口说说而已,而且不这么说,第一千户他们怎会死心塌地的陪着他去盛京?李开国不过是演戏,事实上他心黑手狠,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除非他自己。 行进了约有五里路,亲兵从后面赶上来,递给李开国一片人皮,回道:“大人,这是从杨七背上剥下来的,好像是一篇文字。” 李开国接过人皮一看,果然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如同蚯蚓一般的字体。李开国皱皱眉头,问第一千户道:“你去问问士兵们,有认识蒙古文字的吗?”第一千户立刻就将任务布置下去。 过得半个时辰,还真有一个会蒙古文字的士兵,他小的时候曾经跟着舅舅去过蒙古贩卖茶叶,因此学会蒙古文字。李开国将人皮交给他,让他翻译出来。 会蒙文士兵接过人皮便开始译文,随着一段段译出,李开国和第一千户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杨三他们果然有问题。这上面文字居然是莽古尔泰的遗书,是写给姐姐莽古济的。 信里面说,皇太极要杀他,而且是下毒,毒是汉人带来的,满人查不出。信中还说,当年七人盟誓,其中有人告密,可能是琐诺木杜棱。他已经毒发快要死了,写下这封信,让德格类小心。让莽古济联系多尔衮他们杀了皇太极,为自己报仇。 士兵译得结结巴巴的,但意思已经很清楚,莽古尔泰是被皇太极毒死的,而不是暴卒。这封信是前年写的,也就说,这封信已经写了两年,没有送到莽古济手上,反倒刺在杨三的背上,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李开国接过人皮,嘿嘿一笑,这果然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已经想过数种计策,但都得以死伤大量的人命为代价。盛京去年经皇太极一修,可以说是坚城利炮,听说光城头火炮就有近百,如果有别的法子,自己当然不想只带五千人就进攻盛京。 这封信来的正是时候,莽古尔泰可是四大贝勒之一,正蓝旗的旗主。被皇太极下毒,只需要针对这一点,整个盛京李开国就能搞个天翻地覆,就此挑起满人内讧。 李开国立时下令,让斥候们去侦察一下,能不能绕过奉集堡,在山中找个离盛京只有一rì路程,可以潜伏超过两天地方。斥侯们立时拍马而去,好在这是正月里,鞑子斥候的眼睛都盯在宁远,这往东的地界,除了居住本地的鞑子,根本就没有人通行。 算了算rì子,这年也快过去了,还有四天,便是正月十五。也就是说,十五rì之前,一定得将在盛京要做的事情做完,否则必须立刻撤回灵山卫。这一夜,李开国没有下令休息,而是亲自在前头带队行军,一路将灵山卫军分成两队,轮番清剿村庄和部落,终于在离奉集堡还有十里的地方,等到斥候的消息。 斥候带来的全都是坏消息,只有一个是好消息。第一,有十七个斥侯在奉集堡附近被一队鞑子发现,然后战死。所幸鞑子全灭,斥侯们尸体都被抢回来,已经在山里就地掩埋,鞑子暂时发现不了尸体,但死去的鞑子肯定会惊动盛京里的满清贵族。 第二,没有可以离盛京一rì的路程,还能躲避两rì的地方,而且在惊动鞑子的情况下,斥候们已经不可能再大肆寻找。 第三,已经有斥候远远的看过盛京城,被皇太极搞得到处是壕沟拒马,城上是火枪大炮。别说他们只来五千人,在没有带火炮的情况下,就是带三十万人,也未必能破得了盛京城。 唯一的一个好消息是,斥侯们侦察到火器场和马场都在盛京城外,但离盛京城甚近,几乎就在城墙下面。望着斥候在地图上标出火器场和马场的方位,和马喀塔说的三个马场方位虽然有出入,但出入不大。 这也难怪,古代人画地图,就是用的写意手法,没有比例尺,没有严格的和实地对照,他们能顺利的摸到盛京边而不迷路,完全是朝鲜国王按李开国的要求专门制作地图的原因。 李开国当即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就地隐入大山躲藏。他亲自去盛京看一看,才能最终定下筹划。临行前,李开国交待了如果有紧急事情,就用秘法告诉他,此次一去,最多两rì便会回返,务必要小心谨慎,不要露了行迹,现在已经在鞑子的眼皮底下,一有不慎,五千灵山卫军,只怕连一个也逃不掉。 这一次,李开国还是一个人前往盛京,他换了一身的鞑子服装,头上顶着帽子,坠着一条假辫,身上别着从济尔哈朗身上搞来的玉牌,上面写得是蒙古文,意思就是贝勒。 此时还有三rì,就是正月十五,李开国必须要抓紧时间,把盛京搞乱,他才好混水摸鱼。 奉集堡已经乱成一团,一队六十名鞑子,被人用火枪shè死,而凶手却无影无踪,守堡的甲喇登时一个头两个大,死了的是六十名纯正的满人,可不是那些汉军旗,蒙军旗,如果不把凶犯找出来,旗主一定会砍了他的脑袋来出气。 甲喇跳着脚大骂着,将一千五百名鞑子分成五队,每队一牛录带领,要搜遍所有地方,要把可疑的人全都抓起来,否则没法子向旗主交差。 看起来这个甲喇是个粗人,其实他心中弯弯绕多着呢。只要找到替死鬼,他才懒得去找凶犯。即然敢杀六十个鞑子,就不会介意再杀一千个鞑子。前段时间正蓝旗哭坟的事情闹得盛京里到处都是腥风血雨将要来临的味道,这个节骨眼上,他敢报上去说,凶手找不到? 只能找一些替死鬼,然后慢慢将这些死的满人当作损耗给扣掉,料也没人敢揭发他。所以别看他满世界的嚷嚷,那是嚷嚷给自己手下的满兵们看的,总不能,人死了,还不追查,以后谁还信服他? 所以李开国一出现在奉集堡的地界,就被一个牛录的鞑子给盯上了。实在是因为李开国虽然穿着鞑子的衣服,但其形态、气质、乃至于骑马的方式,都不像是一个满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盛京 鞑子们都是骑马的行家里手,一个人对骑马jīng通不jīng通,他们一眼就能瞧出来。以李开国那完全迥异于满人的骑术,不查他,那鞑子们眼睛都瞎了。 因此一个牛录的鞑子悄悄的从四面八方包围李开国,然后一拥而上,刚想要将李开国扑下马来,李开国扬起手中的玉牌,鞑子们立刻剎住脚,他们都认得,这可是身份玉牌,只有贝勒爵位才会有这块牌子。 带头的牛录一脸的疑惑,用满语说道:“你是谁?你怎么有贝勒玉牌?” 李开国闭口不言,他虽然听不懂眼前鞑子说的是什么,但也猜得到,可是他不能回答,因为他只能说汉话,一张嘴便会露馅。所以他不说话,也不管前面挡着的鞑子,猛的一抽马股,往前就冲。 围住他的鞑子们身手都不错,眼看马就要撞到他们,立刻避开,谁也不敢对他动手,鞑子们等级森严,万一撞到铁板,自己等人可承受不起。牛录大怒,就算你有贝勒玉牌,也不能一句话都不交待,骑马便走。立时他便感到莫大的屈辱,大叫道:“把他抓起来,我看他是jiān细,手里的玉牌是假的。” 可惜的是,李开国已经冲出鞑子们的包围圈,他骑的马有四条腿,鞑子们只有两条腿,怎么也追不上他。更何况鞑子们心中清楚,牛录不过是脸面不好看,故意找岔,不用真的拚死去追。 他们不知道,刚才其实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一遭,如果真的追上去,李开国不介意全送他们下地狱,反正只要鞑子手里没有火枪火炮,李开国统统不怕,一对三百小意思。 一路上李开国放马奔驰,就是奉集堡他也没有停留观察。奉集堡和凤凰、通远堡一样是明朝制式堡垒,只不过驻军少些,灵山卫军倾刻间便能攻下。 奉集堡离盛京还有四十多里,李开国只用了一个半时辰,就已经到达盛京城门前。此时的盛京城墙乃是去年新建,还有好多的尾巴没有完工,但主体已经完成。在李开国看来,实在是简陋的很,和山东一个府城的规模差不多。 但其防守措施做的真不错,光是那护城河,便宽达五十多米。城墙高约十米,其厚目测也约有四米,更有未完工的陷马坑、马墙等在建。加上城墙上每隔几米便有一个黑洞洞的炮口,鞑子已经使出全部的手段加强盛京城防。 南段城墙也有一个城门是新建的,那里排着很多人正在等待过关。李开国纵目一扫,这个时候的盛京进出人口非常的复杂,汉满蒙人混杂,但明显满人耻高气昴,过关时根本不用搜查,但汉人和蒙人则不一样,得老老实实的接受检查过关。 而且汉人多是穿着奴仆的衣服,还有许多都是短打做工的打扮。至于传说中的汉军旗,还没见到踪影。李开国哼了一声,这些汉jiān,本官如果抓到,一定剥皮抽筋,全家凌迟,一个都不能留。 再看下去也没什么用处,李开国策马前冲,专拣人多的地方放马奔驰,一路上搞得是人人鸡飞狗跳的避让,有几个鞑子避让不及,还被马匹踏中几脚,骨折两个,一个内伤。 守城的鞑子们大怒,他们很远就看到有一匹马根本不顾行人死活,守门的甲喇立时便下令,将李开国拿下,送到有司治罪。 可等李开国来到近前,眼尖的鞑子忽然看到,李开国高高扬起的手中举着一块玉牌,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这个架势,可能是要报紧急军情。 那他急着进城不避让行人立时便有足够的理由。甲喇也看到后,立时便命人将路让开,免得到时告他一个阻碍军情的罪名,现在盛京城里可是不安全,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告黑状,因此李开国毫无阻碍的便冲进盛京城。 没有一个想得到,一个汉人居然用这种方法进入敌人的都城,实在是因为李开国太嚣张,谁也想不到一个嚣张的鞑子是个假鞑子。 一进盛京城,李开国就连连摇头,这个城破得,比他一开始接手灵山卫堡的时候还破。大街上行走的人,个个都是蓬头垢面,一脸的菜sè。今年辽东大旱,虽然鞑子们主要还是靠打猎,但大旱影响植物,植物不足影响动物,动物吃不饱自然鞑子也别想吃饱。 所有鞑子们都盼着皇太极能带领着他们再去明朝腹地抢劫一番,能让家人吃饱穿暖。李开国看着他们,就如同望见死人一样,你会关心一个死人吃不饱穿不暖,心情好不好吗?当然不会。所以李开国对此视而不见,心中没有一丝同情,只有杀意。 李开国转过几条街,望见一个门口站着几名汉人,身上还穿着军服,想来是汉军旗的兵。便策马过去,伸手一指,说道:“都给爷过来,爷向你们打听点事。” 说着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丢在他们面前。银子落地,几个汉军旗兵眼睛都看直了,二两银子,在盛京的购买力高的惊人,足足可以让人大吃大喝半个月还有得剩。 一名汉军旗兵手快,立刻一个恶狗扑食,将银子抢到手中,拍开同伴们伸过来的手,陪笑道:“老爷,不知道您要问什么?”虽然李开国看起来不满不汉,十分的可疑,但这些轮不到他们cāo心,不要祖宗的人,你能让这个人有多少的忠心?在他们心里,只有银子才是实实在在的。 李开国也不下马,淡淡的道:“你们知不知道,哈达公主莽古济住在那里?” 汉军旗兵们一听,争着道:“就住在新建鼓楼的东面,有一个小院,那里就是哈达公主的家。”说着为李开国指明方向。 原来就在天佑门地载门之间大街交叉路口,东面一个小小的院子,就是驸马府。李开国用看着这个最多不过一百多平米的院子,十分的难以至信,这就是驸马府?其实这就不错了,李开国是没有看到皇太极新建的皇宫,如果他去看了,一定会非常的鄙视,这是皇宫?明明就是明京城的一个小四合院。 李开国下得马来,这里是十字街道,人来人往,而驸马府居然大门紧闭,连个看门的都没有。李开国上前,拍拍门环,这门环是铜的,明显是汉人样式,想必以前这里是汉人的家,现在被鞑子占了。 好在院子不大,他才敲了几下,一个汉人包衣便来开门,李开国一见是汉人,登时觉得运气不错,如果开门的是个满人,语言不通少不得有一烦麻烦。 李开国将玉牌往汉人包衣手中一塞,说道:“你把这个交给哈达公主,告诉他,我有他弟弟莽古尔泰的消息。” 那汉人包衣眼睛差点突出来,连忙一把将李开国拉进院子,关上院门低声道:“你在这里等等,不要大声说话,我这就去回公主。” 第一百七十九章琐诺木杜棱 那汉人包衣匆匆进入一间房子,李开国听到他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安静下来。李开国知道这位哈达公主一定会先想清楚才会见他,毕竟她是皇太极的姐姐,可不是没脑子的女人。 莽古尔泰已经死一年多,正蓝旗又搞出声势浩大的扫墓仪式,皇太极已经怒不可遏,正举着刀看谁敢跳出来,他好一块处理掉,以免后患。在公主的院子外面一定会有皇太极的密探盯着,也许现在他的行踪,密探已经报上去,但李开国不在乎,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否则怎么会大白天就敢大模大样的求见哈达公主? 哈达公主还没有出来,东侧倒是先出来两个人,两个人都是蒙古打扮,一脸浓密的汗毛,还没有近前,便是一股浓密的汗臭肉臭味。 cāo,大冬天都这样浓重,是几年没洗澡了?李开国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蒙古人一般一生只洗三次澡。出生一次,结婚一次,死后洗一次。估计眼前这两人上一次洗澡应该是结婚的时候,所以冬天那味道也这般醇厚。 李开国连退两步,喝道:“停,你们别过来,nǎinǎi的,臭死人了。”他一脸的嫌恶,登时让两个蒙古人大怒,不光是他脸上的神sè,也包括李开国的话,他们也是能听得懂汉话的。 前一个蒙古人怒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污辱伟大的敖汉首领?”李开国一怔,看象后面那个蒙古人,长得和猛张飞有得一比,这就是哈达公主的丈夫? 李开国用难以至信的语气问道:“你就是哈达公主的额驸?琐诺木杜棱?” 后一个蒙古人骄傲的道:“不错,我就是敖汉首领琐诺木杜棱,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 李开国摇摇头,难怪琐诺木杜棱会出卖莽古尔泰,哈达公主和他一定是夫妻不合,别的不说,就他这身味,谁他/妈/的也受不了。 能让李开国骂脏话的味道有多臭,已经可以想见差不多达到生化危险级别。前一个蒙古人见李开国摇头,怒道:“快快报上名来,否则我就杀了你。”说着抽出弯刀,正yù做恐吓。 李开国已经退后一步,见到这不知道死活的蒙古人居然敢拔刀,伸手一掷,腰间那柄用来装扮的鞑子长刀已经插进前一个蒙古人的胸膛。那蒙古人脸sè古怪,似乎没有想到,李开国居然会杀掉他,难道就因为他抽出刀? 他猜对了,无论是谁,敢对李开国抽出刀,有潜在敌意的,李开国一向从不放过,一定会第一时间杀掉。 琐诺木杜棱似乎傻掉了,他怒吼着抽出刀,叫道:“你居然杀了托古,我要杀了你。”这句话说完,本来用作顶门的门桩呼啸着飞来,“砰”的一声撞中他的脸,木屑突然粉碎,裂出条条木刺,坚硬的头骨瞬间便被门桩附着的力量撞成碎末,混入琐诺木杜棱的脑浆中,立时便让琐诺木杜棱仰天栽倒,倒地身亡。李开国拍拍手,刚才那门桩上面有泥,弄脏了他的手。 就在这同时,小院中突然出现好多男女,约有十来个,有蒙古人、汉人、满人,全都难以至信的望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一个头戴珠翠,浑身绸缎的妇人用蒙古语叫了几句,大意是让人快抓住李开国,看看琐诺木杜棱怎么样了。 她话才说完,便听到“呜呜”声响,一条条黑线在不大的小院中穿梭,一息,只用一息,除了这妇人外,小院中其他人都死了。李开国一抖手,钢丝鞭如蛇一般倒卷回来,刚才杀人的正是钢丝鞭。 那妇人脑子瞬间就蒙了,李开国淡淡的道:“你是不是哈达公主?”那妇人听不懂李开国的话,但却被话声给惊醒,刚要哭天喊地的叫出来,那根黑sè长鞭鞭梢出现在她的眼前,诡异的凭空不动,吓得她将叫声咽了回去,不由自主的双腿发软,软倒在地。 就在这时,刚才汉人包衣进去那屋出来一个身穿满族衣裙的妇人,沉声道:“我才是哈达公主,你是来寻仇杀人的吗?尽管来找我,不要乱杀无辜。”她的身后,跟着的正是刚才那汉人包衣,此时已经吓得面sè发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李开国点点头,这位哈达公主果然好胆sè,会说汉话,而且面对一个不明来历、杀人如砍瓜切菜一般的人居然毫无惧sè,果然是**哈赤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啊。 李开国眼角一撇,望向那坐在地上的妇人,问道:“她是谁?” “她是琐诺木杜棱的妾室,托古的妹妹。”哈达公主面无表情的说道。 “噗”的一声轻响,鞭梢刺入那坐地妇人的咽喉,让她倾刻间毙命当场。躲在哈达公主身后的汉人包衣吓得尿都要流出来,扶着门框才站住身体。 哈达公主却是满脸奇怪的神sè,说道:“你真有莽古尔泰,我好弟弟的消息?”以她的聪明,已经发现李开国不是来杀她的,反而像真是有事来找他,因为李开国虽然满身的杀气,但并不是针对她,这一点,哈达公主十二岁就会分辨,否则她十一岁远嫁蒙古,不会这些,骨头都烂光了。 李开国伸手将杨三背上那块人皮丢给她,说道:“公主先看看这个。” 哈达公主摊开人皮,皮上黑sè的蒙古文字让她面sè大变,这是她弟弟莽古尔泰的亲笔,那黑sè是满人用来给奴隶做记号用的草药汁液,如果没有对应的解药洗去,一辈子都会粘在皮肤上,除非剥掉一块肉。 哈达公主看完,刚才那镇定自若的神sè已经全都消失,望着琐诺木杜棱的尸体,她眼中的恨意丝毫没有减弱,厉声道:“曹岁,把他们的尸体都堆到柴房去,然后打扫干净,谁也不许说这件事。” 那汉人包衣就是曹岁,立刻应了一声,连忙去处理尸体。他jīng乖的很,现在明显是有一条活命的机会,再不好好表现自己的用处,只怕立刻便会横尸当场。 身为公主府中的汉人奴隶,他很清楚公主府的一切,现在的额驸死了,对公主并没有什么影响,反而是去了公主一块心病。 第一百八十章密议 书友“无畏所谓”持继打赏,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再次感谢你,并且在书评区将我的感谢贴置顶一周,谢谢书友“无畏所谓”的支持!!! 哈达公主看李开国一眼,说道:“请贵客跟我友上传)”说着当先走进自已的房里。她心里明白,自己院子外就有皇太极的密探盯着,说不定现在院子里的情形就已经在密探的眼中。 她不能束手待毙,因此要问清楚原由,做出决断。李开国微微一笑,随着哈达公主走进她的房间,房间简陋到了极点,屋内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两件像是汉人造的东西,其它的都带有浓重的民族痕迹,显然是满人自制的。 李开国坐到炕上,接过哈达公主递过来的一块nǎi酪饽饽和一碗米儿酒,也不客气,立刻便喝了一碗,示意哈达公主再给斟满,然后将那块nǎi酪饽饽几口便吃光了。 哈达公主此时已经能够沉得住气,她再斟了一碗酒,便将酒坛放在炕上,慢慢的道:“不知贵客姓名,方不方便说?” 李开国此时第二碗也已经进肚,将碗一放,嘿嘿笑道:“方便,本官有什么不方便的?本官大明灵山卫指挥使李国,你可以称本官为李大人。” 说完他注意观察哈达公主的脸sè,见到她居然脸sè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呼吸忽然变慢,心中赞叹,果然鞑子女人就是不一样,知道他是满人的死敌居然还能沉得住气。 哈达公主拿过一只碗,自己倒上米儿酒,一口气喝了下去,跟着再斟再喝,连喝三碗。 李开国淡淡的道:“公主好酒量,不知公主是想活,还是想死?这三碗酒喝完,公主应该有个决断了吧。” 哈达公主将酒碗‘砰’的一声掷到地上,双眼中的仇恨光芒十分吓人,她低声道:“李大人能帮我什么?又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李开国伸指头点点桌子,笑道:“本官能帮你的只有一点点,要报仇大部份靠你自己。不过本官可以保证,只要你筹划得当,当可有一丝生机,如果你变成个死人,那就不用谈公主能给我什么,只有公主活着,到时咱们再谈。” 哈达公主挑了挑眉毛,她此时已经想得很清楚,这块人皮假不了,上面的字迹更是假不了。而她本就怀疑莽古尔泰死的太过突然,现在想来,除了皇太极没人会有如此手段,将毒杀一位贝勒掩盖的天衣无缝。而且现在皇太极已经南面独坐,完全废除**哈赤死后四大贝勒议政的局面,更能验证皇太极有杀莽古尔泰的动机。 如果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这个仇一定报不了,可是她还有一个弟弟德格类,还有两个女儿。就以刚刚发生的正蓝旗扫墓事件来说,身为正蓝旗统领的德格类就一定是皇太极清洗的对象,德格类不会甘心束手待毙的。 哈达公主缓缓的道:“你既然持了济尔哈朗的玉牌来见我,想必他也是同意为我弟弟报仇的吧。” 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济尔哈朗已经死了,而且跟他一起陪葬的还有镶蓝旗的六千鞑子兵。” 哈达公主立时变sè,猛的站起身来,喝道:“不可能,你在说谎,济尔哈朗骁勇善战,六千jīng兵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是谁能杀光他们?”她本以为是济尔哈朗勾结李开国要反皇太极,此时得知不是,以她的心智也难免大惊失sè。 李开国将放在桌子上的玉牌拿过来,伸手一捏,坚硬的玉牌立时便被他的神力捏碎,李开国伸手一撒,玉屑纷纷落下,看得哈达公主眼发直,她可是知道玉牌有多硬,这位李大人竟然能一手捏碎,毫不费力,可以想见其武力有多强。 李开国淡淡的道:“本官对你,没有说谎的必要,现在除了你,镶蓝旗全军覆没的消息谁也不知道。而且本官告诉你,如果你要报仇,两天之内必须动手,否则等皇太极嗅到一点不对劲,你就等死吧。” 哈达公主眼中惊疑不定,虽然她很怀疑这位李大人的来历,还有他说的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皇太极手下没有这种人才,如果是皇太极派来的人,没有必要这样做,只需要一个由头,她一个没兵没权的女人,还不是束手就死? 就算是算计正蓝旗,正蓝旗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更不需要挑起她的杀机。哈达公主缓缓坐下,从炕下的桌子底下拿出一串黄金珠子,她一颗颗捻动,李开国也不打扰她思考,自顾自的喝着米儿酒。 过了一会,哈达公主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李大人,我要知道你的实力,再做决定。” 李开国放下酒碗,沉声道:“本官可以帮你牵制一万鞑子兵,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哈达公主很不满意李开国将满洲兵叫做鞑子兵,但这不过是小节,她也就忍了。此时听说能牵制一万jīng兵,登时心惊,这李大人好厉害,居然能将如此多的明军弄到盛京城下来,而且满洲人还一无所知。 她心中有多jīng明,立刻便猜得仈jiǔ不离十。此时她还有一疑问,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就不怕我将你的事情告诉皇太极?” 李开国微微一笑,说道:“本官带的那些兵,随时都能再招。有一位鞑子公主陪葬,只怕他们还求之不得,公主以为如何?” 虽然李开国脸上带着笑,但哈达公主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他的残酷无情。的确如此,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手底下的士兵死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随时可以再召,如此一来,哈达公主心中的疑问虽然还有,但决心已经下了。 “好,我决定要为莽古尔泰报仇。李大人,你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来。”哈达公主说道,此时的她略显激动,显然决定这样的大事,以她的心智,也不免有些情绪波动。 李开国慢慢的道:“你先说说,能够争取到那些人去杀皇太极?” 哈达公主立刻道:“正蓝旗在德格类手上,而且岳讬是我女婿,十分爱我的女儿,如果我死了,皇太极一定不会放过我女儿,岳讬为了我女儿一定会跟皇太极抗争到底,所以镶红旗也算是我们的人。至于多尔衮他们,我没有把握,一直以来,我都看不透他,按说,他的母亲是皇太极亲手杀的,他应该最恨皇太极,但却一直没有什么恨意,反而忠心耿耿。” 李开国沉思片刻,说道:“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兵,只要制造个机会使得皇太极手中掌握的兵一时顾不到他,本官可以保证,皇太极当不得本官雷霆一击。”juyit.铁血遂明 ——————————————————————————————— 完,您可以返回列表。 第一百八十一章庄妃 哈达公主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皇太极手中掌握镶黄、正黄、正白三旗,七十三个牛录,共有两万多jīng兵。如果说不动多尔衮,就得去找多铎,他们兄弟两人兵力最多,有八十三个牛录。多铎一直以来都想找机会报杀母之仇,只是被多尔衮压制住,别人不知,我却是知道的,我能说动他。只要多铎一动,多尔衮想不动都不行。”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这些事情你自已筹划着办吧。如果需要本官帮助,可以在门上插一红旗,我便会知道,自会来帮你。”说着起身推门而去。 哈达公主望着血迹斑斑院子,曹岁正在卖力的铲着灰土在遮盖,她牙一咬,虽然事情如同在梦中一般,但却是个恶梦,她希望这个梦赶快醒来,此时事情已经逼得她不得不立刻行动起来。 “曹岁,去找德格类来。”哈达公主立时便开始行动,先将德格类唤来商量,明将李国可不一定能靠得住,这个时候还是德格类靠得住。 李开国一出额驸府,登时便觉得有六个人的眼光在注视自己。李开国佯作不知,找了一个汉人,问清楚新建的皇宫在那,李开国策马行去。 立时六个人便分出四个,跟在李开国身后。李开国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走着,过了一条街道,李开国看到旁边有一座院子,便拨转马头,来到门前,他也不管这谁的院子,下马伸手一推,‘喀嚓’一声,门闩断了,李开国推门进去,只见院子里两个鞑子手中正在磨刀,还没有等两个鞑子回过神来,两人的脖子已经被钢丝鞭给扫断了,做了冤死鬼。 李开国只所以进这个小院,就是想除掉跟踪他的人。眼光往后一扫,看到外面躲躲藏藏的身影,李开国闪到门后,大叫一声:“啊……”声音拖长,然后突然中断,好像是遭到毒手一般。 外面四个人立时便沉不住气,抽出刀来,嘴里叽叽哈哈大叫着满语,冲进小院,却没料到刚一进门,就被李开国一手一个抓住两脑袋,‘呼’得一声,丢到屋子的砖墙上,立时两个脑袋开花。然后另外两个一手抓住一个脖子,让他们不能动弹,然后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踪本官。” 可惜的是,李开国运气不好,这两个鞑子不会听汉话,在李开国松开一丝手劲让他们能说话后,两个人嘴里说的是满语。李开国登时便扭断他们的脖子,弃尸于地,将主意又打到剩下两名鞑子的身上。 李开国出了小院,将门虚掩,然后从原路回去,再次经过哈达公主的小院,登时便觉察到另外两道目光,李开国装作不知,停在一个卖皮货的摊前,用眼角余光观察,发现那两个鞑子正倚在钟楼下装作闲聊。 两个人在一起就好办了,李开国骑着马就过去了,用汉话问他们道:“劳驾两位,皇宫怎么走?” 两个鞑子一个突然sè变,另一个却是有些茫然,然后脑子嗡的一响,他便陷入黑暗之中,李开国弯下腰来用中指猛力弹中他的头颅,登时重创他的脑袋,外表虽然只是青肿,但内里已经一塌糊涂,脑浆乱成豆腐脑。 另一个sè变的鞑子显然是听得懂汉话的,李开国伸手便抓住他的脖子,提上马来,策马便往皇宫行去,而死的那个鞑子则是靠着墙,睁着眼,鼻子里慢慢流出血迹。 但其他的行人都去看被李开国抓住脖子的鞑子,没人发现他的不对。虽然这个鞑子是在光天化rì之下被李开国抓走的,但满街的行人没有一个出来抱打不平的,近来这种事发生的太多,谁也不知道谁会被突然抓走,能活多久。大家最多只是看一眼,便自顾自的忙自已的事情。 李开国不管那鞑子怎么挣扎,一直都抓住他的脖子不放,他也不用再说什么,就只要说一句汉话就好,其他的就让鞑子们猜去吧。 直到看见远远的唯一像样的红sè小院,心知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盛京皇宫,当然此时皇太极没有称帝,李开国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院子。一座朱红的大门前,有二十多名守卫,那架式,和东厂门前差不多。 李开国猛的一夹马腹,座下马匹吃痛前冲,就在马匹冲刺的过程中,李开国将马背上的鞑子丢往大惊失sè,准备要阻拦马匹的守卫身上,然后勒转马头,转过一个大弯,转眼便消失无踪。守卫们只能望着尘土大怒,却没什么法子,他们是守卫,身边没有马,怎么追? 李开国这一丢没使什么气力,因此那鞑子和守卫都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破了些皮。那鞑子被守卫们抓起来,刚要先饱以老拳,那鞑子却大叫道:“我是大汗的密探,我要见大汗,有紧急军情。”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木牌,原来他正是皇太极一队密探的头,所以他才会懂得汉话。 半个时辰后,皇太极便接到密报。一向多疑的皇太极在寝宫踱来踱去,只所以在寝宫,是因为他的议政殿还没有建好。今天的事情十分的古怪,又发生在为了震摄蒙古的大阅兵前夕,皇太极隐约感到有些危险正向他袭来。 年仅二十一岁的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即是后世的孝庄文皇后,也就是庄妃,此时可以称为木布泰,看到皇太极走来走的想着事情,她也不去打扰,自顾自的拿着一本汉官上的折子观看。 皇太极对她甚是宠幸,一些军国大事常常拿给她看,并让她给出意见。木布泰虽然在十二岁就过早的被皇太极叉叉圈圈,却没有让她变成病秧子,反倒十分的活泼健康,jīng力十足,更是十分的聪明。 而且她的心思细密,提出的一些意见,常常被皇太极称赞,因此她拿折子观看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她看了五本折子,皇太极仍然是在走来走去。这让她十分的好奇,往常有什么疑难的事情,皇太极最多只沉思一会,便会做出决断,可眼下这情形,当真不多见。 木布泰伸手招了招,一名嬷嬷送上参汤,木布泰玉手端着,柔声道:“大汗,先进一碗参汤吧。” 皇太极端过参汤,却又放下,说道:“我心中烦燥,参汤火气太旺,等一会再喝。” 第一百八十二章喇嘛 木布泰伸手拉过皇太极的手,柔声道:“大汗,如果您有什么难处,何不召大臣他们来商议一番,也好过您这样苦思。” 皇太极摇摇头,说道:“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和其他人商量。” 木布泰心中一惊,不能和其他人商量,想必是不可示人的秘事。这些事情她知道的越少越好。别看皇太极现在宠她,但翻起来脸来,她的命倾刻间便会丢掉。 木布泰正想找个借口离开,皇太极说道:“木布泰,你要仔细听一听,我要你来帮我想想,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木布泰只好说道:“大汗请说,只怕我太笨,想不出什么。”连皇太极都觉得疑难的事情,她不认为自己比皇太极还聪明,因此话先说在前面。 皇太极微微一笑,他知道木布泰的想法,她是一个知道进退,该温柔时温柔,该果决时果决的女子,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喜欢她,只宠她一个人? 皇太极将事情说了一遍,从密探发现有一个假满人进入哈达公主府上开始,一直到密探被人丢到皇宫门前为止。 木布泰才一听完,心中便是一惊,哈达公主可不是常人,虽然她手中没有什么力量,但她的弟弟,她的女婿,手底下可是掌着不少的兵啊。而且她也是知道莽古尔泰意图谋反,曾经与七人会商的事情,她还知道,告密人是哈达公主的丈夫。 因此她心中闪电般的掠过一个思绪,来不及多想,木布泰便冲口而出,说道:“大汗,你快派人去监视哈达公主、德格类、岳讬他们,他们只怕想要谋反。” 皇太极笑道:“啊哟,我的木布泰,不用这么急,我一接报就已经派人去了。”他说完这一句脸sè忽然转为yīn沉,说道:“我现在疑难的,并不是哈达他们,他们翻不起浪。只是我不能不考虑代善和济尔哈朗还有多尔衮的态度,上一次莽古尔泰的死,别人不知是我下的手,代善是知道的,而且从那以后,这个老东西四处躲我防我,否则哈达他们早就死了。” 皇太极这番话说完,脸上扭曲的神情让木布泰感到十分的可怕,她强笑了笑,没有说话。一直以来她虽然知道这些事,但不代表她要让皇太极知道她知道。虽然做了这么多年皇太极的枕边人,但她还是猜不透皇太极的心思。 就在皇太极苦恼的时候,李开国已经骑着马将盛京城逛了一圈,然后在一张羊皮纸上大约画下地图,再和朝鲜人画的地图一对照,发现朝鲜人办事还是很谨慎的,地图位置居然丝毫不差,就是城外的马场和火器场没有画出。这倒不能怪朝鲜人,李开国总不能对朝鲜人说,本官要去偷袭盛京,你给本官装备一份超详细的地图。 其实直到现在,能知道李开国为什么会不远千里偷袭盛京的一个也没有。其实理由很简单,第一个就是鞑子今年就能打通蒙古进入明朝的通道,蒙古会彻底被满洲鞑子训服,从此变成一只听话狗,鞑子让咬谁咬谁。 李开国不能让鞑子以后可以直攻京畿,他要给鞑子一记狠的,重振蒙古人的信心,打击满洲人的信心。要让蒙古继续有信心和鞑子们死磕,动摇已经投降鞑子的蒙古人心志。 另一个,就是要摧毁满洲鞑子的火器场,凡是被鞑子掳到满清,然后为满洲鞑子造枪造炮的工匠统统杀掉,否则鞑子们有了大批的火炮和火枪,明军只怕抗不住,李开国不能让猪一样的明军没有还手之力,否则等到他接手的时候,百姓们死的死,伤的伤,他还得费大力气鼓励生育,恢复生产,发展经济,这个帐一点也不划算。 眼看着侦察已经结束,李开国肚中饥饿,得找地方吃饭。虽然他马匹上带有干粮,但有正常餐饭谁还会吃干粮? 不过在盛京想找个酒楼吃饭吃可不容易,李开国刚才几乎每条街道都看过了,就只见过一座酒楼,连个客栈都没有。也就是说,他没得选,只能去这家酒楼吃饭。他在盛京里转来转去,其实如果不是他顶着一身鞑子的衣服,还有一条假辫子,早就被鞑子们发觉不对,出兵剿他了。 就是皇太极接报,为了不打草惊蛇,扰了大阅兵,也只是吩咐秘密调查李开国的身份,没有大张旗鼓的搜查。大阅兵是皇太极最为重要的一步旗,可以稳定蒙古降将的心,让他们看到鞑子的兵威,彻底的臣服,所以此事才是最为重要的,哈达公主在他看来,覆掌可灭,只是尾巴难收,所以还要想个万全之策。 说是酒楼,其是只是个让没家可归之人能买点吃的地方,李开国只是在门口瞧了一点,便离开了,实在是没法子下脚,刚才来的时候还没有人,现在被一堆臭烂哄哄的鞑子们一围,再好的胃口也顶不住那冲天臭气。 这天sè已经渐晚,总不能不吃饭吧。哈达公主那倒还能去,不过去了一定会被皇太极的密探再次盯住。而且自己前头找哈达公主密谈,转眼就将她卖了,逼着她一心一意谋反,现在就去见她,不利于筹划好的计策施行。 李开国想了想,干脆去皇太极那吃得了。他也不知道皇太极是不是住在皇宫里,但皇宫里一定有厨房。这个时候所有动物植物都是原汗原味,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生长剂什么的,一家做饭,十里飘香。 不过李开国围着不大的皇宫绕了一圈,就是没有嗅到那里有饭香,李开国奇怪,难道鞑子们不是这个点吃饭?这天都快黑了啊? 虽然已经是chūn天,但北方天黑的甚早,不过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一百多米外已经看不清楚,太阳一天都没见到,这时候应该快要转到另一面去了。 李开国望着眼前的宫墙,再过一会,巡逻的鞑子应该就会过来,如果真找不到厨房的位置,他是没办法一路杀过去寻找的,否则鞑子越杀越多,他就只有逃了。 没错,李开国根本就没有想过能躲掉所有守卫的耳目弄到吃的,他只想着用最快速的方法,冲杀过去,抢过一些做好的食物,然后闪人。可惜他运气不好,或者说盛京宫里做饭的厨子们运气很好,躲过一劫。 就在这时,李开国忽然看到一队喇嘛,从皇宫边门出来,喇嘛所到之处,所有守卫鞑子全都恭恭敬敬的行礼。 第一百八十三章范文程的预感 李开国瞧着一队喇嘛从皇宫里出来,心中惊奇,策马远远跟在后面。他骑马才行不过十余丈,拐角处转过一队人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范文程望着李开国在马背上慢悠悠身影,忽然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这让他大惊失sè。他这一辈子曾经两次遇到过这种情况,第一次是被鞑子掳来之前,他当时便心血来cháo,感觉自己的命运终于要扭转了。 在大明朝,以他的学问,粗鄙不堪,是绝不可能做到庙堂之上的高位,替大明皇帝出谋划策的。因此别人被鞑子掳来为奴都是如丧考妣,而范文程为奴却是兴高采烈。后来果如他所预感的那样,经过不懈的努力,范文程被**哈赤所欣赏,让他参赞军务。 第二次是皇太极上位,他心血来cháo,感到皇太极就是他一生中的贵人。因此他又对皇太极忠心耿耿,常常在一些大事上与皇太极不谋而合,为皇太极所信任和倚重。后来又被皇太极发往直文馆任书房官,虽然没有正式的官衔,但他毫不在意,和同在直文馆宁完我、马国柱同心协力为皇太极出谋划策,可以说是鞠躬尽瘁。 刚刚便是接到皇太极的命令,让他们速速来见,因此侥幸望到李开国一个背影,他第三次心血来cháo,却是感觉有大凶之兆。范文程大惊失sè,一把拉住马国柱,叫道:“国柱你看那个人,有什么感觉?”说着一指李开国就要消失的背影。 宁完我和马国柱大奇,范文程向来十分的稳重,怎么突然之间张皇失措?两人抬头望去,只见到李开国的背影在一个转角处消失,两人只看了一眼,觉得十分的普通,不就是一个满洲兵吗,有什么好看的? 马国柱说道:“范兄,何事大惊失sè?那不过就是一个旗人,再普通不过。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大汗还在等着我们呢。” 宁完我也说道:“是啊,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范兄,你是不是身子有些不快?等见完大汗,还是请个大夫瞧瞧。” 范文程听了他们两人的话,心中更是不安,他此时回想起来,李开国的背影居然清清楚楚的印在他的脑子里,就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清晰之极。他此时心血不断涌动,仿佛有一个念头在催促他,大难要来了,快逃吧,再不逃,一定会死的。 范文程浑浑噩噩的跟着进了宫,见到皇太极。平时十分jīng明的他,今天却明显不在状态,皇太极说了几句,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心里。直到皇太极说到一个假冒鞑子的汉人,范文程忽然大叫道:“就是他,就是他,大汗,你快快让所有的兵都动起来,把他杀掉,否则我们满人就完了。” 他早就将自己当成是满人,而不是汉人,此时说出来,没有丝毫犹豫之处。但几个人都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在皇太极面前这样放肆,不尊重人主,就算是皇太极再信任倚重他也不免皱皱眉头,说道:“范生员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范文程以前是明朝的生员,因此也有很多人叫他生员,皇太极就是一个。 范文程却是满脸可怖的神sè,仍然大叫道:“大汗,你听我的,要想逐鹿中原,统一天下,必要杀了这个假扮满人的汉人,快快出兵,快快出兵。”他语无论次的说着,让几人无不皱起眉头。皇太极叹了口气,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说疯就疯了? “来人,送范生员去看大夫,让他好好调养。”皇太极吩咐道。 立时便上来两个侍卫,将范文程左右一夹,不顾他的叫喊,快速夹离皇宫。皇太极微笑望着宁完我和马国柱,说道:“我有一些疑难之事,要借重你们的意见,只是此事要注意保密,不能告知他人。” 宁完我和马国柱一凛,同声道:“请大汗放心,我等绝不告知第四人。” 范文程被夹出皇宫,那两个侍卫却并没有带他去看大夫,而是将他丢出门外,就不理会了。范文程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什么也不管,连忙跑回家去,他脑子清醒的很,根本就没有疯。他现在已经可以断定,刚才那个人就是假扮鞑子的人,是将来会覆灭满人的祸根,他要除去李开国。 范文程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而是可以冲锋陷阵的将士,他家里便有甲刃,还有十几个可用刀枪的奴仆。 李开国一路跟着喇嘛来到慈恩寺,他并不知道,只是一个背影,范文程就要杀他。此时他看着喇嘛进了慈恩寺,便转到慈恩寺东边,将马栓在一棵树上,从马鞍上拿出马料袋,套在马脖子上让马自行吃料。 他来到围墙边,手一搭,便上了一人高的围墙。此时慈恩寺正在上晚课,院中没有僧人,李开国悄无声息的跳下围墙,然后顺着围墙行走。路上经过一个经堂,发现里面居然大多都是未剃度的俗家弟子,只有十余人是剃度的和尚。 这里面并没有他要找的喇嘛,李开国一间间寻过去,他要知道,这群喇嘛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转过几处房间,李开国忽然闻到肉香,前面那油渍渍的不是厨房是什么?李开国立刻便往厨房走去,一边走心中还在腹诽,没想到这时候的和尚已经不顾清规戒律,光明正大的吃肉了。 厨房的门只是掩上,火工和尚也去做晚课了,厨房内空无一人。厨房的蒸笼还正冒着热气,里面是大碗的肉,肥的晶莹,瘦得筋道,不知道是什么肉,反正很香。李开国毫不客气,一口气连吃三碗,喝了一大碗粗茶水,打了个饱嗝。然后也不整理,就这样出了厨房,往最大的房间行去。 他来到房间门口,只听到里面有人用怪异语调的汉话说道:“惠清师弟,明天一早,还要阅兵,此次正是个向满人示好的机会,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李开国凑眼从窗缝内看去,只见一个和尚坐在蒲团上,旁边立着一个喇嘛。刚刚说话的就是那个喇嘛。坐着的一定就是惠清。 惠清笑道:“那是自然,满人大汗崇尚佛学,正是我佛家之大幸,对传扬佛教,大是有益,我自当全力配合。” 那喇嘛大喜,说道:“好,好,我们联手,将教义传遍辽东,定然可得正果。” 第一百八十四章冒充 惠清微微一笑,说道:“饭已经齐备,师兄和弟子们还是快去用饭,早早休息,明rì才有jīng神。”那喇嘛点点头,随即起身告辞。 待得他推门出来,李开国已经出了慈恩寺。他心中大怒,明天皇太极要阅兵这么重要的事情,哈达公主这个臭婊子居然只字未提,显然没有将他当回事。既然如此,就别怪李开国心狠了。 其实这场大阅兵,历史上早在去年十月之时就应该举行,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李开国穿越而来的缘故,皇太极居然推迟到今年正月十四才开始阅兵。 天sè已经全黑,但对李开国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也不骑马,就将马匹放在慈恩寺边,放足狂奔,不过两里地的路程转眼即到。李开国来到哈达公主府的后墙,一眼就望见两个人正在扒着墙朝里面看。 李开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扭断他们的脖子,然后悄无声息的翻进院内。此时哈达公主房内灯火通明,其他房间也同样如此,而且还时不时的有人影映到窗纸上。 李开国心中‘哼’了一声,心道:“人都让本官杀光了,为了不让皇太极起疑心,这老婊子还真会演戏。” 极目一扫,只见三处墙上都有露着偷窥者的半个人头,李开国再次翻出墙去,将那些皇太极的密探一一杀掉,然后走到公主府的正门,猛的叩几下门环。立时便听到有人小步跑来,用满语低声道:“是谁?” 李开国大声叫道:“快快开门,爷要进去喝花酒,再不开门,爷就杀你全家。”他话刚说完,便一脚将门踹开,劈头盖脸就抽了门后曹岁一个大嘴巴,叫道:“你这老龟奴,居然开门开得这么慢,是嫌爷没银子吗?告诉你,爷有的是银子。” 说着又猛打曹岁几记耳光,把本就被打得两眼金光的曹岁给打晕过去。然后便立刻出门,闪到远处墙角观察。 此时天sè甚黑,他下手又快,只是两句话,打完就跑,就连曹岁也没有看清他是谁。过得一会,李开国看到两个人从哈达公主家出来查看,他们围着墙转了一圈,登时便发现密探们的尸体。 即使在黑暗之中,李开国也能清楚的看到两人脸上变了颜sè。然后两人将那些密探尸体全都搬到哈达公主府中,这才关上大门。李开国再次绕回后墙,翻进院内,潜到公主房外细听。 可惜的是房里之人说的全都是满语,李开国听不懂,但他可以听语气。据他的猜测,刚才出去的两个人一定是德格类和岳讬。其实他猜错了,哈达公主房里有三个男人,刚才出去的那两个是德格类和多铎,而岳讬则在房里保护哈达公主的安全。 李开国只听到哈达公主一会激昴的说着些什么,一会又垂泪哭泣,三个男声有两个从头到尾都是很激昴,但有一个声音却是软弱无力充满着不同意。 直到最后,李开国听到连续提代善的名字,那个软弱无力的声音才平和起来,好似同意了。 李开国想了一想,也不等最后的结果,反正他也只是猜测,也听不懂,此次逼迫哈达公主他们加快谋反的意图有没有达到,明天就可以知晓。所以李开国便yù回到慈恩寺,只是回去的路上碰到一队人,正在打着火把,好似在找什么人。当先一人全身甲胄,手中拿着大关刀,显得十分武勇。 李开国只是看了一眼,便绕过他们,径自去了。却不知道,拿大关刀的正是范文程,汉人中第一汉jiān,如果李开国知道是他,范文程今夜便会被千刀万剐,血淋淋的尸体挂在鼓楼上。可惜李开国并不知晓,反而放过范文程的狗命。 李开国再次回到慈恩寺,随便找了一间房子,将里面已经睡下的和尚打昏堵嘴捆起来,丢到院子里的地窖中,然后鸠占鹊巢,睡了一个大觉。他得早睡,因为明天要早起,说不定还得杀上好几天的鞑子,不养足jīng神可不行。 等到天明,李开国起床后换上和尚的衣服,戴上僧帽,做了一个俗家弟子的打扮,然后光明正大的出门去往斋堂吃饭。沿途的和尚们并没有怀疑他,而且此时慈恩寺才刚建好半年,正是大招佛门弟子的时候,慈恩寺里很多的俗家弟子,互相不认识也是正常的。 所以李开国顺利的进入斋堂就餐,只是一坐下他就傻了眼,这是什么饭?肉呢?昨天他吃的肉那去了?怎么只有一碗薄粥?他不知道,那些肉其实是为喇嘛们准备的。这不喇嘛们一进来,火工和尚立刻便给他们端上肉食。 李开国这才明白,原来慈恩寺的和尚并不吃肉,只有喇嘛才肉食不忌。而且现在粮食短缺,有碗粥喝已经不错了,就是这样的饭,和尚们一天也只吃两顿。如果有面粉吃顿面食,对慈恩寺的和尚来说,就已经是美味大餐。 念过开斋咒,和尚们便开始喝粥,不过李开国只用一口,便将粥喝光了。转头看看,和他一样喝完的和尚不少。吃完了便将饭放回桌上,合十出去。李开国再转过头看,喇嘛们正吃得嘴角流油。 cāo,李开国心中大怒。站起身来,走向最后一个喇嘛那里,这个喇嘛还有好几块肉没有吃,此时正在一脸享受的细嚼肥肉。却没注意到,李开国已经来到他身后,伸手捏住他脖子,让他不能动弹,顺手将他面前的肉顺走,旁边的喇嘛正吃得开心,也没人去看他一眼,就让李开国将这喇嘛神不知鬼不觉的提出去,打昏堵嘴捆起来丢入地窖和昨晚那个和尚做伴。 那碗肉,自然是李开国吃掉了。李开国吃完,那些喇嘛也已经吃完,开始拿起法器、经册,准备去参加阅兵。带队的措钦翁则(专管宗教仪式的领诵师)点点人数,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登时大急,再三盘点,发现是多尼桑不见了。 立时便有人说道:“刚刚用斋的时候还在的,这回不知道去那里了。”措钦翁则大怒,叫道:“二十七人才是最吉祥的数字,这个多尼桑,如果误了大事,定然要将他逐出门去。”当下立刻派人去找,但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 第一百八十五章阅兵之前 (.. 李开国在一旁看着,突然心中一动,他本想假扮慈恩寺的俗家弟子,看有没有机会前去参加阅兵仪式但看样子,慈恩寺出动的全是正规和尚,不会让俗家弟子前去如果让李开国假扮正规的和尚,他还不舍得一头黑 而此时也没有慈恩寺的僧人在超全都去做准备去了,措钦翁则满脸的惊怒,在大吼大叫着九这个数有多吉祥,少了一个喇嘛到时让人数出来,岂不是诅咒满人? 李开国走上前去,对着措钦翁则附耳道:“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人,如果知道的人太多,让满人大汗知道就不妙了这样罢,你给我一套僧袍,贫僧帮你们去凑个数,只要人数吉祥,料那大汗也说不出什么” 措钦翁则一听大喜,这可真是个妙招,看看李开国的个头和头,喇嘛帽正好遮住他的头,而且躲在后面,也不怕被人看到,立时便道:“你果然有慧根,等此次回来,我给你说说,让你真正剃度出家,得成正果” 李开国合十一礼,微笑道:“能为光大佛教门槛出力,弟子舍身饲虎亦可,更何况只是换身衣服” 措钦翁则连忙让人再找一身喇嘛服来,给李开国换上措钦翁则围着换好衣服的李开国转了一圈,哈哈笑道:“好好,一点也看不出来” 李开国拿起一柄法轮,脸sè肃然,微微一礼,端得是有高僧的架势措钦翁则点点头,说道:“你现在就先顶着多尼桑的法名,你不是正式喇嘛,最好不要说话”李开国点头,现在就把嘴闭上了 措钦翁则见到万事齐备,连忙去找惠清方丈,问他是不是立刻起程惠清奇道:“你的弟子找到了?” 措钦翁则脸sè一黑,他可不愿意在惠清面前丢脸,丢了一个徒弟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强笑道:“找到了,师弟,咱们还是要早些前去才好,免得大汗等急了” 惠清点点头,立刻便召集僧人,和喇嘛们一同前往围场待得他们到达围超所见八旗鞑子兵已近三万余人,全都排列整齐,肃立无声,等待进场李开国望着纪律严明的八旗军,心中很是为鞑子兵如此jīng锐而震惊 和鞑子兵们相比,明军就是个渣,怎么能不连战连败?如果不是火器占优,只怕鞑子早就围了běijīng城李开国跟在喇嘛队伍后面,心中暗道,难怪鞑子后来可以一统天下,果然不是一句侥幸就可以解释的等来到皇太极的营帐前,满洲八旗和蒙军二旗汉军一旗已经排列整齐 不过让李开国奇怪的是,镶蓝旗包括济尔哈朗在内,全都被他杀光,这里镶蓝旗的兵是那来的?其实这里的镶蓝旗兵马是皇太极以前借济尔哈朗的兵马,有两千一百人,共七个牛录,已经借两年了,一直没还给济尔哈朗 李开国纵目望去,鞑子兵阵列之长居然长达十多里而且整个围场只闻鞑子兵行进的声音,其他一点杂音都没有李开国叹了口气,早知道鞑子们会在这里阅兵,会集中如此多的鞑子兵在此,自己就是拚了老命,也要在这围场埋下炸药地雷,周围架上火炮,将所有灵山卫兵全都带来,就是一仗下来自己的兵死光光,也能让鞑子二十年也恢复不了元气 可世上的事没有早知道的,如果他能早知道,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了而且他所见到的十多里是错误的,这一次,鞑子兵一共排出二十多里阵容,几乎就是满洲人全部的实力就在这时,措钦翁则满脸堆着笑的迎上一个正在不停号施令的鞑子军官,说道:“贝勒爷,您看,我们怎么安排?” 那鞑子军官正是岳 第一百八十六章谋算 感谢书友“无畏所谓”每天一次的打赏,你的每一个打赏贴我都额外加了经验值。感谢书友“无上诸天大帝”的打赏,谢谢你们两位!! 李开国再仔细看了看炮位,还有炮弹,火药等,再估算一下火炮与皇太极营帐和高台的距离,脸上现出一丝狞笑。 此时最要紧的,还是确定一下,皇太极来了没有,再做计较。他此时心中还没有决定,到底杀不杀皇太极,只是现在杀掉皇太极,那多尔衮便会提前上位,不知道福临这小王八蛋生出来没有,到时鞑子们会不会为争汉位而争斗?福临当然还没有出世,得到崇祯十一年才会出生。 不过最主要的是,在场的鞑子可是有火枪队和火炮队的,再加上近十五万的鞑子兵,自己就算杀了皇太极,也得经过一番血战才能脱身,不过自己那五千灵山卫兵可就丢掉了。最重要的是,摧毁鞑子们的火器场,杀光那些火器制造工匠才是第一要务。只要断了鞑子们制造火器的根,比要杀一百个皇太极都强。 他穿着一身喇嘛服,只要不乱跑乱走,倒也没人管他。李开国怕措钦翁则等急了,如果到处找他,一定会露馅,便开始往回走。 好在也不过一里的路程,他加快脚步,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高台了,就在这时,身后车驾辚辚,正是皇太极的车驾到了。 前头开路的鞑子正在策马奔驰,李开国让到一边,四排鞑子一共三十二骑飞奔而去,紧跟着便是八旗龙旗高挑,还有豹尾班侍卫、执纛仪卫、执盖仪卫一一驰过,中间才是皇太极的车驾。李开国立在道旁,他一身喇嘛打扮,倒是没有人驱赶他。 谁都知道,皇太极极信喇嘛,只要李开国没有打扰皇太极车驾行进,没人会找喇嘛的麻烦。他们谁也不知道,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存在着一位可以举手间便让皇太极没命的杀星。 李开国望着渐行渐近的车驾,只有一辆马车,而且这阵势,除了皇太极也没人敢用。到底是杀呢,还是不杀?李开国心中念头急转,虽然有很多现在不能杀皇太极的理由,但毕竟敌酋的人头就在眼前,举手间便能摘掉,这个诱惑太大,李开国尽管心硬如铁,但他也始终是一个人,也有人xìng的弱点。 不过倾刻间,李开国便做出决定,不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车驾驶过,就在车驾超过他的一瞬间,忽然车驾的窗帘掀开,露出一张美丽的脸蛋,看到李开国正盯着车驾看,不禁微微一笑,如同chūn花盛开一般,美丽非常。李开国眯着眼睛,心中大奇,皇太极阅兵怎么会带着女子前来? 过不多时,皇太极车驾停在大汗帐前,皇太极下了车驾,随侍的一个身着锦衣裙的妃子,正是木布泰。此时诸贝勒诸将都已经在远处高台下侯着,营帐前除了岳讬,没有一个将领在。 岳讬单膝跪下,大声道:“禀大汗,诸旗已经列阵完毕,请大汗更衣,登台阅兵。”皇太极点了点头,便进帐更换盔甲。 原来他的营帐只有一个功能,就是为给他更衣而设的,木布泰的到来,也是为他更衣才获准跟来,否则阅兵那有她的份。 岳讬立在大帐门口,脸上神sè不动,但心中却是波涛涌动,按照计划,今天便是皇太极的毙命之rì,他虽然已经答应哈达公主、多铎和德格类,但对皇太极毕竟还是不忍心杀掉。 岳讬一直认为,只有皇太极才能有如此雄才伟略,压制诸旗内乱,打败蒙古,打败明军。这就是他为什么在**哈赤死后力挺皇太极上位,而不是力挺他父亲上位的原因。他为满洲人的考虑已经大过亲情,就是他的父亲代善都没办法让他改变心意,哈达公主不过是丈母娘,就算他再爱她的女儿,也不足以让他杀掉满洲人崛起的希望。 今天的大阅兵,皇太极全都交由他来安排,如果他想要在阅兵中杀掉皇太极,就如同杀一只鸡一般容易,可是他会这样做吗?绝无可能,岳讬对满洲人的忠心不会让他这样做,所以今天他不会杀皇太极,那就只有杀掉叛乱的德格类和多铎。 岳讬的心中的波涛其实是为他们的死亡而涌动,毕竟他要杀的,是他的丈母娘,还有多尔衮的弟弟,多铎。 突然帐内传来皇太极的声音,“岳讬,你进来看看,我这一身盔甲怎么样?”岳讬连忙遵令进帐,一进帐,便吓了一跳,帐内不大的地方,居然布满了皇太极的亲兵。皇太极身穿一身黄金甲,手扶黄金刀,大马金刀的坐在帅位上微微笑道。 岳讬脸sè发黑,这帐内有如此多的亲兵他居然不知道,这说明,他的手下有人背叛了他,否则身为总管的他不会不知道。岳讬望着高坐的皇太极,心中清楚皇太极一定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否则他不会一副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 岳讬深吸一口气,说道:“大汗威武雄壮,无论什么样的盔甲,穿在大汗身上都会威震八方,摄服诸国,更何况是jīng制的黄金甲。” 说着他直视皇太极的眼睛,想知道皇太极会下什么命令,是抓住他,还是杀了他?但让岳讬出乎意料的是,皇太极居然走过来,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大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拍我的马屁,走,咱们去让那些蒙古人和汉人瞧瞧,咱们满洲雄壮兵马,让他们安分下来。”说着便拉岳讬出了营帐,往高台而去。 一营帐的亲兵侍卫也跟着鱼贯而出,左右前都有数十名亲兵侍卫护送着,显然皇太极谨慎之极,生怕有人暗算他。 岳讬初时想不明白,不过只走得几步,便明白皇太极的意思,今天这个阅兵仪式,是皇太极筹划已久的震摄蒙古,提升满人士气的大动作,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情破坏这次阅兵。 所以皇太极将岳讬控制在身边,无论德格类还是多铎,只要岳讬的镶红旗不动手,他们谁也不敢动,等过了今天,皇太极再算帐不晚。 果然,望见岳托被皇太极抓住胳膊在众多亲兵的护卫下过来,身在诸贝勒旗主军官大臣中的多铎和德格类都大感不妙,脸sè发黑。 第一百八十七章傀儡 李开国也发现不对,立刻对措钦翁则说道:“快点迎上去,再不和大汗说,大汗就要上高台了。” 措钦翁则被他一言提醒,立时醒悟,连忙走向皇太极,离得老远便叫道:“大汗,乌里巴虎求[t x t 8 0. l a 八 零 电 子 书 ]见。”亲卫们见是喇嘛,尽管还是有些戒备之意,但也不太在意,满人对喇嘛还是很尊敬的。 皇太极正一心的yīn沉,听到措钦翁则一叫,脸sè一喜,说道:“上师早就来了?快快过来。” 亲卫闪开一条通路,让措钦翁则进去。措钦翁则十分的欣喜,连忙来到皇太极身前,先施一礼,然后笑道:“大汗这雄兵数十万,着实威武雄壮,以此雄兵,天下再无敌手,乌里巴虎愿在佛祖面前为大汗祈福,为大汗治下的子民祈福,还望大汗允准。”他吹牛不上税,十几万硬是吹成几十万。 皇太极笑道:“上师有心,今rì阅兵,还请上师做法,去我兵丁身上病痛,佑我兵丁身强体健,增我兵丁上阵杀敌之勇力,不知上师可愿否?” 措钦翁则收敛笑容,摆出一副高人的架势,说道:“大汗放心,我等定会尽心尽意,只要对佛祖虔诚,信奉我佛,则一切病痛苦难都会离信徒而去。只是我还有一个请求……”说着他拉长了音。 皇太极道:“上师尽管说来,本汗无有不允。”他一边说着话,手中却一直也没有放开岳讬胳膊。 措钦翁则大喜,说道:“我等想在高台上做法,如此一来,便可让更多兵丁受到佛祖的保佑,还望大汗允准。” 皇太极略一思考,说道:“好,本汗答应了,就请上师们这就到高台上来,阅兵之前,先行祈福,本汗先去了。”说着便不再理会,往高台而去。 措钦翁则欢喜的跑回来,说道:“快快整理一下,大汗允许我们上高台做法了。”喇嘛们和慈恩寺的和尚们也很高兴,连忙各自整理,将法器经册全都备好,排成长长的两行,来到高台下。 高台下的鞑子已经得到皇太极的吩咐,立刻便将他们引上高台,先在一角等候。李开国躲在喇嘛堆里,没人注意到他,如果李开国此时动手开杀,有一半以上的可能全歼在场的所有鞑子军官,但死了一批军官,还会再上来一批,除非能把鞑子兵全杀光。而且焉知新上来的一批不会出现比皇太极更加牛叉的人物? 就算鞑子陷入分崩离裂,这样一来,对宁远前线就没有什么压力了,崇祯很可能将宁远铁骑调去剿灭李自成他们。到时流匪被剿灭,他李开国到时便会直面宁远铁骑,到时取天下更加困难。 杀光鞑子军官不符合李开国的利益,至少得让鞑子有实力保持对宁远前线的压力。现在李开国想造成的结果只是要鞑子内斗,而元气并不会大伤就可。但他也不会养虎遗患,所以要拔掉鞑子即将要长出的虎牙,就是火器场和工匠们。 皇太极等众将行礼完毕,便走上点将台,不过他的手中,还是抓住岳讬的胳膊,在旁人看来,这是大汗对岳讬信任宠爱之举,但真相如何只有少数人知道。 皇太极在点将台上站定,立时黄伞罩顶,升起龙旗,号角手猛然吹起号角,苍凉的号角之间回荡在围场中。 待得号角停歇,十几万兵丁一起跪倒在地,齐声叫道:“大汗万岁,大汗万岁……”其声响彻云霄,令人热血沸腾。 李开国听不懂满语,但大致什么意思他是知道的。此时他看着岳讬无法脱身,心中也甚是着急。他不知道,岳讬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背叛皇太极。就算将岳讬从皇太极手中解救出来也无济于事。 李开国眼睛转了一转,对措钦翁则附耳说了一番话。经过这几次建议,李开国出的主意都很靠谱,所以措钦翁则对他还是非常信任的。此时听他说了一大通,不禁又惊又喜,说道:“你怎么知道?” 李开国悄声道:“当然是岳讬贝勒告诉贫僧的,贫僧一想,觉得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能立刻让佛祖的光辉在满洲传遍。所以就拜托岳讬贝勒让你来出面锦上添花,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措钦翁则差点跳起来,说道:“好,这个主意最好,就这样办。对了,这些事情你已经想清楚了,不如让你来主持?” 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贫僧不会说满语,不能让满洲兵听懂,所以还得你来说,如果你怕记不住,贫僧就在你身后帮你提示一下,做个助手。” 措钦翁则一想也是,虽然大部分满人都能听得懂辽东味的汉话,但还有少部分听不懂的。如果不会满语,的确不能尽善尽美。 措钦翁则下定决心,说道:“好,就这样办,等下你就做我的助手,跟在我身后,时时提点。”李开国点点头,便不再说话,而是等候机会。 就在这时,号角再响,随着号角响起,数十海螺也一一吹响,一队抬着鹿角的鞑子整齐走到高台前,忽然“通通通”三声炮响,远处冒起一阵黑烟,显然放的是礼炮。跟着鼓声起,鹿角兵们慢慢停住,鸣金兵开始鸣金,然后鼓声和炮声一起停歇,等侯皇太极训话。 这一套是岳讬费了很大心思安排的,一切井然有序,不忙不乱,尽显军中雄威,振奋人心。皇太极对这一切非常满意,他一向十分看重岳讬,对他的能力也十分佩服,但可惜的是,他疑心岳讬可能有异心,不能放心使用。 皇太极见所有人都望着他,传话兵也已经就位,轻咳一声,大声说道:“今rì阅兵,乃为彰显我后金军威,一切都要真打真战,凡临阵对敌,必整齐队伍,各依讯并驰而前。若各旗有贻误、敷衍塞责者绝不姑息,一定从重治罪。” 传话兵将这些话一句句传了出去,却并不是只传满语,居然用汉满蒙三种语言各重复一遍,因为受阅的八旗除了满八旗,还有蒙二旗,汉一旗,这也是岳讬的安排,显见他心思之细。 第一百八十八章造神 此次阅兵,确实是真打真战的,八旗鞑子们互相阵战,点到为止,要演出战阵之繁、杀敌之勇,好好的震一震那些新投的蒙古人。皇太极只说了这几句,正待要下令让喇嘛和尚们祈福,忽然从天上掉下一面铁牌,“咣当”一声落在他面前。 却是李开国躲到最后面,趁人不注意,将龙脉金牌丢到天上去,待得下落时,正好落到点将台上皇太极的面前,以他的异能本事做这点手脚实在太简单了。 铁牌落下之时,八旗鞑子们有近万人看到铁牌掉下来,皇太极的亲兵们吓得魂不附体,正待要上前保护皇太极,皇太极却忽然大叫道:“不要过来。”此时他已经看清楚,掉下来的,正是大金国的那面龙脉金牌,怎么会从天而降?他心中大惊,所以立刻制止亲兵们靠近。 就在此时,天上云朵闪开一条缝,shè下一道金sè太阳光。李开国大喜,连忙附耳措钦翁则。措钦翁则正在心中激动,刚才果然如李开国所言,掉下一面铁牌…… 这时听到李开国的附耳之言,也来不及多想,用满语叫道:“我看到了金龙降世,天佑后金,快看,那是金龙闪耀的金光。”他一边大叫一边指着那道金黄sè的太阳光。 高台上的鞑子贝勒军官和靠前的八旗鞑子们看去,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太阳光吗?那来的金龙? 皇太极却心中一动,龙脉金牌?金龙?他忽然想起,秦始皇有黑龙朝拜;刘邦的蛟龙附身、斩白蛇;李渊有三rǔ;李世民有二龙戏于门前;宋太祖出生时,赤光耀室……如此种种神异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历朝历代的皇dìdū有异象加身,让愚民百姓信之不已。 此时难道是他可以造谣的异象来了?皇太极又惊又喜,聪明如他当然知道史书上说的那些神异不能当真。但如果当真做下此金龙异象之谣言,假言天命在我,对自已对满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皇太极心中清楚的很……。 就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措钦翁则又大叫道:“是龙脉,是金龙龙脉,快看,它正在驱散云彩,就在云彩之上,快快跪下,心诚则龙现,天佑后金。”这句话当然是李开国教给他的。 许多鞑子再看天下,果然云彩在徐徐散开,他们中有的人相信了措钦翁则这几句话,看到云彩散开,登时叫道:“我看到金龙了,我看到金龙了。”一边大叫着,一边跪下连连叩头。 受这个鞑子的影响,立时便有上百人大叫道:“我也看到金龙了。”也跪下连连叩头,跟着便有上千人,上万人,然后所有人都声称看到了金龙,长约二十余里的鞑子阵列全都是跪着的,对着再平常不过的太阳光叩头。 皇太极没有制止鞑子们的行为,军官们也没有制止,少数心中有疑惑的如多尔衮则不敢作声,他们都以为这是皇太极安排的,这造神异之事不是没有前例,宋朝皇帝造神异造得太假,天下皆知。如果真是皇太极安排的,谁敢在这个时候坏皇太极的事? 皇太极此时心中迷茫,他向天上望去,恍惚中当真有一条金龙在天上飞舞,近十几万人的集体催眠终于也影响到他,他忍不住脱口大叫道:“本汗也看到了金龙。”说着他将手高高的举起,手上还拿着那块龙脉金牌,但却将岳讬松开了。传话兵立刻将他的话传了出去。 大汗也看到了金龙,八旗鞑子们登时欢声雷动,士气大震,这是一种莫名的情绪,人人都用崇敬的眼光看着皇太极。 李开国冷冷一笑,皇太极上当了,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他立刻再教措钦翁则说话。措钦翁则此时激动万分,一听到李开国的提示,连忙大步上前,对着皇太极就是一礼,大叫道:“大汗,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皇太极心中正在激荡,顺口说道:“这是大金朝的龙脉金牌。”说完才一惊,自己怎么把真话说出来了?yù要封口,传话兵已经将他这句话传了出去。 措钦翁则激动道:“金龙就是这块龙脉金牌引来的,大汗万岁,后金万岁。”说着他当先一礼。听到传话兵们话语,鞑子们都是又惊又喜,大汗手中有龙脉金牌,听到措钦翁则的大喊,许多鞑子都跟着大叫万岁。这场面就如同十几万传销人员一齐开会一般激烈,很多鞑子已经情绪失控,有人满脸的泪水,有人痛哭失声,有人激动万分……。 这个场面往好了引导,自然是你说什么,这十几万鞑子就信什么。可是李开国在幕后引导,鞑子们的下场不要太惨。 皇太极心中也是激动万分,不住挥舞手中的龙脉金牌,其实以他的聪明,应该发现这件事情不对,但他以为这件事情是手下的贝勒或者是其他军官做的,为的就是造出异象,为他造势,其中最大可能的人,就是岳讬。皇太极心道,如果真是岳讬做的,我就原谅他,还象以前一样信任他,还要给他封……。 他刚想到这,便又听措钦翁则大叫道:“大汗,你和你的子民们说一说,这块大金朝龙脉金牌的来历。” 皇太极望了措钦翁则一眼,措钦翁则这么卖力,一定是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瞒的,说一说龙脉金牌的来历能让更多的人相信这是真的,岂不更好?皇太极想不出这里有什么不妥,当下便情绪高涨的将龙脉金牌的传说说了一遍,传话兵一句句将话传了出去。 听得鞑子兵们喜sè连连,就连刚投过来的蒙古人都点头,这个传说其实知道的蒙古人不少,对比鞑子们,他们更相信这个金龙龙脉。没有人注意到,此时天上云彩又渐渐围了过来,金黄sè的阳光正在缩小范围。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李开国脑子是最清醒的,此时见到阳光就要没了,实在是无法相信老天爷怎么会这么配合,此是天要助他,再不成功,自已便用一盆水闷死自已算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大出血 李开国趁着大家都在听皇太极讲故事,没人注意到他,连忙来到措钦翁则的身边,再次附耳说了一通,然后便偷偷潜下高台所有的鞑子都已经入迷,没有人发现李开国的行动而少数清醒的鞑子军官因被人群所挡,也没有看到 待得皇太极讲完传说,措钦翁则再次大叫道:“原来如此,这是佛祖知道后金将要大兴,将要在大汗的手中大兴,所以今rì才会天降龙脉金牌,引来金龙,预示我后金有金龙龙脉相助,将会一统天下,统治万民,大汗万岁” 措钦翁则带头又喊起了口号,再次引动鞑子们的心情热cháo,此时那还有人记得是来做什么的?只知道大叫万岁就连高台上的贝勒和军官们也全都跪下来大叫大汗万岁没办法,现在是人心所向,谁也不敢违背 皇太极哈哈大笑,只觉得志得意满,生平从未如此快意过,就是他面南独坐之时,也没有今rì之快乐,眼前这十几万他的子民明显已经将他当成了神一般看待,任是谁,在此种情况下,在此种气氛下,也难能保持脑袋清醒 就在这时,措钦翁则忽然又大叫道:“伟大的大汗,依照佛祖的指示,这块龙脉金牌要好好保管,不能被污秽之物玷污,否则龙脉就会飞走,不但无福,反有大祸不如在慈恩寺建一座龙脉塔,专门供奉,让龙脉保佑后金子民格长,您看如何?” 此时说出这番话,虽然有要胁之意,但也确是锦上添花,若是平时,皇太极只怕会惦记上措钦翁则,说不定还会大怒杀人不过现在这万目睽睽之下,此议又是锦上添花,当然满口答应:“好,本汗就在慈恩寺中起一座金龙塔,永镇龙脉,保我后金万万年” 他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啊……”跟着两个*的身影冲破皇太极的营帐,冲天飞起,就在十几万鞑子的眼中飞向高台营帐离高台不过一百米,两人赤条条的尖叫着飞过来,将所有的鞑子都吓楞住了,这是什么?空中飞人吗?谁也不知道,这是李开国扔的 没有人看到,就在地面上,一个和尚迅速瞬移的身影一闪而过,正是李开国在用疾驰的异能,每一秒五十五米,只需要两秒,他便冲到高台之上,手中备好一包人血,看准两个赤条条身影的落地之处,李开国残忍的一笑,手中长鞭贴着木板伸出,将正要闪开的皇太极双脚困赚让他不能动弹 两个赤条条的身影飞来何等快速,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两个赤条条的身影已经飞到皇太极的上面,忽得掉下来,随之掉下来的,还有一大捧鲜血,直直的泼了皇太极半个身体都是红的这血当然是李开国拿的那一包人血丢中了皇太极 “嘭”的一声大响,两个赤条条的人掉在高台上,居然没有将木板砸破,当然是李开国用钢丝鞭暗中托了一下如此混乱的场面没有人注意到一条黑影闪动一下,随即消失不见他们的眼光,都落在高台上那两个赤条条的人身上 只见他们两人一男一女昏迷着,都是全身*,一丝不挂尤其是那女子雪白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胸前高耸圆挺的双峰,大大的屁股,让许多贝勒和军官都咽了一口大大的口水,恨不能和她偷情的那个jiān夫就是他们这两人落在高台上,居然还是手拉着手不放开 马上就有认识的人发出数声惊呼,有人高叫道:“这不是大汗的妃子木布泰吗?还有一个是侍卫喀巴喀,他们在干什么?”刚刚还在幻想jiān夫是他们那些人就吓出一身冷汗,如果他们和大汗的妃子偷情,光天化rì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乖露丑,全家都得被大汗给剐了 两个人光光的,还拉着手,干什么还要说吗?皇太极大怒,他没有心思去分辨为什么他的木布泰和侍卫喀巴喀为什么会赤条条飞过近百米的距离落在高台上,还泼了他一身血只知道这两个人扰乱他的成神之路, 正要大叫侍卫将这两个人立刻掩起拖下,忽然有人用颤抖的声音叫道:“快看大汗手中的龙脉金牌,被这两个yín邪之人下体的脏血给玷污了金龙呢?金龙怎么不见了?龙脉呢?龙脉飞走了龙脉正要降福我后金,却被大汗的妃子和偷情的侍卫所玷污天艾我后金将要有大祸临头啦……” 这个声音是用汉话喊出来的,正是李开国,他做了这么多事,为的就是这一段话,而且这一段话他用上异能,清清楚楚的分散到每一个鞑子们的耳朵里,七成以上可以听懂汉话的鞑子都不敢相信,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但皇太极身上的鲜血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从天上掉下一捧血,谁都会相信这是那两个光屁股的男女掉下来的至于是不是下体出的脏血,这个时候有人会上来真正看看吗? 刚刚才有天降龙脉金牌,而且金光照耀,咦,金光呢?这时才有鞑子发现,刚才的阳光已经没了,被云彩挡赚连一丝阳光都没有透下来 “啊……金龙龙脉飞走了,要有大祸了……”一个鞑子承受不住如此打击,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哭叫道立时便有更多的鞑子和他一样,一看到阳光不再shè下来,都以为被大汗的木布泰和情人偷情的下体血一喷,龙脉被玷污,真的飞走了 就如同刚才鞑子们的疯狂一个传染数百,数百变数千,再变数万一样,立刻所有鞑子都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就算是离得远的,有这么多鞑子当场崩溃,怎还会有人不信?立刻十几万的鞑子崩溃一半以上 另一半鞑子则全都大怒,手按长刀,有人大叫道:“杀了那两个狗男女,杀了那两个狗男女”才叫了一声,立刻便有数千人跟着叫起来,然后就是数万,再然后便是十几万鞑子一齐怒叫 高台上的鞑子贵族们还没有回过神来,事情已经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局面皇太极和贝勒军官们心惊的望着疯狂的鞑子们,即使以皇太极的心智,此时也出了一个昏招,他潜意识就是要迅速控制场面,让所有鞑子安静下来 不及思考,立刻下令道:“各旗旗主军官立刻前去镇压本旗子弟,将他们带回各营,阅兵取消” 各旗旗主军官立刻便下了高台,他们有的心乱如麻,有的幸灾乐祸,还有的则心怀鬼胎转眼间,高台的上鞑子军官便走个干干净净 皇太极这时脸sè狰狞,命侍卫取披风来,将两个仍是昏迷不醒的木布泰和喀巴喀将包起来,带下去他要审个清楚,所以此时还不能杀他们两人不过他已经感觉到,龙脉金牌这件事情就是一个yīn谋,他一把抓过措钦翁则,叫道:“你这妖僧,这都是你的妖法,你快快做法,让阳光出现” 第一百九十章八旗内斗 因为周五上架,所以到周四之前,每天只更一章,具体情况请看作品相关里的请明,谢谢! 措钦翁则早就被一连串的变故弄傻了眼,此时被皇太极抓住,他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怎么可能,我没有办法。” 皇太极怒发如狂,大吼道:“本汗不管,如果你再不做法,本汗就砍了你的脑袋。”说着他抽出一柄刀,架在措钦翁则的脖子上,双目中凶光毕露。他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虽然各旗旗主下去镇压兵丁们,但尝过成神滋味的皇太极怎会甘心只做了半柱香都不到的神? 所以他抓住一切机会,想要措钦翁则替他施法。措钦翁则吓得快要死了,连忙去寻找李开国,想叫李开国来帮他解决这个困难。可怜的措钦翁则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上了李开国的当,被李开国当成枪头使。 做完这一切的李开国当然不会还在高台之上,他已经悄悄的跟在德格类的身后下了高台。刚才混在人群中时,他恰好用超强的耳力听到德格类和多铎小声交谈的声音。 让他无比兴奋的是,多铎和德格类两人倒也不是笨蛋,知晓岳讬可能靠不住,便不再去找岳讬。两人商量着此时情况大变,如果他们出面声讨皇太极,声望大跌的皇太极只怕立刻便会众叛亲离,毕竟现在皇太极犯了大错,一些原本不敢有其他心思的人只怕现在也已经蠢蠢yù动了。两人决定,只要一回到本旗,便立刻率兵问罪,将皇太极拉下马来。 李开国得意的往红衣大炮行去,这一次,他要彻底将八旗内斗挑起来。来到红衣大炮这,守炮的汉官看到是喇嘛过来,连忙迎上前去,叫道:“大师,这龙脉还能回来吗?” 李开国叹了口气,说道:“被男女交合之血玷污,便是佛祖也没办法。这不,大汗派我来看看红衣大炮,能不能借大炮的阳刚之气免除一些祸端。” 那汉官听说龙脉回不来了,如同死了亲爹一般,失魂落魄的,旁边的兵丁们听了,也都如丧考妣,个个没jīng打彩,完全没了jīng气神。对李开国说的借大炮阳刚之气一事他们也没有验证,就让李开国接触到红衣大炮。 因为有实战演练,这些大炮旁是有真正炮弹和火药的。李开国立刻亲自一门门的将炮口调好,对准高台上的皇太极。然后一一放入火药,放入实心弹,并将所有点火索用炮捻连在一起,只需要点一处,所有火炮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都发炮。 那些汉官们失魂落魄,全都聚在一起哀叹,李开国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问一问,看一看,全都在为自己的黑暗前途而忧心忡忡。 李开国有异能瞄准,如果此时一炮打过去,十成十这些实心弹会干掉皇太极,但皇太极偏偏不能杀,他这时不能让皇太极死,皇太极还有用着呢。这些炮就是一个预备的手段,一个能挑起八旗内斗的后备手段。 就在措钦翁则找不到李开国,被皇太极差点逼死的时候,多铎和德格类终于抢先动手了。多铎领着正白旗,德格类领着正蓝旗,两旗人马开到高台下,立时便引起皇太极亲兵们的jǐng觉。 一个亲兵大叫道:“两位旗主大人,你们要干什么?”他话还没有说完,立刻便被多铎一箭shè中胸口,惨叫一声,当场身亡。随后那些亲兵们纷纷中箭,惨死当场。 皇太极听到惨叫声,转脸一看,登时大怒,吼道:“多铎,德格类,你们要做什么?想要造反吗?” 他虽然声望大跌,但多、德两人还是心中一紧,随即多铎大叫道:“皇太极,你毁了我满人的龙脉,罪大恶极,如果你现在自杀,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说着就带着正白旗往上冲。 皇太极早就安排好了如果有人在阅兵时叛乱怎么办。正黄旗和镶黄旗早就准备妥当,但没有人会预料到发生了龙脉这件事。虽然正黄旗和镶黄旗及时挡住多铎和德格类他们,但却并没有认真动手。他们在等待皇太极的命令。 皇太极大怒,他切齿大叫道:“多铎,德格类,你们两人立刻下马投降,否则本汗就将你们两旗人马全都活埋。”他是真的疯狂了,一边说一边走下点将台,要亲自下台去指挥抓住这两个叛徒。 此时其他各旗也都知晓正白、正蓝两旗在逼宫,全都袖手旁观。如果是以前,皇太极威严尚在之时,不用皇太极的两旗亲卫出马,其他各旗就不会坐视多铎和德格类犯上,就是多尔衮也得考虑一下。 不过此时情况不一样了,皇太极威严大损,登时各旗旗主都起了别样心思。多尔衮知道多铎逼宫,立刻也带着他那一旗人马过来,他倒不是来杀皇太极,而是要救皇太极,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皇太极在,八旗会永远处于混乱内斗之中,而现在的他,还不能取代皇太极。 就在这时,“嗵嗵嗵”数十声大炮响起,三十颗实心弹呼啸着往高台砸来,皇太极才刚走了几步,三十颗实心弹便将点将台摧毁了,然后落在地上乱跳,倾刻间便高台的支撑柱子摧毁。高台稀里哗啦的倒了下去,皇太极来不及跳出,就被高台给淹没了。 多铎和德格类大喜,大叫道:“皇太极死了,杀啊。”他们两人立刻放手大杀,,正白正蓝正黄镶黄四旗从对抗变成真刀真枪的开战,四旗杀声震天,刀刀见血。谁也没有心情去追查是谁放的炮。 就在这时候,火炮阵地上忽然腾起巨大的爆炸声,却是李开国将准备好的毁炮火药包一一塞入火炮口,正在不停的引爆,他要摧毁所有的火炮,不能给鞑子们留下一门。 难道就没有人阻止他吗?怎么会没有,那些管炮的汉官和炮手们在大炮一响之时就发现不对,一个个冲上来要抓住李开国,但此时已经达到目的的李开国露出狰狞的面目,一根钢丝鞭如龙一般飞舞,转眼间便已经连杀近五十名炮手,而且一边杀还一边有功夫塞**包进炮口。所以李开国是在一边杀敌的情况下,一边毁炮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可怜的代善 感谢书友“无畏所谓”每rì一赏,本书能下决心上架,有一半是因为你的每天打赏,谢谢!“死神11号”书友,同样感谢你的打赏! 汉军炮营那里经得过李开国这般猛杀,不过才炸毁十多门炮,便被李开国杀散,哭爹喊娘的四处奔逃。李开国哈哈大笑,炸毁二十八门炮后,留下两门炮,他也不分是那个旗的鞑子,专拣鞑子密集处发炮。可怜的鞑子们一边莫名其妙的和自己同胞混战,一边还得时不时被飞来的实心炮弹砸成肉泥。 可惜的是鞑子并不没有开花弹,也许是技术水平不够。但即使是实心弹也够鞑子们痛苦的。实心弹比起开花弹更加惨忍,只要撞中鞑子,无论是擦着还是碰着,身体都会立刻少掉一块,比刀切的还整齐。所以实心弹在地上一阵跳跃过后,所经之处都是缺掉一块身体的鞑子在大声惨叫。 岳讬带着镶红旗的兵拚命往前冲,想要护卫皇太极的安全。可是前面无论是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镶白旗、正蓝旗的兵全都疯了一般,见到镶红旗的鞑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持刀开打。再加上济尔哈朗的二千镶蓝旗,开战的已经达到满洲七旗之多。 而蒙古二旗和汉军一旗则早早就退得远远的,往自己的营地开去,今天实在是太刺激了,他们这些叛将本就对鞑子心中有些疙瘩,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可谓是群兽无首,不知道听谁的好,根本不敢搅进去,因此选择回营,等待结果就是。 正红旗的代善yīn沉着脸,望着搅成一个大混战的战圈,立刻下令正红旗二十五个牛录后退观战,并派五个牛录前往汉军营去将红衣大炮控制住,不要乱发炮,他担心炮弹不长眼,一不小心干掉岳讬,他这一支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代善还不知道,汉军炮营已经崩溃,现在发炮的,是忙得不亦乐乎的李开国。虽然只有两门大炮,但他要一一放入火药、放入炮弹、插上炮捻,还要瞄准,然后还得用巨力移动炮车。等到红衣大炮发shè完毕,他还得清炮膛降温、清除火药残留……。 本来是八个人的活,他要一个人做完,能不忙得团团转吗?就看到他忽上忽下,一会搬炮强,一会拿长长的湿拖布,然后就是一声震耳yù聋的炮声。 远处五个牛录的兵往他这驰来,李开国老远就看到他们。看服sè就知道是正红旗,代善那老东西就是正红旗旗主,李开国很是诧异为什么代善没有上去帮自己儿子开杀,反而躲在一旁按兵不动,居然还派兵来到炮营,摆明是不想让李开国再发炮搅局。 李开国冷哼一声,代善这是在找死。炮营到处都是硝烟处处,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在此,但外面可是看不清炮营里的情况。李开国却可以用异能从内到外看得清清楚楚。代善那老东西穿得一身红sè盔甲,头上插着一根避雷针,就在远处三里外,这个shè程红衣大炮可以很轻松的shè到。 李开国兴奋的将炮身转过来,对准代善,那根黑黑的死亡之线却并不直接对准代善,往代善的左边偏一些。李开国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他知道,这是异能在修正偏差,也就是说,异能认定如果此炮发出代善一定会往左边躲,到时一炮定然命中,有死无生。 李开国感慨着异能的强大,立刻点燃了炮捻,然后看也不看,将一个毁炮炸药包放入另一门炮的炮膛中。“嘭”炮弹飞出,直往三里外的代善飞去。 红衣大炮的发shè初速并不高,每秒大约三百多米,到达代善这个落点需要四秒多至五秒,而声音比炮弹的速度还要快一些,所以代善他们先是听到炮声,接着在一秒后代善的亲兵们就吓得魂不附体,因为他们看到炮弹正在向他们飞来。 半秒后亲兵就去拉动代善骑在马上的身体,想要躲开shè来的炮弹,恰恰就是异能事先偏左的落点,代善刚刚偏左身体正要俯到地上,“嗵”的一声,代善整个人消失掉。 巨大的动能和热能将代善的身体在一瞬间击散成无数的粉未血肉,然后被高热的炮弹蒸发,只留下几片烧焦的盔甲。而那滚烫的炮弹还意犹未尽的撞死了十几个正红旗的鞑子,其中包括一个固山。 代善的亲兵无法相信,刚刚还镇定自若的旗主就这样灰飞烟灭了。无数的正红旗鞑子眼睛都红了。旗主死亡,按鞑子的规矩整个亲兵队全得殉葬。 正红旗中有鞑子大叫道:“是石廷柱,是他的炮营打死了旗主,我们去杀了他,为旗主报仇。”这话一出,登时一呼百应,一固山额真切齿下令,正红旗开往汉军营地,血洗汉军营。 石廷柱领着汉军旗一营,汉军炮营的确归他管,因此正红旗的鞑子倒也没冤枉他。虽然炮是李开国打的,但他也有照顾不周的责任。 这时石廷柱刚刚领着汉军旗回到营地,适才发生的金龙龙脉闹剧让他们失望不已。他还好些,尤其是那些明朝的降将,如孔有德、尚可喜、尚可进、耿仲明等,他们投降明朝,无非是想搏个光明的前程。 虽然都是在明朝混不下去才投降的,但他们心里还是一直念着明朝那些花花土地,这鞑子的地盘有什么?狗屎都没有,有狗也被鞑子给杀吃了。但今天这金龙龙脉的闹剧一出,他们其实比鞑子们还痛苦。 丢掉光明的前途,这些汉jiān就如同家中女xìng被一万匹马强/jiān了一般,个个满脸的晦气,无jīng打采的坐在营帐里。没有人知道,正红旗二十个牛录正怒气满值、杀气冲天的冲杀而来。 李开国望着越来越近的五个牛录鞑子,将最后一个毁炮炸药放入炮膛,点上长长的炮捻,发动疾行异能,瞬息之间便跑得无影无踪。 五个牛录的兵刚一进炮营,就惊呆了,满地的炮兵尸体,还有一门门被炸破炮膛而扭曲的红衣大炮。 一个鞑子大叫道:“快看,这还有两门炮没炸。”数十个鞑子围了过去,“轰”的一声,两门红衣大炮同时爆炸,将数十个鞑子推飞近三米远,当场炸死五个鞑子,重伤十三个,其余的也都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大失所望 领头的甲喇心中愤怒之极,想要砍死几个人解恨,却没有活的,只能猛砍几刀地上的炮兵尸体,这才吼道:“走,回去报旗主知道。”他们还不知道,代善已经被李开国一炮轰得人间蒸发。 李开国闪了两闪,便冲入混战圈中,随手抓住一个正在大杀四方的正黄旗甲喇,一掌砍出,正中他的脖子,大椎骨‘喀嚓’一响,甲喇双眼一突,登时死翘翘。李开国提着他转瞬便消失在混战鞑子群中。他倏来倏去,除了正和这个甲喇对战的鞑子,没有引起任何一个鞑子的关注,毕竟现在打得热火朝天,别说一个甲喇,就是固山都已经死好几个。 李开国提着甲喇出了战圈,钻入皇太极的营帐。这里他熟的很,已经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来他将庄妃木布泰和一个看起来还算是小白脸的喀巴喀制住,然后扒光他们的衣服,扔到近百米外的高台之上。 这次来,他却是要换自己的衣服,这身喇嘛袍已经完成它他的使命,丢在这里正好。李开国迅速从正黄旗甲喇身上剥掉衣甲,换到自己身上。这个时候正是混水摸鱼的好时机,一来是要多杀几个鞑子中层的军官,如甲喇、固山等。 二来他要确定皇太极死了没,最重要的是,他要去毁掉那面龙脉金牌,以免得被鞑子们得了去,到时再造出一个神来,那今天的事情就白费劲了。 李开国戴上避雷针帽子,抽出两把长刀,左右手各一个,大摇大摆的走出营帐,望着眼前鞑子死尸处处,鲜血成河,而且还有无数的鞑子在拚命互砍,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心中欢喜之极,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大叫道:“杀。”然后冲入战团。 他这一入战团,便如猛虎入羊群,只要不是正黄旗和镶黄旗的兵,他就一刀砍过去,有异能黑线的指引,他杀鞑子比切菜砍瓜还轻松,前进不过十余步,已经连杀三十多鞑子,他不杀正黄旗和镶黄旗的鞑子,穿着正黄旗的服sè,而且杀敌如此勇猛,登时让两黄旗的兵跟在他身后帮他护卫。 待得杀出三十余步,李开国身后已经聚集了两黄旗鞑子近五十余人,他们十分崇拜的跟在勇士李开国的身后,帮他挡住后方的攻击。人人猜测着这位大人的名字,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李开国根本不管两黄旗的那些笨蛋鞑子们怎么想,他只是杀出一条直线往原来是高台地方行去。 再杀出十余步,跟在他身后砍杀的两黄旗鞑子也明白李开国想要做什么了。“他要去救大汗。”一个鞑子大叫道。 “我们跟着他去救大汗。” “救大汗、救大汗。” 终于在厮杀近半个时辰之后,两黄旗鞑子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救皇太极。此时高台坍塌处已经变成战团的中心,各旗鞑子在此绞杀不已,两黄旗的鞑子不是不想将皇太极从高台碎木救出来,而是每一个人都在和其他旗的鞑子在拚命,他们总不能一边杀敌还一边搬木头吧。 所以皇太极就在碎木下生生的困了近半个时辰。他倒是命大没死,不过手脚都被一根根木头压着,动弹不得,而且他的呼救声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根本没人听得到。 皇太极心中如焚,他的右手,还在牢牢的抓住那块龙脉金牌,这是祸根之源,他不能放弃,此时八旗混战,缘由就是龙脉的问题,只要他出去,证实龙脉金牌还是好好的,至少可以挽回大多数旗人的心。 李开国成一条直线杀到高台坍塌处,那些鞑子的贝鞑和旗主们很幸运,没有遇上李开国,否则李开国不会介意顺手杀一两个。当然他不会杀光,得给鞑子留点根,以保持对大明的压力。 李开国全力开动异能,他带着这一堆近百人的两黄旗鞑子杀到高台坍塌处,登时两黄旗在这里兵力大增,皇太极的亲兵腾出了一部分,立刻便有人大叫道:“快、快,搬木头,快把大汗救出来。”这句用的是汉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李开国哈哈大笑,原来皇太极当真被压在木头碎片下,他再杀几个鞑子,冲入断木堆中,长刀并在左手,右手抓住一根大木头,猛一振臂,近一丈长的大木头冲天飞起,然后落入十多丈外的鞑子群中,登时有四五个鞑子被砸中,骨折声,吐血声实他们受伤不轻。 然后十多丈外的鞑子们就倒霉了,李开国连抓连抛,不管多大多长多重的木头,他用右手只这么一抓,然后一抛,转瞬间木头满天飞,一块木头没有落下,另一块木头又已经飞起,砸伤的鞑子无法计数。 皇太极的亲兵和众旗的鞑子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开国扔木头,都忘记厮杀了,这般勇猛无比的猛人是谁?这是八旗鞑子们共同的心声。 李开国这般速度,不过几息就露出皇太极的身影,眼看李开国再搬几根木头,皇太极就能救出,两黄旗的鞑子们欣喜若狂,却看到李开国突然往前一步,遮住别人的视线,右手伸入怀中,掏出无名小剑,运足jīng力,淡白sè的光芒伸出半尺来长,正是无坚不摧剑气,斩向皇太极持着的那块龙脉金牌,“擦”的一声轻响,几百年来都没有损坏,火烧锤砸都不能毁伤一点的龙脉金牌断成两截。 李开国望着皇太极惊恐的目光,嘿嘿一笑,忽然倒跃,撞入战圈中,转得几转,便无影无踪。两黄旗的鞑子眼看大汗就要救出来,可是那位猛人突然又消失掉,就如同他突然出现一样。 两黄旗鞑子们顾不得多想,连忙派出一部分人手前去搬木头,刚刚搬掉所有压在皇太极身上的断木,还没有等他们关心一下大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骨折,皇太极一骨碌爬起来,捡起废墟中刚刚被斩断的那一半龙脉铁牌,想到再也不能做神,皇太极忍不住狼嚎起来。 已经脱出战团的李开国听到皇太极那悲愤的狼嚎声,哈哈大笑,他的筹划已经完全实施,此地已经没有再留的必要,满洲八旗经此一斗,必定是仇恨重重,在皇太极大失威望的情况下,想要再恢复今rì之前的状态,不知还得花多长时间。 第一百九十三章绑架 ps:不容易,在电脑前坐了一天,终于上架了,请有能力的书友订阅第一章,我已经开了最少的字数,花不了多少起点币,却是对我最大的支持,谢谢! 现在皇太极没死,有岳讬和多尔衮相助,压制住德格类和多铎不是什么难事,但也不会很快,李开国估计,就算皇太极有天大的本事,今日天黑之前,八旗这场内斗不会停下,只有到天黑,德格类和多铎眼看杀不了皇太极,才有可能在岳讬和多尔衮的调停下谈判。 至于皇太极会不会为了妥协而恢复四贝勒议政什么,这关李开国什么鸟事,他只要趁着这个空当炸平火器场,杀光火器工匠,抢了皇太极的马场,再给蒙古降人增强点信心就大功告成,可以开路回家了。 中途遇上一个骑着马的鞑子,李开国也懒得去问这鞑子是干什么去的,一鞭卷掉正在疾驰鞑子脑袋,然后翻身上马,往盛京驰去。他要去找自己的灵山卫军,趁着盛京空虚,给盛京城下的火器场和马场致命一击。 不过要去大军躲藏之地必须穿过盛京才行,眼看天就要黑了,李开国快马加鞭,从北门进,一路上马不停蹄,就连进城的关口他都没有停留,直接用速度从鞑子百姓身边挤过去,撞伤踏伤鞑子百姓不少人。 待得守城鞑子回过神来,欲要拦住他,李开国已经冲进城内,进入直通南门的道路,这是一条直道,此时道路上鞑子不少,蒙人和汉人不多,李开国也不在乎是什么人,反正也不示警,就放马狂奔,由着战马使性,一路遇人撞人。遇摊撞摊。他所到之处,简直就如同狂风过境一般,到处都是惨叫连连,满地狼藉。 也有不少鞑子想要追赶李开国,将他拦下来,可是李开国的战马速度甚快,就算是骑马在后狂追。只要不象李开国一样不在乎撞到人和物,就算是骑赤兔马也追不上。所以一些勇猛的鞑子只能望着李开国的背影大骂,却无计可施。 很快,李开国便策马奔到皇宫前面,甩掉后面一片惨叫声和叫骂声。本来以为皇宫前面应该是空荡荡的,却没有想到。居然有一队蒙古人,而且个个骑着马,护卫着一辆马车停在皇宫前。 李开国心中电念一闪,难道又有蒙古贵族来投?想到这,他瞬间怒火升腾,他奶奶的蒙古猪头,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皇太极再牛,难道还能牛得过你们这些黄金家族的后代?非要上赶着过来猛舔皇太极的臭脚? 瞬息之间。李开国便有了一个恶毒的念头。他要杀光这些蒙古人。这一队蒙古人不过三百,但却人人骑马。显然全是精锐骑兵,既然保护着马车,想必马车中定然是蒙古贵族,只要他抢了马车,绑架这车里的贵族,那些蒙古骑兵就不得不追上来,他会在赶往奉集堡的路上,杀光这些蒙古骑兵。 这主意在一瞬间拿定,立刻便拨转马头,对着那辆马车冲去。狂奔过来的马蹄声早就惹起这队蒙古骑兵的注意,眼看着李开国来者不善,蒙古骑兵纷纷大声呼喝,他们骑术精湛,骑马便如同吃饭撒尿一般容易。 换了明军骑兵或许反应不及,但蒙古人不一样,立刻便有数十骑蒙古骑兵迎上前去,更有甚者,居然还有蒙古骑兵来不及给弓上弦,将随身携带的斧子丢出来,直接向他凌空砍来。 只露出敌意的一秒后,李开国便面临着数十把飞斧的攻击。尽管这对于李开国来说,算不上什么威胁,但也让他十分的骇然,这群精锐的蒙古骑兵显然全都是好手,其反应之快,应对之准确,的确不愧蒙古人骑战的赫赫威名,只是他们这么厉害,怎么会打不过满人? 但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李开国的钢丝鞭如同大风车一般在马头前狂舞,袭来的数十柄飞斧全都被钢丝鞭打落。蒙古骑兵们一惊,虽然他们已经高看李开国一眼,一次就招呼数十柄飞斧,料定他一定躲不过,但李开国偏偏没事,待要再抽出长刀,已经晚了。 李开国已经从马背上猛然跃起,手中的钢丝鞭如同一根会自动寻找咽猴的黑蛇,在一瞬间便穿过十多个蒙古骑兵的咽喉,这是他们的轻甲护卫不到的地方。接着猛力一拉,只听得战马狂嘶,十多匹战马被身上的蒙古骑兵拉倒在地,撞飞身边的同袍。 只见数十匹战马乱成一团,战马、骑兵倒地的“嘭嘭”声不绝于耳,激起大片的烟尘,而李开国则已经凌空一脚将赶马车的蒙古兵踢飞,占据了他的位置,然后猛然一抖马缰,双马拉着的马车登时转过马头,放蹄狂奔,却不知道赶车的人已经换了。 等到蒙古骑兵从这乱成一团的变故中醒过神来,李开国所驾的马车已经冲出数丈,往盛京南门而去。 这里说的虽长,其实不过就是五个呼吸的功夫,蒙古骑兵保护的马车已经易主,成了李开国的坐骑。再狠狠的抽动一下马屁股,让马车跑得更快的时候,李开国听到马车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操,这蒙古孙子还真会享受,大冷天的出来还带着美女。李开国不管正在狂奔的马车一路撞着行人撞着摊位往南门而去。 转头看看蒙古骑兵一时被这些行人,倾倒的摊位所阻而追不上来。他拿起挂在马车边的绳索准备进去将这蒙古孙子捆起来,免得一会给他捣蛋。至于为什么不杀了车里的蒙古贵族,这还用说吗?没有饵,那些蒙古骑兵怎么会死命的狂追?等到把那些蒙古骑兵都杀光,再杀车里蒙古贵族不迟。 只是李开国一掀车帘,却只看到两个蒙古女子正抱成一团,吓得正在闭着眼睛尖叫。李开国一怔,车里怎么会是两个女子?以他的感觉,如果有人从马车里跳出去,他不可能感觉不到。 所以车里的确只有这两个女子。李开国探头看了看气急败坏在后面追来的蒙古骑兵,确定这两个女子看来的确很重要。算了,不管是男是女,能引动蒙古骑兵死追不放就行。 他钻进车中,一手抓过一个女子,也不管她们尖叫不休,另一手拿绳子就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搂草打兔子 另一个女子见同伴被李开国抓住,居然一边尖叫,一边来抓李开国的手臂,想要救人。开玩笑,李开国要捆人,谁能救得了?李开国只是一挺手肘,正中她的脑门,震荡之下,将她撞昏过去。 匆忙中李开国一眼望到她的容貌,咦,没想到蒙古人也能生出这样一个小美人?以李开国的眼光评判,只比周皇后差一点点。 被李开国在捆的女子大叫道:“菠菜,吊盘哈韩反而城里?”李开国听不懂,可能是问昏倒女子怎么了吧。不过菠菜是人名?李开国哈哈一笑,只觉得一个女子取名菠菜,甚是有趣,丝毫没有被蒙古骑兵追杀的紧张。 李开国手中很快就将不断反抗的女子捆成一个粽子,将她往马车里一推,让她倒在羊毛毯上,这才看清她的容貌,刚才那个蒙古小美女已经够美的标准,可是和这个女子一比,简直就是美女身边的绿叶,只能算做是普通。 而且这个女子大约二十四五左右,透露出一股成熟的女人味,虽然被捆得严严实实,但也看得出她的身体已经熟透了,正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而且以周皇后做为标准的话,这个女子的美丽至少要高周皇后一个级别。 李开国刹那间便明白,这一定是蒙古人送来进贡给皇太极的美女,否则这么美的女人,还能到二十多岁时还不嫁人?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这女子没有嫁人,当然是异能告诉他的,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是大略让李开国明白,这两个女子很健康,一时半会死不了,而且没有生育过孩子,还是处女什么的……。 这可能是李开国下意识想知道把她们丢在马车厢里撞来撞去,会不会撞死的反馈信息。反正异能会时不时的有些新功能出来,李开国并不意外。貌似这个功能也没有多大用处。难道让他去做处女鉴定专家? 李开国很快将昏倒的那个女子捆好。嘿嘿笑道:“皇太极要是知道本官将他的美女给绑走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他一边说一边钻出车厢,却没有见到那个清醒的美女露出奇怪的神色。李开国不知道,他绑了一个可以影响历史进程的女子。她的影响力与庄妃木布泰相比毫不逊色,她就是海兰珠,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蒙古名哈日珠拉。汉译海兰珠。 历史上今年她就会嫁给皇太极,她是庄妃木布泰的亲姐姐,比木布泰大四岁,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以当时人的眼光看来,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老姑娘。 但她的美丽。是整个蒙古都无人可比的,为了科尔沁蒙古的部族,她被雪藏了二十六年,并且没有嫁人,至少在历史上没有她二十六岁之前的任何记载,如同她是突然凭空出现一般。 科尔沁蒙古部族所图甚大,不但在一开始就锁定了美女救部族的屈辱政策,并且实施的非常彻底。无论其他蒙古部族对满人有什么固宠的招数。科尔沁只有一招,我们有美女。 先是木布泰的亲姑姑哲哲先嫁给皇太极。谁知道肚皮不争气,没有生下男孩,只生了三个女孩。不过不要紧,科尔沁蒙古部族有后手,立刻将庄妃木布泰嫁给皇太极。谁知道庄妃的肚皮也不争气,嫁过来居然肚子连鼓都不鼓。 这也难不倒科尔沁蒙古部族,他们还有杀手锏,那就是哈日珠拉——海兰珠,这个美女已经养了二十六年,就是为了确定谁是满族的最终掌控人。随着皇太极一天天权柄日重,可以确定,皇太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所以在去年,科尔沁部族就已经筹划要将海兰珠送给皇太极,要生下男丁,让蒙古人的血脉生生世世都能做满人的大汗。 历史上他们成功了,也可以说是失败了。成功是因为正史上说海兰珠一嫁给皇太极,就迷得皇太极谁也不理,宠冠后宫,被封为宸妃。 而且皇太极以《诗经》中象征爱情及女子美貌的佳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将宸妃居住的寝宫命名为“关雎宫”。宸妃的地位在五宫中位居第二。仅次于其姑姑孝端文皇后,庄妃则名列最后。虽然表面看起来,皇太极让庄妃参于政事,但在受宠上,海兰珠一来,皇太极就把她抛出十万八千里。 崇祯十四年,海兰珠因丧子之痛而死,皇太极丢下正在松山作战的八旗军队,日夜兼程赶回盛京,却没有见到最后一面。正史记载,皇太极悲恸欲绝,寝食俱废,乃至昏死过去。然后渐失饮食,两年后挂了。可以说,如果海兰珠不死,皇太极估计再活十几年没问题。 就是这样一位可以决定皇太极生死的女子被李开国抓住,皇太极如果知道,还能活下去吗?李开国留皇太极一命有什么用?无论如何,海兰珠落到李开国手里只有两个下场,一是被李开国杀掉。 另一个就是海兰珠活着,却再也不会见到皇太极,李开国会让皇太极顺顺心心的活着,让他享受大美女?别开玩笑了。 所以,就在李开国心中起意的那一刻起,海兰珠的命运已经改变,等待她的,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或许李开国清楚,但他会告诉别人吗? 所以,在李开国不知道海兰珠的身份之前,他打定的主意就是杀光这群蒙古兵后,把这两个女子也杀掉。 南门已经在望,李开国驾着马车马上就要冲击盛京的南门。南门这里还是一片平静,鞑子百姓该进的进该出的出。可惜就在李开国到来后,从南门驾着马车狂奔而出,中间用钢丝鞭卷飞数个拒马,而且还丢在身后,砸死好几个人。 马车内海兰珠面色平静的靠起来,靠到苏茉儿的身上。这个苏茉儿的意思就是毛制的长口袋。顺治年改名为苏麻喇姑,就是康熙小故事里的那位。 她怎么也会在这里?说起来很简单,苏茉儿是庄妃的陪嫁侍女,这次是奉命去接海兰珠的,没想到,被李开国搂草打兔子。一块给绑了。 此时她还是昏迷不醒。还不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她那安定的生活了。清醒着的海兰珠心中却是另一种思绪。生来便十分温柔的性子让她从来都是顺从父亲的安排,而父亲则根本就把她当成是奇货可居的货物,对她从未有过父女亲情。 这次安排她再次前来盛京,无非就是想确定她在皇太极心中的地位有多高,科尔沁蒙古部族好明确筹划安排是否有误。一个蒙古人部族,全靠送女人来支撑,其实可怜的很。因此海兰珠便没有反抗。自己也吃了部族二十六年的供奉,为他们奉献,就当是还债吧。 可没想到,她居然会在盛京被一个汉人给劫持。一开始她以为李开国是满人,直到李开国开口说的是汉话。这种字正腔圆的京城口音,不是汉人根本学不会。而且她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口音,所以,海兰珠确认,李开国就是一个假扮鞑子的汉人。 一个汉人,居然在盛京来去自如,而且部族的勇士对他毫无办法,这在她的心中,实在是不可思议。海兰珠望着车窗外偶尔闪过的长鞭。那用钢丝缠绕的鞭子简直就象是活的一般。每当有部族的勇士大呼小叫的追上来,只是黑光一闪。部族的勇士便会捂住脖子掉下马去,然后那汉人便将空马拉过来拴在马车上。 疾速奔驰的马车和战马都是高速行驶,可是对那个汉人来说,比走平地还要稳当,只见他跳来跳去,一会杀人,一会拴马,马车后拴不下了,他就用绳子将马和马连在一起。不过一会,马车后就拴了近二百多匹战马,直到这时,部族的勇士似乎才发现,他们已经只剩下五十多人了。短短的路程,蒙古骑兵死了近二百四十多人,眼前这个汉人,简直就是恶魔。 海兰珠咬着红唇,她心中有些好奇,好奇这个汉人是神吗?是派来拯救她的神?对于死去的那些族人,她一点也不悲伤。等到五十多名族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等人该逃走的时候,已经晚了。 海兰珠瞪大眼睛,望着车帘一闪一闪而出的空隙,望见那个汉人居然拿起蒙古弓,一掌夹了四箭,只是轻轻一拉,便毫不费力的拉了满弓,“嗡”的一声大震,随后海兰珠便听到四声惨叫声。 显然这四根长箭一根也没有落空。海兰珠芳心里全都是震撼,这种箭术,她只有在传说中才听过,但对这汉人来说,显然没有什么难的。只见他连连张弓,每弓都是四箭,不过才张得十余次弓,就再也没有惨叫声了。 那个汉人,杀了三百部族勇士,居然还没有当回事,只是在嘴里咕囔着:“三百匹马,果然蒙古人才会有很多的战马,迟早得去蒙古抢一批战马来。”说着他也不停马车,就任由马车自由奔驰,然后跳上一匹马,呼啸而去。 海兰珠有些好奇,难道这个汉人就这样走了?她努力直起身体,挪到窗口去看,只见那个汉人正在马车后面收拢那五十多匹战马。海兰珠痴痴的望着李开国,芳心中全无可怜那些被杀死部族勇士的意思,蓦然间她好像将自己崇拜的成吉思汗影子和这个汉人合二为一。 海兰珠喃喃的道:“他是成吉思汗,一定是成吉思汗转世。”这个时候苏末儿悠悠醒转,李开国没有下手太重,她不过是轻微的昏迷。一醒来就听到海兰珠说什么成吉思汗,她不禁笑道:“额格其,又在想你的梦中英雄了?”额格其就是姐姐的意思,苏末儿一向都是叫海兰珠姐姐。 只不过她话才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和海兰珠被人绑了,现在还动弹不得,女性的恐慌,立刻让她尖叫起来。海兰珠好笑的看着苏末儿尖叫,说道:“好了,别叫了,没人会来救我们的,族里的三百勇士全让那个汉人给杀掉了。” 苏末儿停下尖叫,愣愣的望着海兰珠,喃喃的道:“这是梦,一定是梦,我要快点醒来。唉唷,痛。”她一脸疼痛的望着海兰珠,刚刚就是海兰珠咬了她一口,把她给咬醒了。 苏末儿呆了呆。看着海兰珠。她简直不敢相信,刚刚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一向是最温柔可人的海兰珠居然会咬她? 李开国将二百多匹马一匹都不少的拉在马车后,足足串了有一里多,看起来就象是一列长长的火车一般在道路上奔驰。前面就是奉集堡了,那里还驻有一千多名鞑子,此时天色已黑。不知道奉集堡有没有关闭堡门,否则他还得血战一场。 李开国策马奔近马车,拉车的两匹马连续奔跑了四十多里地,早就累得全身流汗,李开国跳上马车,徐徐收缰。慢慢的将马车停下来,随着马车奔跑的两百多匹战马也停了下来。 李开国牵过两匹看来相对强壮的战马,替换下疲累的那两匹。然后便掀开马车车帘,打算将两个女人杀死丢掉,免得留在马车上压重浪费马力。 他刚掀开车帘,便听到一声尖叫,李开国眉头一皱,将尖叫的苏茉儿一把捏住咽喉。就待要扭断她的脖子。海兰珠叫道:“我是科尔沁蒙古贝勒寨桑-布和的女儿海兰珠,她是苏茉儿。我们值很多匹战马,你不要杀我们。” 她能听得懂汉话,此时说的也是汉话。李开国望着这个美丽的女子,十分的惊奇,怎么这些蒙古人、满人都会说汉话,看来他们对汉族的文化很是喜欢,这是狼子野心的开端。按李开国的性子应该立刻杀掉,不过海兰珠的这一句话把他的杀意给说没了。 海兰珠确实聪明,她是第一个在李开国起了杀意后,自救成功的人。因为她看到李开国居然连二百多匹战马都一一去抓来,想来战马就是李开国最需要的。而她说自己和苏茉儿值很多匹战马并不是胡说。 如果李开国拿她去和父亲换战马,想必一万匹战马父亲是舍得的。李开国问道:“你们能值多少匹马?” 海兰珠理直气壮的道:“我大概值一万匹。”她看了看苏茉尔,说道:“苏茉尔值五百匹。”这里她说了谎,苏茉儿最多只值一匹马,一个婢女根本不值钱,一匹马都贵了,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苏茉儿死吧。 李开国望着不断咳嗽的苏茉儿,有此怀疑,不过这海兰珠和苏茉儿的名字好像在前世听过,电视剧里?记不得了,自己看电视剧甚少,记不得也没关系,但显然这两个女子即使不值一万零五百匹,也当真能换不少战马。 所以李开国哈哈笑道:“行,那本官就留你们两条小命,到时候你爹要是不舍得马匹换你,本官再杀你们不迟。”说着出了马车厢,跳到座位上驾驶马车,奉集堡已经在望,这里通过时还是要注意一下。 苏茉儿好不容易才不咳嗽,但死亡的阴影显然将她吓到了,此时缩在海兰珠旁有些发抖。海兰珠轻声抚慰着她,偶尔望着李开国透过车帘闪过的背影居然甜甜的笑着。 对一个要杀她的汉人居然还笑,不得不说,这个海兰珠很可能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就是会对绑架她的人产生情感,继而会反过来帮助绑架者的不治之症。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奉集堡的鞑子们点上火把,刚刚才插上城头,便听到黑暗中有一群马奔驰的蹄声。奉集堡的鞑子们也不介意,以前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想来是那位盛京里的贵族老爷带着亲卫有什么急事。 他们个个都会听马蹄声,不过没有人注意到,这是三百匹空马,而不是三百匹载人的马匹。就这样,李开国居然带着三百匹马在黑暗中无惊无险的穿过奉集堡的防区。这不能不说是鞑子们太大意了。 海兰珠倒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在她的印象里,鞑子们都是十分英勇和有纪律的。但奉集堡的鞑子显然是不能包括在内,这让她对鞑子的印象登时变得十分之差。想来科尔沁的那些人没有少在她面前替鞑子们吹牛。 苏茉儿小心的道:“额格其,还会有人来救我们吗?”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李开国的背影,生怕他会听到,回过头来掐死她。 海兰珠望着外面黑洞洞的黑夜,她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李开国在这样的夜色里仍然可以放马奔驰,难道他的眼睛能看清黑夜里的东西?虽然她不知道已经到达什么地方,但显然离盛京城已经有五十多里,而且方向偏往东南。 海兰珠轻轻的道:“应该会有的,就怕他们追不到,咱们已经离盛京有五十多里,如果一夜不停,等到天明,大汗派人来找我们时,我们已经到达二百里外了。” 苏末尔吓得一抖,依偎得更紧了。就在这时,李开国忽然拉住马匹,跳下马去,瞬间没入夜色之中。两个女子以为李开国是发现什么事情,但李开国走了好一会,也没有回来,望向外面仍是漆黑一片,而且除了马嘶声,还不时的有些怪声传来。 登时将两个女子吓得浑身发抖,海兰珠忍不住叫道:“这位汉人英雄,你在那里?你快回来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马场和火器 苏末儿连忙悄声道:“额格其,你别叫,快点帮我想办法解开身上绳子,咱们逃回去。” 海兰珠奇道:“怎么解?我们都被捆得这么严实。” 苏末儿眼珠一转,说道:“你快转过去,我用嘴帮你的咬开。”海兰珠依言转过身去,黑暗中,苏末儿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绳结处,可惜她的牙齿力气不够,李开国随便打的结,她也咬不开,反倒把贝齿累得发酸。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出现一大片火把,苏末儿惊喜的叫道:“额格其快看,有人来了,喂,快来救命啊。”这里她用的是满语,想来这时,有这么多人拿这么多火把一定只有满人。 海兰珠却是十分的失望,她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满人找到了,难道他们也是马不停蹄的追在后面吗? 火把越来越近,大约估算,足足有数千把。苏末儿惊呆了,说道:“额格其,你真是好福气,大汗居然派了这么多兵来救你。” 海兰珠摇了摇头,她可不认为这是福气,她宁愿呆在那个要杀她的汉人身边。拿着火把的人终于到了近前,可是出乎她们意料的是,火光映照下,这些拿火把的,不是满人,也不是蒙古人,全都是清一色穿明军服饰的汉人。 第一千户和百户们望着一辆马车和近三百匹战马,实在是无法相信大人出去一次,居然搞了这么多战马回来。而且听说马车里还有蒙古人送给满人大汗皇太极的美女,也被大人顺回来了。 但没有人说话,刚才大人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发布了战斗的命令,突袭盛京城下的马场,抢走所有的战马,烧毁盛京城下的火器场,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原路返回,回灵山卫。 谁也没有去问李开国,如果鞑子们从盛京城里杀出来怎么办。灵山卫的士兵们相信,大人既然让他们去杀人抢马。就一定已经将一切都考虑好了。他们只要照着做就行。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八旗所有精兵在围场内斗,黑夜是不可能再战斗的,因为这个时代,最少三分之二的人有夜盲症,一到夜里看不清楚。所以皇太极和岳讬多尔衮他们一定在和德格类,多铎他们谈判。 或许没有谈判。而是准备明日再战,非得分出个死活不成。反正总而言之,今晚,他们是顾不上盛京城的。这正是灵山卫军下手的最好时机。 至于为什么李开国不趁势攻城,开玩笑,盛京城如此坚固。防御设施齐备,就他这五千人,还有没有攻城器械,只要城里有五百鞑子,就足以葬送五千灵山卫军。 李开国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所以他的目标一直没变,就是抢马杀人,烧火器场。 马车被裹在五千灵山卫军的中央。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去。五千大军行军。居然连一声都没有出,就连五百多匹战马。马嘴上都衔了枚,不让它们出声。 黑夜中,只听到脚步声。海兰珠和苏茉儿恐惧的看着在黑夜里整齐行军的明军士兵,想破她们的美丽脑袋也想不通,这些明军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满人的眼都瞎了吗?苏茉儿小声的对海兰珠道:“额格其,他们是去打盛京的吗?就这点人,估计还不够填护城河的。” 海兰珠摇了摇头,说道:“汉人可不笨,他们一定另有目的,只是我们猜不到。” 虽然是步行,但大军行进的速度的很快,等到前方斥侯报告说已经看到奉集堡,李开国下令,全军熄灭火把,秘密包围奉集堡,杀光里面的鞑子。 这种小小的明军制式城堡,灵山卫军已经干掉两个了,对此熟门熟路,虽然不可避免的在包围时惊动了鞑子,但还是很顺利的炸开了堡门,以付出三十多条性命的代价,只用一个时辰,便杀光了一千五百名鞑子兵。 海兰珠和苏茉儿浑身流着冷汗坐在车窗旁观看了全过程,灵山卫军攻打奉集堡只有用四个字可以形容,摧枯拉朽。从压制城堡上的鞑子兵,到炸开城门,攻进城堡,然后密集的火枪声就没有停止过,这一切都是十分的有节奏,好似每一位明军士兵都胸有成竹似的。 只用了一个时辰,一千五百名鞑子便死光光。这是什么军队?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军队?其实她们高看灵山卫军了。用炸药炸门,对付这种小城堡还行。如果是盛京那种城门,还附带千金闸、沙包、泥土包、瓮城等一系列防御措施的,就只有用红衣大炮,还得不间断轰上很长时间才行。 如果不能顺利破门,在鞑子有准备情况下,只有火枪的攻击,打下这个小城堡,灵山卫军至少也得死上两千人。 这一次,灵山卫军没有打扫战场,而是快速的整军,趁着夜色前往盛京城。经过三个半时辰急行军后,灵山卫军终于来到离奉集堡三十里外第一个马场边。只所以行动这么慢,是因为就算有李开国夜视眼带领,黑夜行军,也甚是艰难。 眼看还有一个半时辰天就亮了,李开国下令,全军就地休息,吃干粮,这一顿饭吃完,下面就没有安生吃饭的时间了。所以灵山卫军士兵们都是快速的吃饱,饮了几口炊兵挖坑避光烧的热水,然后就陷入梦乡。 海兰珠和苏茉儿倒是很幸运,不用双脚走路。只是被捆了一夜,饥饿和困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们内急。 苏茉儿已经忍了再忍,可这种事情,不是想忍就能忍住的。终于她低声道:“额格其,我要小解,怎么办?” 其实海兰珠也早就想小解,此时听苏茉儿一说,登时更急了,她涨红了脸道:“我也想,只是我们都被捆……。” 苏茉儿急道:“那我来喊人松绑,总不能让我们在车上小解吧。”海兰珠松了口气,苏茉儿要喊人,她求之不得。 苏茉儿将头伸出车帘,正要喊人,李开国已经出现在她眼前。伸指头在绳子上一划。绳子便如同被刀削一般,纷纷断裂。 他耳力惊人,两个女子在车里说的话怎么能瞒得过他。他放开苏茉儿,又将海兰珠提出来,也削断她身上的绳子,沉声道:“快去快回。”苏茉儿和海兰珠虽然不知道李开国为什么知道她们要小解,但能小解还是十分的高兴。 两个女子望了一望。登时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远处而去。第一千户望着两个女子没入黑暗中,低声对李开国道:“大人,要不要派两个兵去看住她们,要是跑了怎么办?”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她们跑不了。你先休息吧,睡过这一觉,接下来可就没好觉睡了。” 第一千户他们遵令前去休息,李开国则是坐在原地默默的想着计划,之所以不连夜发动进攻,一是灵山卫士兵们体力不支,二是天亮才好散开杀人抓马,有利于作战。三是马场濒临护城河。夜间攻击。很容易便迷失方向,带来不必要的士兵损失。 他倒不担心海兰珠和苏茉儿会趁机逃走。因为他惊讶的发现,海兰珠的头顶居然会发出一道虹线,和自己的百会穴相连。这是只有从心里服从自己,才会有这样的主动虹线提供精力情况发生。说的简单点,海兰珠自愿将自己归为是他的人了,和他手下的兵一样。 所以,无论海兰珠做什么,这根虹线将会彻底的出卖她,就算她想逃走,脱离李开国的魔掌,那虹线一断,李开国立刻就会知道,到时再去寻她们也不迟,量两个女子也走不了多远。 果然过得一会,李开国发现代表海兰珠的虹线慢慢的接近他,知道两个女子小解完,并没有逃走,李开国往马车厢里一倒,便沉沉睡去。 一路上,苏茉儿小声的嘀嘀咕咕,想要劝海兰珠改变主意趁夜逃走。海兰珠却不同意,理由很简单,凭着她们,逃不了多远的,明军很快就能抓住她们,到时可就不会有现在这样平安无事的好待遇喽。 其实她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包括接受她虹线的李开国。两个女子回到马车旁,这才发现,李开国把她们的车厢给占了,已经睡过去。没奈何,两个女子只能坐在马车旁,然后接过炊兵给她们递过来的干粮,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灵山卫的干粮分为两种,一种是炒面,就是红军发明的军粮,用大约八成热的牛油炒面粉,炒熟后放入盐和调料,很是好吃。不但可以干吃,也可以就凉水吃。如果能用热水冲一碗,那当真是干粮中的无上美味。 另一种就是面饼和肉干,大多是猪肉干,也有部份是牛肉干。这是古代传统的干粮没什么好说的。这两种都是易于携带的干粮,别说是冬天,就是夏天,炒面也能保存长达十五日以上的不变质。 炊兵给两个女子端过来的,正是炒面和肉干,还有两碗热水。海兰珠和苏茉儿也饿坏了,她们不认识炒面,先抓起肉干吃,肉干太过难咬,累得两女牙痛。 海兰珠碰到一块有筋的肉干,怎么也咬不动,便丢下肉干,拿起炒面,用手抓了一些送到嘴里。忽然她惊喜的小声说道:“你快来尝尝这个,真好吃。”苏茉儿也正皱着眉,闻言丢下肉干,抓了一把炒面说道:“干粮有什么好吃的。”说着放进嘴里,登时被炒面的香味给震住了。 两个女子立刻抛掉肉干,专吃炒面,吃一口,喝一口热水,很快全身就暖和起来。中间李开国醒过来一次盯着她们看,两个女子也没发觉。李开国有些郁闷的继续睡觉,他现在有些后悔留她们的命换战马了,这两个女子就是两个累赘,等到撤退的时候,很难跟得上,算了,到时跟不上就把她们杀掉,战马以后再去抢。 李开国拿定主意,登时便又沉沉睡去。天色刚刚发白,李开国准时睁开眼睛。这时,士兵们已经开始第二次进食,而且集体处理好个人卫生。 两个女子胆战心惊的躲到李开国让开的车厢里,这些明军太不知道羞耻了,居然人人带个小铲子集中在一块挖坑大小便。虽然她们没有亲眼看到,但明显脱裤子蹲下,不是做这个是做什么? 等到一切准备好,灵山卫士兵们列阵完毕。李开国发布命令。灵山卫军立刻分成五队,分散开来,前行五里,包围马场。 马场内并没有强壮的青壮鞑子,反而大部分是蒙古人,与满人相比,他们更擅于养马。这个马场里有近五百蒙古老幼和三百鞑子老幼,一共七百人,照顾这一万匹战马。 所以灵山卫军没有费什么劲,甚至都没有浪费宝贵的弹药,直接抢了一万匹战马便扬长而去,蒙古人和鞑子连动都不敢动。这回灵山卫兵们才知道。为什么李开国会在出发前要求人人会骑马,原来大人早就有了打算,要到鞑子这里来抢马。 有了战马,灵山卫军的活动能力大大增加,等到他们赶到第二个马场的时候,天色才刚刚大亮。第二个马场抢完,盛京城头的鞑子终于发觉不对,立刻便派兵出来侦察。等到他们了解到是有大队明军来抢战马而大惊失色的时候。第三个马场也被抢了。 只是让李开国不满意的是。第三个马场只有二千匹战马,也就是说。李开国一共只抢了两万匹出头,并不是预计中的三万匹马,其中还有三千匹是幼马。 不过这也是大丰收,李开国立刻下令,全军转去火器场,杀人,烧场子。盛京城里守城的正黄旗固山额真非常震惊,立刻爬上城楼观看。由于马场和火器场就开设在护城河边,所以从城楼上便能看到全貌。 只见约有五千明军带着二万多匹战马还有一辆马车,呼啸着往火器场而去。固山额真脑袋一晕,大叫道:“不好,他们要去火器场。”手下两个甲喇大叫道:“额真,我们快快带兵去救援,否则丢了火器场,大汗还不剥了咱们的皮?” 固山额真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皇太极一向看重火器,如果火器场也丢了,那自己这些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可现在他手中只有十个牛录,近三千兵,守住盛京城尚可,要是出击,万一是明军的诱敌之计,那可就糟糕了。 固山额真下定决心,先保证盛京城安全要紧。他立刻下令,派人去围场通知大汗,明军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在盛京城下,请他来救援。 至于火器场,固山额真大叫道:“快把红衣大炮转到南城墙,咱们发炮吓走明军。”三十五门炮中另外那五门红衣大炮就在这盛京城的东侧。立刻汉军炮兵开始抬装红衣大炮。但这些红衣大炮重达两千斤,虽然有工具相助,但还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装上炮车,往南侧推去。 而这个时候,火器场里的鞑子监工们也发现明军来袭,立时他们就慌成一团,这里鞑子监工只有三百人,而汉人工匠近四千,都是汉军叛变和鞑子们战胜掳来的。 望着有些汉人工匠居然拿起火器准备反抗,李开国阴沉着脸下令道:“下马,整队,冲进去,一个不留。” 立刻,四千灵山卫军下马组成战阵,分成四队,三队包抄三面,一队作为监视城头上鞑子动向的预备队。还有八百多名灵山卫士兵,则是骑着马在火器场周围巡视,以防有鞑子和工匠逃出去。 “砰砰”数十声火枪的发射声音,是鞑子和工匠们抢先开火,虽然是在一百五十米外就开枪,但还是有三个火枪兵中弹,弹丸却只是刚刚入肉,鞑子们仿制的火枪看来威力不行,远没有灵山卫军制的鲁密铳射程那么远,而且威力也小的多。 一百五十米穿透棉衣,才只是入肉。如果是鲁密铳,至少也得重伤,而不是轻伤。而且现在灵山卫军用的燧发枪,兼鲁密铳之长,却无火绳枪之短,两百米内,可以贯轻甲,一百五十米内,非穿七层棉甲而中弹者,一定会死。 有士兵受伤,灵山卫军也不着急,第一千户指挥着阵列,百户们压着步子,一步步逼近,到达一百二十米的时侯,已经有十多人被鞑子和工匠们的火枪所打伤,而且有工匠推出了仿造的佛朗机炮和虎蹲炮。 直到这时,第一千户才下令道:“射击。”“迪迪迪……”尖锐的铜哨声响起,“砰砰砰砰……”四千支燧发枪一起发射,登时形成一道金属风暴,几乎是枪响便横扫一大片。没有火枪对战经验鞑子和工匠们立刻便被射死近七百多人。 也难怪杀伤力如此之大,鞑子和工匠们挤在一起,而且乱哄哄的跑来跑去,也没人指挥躲在障碍物的后面,这般如同待决的囚犯一般,一次便射死七百多人没什么希罕的。而且是四千支火枪一起发射,连四中一都没有达到,其实没有什么可高兴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这不是谣言 鞑子和工匠们一下死了这么多人,登时便慌起来,有自持武勇大喊大叫往灵山卫军冲来的,有抱头鼠窜的,更多的是往房子里躲。 第一千户见状,立刻下令,改成双排阵,每两千人一轮,分成两轮发射,以求火力持续开火。 跑得最快的鞑子,也不过奔出五十米,便在第二排二千支火枪射击中丧生。这下,再也没有鞑子敢冲过来了。无数的鞑子和工匠开始往后逃,他们要逃到护城河,跳下去,游到盛京城下,让城上的鞑子们保护他们。 可惜,这一招李开国早就料到了。一直游离在外的那八百骑着马的灵山卫士兵立刻隔断通往护城河的道路。尽管也有几个鞑子和工匠逃走,但九成九以上都被这八百灵山卫士兵给关在包围圈里。 盛京城上的固山额真用千里镜看着明军屠杀工匠,急得五内俱焚,但在距离达到四里的距离上,除了红衣大炮,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可以杀伤到明军。 其实就是红衣大炮推来,在四里的距离上,也谈不上什么杀伤,除非他现在派一队鞑子兵出城援救,否则火器营覆灭是迟早的事情。 灵山卫士兵已经逼近匠作坊,近两千多的工匠们都躲在各处房子里,绝望的大叫救命。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到,自己原来就是汉人,为什么不向灵山卫军投降呢?其实这并不能怪他们,而是明军根本就不把工匠们当人看,在大明朝,工匠是最低等的贱役,是个人都能欺负他们。就算他们投降,明军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李开国虽然是灵山卫军的指挥使,对待工匠与其他明军不一样,但那是对匠户村里为他服务的工匠,而为鞑子打造火器的工匠,李开国是决不会宽恕的。 灵山卫军在将外面的鞑子和工匠全都赶进屋后。并没有杀进去。而是手持火把开始四处放火,两个千人队在火器营里四处纵火,找到火药就开始捆炸药包,只捆了一部分,便开始将多余的火药集中起来,堆成数个火药堆。 鞑子和工匠们绝望的看着灵山卫军在一步步的做着这些事,他们却无能为力。甚至有些手持火枪的都在瑟瑟发抖,他们不敢射击,生怕激怒灵山卫军冲进来杀掉他们。 最坏的时刻终于来到,灵山卫军开始将点燃的炸药包丢进各个屋子,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无数的鞑子和工匠在屋里被活活炸死。就是不被炸死。也被倒塌的屋子给压死。 而这个时候,红衣大炮才刚运到南城墙,汉人炮兵正在汗流浃背的架炮。固山额真和盛京城上的鞑子们一样,全都双目圆睁,愤怒之极,这是屠杀,**裸的屠杀。明军不是人,无数的鞑子破口大骂。他们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攻入明境时是怎么做的,杀害那些大明的妇幼老人时。自己是多么快意和残忍。 就在红衣大炮架好后,装好弹药,固山额真亲自上去操炮,一脚将汉人炮兵踢在一旁,点燃炮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红衣大炮居然炸膛了,固山额真当场被炸死,不过他死的也不孤单,还有十多个鞑子也被同时炸死。 因为太匆忙,固山额真又一直催,汉人炮兵一慌,就放了两份炮药,所以不炸才怪。炸开的炮膛又引燃了随意堆放的火药袋,登时盛京城上烟火冲天。 李开国听到盛京城上的爆炸声,运足目力望去,登时便猜个八**九,他哈哈大笑,笑鞑子蠢笨之极。海兰珠和苏茉儿则站在他的旁边,脸色惨白的望着到处横陈的尸体,斑斑血迹,还有那不时发出巨大声音的爆炸声和火药所造成的巨大破坏力。 再加上风一吹过来,混和着火药味、血腥味、人死前排出屎尿的臭味,两女登时干呕,直到一阵寒风吹来,两女这才喘息过来,连忙躲到马车里。这场不算战争的屠杀把她们给吓坏了。 而李开国则根本就没在意她们,只要她们不逃走,他也懒得再将她们捆起来。第一千户骑着一匹马,跑来跑去的指挥,这时火器场已经是到处瓦砾,基本没有活人,虽然他和灵山卫军们都很奇怪为什么鞑子缩在城里却不来救援,但只要大人在,再奇怪的事情也不再奇怪。 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火器场的建筑物全都被摧毁,目测之内也没有活人,第一千户立刻跑来向李开国汇报,“大人,火器场已经完全被摧毁,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李开国吸了一口气,大叫道:“收兵撤退,咱们回家。”灵山卫兵们纷纷上马,他们已经达到一人四马,在李开国所坐马车的带领下,原路撤回丹东。奔驰的马匹背影后,只留下默默无语盛京城。 此时寒气仍重,但奔驰中的灵山卫士兵们却是热血沸腾,他们在鞑子的所谓都城下烧杀抢马,鞑子们居然缩在城里不敢出来,仅此一战,便足以吹上一辈子。怎能不令人血脉贲张,兴奋若狂? 就是第一千户和百户们也都是如此想法,一个个看着李开国简直就当大人是神一般看待。 其实他们在知道要来鞑子的都城作战,早就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就算是最乐观的估计,也最多只能活下来一成。可是现在,所有作战目的已经完成,而死伤不过四百人,这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在灵山卫军们看来是奇迹,在鞑子们眼里看来也是奇迹,即使在天下人眼中看来,这一场偷袭战足以名列史册,成为一个经典战例,但有一些疑问,是所有人都解释不了的。明军怎么会在鞑子们内斗时偷袭马场和火器场。 那块龙脉金牌,怎么会从天下掉下来?还有太阳光,怎么会那么巧,一天之中就出现那束阳光,就被人利用了?最难让人理解的是,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庄妃和喀巴喀全身**,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越近百米落在高台上而不死? 没有人有这个答案,或许凤凰堡的死鞑子们知道这一秘密,因为他们见识过李开国扔济尔哈朗的场面。可惜他们都做了鬼。一个也没活下来。 等到皇太极得到盛京城下出现明军的消息,紧急和德格类、多铎他们暂时罢兵后,提兵赶回。却发现三个马场全都被劫,而火器营只活下来三个工匠后,皇太极倒撞下马,吐血三升。 而赶回的八旗军马却无法去追踪明军的队伍,就是追也追不上。因为明军抢了他们二万多匹战马,就是鞑子们也做不到一人四马,这样怎么追?往那里追? 一连串的坏消息让皇太极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而他的声望在满人中也是一落千丈,一个能让明军悄无声息来到都城外烧杀抢掠的大汗,而且连是那里明军做的都不知道的大汗。怎么能让满人放心? 这一次,就连岳讬和多尔衮也不再帮皇太极,而且岳讬得知自已父亲代善被炮打死之后,亲自提兵,将本就把汉军旗营围得水泄不通的正红旗收归麾下,然后立刻攻打汉军旗营,将汉军旗里所有将领杀得干干净净,所有汉军旗的汉人。全都发配为奴。汉军一旗刚刚出现就消失了,那些叛逃满人的明将。死之前也不知道敢不敢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三天后,皇太极正卧在病床上刚有些好转,又得到一个坏消息,科尔沁蒙古部族派人来问,大汗对海兰珠满意不满意,是不是该商量一下嫁娶的事情了?这个时候科尔沁居然还不知道皇太极已经快要下台了。 皇太极将此事一查,这才知道,三天前,海兰珠就在皇宫门口,被一个鞑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劫走,到现在生死不知。皇太极立刻旧病复发,再次吐血六升,把救治他的太医吓得连夜举家逃走,却被正黄旗的甲喇追回,全家砍了脑袋。 自此皇太极大病,而满人事务全由多尔衮、岳讬、多铎、德格类掌管,成为满人新四大贝勒议政。皇太极则由两黄旗护着,暂时还霸占盛京,但八旗之内,已经初显乱象,一些原本安抚汉人的善政已经无人再执行,许多汉官纷纷被满人迫害而死。 而灵山卫军却安然无事的经过三天的急行军,便回到鸭绿江口,上了战船,往灵山卫驶去。和上一次从天津回来不同的是,这一回货船差点不够用,两万多匹战马,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 一匹马至少要占四个人的位置,二万两千匹就要战八万八千多人的位置,直到将旗舰楼船上也安置了三百匹马,这才勉强将所有马匹装船,就是这样,也丢掉大批的压仓物才得以成行。 以致于回航之时所有船只都像是老太太一般,慢腾腾的。原本只需要最多七天的航程,硬是走了十天。 海兰珠和苏茉儿在鸭绿江口看到明军战船就已经傻了眼,待得船到了海上,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海,从来都是生活在陆地的上两个女子吐得昏天黑地,让李开国考虑是不是要丢下海里去喂鱼。 但看到自己的士兵宁愿自己站着也要给战马让出空间时,他就忍了,这两个女子值一万多匹战马,她们吐就吐吧,反正不用他收拾,但好在三天后终于习惯了,不再晕船。 灵山卫的士兵们可不知道李开国是因为战马才忍耐两个女子的,还以为大人是对两个蒙古女子有意思,全都将她们当成李开国的侍妾来看待。虽然蒙古女人做大人的正妻不够格,但侍妾是可以接受的,所以对两个女子也颇为恭敬。 正月二十六日,李开国率军回到灵山卫,刚刚将两万两千匹战马安置妥当,整个灵山卫都轰动了。不光是带回来二万多匹战马,回来的第一千人队的灵山卫士兵也是大吹特吹,不到一天时间,整个山东东部都知道这些战马是从那里来的,是李开国率军从鞑子的盛京城下抢来的,而且还杀得鞑子不敢出城,还将蒙古人进贡给皇太极的美女给抢了回来。 每一个听到这些消息的人都将信将疑,不可能吧,鞑子们的都城啊,那里是鞑子的老窝,就五千兵敢去盛京?当鞑子们都是死人吗? 每当有人质疑,立刻便有第一千人队士兵将全过程巨细无遗的讲一遍。他们怎么偷偷上岸,穿过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屠光鞑子部落。怎么攻打城堡。最后怎么杀光镶蓝旗,还有镶蓝旗的旗主济尔哈朗。又怎么在盛京城下躲藏一天半,然后李开国深夜带着两个蒙古美女找到他们,带着他们一夜行军四十里,中间还杀了一千五百名鞑子。 最后他们在李开国带领下抢了鞑子三个马场,二万二千匹战马,然后攻入火器场。杀光里面工匠,破坏完里面所有的器物,最后光荣大撤退。 这一切的一切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最让人无法置疑的是,每一个士兵说的都一样,没有任何大的出入。虽然他们不能解释鞑子们为何不出城围剿他们。但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推敲,这让很多人不得不信。 无数的密探立刻将这一消息传出去,第三天,崇祯皇帝在朝会上说了这件事,然后满朝文武都不相信,还嘲笑李开国一番。说他是小人得志,妄造谣言。 直到五天后,辽东巡抚发来奏折。具言满人盛京异动。一些有心人将这些和李开国偷袭盛京的消息连系起来,登时天下轰动。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李开国的确带兵进犯了鞑子的盛京城。 无数的说书先生立刻发挥他们的想像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编出无数的段子,开始不停的讲着鞑子是怎么样的悲惨,而李开国是如何的雄伟,鞑子们卵子又是如何的小,看到明军进犯又是如何将卵子缩入胯间不敢出战……。 最离谱的是有些说书先生专讲李开国单人匹马去盛京的那一天半,如何潜入盛京,如何进入鞑子宫城,李开国如何和皇太极的后宫嫔妃们发生无数的下半身之事……。 总而言之,天下谣言满天飞,倒是让所有人都记住灵山卫指挥使李开国的名字。当然信以为真的有之,破口大骂是谣言的更多,但没有人觉察到,以往一听到鞑子两个字,很多人就怕得不行的状况正在缓解,多数人都不知道,他们的潜意识正在转变,一种“鞑子也不过如此”的思想正在发芽。 十五日后,二月十三,明廷得到消息,原本叛降的蒙古部族纷纷脱离满人,并且和满人打了一仗,虽然是败了,但满人也受损不少。得以让大部分蒙古部族再次独立,对满人形成牵制之势。 这让崇祯皇帝喜出望外,更让他高兴的是,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陕西河南湖广四川军务的陈奇瑜密奏一个对流寇进行围剿的可行性非常强的奏折,备言不出六个月,必然将大部流寇歼灭。 这让崇祯皇帝大喜过望,他没有想到,才刚一过年,就喜讯连连,虽然一些事情还没有完成,但总的来说,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每天回宫时,也有心情和周皇后说说笑笑,对待太子和儿女们也备显慈父之态。直到一个消息传来,这才让崇祯皇帝的心情开始变坏。 二月十四,灵山卫的这一天清晨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各地的客商纷纷将各地的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入灵山卫。虽然山东巡抚明令不许将一切物资运往灵山卫,但在逐利的商人看来,这一命令还不如一个屁响。 有银子赚就是杀头也得去,更何况这些商人手眼通天,每个人背后都通着官呢。只要李开国没有明面上反明,他们就敢大摇大摆的将灵山卫需要的一切物资运进去。现在有很多人已经十分佩服李开国当初没有公开反明,给大明朝廷留了颜面,也让自己得到实惠。 现在的灵山卫除了官员是灵山卫指挥使李开国自己任命的,其他和各地县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官员清廉一些,不敢贪污而已。 但并不是说做官就没有什么油水,李开国开出的俸禄实在是优厚之极。一个七品的县令原来年俸不过四十五两,而且还不能实发,有时还折成实物什么的。李开国治下的县令年俸却高达一千一百两,这还是明面上最低的收入,如果县令政绩考核优异,还可以得二百两银子的赏钱。 但有一条,既然拿了高俸就不许有一丝一毫的贪污舞弊之行为,只要一经查实,无论贪污多少,只有一个刑罚,全家处斩。 有很多人非议这个刑罚,说是贪污的不过是当官一人之行为,家人何罪。有人壮着胆子向李开国反映,李开国冷笑道:“贪官之家人就算不知道贪官的贪腐之行为,必然也享用贪污之银,既然如此,那有福可以同享,自然有难就得同当。” 此语一出,天下登时哗然,有说对的,有说不对的,争来争去争得很厉害。但李开国却我行我素,不过他也不冤杀官员,每一个因贪污被发现而面临全家处斩者,李开国都在大庭广众之下当街设堂,亲自问案。 他给每一个贪官一次当面上诉的机会,只要证实有一样贪污之行为,让贪官无话可说,李开国必当堂将所有官员家人一体处斩,没有什么秋决之类的延期。如此一来,光明正大,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只能暗地里大骂李开国是个屠夫。(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状告山东巡抚 但让这些大叫屠夫的人想不通的是,李开国治下的官员在胡萝卜加大棒的野蛮政策下居然当真扭转了明政府的那些歪风斜气,为官者每当想要伸手之时,都会想到这手一伸的后果,自己死不要紧,连累家中老小一起死可就太不值了。 再加上给的俸银又多,就是不贪污,也足以做人上之人,可以偶尔奢侈一回。所以只在一开始,李开国杀了三名官员的满门。从那之后,直到现在,半年多过去,居然一个敢贪污伸手的官员都没有了。 官员的风气一时大好,老百姓们也纷纷夸赞,这让许多等着看笑话的人都等瞎了眼,他们不明白,如此简单粗暴的政策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威力,太祖时,剥皮也没有挡住官员们伸手,怎么到了李开国手里就用这么简单的加银子一招给解决了? 其实有些事就是如此简单,当年明太祖如果不是太天真,以为天下的官就该一心为百姓奉献,就该不拿银子,最好不吃饭,饿死也得为民办事。如果他也高俸养廉,以他的刑罚之重,也早就能解决八成以上的贪腐之行为。 所以二月十四早晨,灵山卫县令一大早起来,就连批了七八份公文才吃早饭。他不如此不行啊。灵山卫原来没有县令,可是慢慢的民众越来越多,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越来越多,李开国索性设了一个县衙,专管民事。 在李开国眼皮子底下做事,灵山卫县令能不战战兢兢,勤政为民?所以就算是做样子,他也得把样子做足了。 谁料到今天当真不是一个好日子,县令饭才喝了两口,就听到鸣冤鼓响了起来。这鸣冤鼓并不是能乱敲的,只有紧急情况下,来不及写状纸才可以敲,一般都是人命大案。才会有人敲鼓。否则告其他民事案件,必须得要有状纸才行。 听到鼓声,县令立刻便得升堂问案。所以灵山卫县令不敢怠慢,传令升堂,告状的只是一年过五十的老者。 县令没有猜错,的确是一人命大案,告的不是民。还是官,而且是兵部右侍郎兼山东巡抚朱大典,正二品的大官。告他奸、淫其女朱白氏,并将其杀害掩埋,随堂奉送的还有朱白氏的血书一封。 灵山卫县令傻了眼,围观的民众也“哄”的一声。所有的人都议论纷纷,这白老头是不是傻了?居然敢告正二品的山东巡抚,而且是到灵山卫县衙来告,脑子不是坏掉了吧。就是三岁小儿都知道,灵山卫治下和明朝廷他不是一回事。 就算是要告官,你也得告灵山卫治下的官才对。你到一半公开的反贼县衙来告明朝正二品的大员,这事怎么听怎么荒唐。 就连老百姓都觉得荒唐,更别说灵山卫县令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按理。有了原告,就该将被告传来。当堂审案,更何况是人命官司,只要有告,无论真假,必须得传被告到堂问讯。 可他传的来吗?不说只凭一封血书,而无尸体,无法判断白老头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他一告票发出去,谁敢去济南府抓一巡抚? 灵山卫县令思之再三,望着白老头泪流满面的不住磕头,再看看堂外等着他说话的民众,灵山卫县令叹了口气,刚要出言推脱,忽然想到一个办法,登时兴奋起来。 他立刻说道:“白老汉,你的状子本县接了,但传讯一个正二品的大员,实非本县之所能。但本县不能,不代表指挥使李大人不能。本县将会在今日将你的状纸呈给指挥使李大人,一切事情,由大人定夺,你可敢同去?” 白老汉伏地大哭,叫道:“青天大老爷,小的辗转千里,四处上告,无一衙门敢接小的状纸。本想去京城告状,但想到官官相护,小的有命去,无命还。因听说李大人不畏权贵,英雄虎胆,才斗胆来到灵山卫告状,本也没想太尊接下状子,只为小老儿冤屈没处申,想让众位乡亲都知道罢了。没想到太尊没有推脱,小的感激不尽,无论李大人如何定夺,小的无有不服。” 他一番话说出来,登时听得百姓们心中发酸,有些也有冤屈而四告无门的,禁不住和他一起流泪。灵山卫县令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你随本官前去指挥使府,当场向大人申诉。” 说着就整衣下堂,也不乘轿,三班衙役排开,带着白老汉往指挥使府而去。按说灵山卫县令也不是不通官场之事。自己处理不好的,推给上官,乃是官场之大忌。一来显得你无用。二来,如果事事都推给上官,要你何用。 所以如果在大明制下,灵山卫县令敢这么做,等待他的只有一个下场,被上司所怒。最好的结果能落得一个安然回家,就算他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 但在灵山卫制下可就不一样了。不是说灵山卫制下的官就那清如镜,廉如水,个个都是为民请命,不怕权贵的好官。 而是灵山卫的官现在心里都很着急,虽然自家指挥使大人很牛叉,牛叉到山东境内无人敢惹,但就是迟迟不扩大地盘,只是在山东东部活动,而且只控制灵山卫至诸城、高密、胶州这一带。 这些指望着李开国升官发财的官们早就着急了。如果换了一个人,在灵山卫聚集了如此多的物资,如此多的兵将,早就占据整个山东全境,可是李开国呢? 虽然带兵去鞑子盛京逛了一圈,获得很高的声望。但回来后,一直就窝在指挥使府里,除了见见卫初平,还有冯国用和兵团将领之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眼看着灵山卫物资积聚的都快放不下了,李开国还是一直下令继续花大价钱买粮、买铁,买一切军用物资。 据灵山卫官场的内部信息,现在灵山卫的帐上没有多少钱了,最多只有四百万两银子,而且每天还流水[t x t 8 0. l a 八 零 电 子 书 ]一样的进了那些商人的腰包。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就算存了再多的粮食又有什么用?吃不完,还不是烂吗? 但没有人敢去问李开国,也没有人敢建议。说大人。您看,咱们是不是该占一占地盘了。因此今日白老汉前来告状,灵山卫县令灵机一动,这可是个好机会,一个试探李开国心意的好机会。 因此他不惜冒官场之大忌,带着白老汉和浩浩荡荡的百姓,来到指挥使府门前。恭恭敬敬的求见。 此时的李开国,正在看着情报,他回来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看情报,看各地的情报。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正在逐渐的成型。他没有那么多的谋士在身边,因此有些事情都要靠自己来的完成。 所以在一些重大决策上。他一向是独断专行,从不问讯他人的意见。而且他对于治下之所,一向只抱着一个宗旨,那就是以简治繁,他不会去列种种规矩,而是力求一切从简,简到一些事情只有一个规则。 比如贪污官员的惩治之法就是如此,很简单。就是一个杀字。但配上高俸禄。一切运转的十分良好,这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以他打算。以后万事都不制定繁杂之法,只用简单之法治民和治军。这一段时间,他都是在思考这些事,也在思考着灵山卫的未来,对于下步的谋划,已经在他的脑中成型,正想过两日便有大动作,忽然亲兵来报,说灵山卫县令带着告状之人在府外求见,而且还有很多的百姓跟着看热闹。 李开国一听,立时便觉察出不对来。他喜怒不形于色,虽然觉得不对,但对于他来说,还没有什么会让他怕的。只是略一思索,他站起身来便往府外走去。 正在庭院中说悄悄话的海兰珠和苏茉儿两个女子看到李开国往府门走去,对她们连看一眼都没有,苏茉儿不禁气道:“额格其,你说,这个李国是不是一个大木头,碰到额格其这样的大美女,也不看一眼。” 海兰珠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乱说,要是被他听到了,小心你屁股。” 苏茉儿脸一红,随即恨恨的咬着牙,自从被绑来,她们两人就被放在都指挥使府中,一切行动都不自由,时时刻刻有人盯着她们。而且从进府的那一刻起,李开国就好像将她们忘记一样,不说前来侵犯她们,就是平日里看到了,也当她们是石头一般,十分的打击她们的女子自尊心。 前天,苏茉儿终于忍耐不住,她做了一个玩火的举动,等李开国有一次经过她身边的时侯假装崴了脚,“啊唷”一声娇呼,往李开国身上就扑,却被李开国一手推开,摔倒在地。李开国瞧也不瞧他,扬长而去。 留下苏茉儿悲愤的的摸着自己的**,感觉天都要塌了,但却不敢使性子,只能一瘸一拐的自行回房。对了,李开国也没有给她们配丫环,除了吃饭时有一个粗手大脚的婆子给她们送饭外,一切事情都得她们自理。 海兰珠这时说出这话,倒不是调笑她,而是警告她,不要再挑战李开国的耐心,依她这段时间的观察,李开国对女色毫不在意,这样的人,可以专心于事,显然更加容易成功。对比起皇太极来,海兰珠只觉得一直被人称为天生聪明的大汗,只配给李开国做个将军。这并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真的这样想。 苏茉儿使劲推开海兰珠的手,说道:“额格其,你就不好奇他要去做什么吗?咱们去瞧瞧。”说着不管海兰珠的抗拒,拉她往前走。海兰珠没奈何,只好往府门前走去。 来到照壁后,两个女子探出头去,望向府门,登时吓了一跳,门口围着的百姓人山人海,一见到李开国立时都跪倒在地,全都激动的大叫道:“给李大人叩头。” 李开国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微微抬了抬手,立时便有亲兵叫道:“大人请百姓们起来。”百姓们眼带崇拜的爬起来,有的还再叩两个头才起身,可见灵山卫百姓对李开国那种从心底里爱戴之情。 而灵山卫县令和三班衙役、白老汉则不敢起来,跪在原地不动。李开国淡淡的道:“灵山卫县令,你此来所为何事?莫非有苦主告了你不敢提审之人?” 灵山卫县令一凛,大人这语气可不对啊,连忙说道:“大人,不是属下不敢提审,而是提审不到。被告乃是兵部右侍郎兼山东巡抚朱大典。他是正二品的大员。属下才是个七品。如果发了火票,到时提不到被告,怕伤了大人的威风。”说着呈上状纸和血书。 他今天是豁出去了,一定要激得李开国表态才行。反正这么多百姓看着,李开国也不会杀他。其实他错了,李开国要杀他,绝不会讲究什么场合。有什么人看着,只要下定决心,不管是谁,一定有死无生。 灵山卫县令很幸运,他如果早来一天,李开国一定会杀掉他。而且是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前。难道他以为李开国很笨吗?灵山卫县令一提被告是兵部右侍郎兼山东巡抚朱大典,李开国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他手底下这些官吏心里想什么他怎么会不清楚?就算他不清楚,马英也会告诉他。经过上一次李开国的敲打,现在马英可是什么也不敢瞒他。 如果不是李开国已经确定筹划,灵山卫县令正好送个由头上来,此时他已经身首异处。李开国个性,是决不允许任何人试图操控他。凡有此心思者。只有一个下场,必死无疑。 就算今天灵山卫县令来的正是时候。但其心可诛,虽可免一死,但活罪是难逃的,今日过后,灵山卫县令必然会惨不堪言。 李开国只是略翻一下状纸和血书,然后淡淡的一笑,说道:“你尽管发火票便是,令朱大典接到火票之日起十五日内,赶来灵山卫县衙来待审,否则本官亲去济南府提他。”说完李开国便将状纸和血书交给亲卫,走进府中。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每个人都知道李开国说这句话的份量,用火票提一个山东巡抚?除了包龙图这样干过,再也没有人敢做了。而今天,他们亲耳听到,李开国说,要发火票去提一个正二品大员。 百姓们一下子就沸腾了,白老汉眼泪旺旺,大叫道:“李大人是青天大老爷啊。”立时无数的百姓也都跟着大叫“青天大老爷。” 而灵山卫的官员们也十分的兴奋,李开国的话里透露出的意思十分的明白,用火票去提一省之巡抚,肯定是提不来的,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打到济南府去,大人终于是要开战了。 那个什么十五日内必须来待审,说明李开国在十五日之后就会尽起大军进犯济南府。灵山卫官员兴奋的奔走相告,大人终于开窍了,不容易啊。百姓和官员们的立场不同,一件事情倒弄出两种不同的看法。却不知,这本就是李开国筹划的一部分。 “这些官员只知道打仗,却不知兵凶战危,能不打的仗就不要打。”这是一些老学究气哄哄的屁话,只是极少部份的反对意见,没有人敢到李开国身边去说,李开国自然也没听见。 第二天,山东巡抚朱大典就知道了此事,他震怒之极,立刻召集济南府的大小官员商议好何应对。其实这还用得着商议?让朱大典去灵山卫?别开玩笑了,作为一省的最高官员,如果朱大典当真前往灵山卫应讯,失了朝廷的威严和脸面,明廷一定会杀了朱大典,所以朱大典除非是投降,否则绝不可能他灵山卫应讯,。 这样一来整个山东唯有一战,问题是,兵从那里来。山东总兵吭哧半天搞出个建议,立刻向京城求援。 朱大典大怒,立刻严词驳斥,还嫌他不够丢人吗?他身为朝廷任命的巡抚山东等处地方督理营田兼管河道提督军务一职,本就有便宜行事之责,现在灵山卫的李国矛头直指他,若当真向京城求援,且不说十五日内来不来的及,就是开一个朝会,只怕也得五六日才有结果,他现在要的,是马上能用到的方法。 所以朱大典引经据典,慷慨陈词,说了一通忠君为国,为圣上分忧,为百姓谋福祉,解万民于倒悬的废话屁话。当时就有官员在心里腹腓,李国是要传你应讯,如果不是你乱搞女人,怎么会让一个百姓告了,没有人告你,又怎么会被李国找到这个借口?这个时候说这些屁话,还不如快些想办法打败李国才是。 朱大典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儒人,崇祯三年,当时登镇参将孔有德等以八百精锐发动兵变,横扫整个山东,抢夺东江战船,攻克登州坚城,攻杀三巡抚数总兵。 鲁军浙军辽军均或节节败走或不敌瓦解。朱大典当时临危授命,集结包括辽军骑兵五千人在内的三万大军主动出击叛军,大败轻敌的叛军主力,杀贼将陈有时。 然后乘胜围攻登州,杀贼帅李九成,差点将其全部歼灭。当时吴三桂、刘良佐等均在朱大典麾下为偏将。此战大获全胜,为明末少见的胜利。当时明廷论功行赏,朱大典乃于六年升兵部右侍郎,仍为山东巡抚。(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危险不知处 ps:感谢书友‘色海飘零’再次为本书投了两票,谢谢! 所以对于朱大典来说,他可不是一个软柿子,谁想捏就捏,他可是知兵之人。之所以召人来商议,无非是想统一意见而已,所以他在否定山东总兵的提议之后,立刻提出,将全省各地之兵,无论多少,立刻向济南府集结,各州县,不需留一兵一卒,他要在济南府城下,与李开国决一死战。 疯了,朱大典疯了,所有与会的山东官员脑海中就只有这一句话。山东全境的兵都集中到济南府,那岂不是说,将放弃山东全省,只留下济南府?到时李开国如果不来济南府,而是派兵去各州县,岂不是轻轻松松的就占有了大片地方? 为官者,有守土之则,如果当真失去这大片土地,到时朝廷怪罪下来,可不是死一个朱大典就能了事的,众官都得被他连累。 可朱大典一意孤行,仿佛这连三岁孩童都懂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懂似的,一份份调兵的公文如同雪片一般的发往山东全境,要求除登州、威海卫外,每一州的所有卫所、盐道、兵备道、乡壮团全都在二十日内赶赴济南府,过期不至者以叛逆论处。 这份公文一出,山东哗然,所有的人都以为朱大典确实是疯了。五日后的京城朝会,御史言官们纷纷上折子,备言此事,全都是一个口调,要求立刻撤去朱大典的山东巡抚之职,召其回京治罪。 本来大家以为,这些折子只要一上达天听,崇祯皇帝一定会怒发如雷,锁拿朱大典进京。可诡异的是,崇祯皇帝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内阁也没有任何反应,整个朝廷,除了御史们大叫大嚷,没有一个有份量的大臣再言此事。好像这件事情是一个笑话一般,没有人再提及。 日子就在这十分诡异的情况下一天天过去。整个山东全省到处都是十分的平静,除了在官道上赶路的兵丁之外。 让人十分奇怪的是,灵山卫军也十分的平静,既不见李开国集结军队。也不见大批的斥侯往来查察。这让早就做好打仗准备的军官和文官们也十分的着急。毕竟现在离十五日之期还有五天,如果等到十五日之后再行动,只怕到时明廷真的派出援军,济南府就不好打了。 卫初平瞪着眼睛望着满屋子的军官,叫道:“你们围着我这也没用。有什么事情,你们去问大人去。” 各千户队的千户们一齐陪笑道:“卫先生。俺们都是大老粗。您看,俺们连先生都能惹生气喽,要是真的去见大人,大人还不把俺们都杀了。” 卫初平气得直喘粗气,叫道:“你们不敢问,难道我就敢问?大人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谷县令的下场,你们都清楚吧,敢算计大人,谁也没有好果子吃。我也不例外。出去,全都出去,反正我是不敢去问,要不你们去求求冯大人,他的资格老,或许能在大人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谷县令就是灵山卫县令,他试探李开国的第三天,李开国就找个由头,撤了他的县令之职,提升他为从六品,任他一个新职务,公厕官,要他在半年之内,在李开国所控境内,每五百人之住所,必须建一公厕。 公厕建成后,必须派专人打扫,务必每日一清,凡有懈怠者,以渎职论。这一手相当之狠,谷县令一夜之间便多了一个新外号,夜香县令。文人都重名,李开国这一手太狠了,一下就把谷县令近四十年的名望败坏的干干净净。 自从知道此任命,谷县令当时就病倒了,卧床不起,上折子辞官。但李开国不同意,他当着很多人的面明确说道:“这个公厕官,非他不可,他现在不是病了吗?没关系,只要不死,什么时候病好什么时候上任,这个公厕官,本官给他保留一辈子。” 所以这个时候卫初平提出谷县令的下场,军官们都是心有余悸,过后大家也都知道谷县令之所为,虽是假托公心,实为逼迫,能够在李开国手下不死,实是万幸,不过现在比死还难受万分,这个大家可真不敢再蹈覆辙。 至于去找冯国用,那更是没用,冯国用自从上次一事,至今都是谨言慎行,不结党,不越权,虽然表面上还是受到李开国的信任,其实已经大不如前。因此灵山卫各官也无可奈何,无法可想,只有平静下来。 这让很多有心之人看不懂,一是看不懂灵山卫,二是看不懂朝廷。而且事情随着日期越来越近,就越是诡异。 马英轻轻的敲敲门,直到听道:“进来。”两个字,这才躬着身体进入书房。书房里,李开国正在写着什么。马英进来他也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道:“有消息了吗?” 马英摇了摇头,说道:“大人,属下没用,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李开国放下笔,嘿嘿一笑,说道:“朝廷里看来还是有能人的。”说着挥挥手,说道:“河北河南江浙那边你只派少部份人注意一下即可,接下来,重点放到辽东入关的路线,要注意骑兵的动态。” 马英一惊,说道:“大人,朝廷不会真的抽调辽东骑兵前来吧,难道宁远的鞑子们……。”他话说到这里,立时意识到失言了。 李开国淡淡的一笑,说道:“没错,鞑子正忙着内斗呢,这个消息,只有你和我,崇祯皇帝和内阁们知道。朱大典本官不知道是谁给他这么大胆,不过幕后这个人,当真是个劲敌啊。” 说着他走到山东地图前,指着山东笑道:“你说,咱们只有五万的战兵,能不能吃得下山东全省?”马英那里敢答这种话,只能低头不语。李开国也不怪罪他,挥手让他退下。 自从朱大典出了这个将全省之兵集于济南府的昏招,李开国就觉察出不对劲来。接下来的明廷的反应更是让他感觉到危险,隐隐感觉有一个人正在幕后算计他。这个人毫无疑问。是朝廷的人,而且能够被多疑的崇祯皇帝信任,又能在幕后指使明军以一省之地诱杀他,这人是谁? 一开始,他怀疑是正在围剿流寇的五省总督陈奇瑜出的阴招。但马英送来的各路情报让他否定了这一点。光是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李自成等部入了汉南,就引动七省之兵云集围攻,陈奇瑜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再顾及山东。那还有谁能出这个主意? 李开国是绝不会相信朱大典没有依仗,就敢用出这么明目张胆的诱敌之计。这个计策虽然表面上看只要是识破了就没有什么危险,可是李开国感觉并非如此,他甚至觉得算计他的并不是一伙人。有可能是两伙人。 这是异能隐隐约约的在提示他,但却又不完全。李开国只知道,如果不小心应对,此次便有莫大的危险,至于危险来自何处。那就得看马英的本事了。李开国拿定了一个主意,不搞清楚。他绝不会出兵。 一个月前。毕懋康的家里就出了一次事情,这件事情其实不大,就是招小偷了。经过毕家人查点过后,也没有发现丢了什么,因此也就没有报官。 但五天后,毕家的家眷忽然发现。她们一直照顾着的那名女子失踪了,其实也不能叫失踪,那名女子留下了字条,说是大恩不言谢。日后定然有重报,她伤势已好,回家去了。 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将领整天的来打听这名被李开国撞昏迷女子的情况,但经过两个月的时间,这名女子也没有醒过来,渐渐的就没有人来了。而且李开国也一直没有问到这名女子的情况,于是毕家家眷也就一直照顾着,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希望那一天这女子能醒来。 失踪的这件事情后来报给毕懋康,毕懋康此时正一心扑在对于火炮的改造上,那里顾得上这事,随口说道:“走就走了罢。” 这件事情就这样压下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起来报给李开国知道。或许是他们潜意识里希望这名美丽不似人间的女子能够安然活着,一报给李开国,只怕这女子的性命就没了。于是,没有人知道这名女子去那里了,也没有人追查。 李开国的书房门开了,远在五里外的一只千里镜忽然垂下,不再观看。随即千里镜被主人收好,主人只是轻轻一迈步,便跳下山上的枯树。 这里是一座小山,离灵山卫有五里的路程,从这里观看指挥使府,虽然能看得见,但人是看不清楚的。好在李开国的服饰特殊,勉强能认得出是谁。 知道李开国出了书房,千里镜的主人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指挥使府,半个时辰之后,一名杂役出现在书房外,手里拿着清扫工具清理地面脏污。趁着院中没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潜进了指挥使府的书房。 一进书房,这名杂役根本没有动任何东西,就盯着李开国的那副地图观看。过了良久,好似将地图完全记下来后,才小心的去动书房里的纸张,然后一一小心放回原位,这名杂役才偷偷离去。他这一来一去,指挥使府中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但非常奇怪的是,原本李开国决定不搞清楚其中缘由决不出兵的,可在十五日限期一过,朱大典没有来应讯,李开国立刻召集第二、三、四、五、六共五个千户队,于第十六日从灵山卫出发,一应粮草供应,由辅兵十万押送,同时出发的,还有第一炮营,炮营共有红衣大炮三十门,千斤佛郎机炮一百门,其余小炮一百余门,随大队出发。 三月初一清晨,前锋第二千户队五千人骑兵先行进军。一千斥候已经在一个时辰前先行出动,其前出距离李开国要求是百里之内。再一个时辰后,三、四、五共一万五千人中军和第一炮营、二万辅兵押解第一批粮草进军,再一个时辰后,后军第六千户队和三万辅兵押送第二批粮草一同出发。 整个山东都震动了,事先没有任何灵山卫调动军马和粮草的消息,但只用一天时间,二万五千兵马和粮草便可备好出行。这简直超乎人的想象。这样的动员能力,前无古人。 不要以为兵马说调动就调动,粮草说起运就起运,如果没有事先精心周密的准备,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说二万五千兵马的兵器,衣甲,就是将这些兵马集中一处,也不是三五天能完成的。还有粮草,二万五千人一天吃得粮食就是一大笔开销,再加上大军行军。消耗倍增,只是运粮辅兵的消耗就足以让很多将领心痛若死。 可是灵山卫军说起运就起运,粮食再多也能如此。你得准备车马,准备人工搬运,准备行军路线和供给点……。千头万绪的事情。一天就搞定? 很多人都不相信这一点,一定是灵山卫军暗地里偷偷的准备。直到出发之时。才亮出来。事实真是如此吗? 一个黑衣女子蒙着面纱,仍站在小山的枯树枝上,用千里镜望着指挥使府。这个时候,天色马上就要黑了,最后出发的第六千户队和粮草也已经前行四十里扎营。原本应该一直监视大军行进的她却还在灵山卫没动。 这原因很简单,因为李开国还在指挥使府没动。没错。李开国并没有随军出发,而是还留在灵山卫,这让黑衣女子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觉。她一切谋划成功的基础就在李开国离开灵山卫。 只要李开国还留在灵山卫,就算灵山卫只有一千兵。她也不敢通知大军动手。就在她心中焦急的时候,忽然千里镜前人影一闪,李开国出了房门,就算天黑已经暗下来,就算她离都指挥使府有五里之远,黑衣女子还是立刻挪开千里镜,她不敢直视李开国,既使是远距离用千里镜观察。 对于李开国她是真的怕,就象上次一样,她不知道李开国是怎么发现她的,按说她的伪装天下应该再没人可以识破,可偏偏就被李开国识破了。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李开国是怎么识破的,所以她怕,怕用目光观察也会让李开国发现,这一个月来的谋划全都会落空。 眼角的余光瞄着李开国的身影,看着他的影子没入卧房中。黑衣女子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更加焦急。 黑衣女子恨恨的道:“该死的李国,他为什么还留在灵山卫?难道他真的发现什么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李开国进了卧房,基本上不到天明就不会出房间。所以黑衣女子再待了一会,便离开小山,没入已经黑下来的夜色中。 她不知道,此时李开国的卧房里,一只千里镜正对着她观看。别人是天黑了看不见,但对他的异能眼来说,不过是阴天而已,一切还是很清楚。看到黑衣女子一副急迫的样子,李开国嘿嘿一笑,对站在一旁的冯国用说道:“你去通知大军,让他们缓缓前行,一天行军不得超过三十里。” 冯国用点了点头,此时他一身家丁的衣服,得到李开国的吩咐,他端着一只洗脚盆出了李开国的卧房。 第二天一大早,李开国就带着海兰珠和苏末儿出了门,直往集市而去。这在灵山卫还是第一次,大家都以为他是有事要办,可让人差点将眼珠子都掉下来的是,李开国居然带着两个女子在逛街。 他是真的在逛街,并不是在演戏,带着海兰珠和苏茉儿一条街一条街扫荡过去,只要海兰珠和苏茉儿看上的,不用她们出言恳求,大手一挥,立刻就有家丁上前结帐。只逛了一一条街,就花了五十两银子,这让街上商铺们个个看向李开国,都跟看傻子似的。 见过花钱的主,可没见过不讲价乱花钱的主,这位指挥使大人简直就是财神爷,不但不讲价,而且也不论东西好坏,只管大手一挥,银子便到了别人的手中。 好在也没有人敢当面这样说李开国,这一天的活动就在逛街中结束。回到府中的时候,所买的东西足足运了两马车。 这让海兰珠和苏茉儿欣喜之极,尤其是海兰珠,她虽然是一个聪慧温柔的蒙古女子,但也没有体会到为什么李开国会忽然带她们逛街的原因,居然还和苏茉儿商量着等下怎么道谢。 乐昏头的苏茉儿拿着一幅江南绣品,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可谁知道一回到府中,刚刚还笑面对她们的李开国,转身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对管家说道:“晚饭送到书房来,本官在书房吃。”说完便走了,连理都没理两个女子。海兰珠和苏茉儿愣愣的望着李开国的背影,心中满是不解,这什么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千里镜垂下,那枯树上的黑衣女子玉面带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该死的李国,居然真的视济南府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不但不担心战事,反而有心情带女子逛街。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心狠,先吃掉你这二万五千人马。黑衣女子冷哼一声,飘然而去。 她却没有发现,此时的她也在李开国的观察之中。李开国放下千里镜,沉吟了半天。今天之所以带两女去逛街,就是为了验证一件事情。 可惜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理出真正的危机在那里。是在济南府,还是在灵山卫?以他的感觉来说,大部的危险还是在灵山卫。 虽然他不知道这危险从那里来,因为根本就没有军队威胁灵山卫,整个山东全省,已经全都被马英的探子查个清清楚楚,就连相邻的江苏,河北都派人守在边界,也没有兵马进入山东省地界,那危险到底从那里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攻打济南府 第三日,李开国没有再大摇大摆的逛街,而是全身铠甲,带着一百亲卫,在所有百姓的见证下,疾驰出灵山卫。战马跑得飞快,两日才行了七十里的灵山卫军,李开国一个白天就追上了。 然后灵山卫军的行动突然迅速起来,一日之内行军达五十里,沿途遇城不进,绕城而过,让本来吓得魂飞魄散的各州县官员松了一口气,各州县现在只有二十余兵丁守门,治安只能靠三班衙役,别说二万五千大军攻城,就是只出一千,他们也得开城投降,可偏偏,李开国的大军对这些州县视若未见,只是绕城而过,对他们秋毫无犯。 这样一来,李开国不找各州县麻烦,各州县也没有不开眼的,敢搞什么鬼。因此大军在十五日之后,便来到济南府外二十里地安营扎寨。 听闻李开国大军到来,济南府早已经一日数惊,不提无数官吏军官忙得脚打屁股,就是德王朱由枢也吓得传朱大典立刻到他府上,问讯方略。这位王爷一向在济南就是个万事不理的人,这时候也吓成这样,可见李开国此时声名之盛。 倒是百姓们没有什么反应,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因为李开国虽然在官吏眼中那是心狠手辣,但对百姓们倒是极好的,没有伤害过他们。 不过,无论官吏军官等如何着忙,朱大典和山东布政使却是毫不慌张,见到忙乱的官吏军官等皆是微微而笑,镇定自若,一副胸有成竹之态。这让官吏军官们也稍稍安心,上官们都不怕,我们这些这小官小吏怕什么。 山东总兵却是沉不住气。他虽然也是正二品的官,不过却是武职,比起同是正二品的山东巡抚朱大典,就如同孙子见了爷爷一般,他的脊梁骨总是挺不直。这不,得知灵山卫军已经在二十里外扎营,他急忙求见朱大典,只见朱大典和布政使两人正在喝茶,布政使大人手里居然还拿着一卷书册,正在摇头晃脑的读着。显得十分悠闲。 山东总兵心中大怒,暗道:“这两个狗东西,这个时候还装悠闲。”但他心中大骂,表面上却是恭恭敬敬的叩了头,见了礼。按说同为二品。乃是平级,见面居然还下跪。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大明一向是文贵武贱。别说是给二品文官叩头,就是三品官,山东总兵见了,也得叩个头,否则他的官就不要做了,身为文人的文官都是一群疯狗。如果传出去一个二品武官见三品文官不跪,立刻便有大批文官群起而攻之,上奏的折子淹都能将你淹死。 山东总兵站起身来,陪笑道:“两位大人好雅兴啊。下官都快急死了。现在城中只有杂兵三万,乡兵还占了一半多,就这些兵怎能挡得住贼逆李国的兵马?两位大人,如果您两位有什么援兵,还请告知下官一声,好让下官略放一放心。” 朱大典和布政使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朱大典说道:“不用着急,我来问你,以城中之兵,守十日可否?” 山东总兵点了点头,说道:“城备完好,如果只是守十日,那是绰绰有余。就是守半个月也没问题。” 布政使哈哈大笑,说道:“那你还担心什么?实话告诉你,只要坚守十日,到时李逆自然在城下授首。” 山东总兵大喜,“莫非有援兵到来?” 朱大典点点头,说道:“正是,你放出风去,就说圣上已然发禁军十万,不日就将到达济南,让守城兵们安心守城,只要十日,济南之危便可解之。” 山东总兵连连应是,喜笑颜开的去了,只是一出门,立刻便是面沉如水。刚刚别看他说的硬气,说什么守十五日也没问题。这是说大话,别人不知李开国灵山卫军的厉害,他可是知兵之人,岂能不明? 灵山卫军行进之时军容之严整,火器之多之精良,他已经无数次听到明军夜不收的这些回报了。这样的兵马,别说是攻打济南这样两百多年没有经过战火的城池,以他的眼光,就是攻打南京,南京也守不了多久。 济南的城墙比起南京可差得远了,至于十天,尽人事听天命吧。这些个文官可一点也靠不住,指望他们知兵事,嘿。山东总兵一出巡抚衙门,立刻便唤过一个家丁,密嘱他回去令家人日夜开挖地窖,如果城破,就让家人立刻躲避。 那家丁吓得赶快一溜烟跑回去传令,他是深知自家老爷从不妄言,既然有了这话,济南城可真就危险了。 第二日天才刚刚亮,马英便踏入营帐中,回报道:“大人,还是没有任何明军援兵的踪影,百里之内也无任何兵马潜伏。” 李开国点了点头,冷冷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可等不及了,就让本官收了这济南府,弄个巡抚当当。”他立时传令,战兵全军出营,只留大部辅兵守营,由第六千户队五千人围住南侧历山门;第五千户队围住西侧泺源门; 第四千户队出一千人围住北侧汇波门;又因汇波门是水门,济南城中众泉水皆通此门而过,通往小清河,而且门上有桥,可去大明湖,因此第四千户队必须严密监视是否有人欲从此门脱逃,而不用靠前威逼,只需远远驻守既可。 而剩下的第二、第三千户队和第四千户队四千人共一万四千人由李开国亲领从东侧城门齐川门攻城,炮营全数集中东门由李开国亲自指挥。 两个时辰后,灵山卫军完成对济南城池的包围。紧跟着三声炮响,李开国领一万四千人出现在护城河外三里处。远处济南城上到处都是如同黑点来回乱窜的明军,还有东侧的十处炮台,也在除去大炮的炮衣。据情报探明十门全都是红衣大炮,而且全都是葡萄牙人运来荷兰造的大炮,制造精良,保养完好。装上弹药,足可以打出十里之外。 也就是说,现在灵山卫军已经处于被济南城上火炮的攻击范围之内。可惜的是,济南城上的炮台并不是集中一处,而且炮台是固定死的,只能上下左右微调,而不能左右摆动。这样一来,火炮的作用便被大大的减弱,就算用上开花弹,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亡。 李开国指着那些红衣大炮笑道:“可惜了这些大炮。传我将令,炮营开炮,先将那些炮打掉。” 命令立刻下到炮营,炮营早就将三十门红衣大炮,一百门千斤佛朗机炮排成炮阵。这都是能打到三里外城墙之上的。而这个距离正是千斤佛朗机炮准确率较高的距离,炮营实验过。如果超出三里。千斤佛朗机只有三十中一的最好成绩。而三里或三里之内,可以达到二十中一。 所以炮营最大距离只能在三里之外,否则只是浪费炮弹而已。听到李开国传令。炮营百户兴奋之极,这立功的机会来了,能不能升千户,就看这一回。他立刻传令,定炮兵开始定炮。 所谓定炮,就是先由一炮兵试射,测出用药多少。仰角角度,以利于其他炮瞄准。早就准备好的定炮兵立刻便是一炮发出去,“轰”的一声巨响,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通天,这一炮居然正中济南城上的一处炮台,那门红衣大炮被滚烫的实心弹一炮打中,“当”的一声巨响重达两吨的红衣大炮被击出炮台,四个明军躲避不及,被红衣大炮撞中,立时吐血,血中带着内脏碎块,眼见是不活了。 那定炮兵通过千里镜观看到这一幕,简直是欣喜若狂,立刻大声报出数据,炮营百户也是大喜,连忙令各炮按数据调整用药,每三十门炮瞄准一个炮台,务必要一轮就打掉一个炮台。 各炮都已经装好弹,只要火药调整一下既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百三十门炮同时开火,炮火轰鸣,巨响震耳,立刻大地震动,人人变色。谁也没有想到,一百三十门炮同时开火居然有这样大的动静,简直就是山崩地裂啊。灵山卫军骑的战马虽然早就被布堵住耳朵,也被这巨声吓得有些不安,让骑兵们连忙不停安抚。 光是听声音就这么吓人,那炮弹的落点又是什么样的呢?每三十门炮打一个炮台,其中有十门炮是开花弹,专门杀伤炮兵的。 早在第一发炮弹就摧毁一门大炮之后,山东总兵就气急败坏,急令炮兵开炮还击,谁知道济南炮兵平日疏于习练,虽然装炮装弹是会的,但费时甚久,久到灵山卫一百三十门炮齐射,他们也才刚刚装好炮药。 听到炮弹呼啸而来的尖厉声,有经验的炮兵吓得大叫道:“趴下,都快趴下,炮来了。”话还没有说完,整个炮台就被炮雨所覆盖,二十多个实心弹横冲直撞,不光是摧毁了炮台,还撞塌了不少墙垛,呼拉拉的青砖直往城下掉。 而十枚开花弹也有五枚砸到城墙上,三枚掉到城里,只有二枚落到炮兵群里,“轰轰”两声之后,炮台周围的炮兵一扫而光,还炸死了十多个明军。 这一轮攻击的四处炮台,几乎全都是这样,才一眨眼的功夫,济南城墙上就没了五个炮台,损失超过五成。 山东总兵难以至信的从地上抬起头来,刚刚他被亲兵扑倒在地,此时才看清楚战况,他不敢相信,这才只是一轮炮战,十门红衣大炮就毁了五门,这还怎么打?难道灵山卫军都是神射手? 当然不是,这是因为灵山卫的大炮都加装了一件叫做炮准的瞄准器具,用法很简单,每一个负责测量数据和校准的炮兵手中都有一个表,上面标好了多少距离用多少药,用多大的炮弹,然后按距离调好炮身上炮准的刻度,接下来将大炮上下左右移动,将炮准上的小圈对准被炮击点既可。 这就是毕懋康按照李开国的启发所做的原始炮瞄装置,每一门火炮都有自己的炮准表,也就是说,这个表只能用于这一门炮,换了一门炮就必须用新换这门炮的表才行。在没有办法让每一门炮的制造标准都一模一样的情况下,也只有用这个笨法子才行。 可喜的是,刚刚一轮炮的实验证明。在有效射距下,炮准和炮表对火炮的准确度提升不是一点半点,至少加了七成以上。还有需要说明的是,在李开国不计金钱的奖励下,可以跑得更快,可以上下左右大幅度调整的炮车才是最大的功臣,没有新发明的炮车,就是有炮准和炮表也没有用,人力是无法调整这些重达千金的炮身的。 只是这些炮车造价太过昂贵,一辆炮车居然要用到一百两白银。主要是有些地方必须要用稀有材料制造,就这个价格,还不包括人工费用,好在人工也不用出钱,都是李开国匠户村的工匠打造的。 李开国花了大把金钱鼓励工匠们发展科技的成果已经初步显现。这让李开国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所有的工匠都抢到他手下来。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工匠的重要作用。可惜的是,在这个时代,除了皇太极,他还没有发现有人重视工匠。就是皇太极,也不过是想用工匠来打造火炮,而不是善待工匠。挖尽他们之所长。 既然初步验证了炮准的威力,炮营炮兵们士气大震,立刻调整炮口和炮药,开始第二轮炮击。可惜的是,这一次运气较差,剩下的五门炮,只打掉两门,而且城上明军大炮也开了火,有三发开花弹落入灵山卫军中,好在灵山卫军都有躲避炮弹的知识,一看到空中炮弹飞来,立刻便伏地躲避,即使这样,也死伤十多人。 李开国摇了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以红衣大炮射程之远,足可以打到十里之外。而且城上架炮,打得会更远,他总不能要退到十里后设阵吧,那还打个屁。 所以他只能催促炮营,立刻将城上还剩下的三门红衣大炮打掉。炮营百户接到催促后亲自上阵,瞄准开炮,就算是这样,也用了三轮,才将济南府城墙上的红衣大炮清个干净。 眼看着最大威胁没有了,李开国哈哈大笑,说道:“传我将令,炮营随意射击城上明军,全军前进两里。”灵山卫军立刻变阵,全军起步,随着号令声大踏步前进。整齐的脚步声声震四野,一万四千人就在炮火轰轰的响声中逼进济南城两里。 山东总兵早在第六门红衣大炮被毁之时就知道,济南城危险了,他没有想到灵山卫军的火炮会这么准,这么厉害。他立刻派人向朱大典汇报,传令让其他三门的明军每一门只留两千人驻守,其他人都到东门来,同时将南侧和西侧城墙各拆五门红衣大炮前来。 他下令到是很容易,可是红衣大炮那有这么好搬运?那可是重达两吨的庞然大物。没有了明军火炮的威胁,灵山卫军炮营自由射击,反正城墙那么大,只管往上瞄准就是,只要炸到城墙上压制住明军就行。 灵山卫军来到距济南城一里外,流水潺潺的护城河就近在眼前。济南府的护城河济南城中泉水汇聚所致,水质清澈之极,虽然不时有炮弹或是砖石落入护城河中,但依然可以看出其水质之优美。 山东总兵咬着牙叫道:“快,将吊桥绞死,火枪手弓箭手准备,只要他们敢填河,就给我往死里射。”而且刚才他已经观察过了,灵山卫军根本没有攻城器械,别说是攻城用的飞桥、巢车等大形工具,就是云梯,灵山卫军也没有准备,想来今天他们的任务就是填河 明军冒着炮火执行山东总兵的命令,到了吊桥那才发现,根本不用再缠死吊桥了,吊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明军的炮火给打散了,断成数截,掉在城下。不过火枪手他们却只能躲在内城墙角下,等待炮火停歇时给填河的灵山卫军以杀伤。 山东总兵果然经验丰富,李开国接下派出的正是填河辅兵。虽然护城河不宽,最宽处才不过三十米,但总不能大军游水过去攻城,所以河是一定要填的,就看怎么填了。 只见近五千辅兵齐声发得一声喊,每人身上背着两件黑色的袋子就往护城河冲,其速度之快,根本就不像是身负泥袋等重物。这让山东总兵有些奇怪,但即使如此,也不能这让些兵接近护城河。 山东总兵立刻传令,让四个副将各带二千火枪手弓箭手,共八千人,对填河兵进行射击。 可让山东总兵没有料到的是,填河辅兵才刚刚出发,李开国就下令,全军前进五十丈,火枪手掩护辅兵填河。只见一万四千人排列整齐的往城下冲来,其速度只比填河兵慢了一半,等到明军冒着炮火冲上城墙的时候,他们已经抬不起头了。 不说那一百三十门大炮不停的轰炸城墙上的明军,就是三百米外,一万四千枝火枪不停的射击,就没有人敢将头露出来观察,不时的有明军不小心露出点头或是身体,被火枪弹一弹射中,脑袋上身体上多了个血窟窿。 明军完全被灵山卫军压制住了,偶尔射出的弓箭和子弹不过是数百发而已,对灵山卫军杀伤甚少。一名明军用数面棉盾牌护住身体,小心的往城下护城河观看。他用数面盾牌护身,火枪打中也无法伤到他,因此他可以放心的观察。 这一看不要紧,这名明军登时发出尖叫声,因为一条长达十五丈宽十丈的路出现在护城河上,明军一队约有二百人正抗着一袋袋东西踏过护城河往城门冲。 一名副将把这明军一把拉回来,叫道:“你叫什么?中枪了?”那名明军满脸的骇然,大叫道:“鬼,有鬼,他们已经填平护城河了,他们不是人,是鬼。” 副将大怒,一脚把他踢开,大叫道:“你敢祸乱军心,把他砍了。”立时便有执刑手上来,一刀斩掉正要辩解的明军脑袋。(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城破 ps:感谢书友“liupei77”投了两章月票。 感谢书友“无谓所谓”的持续打赏。 同时感谢书友“三国饭”的打赏。 谢谢你们! 那副将亲自探头,立时知道刚才明军死的冤枉,原来当真有鬼,城下护城河上真的出现一条长达十五丈的黑色通路。副将张大了嘴,脑海中只是想着,这怎么可能? 虽然再不可思议,但事实就在眼前,这条通路明明白白的出现了,而且通路旁边人头浮动,还有人正在拿着鼓筒在鼓着气。 这是在吹皮筏,副将一下就明白过来,他怎么没有想到,只需要一些充气皮筏就能浮在水面上,再用绳索一连,岂不是立刻便成一通天大道!只是这一办法只适合守军完全被攻城一方压制得无法攻击,否则只要放出火箭或是擂石、滚木,这些皮筏不堪一击。 此次是出奇不意,不过副将已经找到破解的办法,他立刻便大声吼道:“快快,往护城河上的放火箭,放擂石,放……”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城下“轰”的一声响,跟着脚下一股大力猛然一托,不由自主的飞到半空之上,再然后,他就感觉全身剧痛,陷入永久的黑暗之中。 东城门之外的明军猛然觉得一阵地动山摇,跟着仿佛是天塌了一般的巨响,然后,东城门楼就飞上天空,满天都是飞舞的青石砖碎渣。城破了?当真是城破了?城就这样破了?这怎么可能? 明军全都愣住了,山东总兵则没有机会再愣,刚才他正在城门楼里指挥战斗,城门楼一飞,他立时就被炸上天空。然后四分五裂的分落几个地方。明军们只是愣了愣,立时便发一声喊,“逃啊”整个济南府崩溃了。 明军本来就是乡兵居多,此时虽然还有副将裨将千户等将官在,也难以止住溃逃之势,更何况有的军官还带头逃走,大势已去,不逃就是死啊。 李开国望着那浓浓的黑烟和飞天城门楼,淡淡的道:“黑火药的威力还是不错的,各位。城门已破,进城杀人吧。本官有言在先,凡有敢骚扰百姓,抢劫民宅、商铺、官衙者,无论是谁。一律就地正法,如果千户带头违令。百户、小旗甚至兵丁。都可先行毙之,本官有赏无罚,尔等可听清楚?” 灵山卫军上下本来对城破兴奋异常,其中不乏心中魔鬼横生者,此时听到传话兵大声将李开国的话传遍诸军,登时便被浇了一盆冷水。别人的话可以当做耳旁风,可是李开国的话向来都是说一不二,不听的后果就是,死定了。 灵山卫军齐声叫道:“谨尊大人之命。”第二、第三千户连忙下令。攻进城去,清剿明军。李开国对着仍有些两眼发直的两女说道:“跟本官进城吧,打下济南府,本官离将你们换成战马的时间更进一步,驾。”说着当先驱马前进。 身着亲兵服色的海兰珠和苏茉儿下意识的驱马跟在他后面。还是不敢相信,如此坚城居然只用一个时辰便攻下来,而且伤亡最多百人,这怎么可能?她们不知道的是,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如果没有毕懋康发明炮准和新式炮车,就不可能将济南府城墙上的红衣大炮清除,没有一万四千支火枪,也不可能压制住明军头也不能抬。更谈不上用皮筏充气渡过护城河,那也就没有近万斤炸药轰掉城门这一幕。所有的这些其实在攻城之前,结果已经注定,李开国今天所展现的战法,是纯火器的伟大胜利。 他改变了攻城必须要大型攻城器械,必须要爬城死拼,必须要打消耗战的传统战法。在火药和火器面前,再厚再高的城墙都是纸老虎,一炸就塌。 至于海兰珠和苏茉儿怎么会穿着亲兵的服色跟着李开国不声不响的来到济南府,那是因为,李开国着急要把她们两个人换成战马,而且两个女子都是蒙古人,天生就会骑马,甚至比一般的骑兵骑术都要好,也不会拖了后退,李开国就把她们带来了。相比起灵山卫来,济南府离蒙古更近,满洲鞑子都能从蒙古绕道攻往京城,他也可以派人从济南出发,去和科尔沁部落交换战马。 对于那一万匹战马,李开国眼谗的很,恨不能现在就拥有,这样的话,他手里有三万骑兵,足可以取得更大的战果,维护住更多的地盘。 济南府里此时已经乱成一团,和百姓们不同,明军并不是急着抵抗或是躲藏,而是急忙忙的逃走,对于他们来说,逃已经是唯一的念头。但也有明军脱下军衣,变成暴兵,开始打砸抢掠,准备趁乱发一笔不义之财。 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尽管正在战争中,灵山卫军仍然是紧而不乱,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样,一进城,灵山卫军便会烧杀抢掠,荼毒百姓,而是分成每二十人为一队,分批分层前进,逐步清剿明军。 凡是遇到明军烧杀抢掠的,灵山卫军毫不客气,当场击毙。如有就地投降的,也不再滥杀,而是集中十多个明军,然后一队队的捆起送出。 有些明军比较悍勇,拒街而战,灵山卫军也毫不客气,震天雷、石灰弹,轮番上阵,只要露出一点破绽,立刻就是数股小队冲上来,开枪便射,不给明军留一丝一毫的机会。 就这样,灵山卫军不慌不忙,逐步推进,让一些心存侥幸的明军一步步后退,最后只能从其他三门开门逃走。这正中灵山卫军的下怀,要的就是他们逃出城去,不能将明军留在城内。 如果战场都在城内,那对济南府破坏太大,日后修起来,会耗费太多银两。 朱大典和布政使两人被明军拥着往西门逃去,一边逃一边嚎叫:“不会的,不会的。怎么连十日都守不住,这让我怎么跟皇上交待啊。”两个人哭得如同死了亲爹一般,滩软如泥,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如果不是明军士兵一路背着抗着,两个老东西早就被灵山卫军抓住了。让明军奇怪的是,明明有很多灵山卫军看到两个身着二品官服的巡抚和布政使,但并没有紧追不放,而是缓步前进,一点点清理,好似根本不在乎让他们逃掉。 这让夹在明军中的济南知府心中又生希望。大叫道:“快去接应德王,如果丢了德王,咱们就是逃出去,皇上也饶不了咱们。” 一名副将一惊,刚才确实忘记这一点。现在去救德王,还来的及。因此他将撤退明军分成两队。一队继续护送巡抚和布政使前往西门逃走。由裨将带领。另一队由他带领,前去接德王出逃。 可没有料到是,等到裨将带着大批明军到得西门之时,却见西门已经大开,数千支黑洞洞的火枪对着西侧城门。 济南知府惨叫一声:“天亡我也。”便软倒在地。明军也都是惊慌失措,但奇怪的是。西门灵山卫军只是占着城门,却并不进城灭敌。搞得明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原地僵持着。 这时朱大典清醒过来,大叫道:“快快,去南门,咱们从南门走。”于是一帮子明军又往南门走。南门倒是没有灵山卫军堵着,灵山卫军都在三里外列阵,根本没有进攻济南城的意思。 明军大喜,连忙冲出南门,挟带着巡抚和布政使往西面逃。而这个时候,正对南门的灵山卫军仍然列阵不动,既不追击,也不围堵。朱大典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灵山卫军会放他一马,但失机不用,枉死活该。不管是因为什么,先逃掉再说。 谁料到眼看就要绕到西城墙,蓦的从西边闪出一队灵山卫军,人数有三千余人,正好将西边的缺口堵上,逃得口干舌燥的明军眼看就要逃出生天,居然生路又被堵住。立刻便有一名裨将大叫道:“冲过去,冲过去,只要冲过去,咱们就有命了。” 他心中着急,忍不住亲自上阵,带着明军往前就冲。堵住明军溃逃路线的第五千户队的千户冷冷一笑,对旁边的百户道:“你来指挥罢,把他们赶回去。” 百户大喜,立刻叫道:“听我命令,成三段并击战阵。”灵山卫军听令,根本不用思索,这些战阵都是练熟的,立刻隔一后退,三三成排,每排算是一列,前排卧倒,中间跪姿,后排站姿,列成三排可以并发的队列。 火药弹丸都是已经装好的,因此不需要下口令再装弹药。指挥的百户压着狂跳的心数着明军冲锋的距离,等到距离还有一百米时,百户大叫道:“准备射击。”然后明军便已经冲到八十米的距离,近得可以看清他们的疯狂神情。 百户睁大双眼,大叫道:“开火。”只听“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却是卧倒第一排火枪手先行放枪。过了二秒后,第二排成跪姿的火枪手也开始放枪。再过二秒后,第三排站姿火枪手也将子弹发射出去。在六秒之内,三排枪全都放出去,登时到处都是火药烟雾和放枪的“砰砰”声。 再看明军,当第一排枪声响起,最前面的明军立刻便被击中,倒地身亡,他们才刚刚倒地,第二排子弹又到了,刚刚被倒地之人暴露出来的后续明军,立刻就被这批子弹击中。被击中的明军不可能还站得住,在他们倒地之后,身后再次暴露出来的明军正好迎接第三排子弹的热情欢迎,前后间隔两秒送他们去阎王那里喝茶。 这就是三段并击,这样的好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杀伤最多的敌人,比起一齐放出来的战阵,可以多杀伤两排明军。比起三段轮流换位来说,节省了时间。因此,这是最快打击最多敌人的最好战阵。 通常这样一击,便可让为数不多的敌人崩溃。果然,这三段齐射才过一轮,灵山卫军正在紧张装弹中,冲过来的明军便被满地约死亡七百多同袍的尸体给吓住了。紧急剎住脚的明军大叫道:“快回头,快回头。”他们被这一轮射击吓破了胆,立刻失去继续冲击灵山卫军的勇气。回头往东逃去。 他们不敢再冲,这一轮就打死了七八百同袍,要是灵山卫军再射得几轮,他们就全交待在这里了。 装好弹药的第五千户军不再停留原地,而是变幻队列,成行进队列前进,威逼明军往东逃去。越来越多的明军从南门逃出,跟着大队往西逃,但没多久,就又看到逃在前面的明军大吼大叫道:“前面有敌人。冲不过去。”然后再往东逃。 没有主见的溃逃明军搞不清楚,只想逃得性命,从众心理让他们下意识的跟着改变方向,绕了个半圈又往东逃去。他们不知道,东边也已经被灵山卫军给封死了。李开国早就按原定计划,将三千灵山卫军留在东侧。正等着逃走的明军前来。 同样的。明军接受东侧灵山卫军的一阵猛列射击,再次丢下近千具尸体往回跑。等到脱出东侧灵山卫军的射击范围之后,明军才发现,他们进入了一个口袋,除了撤回南门,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数千明军已经绝望了。再逃回南门,还不如刚才不逃出来。此时才有人回味过来,西门的灵山卫军只所以不攻进城来,就是要把他们赶到布置好的口袋里。将他们一网成擒。但这个时候识破灵山卫军的阴谋,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已经是网中的鸟,就是逃回南门,他们也不可能飞出这张网去,灵山卫军肯定还会在南门做好布置。 大部分的明军一屁股坐倒在地,他们跑不动了,也不想跑了。虽然还不断有明军从南门逃出来,进入这个大口袋,也有不少悍勇的军官想各种各样的办法要从口袋里突出去,但都在灵山卫军强悍的遂发枪面前土崩瓦解。 等到灵山卫军将所有能挤出来的明军都挤出南门,四面灵山卫军一齐推进,将口袋扎紧,便俘获一万三千多明军,其中包括军官三十二人,山东巡抚和布政使、济南知府等官吏三四十人。全都被就地捆绑,然后押回城中校场关押。 朱大典失魂落魄的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明军俘虏,喃喃的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旁同样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布政使苦笑道:“完了,全都完了,朱大人,看来咱们要殉国了。” 朱大典似乎没有听见似的,只是不停的说道:“这不可能……”仿佛已经吓傻了似的。济南知府在旁边看着,冷笑一声,他知道朱大典是在装傻,可是这个时候,他这一套只怕不管用了。本想出言讽刺,但看到自己身上的绑绳,还是叹了一口气。同是被俘之人,此时再是挖苦冷讽,又有何用?不过一死而已。 李开国带着亲兵队,如同在灵山卫逛街一般,慢慢悠悠的随着灵山卫军的进剿进度前进。过不多时,一名百户便跑来回报:“启禀大人,巡抚衙门、布政司、济南府都已经清理干净。德王府尊大人之令,只是封了府门,没有进去。但德王阖府都没有逃出一人。曾有兵将领军来救,被我们杀退了。” 李开国点了点头,笑道:“朱大典抓住了吗?” 百户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不过大人安排得如此周密,料他也逃不出去。等一有消息,下官会马上报给大人。” 李开国道:“这些官的家眷都逃走了?” “没有大人,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家眷全都在后衙,属下已经将他们清出各个衙门,尽数关进济南府大牢。” 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抛妻弃子,只顾已身,这就是大明的官员,嘿嘿,这也是读过圣人书层层考上来的读书人。走,本官就去巡抚衙门,一抓到朱大典,立刻送到巡抚衙门来。”说完轻磕马腹,往巡抚衙门而去。 到得巡抚衙门一看,居然就在德王府的旁边。此时德王府门前站满了警戒的灵山卫士兵,一见到李开国便同时施礼,激动的齐声大叫:“见过大人。” 李开国点点头,也不作声,径自进了巡抚衙门。此时衙门里都换上灵山卫的士兵,其中一半以上是他的亲卫,再过得一会,等亲卫确定的确没问题,才会将巡抚衙门里全都换成亲卫驻守。 进入正堂,李开国才发现巡抚衙门原来是借用德王府的一处院子,望着正堂旁的泉水流淌,从狭小的后院中流出,李开国皱眉道:“这巡抚衙门是不是和德王府相通?” 百户见问,立刻回道:“相通的,大人。就在西侧,有一个院门,打开院门,就是德王府,这院中的泉水,就是德王府中珍珠泉的泉水。” 一旁的海兰珠和苏茉儿什么时候见过泉水,立刻便跑去观看,但院门口有灵山卫士兵站岗,她们过不去。但两女兴致不减,居然跑到院内假山边去伸手舀泉水喝。 李开国也不管她们,只要她们不死,能换得马匹就行。虽然巡抚衙门不大,但也可将就使用。倒也不是不能将德王清出占了德王府,只是还要用德王来当幌子,暂时还不能动他的府邸。(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我为山东巡抚 好在李开国也不在乎院子大小,朱大典能在这住下,他也能将就着,而且离德王近一些,倒也不错,能折磨一下德王又粗又壮的神经,李开国还是很乐意的,就让这个大胖子德王多吓一会,再去恐吓他办事,就容易得多。 过不多时,便有亲兵来报,说逃走的大小官员基本已经抓住,其中山东巡抚朱大典、布政使、左右参政、左右议事、都事、照磨、检校、知府、同知、通判、推官等大小官员一体成擒,一个也没有跑掉。李开国望望天色,此时不过刚刚过午,而且他还没有吃饭,但一些事情也必须得尽快解决,否则他在济南担搁太久,到时就怕会误事。 李开国先召来辅兵营的总管事,令他立刻开始修补被炸飞的济南府东门,不计人力,务必要尽快完工。总管事早就已经按计划准备好修补的材料,此时无非是用砖石先行填补,力求稳固而已,对于有着大批老工匠的辅兵营来说,完全不是难事。 所以总管事承诺,只需要两天,便能修出一个暂时封死的城墙,李开国很满意,挥挥手让他去了。 接着李开国传令,一个时辰后,在校场公审朱大典,到时所有济南府大小官员,乡绅地保、富商财主、良善人家都必须到现场听审,凡有抗拒不来者,格杀勿论。这一个命令下去,立时便让灵山卫军忙得四脚朝天。 本来进入一府之地,光是清理敌人,接收大小衙门,清理公文,清理库藏,安抚百姓……等等事务让本就缺少文职的灵山卫军忙得是一个人当两个人使。如果不是去年,李开国开科取士,收了一批文人,这回也带来一些帮忙,光是这些事务,就能让人将头挠死。 这回李开国又要在校场公审一省巡抚,登时让手下的那些自命不凡的文人愁坏了脑袋,设公堂倒是不难,各衙门口的衙役都是现成的,连衣服也不用换就可以直接拉过来用。但这审的是一省之巡抚,如果按李开国一贯的不公开反明的口号,用什么名义审才能显得出名正言顺和赫赫堂威。 对这些文人的忧愁,不懂得这里面道道的灵山卫千户百户们只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就用灵山卫都指挥使的名义审罢。当第二千户把这句话说出来后,一众文人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如同看一头蠢驴一般。 如果当真如此简单。还用得着我们费心搜肝枯肠的找着由头?什么叫名不正则言不顺?就是造反。也得有个由头,得有个站得住脚的正义口号。比如流传最广的‘替天行道’,这就是一句最正义的口号,就算是一个最恶毒最邪恶的人,他喊出这句口号来,你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如果李开国以灵山卫都指挥使的名义开审。名不正也言不顺,就算最后证明朱大典当真有罪,也不会让大多数人心服,所以得有个合适的借口。 就在一帮子文人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的时候。李开国已经迈进德王府。相邻的院门一打开,便听到德王府里一阵惊叫声,跟着似乎有多人跌倒的声音,还有惨呼小声叫嚷的。李开国定睛一看,院门外站着一堆护卫和太监侍女,全都脸色惨白,吓得抖抖索索,地上还有十多个正在爬起来,显然刚才院门打开把他们吓倒在地的。 李开国皱皱眉,说道:“本官灵山卫指挥使李国,要见德王,你们带路吧。”那些侍卫太监见李开国还算和善,这才脸色好看了些。德王府首领太监马上迎上来,勉强笑道:“王爷吩咐过了,请李将军随杂家来。”说着转过身去挥挥手,那一院子的侍卫太监侍女立刻如蒙大赦,转眼间便飞奔不见。 李开国甚是惊奇,在亲兵的护卫下一边跟着首领太监行进一边说道:“你们刚才都在院子里做什么?” 首领太监吓了一跳,本不想说,但想到李开国那骇人传闻,不敢不答。连忙道:“刚刚杂家正在给他们训话,让他们安分守已,不要出什么乱子。可怜他们都没什么见识,刚刚将军打开院门,所以才会吓成这个样子。是杂家教导无方,让将军见笑了。” 李开国见首领太监进退有据,虽然也有些害怕,但却不像刚才那些人一样,吓得不知所措。因此笑道:“想来公公是个有见识的,否则王爷也不会让公公管事。” 首领太监强笑了笑,说道:“杂家不过是在宫里做的年份多些,倒也没什么见识,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将军见谅。” 说着话的功夫,已经转过几处回廊,回廊中间都是泉水汇聚的流水池,泉水清澈,流水声声,再加上假山怪石,端得是一好住处。再往前便是会客之地,德王府的正堂。 德王早已经得报,已经带着左右长史在正堂前迎侯,一见到李开国带着亲兵前来,圆滚滚的德王本就甚白的脸色更加白皙,待要上前迎接,却又顾及王爷的颜面,正在心中挣扎的时候,李开国已经来到近前,笑道:“王爷果然是个大胖子,有劳王爷了,这么胖还能走得动,本官深感荣幸。” 说着走到近前,拍拍德王的大肚子,然后径直走进正堂,坐在主人位上。德王白皙的脸色一刹那间便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显然是气郁于心,慌得首领太监连忙上前,又是抚胸又是推背,好不容易才让德王回过气来,噗的吐出一口浓痰,这才脸色转好。 左长史大怒,上前说道:“你不过是一小小指挥使,居然见王爷而不拜,有礼而不尊,那是你坐的位子吗?还不快下来?”说着就要上前,立刻便被李开国的亲兵拦住。 李开国摇了摇头,对于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他一向不会留情,挥挥手说道:“拖出去将头砍了。”立刻亲兵便一拳打到左长史的肚子上,让他说不出话来。然后两人一拖,拖到正堂门口,抽出腰刀,也不用人按着,只把刀往脖子上一架,猛力一抽,一颗人头便滚落在地,一脖腔子的热血喷得满地都是。 “啊……”德王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立刻吓得尖叫起来,叫声尖细之极。如同小鸡一般。首领太监倒是不太慌张,连忙又安抚德王,他倒是个明白的,知道李开国这不过是杀鸡给猴看,如果真要杀德王。早就进来杀掉了,否则德王府不会现在还安然无恙。 只是可怜了这位左长史。平日里首领太监还甚是佩服他的文采。此时看来,也不过是个不知时务的书呆子而已。 右长史则吓得跪倒在地,不敢作声,虽然李开国并没有下令拿他怎么样,可他还是觉得跪着安全。 李开国淡淡一笑,他就知道。文人有硬骨头的不多,眼前这一个,便是一个软骨头。 “你是什么人?在王府任何职?”李开国开口说道。 右长史身体一颤,连忙答道:“下官是德王府右长史。皇上亲封的。”李开国点了点头,原来是皇上派来监视藩王的官。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好,本官正要借用你的长处,你可愿意?” 右长史怎么敢说不愿意,除非他不要自己这颗人头。当下连连道:“下官愿意,请大人吩咐。” 李开国淡淡的道:“你替德王拟一份奏章,向朝廷推荐本官为山东巡抚,写好后让德王抄一份,盖上大印,送往京城,你可能做到?” 右长史一听,简直是吓傻了,让他写奏章给德王抄没什么难的,简直如同喝水吃饭一般容易,但是这内容,他如果真的按此写了,还能有命在吗?他还没有回答,德王倒先说话了,刚刚理顺气的德王快步走到右长史身前,一把把他拉起来,吼道:“你没听到吗?还不快去写?”说着将右长史猛的一推,喝道:“来人啊,快取笔墨来,本王要给皇上写奏章。” 也难为他那么大的身躯,居然也能用快步走,还那么大声说话,李开国还以为德王说话很尖细,这回听来,声音粗的很。 右长史被德王一推也回过神来,写了是可能没有命,可是不写马上就没命,他钦佩的望着德王,到底是王爷,想得这么清楚。当下笔墨送来,右长史抖擞精神,拿出十二分精神,精心为德王炮制了一封奏章,说了一大通废话,其中心内容就是几个字,德王推举李国为山东巡抚,代天巡狩。 写完之后,右长史恭敬的将奏章交给一名亲兵,对李开国说道:“巡抚大人,下官已经写好了,还请大人看一看,有什么不妥之处,下官再改正。”李开国此时还没有上任,他就称呼李开国为巡抚,显然是猛拍马屁,借以保命。 李开国接过奏章,粗粗一览,只见奏章极尽吹捧,说李开国天纵英明,忠心朝廷,爱戴万民,受百姓敬仰,今德王朱由枢效汉之古法而举荐李国为山东巡抚,代天巡狩云云。 李开国哈哈一笑,将奏章丢给德王,说道:“写得不错,还请德王看看,愿不愿意照抄一份。”说到最后一句,他脸上杀气腾腾。 德王吓了一跳,连忙将奏章接过,也不看内容,立刻照抄起来。别看人家是王爷,吃穿不愁,可是这一笔字,当真让李开国钦佩不已,比起右长史强的多。 德王下笔甚快,转瞬之间便将奏章抄完,盖上藩王大印,这才吐了一口气,对李开国道:“李大人,奏章已然写好,就请你派人送往朝廷,本王就不留你了,送客。” 李开国摇了摇头,这就是藩王的嘴脸,为了自己活命,根本不在乎天下安危,不过这个德王还有用,否则早就被他剥皮炼油了。当下一个大耳光抽过去,德王捂着脸转了半圈,惊慌的脸上全无血色,以为李开国过河拆桥,就要杀人,正准备大叫救命,忽然从正堂后冲出一个身着公主服色的十六岁少女,叫道:“你怎敢打我父王?”说着将德王扶住,轻声道:“父王,你疼不疼?我去传御医来为你诊治。” 德王大惊,连忙拉起宽大的袖子将朱新柔脸庞遮住。对李开国道:“小女无状,还请李大人见谅。德福,快送公主回宫。”说着拉过首领太监的衣袖,让他也遮住朱新柔的脸,送她回去。 朱新柔这才想起来,刚刚德王就已经告诫过她,说李开国是个好色滥杀的大恶魔,让她和姐姐们都躲好,把脸都涂了,以免得被李开国看到。会见色起意。谁知道她刚才因为担心德王,偷偷躲在正堂后观看。 见到德王被打,立时就将德王的话忘在脑后,跑出来救自己父王,脸也没来得及涂。这时候被德王遮住脸。才晓得害怕。乖乖的在首领太监的遮挡下往后堂走,但走没有两步。忽然她又拉住衣袖。只露出两只黑白分明,水灵灵的大眼睛,用甜美的声音说道:“你不许再打我父王,我父王是个好人,打好人,老天爷会降雷的。” 李开国还没有说话。却把德王和首领太监德福吓个半死,德福连忙用衣袖也捂住朱新柔的嘴,半拖着将她拉进后堂。 德王有些不安的望着李开国,生怕李开国会突然变成禽兽。祸害他的爱女。却不知道,李开国一向对女色不感兴[t x t 8 0. l a 八 零 电 子 书 ]趣,虽然有个小小插曲,但也无碍他的行事,否则他可不管是什么人,多少岁,一律杀掉省事。 李开国拍拍德王的肩,说道:“王爷这么急着赶本官走,可本官事情还没有办完。刚才那一记耳光只是让王爷知道,本官行事,向来是自作主张,不许任何人为本官做主。记得不要有下一次,否则本官不介意将王爷炼油,送给民间那些没油吃的穷苦百姓。” 德王吓得一抖,这个李国,居然还想要将他炼油。只听得正堂后“呜呜”连声,想是被拖到后堂的朱新柔听到,又忍耐不住了。好在有德福在,她也不能跑出来捣乱,所以小命得以保全。 李开国也不理会,继续道:“你跟本官去校场一趟,一来当众宣布本官为代管山东巡抚。二来陪本官审一审朱大典强奸致死民女案。给你一刻钟,把你的藩王服换上,在王府门前等侯本官。记住,如果你敢不来或是迟到,本官一定会让你全家死光光。”说完挥挥手,扬长而去。 德王吓得连连点头,连忙道:“本王一定按时,一定按时啊……”李开国已经走远了,德王还扯着嗓子吼道,生怕李开国会真的屠府。 李开国刚回到巡抚衙门,一名书记便向李开国回报道:“大人,属下等想了几个名目,可以名正言顺的审理朱大典,还请大人听一听,看看那一个妥当。” 在李开国跟前有三十名书记,都是用来日常处理公文事务的。那些文人十分愿意做这个差事,因为各县的有品级的官员,都是书记出身,所以每一个文人都对在李开国身边当个书记趋之若鹜。 李开国淡淡一笑,说道:“你们想的,只怕难以服众。本官已经安排好,这些不用你们操心。这里有德王亲笔写的奏章,你看看有什么不妥。如果没有,就用八百里加急,送往明廷。还有,将这些奏章多多抄写,散布出去,本官要天下皆知。” 书记听闻,连忙捧过奏章,看完之后,书记大喜,叫道:“大人,有德王上奏,大人就能明正言顺,虽然朝廷一定会震怒非常,但在士林官吏之中,就有了可以言说之处。德王也是太祖之子孙,只要他在我们手中,就算朝廷下旨撤了他的藩王头衔,也是无济于事。大人这一手真是高明,我等自愧不如。” 李开国哼了一声,道:“别拍马屁,既然没有不妥,快去办事,本官这就要提审朱大典,一应事务,不准出任何差错,否则别怪本官无情。” 他的话,一向比圣旨权威还大,谁敢不应,立刻书记便告辞,出去安排事宜。 一刻钟后,李开国带着亲卫出现在巡抚衙门门口,往德王府门前一看,德王正站在一顶轿子前,看到李开国,德王立刻钻进轿子,他站在轿外,就是要让李开国看到他没有迟到,免得李开国找到借口将他炸油。 李开国微微一笑,这个德王,贪生怕死,但是却十分的识相,还是很好用的,他现在可不会杀掉这个胖子,有他在前面挡着,可堵住大多数明朝死忠的口诛笔伐。 李开国前头骑马,德王的轿子就在后面跟着,可谁也没有发现,就在德王的护卫中间,一个娇小的护卫躲躲闪闪的跟在最后,脸上涂得姜黄,正是朱新柔。她害怕德王会有什么危险,因此冒着生命的危险装成护卫跟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太祖最大 ps:感谢书友‘色海飘零’‘三国饭’的打赏,谢谢! 只是她那单纯的小脑袋没有想过,如果德王当真有了危险,比如李开国要杀他的头,剥他的皮,她一个弱小女子又有什么能力可以阻挡?但她孝心可嘉,想必天公也会保佑她,不会让李开国杀掉。 朱新柔作为德王最宠爱的小公主,平日里从不出王府大门一步,今天装扮出府,只觉得路怎么那长,走得她脚都痛了。其实德王府离校场不过三里路程,但在她看来,简直就如同天边一样远。娇小的身体左摇右摆的,好似随时都会累倒。 但她咬着牙,死命抗着,自己父王随时都有危险,只要能救到他,这点苦算什么。在她马上就要倒下的时候,校场终于到了。 此时校场上人头涌涌,足足有数万人之多,光是明军俘虏便有二万人。灵山卫军战兵一万三千人,辅兵五千人,再加上匆忙间赶来的士绅地保、富商财主、良善人家等,校场上挤满了人群,但却并不混乱,他们由几大千户用兵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想乱也乱不起来。 李开国骑着马刚一进校场,本来还有些杂音的校场立刻便开始转小,既而无声,数万人就寂静无声的看着李开国和德王府一行人慢慢行到点将台上。 待得在点将台上站定,李开国接过第二千户送上的一柄长剑,也不系于腰间,将剑握在左手中,一头柱地,伸右手一抓惊堂木,猛然一拍。“啪”的一声脆响,李开国喝道:“升堂。” 济南府中原有的数百名衙役一齐猛击杀威棒,大叫道:“威武——。”他们声音既大又拖长音,显然是害怕灵山卫军那名百户的话便成真的。“如果你们不把吃奶的力气用出来,喊好堂威,我就把你们的卵蛋都割下来,送到宫里去做太监。”一个灵山卫百户是这样恐吓他们的。 随着堂威声响起的,还有百余面大鼓的声音,一通鼓敲毕,鼓声还在回荡之时。李开国喝道:“带原告白老汉。”他声音并不很高,但校场数万人却清清楚楚听到他的声音,前面的人倒不觉得什么,可是离李开国百米之后的人却尽皆变色,这样闻声如雷。岂是凡人能做到的? 一时间,明军俘虏和那些原本心中不服的士绅富商们人人心中都是不住翻腾。白老汉早就候在点将台下。眼中凶光烁烁的望着朱大典。恨不能当场将他咬死。此时听到李开国传唤,跌跌撞撞的爬上点将台,跪倒在地,哭叫道:“草民有冤,状告山东巡抚朱大典奸杀小女,请青天大老爷为草民申冤。” 他的声音自然传不了多远。但有传话兵大声重复他说的话,因此一段段传出去,既使是在最远处,百姓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待得听到一个百姓居然敢状告山东巡抚。许多还不知情的人登时倒抽一口冷气。 民告官,这可不是好玩的,更何况告的还是一省之巡抚,一些百姓已经可以预料到白老汉的下场了。 果然,李开国漠然的道:“白老汉,以民告官,乃是先有罪,要杖脊一百,流三千里。本官要再次确认,你可要想好了,当真要告原山东巡抚朱大典?” 白老汉一抖身体,随即大叫道:“青天大老爷,草民要告,即使草民被当场打死,也要告朱大典,他奸杀小女,草民要他偿命。”这句话再传出去,立刻群情耸动,看来果然是有大冤情,否则谁会拚上自己的性命去告一个二品大员。 李开国喝道:“好,既然如此,来人,按大明律,先杖一百。”随即抽出火签,掷于地下。 立刻便有专差打板子的衙役出列,由于是开堂杀威棒,按惯例这一百杖是不许打死人的,否则原告死了,打板子的衙役要当场抵命。所以这一百杀威棒虽然打得是棒棒爆响,看上去白老汉的屁股烂得不成样子,却只是皮肉伤,没什么要紧的,只要抬回去,养个几天,便能愈合一半。 当然这是衙役手下留情,这等打板子的窍门,他们每天都会练,乃是他们的看家本领。打时要受板人生,受板人就是被打一万板也死不了。要是收了黑钱想让受板人死,一板打在屁股上,看着屁股没事,人立刻就会死掉。 白老汉虽然没有给钱,但这衙役们可不愿意抵命,因此这一百板打得中规中矩,没放水,也没加重。 白老汉很是硬气,一百板打得屁股稀烂,却是一声也没有吭,只是衣袖都被咬烂了两只。 李开国喝道:“既然受刑已毕,将状纸呈上来。”白老汉趴在地上忍着痛将状纸从怀里掏出来,和那封血书一起交给济南府的刑名师爷。 这刑名师爷用颤抖的双手递给李开国,然后连忙退到一边。他倒不是害怕,而是能在审理山东巡抚一案上在堂上出力,虽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他的名声一定会大大增长,以后还愁找不到一个好东家吗? 李开国接过状纸后也不看,往退到一边的刑名师爷身上一扔,说道:“念。” 刑名师爷一怔,随即大喜,摊开状纸便念了起来。事由很简单,白老汉之女白氏嫁给一朱姓人家,因其从小便极擅针工等活,便由中人担保,为达官贵人府中做些针工以补家用。 三年前,朱白氏夫婿亡,因其夫婿早年父母已死,朱白氏又无子息,便接了白老汉和母亲前来同住。三个月前,朱白氏揽到一活,为巡抚大人府上补一件孔雀衫,这件衫子绣工极好,因扯开一条缝却无人能补,便开出五两银子为赏。 朱白氏因此便上门去应征,孔雀衫极是珍贵,不能拿回家,只能在巡抚大人家补衫。谁料得有一天朱白氏早上去了,直到深夜未归。白老汉等了一夜。天明去巡抚衙门打探,却被告知朱白氏已经死了,昨夜就被埋到城外去了。 白老汉大惊,连忙赶往城外,果然有一新坟,他顾不得会不会挖错而有杀身之刑,将坟挖开,一口薄棺中躺着的正是朱白氏。而且其时身上衣衫零乱,赤身露股,显然曾遭到奸污。 白老汉如同天塌地陷一般。哭了良久,才帮女儿整整衣服。忽然间衣服里掉下一块写满血字的白帕,白老汉捡起来却不认字。他急匆匆回城找了个写信先生读血书,每一个看到血书内容的写信先生一读就面色大变,逃之夭夭。不敢和他说是什么内容。 好不容易找到一十多岁读书僮帮他读了一遍,才知道这是朱白氏死前写下的血书。她被巡抚朱大典奸、污后。想来不会让她活。因此趁朱大典奸完去叫人来的时候,趁机写下了,‘奸杀奴者,巡抚朱大典,脐下有黑痣。’然后藏在身上。 待到刑名师爷将血书上的字也念完,整个校场纷纷嚷嚷。全都愤怒起来。百姓们所受苦难本多,听到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那里还能忍耐的住? 李开国脸色不变,心中却十分满意。只要挑动起百姓的情绪,办好这桩奸、杀案,想来济南府百姓会认同他的统治。这才是他真正公审此案的原因。对官吏是震摄,对百姓,则是施恩。否则他事务繁多,那有功夫管这种官司。 李开国一拍惊堂木,喝道:“带被告朱大典。”立刻便有两名亲兵,将捆得严严实实的朱大典提起来,丢到台上。朱大典哼着气,努力爬起来,怒视李开国。 李开国喝道:“堂下之人,为何不跪?”朱大典怒道:“本官身为朝廷亲封正二品巡抚,你不过一二品都指挥使,还是自封的,有何资格在此审案?又有何资格要本官下跪?” 传令兵原封不动的将这句传了出去。登时,刚刚还在愤怒的人们忽然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着,看李开国如何回答。 李开国微微一笑,说道:“来啊,请德王上堂。”德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此时听到李开国传他,立刻便在两名护卫搀扶下艰难的爬上台来。 朱大典张大嘴巴,看着德王,立刻明白德王是来做什么的。刚才他在台下见到德王,还以为是被李开国勒令来观审的,此时才知道,原来李国如此做,是知道他必会提出疑义,而早做了准备。 不过他还存着万一的希望,如果德王骨头硬一点的话,自己可能还有活路。朱大典也不想想,此时乃是危难之时,自己顾自己尚且不及,德王还有功夫顾及到他? 果然德王一上台,便大声道:“山东巡抚朱大典,奸、杀人命,不修官德,本王以藩王之名,革除朱大典山东巡抚一职,由灵山卫都指挥使李国代理山东巡抚。朱大典一案也由新任巡抚李国审理处置。” 说完便拿出朱大典的山东巡抚大印,走到李开国案前,叫道:“李国接巡抚大印。”李开国单手接过,放在案上,微微笑道:“王爷果然公正严明,为百姓计,为大明计,本官就暂代这巡抚一职了。”他也不玩假惺惺的三推三让,立刻便接受任命。 灵山卫的书记们大喜,这德王为了活命,果然卖力,立刻他们就带头跪倒在地,大呼道:“恭喜李大人升任山东巡抚。”在场的百姓和士绅地保、富商财主也一齐跪下山呼:“拜见新任巡抚李大人。”有了德王出面,一切就变成顺理成章,就连那些被俘虏的明军还有一些官吏也跟着跪倒叫唤。 尽管还有人不同意,但李开国又没有公开反明,虽然攻打了济南城,可旗帜上还是大明灵山卫都指挥使的旗号。此时再有德王出面加封,就算你再挑理,再是仁人君子、饱学鸿儒,也只能说李开国奸臣,而没办法说李开国是反贼。 朱大典眼见着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居然连一些官吏都听从德王的话而拜见李开国升任山东巡抚,立时大叫道:“成祖有令,藩王不许干涉地方政务,德王没有权利让李国代理山东巡抚。你们不准拜见,朝廷是不会承认的。” 德王大怒,叫道:“我来问你。是太祖大,还是成祖大?”朱大典一怔,说道:“当然是太祖大。” 德王哈哈大笑,说道:“本王这德王,乃是太祖亲封世袭而来,当时太祖有言,分封藩王之封地,藩王有军政之权。成祖为一已之私,削藩废王,不尊祖制。你居然也敢提他?本王有太祖授权,就是天授权与本王,封一个代理巡抚有何不可?” 众官民一听,果然是这个道理,纷纷点头。心里承认这个说法。朱大典张大了嘴,这该死的德王为了活命。连太祖都搬出来。他还能说什么?说太祖已经是两百年前的死人了,他说的话到现在连废话也不如? 虽然事实上的确如此,但古人重视祖宗,祖宗的话你都不听,你马上就会被人唾弃,也没有人会服你的管制。所以德王将太祖搬出来。一下就占住了制高点,大庭广众之下,也没有人敢反驳。 否则一个不尊太祖的大帽子盖下来,那罪名只有一条。大逆,是要诛灭九族,剐三千六百刀的。所以即使有人不认同,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让太祖最大呢? 朱大典惊慌之极,连忙叫道:“我是朝廷亲任的山东巡抚,就算要审,也要押到京城由三法司会审,你们无权审我。” 李开国淡淡的道:“三法司?德王受太祖分封,掌封地一切军政之权,他将你交与本官审理,就别说什么三法司了。” 说着他猛然一拍惊堂木,怒喝道:“朱大典,白老汉告你奸、杀其女一案,你可认罪?” 朱大典脸色腊黄,德王一出,他无计可施。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根本没当一回事的德王,居然还有这个用处。 他猛然摇头,叫道:“不认罪,我根本没有见过什么朱白氏,她也没有到巡抚衙门补过孔雀衫。” 李开国冷笑道:“有朱白氏血书在此,岂容你抵赖?” 朱大典叫道:“那不过是她一面之词,谁可为证?” 李开国拿过血书,喝道:“这血书上说,你脐下有一黑痣,如果你没有奸、污朱白氏,她不可能知道你身上这个部位的特征。你有罪没罪,一验便知。” 当下投一火签,喝道:“来啊,把朱大典的裤子扒下来,让大家看看,这血书是真是假。” 立时便有两个亲兵上前来,抓住朱大典便要扒他的裤子。 朱大典大叫:“不行,不行。”可亲兵怎会理他,立时就将他裤子褪下来,露出两只毛绒绒的大腿。德王护卫中的朱新柔“啊唷”一声,连忙转过头去,双颊红晕,涂了颜料的玉容也挡不住少女的羞涩。她一个黄花公主,什么时候见过这个。 德王耳朵倒是很好使,立时就听出是他宝贝女儿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立刻就发现朱新柔,他猛的一跺脚,正要过去,忽然又停下来,偷望一眼李开国,暗中出了一口气。现在不能过去,可不能让李开国再看到乖女儿了,否则事情要大大的不妙。 李开国的确发现了朱新柔,可他岂会在意,只听他喝道:“把脐下露出来。”亲兵撩起长衫,露出朱大典的下体,一团丑恶的东西登时出现在数万人的面前。朱大典惨嚎一声,晕了过去。 他不晕也得晕,如此场景,一生的声誉便在此刻丢得干干净净,就算证明他身上无痣,他的一生也毁了,至少不可能再当官。朝廷是绝不会用一个当众露鸟之人做朝廷命官的,因此他只能晕。 百姓中有的妇人转过头去,可有的妇人则是两眼放光,想看一看二品大员的鸟长的什么样子,是不是还带着勾子。可睁大眼睛仔细一看,小鸟一只,还没有自家男人的大。忍不住啐了一口,心中暗骂,这二品官的鸟也没什么希奇的。 忽然有一人叫道:“他腹上确实有黑痣。”不用他说,前面的人都看到了,一颗大黑痣就长在小鸟毛上面。 白老汉趴在地上一声惨呼:“我的女儿,你死的好惨啊——”当下痛哭不已。 李开国一拍惊堂木,喝道:“既然有黑痣,说明血书为真。朱大典身为朝廷命官,却奸、杀人命,按大明律,杀人者死。本官当堂宣判,判朱大典斩首之刑,当场执行。判白老汉按律流放三千里。你可有异议?”这一句是问白老汉的。 白老汉大叫道:“草民没有异议。青天大老爷,草民只要为小女报了仇,就算是立时死了,也心甘情愿。”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来啊,将朱大典泼醒,认罪画押。” 立刻便一盆水浇到朱大典头上,朱大典不能不醒,一醒来立刻求告道:“李大人,你不能杀我,我还有用,我知道朝廷对付你的阴谋,你不能杀我。”旁边的亲兵可不管这些,按住他的手,在刑名师爷拿过来的口供上猛按下去。 虽然朱大典是被强迫按的,但却没有一个人同情他,忽然士绅群里有一人叫道:“朱大典,你这个狗官,你该死。”却是和朱大典有仇的一个士绅叫的。立刻便引起百姓共鸣,人人大叫“杀了狗官,杀了狗官。”叫得几声,就连官吏中也有部份跟着叫。 李开国冷笑道:“这些阴谋用不着你说,本官心中有数,你这就去死吧,对了,你死之后,本官会将你的尸体丢到菜市口示众三天,到时身上肉还在不在,就看你祖上是否有德了。”说着一挥手,示意刽子手上台来,当场斩首。(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单船御敌 ps:感谢书友‘三国饭’的打赏! 朱大典还待哀求,但为时已晚,亲兵那里还会容他说话,猛得一个手刀斩在脖子上,打得他说不出说来。朱大典“呃呃”连声,涨红了脸,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刽子手伸手一搭,一按肩膀,便跪倒在地,雪亮的鬼头刀高高扬起,朱大典还没来得及挣扎,一颗脑袋便落了地。 “好。”数万人当场喝了一声彩,朱新柔却是害怕得“呀”得一声,捂住脸不敢看。德王连忙挡在李开国和宝贝女儿视线之间,他防范之心不但没减,反而更增戒心。他算是看透了,李开国此人心思之密,心肠之狠,决非常人所能及,他如果当真打了宝贝女儿的主意,那可真是要了亲命了。 李开国可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他此时双目如电,往被俘的济南府官吏方向一扫,吓得这些官们纷纷躲避他的视线,没人敢于他对视。李开国冷冷一笑,这些浑蛋,虽然都该杀掉,但也不用大庭广众之下斩杀,慢慢折磨至死,免失天下所有官员之心。 李开国面向百姓们说道:“今朱大典已然明正典刑,本官不才,得以暂代山东巡抚一职,必当克尽职守,爱戴百姓。从今日起,山东一省由本抚派兵接管,但百姓们尽可放心,不会受到任何骚扰。无论是谁,如有损伤百姓一毫者,可至本抚衙门告状,不受民告官之限制。其他各行各业,不许借机调涨物价,囤积居奇,也不许关门闭业。否则本抚一旦得知,只有一种刑罚,满门抄斩。”他说到此处。声色俱厉,吓得一些正有此意的商贾心中惴惴,犹豫着李开国的话不知可信否。 如果是知道当时李开国初接手灵山卫之时,那些商贾所玩的花招,想以钱逼人,却人财两失,被李开国以雷霆之势扫平,滚滚人头落地,就没人会这样想了。但即使是知道的,在重利面前。也是有人敢铤而走险,赌上一赌,这是商人的本性,并不会因为有重刑罚就不贪重利。 李开国的威吓之词不过是能吓吓一些胆小之人罢了,这世上多的是要钱不要命的主。但对于李开国来说。他从不会心慈手软,他宁愿杀光商贾也不会破坏山东之安定局面。决不能让人动摇他的统治。 别看他轻轻松松的就攻下济南府。但形势比起在灵山卫时危险的多。占据济南这进京要道,便要接受朝庭三面围攻,江浙、河南、河北、京畿任何一方都可能派出兵马,也可能三方兵马齐出,剿灭他的大军。 更何况这背后已经有朝廷的阴影在其中,朱大典的话已经证实李开国的猜测。如果李开国所料不错。此次朱大典之所以力排重议,空出全省集兵济南,就是诱他来攻。如果李开国分兵占据各州县,以他五万战兵来说。就会兵力分散,朝庭可以用大军一点点吃掉李开国的灵山卫军。 如果李开国带兵来攻济南,朝廷可以先用坚墙拖住灵山卫军,然后用重兵歼之。无论李开国选择那一种,都达到了分灵山卫之军的效果。而且只要李开国带兵出了灵山卫,那灵山卫就会兵力空虚,到时朝廷再用重兵攻打灵山卫,使得李开国首尾难顾。 不得不说,这一极好的计策,不复杂但实用,如果想破解这个计策,就要知道重兵从那里来。李开国敢断定,济南府下如果他攻城超过五日,必然会遭到明军的攻击,最大的可能就是宁远铁骑。因为鞑子被他一搞,内斗不休,宁远前线压力骤减,崇祯不是不能抽调一部份骑兵先平了他。 而灵山卫老巢那里,他却是想了好久才确定,朝廷的重兵一定会从海上来,否则无论从何处调兵,都得经过大半个山东省才能攻到灵山卫。而灵山卫的地势又决定了他易守难攻,如果从陆路进攻,只要卡住险地,就算朝廷动用十万大军,灵山卫军也能抗几个月,而朝廷却是拖不起,朝廷要的是一击灭敌,不能把灵山卫军变成另一个流寇。 所以只能一击致命,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调动江浙之兵,用郑芝龙的水师舰船从海上运兵,突袭灵山卫。这是他思来想去,唯一得到的答案,这个计策按照他猜测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只是这个阴险的计策是谁出的?李开国一直想得到这个答案。 出这个计策之人,一定是意识到了灵山卫军对明廷的威胁已然超过底限,所以要将灵山卫军扼杀在萌芽之中。是谁对灵山卫军,对他李开国这么了解?又是谁能说服一向优柔寡断,事事多疑的崇祯皇帝?李开国十分的好奇。 但此时却不是好奇之时,因为就在刚刚,李开国已经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他脑海中闪现出海东冠的影像,和他手中白纸上所写的字。正是海东冠依着他的吩咐,有了消息就意念传图。临行前,李开国就命海东冠派船沿着江浙通往灵山卫的海路,一路侦查,终于发现了郑芝龙的水师,正载着近五万明军,已经到达平山岛附近,大约两日内,便可到达灵山卫。 李开国心平如水,这个消息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让他心中平静下来。郑芝龙这个人,他听说过,是海盗招的安,从来都是只服朝廷调,不服朝廷管制。此次居然和明军一起来算计他灵山卫,想来是惦记他手上那些战船战舰。 要论海军的实力,现在灵山卫那些船的确不是郑芝龙的对手,但那是按常理来说,打海仗这种事,从来就是大船胜小船,多船胜少船。可是有他李开国在,这句话可就不再是常理了。 李开国立时就将五大千户叫来,告诉他们自己要立刻赶回灵山卫。第二千户他们沉声道:“大人,是不是灵山卫有变?”李开国也不瞒着,将朝廷从海路运兵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们,并且将济南城防也都交给他们,明确说明了明廷的引蛇出洞。分兵剿灭之计。让他们小心加固城防,不出五日,必然有明军前来攻城。 第二千户等将官这才骇然失色,他们一门心思的都以为此次不过是单纯的扩大地盘之战,没想到背后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道道。 李开国沉声道:“我们的根在灵山卫,那里才是重中之重。所以本抚要连夜赶回去指挥战斗。济南府就交给你们了。本抚有言在先,济南府只许守城待援,绝不可出一兵攻城。无论是谁,如果胆敢让一兵出城迎敌,无论胜败。无论有何种理由,本抚诛他全家,尔等可明白?” 第二千户等将官一凛,一齐躬身道:“末将等谨尊巡抚大人之命,决不敢有违将令。”李开国点点头。说道:“你们都是本抚练出来的,本抚信得过你们。济南府的城防就交给你们。但济南府的民政则交给书记们代理。如果有人胆敢做出不利于济南稳定之事的,你们不要手软,该杀就杀,要当机立断。” 第二千户等猛点头,表示全都记在心里,李开国这才翻身上马。出了济南府,连夜只身上路回灵山卫。他倒不担心路程太远,马力不够,早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沿途每隔五十里设一临时驿站,驿站里有两匹马,专供他赶回灵山卫之用。 只所以如此紧急,是李开国实在是担心匠户村。其实他明白,他的根在灵山卫,而灵山卫军的根就在匠户村,只有那村里的匠户们才是他最宝贵的人才,有了这些匠户,他才能够横扫一切。 李开国担心的是,如果他不在灵山卫指挥这场战斗,出发前虽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来时也交待冯国用如何应付,但大战一起,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万一这些匠户们受到损伤,那是他不可承受的。 他应对朝廷这一大阴谋的法子很简单,就是打时间差,打一个明廷想不到。第一个明廷想不到就是,他只用一天就打下济南府,而不是被拖在济南府城墙下。明廷再派军前来,其预料之优势便荡然无存。灵山卫军占据城防之利,以其火器之多,就算朝廷出动十万大军也攻不下济南城。 第二个明廷想不到,就是李开国已经预料到明军定然会抄他的老巢,只要济南府这边没有多大危险之后,他便可以抽身回灵山卫,歼灭另一股明军,从而彻底粉碎这一阴谋。另一个最重要的就是,如果他不在灵山卫,只怕抓不住那个幕后阴谋者,这个人,他现在多少有点数了,一定会和抄他老巢的明军在一起。一般人想抓住这个人,还真不行,只能他亲自出马。 从济南府到灵山卫镇,路程约八百里,每五十里一换马,马匹可以全程保持全速,因此李开国只用五个时辰,就回到灵山卫。刚到灵山卫都指挥使府,冯国用就急匆匆的来见他,说道:“大人,不出大人所料,明军果然是从海上来。”说着将海东冠发来的细报递给李开国。 李开国接过细报,只看了一眼,便神色严峻。原来两个时辰前,海东冠派出的哨船又发现第二波运木船队,船上也有五万明军,就在郑芝龙第一波船队之后五十里。 好厉害,一次就运兵十万,好大的手笔。这是要势在必得,一举剿灭灵山卫啊。 李开国将细报往怀里一塞,对冯国用道:“你留在陆上负责防守,本抚现在要去海军指挥,不能让明军就这么舒舒服服的上岸。”说完便立刻出府,翻身上马,前往海边,乘船去往灵山岛,灵山卫海军的大本营。 本抚?冯国用大喜,李开国自称本抚,显然济南府已经攻下来,大人先前出发之时对他所说的应对之策已然实现大半。这让冯国用信心百倍,对明军十万来攻灵山卫也不再忧愁,只要不是两线作战,就算是十万大军,以灵山卫军的现在实力,也有一拚之力。 再次耗费了一个时辰,李开国来到灵山岛。一见到李开国,本来正在愁眉苦脸,忧愁万分的海军诸将,立时忧心尽去,齐齐跪倒在地。拜见李开国。 海东冠站起身来,喜道:“大人,您可是接道末将的意念传图了?”这意念传图是李开国说的,就是用思想念着李开国的名字便可传递信息的方法,后来李开国给起个名字,就叫意念传图。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本抚刚刚打下济南府,就接到你的报告。刚刚才赶回来。” 本抚?海东冠等将又惊又喜,惊的是大人没有骗他们。大人果然能接到他们的意念报告,这让人还是有些害怕。喜的是李开国自称本抚,显然已经夺得山东巡抚之位。诸将再次跪倒,大声道:“恭喜大人升任山东巡抚。” 李开国抬抬手,说道:“行了。起来吧,这个巡抚不过是自封的。有何喜之有?海东冠。本抚想御敌于海上,你们说,能不能打得过郑芝龙的水师?” 海东冠等诸将一齐默然,李开国也不催促,由得他们考虑。过了好一会,海东冠才艰难的道:“大人。咱们打不过。” 李开国也不发怒,说道:“你说说,为什么打不过?” 海东冠等诸将见李开国并不生气,胆子登时大了起来。海东冠说道:“大人,不是末将等怕了郑芝龙,而是以现在咱们海军的实力,确实无法和郑芝龙的水师抗衡。” 他停了一停,继续说道:“大人,郑家水师占有台湾,已经自成一国,而且其共有船舰大小约一千五百艘,其中特大海船,就是末将旗舰这种三桅战船就有五十艘,其他中等战船近千艘。” “此次为明军运兵,郑家水师出动三桅战船二十艘,中等战船三百余艘,运木船四十艘,约是我海军的五倍之多。大人知道,这海战其实就是大船胜小船,多船胜少船。即使我海军能够胜利,只怕海军也得拚光了。”海东冠说完,海军诸将一齐点头。 黄海龙上前一步,说道:“大人,小的在刘香手下时,常和郑家水师交手,他们久习海战,如果按战法上来说,我海军不足以和郑家水师一战。” 李开国点了点头,海东冠他们说的很清楚,虽然他有异能,对自己有百分百的信心,也不能用海军来做赌注,当真要是将海船打光了,那可得不偿失。这样一来,也就绝了他用海军御敌于海上的心思。看来这一仗,还得在陆上打。不过他转了几个圈子,忽然想起一事来,问道:“郑军的船到那里了?” 海东冠立时便在海图上指着离灵山岛约五十里的海上说道:“大人请看,他们的运木船甚是缓慢,又是逆风,一个时辰最多能行十二里,大约还需要五个时辰,才能到达灵山岛附近。” 五个时辰?李开国沉思了一会,说道:“如果本抚用一艘海沧船,在火炮最大范围内打他们几艘船,你们看如何?”海沧船是中型战船,吃水七八尺深,装有佛郎机火炮四门,乘员五十三人,水手九人,战士四十四人。 海东冠等诸将吓了一跳,连忙道:“大人不可,海沧船虽然灵便,毕竟是孤船,如果郑军用更小更快的战船,比如用火船火攻,到时可就危险了。” 李开国想了一想,说道:“火船没办法破解吗?”海东冠道:“有到是有,火船速度虽快,但没有什么攻击力,只能接近了烧船,只要以最快的速度在撞上来前打沉,或是用长拒杆推开,或是站在上风口,都可以破解火船之策。” 李开国嘿了一声,说道:“有就好,这样吧,你立刻将一艘海沧船除四门火炮和水手水兵外,其他所有火器救生艇之类全都拆掉,把空出来的地方全都装上炮弹。对了还要装上三十根拒杆,这样能装多少?” 海东冠等众将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这其中危险有多大,但看来自家大人已经拿定主意,他们也没有办法。海东冠算了一算,又要多装炮弹,又不能减慢其灵活速度。算了好一会,才说道:“大人,这样的话,可以装炮药四百余发,可是大人……” 他正想再劝,李开国已经下令道:“就这样办,你立刻派人准备好,本抚要去会会郑军水师。” 海东冠等诸将知道李开国一旦说了这话,就不可再劝,只能遵令,速速去准备了。好在他们曾听黄海龙说过李开国那神乎其技的炮法,而且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黑了,再加上李开国颇多的神异,他们虽然担心,倒并不认为李开国独船挑战郑家水师就是死定了,就算是打不过,趁黑逃走也是可能的。 海东冠更是拿定主意,要和李开国一起去。只改装一艘海沧船,灵山卫海军人多力量大,而且就是搬东西,只用两刻的时间,水兵便回报说准备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死神在靠近 ps:感谢书友‘恩恩唧唧’投了一张月票。 感谢书友‘无畏所谓’的打赏,谢谢! 李开国立刻便上船准备出发,刚要开船,却看到海东冠也上了船,李开国脸一沉,说道:“你上来做什么?下去。”海东冠不敢违令,又上了岸,对李开国道:“大人,等你走后,末将就就要封闭灵山岛了,以防郑军攻打,还请你多多保重。” 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本抚知道了,此战本抚心中有数,你等不要担心。黄海龙,你下来,跟本抚一起去。海东冠,你不用急着封岛,这样吧,你再派一艘哨船远远跟着,何时封岛,到时本抚让哨船通知你。”黄海龙听到李开国让他也跟着去,不但不惊反而大喜,连忙跳上船,说道:“末将愿随大人杀敌。”李开国嘿嘿一笑,下令开船。 海东冠等诸将一起跪倒在地,大声道:“末将等静候大人凯旋而归。”待得海沧船驶远后,海东冠派出六艘哨船,而不是一艘,跟在海沧船后十里后,随时观察情况,来回报告。 中等战船顺风行驶,速度甚快,出发之时才是午时,但行了三个时辰后,居然还没有发现郑军船队。李开国十分奇怪,按照速度来说,应该已经遇到了才是。 黄海龙笑道:“大人不用着急,末将熟知郑军水师的战法,想来是离灵山卫只有半日路程,郑家水师正停在海上等天黑,好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灵山卫,到明日太阳升起之前,便可登陆前锋军队,这是他们惯用的技俩。” 李开国一惊。说道:“夜间靠岸登陆?难道他们就不怕暗礁?” 黄海龙道:“回大人话,郑家水师中有的是航海的行家,这大明海疆那里有礁那里可以行船,他们都门清。就是蒙住他们的眼,也能准确无误的将船驶到目的地。黑夜行船登陆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夜里还有月光,他们只需要沿锚深不到底的海边前行即可,对于郑家水师来说,做到这一点没什么难的。” 李开国摇了摇头,他感觉不对劲。按说以明军人数之多,谋划之深,绝不会这么简单。就在这时,一艘哨船疾速出现在海面视线之中,紧跟着便见到另一艘哨船追击在后。黄海龙拿起千里镜观看。蓦然叫道:“大人快看,前面是我们的哨船。后面是郑军的。正在追赶我们的哨船。” 他眼力颇好,哨船离他们还有十多里远,他居然已经看清楚了。其实灵山卫的哨船帆上是干干净净的,而郑军哨船上则画着一个郑字。黄海龙大大小小和郑军水师打过上百场海战,别说是距离十几里远,就是距离再远一些。他也是一见便能认识。 李开国拿起千里镜看了看,的确和黄海龙说的一样,他立刻挥挥手,说道:“迎上去。把哨船救下来。” 水手立刻调整帆面,转动舵盘,海沧船乘风破浪,以时速二十里速度援救哨船。海沧船的水兵爬上旗杆,连连挥旗,让哨船驶过来,方便救援。其实不用打旗语,灵山卫的哨船也在拚命驶过来,他们船上也有千里镜,一见到自家的船欣喜之极,他们被后面的哨船紧紧跟着,甩都甩不掉,早就在头疼之极,海军规矩,不甩掉尾巴是不许回老巢的。 眼见着灵山卫哨船笔直向着自家海沧船驶来,后面追赶的郑军哨船不但不退走,反而更增了几分速度,显然是没把海沧船放在眼里。 李开国放下千里镜,沉声道:“装炮。”立刻,四枚子铳放入四枚千斤佛朗机火炮,佛朗机火炮命中极限射程只有五里,超过五里绝对是千发不中。也就是说,它可以射到五里之外更远的地方,但命中率为千分之一。 但对于李开国的异能来说,这统统不是问题。什么千分之一,只要是异能发出去的火炮,一炮便可一中。眼看着李开国站在火炮前,将火炮的角度仰高进行调整。旁边的炮兵忍不住提醒一句,“大人,他们还在六里之外,等靠近了五里再打不迟。” 黄海龙大惊,一把将炮兵拉到一边,叫道:“大人发炮,你忒多废话,看好了,大人发炮,百发百中。”他话音刚落,李开国已经点燃炮捻,“嗵”的一声响,一颗重达二十四斤的实心弹飞上天空。 郑军哨船远远的就看到这颗炮弹,根本不以为意。他们对火炮熟得很,就这六里远的距离,火炮根本射不中。这千发一中说的还是陆地上,海上只怕打个一万发也不会中一发,因为海上波涛不定,不住起伏,比起陆上,更是难个千百倍。 就在他们已经漠视这颗炮弹的时候,掌舵手忽然大叫道:“不对,咱们要被射中了。”他话说的同时,已经使劲全力去搬舵柄,但为时已晚,炮弹如同流星一般狠砸下来。 “砰”的一声大响,巨大的冲击力将小小哨船冲成两截,瞬间海浪打来,一船人便都掉入海中。更为恐怖的是,有两名哨船上的明军被炮弹擦中身侧,当时半个身体就被齐刷刷的削掉半个,海水中泛起几条血花,然后就散了。 灵山卫军的哨船也惊呆了,他们刚才还在大骂,海沧船上的炮兵是头猪,白白浪费炮弹,可是一转眼,追赶他们的哨船就被砸成两截。 一名灵山卫水兵喃喃道:“运气,一定是运气。”但哨船上的其他水兵却快速拿起火枪,一枪一个,将落入海中的郑军水兵统统射死。海沧船快速的靠近哨船,李开国从船弦探出头去,喝道:“郑军船队在那里?有什么新消息吗?” 哨船上的水兵一见到是李开国,立时便是大喜。灵山卫军没有人不认识自家大人的。立刻跪倒在地,大声道:“回大人话,小的正要回报,明军在龙王溜下了五万明军,由陆路往灵山卫去了。路程约有七十里。另一船队五万明军继续从海上往灵山卫驶去。” 李开国阴沉着脸,果然不出他所料,明军这一次准备不给灵山卫留一点活路。他们海陆并进,并且陆路这一支沿海边前进,更加隐蔽。如果没有发现有五万明军从龙王溜上岸,灵山卫军排兵布阵与从海上登陆明军战斗时,他们从侧边杀出,对于胜负来说,简直就是决定性的一击。 李开国丢出一面铁牌,落到哨船上。喝道:“你们不用去报知海东冠了,拿着这块令牌,立刻驶往灵山卫,告知冯国用,明军有五万人从海边陆路进攻。让他用令牌调第一、第七千户队筑好城寨防御陆路进攻的明军,第八千户队做后备军支援他们。第九、第十千户队驻守海滩。防守从海上登陆的明军。” 哨船捡起铁牌。立刻往灵山卫传令去了。黄海龙算了算陆路行进的速度,呼出一口气,说道:“还好,咱们有半天的时间调防军队。” 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半天,至少有一天。明军吃不得苦,这七十里的路程他们一天之内是赶不到的。”他对明军了解颇深,知道明军的德性。但就算是有一天的时间,也不容乐观。本来灵山卫二万五千战兵驻守海滩就有些困难。这回又得分兵应付。更是难上加难。 因此他必须将第二波船队上岸的时间拖后。不过第一波船队的战船已经送明军上岸,两波船队合在一起,会更加强大,也更加灵活,他偷袭成功的难度更大。 海沧船继续前行,终于在天黑前发现已经卸下明军的郑军船队,正停在海面上等待第二波船队到来。黄海龙数了数,果然是三桅战船十艘,中小型战船一百五十艘,运木船约有二十艘。 光是这一波战船,就足以将灵山卫海军覆灭。黄海龙忍不住心中的害怕,说道:“大人,我们怎么办?”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郑芝龙,果然是个人物。绕过去,咱们去找第二波船。” 水手立刻转舵,远远的绕开第一波战船,继续往南驶去。再过一刻,天色终于完全黑了下来,只见明月高照,海面上月光粼粼,但视线受阻严重,最多也不过能看到半里之外。 黄海龙苦着脸,向李开国回报道:“大人,天已经黑了,就算明军船队在咱们十里之内,咱们也看不到,要不,回航吧。”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不用急,你们看不到,本抚看得到。这个方向二十里外,郑军船队正在黑暗中前进,他们把灯笼用布遮住了。再近一些你们就能看到了。”说着李开国用手比了一下方向,大约正南偏西一点。 黄海龙又惊又喜,他知道郑军船队夜晚行船时点灯一向是用布遮罩,以免得成为黑夜中的靶子。大人既然说得出来,显然是真的看到了,否则灵山卫军除了那些和郑军战船作战过的海盗,没人会知道这一点。 立刻,黄海龙便令海沧船熄灭所有灯笼往李开国指明的方向驶去。再驶得十多里,终于,就连水兵们也发现海面上点点微小的灯光。黄海龙喜道:“大人,咱们找到了。” 李开国冷笑道:“来啊,左边两门炮装开花弹,右边两门装链弹。一门炮打完,要立刻重装炮弹。” 海沧船上水兵们大声应是,立刻开始战斗准备。李开国将装有链弹的火炮随意瞄了瞄,立刻便点燃炮捻。“嗵嗵”两声炮响,四颗链弹呼啸着破空而去。黑暗中别人看不到,可是李开国看得清清楚楚,二息之后,远在七里之外两艘三桅炮舰的主桅杆被链弹毫厘不差的击中,突然断裂。 在他的视线中,只见炮舰速度猛然就慢了下来,只凭着两根副杆,三桅炮舰的灵活度立刻从青年变成八十岁的老人。 郑军船上的明军慌乱之极,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乱喊。他们不能不慌,在黑夜中忽然遭到炮击,只能听炮弹声音判断方向,却根本没办法找到发炮的船舰,这种睁眼瞎的感觉是个人都得慌,就算他们是百战之兵也不例外。因为他们虽然海战打得颇多,却根本没有在黑夜里打过炮战,对夜战认识不足。 就在他们气急败坏,立刻向旗舰报告时,又听到空中炮弹呼啸声音再来,郑军明军大呼叫道:“快快躲避,炮又来了。”可惜的是,虽然警告发了出来,但却没有办法躲开。因为谁也不知道炮弹是往那里打,怎么躲? “咔嚓”声响。又一艘三桅炮舰上的主桅杆被链弹击断。整个郑军船队立刻沸腾起来,到处都是警号。郑芝虎才刚刚和两个美女入巷,正要一枪挑两洞,忽听得到处都是警号,还有炮弹的呼啸声。立时跳起身来,**着身体跑出来。大叫道:“是那里来的敌船?” 一个亲信立刻拿过一件大氅。帮他披上。有人大声回道:“二当家的,是从东面海上传来的炮击,已经派船过去查看了,等会就有回报。”他话音刚落,“嗵嗵”又是两声炮声传来,不过一息的功夫。又有一艘三桅炮舰主桅杆被打断。 郑芝虎又惊又怒,他平生经历海战数百,也从没在海上打过夜战,因为就算是在陆上。打夜战也是凶险之极,更别说是海上了。而且事情十分的诡异,听其炮声,敌军只有一艘船,而且远在数里之外,但却每炮必中。郑芝虎立刻传令,喝道:“传令所有战船,分散开来,往东包抄过去,一定要敌船找到。” 他的命令立刻便被执行,黑暗中不能用旗语,便用灯火和喊话,只见旗舰的桅杆上灯光连闪,那是旗语兵在给各舰发布命令。 黄海龙望着三里外那闪个不停的灯光,简直是喜得牙都快要掉了。大人就是大人,只是打得几炮,就将旗舰所在逼了出来。黄海龙立刻指着郑芝虎的座舰道:“大人快看,那就是郑军的旗舰,正在发信号呢。” 李开国冷冷一笑,说道:“靠过去,咱们要把他们搞乱,否则那五万人就算站在咱们面前,四百炮也轰不死。” 黄海龙笑道:“有大人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运兵的船不过才二十艘,大人多发得几炮,就能把他们全都送到海里喂鱼。” 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少拍马屁,你去舵旁看着点,别搞错了方向。”说话声中,他连点四炮,“嗵嗵嗵嗵”四声炮响,这回炮口火光终于被郑军船上的明军发现。就在他们三里之外。立刻,数十声大炮响起,无数的炮弹从郑军船队中飞来,这是郑军战舰在反击。可惜海沧船太小,而且又是全速往郑军舰队中前进,而郑军黑暗中看不见,只是猜测敌船的方位,多数还往远处延深,所以数十发炮弹全都打远了,通通落到海沧船的后面。 郑芝虎才刚发完命令,就看到远处连闪四次炮光,这让他大喜,终于发现敌船了,忽然间他感觉不对,听着炮弹呼啸而来的声音,好似是往他这里来。 他脑中电光石火般的一闪,立刻一个鱼跃,扑进船舱内,藏在拐角处。就在他刚刚藏好,只听自己舰队发出数十声炮响,跟着就感到脚下猛震,两声爆炸在自已船上响起,他所住的舱房猛然间被无数的炮弹碎片所摧毁,噼啪之声不绝于耳,跟着一块弹片划过郑芝虎的手臂,他只感到手臂一热,然后就听到船上自家兄弟们的惨叫声和两声桅杆断裂的声音。 郑芝虎心中惊骇之极,这是什么炮?怎么会打得这么准?每一炮都是百发百中,如果这样的炮船有个百十艘,岂不是天下无敌?他知道,这一回,郑家船队碰上硬钉子了。 郑芝虎向来勇猛果敢,武艺过人,虽然心中惊骇,但丝毫不乱。主桅杆和副桅杆都断了,旗舰不能动,显然是废了。他立刻滚身而出,吩咐船上士兵躲好以防炮弹,炮兵不停发炮,不求打中敌船,只求自卫。而他则乘一小船,来到另一艘完好炮舰上准备将其当作旗舰。 就在他开始发令的时侯,近二百艘郑家战船不停的开炮,近千门大炮不停的往刚才敌船炮火闪现的地方轰去。却不知道,李开国所乘的海沧船已经借着黑暗,趁着到处都是乱哄哄的郑军船队调动,混进了他们当中。 海沧船上的灵山卫水兵们望着一艘艘近在眼前的巨大炮舰,正在不停的发射着一颗颗注定要落空的弹丸。丝毫不知道,他们要找的敌船,就在他们的船侧,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这让灵山卫水兵们有一种别样的刺激,仿佛在这一刻,他们变成了神一般的人,可以把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李开国冷冷的说道:“往左偏一点。”他的声音立刻惊醒了水兵们的意、淫。对了,自家大人才是神,无所不能的神。尽管他们早就已经十分崇拜李开国了,但今夜他们发现,自家大人让他们比崇拜更加深一层——崇信大人是神,他确实是神,是无所不能的神。水兵们现在对李开国的命令没有一丝的犹豫,就算前面是个大旋涡,李开国说开进去,他们也会照做。(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火烧运兵船 PS:感谢书友‘张水清’投的宝贵月票,谢谢! 就在郑军轰轰的炮声中,灵山卫军的海沧船灵巧的七拐八转,避开数十艘船,往运兵船驶去。尽管有明军注意到了这艘海沧船,但海沧船郑军船队里有数十艘,谁看到了也没有往敌船上想。开玩笑,就算是吃了熊胆,也不可能只用一艘小小的海沧船混进战船队中,这不是找死吗? 所以,灵山卫军的海沧船就在明军的思想盲区之中,逐渐接近了被护在船队中间的运兵船。五万正翘首望着郑军开炮的明军们丝毫不知道,一个杀神已经接近了他们。 离海上郑军船队只有四十里距离的陆地上,一名全身黑纱罩身的女子忽然感到心惊肉跳,她十分的吃惊,这是怎么了?以自己的修为,出现这种情况,说明危险在向她逼近,可是她身处五万明军的营帐护卫中,能有什么危险靠近? 难道是李国发现了?黑纱女子心中起伏不定,但危险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让她坐立不安的地步。黑纱女子再也忍耐不住,出了营帐,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月光柔和的洒落在大地之上,五万明军的鼾声此起彼伏,数里连绵的大营显然是无懈可击。难道是有伏兵? 黑纱女子轻轻一迈步,便如同一缕轻烟一般闪出大营。过得一个时辰,黑纱女子返回原地,皱着眉头思索,灵山卫方向的路线她已经查看过了,根本就没有任何灵山卫军。但危险的感觉仍然在心中越来越强,难道……。 黑纱女子猛然大惊,难道是海上明军出了问题?不会的,有郑军战船相送。那五万明军比起自己这五万陆上大军还要安全的多。但,这危险的感觉到底是印证在那里? 黑纱女子对郑军的实力确实是高估了。按常理来说,此时的地球上,的确不存在能够威胁到郑军战舰的海军,就连海上霸主荷兰也在去年被郑芝龙打败,丢掉了东亚海上的利益。但一头海上巨鲸,虽然表面上没有能威胁到它的其他猛兽,但对于一杆长长的捕鱼枪来说,还是能够直接要了它的命。 郑军战舰就是那头海上巨鲸,而李开国就是那杆捕鱼枪。而且这杆捕鱼枪已经出动。正在做着致命一击。 灵山卫军的海沧船终于见到那巨大的运兵船。所谓的运兵船,其实就是福建那边的运木船,和李开国从鞑子那海运马匹的运木船是一样的。 李开国皱着眉头望着那巨大而又结实的运木船,再看看自已船上这四门千斤佛朗机炮,这得打多少炮。才能打沉一艘运木船? 他想了一想,忽然道:“黄海龙。船上还有猛火油吗?”。黄海龙一怔。说道:“大人,原本是有的,可是您说全都换成炮弹,所以全都搬下去了。” 李开国点点头,说道:“那就只有从郑军船上拿了。”说着他指着离他们约有七十丈的一艘三桅炮舰道:“靠过去。” 黄海龙吓了一跳,连忙道:“大人。您是要放火烧船?” 李开国说道:“只能用火烧,要是用炮打,什么时候才能打得沉?” 黄海龙颤声道:“可是大人,那可是三桅炮船。上面有无数的郑军兵将。您要放火,去抢火船更为合适。” 火船?李开国心中一动,说道:“火船是什么样的?” 黄海龙立刻指着跟在运兵船后面的一艘艘比中型船小,比哨船大的挂帆船,说道:“大人您看,那些就是火船。郑军擅用火船,每逢海战,必然用炮击掩护,用火船撞击敌船,船头铆钉钉住敌船身,然后纵火烧之。船上常年备有火药、硫磺、猛火油等引火之物,每艘火船上都有三人掌舵。风平浪静之时便随在船队之后,遇有大风大浪便吊上大船避让。” 李开国一数火船,足足有五十多艘,登时他便明白来之时,海东冠所说的火船厉害。别的不说,这五十多艘火船一起放出,就算是三桅炮舰及时发现,猛烈炮击,也躲不过这火船的攻击。 黄海龙说道此处,脸上却又现难sè,说道:“大人,抢个一两艘火船倒是不难,难就难在抢了一两艘后,杀人的声音一定会被其他火船上水兵发现,暴露了行踪。”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不用怕,先找一艘火船靠过去,本官夺船给你们看看。”说着连连催促。 黄海龙还在犹豫,海沧船水手们则已经调转船头,往一艘火船上靠去。五十多艘火船上的郑军都在观看着前方炮船在不停的炮击,他们都很紧张,以为是撞到大队敌船。都在等候命令准备出击。 这时候忽然有一艘海沧船往他们驶来,火船上的郑军毫不紧张,以为是郑军将领们派来传信的。当下还有火船士兵冒出头来,等待有人传话。却不料海沧船才刚刚靠近,忽然黑暗中一条长绳如同长蛇一般扑过来,刹那间便将他的头颅套住收紧。火船士兵大惊,刚要伸手去抓绳索,脖上的绳索忽然收紧,只感到脖中巨痛,刹那间便被勒断了脖子。 在死后陷入黑暗之前,这名火船士兵才看到,船上另外两名同袍的脖子也被套上绳索,他心中电光石火的一闪念,‘他们也活不成了’,然后便陷入长久的黑暗。 海沧船上的灵山卫军和黄海龙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三十多米长的绳索忽然如同有了灵xìng一样,闪电一般冲到十丈外的火船上,套住三名郑军水兵的脖子,就这样活活勒断他们的脖子。如果另一头不是在李开国的手上,黄海龙敢发誓,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跳海逃走,并且还得不停的大叫着,“绳子成妖了,绳子成妖了。” 尽管李开国已经表现出很多的神异,但这一手使绳子的妖法还是让人无法接受。十丈这个距离。对于一些马背上的民族来说,用绳子套住一个人的脖子并不是很难。就算是同时套中三个人的脖子,难度高了些,却也不是没有人能做到。 但这个能做到的前提是,把绳子丢出去,然后套中。而不是向李开国用绳子这般,没见到李开国手动,也没有扭腰,只是握住长绳一端,长绳便shè了出去。如同有灵xìng一般在空中弯曲好角度,同时一缠,勒住三个人的脖子,然后这三个人的颈骨便断了。 黄海龙惊道:“大人这一手,果然非常人所能抵抗。大人惊天神技,实在是……”他正要连绵不绝的拍下去。李开国截口道:“别废话。快点派一个兵下去,等侯本抚的命令,只要本船连发四炮,便一齐点火,冲向运木船。” 黄海龙和灵山卫军一齐应是,还没有等到黄海龙点人。一个水兵站出叫道:“大人,俺去。”说着扑通一声,跳下海沧船,往无人控制的火船游去。 李开国也不去看他。说道:“加快速度,不要让火船逃走。”海沧船上的水手们立即大声叫起号子,拿起木桨,帮助海沧船转向,加速。 刚才这一艘是落单的火船,这一次冲过去的,是五艘连在一起的火船。黄海龙见状,立即大声喝道:“快快拿起火枪,准备shè击。”他怕李开国一时间不能同时杀十五名火船上的士兵,会让火船逃走。 李开国喝道:“不能用火枪,一用火枪就会惊动其他船。你们都不用动手,本抚一次就可以杀光他们,你们分好人,准备跳下去接船。” 黄海龙和灵山卫士兵听到李开国这样说,全都放下火枪,开始分派水兵接管船只。这个很好分派,只是转眼间便已经确定。眼看距离五艘火船还有十三丈,李开国伸手再次握住两根四十丈长的缆绳,jīng力勃发,瞬息之间,一千五百人的jīng力便耗得干干净净。 但这不是白费的,十五名火船水兵被黑暗中无声无息袭来的绳索勒断了脖子,最远的那一艘火船上的士兵足足离李开国三十多丈远,还是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如果不是看到李开国手中的绳子延伸,在黑暗之中,除非近在咫尺,谁也不会发现有致命的绳索贴着海面袭来。因此这无声无息的杀光了五艘火船上的水兵,还是没人发现。 这次不用李开国开口,海沧船再次转向,往火船密集处驶去,五名海沧船上的水兵趁着黑暗跳下海,往已无活人的火船上游去。 就这样,靠着李开国神出鬼没的绳索杀人,一个让人难以致信的奇迹诞生了,就在郑军的眼皮底下,只用了不到二刻钟,五十七艘火船全都被灵山卫水兵控制。 而海沧船上的水兵也早就派完,只留下勉强能控制海沧船的水手。好在四门火炮已经装好弹药,李开国冷冷一笑,瞄向一艘离他最近的三桅炮船。连续点了四门火炮,“嗵嗵嗵嗵”四声炮响,那艘三桅炮船应声断了三根桅杆,剩下的那一颗还砸中了城楼,打死不少郑军水兵。 随着四声炮响连发,五十七艘火船猛然张开主帆,在海风的推动下,往二十艘运兵船上撞去,平均每艘运兵船可以分得两只火船。专用来同归于尽的火船速度十分快,可以达到时速三十里。它们不但快,而且小巧,在黑暗中连续撞上运木船,船头的铆钉扎得深深的,运木船上的明军也没有发现,因为一切杂音都被郑军连续不断的发炮给掩盖了,而且他们处在船队中间,根本没有想到会有敌人攻击他们。 直到灵山卫水兵们点火,火药迅速燃烧起硫磺和猛火油等物,冲天的大火将运木船引燃,这才被明军发现,只是这时,灵山卫水兵已经滑入海中,往接应他们的海沧船游去。 每艘运木船上有二千五百名士兵,还有无数的辎重、武器和火炮。突然发现运木船起火,明军的将领们惊慌失措,他们带的这些可不是水兵,全都是陆兵,上船四天来,大半士兵因晕船丧失了战斗力,这回又莫名其妙的起火。那可是大大糟糕。 虽然他们都是江浙的兵,可是江浙的兵也有三分之二不会游水,这可怎么办?明军的将领们大呼大叫,大喊着:“救火、救火。”他们是不缺水,可是缺少引水的工具,本来运木船上是有水龙的,可是为了运兵,拆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穷无尽的海水却无计可施。 加了猛火油和硫磺的火船火势很大,很快便将运木船引燃起来。逼得船上明军不住后退。 这个时候,郑军战船上的郑军也发现自己保护的运兵船不对劲,怎么二十艘运兵船突然起火了?单独在一艘三桅炮舰上的江浙总督大惊,连忙招来江苏总兵和浙江总兵,问他们怎么回事? 江苏总兵急得满头大汗。大叫道:“总督大人,现在不是问原因的时候。最要就紧的是立刻联系郑芝虎。让他派人救火,把士兵转移,否则这五万jīng兵就完了。” 江浙总督这才明白,大叫道:“你们还不快去找郑芝龙?”两位总兵也不敢怠慢,立刻便去找郑芝龙。 郑芝龙其实已经开始派人救火救人。他常年生活在海上,海上玩火船又是他郑家的拿手好戏。他比谁都清楚这些火船的大火有多厉害。五十七艘火船的大火一映入眼帘,郑芝龙脑袋就“嗡”的一声,他不明白,那里来的这么多火船。 此时他还没有想到。这些火船都是他自己的。他此时脑袋中第一反映的是鬼船两个字,难道是遇到传说中的鬼船了?否则无法解释那百发百中的炮击,还有这无声无息出现的火船。 但不管怎么样,他十分的清楚,这二十艘运木船完了,救无可救。船上的明军最少也得死七成,那些辎重和兵器火炮也都完了。倒不是说他们赶不及救援,而是他的战船装不了五万士兵。别看他有近一百六十艘战船,可上面原本就有郑家自己的水兵,现在倾尽全力,也只能救下一万人,其余的,只能让他们在海里漂着,等候第一波战船回来救援。 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到派人找到第一波战船再回来,人也得冻死光了。现在虽然已经二月份,但夜晚海水的温度最高不过六度,在水里泡上半个时辰,体温大量流失,身体温度低于十度以下,就能将所有人都冻死。郑芝龙连连下令,先是令三艘三桅炮舰戒备,其他所有大型战船去救运木船上的明军,然后派几艘最快的哨船去找第一波船队回来救援。虽然那没有什么用处,但姿态得做出来,以后好在朝廷的怒火中有话可说。 这件事情可以想见的是,朝廷一定会非常震怒,搞不好,郑家得再重cāo旧业,做回海盗的老本行。郑芝龙只留三艘三桅炮舰和中小型战船戒备,只是以为放火烧船的敌船一定已经达到目的离去了。可现实比郑芝龙想像的更加残酷,他刚才估计的,不过是在没有敌人的情况下最好的结果,而现实是,黑暗中有一艘逆天的海沧船正在盯着他们,准备随时把他们送进地府。 海沧船以最大的速度接回放完火的灵山卫水兵,期间李开国还不惜耗费jīng力,用长绳一个个将游过来的水兵卷起,拉回船上。 每个被拉上来的水兵都冻得全身发抖,只有六度的水温实在是太冷了,有两个水兵如果不是李开国用绳子拉上来,他们就得因为被冻得手脚抽筋而淹死在海里,就算是救了上来,也是经验丰富的水手用拳头猛打抽筋的手脚才让他们止住了剧痛。 李开国立刻令他们把湿衣服都脱掉换了,好在海沧船上常年备有换用的衣物,而且这些衣服和粮食同是储备之物,没有搬下去,所以这些水兵才有衣服可换。 待得灵山卫水兵恢复一些元气,李开国喝道:“你们还有没有再战的能力?”水兵们虽然体力大耗,但jīng神旺盛。他们只不过一艘船,就突入敌军舰队,俘获五十七艘火船,将五万明军逼入绝境,而且还毫发无损,没有死亡一个人,jīng神能不旺盛吗? “小的们只要没死,就能再战,请大人下令吧。”灵山卫水兵们齐声叫道。 李开国点了点头,哈哈大笑,说道:“好,不愧是本抚的兵,勇气可嘉。今rì跟随本抚出战的,每人赏银五十两,下水的兵再加五两,回去后立即发放。” 本就十分高昂的士气更是足尺加三,整个海沧船上的水兵们兴奋的齐声道:“谢大人赏,愿为大人效死。”人人脸上都是激动之sè。这可是五十五两银子啊,能买到七亩上好的田地,或是建三间带院砖房,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黄海龙虽然不在乎这五十五两银子,但他在乎战功,而且自己是海盗身份投降的,更加在乎战功,他不比海东冠这些根红苗正的海军将领,一切都得小心翼翼。因此虽然李开国没有说额外给他赏赐,但他心里明白,李开国对他的表现心里有数,所以他也很兴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太真公主 最重要的是,跟着大人出生入死一回,更加容易得到李开国的信任,以后在海军的日子就不会那么难过。 李开国见士气可用,立时下令,海沧船转而向东,脱出郑家海军的船队。他击沉运兵船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回航,但在回航之前,他得把所有三桅炮舰的桅杆给打断,延迟战船救援明军的时间。 很快,海沧船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脱出郑军船队范围。从外围看,二十个超级大火球正在海上熊熊燃烧。郑军战船已经放弃用水龙压海水救火了,火势实在是太大,只能全力救助跳入海中的明军。 只是大多数不会水的明军等不及救援,在海水中扑腾一阵便沉入海中。海面上如同开了锅的水一般,到处都是明军扑腾的水花,还有明军全身着火掉入海中,场面惨不堪言。 李开国一直开着异能眼在不停的扫瞄,海面上的情况他一目了然,眼看只要再牵制一下郑军战船的救援速度,就能灭掉七成以上的明军,他岂会这样就退走? 李开国立刻下令,四门佛朗机炮全都换成开花弹,他要打得郑军自顾不暇,无力去救援。一艘正在紧张救援明军的炮船正在不停的往上拉人。数十架软梯和上百根绳索早丢下去,让落水的明军往上爬,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黑点在火光的照耀下爬满炮船的船身。 李开国立刻就决定打这艘大型炮船,他毫不犹豫,立时便点燃了四门火炮。那艘大型炮船正在竭尽全力救明军,根本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四颗开花弹不偏不倚的落在炮船上,几乎是同时炸开的。“轰轰”的巨响声中,近三百郑军和明军在开花弹的弹片中被炸死了。 伤亡如此惨重,实在是人数太过密集,整个甲板上到处是人,摩肩接踵,想炸少点人都不行。郑芝虎简直要怒发冲冠,他又亲眼看到了敌船在他面前杀他的兵,炸他的船,愤怒的火焰几乎能够从他的肺里呼出来。他立刻传令,所有战船停止救援。全都散开,成鱼网阵形往炮击方向拉网寻船。 郑军水师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接到郑芝虎不理性的命令,全都放弃对落水明军的救援,拉开阵型。往东驶去。 江浙总督和江苏、浙江总兵面色惨白,望着那一个个在海面上挣扎的明军。心痛若死。并不是他们爱兵如子。而是此时每一个明军惨死,将来朝廷问罪的罪责便要加深一分。 忽然听到郑芝虎下令不去救援而去追杀敌船,江浙总督登时大怒,吼道:“郑芝虎,你这是想干什么?见死不救,这可是大罪。” 江苏总兵也是怒极。猛的抽出腰刀,但还没有等他迈步上前,做做样子,郑芝虎手下的亲信已经用数十把刀指着他们。 浙江总兵也是大怒。但他却是表面怒,心中喜,他厉声道:“郑芝虎,如果你不救援,大军死伤过重,这些罪责全得由你承担。”他这一句话提醒了愤怒中的江浙总督和江苏总兵。 这两个也都是人精堆里滚出来的,一下就明白浙江总兵的用意,这是推脱罪责,将责任全都推给郑芝虎,好减轻他们的罪名。 当下两人也连声呼喊,大叫道:“没错,郑芝虎,你快快救援,否则我等便要联名上奏朝廷,治你个不救之罪。” 郑芝虎本就是个爆蛮的脾气,他是海盗出身,可听不出这三个老奸巨滑的人精话中的意思。但他虽然不察其意,却是粗中有细。他也不去分辨,大手一挥,便令人将三人关押起来,等侯大哥处置。他可没功夫和这三个赃官折腾,还得继续去追击敌船。 这就是他做海盗时的处理方法,做了任何事情,只要是拿不准主意的,他都是让大哥郑芝龙帮他把关擦屁股。江浙总督等三人大惊,以为郑芝虎是要杀他们然后把罪责都推到他们身上,正要反抗,只觉得头上中了重重一击,却是郑军用刀柄将他们打昏,然后抗到船上监牢里关起来,三人的亲兵也都一同处理。 少了唧唧个不停的江浙总督他们,郑芝虎立刻可以放开手脚。就在他们在船上争辨之时,灵山卫军海沧船的再两次炮击终于被郑军战船锁定。登时,所有郑军战船都围了过去,尤其是哨船,速度最快,紧紧的咬住李开国他们。 尽管海沧船也在全速后退,但仍然被数十艘炮船一点点逼近。李开国望着不断逼近的炮船,冷冷一笑,立刻调转炮口,每一炮对准一艘哨船,连发四炮过后,四艘哨船沉入海中。 郑军都是海盗出身,虽然李开国每炮必中,四炮打沉四艘哨船,但其他哨船还是奋勇直追,丝毫不退。在等待装炮药的时侯,黄海龙叹道:“大人您看,郑家不愧被称为海上之狼,就是微末水兵,都是悍不畏死,难怪以前这么多海盗都被郑家给灭了。”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数十声炮响,郑军炮船开始炮击,一息之后,海沧船周围的海面腾起数十道水柱。 虽然看着声势吓人,但包括海沧船上的灵山卫水兵都不在意。在离郑军水师三里远的距离,别说一次数十炮,就是一次上百炮,也很难打中一个正在高速行驶中的大型炮船,更别说他们这一艘在黑暗中行驶的中型海沧船了。 所以水兵们有条不紊的装好弹药,然后示意装好了,大人可以发炮了。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不要总是长郑军的志气,你看咱们灵山卫的水兵,不也是在炮雨中镇定自若吗?” 说话间,他又是四炮连发,再次摧毁四艘哨船。灵山卫的水手们十分乖觉,待得四声炮响一落,立刻便转舵变向,以避开马上就会到来的炮击。 果然,再次看到炮击火光后。不过三息的时间,数十炮声再次传来,炮弹飞行的呼啸声简直能撕裂人的耳膜,但炮弹还是再次落空。 就这样,李开国指挥着海沧船边打边逃,不过一个半时辰,居然将郑军的哨船清个干干净净,中小型的战船也打残了十几艘。终于郑芝虎心疼了,他知道在黑夜中是奈何不了这艘诡异的敌船的,立刻收缩阵型。等待天明再说。 李开国望着郑军如同缩头乌龟一般将头缩回去,冷冷一笑,说道:“走,回灵山卫。”海沧船立刻转向往北,往灵山卫驶去。途中李开国遇到一直在远处观察情况的六艘灵山卫哨船。李开国令他们留下五艘监视海上郑军的船队,一艘回灵山岛报告海东冠他的战况。让他将海军战船、运木船全都驶出来。开往灵山卫,他有重要用处。 明月依旧照耀着到处是残破木板飘流,浮尸肿涨的海面,收缩阵型的郑军舰队在二个时辰后,终于等来了郑芝豹率领[t x t 8 0. l a 八 零 电 子 书 ]的第一波船队。郑芝豹借着月光望着还未完全熄灭的二十艘运兵船,连忙派人救人。 他正好有二十艘空着的运木船。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经过三个时辰的救援,天微微亮时,也只救活了四千明军。整整五万明军。就只有四千明军活了过来。 郑芝豹和郑芝虎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是粗人,但是再粗,也知道事情太大了。郑芝虎咬着牙,说道:“回去,找大哥,这事情咱们两人抗不了。”他们也顾不得再去找昨夜那艘敌船的麻烦,立刻掉转船头,回福州去找郑芝龙。 这两个家伙全都是粗枝大叶,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去通知陆上明军一声,就这样径自返回福州。 海沧船逆着风往灵山卫驶去,天已经亮了,但离灵山卫却还得有一个多时辰的路。黄海龙算了算时间,说道:“大人,只怕这个时候灵山卫那边已经和明军接上仗了。”李开国点了点头,却丝毫没有担心的意思。 他已经早就派人通知冯国用敌人从那里来,如果冯国用连明军的五万大军都挡不住半天的时间,那他李开国也不要争霸天下,随便找个地方终此一生算了。 黄海龙说的没错,此时灵山卫军和明军的确已经接触,但却并没有接火。陆上行进的明军前锋二万人,在天蒙蒙亮之明时就赶到了朝阳山。 朝阳山名子很是唬人,其实不过是海滩边的一座小山,山不高但林密,林中无法走人,而且朝阳山虽然山低林密,但却是连绵不绝的往西延伸,与华山、孤山、镜台山、陡崖子山相连,封住往灵山卫镇的通路达十三里之多。 而且山中只有小路,可过一人,大军如果绕行,最少得花一天的时间开路。所以明军两万前锋只能从朝阳山以东往海滩方向约有两里的空当通过。只是明军前锋还没有到,就得到夜不收的回报,说朝阳山前可供大军通行的道路已经被灵山卫军当道扎营,挡住了去路。 明军前锋带兵副将一惊,他们此次行军可说是慎之又慎,就连一贯骚扰地方,荼毒百姓的事情都没做,灵山卫军怎会发现他们的形迹?他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感觉,连忙亲领十三名参将带兵前往侦查,只见一平无际的大道上,已经搭起木栅营寨,和朝阳山连在一起,挡住了大军通行的路线。 一名参将哈哈大笑,说道:“这灵山卫看来是没有将才,居然当道扎营却不设拒马,鹿角,壕沟等物,我大军只需一冲,便可冲翻他的营寨。”他笑了几声,却听不到同僚的附合之声,左右一看,只见参将们和副将大人都是一脸的骇然,他连忙定睛看去,只见营寨间隙中正推出一门门虎蹲炮,一眼望去,至少有一百多门,而且还在不断的推出。 这名参将立时收住笑声,却被口水呛着,连连咳嗽。副将大人满脸的惊骇,说道:“一个小小灵山卫,怎么会有这么多虎蹲炮?” 有一名参将心算颇快,他脸色沉重的道:“大人,虽然虎蹲炮射程近,无法远攻。但用的都是散弹,一炮便有一百铁子,如果我军冲至近前。这一百三十七门虎蹲炮一发,只怕立时就能打死我军近千人。” 众将骇然,一百三十七门,这也太多了。一名参将叫道:“一个小小灵山卫怎么会有这么多小炮?就是我那,也只有朝廷配发的五门小炮,还不及他们一个零头。” 又一名参将苦笑道:“我知道,这是当时登州城破,登州营工匠全都被迁到灵山卫,这些工匠不但可以造虎蹲炮,就连红衣大炮都能造。” 登时众将倒抽一口冷气。光看虎蹲炮就有一百多门,那红衣大炮和佛朗机炮还能少得了?想必在阵后灵山卫军还藏了大批的红衣大炮和佛朗机火炮。 其实他们不知道佛朗机炮和红衣大炮铸造甚难,而虎蹲炮铸造最为简单。红衣大炮和佛郎机火炮大都被李开国带到济南府去了,灵山卫只有不到五门红衣大炮和十门千斤佛朗机,就藏在二里外真正的防线后。只所以把一百多门虎蹲炮排出来。就是为了威吓明军,先吓一吓他们。为了拖延时间。 这是第九千户出的主意。冯国用从善如流,立刻便采用了。效果很不错,明军前锋被吓得不敢进攻,开玩笑,就凭着一百多门炮,一炮打出。玉石俱焚,谁敢带兵上前进攻? 前锋副将立时决定,等后军到来,听总督戎政的命令。再做计较,这句话一出,十三位参将都面色一松,他们不得不承认,来时是低估了灵山卫的实力,这时不用面对一百多门虎蹲炮,人人都是心中暗道逃过一劫。 冯国用和五大千户在营后望着明军前锋不敢进攻,也是心中大叫侥幸。他们还不知道海上一路五万大军已经被李开国给废了,都以为马上将要两线作战,以灵山卫只有两万五千战兵来说,同时应付两线甚是吃力。 最糟糕的是,海上袭来的明军好歹还有完善的营寨可以阻挡,这里可是匆忙设立的营寨,一切都是搭得空架子,只能威吓一下,只要明军一进攻,立时就能发现这个营寨就是个样子货,而真正的阻敌营寨正在一里后由辅兵全力构建。 冯国用对第一千户道:“是不是把辅兵也编一部分进来,咱们现在兵力不够啊。”第一千户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辅兵虽然也经过训练,但与战兵配合不好,如果混在一起,辅兵就是战兵的破绽,如果明军看准了猛攻,那可就是致命之处。” 第一千户跟随着李开国去过辽东,打过鞑子,回来后威信大增,是灵山卫公认的第一战将,他既然如此说,人人信服。 第一千户接着道:“诸位不用担心,既然大人已经来到,那我军定然有胜无败,此时我等只要守住这一面,等待后方营寨完成,退入营寨便可立足不败之地。然后再阻挡明军登陆,明军不远千里而来,粮草辎重必然缺少,只要我们守得住半个月,这十万明军自然就会退去。” 冯国用等诸将一齐点头。他们作战经验甚少,就算是有,也只是小规模的作战,从来没有应付过十万人的大战,是以信心都是不足,言谈中都是防御守卫,从来没有想过主动进攻,击溃明军。 明军后军很快便到来,福建总督戎政邹维琏看到前锋居然被一营寨阻住,立时大怒,喝道:“尔等为何不进军?” 前锋副将立刻跪倒在地,将灵山卫的一百多门虎蹲炮一说,邹维琏听后不但不惊,反而更怒,大叫道:“你居然未战先怯,动摇军心,来啊,将他拿下了。”立时左右便有军法官将副将按住捆绑。 帐中诸将求情道:“大人且慢动手,大战在即,不宜折将,还请大人允其戴罪立功。”邹维琏这才缓了神色,说道:“既然众将为他求情,那就降他一级,发往前锋以待罪之身参战。” 那副将连忙连连谢恩,退了出去,一出帐门,副将便骑上马,飞快的出了营门,自此不知所踪。原来他甚是有眼色,知道如果当真被发往前锋做参将,以灵山卫军的炮火,那一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这些年他吃兵肉喝兵血,也捞得够了,不如立刻逃走,带家人去台湾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 邹维琏还不知道他刚刚放了前锋副将,副将就立时逃走。他环顾帐中,沉声道:“本督现少一名前锋大将,谁愿意担当此任,击破阻路之敌,本督定他为第一功。”他这话一出,帐下便闪出福建总兵高应月来。 高应月大声道:“末将愿做前锋大将,请总督大人允准。” 邹维琏大喜,说道:“有你前去,本督就放心了。本督再与你二十门火炮,务必要在两个时辰之内,打通道路。” 高应月大声应是,领命而去。邹维琏散了帐,来到后军一小小单人营帐中,对着黑衣女子恭敬的道:“公主,前锋大营被灵山卫军所阻,下官正在派人攻打,最多不过两个时辰,便能打通。” 那公主手抚一只宝剑,轻轻说道:“不必称我为公主,我早就是已出家之人,就叫我的道号太真子吧。” 邹维琏大惊,忙道:“下官岂敢,既然公主不喜昔日称呼,下官就称呼公主为太真真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消失的明军 公主淡淡一笑,说道:“好了,你去做你的事吧,莫要忘记皇上对你的期望。”邹维琏跪下再磕了个头,这才退出。 黑衣女太真子手持着的宝剑忽然‘锵’的一声自行出鞘,太真子玉面一白,她从昨夜直到现在,一直都有危险临近之感,但却一直没有找到源头,此时手持的真武剑居然自行出鞘,显然也是在示警。 这把宝剑乃是她上武当山求来,张三丰真人传下的真武剑,曾被张三丰手持此剑打遍天下无敌手,乃是武当的镇山之宝,甚是通灵,如果不是她身份特殊,又手持圣旨,武当掌教是断然不会借剑的。 而她借来真武剑,就是为了对付李开国,上一次,她被李开国以神乎奇技的步法和蛮力击败,昏迷数月,如果不是她命大,早就化为白骨,香消玉殒了。所以此次为了以策万全,她特地借来锋利无比的真武剑,就是为了有把握斩杀李开国。 但真武示警,显然她的预感已经应验,太真公主在帐中转来转去,甚是焦燥,一时间芳心大乱,居然想不出什么应对之策,让她更是内气如焚,几有走火入魔之危。对于太真公主来说,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以她十几年的道行,可让她心静如水的修为破功,显然危险已经迫在眉睫。 高应月一接了前锋大将的位置,立刻便分派诸军,准备进攻。他这个福建总兵乃是一刀一枪拼上来的,并不是酒囊饭袋之辈,而且福建多接触海外之人,对于火器也知之甚多。深明火器之厉害,所以他针对那五百多门虎蹲炮,作了特殊的安排。 明军惯常用的火器里。有一连发火箭,名叫百虎齐奔,又叫一窝锋。一具就可连发一百火箭。前锋营里就有三百具百虎齐奔,射程一百丈。而虎蹲炮射程不过八十丈,其弹子有效杀伤不过七十丈。 七十丈之后,弹子打在身上也不会有什么伤害。所以高应月准备将所有百虎齐奔分三波射出,一百丈时射出一波,打击虎蹲炮的炮兵,让其死伤惨重。 明军便趁势前冲,待得越过三十丈远。再发第二波,再击虎蹲炮新援的操炮之兵,勿使虎蹲炮一炮也打不响。 想必两波射击之后,虎蹲炮的炮兵也死伤殆尽,只所以还留着一波。那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而准备的。 高应月再细想一次,觉得此策万无一失。只要明军冲到近前接战。那些虎蹲炮就废了。肉搏交战,灵山卫军岂能挡得住源源不断进攻的明军,此战只需一鼓作气,立时可胜。 高应月信心十足,立时便命各营将士按命令进攻。战鼓“隆隆”敲响,一万明军排成进攻阵型。其中手持火枪的明军约有二千,刀盾兵五千,枪兵三千。刀盾兵在前,火枪兵居中。长枪兵居后,听得鼓声后,立刻奋勇向前。 刹那间就听杀声震天,明军嘶声力竭的叫喊着猛往前冲,虽然离灵山卫军还有一百五十丈,但那劲头,仿佛正在与灵山卫军拚死作战一般。 但冲至一百丈时,正在狂奔吼叫的明军立刻剎住脚,停下来喘息,暂歇一下,让连发火箭推上来发射。适才的猛冲倒也并不是发神经,而是高应月想骗灵山卫军先发射一轮炮击,耗一下时间,可以让百虎齐奔推得近些,威力更大。 如果是一般的明军,碰到他这一手,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他骗到一波炮击,奈何灵山卫军有严格的炮击距离。就比如虎蹲炮,如果敌人不到八十丈内,是绝不允许一炮发射的,凡有乱射者,唯一的刑罚就是砍头。 第一千户阴沉着脸,望着一百丈外明军停留布阵,立刻下令道:“全都撤回第二道防线,快。” 他倒没有发现明军要发射百虎齐奔,而是害怕明军有什么阴谋,更何况这道营墙本就是唬人的,根本没有什么防守的能力。就连虎蹲炮也只是用铁杵虚插在地上,炮里只装了一次火药。原定只要明军冲到八十丈处,便发一炮,然后撤回。 现在明军的不正常进攻却引起第一千户的注意,他立刻决定,马上后撤,以防明军有什么厉害手段。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十分的英明,虎蹲炮搬运十分方便,由于一门炮重不过三十六斤,就是一个士兵也能抱起就跑,更何况灵山卫军还准备了很多马匹运送。只要把炮抱起来放入马身上的套索中,一马四炮,便可牵马就走,甚是灵便。 所以灵山卫军在第一千户一声令下,只用了十息的功夫,便全都放好虎蹲炮,开始后撤。而此时的明军虽然有人发现了异常,刚才黑洞洞的炮口怎么没了?但因有寨墙挡着,也看不太清楚,虽然有人便要去向高应月报知,但第一波百虎齐奔已经架好,一名参将猛然一挥旗子,立刻一百具百虎齐奔被点燃。 刹那间,一万只连发火箭带着特异的哨音和长长的火线残影猛扑灵山卫军的木桩营墙,只在一息之后,一万只火箭至少有一半穿过营墙的中间空隙,射入营寨之中,猛然炸开。另一半则是射到木头上,爆炸起火,立时便引燃了整面寨墙。 高应月远远的望见连发火箭见功,想必至少也摧毁了大部分灵山卫的炮兵,立时便令击鼓进兵。 明军听到鼓声,看到灵山卫军寨墙上的熊熊火光,全都鼓足勇气,大叫着“杀啊……”全力奋勇前冲。他们都知道,只有他们跑得越快,才越安全。谁都不笨,知道这是和灵山卫军的炮兵在抢时间,所以他们拚了老命也要猛冲。 但事实却是,灵山卫军在连发火箭发射之前就已经后撤,刚刚才撤出二十丈,便听到身后连绵不绝的哨音,然后便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刚刚还是完好的寨墙阵地。已经变成一片火海。 吓得所有灵山卫炮兵都出了一身冷汗,他们当然知道刚才明军发射的是什么。而且也深知百虎齐奔的威力,如果不是第一千户当机立断,让他们后撤,只这一波,就能把他们这四百炮兵全都炸死烧死。 第一千户也吓了一身冷汗,连忙催促道:“快跑,快撤到防线后面去。”灵山卫的炮兵们拉着马匹拔腿就跑,有火箭在后面追着,人跑得都赶得上马匹了。 而明军被熊熊大火阻挡视线。却还不知到手的鸭子已经飞了,还在忠实的执行着高应月的计划,冲前三十丈之后,明军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放一波百虎齐奔。然后接着狂奔冲击。 而在这时,高应月也已经接到了灵山卫军异常的消息。但此时明军已经冲到近半的路程。总不能灵山卫军一炮未发,自己就鸣金收兵吧。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此他铁青着脸,立刻下令,作为后备的另一万明军也立刻冲上去,以防灵山卫军有什么阴谋。 两万明军间隔五十丈。一前一后的拚了老命的奔跑,冲破了灵山卫军的寨墙,却傻眼的发现,居然找不到一个敌人。别说是人了。除了燃烧的木头,就连一件兵器、军衣、战车都没有看到。仿佛灵山卫军在一瞬间就消失了。 全速奔跑了一百丈的明军一边呼哧带喘的,一边互相瞧瞧,都看到同袍眼中挫败的神色。这也难怪,全力一拳打到了空处,无论换了是谁,也都是非常难受的。 福建总兵高应月此时就是这种感受,接到消息后,他来到被明军冲破的寨墙前,大怒道:“无耻贼子,居然敢戏弄老子,还不快追?”此时他盛怒之下,忘记明军士气已泄,而且敌情不明。此时应该让明军先行稳住,待得侦察清楚敌情再说。 但高应月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下了一道足以让他掉脑袋的命令。明军接到命令,也只能再次狂追,不追不行,眼看着总兵大人怒发如狂,还是离他远些才好。因此明军行动倒也快速,很快就冲出火药烟雾,往灵山卫真正的防线冲去。 眼看着出现第二道防线,这一道可不比前面当空架子的营墙,这一道防线,拒马、壕沟、陷坑,样样俱全。明军立时便剎住了脚,人人看着阵容整齐的防线头皮发麻。这一回可不再是木头营寨,而是土石所筑的真正围墙。 一名参将大叫道:“退后,快点退后。传令兵,快去回报大人。”明军立时压住阵脚,缓步后退。谁都不是傻子,灵山卫军设了真假两道防线,显然早就有所准备,这个时侯如果冒然冲上去,只怕明军得吃大亏。所以明军一有人叫退后,立时便听从命令,稳步后退。 可惜这时候已经晚了,就在明军刚刚退后几步,忽然听到灵山卫方向传来几声炮响,跟着便有十多枚炮弹映入他们的眼帘。 明军中有人大叫道:“是炮弹,快卧倒。”明军很早就知道,应付炮弹的最好方法,就是就地卧倒,然后任凭天命来决定自己的生死。炮弹落点方向的明军趴了一地,谁都不敢抬头。十多枚炮弹在一息之后落地爆炸,数十名明军被开花弹炸死。 这多亏了明军及时卧倒,否则死伤至少得数百。十几名参将同时大叫道:“快点站起来,快快撤兵。”他们都是知道炮兵的习惯的,最先开炮的一定是定炮兵用来定炮的,等一下,一定会有大批炮弹落下。 可惜的是,这一次他们错了,错得非常离谱,灵山卫一共就这十几门炮,此次已经全都打出来了。这炮不是为了定炮距,而是为了通知潜伏在阵地坑里的士兵,可以拉绳了。 一根长长的绳子突然从浮土中出现,崩直,然后崩断。一息过后,明军的脚下升腾起数百柱黑烟,随着黑烟而来的,是巨大的爆炸声,五千多明军被这些爆炸炸飞炸伤。一时间正在撤退中的明军乱成一团。 高应月在远处目瞪口呆的望着死伤惨重,乱成一团的明军,连忙下令道:“快快鸣金。”其实不用他鸣金,被爆炸吓坏了的明军,已经撒丫子猛逃,挡都挡不住。他们害怕。如果跑得慢一些,只怕会再遭到一轮爆炸袭击。 这是那里来的爆炸?其实很简单,是灵山卫军在阵地上埋了拉弦地雷。只所以不埋自发地雷,是因为怕撤退时,灵山卫军自己人踩了上去,那可就惨了。因此这一次,埋的全是拉弦才发的地雷。所有拉弦的士兵,都在战场上挖个坑,将自己身体用一张与地面颜色相近的布盖着,只要听到炮声。就猛拉绳子。 这个主意,是灵山卫军官们集体想出来的,没办法,谁让李开国带领他们在与明军侯综武一战时,用炸药埋在地下。炸死明军的这一点印象太深。所以这一次,军官们重施故计。只不过将炸药换成了拉弦地雷。这效果看起来十分的好,杀伤明军前锋数千人。 第一千户叹道:“这地雷果然是好,可惜就是太少了。否则咱们把这一段路全都埋上地雷,就算明军有百万大军,也别想冲过来。”一旁的将领也连连点头,但地雷的制造量一向很少。这一次还是防守海滩的军队那边硬挤出来的六百颗地雷,刚刚在这一轮爆炸中全都用完了。 冯国用望着远处的满地明军的死尸,说道:“不知道大人现在那里?来人,快去海边看一看。明军登陆了没有?”他还不知道,海上那一路明军已经被李开国给废了,再也不会来了。 传令兵才刚走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骑马跑了回来,一见到冯国用就大叫道:“好消息,好消息,咱们大人已经在海上把五万明军喂了海鱼,现在已经让咱们海军运送第九、第十千户队去抄陆上这一批明军的后路。” 冯国用他们全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第七千户一把将他拉起来,大叫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传令兵喜笑言开的说道:“是大人亲口告诉小的,那还能有假?现在第十千户队正在上船,第九千户队已经装船完毕。大人说了,让咱们注意听动静,只要咱们面前的明军乱了,就说明大人已经在明军后面动手,让咱们前后夹击,全歼这五万明军。” 冯国用他们全都大喜,整个营帐都欢腾起来。第一千户谨慎,又派了一队斥侯前去验证,回报来的消息说,第十千户队刚刚装船完毕,已经往南去了。海滩防线已经没有守军,他们虽然没有见到李开国,但传令兵的话应该是真的。 冯国用他们二次欢腾,这一回是实打实的放下心来。第七千户哈哈大笑,说道:“大人果然是神人,只是去海上逛了一圈,五万明军就喂了鱼,这一次对咱们灵山卫来说可是前所未有的大胜啊。” 第一千户也笑道:“大人之能,我早就已经见识过多次了,年后我和大人一起去鞑子的盛京……。” 他话还没有说完,第七千户就截口道:“行了,行了,不就是和大人一起去打过一次鞑子吗?天天说,我们都听烦了。如果换了我们第七千户队,只要有大人在,一样能杀得鞑子屁滚尿流,有什么好炫耀的?你照实说,如果没有大人带着,你敢去鞑子的都城?” 第一千户听第七千户讽刺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得意之极,笑道:“老七,你这是嫉妒。咱不怪你,嘿嘿。”第七千户猛打一拳,却打在棉花上,正要再接再励,冯国用笑道:“行了,别显摆了,你们也听到大人的话了,还不快点做好战备,准备前后夹击明军。如果这一战出了什么纰漏,小心大人剥了你们的皮。” 冯国用虽然直到现在,也不过是管理新兵训练和一些辅兵,职务也没有第一千户他们高,但无论是谁,包括李开国手下第一红人卫初平,见到冯国用都是很尊敬。所以冯国用一说话,两大千户立时收住玩笑,出帐准备去了。 过不多时,李开国海上大胜明军消息已经传遍灵山卫军,每一个士兵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大喜,放下了心头一直以来沉甸甸重压,个个士气高涨,摩拳擦掌,准备全歼明军。 海面上,六十多艘灵山卫海军战船护送着五艘运木船,载着一万灵山卫士兵,沿着海边五里外行驶。海东冠等海军将领望着站在船头,用千里镜观看陆上情形的李开国,个个心中都感觉是看到了神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跪倒在李开国的面前,求他保佑自己。 这是海东冠他们听到随李开国建立奇功的,海沧船上的水兵和黄海龙的述说,再加上哨船回报他们亲眼看到郑军船队已经往福州而去之后,所产生的感觉。只有神一般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神迹,只有神一般的人才能有如此的胆量,只有神一般的……。 海东冠他们脑海中全都是神、神、神……,丝毫没有想过,这场仗接下来该怎么打。有神一般的大人在,这些事情不用他们操心。 李开国皱着眉头转过身来,说道:“陆上的情形不对,明军怎么会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不作死不会死 海东冠等诸将和第九第十千户一齐愕然,刚刚上船之时,才听到冯国用他们和明军交战产生的爆炸声,明军怎么会不见?当下诸将人人都掏出一支千里镜侦查。看来看去,就是看不到明军。 按说朝阳山一侧地势开阔,没有什么阻挡。五万明军人数又不少,是不可能消失不见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明军撤兵了。只是众将都难以相信明军会仅仅只是和灵山卫军小接了一仗便撤兵而去。 别说他们不信,李开国也不信。他皱着眉头令斥侯乘船上岸从陆路侦查,另派几艘哨船,沿海岸巡视,无论有无明军消息,一个时辰一报。 就这样,六十多艘战舰和一万灵山卫军在海上侯着,等待斥侯传来消息。好在五万大军行迹不难发现,只不过半个时辰,陆上斥侯便来回报,说明军已经转而向西,往诸城方向去了。只所以千里镜看不见,是因为明军是从朝阳山侧直穿过去的,现在后军也已经到了辛庄村。 诸将听了,一片哗然,人人兴奋之极,第十千户喜道:“明军退了,咱们可是大胜啊。大人,属下请命,愿带本部人马,前往追击明军。” 李开国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让第十千户兴奋的心情一下子从沸腾降到冰点以下。李开国冷哼道:“明军撤得如此迅速果决,显然是已经知道事不可为。在这种情况下,岂能不注意后路安全?你带着五千人去追击,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来人,把地图取来。” 第十千户被李开国疾声厉色的训了一顿,直说得脸色如土。站在一旁说道:“属下虑事不周,还请大人责罚。”李开国根本不理会他,接过地图,仔细查看。 他找到辛庄村的位子,沿着路线伸指虚划,看地形,果然是往诸城去的。诸城年前曾被灵山卫军围过,但却并没有罢免诸城县令,其驻军也都是明军原来的人马。灵山卫军在诸城没有一兵一卒。 而且诸城城池太小并不足以容纳五万大军。明军之所以会撤往诸城,一定是害怕沿海而退会被灵山卫军偷袭。虽说日照是个好据点。但有了战舰大炮的灵山卫军就会掌握主动,随时可从海陆进攻日照,明军决不会将主动权交给灵山卫军。 所以,就算是让李开国来选,也只有退往诸城才是最好的主意。而且明军退往诸城。西可以攻济南,南可以退往江苏。要攻就攻。要退就退,可以灵活多变,让灵山卫军难以猜测。 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起来吧。你们都来看看地图,然后说一说自己的看法。”第十千户依言起来,脸色仍旧如土一般。可见李开国的训斥,将他吓得不轻。诸将都围了过来,仔细的看着地图。 虽然第十千户刚才被训,但诸将并不会因此不敢说话。很快。第九千户便说道:“大人,依属下看,明军里面有一个难缠的对手。” 李开国心中惊奇,说道:“什么对手,你说说看?” 第九千户指着往诸城去的路线说道:“大人请看,明军退得如此干脆,致使我军全歼明军的意图落空。不但如此,这次明军攻我灵山卫,如果不是大人料敌机先,我灵山卫决抗不住明军十万大军海陆夹攻。此一战虽胜,其实功全在大人,而不在我等属下拚命,你们说是不是?” 他这一段话颇有拍马屁之嫌,但诸将却丝毫不这样想,全都点头道:“正是如此。” 第九千户接着道:“据属下猜想,此次济南府就是明军抛出来的诱饵,诱使我军分兵,然后以大兵力围而剿之。属下敢断言,不出五日,济南府定然会有明军兵临城下。” “而退走的这一支五万明军,退往的路线也是诸城,到时定然不会转而向南,撤往江苏。而是转而向西,与济南府下的明军配合,攻打济南府,然后诱使我军前去救援,他们好围城打援,一点点将我军蚕食。” “一旦援军被打退,济南府便是孤城一座,定然守不长久,到时我灵山卫至少得损失三万以上的精兵,朝廷便可从容行事了。而这一切,如果没有一个人在背后指挥协同,是万难完成的,所以属下说,明军里面有一个难缠的对手。” 他这番话说完,说得诸将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道道。而李开国则是两眼放光,心中大喜,他居然现在才知道,第九千户居然还是一个将才,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李开国哈哈大笑,说道:“好,好,你虽然有很多事情不了解,所以说的不够详细。但也猜得**不离十了。你既然猜到了,就来说说,咱们怎么应付?” 第九千户得到李开国的表扬,心中兴奋,说道:“大人,明军设下这个阴谋,只是依寻常士兵战斗力而定的。而我军全用火器,其战力之强,是世人难以想像的。大人,敢问济南城中,可缺粮否。” 李开国摇摇头道:“济南城中粮草可够一年之用。” 第九千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等根本不需要救援济南城,有二万五千大军驻在城中,又有众多火器守城,只要明军不派出二十万以上的大军,根本无法攻破济南城。而以明军现在的财力和军力,出动五万以上的大军,能够围城一个月,就已经是极限了。超过一个月,他们再不退走,只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而我军只需要趁这个机会,在灵山卫将部分辅兵转成战兵,再大力招兵,逐步将明军空出来的各州县占领,不需半年,整个山东便能落入我们手中。” 他只这么简单的一说,诸将便听得明明白白,平心一想,果然是面面俱到,相顾骇然。这第九千户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他的脑子这么好使。 李开国越听越是喜欢,居然伸手拍拍他的肩,笑道:“说得不错,虽然有些地方你并没有想完全,但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好,就按你说的办。” 第九千户大喜,连忙跪下叩头,说道:“多谢大人采纳属下的意见。” 李开国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海东冠。明军既然已经退走,灵山卫便安全了,这一次,海军可是拖了后腿。郑军既然返回福州,难免日后不来报仇。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先买一些战舰。咱们的造船场工匠还是太少。一时还没办法造出大型炮舰。你要想个办法,急速来报我。” 海军诸将一起跪倒,全都惭愧的道:“请大人降罪。”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知道惭愧就好,都起来吧,收兵回营。” 回到灵山卫。李开国也没闲着,此次作战,他东奔西走,几乎每一处都得要他来指挥作战。虽然此仗得胜,却让他十分的不痛快。倘若以后每战都得他亲自参与,对于灵山卫军来说,那可是大大不妙,他急需要一大批能够帮他攻城掠地的大将。 因此他决定改变现状,要加快锻炼十大千户独自带兵的能力,最好的法子就是实战。如果不趁着现在让将领们成熟起来,日后大战小战不断,只怕成熟会需要更大的代价。 想到就做,李开国第二天一早,便集鼓聚将,先是派出第一千户率本部人马,前往诸城,沿途监视四万五千明军的动向。 李开国给了第一千户五千匹战马,用于代步,也是用于练成骑兵。骑兵可不是好练的,现在的灵山卫军充其量只能说是会骑而已,但既使是这样,其活动能力也是大大增强。 李开国给第一千户的方略就是,敌跑我追,敌疲我打,敌进我退的骚扰战术。这是后世伟大主席已经验证过的游击战术,只要用法得当,这四万五千明军搞不好会被第一千户队拖垮。 李开国再派出第七千户队,也给五千匹战马,用于代步,每日里巡视山东东部,严密监视登州和威海卫的动静,如果有机可趁,李开国准第七千户队先打后奏。第七千户兴高采烈的奉令而去。 李开国再令第八千户、第十千户队分别驻守胶州和高密,以防第一千户队和第七千户队如果战败,可以就近接应。 四大千户队皆奉令而去。第九千户看别的千户都有了任务,只有自己还没有,忍不住跪倒在地,说道:“大人,属下怎么没有任务呢?” 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本抚给你的任务可是最重的,只怕你不敢接。” 第七千户一脸的坚毅,沉声道:“属下不怕任务重,请大人尽管吩咐。” 李开国点了点头,微笑道:“本抚给你的任务,就是驻守灵山卫。灵山卫只有你这五千兵,你要保得灵山卫的安全,你可能做到?” 第七千户一怔,说道:“大人,难道您要离开灵山卫?”他心思玲珑,登时便想到这一层。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本抚要去济南府,那里可是一府之要地,士绅豪商官吏聚集,只怕本抚不在,第二千户他们压不住。灵山卫的安全本抚就交给你了,灵山卫是本抚的根,乃是重中之重,你可敢接下?” 第七千户自然明白灵山卫的意义,也知道除了他之外,也实是没人可以担当此任。虽然冯国用看起来比他合适,但大人一直没真正让他带兵,自有大人的理由,所以第七千户猛然叩头,说道:“请大人放心,属下定然不负大人重托。” 李开国走下来,将第七千户扶起,笑道:“本抚如不放心,也不会将灵山卫交给你保护。本抚走后,冯国用会奉本抚之命全省招兵;内政由卫初平代管;农事由程异来管;匠户村由铁大炮来管;这些你都不要插手。你只要切记一点,你要负责的,只有灵山卫的安全。”他说完这句话,眼中闪过两道厉芒,令第七千户不敢直视。 第七千户低下头,说道:“属下明白了。” 李开国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行了,你下去吧。”第七千户尊令退下。 马英从屏风后闪了出来。李开国并不回头,淡淡的道:“你要派人密切注意他的动向,如有异常,随时报与我知。” 马英低声道:“是。属下刚刚收到情报,辽东铁骑一万,已经到达德州,再有一日,便会到达济南府。带兵的将领是上次逃走的吴三桂,这一次,他是报仇来了。” 李开国冷冷一笑。说道:“他有个好老子,一次就给他一万骑兵,而吴三桂不过是个三品游击,这可是违制,如果不是他老子帮他。那来的一万骑兵?要不是上次逃得快,他早就化为白骨了。这一次。本抚绝不会放他逃走。” 马英再奉上一张字条。说道:“大人,您上次让属下查的事实,属下已经查实了,这是最后的结果。” 李开国接过字条,只瞄了一眼,便轻轻一哼。果然不出他所料,事情果真是如此。他凝神半晌,马英也不敢说话,只是在一旁垂手站着。 李开国过了一会。说道:“本抚再拨给你三万两,你拿一千两赏一下查出此事的有功之人。剩下的你用来开拓一下江南的情报工作,要快,但要安全,本抚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你可能做到?” 马英大喜,连忙道:“多谢大人信任,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李开国点点头,说道:“京城那里仍是重中之重,你派去京里的人要得力,更要小心,锦衣卫可不是吃干饭的,小心别损了人。” 马英道:“大人放心,京城的探子都是单线联系,即使有一根线断了,也不会危及其他探子。所有的探子只有属下知道,所以安全的很。” 李开国挥挥手,说道:“你去吧。”马英跪下磕头,闪到屏风后面,消失不见。李开国叹了口气,这个马英,入戏太深,有好好的门不走,偏要走窗户。 他将诸事安排好,也不再停留,只是走之前去了一次匠户村,和铁大炮、毕懋康密谈了两个时辰。毕懋康此时身体不太好,但精神却是很旺盛。他来到灵山卫才发现,灵山卫才是他一生的梦想。 和这些匠户们在一起,毕懋康满脑子想的都是火器,而这里随时可以将他的思想化为实物,还有许多匠户可以提出改进的意见。毕懋康在匠户村简直是如鱼得水,整日里和身份地位低微的匠户们在一起,却丝毫没有官员的架子,匠户们也都很喜欢这个老头。 李开国望着毕懋康,望着他两腮上不正常的嫣红,皱了皱眉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太过劳累,小心会过度劳累而死。” 毕懋康哈哈一笑,说道:“大人放心。大人所说的蒸气机没有搞出来之前,老朽是决不会死的。而且大人的话,已经得到了验证,烧开的水蒸气力量大的惊人。只要密封的好,这般力量使出来,就是搬一座山,也没问题。” 李开国嘿嘿一笑,对铁大炮说道:“你派二百名年青的工匠,跟着毕大人,把他现在掌握的都学到手,别现在吹牛,到时候挂了,本抚可损失惨重。”铁大炮连连应是,知道李开国这是假开玩笑,真命令。 毕懋康吹了吹胡子,待要发火,却记起李开国的惨忍好杀起来,这时候不过是说一些不好听的话而已,登时便忍了下去,打定主意要活得长一点,气一气李开国。 这一次回济南府,李开国仍然是单人独骑,仿佛马英所报的一万辽东骑兵完全不放在他的心上。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几乎是同时,李开国和一万辽东骑兵抵达了济南府城墙下。 吴三桂虽然早就得到报告,说济南府已经落入灵山卫手中。他还不相信,不顾家将们的劝阻,留在德州听侯旨意,定要亲眼看看。 一万铁骑扑天盖地而来,李开国则是立马济南府西门下,望着整齐行进的骑兵,心中欢喜,这是给本抚送马来了。 此时城内的灵山卫军已经得报,东门已经封死打不开,第二千户等将领关闭济南三门。正走上城楼观看辽东骑兵的虚实,忽然发现东门下有一单骑立在护城河畔,第二千户等大惊,这个人怎么那么像大人?大人回来了?为什么不进城,一个人在城下呢?想必是我等看错了。 可是揉眼再看,确实是李开国。扭腿再看,还是李开国。第三千户摸着黑紫一大块的大腿叫道:“的确是大人,来人啊,快快出兵,去接大人进城。” 第二千户忙道:“且慢,不用出兵,只要大人坐上竹筐拉到城上既可。快快,放下竹筐。” 他一边下命令,一边大叫道:“大人,辽东铁骑来了,您快快进城吧。” 李开国斜着眼睛一瞧,城上已经发现了他,还放下一只竹筐。他沉声道:“把筐子拉上去,本抚可不会坐着筐上城,你们都不要出来,本抚只是想会一会辽东铁骑,看看是否名符其实。”(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谁是聪明人 ps:对不起大家,德王的女儿应称为郡主,后面全都改了。 感谢书友‘122585’的打赏,谢谢! 他声音不大,可是半个城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辽东铁骑上的骑兵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当下是人人大惊,在如雷的蹄声中,一个人的声音还能清清楚楚的传到他们的耳中,就如同是在耳边说话一般,怎能让人不惊? 灵山卫诸将不敢违逆李开国的命令,只能站在城头上焦急的看着。第二千户急令,将三十门大炮全都转到西城门楼来,而且在西门下预备了一万火枪兵,一旦有变,发炮将辽东铁骑队伍打断,然后一万火枪兵冲出去接李开国进城。 虽然李开国说过不用他管,他不敢违背,但也不能不做准备,如果大人当真碰到危险,就是杀了他们的头,他们也是要去救的。就在此时,济南聚贤楼那里,曹、刘、李、赵、王、孔六大士绅带头,其他小士绅集聚一堂,俱是默默无语的坐着,无人一说话。 突然一小厮闯进楼来,左右望一下士绅们的座位,找到自家老爷的位置,连忙疾步上前,就在满堂士绅们的注视中,快步走到曹老爷旁边,低声说了几句。 曹老爷霍然站起身来,大喜道:“当真?”那小厮说的斩钉截铁,“老爷,是真的,小的同乡借着搬运滚木的时候亲眼看到的,全都是骑兵,那个阵势,就算是站在城头上,小的同乡都吓得腿打颤。” 曹老爷哈哈大笑,连忙掏出二十两银子。对小厮道:“这二十两银子给你同乡,让他有什么情况都详细报来,老爷我还重重有赏。” 那小厮也喜不自胜,连声应诺,然后出了聚贤楼,却并不是去见他的同乡,而是转入一间店铺里,找到一名正在凝神写字的书生,立刻跪倒在地,将那二十两银子捧得高高的。说道:“大人,您交小人说的话,小人已经传给我家老爷了,这是他给的赏银,说是要赏给小人同乡的。” 那书生微微一笑。说道:“你的同乡不就是你吗?好了,这二十两银子你就拿着吧。等会再去一次。你的家人便可从牢里出来。” 小厮喜不自胜。叫道:“多谢大人,小人代表全家感谢大人。”那书生呵呵一笑,挥了挥手,让他在一旁待着,然后提起笔来,写下“天人合一”四个字。 聚贤楼里。曹老爷的小厮一走,除了孔老爷,士绅们全都紧张的站起来,李老爷当先问道:“曹老爷。可是有了官军的消息?” “是啊是啊,曹老爷,您要是有什么消息说一声,也好让我们安安心。” 曹老爷微微一笑,也不拿捏,笑道:“诸位不用急,刚才的确是有官军的消息,朝廷的一万铁骑,已经来到城下,正要攻城。” 士绅们虽然有了准备,仍然是哄的一声,全都兴奋起来,有人叫道:“南无阿弥陀佛,可把官军给盼来了。” “是啊,一万铁骑,一定是辽东的。想来官军后续还会有大军源源不断的开来,我济南府有救了,大家有救了。” “济南府才落入贼人之手四天,朝廷大军就来到城下,可见朝廷对我济南府之看重。” “想必是皇上对德王落入贼手……。” …… …… 一众士绅七嘴八舌,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只有孔老爷脸色阴沉,坐在一旁一声不吭。曹老爷正缕着胡须和人议论,见到孔老爷不但不兴奋,反而脸色不好,不禁疑道:“孔大人,朝廷的大军来了,你怎么不高兴啊?” 曹老爷这话一出,一众士绅立时注意到孔老爷的异常,纷纷看过来,见孔老爷脸色不对,全都心中一沉,他们知道,孔老爷和他们不一样,别看平日里孔老爷混在士绅群中,那是给他们面子,按着孔老爷的家世,别说是他们,就是六部大人到来,孔老爷也能和他们平起平坐。 为什么呢?因为孔老爷是孔府在济南府的管事,也是唯一在外活动的孔府人。要问孔府是那个孔府?除了孔子的后人,还有谁能当得孔府这两个字? 历朝历代,无论是谁得了天下,孔子的后人都是稳打稳的衍圣公,尽享朝廷的恩赏。不但如此,孔府里还仿照六部,在孔府里设了六厅,分别是管勾厅、百户厅、典籍厅、司乐厅、知印厅、掌书厅、公同管理孔府事务。 一个孔府,居然模仿六部,而朝廷却不闻不问,只有孔府有此能量,所以可以想见,身为所有读书人的圣人,孔子传下的孔府在世俗中有多大的力量。 孔老爷虽然只是个孔家的一个无足轻重之人,放到外面,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所以他才会如此托大,端坐在众士绅面前,而面沉如水。别人和他说话时,也都不会叫一声孔老爷,而是叫一声孔大人。 赵老爷见大家齐问,孔老爷也不作声,不禁上前拱拱手道:“孔大人,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伙儿蒙你的情,可别让我们蒙在鼓里,要是咱们不小心,判断错误,在他李国手里,可真会死人的。” “是啊,是啊。”一众士绅齐声附和道。 孔老爷终于开了口,说出的却不是士绅们想听的话,“你们都散了吧,这段时间不要生事,不要扰乱商铺的正常经营,也不要哄抬物价,更不要暗地里和官军联络,维持市面上的稳定,也许能保得了你们一命。话已经说了,我这就要走了,大家如果听我的,就各回各家,好自为之。” 说完孔老爷站起来拱拱手,也不理会士绅们的挽留,便出了聚贤楼。楼里的士绅们见孔老爷说了这一番不咸不淡的话来,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感到无趣,正也要散了。忽然曹老爷说道:“唉,他们孔家家大业大,祖宗比皇帝都大,就算是十几代人躺平了什么也不干,也少了不他们吃的。可咱们不行,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就说这几天吧,盐粮油茶都运不进来,我那铺子里货已经不多了,要是还按原价卖,我非得赔死不可。” “就是。就是,我的铺子里货物也不多了。” “还有我的面。” …… 曹老爷这么一说,士绅们登时纷纷倒苦水,不管是真是假,他们其实说来说去。就是一个字“涨”。他们就是想涨价,发一发横财。另外也要让灵山卫军们看看。济南府里谁说的算。 只是他们惧怕李开国的威名,加上灵山卫军出的安民告示说的很清楚,凡有敢哄抬物价,扰乱稳定者,全家处斩。所以他们合计了好几天也不敢动手,今天聚贤楼的士绅聚会。就是要想个法子出来。大家议来议去,都感觉如果济南府还在朝廷的治下就好了,他们可以官商勾结,都发一笔横财。 所以。听到官军到来,士绅们才会欢欣鼓舞。虽然刚刚孔老爷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但高额的利润就在眼前,白花花的银子拿不到,实在是让他们心有不甘。 就在士绅们七嘴八舌的时候,商铺里的书生望着孔老爷的轿子远去,淡淡的一笑,说道:“孔家的人果然不同凡响,圣人的子孙就是有运气。他走了也好,免得我家大人背上杀了圣人一家的罪名。”这个书生是谁?正是李开国手下的一个书记,名叫刘元,字无璋。 刘无璋淡淡的对一旁的商铺主人说道:“如果是你,你舍不舍得这一笔财?” 商铺主人苦着脸,说道:“大人,小人身家性命都给您,您就饶了小人一家吧。要是那些士绅们知道小人容您在店里算计他们,小人一家还不得被他们剥皮啊。” 刘无璋哈哈一笑,说道:“是要剥皮的,不过是剥他们的皮,如果他们再呆下去,很快就没命了。” 吴三桂在铁骑中望着护城河畔,一身铠甲之人,手中却没有兵器,就单骑一人立着,而且此人自称是本抚,正合贼子李国窃取山东巡抚的传言。 吴三桂大喜,这样单骑迎敌,简直就是找死。他猛一振臂,正要下令全军冲击,名义上的副将祖泽远一把拉住他,说道:“三桂,不可轻敌,李国身为贼首,岂会单骑一人立在城下?其中必定有诈。” 吴三桂一惊,把手臂放下来。他本也是多疑之人,祖泽远这么一说,立时把他的疑心给勾了出来。他立刻下令,全军停下。 一万铁骑同时勒马,一时间马嘶人喝,好一阵才安静下来,只是满天的尘土一时不易消散,但一万铁骑毫不在乎,吃点尘土算什么,就是流血死人也是家常便饭,他们早就习惯了。 吴三桂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端倪,立刻分派左中右三路骑兵,每队五百,查看是否有什么埋伏。他虽年幼,但久带兵马,虽然有他老子的缘故,但也是一万铁骑服他,他老子才敢把一万铁骑给他带。所以吴三桂使起骑兵来,顺手之极,丝毫没有令出无人理会的情形。 李开国见三队骑兵陡然从大队中分离出来,分左中右三路探查,不禁暗道:“果然,吴三桂非等闲之将,其反应之快,果然有两把刷子。” 只见三路骑兵兜了个大大的圈圈,每一路都细细查探,想找出阴谋之所在。虽然李开国就一骑立在护城河畔,三路骑兵却无人去找他的麻烦。 李开国哈哈大笑,说道:“吴三桂,你是不是长了老鼠胆?实话告诉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埋伏。本抚在此,只是为了看一看败军之将吴三桂长的是什么样子,免得等一下本抚砍你脑袋的时候,划破了你的脸,认不清你的模样,以后对人说起砍了你的脑袋,别人会说本抚吹牛” 吴三桂大怒,一万铁骑也是大怒,全都跃跃欲前,将李开国砍成肉泥。祖泽远摇了摇头,对大怒的吴三桂道:“三桂,你不要冲动,此人是不是李国谁也不知道。不过,就凭他这一手音传众军的本事。想来也不是凡人。这样的人,岂会是送死之人?其中必定有诈。”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三路查探的骑兵驶回,回报道:“将军,没有发现什么埋伏,一切都很正常。” 如果他们找到什么异常,吴三桂和祖泽远们倒放心了,可就是找不到,反而让他们更加疑心,更不敢轻举妄动。 李开国见一万铁骑迟迟不动。知道吴三桂在疑心。他并不知道,这一万铁骑实际上还有一个副将祖泽远在,是吴三桂名义上的顶头上司,他诱杀吴三桂的企图就是被一向谨慎的祖泽远给破坏了。 李开国再次叫道:“吴三桂,你不敢进兵。是不是出生把胆子忘到你娘肚子里了?你再不出来,本抚可要进城了。”他出言辱及吴三桂的老娘。登时让吴三桂脑门上血管暴起。他大叫一声,“火枪手准备。” 一万骑兵有三千人都装有鸟铳,听到吴三桂下令,纷纷从背后卸下火枪开始装弹药。李开国看不到铁骑兵里的动静,可是城楼上的灵山卫诸将们却看得清清楚楚,第二千户急叫道:“大人。他们的火枪手正在装弹药,您快进城来吧。” 李开国‘哼’了一声,知道吴三桂是不会上当了,当下策马跃入护城河中。马匹驮着李开国慢慢的游向对岸。 吴三桂见李开国要逃。登时便急道:“快快,火枪手冲上去,别让他逃了。”三千火枪手装药甚是麻烦,马上装药更慢,他们不是灵山卫,弹药都是定量好的,而是得按经验来装,药倒多倒少没个准,听到催促声,他们更是着急,有的火枪手装好了,有的还没有装好,但只要有马前进,他们也只能随着奔出,往护城河冲去。 可惜的是,他们太慢了,自从李开国一动,第二千户便已经下令城上三十门火炮准备发射,待得三千骑兵一动,第二千户立刻叫道:“开火。” 下一息后,三十门火炮一齐轰鸣,三十颗开花弹同时射向一里半外辽东铁骑队伍中。“轰轰轰”的连声炮响,登时将一万铁骑炸死了百余骑。这还是有一半以上的开花弹射偏了的结果。 没办法,辽东铁骑是纵队行进,每行只有四骑,能炸死百余骑,命中率一半,已经是炮手超常发挥的结果了。 因为吴三桂和祖泽远都隐藏在铁骑队中,就算在城楼上,灵山卫诸将也无法发现他们的位置,因此炮手们并不是直接对着吴三桂发炮,而是追求最大伤亡的射击,所以吴三桂和祖泽远躲过了一劫。 他们没有想到济南城中有如此多的火炮,而且还打得这么准。就是宁远前线百余门火炮同时射击,其命中率也没有这一次炮击的高。 “退,快退。”祖泽远连忙下令撤退,一万铁骑就在炮火声中掉转马头,撤往五里外。此时的李开国已经骑着马上了对岸,第二千户连忙下令开城门,将李开国迎入城内。 李开国一进城,第二千户就率领众将一起跪迎李开国,齐声道:“恭迎巡抚大人。”李开国抬了抬手,说道:“你们起来吧。”说着他并不停留,骑着马昂然前行。一众亲兵立刻随护在后,前方也放了一队兵,打起山东巡抚的仪仗。 济南城的百姓们都听到了炮声,全都以为大战将起,人人关门闭户,准备躲避兵灾。李开国骑着马在空荡荡的济南府街道上行进,心中甚感无趣,这没人还打起仪仗,给谁看?但没办法,应有的威风还是要有的,否则百姓们认死理,你要是轻车简从,谁也不会服你。 聚贤楼上的士绅们听到炮声,却全都跳了起来,人人都道:“打起来了,朝廷的大军攻城了。” 曹老爷哈哈大笑,说道:“朝廷果然还是非常看重济南府,这大军还没有站稳脚根便攻城,说明朝廷对咱们真可谓是天高地厚之恩哪。” 一众士绅也都是喜笑颜开,纷纷说道不错。 王老爷吸了一口气,趁着别人都没注意他,悄悄的溜下了楼,带着家人火速离开聚贤楼。其实刚才孔老爷走的时候,他就想走了,只是大家都没有走,他也没走成。虽然听着炮声响起,好像是官军开始攻城,但他可不是没见识的,官军的德性他可知道真真的。 要说朝廷不能放弃济南府,这是肯定的,毕竟一省之首府绝不可落入贼手。但也绝不可能如此神速派兵救援。四天,才四天的时间,按说就是最近的京城调兵前来,四天的时间还不够集结军队的。再加上粮草辎重,确定带兵将领,以明廷办事的效率,就是皇上亲自催促,怎么也要小半个月才能出发。 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如果按正常速度,一个月,京城能够出兵就已经能称得上神速。所以王老爷料定,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他本想说出来,供大家参考。可孔老爷想必比他知道的还多,却没有说,那就一定有不能说的道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打郡主 所以王老爷也没说,一直十分清醒的在一旁观望,就等待机会溜走。果然被他找到了机会,顺利的溜了出来。 刘无璋望着王老爷的轿子,叹道:“士绅里聪明人还是有的,把他的名字划去吧。”一旁的先生连忙在名单上将王老爷的名字涂掉。 这个时候,炮声已经停了,代表着一万铁骑军已经脱离了火炮的射程。士绅们虽然听到炮声停了,但兴头仍然不减。因为这个时候曹老爷的小厮又跑了上来,一上楼便往曹老爷身边跑,又要说悄悄话。 刘老爷笑道:“曹老爷,想必又是官军的消息,这里又没有外人,都是本地知根知底的,不如就让你的家人大声说出来,让大伙都听听,长长士气。” 曹老爷哈哈一笑,说道:“刘老爷既然如此说,那好,你就大声的说出来吧。” 那小厮见状,便大声道:“是,老爷。刚刚官军已经开始试探攻城,被城上贼军发火炮击退。但小人同乡听守城的将军说,朝廷已经派了十万大军,不日便将赶到。刚刚攻城的,不过是前锋而已。” 一众士绅们听了,全都乐不可支。虽然官军被打退,但那有什么要紧。就算十万大军的说法不可全信,但也不会是空穴来风,五六万总是有的。其实他们也不在乎谁输谁羸,关键是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涨价发难财的理由。 曹老爷兴奋得满脸通红,大叫道:“诸位都听到了吧,这一回贼军和官军们干上,想必是无暇来管咱们了,就算是贼军想管,他们也得顾忌咱们三分。只要咱们涨价之时控制得宜。不要发生大的骚乱,贼军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至于说官军要是得胜攻进来,诸位,还要曹某再说下去吗?” 一众士绅听了他的分析,也都兴奋得两眼冒着金光,仿佛大量的钱财正滚滚而来,都跑到他们的手里。 曹老爷猛然一敲桌子,大叫道:“我决定了,回去就将粮油盐先涨三成,试试水。” 李老爷跟着也叫道:“我的布庄、粮铺也要涨三成。” 一众士绅看有人带头。立时纷纷叫道:“我也涨三成,我也涨三成。” 瞬时之间,一众胆大包天的士绅们就达成了涨价的协议,似乎灵山卫军告示上严厉的全家处斩四个字对他们来说无用,决不会落到他们头上。 曹老爷大喜。他只所以带这个头,就是为了鼓动大家同他一起涨价。正所谓法不责众。料得灵山卫军也不会杀掉所有士绅豪商,没有了他们这些士绅,灵山卫军别想安稳的控制百姓们。 刘无璋听着聚贤楼上隐隐传来的涨三成的声音,微微一笑,对手下道:“行了,他们已经在找死了。你给我看清楚每一个人,今天这楼上的士绅豪商全都记下来,可别漏掉了。” 手下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自家这位爷可不是什么善人,别看他整天笑嘻嘻的,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回子他盯上了济南的士绅豪商,要是不剥出几层皮来,也枉费别人给他暗地里起的外号‘刘无德’。 就在刘无璋暗地里计算别人的时候,他没有发现,商铺里的伙计已经不是一开始他进来的那个伙计了,这个一直低着头在一旁装害怕的伙计其实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着一切。 一名长随打扮的人忽然进来,急道:“刘书记,大人已经到了巡抚衙门,正在召集所有人。” 刘无璋一怔,随即脸色大变,喃喃道:“怎么会?大人不是回灵山卫了?怎么突然回来了?”他听到李开国召集,也不敢怠慢,连忙急急出了商铺,走时还不忘记叮咛手下,别忘记他刚才吩咐的事。 一万铁骑丢下百余具尸体,狼狈的退出十多里,该死的灵山卫贼军,居然能够将炮打出七里外,让他们不得不退得更远。 吴三桂望着远处的济南城,气得跳下马来,一脚将一块石头踢飞出去。祖泽远摇了摇头,吴三桂的确是一员将才,但缺点也甚多。祖泽远说道:“三桂,如今济南府被贼军所占,城高墙坚。咱们都是骑兵,也无攻城器械,更何况粮草短缺,在此无宜,还是回德州静侯旨意才是。” 吴三桂怒极,叫道:“该死的朱大典,据有坚城,却连挡住贼军十日的本事都没有,我定要奏上一本,治他失土之罪。”他消息闭塞,还不知道朱大典已经被李开国给杀了。但狠话说的再狠,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帮助。 吴三桂无奈,本是一腔雄心而来,却落得空手而归。他只能传令,派出五百余骑,打起白旗,去收取济南城下的尸体,然后撤往德州。 李开国进了济南府,就把一万辽东铁骑丢在脑后。他不在乎这一万铁骑的动向,骑兵攻城是不可能的。只要济南府在他的手中,不把明廷打痛了,这一万铁骑不会离济南府太远的,早晚那些战马能变成他的。 刚一进巡抚衙门,李开国就下令,召集所有官员,大堂议事。李开国来到后衙,换下一身湿衣服,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问丫环道:“海姑娘和苏姑娘呢?” 丫环道:“回大人话,海姑娘和苏姑娘去了德王府,这两天德王府的郡主和她们成了好姐妹,今天一大早,郡主就派人接她们去玩。” 李开国嘿了一声,也不再过问。略洗一洗后,亲兵前来报告,说官员已经到齐。李开国立刻升堂问政。 他虽然只离开三天,但留在济南府的书记和军官都感觉好似很久似的。一个个将三天来的事情做了汇报。城防由第二千户负责,三天来东门已经封死,而且城防之物已经齐备,各军轮防也已经定好,足以支撑连续不断的大战。 一名管理民政的书记管明汇报,城内一切秩序良好。市面平稳,除了对城门关闭颇有怨言外,百姓们并无异动。只是士绅们有些不安静,时常的在城内各处窜来窜去。 …… …… 李开国听了各方面的汇报,总体而言,济南府的形势是好的,但有一点,各方汇报都没有提及。 李开国问道:“城内的读书人对咱们可有什么看法?” 书记们互相看了看,低下了头,管明见无人出来作答。这才有些尴尬的道:“大人,城内读书人多有非议之词,只是他们并无鼓动百姓之行为,只是读书人之间互相来往议论,属下以为这没什么要紧。所以没有汇报。” 李开国淡淡的望了他一眼,管明也是读书人。只是他这个读书人在济南府的读书人看来。显然已经不是一路人,管明应该受了不少的气。 李开国忽然道:“管明,本抚命你即日起代理提刑按察使,入驻提刑按察使司,接受百姓放告。从即日起每日开放大堂审案,可任由百姓观看。同时贴出布告。凡有冤者,皆可上告,且不受民告官,有理也有罪之限。” 提刑按察使是正三品。掌一省之刑狱、司法、监察。称得上是握有生杀大权。管明大喜,连忙跪倒在地,大声道:“下官定然不负大人之所托。” 李开国微微一笑,说道:“你可在书记再找两个人为你的副使,其余的佥事和分道巡察各设五名,就从济南府的读书人中挑选担任,你可能做好?” 管明一怔,随即明白,李开国这是要收济南府读书人的心。读书是为了做什么?做官啊。做官又是为了做什么?手掌特权,大发横财,成人上之人。但天下读书人这么多,想要做官,要参加科考、乡试、会试、殿试和庶吉士考试等五级考试,才有可能做官。 现在李开国抛出正五品的官职竟达十名之多,虽然李开国的统治对于正统的明朝来说,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好歹有德王撑着,也能说得过去。济南府的读书人知道了他们有一跃成为五品官员的机会,除了一些脑袋不正常,认为自己定然能高中榜首的人除外,不信他们不动心。 只要他们一动心,那这些读书人就会反过来为李开国着想。高啊,管明只是一想就明白,济南府的读书人也能猜得透,可惜的是,这是明晃晃的阳谋,就算你猜透又如何?五品官的帽子就放在那里,谁能不动心? 管明说道:“请大人放心,下官明白大人的意思,定然会做好这件事。” 李开国点点头,对其他表面上平静无波,心中波澜不定的书记们说道:“你们也不要羡慕妒忌,好好办差,日子还长着呢,本抚必不会亏待你们。” 说来也奇怪,李开国给了他们承诺,登时便抚平了他们心中的疙瘩,书记们一齐跪倒在地,齐声道:“愿为大人效力。”然后一个个脸带喜色的爬了起来。 就在这时,大堂外忽然有女子“嘻嘻”的笑声,随即消失不见。李开国脸色阴了阴,望向堂外的亲兵。亲兵队长吓得魂不附体,立刻跑上来跪倒在地,正要说话,李开国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退下吧。” 军官和书记们退下,李开国这才道:“刚才是谁在堂外嬉笑?”亲兵队长伏在地上,说道:“回大人话,是海姑娘、苏姑娘、还有德王府的郡主。” 李开国立刻便明白了,因为他把海兰珠和苏茉儿一直带在身边,别人都以为,她们两人是他的待妾,所以在一些事情上,海兰珠和苏茉儿居然有些一些莫名其妙的特权。亲兵们之所以没有阻挡她们,也正是如此。 李开国怒道:“你们心思,本抚明白,别说她们并非本抚的女人,即使她们是,除非本抚有特别的命令,她们不能有一丝的特权,你们明白了吗?” 亲兵队长心中略定,连忙道:“属下明白了。” 李开国挥挥手,让他下去,然后喝道:“你们还不滚出来?” 堂下转出两个女子,正是海兰珠和苏茉儿,两女一脸的害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可是清楚的,李开国只是将她们当成能换马的钱财而已,并不是灵山卫诸官员一直猜测的侍妾。此时李开国既然对手下说明此事,想来她们扰乱李开国升堂的罪名一定是逃不掉了。 海兰珠和苏茉儿好不容易挪到公堂上来,正要施礼,李开国说道:“来人,把郡主殿下请出来。” 立时亲兵转到大堂一边,长枪一挺,逼出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来,正是德王府的郡主朱新柔。 朱新柔睁着两只大眼睛。心中愤怒之极,这个李开国,不过是一个巡抚而已,居然敢对郡主这样大呼小叫。她选择性的遗忘了李开国的真正身份——一个窃取山东巡抚的贼子,借着一股怒气冲上堂来。正要质问李开国,被李开国冷冷的眼神一扫。刚刚还雄纠纠的胆子忽然就缩小了。躲到苏茉儿身后,不敢看向李开国。 海兰珠和苏茉儿对视一眼,看到的都是苦笑,如果不是朱新柔听说李开国在升堂,好奇心起,执意要来偷看。如果偷看时。朱新柔不发出嘲笑灵山卫书记们的笑声,她们也不会被李开国发现。不被李开国发现,她们就仍然能自由自在的相处。 可现在事情败露,可就不好说了。对于李开国的性情。海兰珠和苏茉儿多少知道一点,朱新柔更是亲眼看到李开国是如何把一个山东巡抚给斩首的。因此三女丝毫不会以为,她们身为女子,在李开国面前就会有什么优势,该她们承担的惩罚,一样也不会少。 李开国猛然一拍惊堂木,喝道:“见了本抚,还不跪下。”海兰珠和苏茉儿连忙跪倒,朱新柔犹豫了一下,也跪倒在地。 李开国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三人偷听本抚升堂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出言讥笑。刚刚笑的人是谁?” 听到李开国问是谁笑的,海兰珠、朱新柔同时指着自己说道:“是我。”看到两人说的都不一样,两女登时急了,海兰珠急道:“朱妹妹别和我抢,刚才是我笑的。” 苏茉儿道:“姐姐不用替郡主担责,是郡主笑的,就让大人罚郡主好了。” 朱新柔瞪大了眼睛,娇声道:“兰珠姐姐,你刚才没有笑啊,是本郡主笑的。喂,那个——大人,你听,嘻嘻。”朱新柔才不会让新认识的兰珠姐姐帮她担责,就算是她笑的又怎么样,难道你还能治一个郡主的罪吗?有些气鼓鼓的她这样想着,却忘记了她正如同犯人一样跪在堂上,如果不敢治一个郡主的罪,李开国又怎么会让她也跪下? 朱新柔一笑,李开国登时便确定,正是刚才扰乱他升堂议事的,正是这位德王的郡主朱新柔。 眼看着海兰珠还要往自己身上揽,苏茉儿毫不犹豫的出卖朱新柔,李开国一拍惊堂木,喝道:“你等三人,既然都承认扰乱本抚升堂,全都有罪,来啊,每人二十大板,当堂打完,本抚特批,可不除衣。”说完正要丢下一枚火签。 朱新柔一听要打板子,急忙叫道:“你要打我们板子,是按什么律法?”李开国眼睛一眯,淡淡的道:“堂上书记,给她说一说。” 正在记录的书记连忙站起身来,说道:“郡主,巡抚大人是按大明律,凡有扰乱公堂者,轻者掌嘴一十,重者杖二十。” 海兰珠和苏茉儿傻了眼,她们本来以为训斥一顿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还要掌嘴,还要打板子。朱新柔却是丝毫不怕,说道:“那郡主犯罪,应该由谁来审理定罪?” 书记一惊,望了李开国一眼,不敢回答。李开国收回拿火签的手,好似忽然发现朱新柔很有趣一般,盯着她缓缓说道:“你尽管告诉她。” 那书记得了命令,这才说道:“按大明律,皇室宗亲有罪,得送往宗人府审理,普通官员无权处理。” 朱新柔大喜,小脸一扬,说道:“本郡主可是货真价实的郡主,就是扰乱公堂,你一个小小的山东巡抚也不能打本郡主。”说着便站起身来,仿佛得了莫大的胜利一般。 海兰珠连忙把她拉得再次跪下,海兰珠求情道:“李大人,是我刚刚没有看好郡主,你要打就打我一个人吧,不要打苏茉儿和郡主了。” 苏茉儿也道:“我和姐姐没有笑,为什么要打我们?要打就打郡主一人吧,不要打姐姐。”她才不会为大明郡主求情,要不是海兰珠喜欢朱新柔,她是万万不会和朱新柔一个汉族郡主做姐妹的,刚刚她又连累了自己姐妹两人一起有罪,尽管她也承认朱新柔天真烂漫,没有什么心机,是个好女孩,但也不会帮她担下罪责,因此她只帮海兰珠求情,并不带上朱新柔。 李开国根本不理会海兰珠和苏茉儿,只是对着朱新柔冷笑一声,说道:“你说没错,本抚不能打一位郡主,但丈夫要打妻子,只怕就没有人能管得了。” 说着猛然一拍惊堂木,喝道:“退堂。”随即起身,往后堂而去,居然就这样走了,也不再提惩罚三女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太真公主的真实身份 三女还在发怔,怎么不打了?一旁的书记却是大喜过望,大人没有娶妻,一直都是灵山卫上下的一块心病,只不过李开国太过强势,没有人敢提而已,如今大人自己开口,解决了灵山卫上下的疑难,他只想着要快快将此消息散播出去,让其他人也高兴一番。 书记连忙跪倒在地,实心实意的给朱新柔叩了个头,恭声道:“恭喜郡主,贺喜郡主,属下灵山卫书记申惟学给郡主请安,您刚才受惊了。” 堂上诸官吏衙差也都一起跪倒在地,齐声道:“给郡主请安。” 朱新柔望着满堂给她下跪的人,茫然道:“兰珠姐姐,他们怎么了?”海兰珠脸色有些惨白,扶住她站起身来,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苏茉儿嘻嘻一笑,说道:“真笨,刚刚李大人的意思,是要娶你为妻,他们这些人,是在拜见你这位新巡抚夫人呢。” 朱新柔吓了一大跳,急道:“不会的,不可能的,你一定是猜错了。那个臭巡抚,又老,又丑,本郡主才[t x t 8 0. l a 八 零 电 子 书 ]不会嫁给他呢。”申惟学站起身来,微微一笑,对官吏和衙差们说道:“你们都退下吧。”郡主在说大人的坏话,他可不敢在一旁听着,他还急着将这天大的好消息通知灵山卫诸官呢。 说完,申惟学就像是有狗在后面追着一样,急急出了公堂。转眼间,公堂上就只剩下三女和四名亲兵。这四名亲兵是亲兵队长留下来保护郡主安全的,他们可走不了。 朱新柔小脑袋混乱之极,她今年不过十六岁,平日里无忧无虑,德王又甚是宠爱她,想多留她几年。反正皇家的郡主不愁嫁,看中谁,请个旨意就行。所以朱新柔一直都没有会出嫁的想法。 猛然间一个男人宣布要娶她,立时便将她冲击得魂不守舍,不知道如何是好。海兰珠心中难过,她虽然一直知道自己对李开国的心思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但此时见李开国要娶之人是新认识的大明郡主,她十分喜爱的好妹妹,仍是心中酸楚。 见朱新柔有痴痴呆呆的,她勉强的道:“好妹妹。这是一件大喜事,李大人乃是世间少有的英雄……”她话还没有说完,朱新柔忽然道:“我才不要嫁给什么臭英雄。”她慌乱的奔了出去,要去找德王,这么大的事情。以她的小脑袋来说,没办法处理。只能去找她的爹。 海兰珠黯然一笑。她也不去追,知道郡主一定是去找德王了。刚要迈步,忽然脚下一失,差点跌倒。苏茉儿连忙扶住了,说道:“姐姐怎么了?是不是跪得太久,腿麻了?”她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而是帮着海兰珠骗她自己。 在苏茉儿的心中,只有皇太极才是她心中的英雄,海兰珠和她的主子大玉儿只能嫁给满人的大汗。所以她不去说破海兰珠的心思。而是故意岔开话题。海兰珠心知肚明,但她已经是大龄女子,也不会做出幼稚少女的行为,只是懒懒的让苏茉儿扶她回屋去休息。 半个时辰后,整个济南府轰动了。不但是灵山卫军上下都知道李开国发话要娶德王的女儿为妻,就是普通的百姓都知道了。只所以传得这么快,是因为第二千户他们得知这个好消息,立时就将城中炮仗铺的炮仗都买了,全城到处放鞭炮,如此一来,就是个聋子也知道这个消息。 德王比百姓们知道的早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他刚刚并没有在德王府,所以朱新柔回去并没有找到他。等到他被家人找回府后,听完朱新柔的述说后,整个济南城已经到处都是鞭炮声。 德王脸色惨白的坐倒在椅子上,朱新柔小心的站在一边。她知道,这一次自己的父王也没有办法了。她虽然天真纯纯,但并不是笨蛋,德王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朱新柔只觉得想哭,但却强忍着,低声道:“父王,是女儿太任性了,不听您的话,所以才会被那贼子起了贼心。您不要为女儿担心,那贼子只是要娶女儿,不会伤害女儿的。” 德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女儿啊,你为什么不听父王的话,为什么要将你的真面目露给李国看?唉……。” 朱新柔摇头道:“没有啊,女儿一直听您的话,没有把面纱拿下来,就是女儿新认识的海姐姐,她也没看过女儿的真面目,那贼子就更没有了。” 德王一下跳了起来,以他这么胖的身体,做这个动作绝对是难度系数9.9。但情急之下,他居然十分敏捷,一把抓住朱新柔的胳膊,颤声道:“当真,那李国当真没有看到你的真面目?” 朱新柔被吓到了,但还是愣愣的点了点头。德王得到肯定的回答,立时哈哈大笑,说道:“行了,我的宝贝女儿,你不用担心,父王保证,你不会嫁给李国了,只是你要听父王的,从现在起,你一步也不准离开王府后院,本王自有妙计,免了这一劫。” 朱新柔的小脑袋转不过圈来,但德王从不骗她,而且看到德王发自内心的喜悦,知道德王是真的有了办法。立时喜道:“父王您真棒,女儿最喜欢你了。”说着猛然跳起身来,快乐的往后院奔去,她从慌乱难过一下转成欢乐喜悦,急着要回后院去找娘亲撒撒娇,宣泄一下她激动的心情。 李开国回到巡抚后衙,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召来在济南城中的情报人员,这些人才可以告诉他济南府的真实情况。刚才升堂问的那一些,都只能做个参考而已。 接过厚厚的一叠情报,李开国慢慢的翻看。情报中包括济南府里的物价、传言、城中各个势力的动静、最重要的是,灵山卫军的一些情况,其中包括各个将领、还有书记们,就是一些小吏的事情,情报中也有提即。 只是这些情报有的是听来的。有的是经过验证的。凡是耳闻的情报,都有标记。凡是验有实证的,后面会附上实证。 不出所料,撤离灵山卫的四万五千明军刚刚到达诸城,正在诸城休整。只是情报人员还无法探明李开国要求注意的所谓幕后之人。明军一切行动都很正常,全都是明军将领一层层的下命令,并无李开国要求注意的非正常的明军将领。 他们没有侦查到明军营中那个特殊的帐篷,倒也不是不卖力,而是太真公主本身就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这些情报人员都是普通人。想要查到她,简直比登天还难。 李开国看着一张刚刚书写好的情报,上面写的是济南府士绅刚刚在聚贤楼的情况说明,就连谁说的是什么,每人桌上吃得是什么。都有详细的记载。李开国大略的看了一看,对于士绅们集体涨价。意图扰乱市面并不在意。 他知道银子的魔力。就是杀头也是挡不住这些人要银子的本性,因此对这件事情处理一点都不困难,他不介意动手将济南府中的士绅豪商全都杀了,然后再扶植起一批商人来。 这些士绅豪商们每天死要钱,却不知道,他们所谓的要胁和法不责众。在李开国这里根本行不通,有的是急着出头顶替他们位子的人,这个世界无论缺少了谁,无论缺少了多少人。也还是照样运转的,他们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些。 只是随后附着的一张情报让李开国十分的注意,一个叫刘无璋的书记居然掺合进这件事情里来,看着刘无璋所有行动的详细记载,李开国沉思了一会,拿不定刘无璋想在这里面得到什么,于是他决定,先看看再说。 李开国让情报人员密切注意刘无璋的行动和诸城明军的动静后,就让他们退下了。 情报人员才刚走,亲兵便通报,说灵山卫文武官员求见恭贺。李开国皱了皱眉头,他要娶德王的女儿,不过是为了更加名正言顺而已,有什么好恭贺的。 因此他命亲兵,只让第二千户至第六千户和管明进来,其他的一律回去办差。灵山卫诸将和管明匆匆进来,一见李开国便人人面带喜色,跪倒在地,大声道:“恭贺大人。” 李开国摆了摆手,让他们起来,说道:“有什么好恭贺的。对了,管明,这件事情你派人通报一下灵山卫。还有,娶郡主的一切事宜由你来操办,需要本抚做什么你可以随时报来。” 管明笑道:“确有一事,需要大人出手,就是郡主的身份一事。” 李开国奇道:“郡主的身份有什么不对吗?” 管明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不对的,只是下官以为,郡主的身份要升一格,升为公主,如此才可明正言顺。” 李开国微微一笑,说道:“皇上只怕不会同意,如果让郡主升为公主,那就只有打完这一仗再说了。” 管明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说的是,如果咱们不逼迫朝廷,朝廷是不会有饮鸠止渴的胆量。还有就是,大人要让德王立刻上奏章,而且要明传天下。只要这一仗咱们将明军打败,做出进攻京城的样子,皇上就不得不同意。” 就在李开国和手下们正在议论此事的时候,崇祯皇帝正在大发雷霆,他刚刚接到奏报,江浙五万大军在海上几乎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福建的五万大军也折了五千人,连灵山卫的一根毛也没有碰到。 崇祯皇帝指着周皇后怒道:“妇人,就是妇人。朕就知道,妇人不可成事。还什么隐世门派,还什么算无遗策,死了五万多人,居然连灵山卫的边都没有碰到,朕是瞎了眼,才会相信妇人之言。” 周皇后默不作声,她知道,崇祯皇帝虽然是指着她在骂,其实骂的不是她,而是懿安皇后张嫣。他没胆子去当面骂她,就只有拿自己出气。所以周皇后挨了骂,反倒是面色如常,命宫女给她拿个锦垫,铺在地上,双膝跪了上去,只要崇祯皇帝骂一句。她便说一句:“臣妾有罪。” 崇祯皇帝骂到后来,见周皇后根本不怕,也不叫屈喊冤,自己也觉得无趣,猛然一抚龙袖,愤然而去。 周皇后让宫女扶着她站起身来,嘴边露出得意的笑容。哼,让你后宫干政,这一下搞砸了吧,以后再也没脸充后宫之主了吧。 被崇祯皇帝骂了一阵。周皇后是最开心的,平日里虽然后宫表面上是她说了算,其实大家都隐隐觉得懿安皇后比她要大,所以周皇后一直是如芒在背,十分的不自在。这回子懿安皇后所保举的永宁公主朱淑娥出了事,从得知的那天起。她就感觉如同飞上了天一般。那么幸福,那么自在。 其实在宫里,除了懿安皇后、周皇后和崇祯皇帝之外,没有人知道熹宗皇帝被传两岁早夭的永宁公主朱淑娥其实并没有死,而是被一隐世门派收为徒弟。具体是什么隐世门派,周皇后并不得知。只是知道,熹宗之死就与这隐世门派有关。 当时熹宗为求长寿,不知怎么打听到有一隐世门派,就派尚书霍维华前去求取长生之法。这隐世门派一开始不肯赐药。后来松了口,说是一命有一命无,熹宗要想长寿,需得有子女相替。 当时熹宗只有一女朱淑娥,于是便送入隐世门派为徒。而隐世门派便赐下仙药灵露饮,说服后能立竿见影,健身长寿。天启帝依言饮用,果然清甜可口,便日日服用。饮用几个月后,竟得了臌胀病,逐渐浑身水肿,卧床不起,最后身亡。(以上不是胡扯,除隐世门派和朱淑娥没死外,都是正史记载。) 就在半年之前,永宁公主朱淑娥忽然出现在懿安皇后的面前,并且显现出了常人不能及的‘仙法’。懿安皇后大喜,将崇祯皇帝召了来,想要恢复永安公主的身份。永安公主却并不想做回公主,而是继续修道成仙。 本来她只是回来了断尘缘,住上两个月就走。没想到京城里连出怪事,先是宫中周皇后的妹妹出事,然后是锦衣卫指挥使横死,东厂大爆炸,白莲教绑架皇后等诸多事件。 这让永宁公主朱淑娥起了疑心,疑心有不应该在世间行走的所谓‘修行人’在其中搞鬼。因此她便秘密调查,终于被她发现新任的锦衣卫同知有重大嫌疑。 可等她发现之时,已经晚了,李开国在京所做之事已经到了尾声。永宁公主便秘密跟在李开国身后出了京,然后发现了李开国的秘密,最后却被李开国识破身份。以她引以为傲的所谓‘仙法’,在李开国的手下居然连一招都接不下,想要逃走,却被李开国用异能给撞昏死过去。 如果不是灵山卫诸将求情,她早就死得骨头都没了。可她习练的功法虽然不是仙法,也是天下间一等一的修行法门,虽然缺少良医医治,居然被她硬生生的撑了下来。其实在昏迷了一个月后,她便已经苏醒,只是没有惊动一直照顾她的毕家家眷。 每天深夜,她都会展开轻功,对灵山卫的每一个角落都暗地侦查。每一份侦查的消息,她都通过锦衣卫在灵山卫的探子送往京城。崇祯皇帝就是这样,一步步了解到灵山卫的真实情况。 初一接到奏报,崇祯皇帝是不信的。但每每派人复查,每一种线索都指出,永安公主的奏报一点也没错。为此,崇祯皇帝连杀了数名大臣,摔碎了数十套器皿。他最不能忍受的,是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被一个贼子当猴耍,而且还封为锦衣卫同知。 想到一个贼子居然数次和他近不过丈许,崇祯皇帝便会出一身冷汗。但这些事情又不能对臣子们说,也不能对任何人说。于是他只能说给周皇后听,说给懿安皇后听。 就在一个半月前,永安公主发来一封详细的奏报。奏报中说,灵山卫现在已经是一匹长了钢牙的老虎,必须得打死,否则早晚会咬向大明朝。奏报中还详细的列出了剿灭灵山卫的谋略。 本来崇祯皇帝对永安公主的奏报将信将疑,可是盛京的探子发来的一封奏报让崇祯皇帝下定了决心。李开国带兵灭了辽东凤凰堡的详细奏报被锦衣卫密探发往京城,其新式火枪威力之猛,杀鞑子如割草一般,每一句都让崇祯皇帝彻夜难安。 终于在问询了懿安皇后之后,他下定决心,剿灭灵山卫。一切都按照永安公主的谋划,崇祯皇帝连下密旨,独断专行。密令福建江浙起十万大军,由郑军水师运送,海陆夹攻灵山卫,务求一战可平。 在李开国忽然从辽东回来之后,永安公主感觉有李开国在,灵山卫只怕难以顺利攻破。正在绞尽脑汁的时候,忽然发生了朱大典被告一事。永安公主大喜,便设下了诱敌分兵之计。 果然,李开国好似上当了,带着灵山卫一半以上的兵马远征济南府。可是事情到了这里便失控了,完全,彻底的失控了,事情根本就没有往预先定好的方向发展。(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无畏所谓’投的两张月票,还有打赏。 感谢书友‘三国饭’的打赏。 谢谢你们! 第二百一十二章六百三十六口 一开始百姓们还没有听明白,等到听明白后,整个济南府的百姓都轰动了。昨日各处店铺一涨价,立时便让百姓们感到恐慌,尤其是没有田地,就靠拿钱买着吃的百姓,粮油米面盐那一样涨了都能让老百姓们心里一阵哆嗦。 昨天下午各个商铺一涨价,立时就引来了百姓们的一波抢购潮,可各铺的物价涨上去了,东西反倒限买了。想要买米的,一次只能买二十斤,多一斤都不卖给你。而且伙计们说了,这价钱还得涨,济南府再封下去,最后至少得翻个好几倍。 很多百姓都是急得心里直冒火,虽然各家都有存几天的粮食,可那也只能吃几天,谁也没有那么多钱多买点粮存着。百姓们都是挣着一点就买一点,想要存点钱,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大多数百姓都准备全家大小齐上阵,明天接着排队。可没有想到这才多会,灵山卫的兵满城的抓人,抓得全都是涨价的店铺东家。看着那些士绅豪商全家都被灵山卫的兵抓走,百姓们拍手叫好,都说,巡抚大人可真是爱民的好官啊,这是要为我们百姓做主啊。 百姓们还以为李开国让人抓了这些士绅豪商们的全家,是为了逼他们降价,所以个个都是满面喜色。 直乱了两个时辰,五十三家士绅豪商共计共计六百三十六口人,全数被抓至提刑按察司衙门等待侯审,一个都没有跑掉。 光是打死的拒捕家丁就达二百多人,灵山卫士兵粗暴的将尸体装上车运走,鲜血还湿漉漉往车下滴,看着都让人觉得害怕。为了防止主人都不在家,其家产会被家丁丫环等偷走。每一户人家,第五千户还留了十个兵看守着,防止财物流失。 “咣、咣。” “各家各户的百姓们听着,巡抚李大人有令,提刑按察司将立刻开审违反命令,肆意涨价,扰乱民生的案子,如有愿意观审者,可速至提刑按察司衙门。” “咣、咣。” “各家……” 各处街道,各处小巷。都有衙差提着锣满世界的吆喝,通知百姓们前去观审。过不多时,提刑按察使司门口就站满了围观的百姓。正对着提刑按察司衙门的得月楼三楼上,孔老爷和王老爷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望着提刑按察使司门口被绑跪着的六百三十六口人。还有那不停喊叫的凄惨喊冤声,让王老爷出了一身冷汗。 王老爷颤抖着道:“孔大人。多亏了您老。如是不是您老拉了我一把,现在我全家也都在下面呢。” 孔老爷面色不好看,淡淡的道:“这我可不能居功,躲过这一劫是你的造化,这个李国,真狠哪。只要有他在山东一日,咱们都得绕着走。” 王老爷连连点头,说道:“您说的是,得绕着走。孔大人。您说,新伤巡抚大人真的会杀了这多人全家?” 孔老爷用指头叩叩桌子,说道:“这可不好说,杀也行,打也行,放了也行,关着也行。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他真的敢将这么多人全都杀了。” 王老爷叹了口气,说道:“这大明朝真是流年不利,怎么我鲁地就出现这么一个煞星,以后可有我们的苦日子了。” 他话音未落,提刑按察司衙门里便走出近二百名衙差,在预留好的空地上,当场设堂。 孔老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好戏上场了,王老爷,如果巡抚大人真的把所有士绅豪商全都杀了,你就选择投靠李国李大人吧,跟着他,没亏吃。如果他要是没有把士绅豪商们全都杀了,你就静观其变,老老实实的做你的生意,也没亏吃。” 王老爷似懂非懂,睁着一双老眼,说道:“行,孔大人,我听您的。” “嗵嗵嗵……”震撼人心的大鼓响个不停,鼓声中,管明身着正三品提刑按察使的服色,威严的走上公堂,正要落座,忽然听到锣响,当先便有两旗出现,管明一惊,叫道:“巡抚李大人来了,快快跪迎。”他连忙跑到案前跪倒在地,众官吏衙役全都连忙跪倒,百姓们也都吓得跪迎,一个个不敢抬头。 只听到锣声慢慢近前,乃是十三棒锣。有胆大的偷看,只见回避牌、肃静牌、官衔牌、铁链、木棍、乌鞘鞭、金瓜、尾枪、乌扇、黄伞等一一出来,有懂得人心中暗道:“这是总督的仪仗,贼子就是贼子,连个仪仗都不会用。”可要是让他跳起来大叫李国贼子,你仪仗用的不对,杀了他祖宗八代也是不敢的。 李开国也不乘轿,骑着马慢悠悠的来到堂前,开路的亲兵喝道:“巡抚李大人到。” 李开国跳下马来,一身新做的巡抚官衣是威严之极,他迈步前行,管明等忙伏地行礼。李开国摆了摆手,说道:“管明,本抚前来,只是听审,你升堂吧。” 说着亲兵搬了把椅子,请李开国坐在左边。管明大声应是,立刻起身升堂。无数的百姓都偷眼看着李开国,只见他年还未满三十,相貌堂堂正正,穿着一身官服,显得官威十足,往左边一座,正堂主审管明的光辉全被他给压住了。 就在堂威声中,有百姓低声议论道:“咱们这位巡抚大人真年轻啊。” “是啊,太年轻了,不知道他敢不敢真的得罪士绅们。” “肯定敢。要是不敢,巡抚大人怎么会抄家拿人满门?这可是下了死手得罪人啊,就算是现在无罪开释这些士绅,那也是结了死仇的。” …… …… 李开国默然听着他本不应该听到的百姓议论之声,阴森森的一笑,随即望向那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的六百三十六口人。 堂威喊完,管明猛的一拍桌案,大喝道:“带曹、刘、李、赵四大家所有犯人上堂。” 立刻,便有一百多衙役冲入被绑得结结实实的犯人群中。按名单拿出四大家共有八十三口人,上至老翁,下至刚出生的婴儿,人人哀哀痛哭,惨不堪言。 曹老爷一上堂,便大叫道:“为何要抓我全家?为何要抓我全家?”他一带头刘、李、赵三位老爷也跟着叫嚷,他的儿子们也纷纷大叫,公堂上乱成一片。 管明大怒,立时丢下火签,大叫道:“咆哮公堂。掌嘴二十。”立刻便有大队衙役出列,手拿刑具,对着一众叫嚷者猛抽。此时堂上还有李开国在观看,当真是没有人敢手下留情,二十下抽完。至少抽掉数十颗大牙。 抽完之后,堂上登时安静下来。曹、刘、李、赵各家男丁只顾忍着痛。不敢再张嘴说话。 管明哼了一声,对一旁的佥事道:“犯人是否查验无误。” “没错大人,四家一共八十三口,全数在堂。” 管明猛然一拍惊堂木,喝道:“曹、刘、李、赵,你们四家在济南府。共有店铺八十三家,从昨日起,你店里物价中所售之物,均涨价三成。你等可承认否?” 曹、刘、李、赵四人一齐叫道:“决无此事,我等没有涨价。”他们嘴上有伤,但事关生死大事,反而忍着剧痛,说的清清楚楚,此时决不会承认。 管明怒道:“好,你们若真是没涨,本官依法将你等释放,若尔等只要有一家店铺违我巡抚大人之令,全家斩立决。来啊,将这四大家的店铺名称念于众百姓听,只要有十名百姓出面作证云说尔等店铺涨价,就别怪本官手下无情。” 听到如此说,曹、刘、李、赵四家皆是面无人色,他们没有料到,管明居然会来这一手,从昨日起,到他们店铺里买东西的百姓何止成千上万,要找出十个人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一旁佥事立刻大声对百姓们念出八十三家店铺的名称,才刚念到第一家店铺,‘大元油坊’的名字,就有数十百姓大叫道:“涨了,这个油坊涨价了。” 管明一怔,他本以为百姓们都不太敢出面的,准备等店铺名念完,再使些手段,激百姓们出面指证,不料山东百姓如此强悍,居然第一个就有数十人做证,当下连忙命人将其带上堂来。 数十个百姓上得堂来,曹老爷登时大叫:“叶福成,你跟本老爷有仇。管大人,他和我有仇,他和他的徒弟们的证言不能做数。” 管明点了点头,问那叶福成道:“你果然和他有仇吗?” 叶福成带着数十个徒弟跪倒在地,说道:“大人,小人的确和他有仇,但他昨日确是将油坊涨了三成。” 管明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自承有仇,那你的证言不能做数。下堂去吧。” 叶福成站起身来,说道:“大人,小人证言不能做数,可小人能让不敢说话的百姓们出来做证,请大人允准。” 管明大奇,说道:“好,本官就准你试试。”曹老爷大叫:“不可,不可。”可那里能挡得住。 叶福成走到百姓群前,还没有张口,就有数十个百姓在人群中叫道:“叶三哥,我愿做证。”说着从人群中走出来。数十个百姓刚走两步,上百个百姓都大叫道:“叶三哥,我等愿作证。”转眼间,便有百十个百姓出列,到得堂上跪倒。 叶福成哈哈大笑,说道:“曹老爷,我和你有仇,这些人和你没仇吧,他们有的是你的邻居有的是你店里的伙计,好多人你都认得,他们出来作证,你心服口服是不是?” 曹老爷指着这些人,手抖得如同八十老人一般,叫道:“你……你们……好毒。” 坐在一旁听审的李开国望着叶福成,双目中威仪无比,喝道:“叶福成,为什么他们都叫你三哥?” 叶福成听到李开国问话,不敢怠慢,连忙跪倒在地,说道:“小人行三,平日里颇好打抱不平,有些受了小的恩惠之人,就叫小人三哥。” 李开国问旁边一人道:“有叶福成的信息吗?”一旁书记拿出一本册子,翻了翻,念道:“叶福成,男。三十三岁,济南人氏,乃本地工帮之头目,平日里好仗义行侠,人称叶三哥。无有劣迹记录在案。” 叶福成听了,吓出一身冷汗来,他没有想到,官府居然有他的资料。他不知道,这本册子是原来济南府锦衣卫所留下来的,被灵山卫军抄没。上面记载济南府大小势力的详细情况,可以快速了解济南城的蛇虫鼠蚁。 李开国微微一笑,说道:“既然锦衣卫的记档里没你的劣迹,那你的做证就是可信的。管明,你继续审吧。” 管明知道。李开国如此做法,乃是竖立威严。果然。见到李开国居然能随意拿出一个百姓的资料,在场的百姓和官吏们人人都觉得李开国神秘莫测,登时多了几分惧怕。 管明道:“是,大人。佥事,你将索性一百四十七家所有店铺名称都念出来,让百姓们听听。那些店铺有涨价之行为。来啊,将其余犯人也都带上来。”衙役们得令,将其余五百多口人全都押上堂来。 佥事快速的将一百四十七家店铺的名字念完,他每念一个名字。就有不少百姓跪倒在地,大叫道:“我等愿作证,这店确实涨价了。” 八十三家店铺念完,在场的百姓居然全都跪倒在地,愿意作证。曹、刘、李、赵四大家和其他士绅各家全都吓得瘫倒在地,他们知道,这是报应来了。平日里他们些士绅,没少在济南府里做坏事,什么欺男霸女,什么奸、淫掳掠那都是小事,杀人放火,让人家破人亡也是平常事。 他们这些士绅有钱有名望,朝中有人,无论做了什么,只要花点银子,凭着大明官员的那些操守,还有什么摆不平的? 李开国只所以要对士绅下手,就是要收百姓之心。他心里其实明白的很,士绅这种东西不过是人捧出来的,无论是谁,在权利和钱财下,做一个士绅易如反掌。就算他杀光了现任士绅,只要在各姓家族里找到德高望重者,将些钱财与微小权利,立刻就能捧出拥护他的士绅。 所以,他才对这些不听他话的士绅下手如此之狠。杀原山东巡抚是杀鸡给猴看,杀这些现任士绅同样是杀鸡给猴看,他要让天下人知道,他李开国有的是手段,整治那些不听他的话的人。 孔老爷和王老爷望着跪倒一片的百姓,两人心中都在害怕。孔老爷可以确定,如果这一次他也参与进去,孔府的名头也保不住他全家的命。这个李国,乃是天下第一狠人,比起传说中张献忠的杀人如麻,李国更是狠毒。 张献忠杀人,乃是纯粹的好杀,而李国杀人,则是有选择的杀,他不但杀人,而且杀心。 杀所有在场该死之人,杀所有百姓之心。在场该死之人死前固然痛悔而死,而百姓们却也将心奉与李开国,帮着李开国杀人。两个杀都是杀,却有截然不同之果。 孔老爷望着远处的李开国,喃喃的道:“乱世出真龙啊。”一旁的王老爷没有听清,问道:“孔大人您说什么?”孔老爷摇了摇头,说道:“走吧,如果不出所料,这六百多口人明天正午就会在菜市口处斩。” 果然,楼外传来管明的判词:“尔等公然违抗巡抚大人命令,不顾百姓生计,擅自将所售之关乎民计之物恶意涨价三成,其所行所为,不异于杀戮人命。本官依令宣判,判尔等五十三家,共六百三十六口斩首之刑,因其罪行太恶,不待秋决,明日正午,在菜市口依法行刑,退堂。” 王老爷听到判词,大惊失色,叫道:“六百三十六口,还有孩童婴儿,就这样杀了?这李国还有人性吗?” 孔老爷淡淡的道:“成大事者,杀人吃肉,屠妇屠婴,乃平常事尔。你听听外面百姓们是怎么想的?”外面传来的一**百姓们的大叫声:“大人英明啊,巡抚大人好官……。” 王老爷眼鼓如牛,实在是无法想像人居然可以如此惨忍,他想了一想,居然差点吐了出来。 孔老爷拍拍他的肩,笑道:“你还有些良心,这也是你能逃过一劫的原因,你放心去投靠李国,如果不出所料,明日行刑之前,这六百三十六人中,八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男丁,还有女眷都会被巡抚大人开恩免死的。” 王老爷听了这话,脸色不但不喜,反而黯然许多,叹道:“孔大人,我这才知道,我这四十多年都是活到狗肚子里了。如果明日果如您所言,我就去投靠巡抚大人,不为别的,就为我那一家子人的性命。”孔老爷微微一笑,下楼扬长而去。 王老爷随后也带着家人离去,待得他们两人走后,旁边一间屋子里,一个人正写下最后一笔,当天晚上,这人写的奏报就放到李开国的眼前。 李开国看完奏报,深吸一口气,喃喃的道:“孔家,好厉害。难怪能历千年而不衰。”那孔老爷不过是一老朽,却将他行事动向猜个完全,这样的人,当得起他‘好厉害’三个字。李开国也没有去招揽孔老爷为他效力的念头,这样的人,如果愿意为他效力,不需要他去请。如不愿意,就算是请来,也是祸非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野战 ps:感谢书友‘三国饭’的打赏,谢谢! 第二日正午菜市口,果如孔老爷所言,李开国在刽子手行刑之前,免了八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之人的死刑,改为发卖。百姓们个个都道,巡抚大人宅心仁厚,是难得的好官。 死了这么多人,这些店铺总要人来接手,李开国对这些早有准备,立刻在原店铺主人原姓宗族之中找出德高望重者,将店铺托付,如有找不到继任者,则是公开拍卖,价高者得。 剩下的一成没有随之涨价而躲过一劫的商人则是喜色满面,对于这些店铺,巡抚衙门发出通告,将在四日后拍卖。这些逃过一劫的商人早就想好要全都吃下,因此处处想办法维持市面物价稳定,将存货都掏出来以应付百姓们的日常所需,济南府的市面上并没有因为死了一大批士绅商人而有丝毫混乱。 而就在李开国平定济南府不安定因素的第二天,第一千户队五千骑兵到了济南府。第三天,一万战马在辅兵的运送下来到济南府,随之而来的,还有以范宗权为首的士绅豪商们,他们这些人,都是跟着李开国在灵山卫吃到甜头的,不说灵山卫的盐场,就是灵山卫每日里需要采购的物资,都是大笔大笔的银钱流入他们手中,让他们赚钱赚得手软。 本来他们是准备等李开国在济南府站稳脚根再来开店做生意赚钱,不过济南府本地士绅排外情绪非常严重,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做猛龙,过江来和地头蛇斗斗。但他们始终是贼心不死,一直注意着济南府的情况。 等到济南府涨价的消息一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以范宗权为首的士绅们立刻兴高采烈的准备往济南府进发,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他们也是在李开国刀下逃出来的,李开国的性格谁有他们了解?济南府的士绅豪商敢不听李开国的号令,死啦死啦滴。 没有等到济南府的士绅们被杀,范宗权他们就已经过了青州府。等到三日后同时和一万匹战马到达济南城。 数千辆装载着货物的货车跟着战马进入济南府,立刻再次轰动济南城。不过没人注意那一万匹战马,剩余不到一成的士绅豪商和百姓注意力全都放在那数千辆货车身上。 等到范宗权他们开始大手笔的在济南城中置地买房,并且将数千辆车的货物卸成一座一座的小山之后,济南府的士绅豪商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找到孔老爷和王老爷,要求济南府本地士绅要团结起来,将外来的范宗权他们挤出济南府。 可惜的是,孔老爷根本不答这个茬,而王老爷早在两日前就已经向李开国投诚了。他岂不知新来的这些士绅豪商和灵山卫的关系有多亲密?本地商贾来找他,他只说了一句。“如果不想和曹老爷他们一样被灭了全家。就老老实实的做着自己的生意。”然后济南府本地士绅豪商们就灰溜溜的回去了,等待次日的拍卖会。 百姓们则是欢欣鼓舞,因为他们见到了大批的货物进入济南府,粮食油盐等物立刻便降价半成,立刻就没有人再去抢购物资了。就在整个济南府的注意力都在关注物价之时,李开国已经带着一万五千骑兵前往聊城的七级镇。 除了第一千户队外。另外两个出战名额被第三、第六千户队抢到手,他们写的作战方略相比于其他千户队来说,稍微要好些,所以得到出战的机会。 这次行军。昼歇夜行,尽量隐藏形迹,如此一来,不过二百多里的距离,骑着马也走了四天,就在李开国率军到达离七级镇还有五十多里地的时候,接到斥侯的报告。 明军船队已经至临清,大概明日既可到达聊城,后日便可至七级镇,而陆上护卫的明军现在则在夏津的崔楼,离运河不过六十多里。如果船队遇袭,船上三千明军只需支撑一个半时辰,辽东铁骑就可以赶到。 李开国命令大队停下,看着地图,在打运河上船队主意之前,首先得解决辽东的那一万铁骑,只要打败着一万铁骑,那一万京里来的御林军简直就和摆设一样,一驱即散。虽然已经做好筹划,李开国仍然要实地勘察一下。 就在这时,忽然又有斥候来报,七日前离开诸城的四万五千明军,忽然在济宁府附近失去其踪迹,为了找到这失踪的四万五千明军,斥侯们已经加大搜索范围,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 李开国心中一沉,问道:“四万五千大军怎么会丢失踪迹?” 斥候惨然道:“大人,两日前,跟踪明军的斥侯兄弟们半天没有回报消息,黄队长不敢大意,亲自带人去寻,这才发现一共二十七名斥侯兄弟全都死了,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仿佛是自杀一般。属下来时黄队长已经亲自带着兄弟们去探查了,说定会在两日后找到明军的踪迹。” 第一千户一惊,说道:“斥侯们都是死在一起的吗?” “回千户大人的话,不是的。二十七名兄弟,一共分为四队,分隔在不同地点死的,死状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伤痕。” 第三千户和第六千户也是一惊,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造成这样的后果?李开国此时却已经是心中有底,嘿嘿笑道:“不用猜了,本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招过斥侯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斥侯低声应是,立刻奉令而去。李开国传令,今天不走了,就地宿营。千户们知道李开国已经有了主意,既然不对他们说,一定有不能说的道理,也不再问,马上布置下去,扎营。 扎营两个时辰后,就不断的有一名名斥侯进出李开国的营帐,显然是有流水消息不停送来。三个千户盯着李开国的营帐口。个个都是心中凛然,显然事情不象一开始估计的那样顺利,一定是有了变故。但谁也不敢去问,生怕打扰到李开国,会吃不了兜着走。 直到半夜,正在巡营的第六千户忽然被李开国的亲兵找到,说大人召见。第六千户来到营帐里,才发现另两个千户已经和李开国正在围着地图看,每一个人手上都拿着几份情报纸张。 一见到第六千户进来,第一千户就说道:“你快过来。听大人布置任务,这一次,咱们中计了。” 第六千户一惊,急道:“这怎么可能?咱们这次行动,只有自己人知道啊。怎么会中计……”他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意识到了。不由得闭上了嘴。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没错,咱们内部有奸细了。”这句话除了他,谁也不敢说。李开国似笑实是怒极,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治下居然也会出了奸细。其实这都怪他自己,没有一直开着异能虹线的显示。如果不是察觉到有异样,他也不会想起查一下异能虹线,这才确定了,在他的手下。居然有七名奸细。 这七名奸细都是后来叛变的,而且都是他在辽东之时被策反的,那个时候,每天都能接到灵山卫辅兵的死亡虹线信息,有的是自然死亡,有的是意外死亡,但都无关军事,所以李开国烦不胜烦,因此就关了异能虹线信息,求个清静,从这之后,他就没有再开启过,想不到一个大意,竟然就惹下这么多的乱子。 关在营帐里的这几个时辰,他开启异能虹线,细细探查,结合斥侯不断送来的情报,终于确定了七个奸细。这七个奸细有三个还是他带到的济南府的书记,二个百户,二个队正。 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虽然有三个书记,二个百户、二个队正,手中掌握着不少灵山卫士兵,但手下没有人跟着他们一起叛离自己,也许是他们不敢露风,生怕出现什么纰漏,而且李开国在士兵们心中威望甚高,他们敢叛变,可是士兵们没那么大的胆子。李开国已经细细的查了三遍,确定没有士兵和他们一样,成了叛变者。 三个千户一起大怒,他们也没有想到,灵山卫军居然有了奸细。第六千户叫道:“大人,您可知道是谁叛变的?末将要剐了他全家。” 其他两个千户也同声附和,义愤填膺。李开国猛然一挥手,说道:“此事本抚心中已经有数,你们就不用掺合了。现在情形已经明朗,咱们中了明军的圈套,想必懿安皇后的船队就是个诱饵,懿安皇后根本就没有出京,传令下去,立刻造饭,咱们连夜前往崔楼,杀了这两万明军。” 三个千户应命而去,立刻炊兵造饭,饱餐一顿,然后拔营起寨,连夜赶往崔楼。大军未行之时,李开国已经派出六百人为前锋,沿途拔掉明军所有哨探和夜不收。果然从大军前行之后,一夜里接到前锋奏报,拔掉明军哨探近一百多骑,皆是窥探之时,被前锋用驽弓射杀。 李开国怒极,这么多哨探,就在通往崔楼的路上,可想而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明军的眼皮底下。好一个女子,当时诸将胡诌保人之时,自己怎么就没有识破,致使现在陷入被动之中。上一次她能当机立断的撤走,自己就应该有所警惕,此时想来,没有人和她通风报信,她又怎么会知道灵山卫大军正在围剿明军而提前脱逃? 这次的引蛇出动之策,想必也是此女的手笔,她能使得动懿安皇后的名号,显然在皇室中的地位一定不凡,等到再见之时,本抚一定要把她斩成数块,以解心头之恨,李开国心中恶狠狠的道。 一万五千骑兵在黑夜中放蹄狂奔,李开国前后不停换马发令以保持队伍的均速前进,到底自己的骑兵没有练完全,如果练到普通的地步,也不用他这么劳累,可惜时日尚短,不管还是还不行,自己这些兵骑马前进还可以,自己不停指挥,也只能保持不掉队,但在夜间却提不起速度。 从刚才宿营地前往崔楼,距离约有近八十里,在黑夜中行驶了三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放亮。这时前锋回报,两万明军已经拔营起寨,正在准备起程。 李开国十分的呐闷,不应该啊,按说明军放出的哨探尽管有前锋狙杀,但肯定杀不完,明军一定会早就知道一万五千骑灵山卫军向他们而来,现在居然装作不知,一定有鬼。但本官偏偏不怕鬼。 李开国冷笑着下令,立刻停下。再次造饭,饱餐后杀敌建功。与明军一听要战斗便想逃走不同,灵山卫士兵十分渴望打仗,只要在战斗中杀掉一个敌人,便可得赏银一两。而且是战后便既兑现,以前几次作战。李开国都很好的做到了承诺。这使得士兵们看到他言必行,信必果,所以人人信服。因此战前不需要动员,士气已然高昂。 趁着吃饭的时机,李开国将三个千户叫来,面授机密。三个千户高兴而来。欢欣鼓舞而去。饭刚刚吃完,前锋已经回营,报告李开国,明军已经开来。最多三刻,便可与灵山卫军相遇。 李开国下令各军整队,刚刚整好,一万辽东铁骑已经呼啸而来,其距不过三里之地,一股浓烈的杀气已经迎面扑来。 李开国冷笑道:“诸军列阵。”立刻,早就升起的大旗开始摇旗,灵山卫军纷纷下马,开始列成方阵。方阵顷刻之间便已经列成,战马在主人的抚慰下纷纷卧倒,黑洞洞的枪口在马背的鞍座上露出杀机。 辽东铁骑中的吴三桂脸上现出狞笑,喝道:“兄弟们,让这些贼子知道我辽东铁骑的厉害。左右两军,分兵袭取两翼。”还有一里的路程就要短兵相接,但奔袭而来的辽东铁骑已经一分为二,不从正面进攻,而是分袭灵山卫左右两侧。 李开国摇了摇头,这种古老的法子也用得出来,立刻传令阵型变幻,灵山卫军只是从中而分,一个面向左转,一个面向右转,耗时不过三息,变阵就已经完成。 祖泽远在马背上的心惊的望着灵山卫军,如此多的火器他从未见过,一万五千的队伍居然人手一把火枪,深知火枪威力的祖泽远知道这一万五千枪放出来会有多大的威力。他连忙拍马追上吴三桂叫道:“三桂,敌军火器太多,我们不能硬冲,还是先退出去,再想法子攻击。” 可惜的是他这话已经说的晚了,祖泽远不过是个挂名的将军,对于骑战他一点也不精通,此时辽东铁骑冲势已成,势成骑虎,想不冲也不行了。如果掉头,那就会划出一道弧线从灵山卫军阵前掠过,这样一来,岂不等于让灵山卫军打移动靶子。 而猛冲敌阵,则可能在敌军换枪弹之时,冲入阵中,骑兵只要冲入阵中,此战胜局便可定矣。因此吴三桂叫道:“不成,此时不能后退,兄弟们冲啊。”随着他的呼喊声,两翼明军铁骑已经接近至七十丈内。 忽然灵山卫中军旗摇动,立时左右两翼推出各四十门虎蹲炮,待得炮钎插好固定,明军铁骑已经冲至五十丈内,如同山崩地裂的蹄声震耳欲聋,此时就算是近在咫尺也听不到人说话。 灵山卫军士兵无不色变,他们还是第一次经受如此多的明军铁骑冲击,人人都想拔腿而逃,但严肃的纪律让他们鼓足勇气,守在原地,用眼睛的余光盯着令旗,终于,令旗猛然一挥,灵山卫军士兵条件反射的转过眼球,也不用瞄准,直接对着大约一百二十米外的明军铁骑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的闷响在如雷的蹄声中微不足道,如果不是烟雾腾起,就算是近在眼前,你就都不知燧发枪已经击发了,但其造成的后果,却是噪音巨大。左右两翼前排约五百骑兵猛然迎上高速飞来的金属弹丸,立时便被弹丸夺走了数百人的生命。 惨叫、马匹惨嘶倒地撞击之声终于盖过蹄声,紧跟在后面的骑兵马术了得,立刻纵马躲避,或是飞跃而起继续冲击。 本来以为至少得再冲前二十余丈才会被再次枪击,可令刚刚露头的铁骑们想象不到的是,才刚刚冲出死马死尸之地,迎面又冲来一波金属弹丸,立刻又是数百骑的死伤。 燧发枪比起以前的鸟铳火绳枪和鲁密铳,可节省发射时间三分之一以上,只要三排成行,便可形成连续不断的射击,但尽管如此,也不能与机关枪相比,只要装弹时间稍稍延长一些,明军冲击的马匹就会前进十多丈,因此辽东铁骑冲击的速度如果没有机关枪,光凭燧发枪是绝对无法阻止的。 于是只发了四轮,明军铁骑已经冲至二十丈,狞笑着挥着手中马刀,等待着冲入敌阵的那一刻。兴奋之极的他们居然忘记了,还有左右各四十门虎蹲炮在等待他们。(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奸细重围懿安皇后 随着铁骑逼近,中军旗再次摇动,炮兵队长猛然挥旗,立刻八十只虎蹲炮上的火绳被点燃,“嗵嗵嗵……”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八千枚高速散射的弹丸成扇形扑向冲来的明军铁骑。 如同是猛然间被法术变没了一样,四十丈内的明军被八千枚弹丸扫成残肢烂肉,每一枚弹丸在大量火药的爆炸下,并不是杀伤了一人就完了的,而是连续穿过多人多马,一直冲到动能结束。 就这八十门炮一轮射击,足足扫平近一千两百名明军铁骑,让冲至二十丈的明军重新退回到四十丈的安全距离。 吴三桂已经要疯了,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勒住冲击的战马,大叫道:“鸣金、鸣金,快撤、快撤。”有了这么多大炮和火器互补,吴三桂明白,他的铁骑是绝不可能冲过这四十丈的,只能先撤,等待步军前来,再作计较。 刚才就说了,骑兵一旦冲击起来,不是说撤就撤的,听到撤退的命令,早就已经胆寒的明军铁骑立刻勒马转向。但到嘴的肉灵山卫军岂能放过,眼看明军鸣金转向,李开国下令,全军不间断射击,虎蹲炮不间断发射。 大量的火药集中释放着浓浓的烟雾,对于逃走的明军铁骑来说,实在是十分的幸运,烟雾让明军的准头大打折扣,逃走的明军铁骑借着掩护,只损失了八百余骑便脱离了灵山卫军的攻击。 这一战,明军丢下四千多具尸体,狼狈逃窜,灵山卫军则只死了一人,却是被明军铁骑冲近之时,一个擅弓箭骑射的明军张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一名灵山卫军火枪手的脑袋,立时毙命,救无可救。 眼看明军铁骑逃了,李开国叹了口气,他这骑兵乃是假的,可没办法骑马追击,否则要是被脱逃的明军转过头来,灵山卫军来不及列阵,只怕还可能被明军铁骑扳回一城。因此他慢腾腾的命令士兵们打扫战场。然后慢腾腾的命令士兵们上马前行,再去打那一万明步军。 他不住的接到斥候发来的消息,明军铁骑狂逃十多里之后,与后面赶上来的步军会合,这才收住败逃之势。 李开国微微冷笑。刚才一战,他已经测试出明军铁骑的威力。说实话。如果不是虎蹲炮的威力,单凭燧发枪,是不可能阻止骑兵冲入阵中的。刚刚自己还是有些托大,如果事先挖些陷马坑,布些拌马索之类的,也不会被明军逼得如此之近。 而现在明军铁骑和步军合兵一处。也不过和他现在兵力相当,他当然不会惧战。李开国跳上马背,大声喝道:“你们刚才做的很好,除了一位兄弟丢了性命。其他兄弟毫发无伤,既然如此,你们敢不敢跟本官再去战一场,杀光明军?” 一万五千骑灵山卫军立时大声吼道:“杀光明军,杀光明军。”随着震天的吼声,灵山卫军士兵个个士气高昂,一比四千多的伤亡率,谁怕谁啊? 李开国十分满意,猛然一挥手,大叫道:“前进,杀明军。” 灵山卫士兵大吼道:“前进,杀明军”随着前锋一抖缰绳,一万五千骑兵策马前行,反正明军是步军逃不掉,所以尽可徐徐而行。其实这种徐徐是李开国有意造成的,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所以故意拖延时间,等待各方斥侯的情报。 但即使再慢,也在半个时辰后遇到明军,一万明军正有条不紊的设营寨,挖壕沟,他们知道灵山卫军有马,逃是逃不掉的,干脆扎营等着。明军眼看着灵山卫军逼近却并不慌乱,而是也从栅栏中推出一门门虎蹲炮,李开国数了数,足有四十多门。 李开国目光一下收缩,明军居然有这么多门虎蹲炮,果然是有备而来。就在这时,一名斥侯浑身浴血的从阵后冲来,灵山卫军连忙给他让路,斥侯一路冲到李开国面前,扑嗵一声跪倒在地,正要张口,李开国已经跳下马来,问道:“怎么回事?” 斥侯满脸的紧张,急忙上前附耳道:“大人,咱们上当了,河北的兵马已经离我们只有二十里了,兵马大约有近七万,小人只看到一个沈字,打着总兵的旗号。其中明军正军约有三万,四万多都是乡团。” 他话刚说完,又有两名斥侯浑身是血的前来,一见李开国就叫道:“大人,紧急军情,请大人立刻听闻。”李开国望着两人满脸的惊慌,反而沉下气来,笑道:“别急,有本抚在这,天塌下来也有本抚顶着,不用附耳了,你们直说吧。” 他一脸的自信,感染了被这三个斥侯带来紧张感的灵山卫士兵,是啊,有大人在此,有什么要怕的?那两个斥侯也平复了情绪,说道:“大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咱们后边四十里处,忽然出现了四万五千明军,就是攻打咱们灵山卫,后来逃到诸城,然后又消失的那批明军。” 听到这么多明军忽然出现在后路上,灵山卫军士兵们心情一下沉重起来。李开国听到这里忽然哈哈一笑,说道:“好,好的很,真是大手笔,这么多兵能无声无息的出现,果然好本事。你,你把河北兵马的消息也说一说。”说着一指先来的斥侯。 灵山卫士兵们听闻还有七万明军也正在扑来,个个心情沉重。第一千户曲指算了算,说道:“大人,此时我军三面受敌。北面被眼前的明军设寨挡住,南面被福建兵马包抄,西面被河北兵马堵住,这是要将我们包围啊。只是为什么东面没有明军呢?” 第三千户嘿嘿一笑,说道:“东面的斥侯还没有回报,我敢打赌,一定会有明军在等着。明军将咱们诱到这平原之上,就是打着围剿咱们的心思,怎么可能没有兵马?” 果然被他说中了,东面也有斥侯惊慌的跑来,说有四万明军打着京营的旗号已经堵住了东边的去路。 第六千户看了第三千户一眼。只见他也脸色惨白,正想取笑他两句,可是一想到十七万明军将他们团团围住,心情也是沉重无比,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能将目光投向李开国。 其实所有的士兵都和他一样,将目光投向李开国,这个时候他们只能指望李开国了。只见李开国神情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凡是看清他脸色的士兵无不升起一丝希望,大人有主意了。 李开国果然已经有了主意,只听他问西边来的斥侯道:“运河是不是离咱们只有十多里?懿安皇后的船队到那里了?” 斥候立刻回道:“船队正在顺流而下,已经离崔楼段有十五里了。” 李开国哈哈大笑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这一次是做什么来了?不就是劫船吗?全军听令。跟着本抚,前往运河劫船。”听到他的下令声。旗兵立刻摇旗下令。传令兵骑着马四处传令。此时已经是困兽的灵山卫军得到指挥的命令,虽然李开国没有说一些话来提震士气,但他的言行举止和命令已经说明他心中有数,胸有成竹,本来慌乱不堪的心情一下就稳定下来,随着李开国上马疾奔大运河而去。 吴三桂和神机营沈将军。监军太监李宝隔着栅栏望着灵山卫大军往西南而去,太监李宝呷呷笑道:“算这李国贼子运气,不敢来撞杂家这火器阵。啊唷,沈将军。你说,这贼子往西南而去是做什么?那里可是有河北的七万人马在等着他呢。”这太监说话尖声尖气,还总爱拖个长声,听得吴三桂心里直发麻。 沈将军却早就已经习惯了,他哈哈一笑,说道:“公公您是贵人多忘事,刚刚您还说李国不敢来撞咱们这火器阵,所以才宁愿去和河北的人马死拚不是。” 吴三桂却不这么想,他在一旁插话道:“不对,李国的兵马全都是火枪手,而且又有八十门火炮,他不可能放着咱们这么少的兵马不打,而远道去打河北的七万人马。” 听到吴三桂开口,李宝眼中闪过一道黑气,呷呷笑道:“唉唷吴参将,你太高看那李国了,你的骑兵死了四千人,那都是火器打的。可要是论火器,一个小小灵山卫制造的火器那能和我们神机营相比?我们可是皇上练的新营,一切火器都是新打造的,你看看,光是火炮咱们神机营就有两百门,鸟铳无数……。”他话还没有说完,吴三桂已经铁青着脸,转身走开。 李宝大怒,伸出兰花指,叫道:“沈将军,你看这个小杂种,仗着全是骑兵,就想抢功。谁知道功没有抢到,反被李国打个落花流水,要不是咱们在后面顶着,这小杂种早就逃回辽东去了,……” 他一口一个小杂种,沈将军连忙拦着,说道:“公公小点声,您这杂种杂种的叫着,小心他老子知道。” 提起锦州总兵吴襄,李宝登时哑了口,别看吴襄不过是一个总兵,可同是总兵,也得分是那里的总兵不是?吴襄是辽东的总兵,和他们这些京营不一样,皇上看重,重兵在握。如果当真被吴襄知道,奏上一本,那他小小神机营监军一定没好果子吃。 虽然心里怕了,但口上绝不能输阵。李宝猛然一跺脚,怒道:“算了,看在他爹的分上,杂家不和那小杂……参将一般见识,沈将军,咱们是不是拔营前去盯着李国,如果让河北和福建的兵马抢了功,咱们神机营可没脸回京见皇上。” 沈将军摇了摇头,一脸的慎重,他低声道:“李公公,您听我一言,这个李国的兵马,绝对是一硬茬子,本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转往西南,要从河北兵马那边突围,但咱们没有和他交战,绝对是件好事。” 李宝一抖,惊道:“当真?不是吴三桂这小杂……没用?” 沈将军满脸的严肃,低声道:“咱们还是等着京卫前来,合兵一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李宝连连点头,深以为然,他久历宫事。深知现在立功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在现在这明廷,你立一小功只怕都有人眼红挑事,乱世之时,还是明辄保身为是。所以神机营按兵不动,专等东面京卫前来合兵围剿。 让人十分奇怪的是,他们是护驾的神机营兵丁,居然连懿安皇后的行踪都不清楚,不知道李开国其实是率军去打劫船队了。 灵山卫军放马全力奔跑,终于在离崔楼约二十里处。赶上船队。如雷的马蹄声惊动随船护驾的明军,立刻便有大批明军涌出船舱。护驾的金吾后卫将军脸色大变,叫道:“快快,将船靠到西岸,保护懿安皇后。” 这里运河宽不过五十米。别说火枪火炮了,就是射箭。也是很轻松就能射到。金吾后卫也是装备有弓箭火枪的。火炮则是没有,因为火炮的后坐力太大,装在航行运河的平底船上一发炮,那后坐力都能把船给掀翻了。 所以眼看着灵山卫军大队已经超过船队,后续骑兵还在不停的沿河岸百丈处前进,金吾将军恐惧之极。这可是一万多骑兵,虽然他们在陆上,自己等人在水上,可这河也太窄了。随便搞点什么就能堵住船队行进。 所以他连忙对一千户道:“快快放号炮,让河北的兵马跑快一点,前来救我们。” 河北的兵马此时离运河西岸只有十里,按照计划,他们的兵马是不需要过河的,只要在运河西岸守住河道不让灵山卫军通过即可,所以一直都是慢慢悠悠的前进。 可随着号炮不断升空,河北总兵夏中则吓出一身冷汗,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这可是懿安皇后的船队求救信号,如果皇后出了事,他全家的脑袋都不够砍的。他带着前锋一万跑步前去救皇后,着副将领着大军继续封路前进,以防灵山卫军队逃脱。 可惜此时已经太晚了,灵山卫的骑兵沿河岸一字排开,足足拉了有近三里路长,八十门虎蹲炮一字排开,对准最前面的五艘龙船,只见令旗一个挥舞,八十门虎蹲炮一齐发炮,五艘龙船瞬息之间便被打的支离破碎,变成运河上的碎木板,上面的人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叫,就已经被集火的虎蹲炮送上西天。 李开国冷笑一声,说道:“去,叫他们立刻将船靠过来投降,否则这五艘龙船就是他们的下场。” 立刻大嗓门的喊话兵就开始叫喊。金吾将军咬牙大怒,下令道:“刚才老子不是说了快将船靠往西岸?你们他奶奶的不想活了吗?请懿安皇后上岸,咱们去河北军中,只要到了他们那里,就安全了。” 得到命令,船队立刻就往西岸靠去,可惜的是,运河宽不过五十米,全河道都在虎蹲炮的打击范围之内,就是靠到西岸上,也逃不过火炮射击。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不知死活,传令下去,留下中间打着皇后旗号的龙船不轰,其他的船都给本抚轰沉了。” 灵山卫军立刻开始行动,虎蹲炮重不过三十多斤,挪动方便之极,龙船还没有靠到西岸,八十门火炮齐声怒吼,又是五艘龙船被轰沉,船上所有明军全数死亡。眼看着炮口转向,又往其他龙船瞄来,明军再也忍受不住死亡的恐惧,无数的明军纷纷跳水,往西岸游去,就连金吾将军也被亲卫推下了水。 金吾将军刚刚入水,眼睛还没有张开,他所乘坐的龙船便已经被轰成碎片,跳入水中的他也没有能活命,被两发散射弹丸击中后心,体内被动能搅得一团稀烂,死不瞑目。 火炮连轰四轮,除了插着懿安皇后旗号的龙船外,所有龙船全都变成碎木板,三千明军死伤殆尽,仅剩的这一艘龙船就如同被剥光了的美女,任人胡为。 此时已经有会水的灵山卫士兵游到龙船边,船上的太监和宫女们恐惧的望着灵山卫士兵**的爬上来,竟然没有人敢动一动。 过不多时,龙船被灵山卫士兵逼着驶到东岸,李开国骑在马上望着龙船,嘿嘿笑道:“你们猜猜,这船上到底有没有懿安皇后?” 三个千户早就呼吸急促起来,他们没有当兵之前,不过是普通百姓,那里见过皇后这种传说中的统治者?因此第一千户兴奋的道:“大人,如果船上真有懿安皇后,咱们挟持了她,就没有明军敢对咱们动手了。”第三、第六千户也连连点头。 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答非所问,算了,想来你们也想不明白。”他说了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也不理会三个正在竭力想弄明白他刚才话中含义的蠢才,驱马上前,来到龙船旁,高声叫道:“懿安皇后可在?” 随着他的声音,一名宫女从龙船上的阁房走出来,脆声道:“皇后娘娘有旨,请山东巡抚李国上船觐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正面对决 ps:感谢书友‘122585’的打赏,谢谢! 李开国听到这话,心中登时一沉,他其实并不希望懿安皇后在船上。如果懿安皇后真的在船上,那就说明崇祯皇帝太可怕了,他居然真敢把哥哥的遗孀丢出来,这其中的居心,可远没有做诱饵那么简单。 李开国跳下马来,他要亲眼看一看,船上是不是真有懿安皇后,虽然他也去过紫禁城,但没有见过这位没了丈夫的女子。可皇后就是皇后,那种皇家的气质,只需要一眼,李开国就能确定。 亲兵们冲上龙船,清出一条道路,直通阁楼前,刚要进入搜一搜,李开国摆了摆手,说道:“一边去。”亲兵们立刻退往两边。 李开国缓步上船,走进阁楼,刚一掀开绸帘,一股说不出的浓香扑鼻而来,十名宫女分侍两旁,数重薄纱的掩映中,一个身着凤服的女子坐在薄纱之后,头戴凤冠上的珠光透过重纱,让李开国眼中映入一丝光芒。 李开国盯着重纱后的女子,在他异能之眼下,重纱就如同不存在一般。一个美丽到极致,华丽到极致,优雅到极致的绝色女子呈现在他面前,面对着如同杀神一般的李开国,只隔着连风也挡不住的重纱,绝色女子居然连一点惧意都没有,只是淡淡的微笑着,让人心中有说不出的暖意。 此时龙船外面河北的兵马已经到了西岸,夏中则望着运河上的木船碎片和死尸,如同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身子都麻了,一时急怒攻心晕了过去。 河北兵马没了指挥,登时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成一团。两军隔着一条运河,灵山卫军并不是攻击不到,但只要李开国没有下令,所有灵山卫军只是戒备着。第一千户匆匆赶上船来,还没有推门进来,沉默许久的李开国忽然道:“你不用进来了,传令就地扎营,列四方阵,无论那一方明军来袭,敌不动我不动。你下去吧。” 第一千户一怔,他虽然惊奇李开国为什么会下令大军停留不走,坐等明军包围。但大人既然如此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他立时应是。连门都没进,又下船而去。 那绝色女子听得第一千户又匆匆而去。忽然轻叹一声。说道:“你治军很有一套,指挥自己的大军陷入重围之中,手下将领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声。若是由俭有这样的军队,何愁流寇不灭,鞑子不亡?” 李开国冷笑一声,迈步穿过重纱。直面那绝色女子,说道:“你叫皇上由俭,当真是懿安皇后?” 那绝色女子嫣然一笑,说道:“哀家便是懿安皇后。你一个山东巡抚,见到哀家还不跪下行礼?” 李开国淡淡的道:“就凭你这一句,敢让本官下跪,本官判你死罪。”他心硬如铁,面对如此绝色女子毫不心软,即使她是懿安皇后。 瞬息之间,一道黑影从他腰间射出,不到万分之一刹那,便已经点到懿安皇后的额头。眼看立刻懿安皇后就要脑袋迸裂而死,懿安皇后连神情都没有变,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就在这时,一柄长剑从懿安皇后身后刺出,正中钢丝鞭的鞭梢,‘嗡’的一声大震,整个阁楼猛然间被强裂的劲气炸飞,十名宫女瞬息之间便已经被劲气炸死,尸体被劲风吹得落入运河之中。 运河两岸的明军和灵山卫军全都被吓住了,难道龙船上火药爆炸了?怎么没有烟呢?再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黑衣女子,手持长剑,遥遥指着李开国,身后端坐着的,是凤冠被击成粉碎懿安皇后,她玉容发白,知道如果不是刚才长剑挡住这一击,只怕她现在已经到了地府,见到熹宗皇帝了。 李开国轻抚着手中断了一截的钢丝鞭,被黑衣女子一剑削掉半截,他却并不愤怒,反而哈哈一笑,说道:“好剑,这剑是专门用来对付本抚的吧?” 黑衣女子见李开国没有连续进攻,心中暗松一口气,轻声道:“李大人威猛盖世,何必因为皇后娘娘一时失言便大动干戈,小女子太真,代皇后娘娘向您赔个不是,还请您原谅。”说着将剑收入腰间,轻轻一福。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你叫太真?倒是很有礼貌。可惜了,本抚说出的话从不收回,皇后娘娘必须得死。不过在她死之前,本抚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 太真公主在李开国说懿安皇后必须得死之时,长剑再次提起,生怕李开国突进袭击,她可是见识过李开国那如同闪电一般的速度,所以丝毫不敢放松。 等到听李开国还要问问题,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用内气不断疏通手部经络,刚刚虽然凭着真武剑之锋利,看似稍占上风,其实挡住这一击,她手都被震得隐隐作痛,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 太真公主勉强笑道:“李大人大人不计女子过,只要李大人愿意放过皇后娘娘,太真无所不答。” 李开国双目一瞪,一道杀气勃然而发,喝道:“你敢跟本抚讲条件?” 太真公主双眼中仿佛被细针刺到一般,连忙避开李开国的目光,软软的道:“李大人息怒,小女子久居深山,不会言谈,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李开国道:“深山?你来说说,你是什么身份?和皇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算计本抚?” 太真公主苦笑了笑,在这么多明军和灵山卫军面前,李开国咄咄人,问的都是机密之事,可她却不敢不答,因为她知道,别说还拖着懿安皇后,就算是她没有拖累,也逃不出李开国的手心去。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在李开国还没有上船来之前抢先带着懿安皇后逃走。此时她后悔之极,但悔之已晚。 太真公主望了望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懿安皇后,终于下定决心,轻声道:“我是熹宗的长女,朱淑娥,赐封永宁公主。但在皇家玉碟上,我在两岁就已经身亡了。我的母亲是慧妃,被客氏、魏逆加害,多亏了懿安皇后的照顾,才能活下来。和李大人作对,是应了懿安皇后之请,小女子为报恩情,所以才会对李大人不敬。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们是女子的份上,就饶过我们吧。” 太真公主宛转可怜的轻声诉说求情。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平日里自己最是心高气傲,在门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在李开国面前,她始终感觉。李开国就是一个巨人,而在他面前。自己不过是一个婴儿。所以露出了软弱的一面,甚至不惜低声下气求情,就是为了保住懿安皇后。 李开国道:“好一个小女子。你这个小女子做出来的事情,可比那些老奸油滑的大人强多了。让本抚的大军陷入这重围之中的计策,是你想出来的吧。” 太真公主微微点头,低声叹道:“正是。只可惜出了一点纰漏,至少,懿安皇后不应该在这里的。” 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你算计了本抚。皇上又算计了懿安皇后,本抚说的可对?” 太真公主神情黯然,她的计策曾经说的明明白白,懿安皇后前往南京,应该只是一个假消息。没有料到崇祯皇帝如此狠毒,居然真的把懿安皇后送出宫来,这是要致皇后于死地啊。 所幸自己感觉到不对,连夜赶来求证,但已经晚了,船队来不及脱出包围圈,只能在此被李开国所阻。 太真公主摇了摇头,说道:“皇上一定是为了更加逼真,所以才这么做的,懿安皇后母仪天下,如果真的出了事情,皇上也没办法向天下臣民交待。”这句话她自己也不信,但当此时,只能说出来嘴硬一回。自己自从下山以来,不复在门中那样清静无为,做她的太真仙子之梦,一入红尘,便被亲情、恩情所牵绊,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应该下山。 李开国看着她的神情就知道答案,是真是假他也不在乎,只是有一句话他是非问不可的。 “本抚问你,你用什么手段使我的手叛变的?一共有几人叛变?”虽然李开国已经查出七名,但他现在手下的兵实再是太多,他所能查出来的,都是他自己记住的有名有姓的人。如果他没有见过,或是记不住的,那就不知道了。 太真公主芳心一震,她本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李开国,毕竟李开国不是笨蛋,他能深陷包围之中,如果没有这些被她策反的奸细帮助,还真做不到。 但她绝不可承认,因此太真公主神情一怔,说道:“策反之事,是锦衣卫做的,小女子不过出了些主意而已。你手下谁是奸细,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福建那四万五千兵马也已经到了,看到灵山卫军正在依河扎营,他们没有进攻,而是停在五里之外,按兵观察。 李开国连眼皮子都不挑一下,忽然纵声喝道:“第三千户队百户杨正,队正童简文。第六千户队百户哈录,队正丁修银,立刻前来向本抚报道。”这一句喝声他用上异能,声音远远传开,就连在十里之外的明军后军都听得清清楚楚,凡是听到声音之明军,无不骇然失色。 李开国的命令无人敢违逆,立时四个人就奔上龙船,离得远远的,就跪倒在地,齐声道:“属下杨正、哈录、童简文、丁修银参见大人。”说完伏在甲板上,不敢起身。 太真公主望着这四个人,芳心急跳几声,她连忙用内气稳住心跳,默不作声,生怕被李开国看出什么来。 李开国转过身体,将后背露在太真公主面前,厉声道:“你们四人,可知道本抚叫你等上来,是为什么吗?” 四人身体一抖,没有一个人敢作声,李开国心中杀意大炽,浓烈的杀气让近在咫尺的太真公主连忙抱住还在呆愣中的懿安皇后,退后几步。 伏在地上的四人也感受到了杀气,无不颤抖。抖个不停的哈录忽然大哭道:“大人,是小人背叛了大人,请大人饶命啊。”说着伏地连连叩头。 其他三人一听哈录招了供,身体连起都不起。立刻往船边一翻,就要滚下河去逃走。可在李开国的面前,往那里逃? 李开国手中长鞭一卷,船板上三块木板陡然飞起,越过七八丈的距离,击中三人的脑袋,登时将他们击晕过去。 哈录眼看三人被击晕,更是吓得连裤子都尿湿了,离得还有七八丈远,都能看到他身下湿了一片。李开国淡淡的道:“哈录。你来指认一下,引诱你叛变的人是谁?” 哈录连头都不抬,颤声道:“大人,就是您身边黑衣女子。大人,小人是被逼无奈啊。您带兵出征的时候,有一天夜里。小人忽然被冻醒。一看不是在军营里,而是被吊在高高的树上。当时黑衣女子就将小人的家人姓名住址都说了,威胁小人背叛大人。小人为了家人,只好同意了。大人,小人对不起您啊,小人现在只求速死。求您放了小人家人吧。”说着连连叩头。 李开国脸色铁青,他忽然大叫道:“各位兄弟,你们说,这四个人背叛了我们。该怎么处置他们?本抚听你们的。” 灵山卫军们在一传十,十传百之下,已经知道这四个人背叛了灵山卫军,全都怒不可遏,听到李开国发问,一名灵山卫士兵忽然叫道:“把他们全家千刀万剐。” 如同火药桶被点燃了一般,立刻便有无数的声音吼道:“把他们全家千刀万剐。把他们……”所有灵山卫军举着手中的武器,愤怒的吼道。这种愤怒,把西、南两部明军都吓到了,有些胆小的明军听着灵山卫军叫着‘千刀万剐’,吓得两股战战,问旁边的同袍:“他们不是要剐咱们吧,真毒啊。” 哈录被这么多愤怒的吼叫声吓得瘫软在地,动弹不得。李开国转过身来,望着玉容失色的太真公主,淡淡的道:“公主要不要亲眼观看一下,剐刑是怎么剐的?” 太真公主身体一颤,终于承认了,她低声道:“你不要怪他们,不要杀他们全家。是我逼他们的,要杀,你就杀我吧。”说着她一挺真武剑,将全身的内气全都贯入真武剑之中,淡淡的白芒从真武剑中射出,正是剑气。 李开国眯了眯眼睛,他本想逼太真公主说出所有奸细姓名,却不料起了反效果。太真公主居然下定了决心,要和他一战。李开国在心中大骂,他奶奶的,老子就知道,女人都是古怪的,男人猜不透,既然这样,你就去死吧,老子自然会查出来。 他主意已定,立刻便展开异能,就在灵山卫军杀声震天中,长鞭正要射出,忽然从河北军中窜出一个身影,一个木块闪了闪,便落在河中央,身影探了探脚,立时便将木块踏得粉碎,借着这一股劲力,身影飞身上了龙船。太真公主一见到这个身影,立时便是大喜,扑到这个身影的怀中,叫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李开国眯着眼睛一看,只见一个中年道姑手中持着一把拂尘,淡淡的道:“为师再不来,你手中的真武剑只怕要丢了,怎么还给武当?” 太真公主撒娇道:“我才不信呢,师父一定是担心我才来的。” 李开国嘿嘿一笑,居然不拿他当一回事,师父?马上让你们都死翘翘。他手中长鞭早已经蓄势待发,长鞭上布满了精力,只是猛然一抖,一道笔直的黑线直刺那中年道姑。这一刺,他便用上五百人的精力,鞭梢未至,空气已经炸开,一道强劲的冲击波已经开始在冲击被攻击的三女。 中年道姑脸色大变,几乎是本能的运转内气,猛然一拂袖,将太真公主和懿安皇后推出数丈,其劲气不绝,加上太真公主尽力运转内气减轻体重,还在继续往数十丈外飞去。同时她右手拂尘上三千蚕丝猛然卷起,欲要偏转钢丝鞭的攻击方向。可刚一接触到鞭梢,一股刚猛绝伦的力量就将贯注了内气,坚固无比的拂尘击个粉碎,中年道姑只是心念一闪,‘不好。’便已经被余势未尽的鞭梢击中了身体,瞬息之间,浑身的血肉连同一身衣物便被粉碎成尘土。 这一鞭,李开国用上了俱焚这一异能,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门三千斤重的红衣大炮,这一击也能将其变成粉尘。 李开国一招俱焚既出,便知道这中年道姑必死无疑,只是发出这一招时,他不可移动。等到精力用劲,眼看着飞在空中的太真公主和懿安皇后正在下落,李开国展开疾行异能,只是一闪,便已经越过运河接近太真公主和懿安皇后的身边数丈处,,只要再过了一刹那,李开国便可以用俱焚这一招将这两女变成尘土。 可就在这时,李开国看到近千把火枪正直对着自己,“砰砰砰砰”之声连续不断的响起,千余颗弹丸冲向李开国。如果李开国再次前冲,弹丸一定会先一步击中他。如果他用出俱焚这一招,也得停下来被至少百余颗弹丸击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废话说太多 只是万分之一刹那,李开国便猛然闪回,躲过百余颗弹丸的射击。再闪得一闪,李开国已经进入灵山卫军中。他转过身来,看到太真公主和懿安皇后已经安全的落入西岸的河北军中。 李开国隐约的听到一声痛呼“师父……。”随即河北军队开始收缩,千余火枪手集中瞄准着他,好似怕他再次冲前,刚刚那一下闪前一下闪回,把夏中则吓得够呛,以为是白日见鬼了。 灵山卫军这时才反映过来,连忙围到李开国的身边。第六千户驱马赶来,大叫道:“大人,你没事吧。” 李开国双目中杀气纵横,操他奶奶的,刚才废话太多,否则怎么会让这两个女子逃走?这是太真公主第二次从他手上逃脱了,不但自己逃掉了,还把一个懿安皇后活生生的救走了。李开国怒极,他已经决定,不会让这两个女人死的很简单,他要让这两个女人知道,从他手上逃走,绝不是快乐的事情,这世界上有许多比死亡可怕的事,他要让太真公主尝一尝。 李开国猛一挥臂,大叫道:“停止扎营,全军集合上马,咱们杀明军去。”他的声音,不光是灵山卫军听到了,就连福建兵马和河北兵马都听见了。两边兵马的将领立刻布出防御阵型。 灵山卫士兵不管李开国朝令夕改,对于他们来说,李开国的话就是圣旨。立刻,一万五千灵山卫军丢下手中的东西,迅速上马整队。李开国对第六千户说道:“你带着你的五千兵,跟着大军右侧,紧密盯着河北兵马,如果他们敢渡河进攻。就把他们全都变成死王八。” 第六千户遵令而去。李开国望着北面和东面还没有影的明军方向冷笑一声:“步兵包围骑兵,还选在平原上。奶奶的,你们脑子进水了,才会听一个无知女人的指挥。” 他骑马冲到阵前,中军旗手紧跟在后,李开国拔出腰间的长刀,指向南方五里外的福建兵马,大叫道:“跟着本抚,杀光他们。” 一万五千骑灵山卫军在李开国身后压着骑速,带着轰隆隆的蹄声往南而去。运河西岸的河北兵马阵中。太真公主满脸的泪水,她没有想到师父居然会死在这里,这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一意要为自己的母妃尽孝,与李开国作对。怎么会让一直如同亲母一般照顾她的师父惨死? 太真公主将已经晕迷的懿安皇后放到一辆马车上,接过夏中则递过来的大氅。盖在皇后的身上。她的心中满是仇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杀掉李开国,为师父报仇。 夏中则担心的望着懿安皇后,看着太真公主站了起来,夏中则连忙道:“姑娘。懿安皇后没事吧?要不要速速送往行宫,派医诊治?” 太真公主提袖擦擦眼角的泪水,低声道:“皇后娘娘没事,夏总兵。来时皇上已经交待过你,让你听本宫的指挥是不是?” 夏中则一怔,本宫?他说道:“姑娘自称本宫?敢问姑娘是身份?皇上给的圣旨里没有提到过姑娘啊?” 太真公主眼中寒光一闪,好一个崇祯皇帝,你好毒的心。就在这时,她听到李开国的大叫声,吓得夏中则连忙布置防守。接着轰隆隆的蹄声传来,太真公主猛然一点地,轻盈的娇躯如同飞鸟一般跃到三丈高的旗杆上,只见灵山卫军攻击的目标是福建兵马。 她心中大急,连忙跳下旗杆,只听夏中则正在大叫道:“快快,咱们护送皇后撤往南宫。”太真公主一个起跃,来到夏中则的身边,娇声喝道:“夏总兵,李**正在进攻福建军队,你怎可撤退?” 她不知道,夏中则已经被李开国刚才如鬼魅一般的闪进闪回给吓住了,这时候有了保护皇后的借口,立刻便有了跑路的念头。此时听到太真公主的话,夏中则大怒,他才不管这个自称本宫的女子是谁,反正不可能是皇帝的妃子,皇帝的妃子是决不可能出宫的。这个女子最多也就是公主,明朝的公主屁都不是,他才不会理睬呢。 夏中则满脸怒气,大叫道:“本将调兵,乃是深思熟虑过的,你一小小丫头,怎敢对军国大事胡言乱语,快快走开。来人啊,把她给本将带下去,服侍皇后娘娘……”他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便出现一颗钦差关防大印。 夏中则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女子怎么会有钦差关防大印?可在他面前的的确是真正的大印,太真公主冷笑道:“夏总兵听令,本钦差命你立刻尽起大军,渡河与福建兵马同力剿贼。” 夏中则立时便没了精气神,有气无力的道:“末将尊令。”然后起来走到诸将中,装模作样的在做着准备工作。太真公主不去管他用拖延战术,再次腾空而起,望向远方,灵山卫军已经来到福建兵马前一里处,正在准备进攻。 福建总督戎政邹维琏望着高应月正在指挥弓箭手和火枪手在拒马和战车后列阵,准备防守,不禁冷笑道:“好一个李国,深陷入包围之中,不思逃窜,反而攻击我福建兵马,诸将听令,速回本阵,指挥本部兵马剿贼。这李国既然前来送死,咱们也不能千里而来,空手而归,还要给上次在灵山卫冤死的五千将士报仇雪恨。” 诸将听到那死去的五千兵马,眼中都是血色。那一战是他们最为憋屈的一战,谁也没有想到雷霆万钧而去,丢盔弃甲而逃。此时敌弱我强,正是报仇良机。所以人人士气如虹,大叫道:“报仇雪恨,杀光贼子。”就在大叫声中各归本阵,准备给灵山卫军当头一击。 李开国望着守备森严的拒马和车阵,嘿嘿冷笑。别看那些战车和拒马好似守得无隙可击,灵山卫军撞上去定然是碰得头破血流。这些明军都落伍了,在火炮面前,别说是木制的防御,就是石头制的都挡不住。 李开国立刻下令。全军下马,虎蹲炮排前,火枪手押后,冲击敌阵。虎蹲炮的杀伤射程为二百五十米,换成丈就是八十多丈。而弓箭杀伤射程最大一百五十米,合五十丈,当然明军是射不出这么远的,除非站在京城的城墙上。 而明军用的火枪一般是鸟铳,它的杀伤射程在一百五十米,五十丈左右。可灵山卫军用的燧发枪全都是精制枪械兼鲁密铳之长。足可在二百五十米内杀伤敌军。当然这些都是极限数字,如果想要穿甲毙敌,鸟铳要在一百米内,燧发枪要在二百米内,虎蹲炮要在二百米内。 也就是说。其实虎蹲炮才是野战利器,除了佛朗机和红衣大炮。它的射程比任何火枪的杀伤距离都要远。如果换上三十两的大铁丸或是石块。它可以在二百五十米内击毁任何挡住它去路的东西。 明军也有虎蹲炮,高应月一见到灵山卫军将虎蹲炮排前,立刻也命人将虎蹲炮提出排前,只是明军平时训练不够,虽然高应月连声喝骂,但炮兵们手忙脚乱。一时却是弄不好。 眼看着灵山卫军已经逼近八十丈,高应月大叫废物,不过他有后手,立刻下令明军除去战车上的盖布。露出五千具百虎齐奔。这些百虎齐奔乃是福建军中仅剩的了,这一次高应月全都布置出来,五千具百虎齐奔发出去,足足有五十万发火箭,可以伤到一百丈外灵山卫军。 高应月哈哈大笑,就等着灵山卫军再前进十丈,立刻便命人点火,七十丈足可以杀死近五千人。可就在此时,八十门虎蹲炮已经落到地上,全都插入铁钎,只见火光连闪,就在高应月的笑声中,八十门虎蹲炮喷出数千颗弹丸,扑天盖地的往明军射去。 这些虎蹲炮都是灵山卫匠户村工匠精制的,其实际射程已经超过明军虎蹲炮的射程,比明军虎蹲炮可延长近五十米的有效杀伤距离。所以八十丈已经足够摧毁明军设的障碍。只见那些拒马,战车,还有战车后的明军,被这些携带着超强动能的弹丸一击,就如同一张纸被铁矛剌中一般,倾刻间四分五裂,溅射空中,碎成无数块。 高应月简直不敢相信,刚刚还在做着对灵山卫军一击中的的美梦,只是转眼间,便被毁了超过一半以上的防御措施,和百虎齐奔。还有数百明军被炮砂击中,死伤甚多。 高应月大叫道:“快放百虎齐奔。火枪手快放枪。”随着他的命令声,还剩下的百虎齐奔立刻被点燃,可惜的是,灵山卫军早有准备。 前锋一看到百虎齐奔装具冒出火花,立刻大叫道:“卧倒。”数千人齐声叫着卧倒,前排二百五十米内灵山卫军一齐卧倒,这是他们早就训练得滚瓜烂熟的战术动作。大量的百虎齐奔已经点燃发射,奇异的呼啸声在空中响起,近二十万发火箭飞向灵山卫军。 可惜的是百虎齐奔准头本来就不行,火箭发射出去,射往天上还是射往地下根本不由人控制。至少有两成火箭不是飞得太高,就是飞得太低而无法命中灵山卫军。剩下的火箭,则平射而出,本应射中灵山卫军的胸腹部位,却射中了空气,然后无力的插入地面,或是落在灵山卫军的身上。 登时便有数千灵山卫军身上被火箭掉落引燃,这个倒是好办,只要就地滚一滚就能灭火,可要是火箭余势未尽又插中要害那可就糟糕了。至少有三百多倒霉的灵山卫士兵被掉来的火箭射穿了脖子而死亡。 这是第一次灵山卫军有大规模的伤亡。李开国大叫道:“起身,前进,火枪手准备。”多数的灵山卫军身上冒着烟雾站起身来,手中平端着燧发枪。他们其实大多数都是茫然的按照口令行动,毕竟真正的战争对于这些还不算是太老的灵山卫士兵来说,还是非常紧张。 但良好的训练让他们只要按口令旗号行动就行。只要口令旗号下达,潜意识里他们无需清醒,就知道怎么做。 因此灵山卫军就着烟雾前进,才走了十余步,便自觉的补好阵型。只听到李开国叫道:“前一排,平射。放。”下意识的,灵山卫军举起枪来,并不停步,只是举到胸前,用感觉对准明军的模糊的身影,扣动扳机。 “砰砰砰……”近千声爆竹声响起,没有遮挡的明军立刻便被射死。对于灵山卫军来说,他们根本不用瞄得太精确,面前都是身影,只要不打到天上。或是地下,平射一定会中的。 高应月大叫道:“放箭,火枪手开火。”可惜的是,明军现在已经乱成一团,没人听他的指挥。明军只所以胆气如此足。对上全是火器的灵山卫军也毫不畏惧,就是因为他们有五千多具的百虎齐奔。 如果使用得当。只要一击。就能将灵山卫军杀掉一半。可二十多万发火箭发射出去,居然只射死一百多人。谁也没有想到,百虎齐奔有这样的缺点,只要卧倒,就能避过大部份的火箭。 所以一击不中,明军登时就慌乱起来。再加上灵山卫军步步逼近,又射了一轮火枪,打死数百明军。因此就在高应月发令的同时,明军们转身就逃。可高应月早就有所准备。一见到有明军逃走,后面紧跟着的长刀手立刻刀光闪成一片,凡是先逃的明军立刻就被砍翻在地。 这些长刀手是明军的督战队,专门用来防止明军脱逃。所以一刀刀砍死逃走的明军,一边砍一边大叫道:“临阵脱逃者斩,回头再战者免死。临阵……”他们一遍遍的重复者,手中却绝不留情,一刀刀砍下胆小明军的脑袋。 逃就是死,不逃还可能活,立刻大部份明军就被督战队给逼了回来拿起武器再战。如果碰到的是别的军队,就是鞑子的军队,这一手督战杀敌也相当有用。 可惜碰到全火器的灵山卫军,这一手就完全没用了。前一排放完火枪后,自动停下,后排立刻超前顶上。而前一排就站在原地上弹药,一直等到最后一排灵山卫军走过身边,才紧跟在后。而到这时,灵山卫军已经不知道放了多少排枪了。 这就是灵山卫军行进中的枪阵战法,由于是滚动发射火枪,李开国便起名叫做滚枪阵。 这第一排放完,立刻变成最后一排,后一排接上再放,如此滚进,简直是永不停止。所以被督战队逼回来的明军很快就发现,回来作战也是死。 高应月一遍遍的大叫:“放箭,火枪手开火。”可是谁有功夫理他?看着一排排倒下的同袍,明军都恨不能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到处乱躲。 终于,灵山卫军来到距离明军五十米处,李开国刚要下令站定,原地射击,前锋二万明军已经全部崩溃了。刚刚灵山卫军行进的途中,不是没有明军放箭放枪,只是散乱无章,不形成规模,以致于灵山卫军突进五十米处时,才死伤不过二百余人。 而明军在这短短的时间则死伤高达七千多人。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这已经是屠杀,而不是战争了。万余活着的明军前锋再也忍受不住,对灵山卫军的恐惧大过于对督战队的恐惧,因此在有一个明军将箭射向督战队后,无数的明军反过来向督战队攻击。 就凭着一千余督战队那里顶得住?立刻就被红了眼的明军杀光了,明军开始溃逃。李开国见状,将已到口中的口令改了,大叫道:“缓步前进,三步一击。”立刻灵山卫军放慢脚步,在心中默数,每三步立定,发射一枪。 呼啸的弹丸在战场上只是从北向南飞行,钻入一个个明军的身体。而灵山卫军受到的攻击几乎没有。 河北七万兵马正在调动,但河北兵马诸将望着那呼啸而去的弹丸在屠杀着他们的同袍福建兵马,而福建兵马却没有反击之力,那些惨叫声,和火药爆炸、起火产生的黑烟,还有一排排倒下的身影,被少了几倍的灵山卫军打得溃逃的同袍,无不令隔河观战的他们胆寒。 一名参将颤声道:“这……这些灵山卫军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火器?”他们河北兵马长年与流寇作战,所打的九成九都是冷兵器之战,从来没有见过全火器军队的威力。这回亲眼见到一面倒的战斗就在眼前,他们登时胆怯了。 一名副将连忙凑到夏中则总兵面前,低声道:“总兵大人,要是论武力,咱们可比不过福建的兵马。他们还是有一部分火器的,都打得这么惨。咱们军中火器只有两千火枪,其他都是大刀长枪,那些乡兵有的还拿着棍子,怎么和灵山卫军打?不如先静观其变?” 夏中则其实也两腿发颤,但他也没办法,站在一旁的太真公主正盯着他呢。眼看副将说话声音太大,被太真公主听到了,立刻就是冷冷一撇,夏中则吐到嘴边的话立刻收回去,知道非得打一仗不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全军覆没 ps:感谢书友‘张水青’投的月票,谢谢! 于是他立刻大声叫道:“胡扯,眼看着咱们兄弟正在被贼子追杀,你不带着兵丁奋勇渡河救援,反来扰乱军心。可是想死吗?诸将听令,立刻渡河,去救福建兵马。”他下令到是爽快,让别人去送死,自己却是打定主意,决不渡河。 河北诸将无奈,只好听令,可是渡河怎么渡?又没有桥,也没有船,只好抱着木板渡河。好在被打碎的龙船木板到处都是。过不多时,便有数百名河北士兵渡过运河。然后将牵过来的绳子绑好。数百条绳子横在运河上,可做牵引之用。运河水不急,河北兵马就抓着绳子渡河,不会水也没关系,只要抓牢了绳子,五十米转眼既过。 一直在灵山卫军右翼监视着河北兵马的第六千户队,望见河北兵马渡河居然不闻不问,任由一**如同蚂蚁一般附在绳上的明军渡河。眼看着河北兵马已经过来数千,而第六千户仍不发令前去击之,百户们忍耐不住了。一名百户上前说道:“千户大人,如果再不出击,若是过来的河北兵马站住了脚,那咱们阻敌的任务可就失败了,到时候巡抚大人可不会饶了我们的。” 第六千户摇了摇头,说道:“就凭这些河北兵马?别看他们有七万人,其实一半以上屁用没有,乡兵能有什么战斗力?你看先爬过来的,都是乡兵,就是三万乡兵都爬过来,咱们只要发一轮枪,三万兵就能跑个精光。到时候大人就算给我们记功也没脸要,只有等明军正式兵丁过来。让咱们杀个落花流水,才好立个大功。” 一名百户哈哈一笑,说道:“千户大人,只怕这个算盘不好打,你看乡兵冲在前面,摆明是做炮灰的,后面明军是死也不会过来。到时只怕让乡兵冲一冲,然后便逃走了。” 第六千户一惊,随即拿起千里镜再望一望,果然脸色有些不对。说道:“该死的明军,尽让炮灰送死,算了,吃不到大鱼,抓些虾也成。” 当下立刻传令。第六千户队转过阵列,向渡过河的乡兵逼去。夏中则看到灵山卫军逼过来。差点就要开口大叫‘鸣金收兵。’可是想到要是不死几个人。旁边的钦差大人一定会大大生气,然后对皇上说他临阵脱逃,到时自己就大大不妙了。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太真公主就在等着灵山卫军行动。灵山卫军一行动,太真公主立刻将钦差关防一亮。说道:“快点下令,让剩下的部队开往南边,在福建兵马之后全军渡河,咱们合兵一处。就是用人堆,也要把灵山卫军给堆死。” 夏中则大惊,全军渡河之后,再想回来可就难了,连忙道:“不可啊,钦差大人。如果真的渡过河去,咱们只能做个炮灰,你没看到灵山卫军那些炮……”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炮声给震断了。只见福建中军分成两波包抄灵山卫军,被隐藏在阵中的虎蹲炮迎头轰了二百多炮,死伤千余人,再被火枪一番射击,登时两波明军被打回去了。 夏中则看着那么凶猛的火器,猛得一抖身体,叫道:“您看看,钦差大人,福建兵马都是精兵啊,而且兵多将广,都被打得屁滚尿……丢盔弃甲,咱们要是过了……。” 他拖长了音,满脸希望的看着太真公主,希望她改变主意。太真公主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怕死的总兵是说什么也不会下令让河北明军渡河的。 太真公主说道:“好,既然这样,那就留两万人给你堵住西边的路,其他的由我带领,过河去夹击灵山卫军。” 夏中则摇了摇头,说道:“这不行,倒不是本官不给你兵,就是给了,我的那些将领也不会服你管的。毕竟你不过是个钦差,而没有调兵旨意。”说着夏中则诚恳的道:“公主,我知道那李国杀了你师父,你急着报仇,可眼下,就算再添三万人,咱们也挡不住他们。” 说着一指已经被第六千户队杀得崩溃的五千乡兵,“你看看他们只分了一小队,就能短时间将我们的兵驱散。这说明咱们围住的不是一群羊,而是一群猛虎,反而我们才是一群羊。实话说了吧,如果不是您拿出钦差官防,我夏中则需要应付一下您,让您如果在皇上面前说我坏话时有个借口,我早就带着兵马回河北去了。公主,听我的吧,咱们这一次失败了,你瞧瞧,福建兵马已经全完了,现在是全军崩溃啊。” 太真公主一惊,连忙举起千里镜,只见福建总督戎政邹维琏的旗子已经看不到了,就听到炮声轰轰,枪声不断,满眼看到的,都是冷酷无情的灵山卫军在举枪射击逃走的明军。福建一共四万五千兵马就这样被击溃了。 太真公主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浑身无力。她从一开始布下这个陷井,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力,可没有想到最后是这个结果。南面包围圈一被打破,所有的筹划全都落空,而且这一次是懿安皇后给自己担的保,这才能让崇祯皇帝同意这个计划。 如今计划落空,那宫中的母后……?太真公主瞬息之间出了一身冷汗。这一次失败,损失了如此多的兵马,崇祯皇帝不能不对朝野有个交待。虽然明里他不能将自己这些女人讲出来,但报复一定少不了。 太真公主着急的道:“咱们快撤吧,把懿安皇后送往行宫,只要保得她的安全,皇上一定会大大奖赏你的。”她念及母后的安危,登时便将一切都放下了。这个时候还是先顾及母后再说。而关键就是懿安皇后,只要她安全的回到皇宫,就算崇祯皇帝怒发如狂,也不敢怎么样。 河北兵马就这样撤了,只留下五千乡兵的尸体。而李开国则带着灵山卫军不断的追击福建兵马,他的士兵有马代步。分成数队追击用脚逃走的明军,简直是老鹰抓小鸡,一抓一个准。 只用一个半时辰,便将福建四万五千兵马全军歼灭,俘获明军二万三千人,其余的全部战死。 福建总督戎政邹维琏被捆个结结实实,满脸的黑灰,身上穿着的,是一个小兵的衣服,而不是他的官服。他本想换衣逃走。奈何身在平原上,两条腿怎能跑得过四条腿?别说他了,就连一个小兵也没有逃出去。有些藏起来的明军正在被四处搜寻的灵山卫军像逮兔子一样抓捕,有些凶狠的灵山卫军还动用了震天雷。也不要活口了,炸死了事。 李开国冷冷的望着河对岸远去的河北兵马。对第六千户道:“你留下二千人,处理善后。然后将这些俘虏全都押往济南府。限五日之内必须到达。还有。死去兄弟的尸骨,火化了带回去,先不要下葬,等本抚回去,再行安葬。”第六千户立刻应是,派了两名百户负责此事。 二个时辰后。灵山卫军一万二千骑出现在神机营的外面。此时神机营里的沈将军和李宝已经接到明军夜不收的汇报,说福建兵马全军覆灭,河北兵马损失五千人后,已经撤走。 李宝拿着情报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每天都翘着兰花样式的小指也顾不上直挺着,而是屈起来,配合着手不住的发抖。 沈将军当机立断,也不和监军李宝商议,立刻决定撤兵。他命令刚刚下达,明军便来报告,说灵山卫军又回来了,就在营外。 其实不用明军汇报,那如雷的蹄声谁都能听得到。吴三桂狂奔过来,见到沈将军和李宝,说道:“怎么他们又回来了?是不是在福建兵马那里碰了壁?”他一攻失败,十分的希望别军也不会胜利,如此才能掩盖他的失败。 果然,李开国没让他失望。在看完汇报后,吴三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福建兵马他是知道的,福建总督戎政邹维琏更是个硬岔子,是文官里少有的知兵之人,乃是大将之材。 就这么一会功夫,四万五千人就全没了?虽然他希望友军军队也失败,可也别败得这么惨啊。吴三桂脸色铁青的将汇报一扔,转身就走了。 李宝大怒,指着吴三桂的背影道:“该死的小杂种,一点规矩都不懂,杂家这次回去,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的奏你一本。” 沈将军急得不行,叫道:“公公你就别骂了,吴三桂一定会带着骑兵逃走的,咱们怎么办?” 李宝一下明白了,吴三桂果然会丢下他们逃走。登时吓得不行,说道:“沈兄弟,你可不能丢下我,自己逃了,走也得把我们两绑一起。” 沈将军浑身一抖,他才不要和死人妖绑在一块。连忙道:“公公,现在当务之急,只有和京营合兵一处,才能策万全,咱们要立刻派人和京营联络。” 李宝猛一跺脚,喜道:“唉呀,杂家都糊涂了。对对,咱们去和京营合兵,让他们保护……不对,是咱们保护他们,就这样办。” 他话刚说完,就听到数十声大炮轰鸣,然后被神机营视为坚固非常的营寨被击出数十个缺口,守在后面的神机营士兵也被打死不少。灵山卫军连续发炮,整个神机营到处都是火炮击打的缺口,更有砂弹不停的收割着神机营士兵的生命。李宝看着一群活生生的神机营士兵,被一炮打成筛子,变成一个个身上有着大洞的死人。李宝尖叫一声,“逃啊……”立刻死命的往后逃。 沈将军大怒,他神机营里也有火炮,也有火器,没想到被灵山卫军抢先攻击,他亲自提刀,正要冲上前去,指挥火炮对轰,却被亲兵们一拥而上,将他裹在中间,逃了出去。沈将军大叫道:“你们要做什么,造反吗?我们也有炮,不要逃啊。” 一名亲兵一边推着他逃走,一边气喘吁吁的道:“大人,您就别说那些炮了。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吗?最多打四炮,就得炸膛。咱们还是快逃吧。” 亲兵们一说,沈将军登时想了起来,他这营里的炮都是摆设,别说四炮。就是打一炮,都有可能炸膛。平日里都是减药使用的,兵部铸的这些炮,根本全都是样子货,银子都进他们的腰包了。想到这,沈将军还些有愤愤不平,自己担那么大责任,那些兵部混蛋才分给自己两万两银子。 沈将军和李宝这么一逃,立刻便引起神机营崩溃。其实如果沈将军和李宝的胆子大一些,组织神机营士兵和灵山卫军对轰。也能造成灵山卫军小小的伤亡,可惜他们没胆子。 吴三桂带着剩下的六千骑兵,望着三里外神机营中炮火连天,忍不住仰天大叫道:“该死李国,我吴三桂一定还会再找上你的。” 他见机极快。立刻便带着本部兵马逃了出来,在发泄心中郁闷后。吴三桂带着六千骑兵返回辽东。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见到他爹,然后带银子前去京城疏通,以求减轻罪责。 第一千户兴奋的看着神机营那些虎蹲炮,对李开国道:“大人,这些炮就分给我们吧,我们第一千户队现在就缺少火炮了。” 第三千户说道:“凭什么都给你们?我们也缺少火炮。” 第六千户也道:“没错。要分我们就平分,不能都给你。” 三个千户争执起来,都想分这批火炮。李开国沉声道:“别争了,这批火炮谁也不能给。带回去让匠户们回炉重铸。明廷铸的炮你们也敢要,不怕敌人没打死,自己反倒炸死了吗?” 第一千户迟疑道:“不会吧大人,这可是皇上的亲卫神机营,他们的炮也不靠谱?” 李开国冷笑道:“你要是敢要,本抚就分给你,要是有一炮炸了膛,本抚就要了你的脑袋。” 第一千户猛一缩头,干笑道:“大人,我不要了,还是让匠户们重铸吧,用得放心。” 第三千户和第六千户也都点头。 李开国扫了一眼战场,说道:“赶快打扫战场,将俘虏都集中起来,一块押回去,咱们去打那四万京营兵马。这该死的崇祯老儿,居然敢对本抚下套,不把他打疼了,本抚如何在山东立足?” 灵山卫军快速打扫战场,然后上马前往东面,那四万京营方向而去。 七天后,李开国带着灵山卫军押着五万明军俘虏进入济南府城。整个济南府再一次轰动起来,老老幼幼排着队欢迎李开国凯旋归来。他们是非常欢迎李开国作战得胜的。老百姓们发现,自从李开国占据了济南府,他们的日子一下就好过起来,虽然还没有到收取夏粮的时候,不知道到时要交多少税。 但至少灵山卫军从进城到现在,从没有骚扰过百姓,反而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不但平抑物价,不让奸商们赚他们的辛苦钱。而且开放告官通路,让一大批百姓冤屈得诉,让他们狠狠的出了一口气。 但士绅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害怕的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明军俘虏,仍然是难以至信。怎么会有五万明军被一万多灵山卫军俘获这种事情?难道李国是天神下凡?他的兵都是天兵?可以以一敌百? 他们不通兵事,自然想不到火器的厉害。只要运用得当,别说以一敌百,就是以一敌千都不是什么稀奇事,特别是双方所持兵器不对等的情况下。 一回到巡抚衙门,李开国就看到了卫初平。卫初平立刻跪倒在地,说道:“恭喜大人,得胜凯旋。” 李开国抬手让他起身,对众将道:“你们先退下吧,明日本官升堂,全部官员都要来参加,你们派人通知一下吧。”说完拉着卫初平进入府中,微笑道:“是不是没钱了?才来济南府找本抚?” 卫初平大惊,说道:“大人怎么知道?咱们确实没钱了。大人,您这么大批量的收购粮食,还大规模的招兵。你不知道,现在灵山卫的新兵已经突破二十万了。大人,咱们可养不起这么多兵啊。按照我的计算,连同辅兵咱们最多只能养兵三十万,就已经达到五个百姓养一个兵了。” “现在又增兵二十万,已经达到三个百姓养一个兵了。而且冯国用还在拚命的招兵。大人,这可不行啊,如果没了银钱,咱们招再多的兵,也是没用。” 李开国微微一笑,说道:“初平别急,本官自有办法。还有,冯国用不停的招兵是本抚让他办的,[t x t 8 0. l a 八 零 电 子 书 ]现在时机已至,本抚要横扫天下,没有足够兵源可不行。” 卫初平一怔,低声道:“大人,现在就动手,咱们根基可不稳啊。”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看上去根基不稳,其实咱们稳得很,你知道本官一直没有公开反明,就是为了靠住大明这杆旗帜。只要咱们处处以大明官员自居,就算是皇上翻脸,下旨说咱们是反贼也不怕。到时用一个皇帝旁有小人,再来个清君侧,天下谁也不能说本抚的不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2请懿安皇后喝喜酒 先是济南府半日即落入灵山卫手中,接着五万大军在海上喂了海王八,陆上那一路明军丢了五千人后,仓皇逃往诸城。现在所有的目的都没有达到,反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消息一传来,怎能不让崇祯怒火冲天? 他不敢去找懿安皇后的麻烦,只能跑到皇后宫里来指桑骂槐。周皇后挨了一顿骂,心中却是十分的舒畅,她知道,懿安皇后心里很清楚,崇祯皇帝骂的是谁,她要坐在宫里好好的等着,等着高高在上的皇嫂向她低头。 可惜皇嫂没有等来,却等来一个令所有人惊诧的消息,懿安皇后决定要出紫禁城,她要去往南京,给太祖朱元璋上香祭祀。 这个消息一出震得整个明廷上下都头晕眼花,谁也没有想到,懿安皇后这是要做什么。可谁也不敢去问,因为懿安皇后这是在尽孝心,虽然就连一个小老百姓也知道,突然要去祭祀一个二百多年前的死皇帝,肯定不那么简单,但没有人猜得透,这是懿安皇后在报复崇祯皇帝。 没错,虽然懿安皇后贵为后宫实际上的统治者,但她始终还是一位青春女子,年龄也不过二十八岁。她忍受不了崇祯皇帝的责骂,也不能将皇帝召来训责,更做不出上吊投缳自尽的把戏,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抗议。 果然,她一封奏章送到皇帝面前,立时就让崇祯皇帝傻了眼。他也不笨,知道这是懿安皇后的报复,可偏偏,满篇都是他不能反驳之词,什么二百年来,未有亲赴孝陵尽孝者。今大明风雨飘摇,身为朱家子孙后人,愿以此身求祝太祖,保……。 崇祯皇帝竭力想要找出不同意的理由,却发现连口都没办法开,已经被懿安皇后给堵死了。他也不敢去见她,于是便回复道“朕知道了,皇嫂孝心可嘉,现天下甚乱,此去南京。恐有不测,待天下承平,再请皇嫂上香祭祀。”他这已经是在说软话了,必竟身为一国之君,他不能亲自去承认错误。否则威严何在? 可惜的是,孔老夫子那句话说的太对了。‘惟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按说皇帝给你认了错,你就台阶就下吧。可是懿安皇后居然不领情,再上一道奏章,意思就是,天下不太平,才需要她去上香祭祀。以求太祖保佑,如果皇帝不允许,那么她就亲自去面见太祖求祝。 这就是威胁崇祯皇帝,你要是不让哀家去。哀家就死给你看。崇祯皇帝爆跳如雷,当场便打死了两个看不顺眼的小太监。怒气冲头之时,他立刻在折子上写了八个大字,‘准奏,着三日后起程。’ 奏章都在宫内来往,快速无比,朝臣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圣旨已经下了。懿安皇后三日后起驾南京,拜祭太祖。尽孝这个大帽子一出,朝臣们谁也不敢上折子说,懿安皇后,您老人家就不要添乱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谁有功夫陪着您玩啊? 所以只能准备了。这一下把礼部、兵部、户部忙得够呛,先是礼部,得派出得当的官员,拟好懿安皇后出行的礼仪和沿途行宫的住所,还有要知会南京礼部好生拟定祭祀太祖的礼仪。 然后是兵部,得派出兵马保护懿安皇后,这个年月,天下这么乱,如果有不长眼的真敢对懿安皇后动手,有个三长两短,朝臣们可是吃不了也兜不了,崇祯皇帝不会让他们活着的。 最后是户部,得安排粮饷和银钱,总不能让懿安皇后出门还乞讨着一路去南京吧,国库就是再困难,也不能缺少这一点银钱。说是一点,还真不是一点,崇祯皇帝看着户部报上来的一百二十万两银子的拨付折,疼得心里直哆嗦,不是他小气,实在是一个大子他都恨不得掰开了花,天下要用银子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而国库的收入则是太少,所以虽然贵为天子,崇祯皇帝也十分的愁银子。 最后一狠心,批了。三日后,懿安皇后起驾通州,从通州乘船沿大运河往南京而去。陆上明军派了御林军一万,水上则由三千并不会水的假水师随船护驾。 虽然李开国占据了济南府,但没有一个人认为,就凭着他那两万五千兵马敢出城袭击船队。而且大运河并不经过济南,而是从德州、临清、聊城而过。 崇祯还下旨,令在德州驻留的一万辽东铁骑从德州护送船队出山东省。待得到了江浙地面,由在诸城的四万五千明军接送护驾返回南京,这样的安排,足以策万全。 这些安排都没有大张旗鼓,就是懿安皇后出京,明廷也封锁了消息,不许外传。可惜的是,所谓封锁消息简直就是个笑话。凤驾尚未出宫,天下已经知闻。这个消息以一日数百里的速度传递。 李开国得知这个消息,只比京城百姓们早知道一日,他知道的时候,船队刚刚从通州。 在京的探子搞来兵部的详细安排,看到辽东铁骑和诸城的明军都被征用了,仿佛山东一省就丢给李开国,朝廷不管了。李开国摇了摇头,明廷决不会让济南府长期落在他手中,一定会派大军平叛。 只是现在朝廷的大部军力都放在围剿进入汉南地区的流寇,一时对他有心无力而已。而且李开国从未公开叛明,时时还以大明官员自居,这就给了明廷一块遮羞布,不到万不得已,明廷是不会将正在围剿流寇的大军转而来打李开国。 懿安皇后出宫去南京,李开国是很生气的,德王上的奏折早就已经放到崇祯皇帝的案头了,却迟迟没有批下来,明摆着是要拖延,但李开国却不能让明廷拖下去。他本想引诱一万辽东铁骑和诸城那四万五千明军来攻济南,将其歼灭在济南城下,逼崇祯下旨同意。 不料崇祯皇帝居然将两支人马调去保护懿安皇后,而不是派来送死让他立威,摆明了不让李开国玩了。 李开国大怒,立刻召集诸将。商讨劫持懿安皇后之事。诸将听了李开国所说的战斗目的,没有人很惊奇,大人总是做一些看起来不可能之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按大人意思去战斗就行。所以诸将立刻大声附和,人人赞同。 而以管明为首的文官们则提出了要师出有名。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本抚要娶郡主,请她来喝喜酒这个理由行不行?” 诸将和文官们一起大笑,都道:“正是,请皇后来喝喜酒。”既然决定了,那就得讨论一下要在那里动手。应出多少兵力,需要对付多少明军。 现在初步探明的,需要对付的是一万辽东铁骑,一万三千御林军。亲兵拿来地图,李开国和诸将看着山东境内的京杭大运河路线图。离济南府最近的直线距离也有二百七十里路。 第二千户看着山东地区的京杭运河图道:“路线太远了,即使是最近的聊城。步兵行军的话也要立刻启程才行。从通州到聊城船行甚快。最多十天,就能到达聊城。” 第四千户摇头道:“不对,陆上还有一万明军,他们不可能日夜兼程,最少得要二十日。” 第六千户道:“咱们不要瞎猜,还是等斥侯回报再作决定。现在当务之急。是济南府只有二万五千兵马。咱们要去请皇后,最少也得出动二万,城中只留有五千兵,如若明军突然派兵来袭。能挡得住吗?” 第二千户笑道:“不用两万,只用一万兵既可,大人,末将愿带领一万兵马,将皇后请回来。” 第五千户嘿嘿一笑,说道:“别吹了,就一万兵,对付一万辽东铁骑还行,那一万三千御林军你以为是草人?站着看你请皇后?”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的,从开始讨论到逐渐争吵起来,到最后脸红脖子粗,个个大声吼叫,拉胳膊瞪眼睛,就似要打起来一样。 文官们则立在一旁,个个在看笑话一般指指点点。李开国也不发一言,由得诸将们吵。倒不是诸将在他面前不守尊卑,而是李开国一直都要求他们这样做。有争论才能争出法子来。如果一个个一言不发,那大伙什么都不要做了,各回各家吧。 吵到后来,慢慢的法子就出来了。灵山卫军现在确实兵力不足,而且明军还有一万铁骑,如果派步军前往请皇后,只怕会被辽东铁骑一口口吃掉。所以,灵山卫军必须要派骑兵前往。 而灵山卫军所谓的骑兵,就是会骑马的兵,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骑兵。济南府的马匹根本不够,这样一来,就必须从灵山卫调集骑兵前来。去请人的兵不能少,最少也得一万五千人,否则一旦有什么意外,比如明军的援军等,明军兵力突然变化,皇后凤驾忽然改变等,无法及时反应。 还有,动手的地点不能选在德州至聊城之间,灵山卫军可以想得到在离济南府最近的地点动手,明军就想不到吗?到时在最近点的聊城,明军一定会绷紧了弦,时刻防备着灵山卫军。 所以,要在明军绷紧了弦之后,松懈的时候动手。地点最好就在过了聊城后,明军的第一个休息点。只所以不等辽东铁骑返回后动手,是因为到时有五万多明军护驾,比一万铁骑更加难对付,而且到时明廷可以直接调南直隶的明军死死咬住灵山卫军不放。 李开国十分满意诸将讨论出实际可行的法子,见诸将又开始争谁带兵,立时喝道:“都给本抚闭嘴。” 诸将吃得一吓,立时便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不敢再言语一声。文官们也肃手而立,听李开国吩咐。 李开国喝道:“既然已经讨论出法子,那就先说第一项,调动骑兵。现在济南府中只有二千战马,显然不够。本官下令,灵山卫立刻调集一万战马前来,限冯国用三日内送到济南府。”一旁书记立刻记下,写成命令,送给李开国用印,然后即刻发出。 李开国用印完毕,喝道:“第二道命令,急召第一千户队前来济南。待战马到后,一齐出发。”书记再次奉上写好的命令,李开国用印发出。 李开国看着诸将一脸的懊恼,知道他们在想,争来争去,却被第一千户抢了先,于是微微笑道:“第一千户队只有五千骑兵,还差一万人,本抚还得挑两个千户队,你们谁去啊?” 诸将一听。皆都大喜,争着道:“我去,大人,我去。”李开国心下甚喜,诸将争抢。总比诸将畏惧要好的多。 当下说道:“你们都想去,可只能有两位千户队可以去。这样吧。本抚现在也不确定谁去。一切都看你们写的此战方略是否合本抚之意。本官命令,凡想参战者,两日后交一份方略给本抚,本抚依此择将前往。” 诸将一听要写方略决定,立时便愁眉苦脸起来,他们大多都是识字不多。只是能看懂命令而已,要写方略可真是要了他们的命了。但李开国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只能应是,退到一边。 李开国对管着粮草的辅兵书记说道:“准备一万五千骑兵十五日的干粮草料和三十万发弹药。三日内准备好,有没有困难。” 书记立时道:“没有问题。只是大人,现在市面上粮食开始涨价,如果在市面上买,要多用三成的银钱,下官得请大人批一些银子。” 李开国眯了眯眼睛,说道:“怎么,粮食涨价了?” 辅兵书记回道:“是的,大人。现在市面上所有粮食、米面、油盐酱茶布匹,全都涨了三成。” 李开国怒道:“什么时候涨的,怎么没人来报本抚?” 管明连忙上前回道:“大人,这涨价是从昨日开始涨的,下官因事务太忙,昨日没有留心。直到今日见到粮铺排起长队买粮,才知道市面开始涨价了,本想等一会再汇报大人的。”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可曾派人将涨价的铺面抄没,抓捕其全家审明斩首?” 管明摇头道:“没有。下官正要为此请示大人,现在全济南府九成以上的铺面都在涨价,没有涨价的不超过一成,大人您看,是不是要慎重一下,召集士绅商人们申斥一下也就是了。” 李开国大怒,喝道:“管明,你是不是昏了头?本抚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凡有敢涨价扰乱市面稳定者,全家处斩,你敢违抗本府的命令?” 管明吓得立刻跪倒在地,急道:“大人,下官不敢违抗您的命令,只是如果将九成以上的士绅和商人都杀了,那市面不是更加乱了吗?下官怕到时吃亏的是全城百姓,所以一时没有动手,并不是故意违抗您的命令。”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糊涂,你只管抓人审明杀人就是,其他的本抚自有办法。” 管明低着头应了是,然后道:“大人,需要抓的人太多了,还需要大人派兵丁帮忙。” 李开国摆了摆手,说道:“那就让第五千户队帮你抓人吧。本抚事先说明,抄家之时不许牵连无辜之人,只许抓其直系亲属。而且每一家人处斩之前,必须公开审明,凡有喊冤者,只要有十名百姓为其涨价之明证,便可定案,你可清楚了?” 管明道:“是,大人,下官明白了。” 李开国挥了挥手,散堂而去。诸将和书记们互相看了一眼,都对自家大人如此处事心服口服。令出必行这四个字说的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就如要抓捕九成以上的铺面东家全家,那是好抓的吗?能在济南府里开铺面的,那一个不是士绅豪商,手里掌握着大笔银钱与势力? 换了不是李开国,任是谁也不敢冒着得罪所有士绅的危险而这样做,管明就是如此。但被李开国训斥之后,他也麻了胆子,知道如果不按李开国说的做,只怕他全家就要先死了。 出了巡抚衙门,管明立刻派人将所有涨价的铺面东家信息摸清楚,两个时辰后,汇报上来的涨价的铺面一共一百四十七个店铺,涉及到的士绅商人一共五十三家。 其中曹、刘、李、赵、王、孔济南府六大家,只有王、孔两家的店铺没有涨价,其他四家涉及涨价的多达八十三个店铺。 管明叹了口气,把名单放到第五千户的手上,说道:“千户大人,就按名单上的抄家抓人吧。别忘记大人说的话,不要牵连无辜,不要骚扰百姓,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第五千户抖了抖身体,嘿嘿笑道:“那是当然,末将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抗大人的命令。” 半个时辰后,济南府中各处都是灵山卫兵,第五千户将手下士兵分成五十队,挨个按名单抓人,他也不怕有人敢逃走,反正济南府已经封了门,谁也出不去。 士绅们谁也没有料到,灵山卫兵说抓就抓,他们每一家都有看家护院的家丁,但在灵山卫兵丁面前,凡是有敢拒捕动手者,全都被灵山卫兵丁当场射杀。 尤其是曹刘李赵四大家,每一家都养了上百家丁,但在灵山卫兵丁的火器下,全无反抗的能力,拿着冷兵器的家丁,被排枪一排排放倒,然后撞进门去,按照户籍登记上的人口抓人。 一开始看到灵山卫兵到处抓人,还开了枪,济南府的百姓们以为是兵变了,全都吓得躲进家里,闭门不出。可是到了后来,发现灵山卫军抓的,全都士绅豪商,而且灵山卫军一边抓人还一边大声叫喊:“巡抚大人有令,只抓捕涨价扰乱市面之人的全家直系亲属,不抓无辜之人,不骚扰百姓。”(未完待续。。) ps:先要致歉,这一章是漏发的,真正的第二百一十二章。现在的第二百一十二章应该是二百一十三章。但章节名没办法改动,所以只能改成第二百一十一章2.到现在才发现错误,十分的不应该,请大家原谅,好在顺序是能调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谁是正统 卫初平哈哈一笑,说道:“大人英明,想必娶德王的郡主也是这个用意。” 李开国点了点头,一脸的阴沉,“这一次,本抚搞掉他九万兵马,如果朱由检聪明,就不得不答应本抚的要求。你先等半个月,半个月后,本抚会让你进账至少三百万两。” 卫初平算了一算,笑道:“有这三百万两,咱们就能撑到夏收的时候。到时便能再收四百万两。” 李开国一怔,说道:“粮税能收这么多?不能盘剥百姓啊,百姓可是咱们的根本。”卫初平微微一笑,说道:“大人请放心,咱们收取的粮税之所以会有这么多,是因为将士绅们的田地都纳了进去。自古以来,士绅都有免税的特权,可是在山东这个地界,大人您只要说一句话,谁敢违背?” 李开国沉默一下,然后也笑道:“也好,就让这个规矩在本抚这改一改,到时少不了在山东杀个人头滚滚,还得扶一些新晋士绅上来。” 卫初平和李开国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开国皇帝,就拿朱元璋来说,他是乞丐出身,按说应该是十分厌恶特权阶级的。可是他也不得不接受商人的资助,造反登基后也不得不给士绅们免税的特权,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李开国想要完全靠百姓支持造反成功,那是不可能的。造反所需的钱粮物等不能全靠抢掠而来,也不能全靠自己发展。李开国之所以敢对士绅下手够狠,那是他只对人,不对钱物。他杀了旧士绅的全家,扶植旧士绅同族变成新的特权阶级。 但这一转换之间不是没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士绅的不纳税特权被收回。新士绅想要保住位置也必须依靠他李开国的支持,被逼得支持他。 所以卫初平十分的佩服李开国,大人尽管好杀成性,但却是有目的的杀。尤其是杀了旧士绅,扶持新士绅这一招,千余年来或许也有人想到过,但真正敢干的只有李开国一个人。 笑完,李开国令人开了酒席,就他和卫初平两个人吃,也没有要别人服侍。席间他们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灵山卫军政两个系统里却有人彻夜难安,不住的暗地里打听。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济南城里所有军政的官员都聚集到巡抚衙门口,等待升堂。这次李开国还没有回来。消息就已经传出来了,灵山卫军中有奸细。而且巡抚大人已经当场揪出四个人。据说大人只要用眼睛一扫。就能知道谁是奸细。 这自然让许多心中有鬼的人感觉寝食难安,只是过了一夜,仿佛便老了十多岁似的。一旁熟识的官员便开起玩笑取笑起来,没人知道这些人的心理压力有多大。 终于天蒙蒙亮,巡抚衙门大门打开了,陶明望了众官一眼。上前对李开国的亲兵道:“敢问一下,大人什么时候升堂?” 那亲兵一笑,说道:“陶大人,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大人还没有起床呢。不过昨晚睡前交待了。今天想必来的人不少,巡抚衙门里太小站不下,大人说就在衙门前升堂吧,排班站队的方便。” 陶明心中一凛,连忙再问道:“那什么时候升堂呢?诸官都有不少事情要做,如果晚了,怕耽误了公事。” 那亲兵诧异的一笑,说道:“陶大人,我不过是个大人跟前的小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升堂。不过有件事小的想提醒一下陶大人,大人说的话你们这些官员最好记在心里,我是从高密时就跟着大人的。如果你们敢将大人的话不放在心上,我敢保证,谁有这个心思全家都会倒霉的。”说完不再理陶明,转身去摘了巡抚衙门上挂的灯笼,吹灭了收进府里。 陶明大怒,他现在身为堂堂正三品提刑按察使兼济南府文官之首的身份,居然被一个小兵教训。他喝骂之声刚要出口,忽然后面一名书记拉住他的胳膊,缓缓摇头。 陶明转过头一看,正是他的好友。陶明忽然脑中一个灵光闪现出来,大人身边的亲兵对待他们的态度,一定就是大人对他们的态度,今天想必会有大事要发生。倒不是他后知后觉,而是陶明一向是个正人君子,对不属于自己的事情从不过问,也从不打听。 陶明毕竟不是傻子,他转过身来,对各官说道:“大家都等着吧,大人还没有起床。”说完他转过身去,望着山东巡抚衙门几个大字出神。 各官心中均是一抖,谁都不笨,知道有些事情不妙,这个时候,还是乖乖的吧。书记群中,刘无璋表面上平静如常,心中却是如滚水翻腾,他撇了一眼挤在人堆里的另一个人,互相对了几下眼色,然后慢慢走开躲到一根拴马桩前,仿佛站累了,想靠一靠。 刘无璋闭着眼睛养神,过得一会,另一个人也走了过来,看别人没有注意,低声道:“咱们还得等多久?锦衣卫才会有消息传过来?这都快把我急死了。” 刘无璋闭着眼睛低声道:“只怕锦衣卫不会有消息传来了。咱们也逃不掉了,听天由命吧。” 另一人惊道:“你怎么知道?你知道什么?” 刘无璋低声道:“你看一下左边,小心点看,是不是有两个人正在监视我们?” 另一人半斜着眼,用余光一看,登时心惊肉跳,低声道:“完了,咱们一定是暴露了,快逃吧。” 刘无璋冷笑道:“逃?往那逃?被李国给盯上你还想逃?痴人说梦。” 另一人道:“那怎么办?我可不想死啊,如果被大人抓住,我一家子都得被千刀万剐啊。” 刘无璋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怪只怪朝廷没用,这么多兵马居然打不过李国一万五千人。别担心,他们现在只是怀疑而已,却没有抓我们。一定是没有证据,否则我们早就进了监牢。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自己。你走远点,以后我不找你,你不要主动找我。”另一人微不可察的点点头,然后慢慢的离开了。 这一等就等到日上三杆,街上百姓渐渐了多了起来,看到一大群官员等在这里,百姓们很是奇怪。有好奇没事做的就看两眼,过不多时,居然围了一大梆子百姓在看热闹。 这让灵山卫诸官全都不自在起来,让人当猴子看可真不是滋味,可也没人敢发火。而且有的人站的时间长了。腿都麻了,也不敢找地方坐下。 所幸终于巡抚衙门大开。数班衙役拿着杀威棒出来。迅速设置公堂。诸官精神一振,终于要开始了,大伙熬到头了。 “嗵嗵嗵嗵……”聚将鼓声响起,诸官早已经排好班,就在百姓们的眼皮底下走上堂去。三通鼓敲完,李开国一身巡抚的官衣走上桌案坐下。旁边随侍着卫初平。 陶明羡慕的望了一眼卫初平。虽然现在卫初平并没有正式大明官职在身,但显然,卫初平才是文官的领袖,谁让他跟着大人最早呢。 李开国坐定。淡淡的道:“升堂。”三班衙役并没有喊起威武,而是齐声叫道:“大人升堂聚将,诸官拜见。” 卫初平带着诸官跪倒见礼,李开国一摆手,说道:“起身吧。” 诸官站起,分列四班站定。李开国沉默一下,淡淡的道:“今天本抚将你们都召来,是因为你们中间有了背叛本抚的人,现在自己站出来,本抚给他一个机会,赏他全家自尽。若是被本抚点出来,全家皆剐三千刀。本抚给你们一柱香时间考虑,过时就别怪本抚心狠了。” 他话语淡淡,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诸官中有人大怒,有人慌张,有人四处乱看,想找出是谁。外围的百姓听到有奸细,全都大哗,人人议论不停。 李开国也不去管,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拿起报上来的公文伏案处理。那一柱香缓缓的燃烧着,时间过得很快,一柱香眼看就要烧完了,却还没有人出来认罪。 到了这时,李开国已经批完数十份公文。也不是他速度快,而是他平日里就要求用白话写公文,而且开头便要将具体事务简写出来。所以他一目十行,批得甚快。 终于一柱香熄灭了,还是没有人出来认罪。李开国放下手中的笔,叹了口气,说道:“本官是不是平日里手太软了?刘无璋、古大生、金西清你们回头看看吧。” 被点到名的三个人心头剧震,诸官一起回头,只见三队灵山卫军押着数十辆囚车出现在百姓们身后。百姓们连忙让开,让囚车通过。 刘无璋、古大生、金西清同时叫道“娘,爹”“你们……”他们三人脸色惨白,他们的家人都在灵山卫,没有想到李开国早就派人押他们的家人前来济南府。可笑他们三人还以为李开国拿不住他们的证据,对他们没办法。 三人惨然跪倒在地,刘无璋对着金西清惨笑道:“没有想到你也是,隐藏的够深啊。”古大生则伏地连连叩头,大叫道:“大人,我错了大人,您剐我一个人吧,放过我的家人。我老娘已经七十岁了,幼子不过七岁,求大人放过他们,求大人放过他们……”他连连叩头,额头撞在青砖上砰砰闷响,都磕出血来。 被李开国直接将家人捉了来,他们就已经知道,全完了,抵赖在李开国面前是毫无用处的,什么得要证据,在李开国那就是一狗屁。 李开国淡淡一笑,笑容中却有无尽的杀机,对诸官道:“你们都说说,本抚该不该饶过他的家人?” 将官们情绪最大,在第一千户的带领下一齐叫道:“敢出卖大人者,绝不可饶,绝不可饶。” 文官们则是有些面目无光,被揪出来的都是书记群里的。虽然军队里听说有四个人,但他们都死了。可现在有百姓围观,家丑外扬,登时便让他们无法淡定了。但李开国问话,谁敢不回? 陶明带着文官道:“大人,依律其母不可恕,可是幼子在可恕之列。请大人明断。” 文官们齐声道:“请大人明断。”他们知道这回想保人是绝不可能的,所以只能保一下古大生的幼子,不至于让文官们丢脸太狠。 李开国眉头一挑,站起身来,对着百姓抱拳道:“本抚请教诸位百姓,该不该饶过他们家人?如果同意饶过的,站到左边。如果不同意,站在右边。”说着示意一下左右。 在场的百姓足足有几千人,听到刘无璋他们出卖李开国,他们有的痛恨。有得幸灾乐祸,还有的纯是看热闹。这回听到李开国的话,立时忽拉一声,有八成以上的人都站到右边。 倒不是他们十分的喜爱李开国,对出卖他的刘、古、金三人十分的痛恨。而是道德上人就是痛恨二五仔的。所以他们只是对刘、古、金三人的行为痛恨。而且诛连对于古人来说是家常便饭。早就习以为常。 就是平常,也是多户连保。一户犯罪。连保受罚。不干事的邻居都要受罚,别说犯罪者的家人了。 李开国哈哈大笑,说道:“刘无璋、古大生、金西清,这不是本官要杀你们全家,而是百姓们要杀你们全家。来人,把他们全家当场千刀万剐。剐足三天。” 立时他们三人便被拖了下去。三人早已经无话可说,只是古大生还在不停的叫道:“大人,给我们古家留一条血脉吧,我来世做牛……” 李开国猛然一拍桌案。怒道:“留一条血脉?留有何用,长大以后也做个奸细?”说着一指在场的官员,喝道:“今日之情形,非是本抚心狠,百姓们如何选择,你们也看在眼里。读圣贤书,守道德。学武,讲义气。你们若是犯了和他们三人一样的错误,本抚也决不会手软。退堂。” 李开国离去之前,眼睛一扫堂下诸官,特意再盯着几个人看了看,嘴角不住的冷笑。 诸将和诸文官早就心中凛凛,百姓们的选择的确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眼看着李开国退堂走了,诸将官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听到被千刀万剐的三家人惨叫声,个个都是不寒而栗。 陶明叹了口气,说道:“大家散了吧,回去好好办公,只要紧守本心,大人必不会亏待我等。”诸文官们互相拱拱手,无言散去。 诸将们则是平静的多,他们倒是立场很坚定。刚才李开国一句学武‘讲义气’深得他们之心。诸将们多是从百姓中来,识字不多,但纯朴的道德还是有的。他们没有文官心里那么多的弯弯绕,也就不太心惊。 卫初平跟着李开国回到后衙书房坐定,李开国净了净手,说道:“今天本抚为何要在百姓面前家丑外扬。你可知道为什么?” 卫初平微微一笑,说道:“大人苦心,初平明白。” 李开国奇道:“哦,那你说说,本抚如何苦心了?” 卫初平道:“大人今天只所以家丑外扬,用意颇深。一是试探民心,震摄人心。二是弘扬道德,以示正统。三是示法于前,定例于后。以初平看来,大人最主要的还是第二弘扬道德,以示正统。”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本官一要试民心,二要震摄那些心有邪念之人。最重要的还是要看一看百姓心中对道德正统的认识。今日一看,证明本官的选择没错,现阶段明廷人心未失,做什么事情还是要打着明军的旗号。” 民心确是非常奇特,虽然刘、古、金三人是为正统明廷做事,但他们是奸细。而李开国虽然窃取明官,但他对百姓好。百姓们潜意识中,朝廷派兵打李开国,定然是皇上被蒙蔽,身边有小人。所以对刘、金、古三人反叛十分痛恨,宁愿自己欺骗自己相信李开国才是正统的大明好官。 卫初平笑道:“大人果非常人,现在想必皇上正在头疼大人的事。是不是再发一封奏章催一催?” 李开国想了一想,说道:“就写一个半月后,本抚将迎娶郡主,让皇上给明旨赐婚。” 卫初平一拍桌子,叫道:“大人果然高明,初平怎么没有想到,如此一来,皇家嫁女如果没有皇上明旨,定然会让皇家蒙羞。所以皇上除非派兵前来再打济南府,否则就只能认了。还有大人,您说那半个月就有三百万两银子,就是想从德王府里光明正大的拿吧。”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你这马屁拍得也太明显了。别废话,快写吧。” 崇祯皇帝果然非常头疼。一下就丢了九万大军,而且还让懿安皇后受到惊吓。其实他的确是想杀懿安皇后的,但却又不能做得非常明显,因此便交由天来定。谁料到那个李国居然也不靠谱,没有真的将懿安皇后杀掉,反而让懿安皇后识破他的用心。 因此在南阳行宫,懿安皇后不过才歇息两日,便由河北兵马护送绕道前往南京,却并不回转京城。这些不能言说之事也就罢了。那九万明军却不能不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于是兵部尚书张凤砚成了替罪羊,被崇祯皇帝逮捕入狱,这才平息朝野非议。 但他才刚刚摆平,京里又乱了起来,因为李开国的奏折又到了京城。(未完待续。。) ps:悲剧了,编缉说我自己能调,传上去一看不行。等编辑帮我再调吧。 第二百一十九章再次入寇威胁京畿 ps:感谢书友“5461+89464”的打赏! 李开国的奏折很简单,请皇上下旨封他为山东巡抚,请皇上下旨封德王郡主为公主,请皇上下旨赐婚,请皇上下旨拨三百万两军费。这最后一条是卫初平加的,他想恶心一下崇祯皇帝,反正也没指望崇祯皇帝真的会给。 最后还有,奏折上写明了,一个半月后,将会迎娶德王的公主,请皇上派礼部官员前去指导。 崇祯皇帝愤怒的将奏折猛然丢在地上,大叫道:“该死的贼子,他把我大明当成了什么?官自己封,说娶皇家之女就娶皇家之女?来人,传令祖大寿,让他亲带……” 崇祯皇帝话还没有说完,内阁首辅成基命上前奏道:“皇上万万不可,臣已经接获奏报,满清已有异动,今春鞑子们甚是难熬,虽经灵山卫指挥使李国在盛京闹了一场,元气大伤,但其根本未动。皇太极还是稳定了局面,为了缓解他们内部的不和,必定会再次进攻我大明,以抢夺财物,掳掠人口。所以辽东之兵动不得。” 崇祯皇帝大怒,咆哮道:“既然动不得,那就任由李国这个小贼猖狂?将山东一省送于他手?原来不过据有一小小灵山卫,便可壮大于斯,倘若再不剪除,以后如何得了?” 内阁大臣们低头无语,成基命叹了口气,说道:“皇上,老臣要单独上奏皇上,请皇上允准。” 崇祯本想再发雷霆之怒,但成基命既如此说,也不能不给他一点面子,当下斥退众臣。独留成基命一个人。 崇祯皇帝冷冷的道:“现在只有朕和你,有什么事情,你尽可直说。” 成基命跪倒在地,忽然间老泪纵横,伏在地上说道:“皇上,请恕老臣直言。老臣原是致仕之人,蒙皇上恩典,召臣前来以老迈之躯效力。从出家门之日起,老臣便无残躯死在故里之想。” “今老臣冒死进言,皇上。如今我大明风雨飘摇,流寇四起,每每剿平,过不多时,流寇再生。何也?盖因民不聊生。不得不反尔。如今南直隶已被流寇变为人间地狱,我大明之基正在被其一点点挖空。虽有皇上运筹帷幄。调集兵力围剿。但终归已经数省糜烂,不可收拾。今虽有一贼李国,窃取一省,但终归并未反我大明,无论其是何用心,都宜将其列位其后而剿之。” “如今江浙、福建大部兵马已失。南方空虚,若李国提兵南下,如何了得?虽可调围剿流寇之军挡之,但经此一来。流寇岂不脱出重围,致使之前所做之功,完全白费了吗?是以当务之急,要稳住李国,将其势力限制于一省之内,使其小富既安,不生外心。” “臣之所言,理由有三,一,李国虽窃取一省,但却并不涂毒百姓。可见其人并非流寇可比。二,李国处处以大明臣子自居,皇上现无可剿之兵,可依郑芝龙之例,招安为上。三,其手中掌握之兵,既有我大明之旗号,也非是他李国之兵,我大明也可用之。” “只要招安成功,便可安其心而不致外攻。而其手中之兵,近可保卫京畿,远可征流寇,待得消磨其兵马,朝廷缓过气来,兵马有闲之时,岂不是他的生死,全在皇上一念之间?所以老臣恳请皇上,忍一时之痛,换万世之基业。老臣知皇上要做圣明之君,不愿做此委曲求全之事,老臣愿一力担当此事,若日后有甚差错,皇上便取了老臣这颗人头,以安天下之心。” 成基命拚了老命说这一番话,当真是报着必死之心的。他知道崇祯皇帝性急性疑,好大喜功,这一番话说了出来,如果崇祯皇帝怀疑他有贰臣之心,只怕立时便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崇祯皇帝听了这一大堆成基命的肺腑之言,沉默良久,终于说了一句,“只是到时,恐怕朕手下不能留情。”这句话的意思成基命当然懂,就是说如果出了岔子,黑锅你背着的时候,朕手下无法留情。 成基命猛一咬牙,伏地涕道:“臣愿以百余口身家,为大明尽一份心力。” 崇祯皇帝走下宝座,扶起成基命,叹道:“到底是老臣。成卿放心,朕定不负你。” 成基命呜咽道:“皇上天高地厚之恩,老臣只能以死报答。”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转过身去,说道:“那李国的奏折,最后要三百万两银子,朕不能准他,你就下旨,免山东三年的赋税,让他自行收缴,无需押解进京。其他的各项,你以内阁的名义,报上来让司礼监批一批,就发下去吧。” 第二日,圣旨下达,封李开国为山东巡抚,正二品衔,督管山东大小事务。封德王郡主为泉城公主,由礼部择吉日赐婚李国。圣旨一下,朝野哗然,大家伙都是羡慕嫉妒恨,这李国从一贼子突变成山东巡抚,并且成了大明朝第一有实权的驸马,无数的权贵都纷纷暗地里议论不停,一时间朝野动荡不休。 好在上有崇祯皇帝压着,下有成基命的门生故吏帮忙缓解,再加上鞑子要入寇辽东的消息甚嚣尘上,这才平静了物议。 济南府中自从接到了圣旨,上至各官吏,下至黎民百姓,全都喜笑颜开。李开国趁此改革民政,军治。凡山东境内之州县,如还想做原来之官职,必须写投诚书,十日内投诚书不至者,由李开国任命新晋之官员。 仅这一命令,就让山东全省动荡不休,无数的官员都在挣扎着。但很快他们就不用挣扎了。李开国下令灵山卫军正式命名为护**,自已为护**大都督,总督军务。其下设四营,分为虎、豹、鹰、狼四营,每营设一大将和一文臣相辅,领十万军马。 营下设分设副将、参将、游击、佐击。其中副将为十人。每人领一万军马。其下设参将五人,每人领二千军马。游击四人,每人领五百军马。佐击五人,每人领一百军马。 山东境内各州县,州驻一游击,驻五百军马。县驻一佐击,为一百军马。将山东为四块,东南西北,分由四营派人驻守。以上军马,只管军事。不得插手民事,若有犯者,斩全家。 此令一下,登时让灵山卫军喜笑颜开,这么多的官员。这么多的军将,一下就分封出去。让无数的人心中都乐开了花。可是第二日。李开国又有一令传达,凡参将以上,每任两年,便需轮换,换将不换兵。无论任何理由,不得迟延。 登时给各军将领泼了一盆冷水。大人这是怕他们拥兵自重啊。两年一轮换。谁也别有什么想头了。有人想要反对,但只是提了个头,便被李开国给砍了脑袋。各将看李开国主意已定,便没人敢说了。 其实李开国早就想好了。他只所以第二天才放出此令,就是为了猛泼一盆冷水。人都是有欲念的,不让这欲念发出来,然后泼一下冷静头脑,搞不好还真有人敢动歪脑筋。 至于说将官轮换,会导至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李开国也早有办法,他命令在高密成立一军校,校长由他兼任,副校长为冯国用,从现在起,无论是兵将,都需要在军校接受统一训练三个月之后才可获得任命。而且所有训练要成定制,凡口令,行军,扎营,军制,火器保管,军阵……等一切,全是定制,无论如何轮换,只要是护**,将官到任便可指挥,如臂使指,绝无窒碍。 卫初平和原司农令程异分任左右布政使。程异主管农事,卫初平则主管其他一切民政事宜。 至于教肓方面,李开国没有动手,原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这一块如果要动,就得大动,那一定会伤天下读书人之心的。虽然在灵山卫小试之时有所效果,但召来之才毕竟不是真正的大材,所以在没有大局已定之前,李开国决不会动这一块。 这些琐事十分的烦杂,光是摆弄这些,就让李开国忙了半个月。期间礼部派了人来,至德王府宣旨,赐了郡主公主的服色和金册,并拨五百两脂粉银。让德王嘴撇得老远,不小心就给赏完了。 但第二日,他便心痛的不得了,李开国上门来要借银子,一张口就是五百万两。德王当时就吓傻了。根本没有个岳父老丈人的样,拉着李开国的衣服,哭天喊地,一定要还价。最后死磨硬磨,李开国终于开了口,免了五十万两。 就这样,德王的府库一下子就少了一半。想起昨天还大手大脚的赏了下人五百两银子,德王气得整整两天没有吃饭,没有睡觉。 卫初平拿到四百五十万两银子,立刻便分发下去,还了积欠,最后手中只剩二百五十万两。然后程异过来,一张口,便将二百五十万两全都要了去。卫初平不给还不行,他是讨了李开国的旨意来的。 因为程异在李开国那里打了保票,只要给他一千万两银子,他保证秋收之时,全省粮食产量翻一番。 只给了二百五十万两,程异还嫌少呢。卫初平被逼无奈,又找到李开国,李开国摇了摇头,写了一张条子给陶明。第二天,陶明便发出全省通告,明日起开赴各州县查访民情,清理狱讼。 卫初平拿着通告来找李开国,说道:“大人,这样一来,只怕全省的士绅都要换一换了。和咱们一开始打过交道的那些士绅商人求到我的头上,说让大人手下留情,他们愿意捐一笔钱来酬军,以补军费用度之不足。” 李开国笑道:“我已经交待过陶明,也给了他一份名单,凡是有关这些人的案件,让他压一压,如果是人命官司,就只杀协从,多补一些银钱。不过既然他们想捐一些,就捐一些吧,不要捐的太狠,就以五百万两为限,多了本抚可不收。” 卫初平哈哈一笑,说道:“是,下官这就通知他们。”待得那些士绅商人们听说李开国早就已经做好安排,自己等人根本不用担心时,喜笑颜开,都说李开国念旧。没有忘记他们。可听到说要捐五百万两时,他们登时便傻了眼,回过神来后,狠命的抽自己的嘴巴子,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多此一举了,可惜悔之晚矣。 礼部再次传来圣旨,泉城公主定于六月初八下嫁于李开国。李开国接到圣旨算了算日子,居然还有足足两个月。 他有心想提前,但想到这是钦天监算的日子。便也同意了。于是济南府又忙了起来,上上下下为他的大婚而忙。让李开国惊奇的是,德王居然对此事十分的高兴,不但是出谋划策,而且亲力亲为。在济南府里指手划脚,折腾不休。 最后卫初平没办法。请李开国出面。才把这个兴奋异常的德王给请回了府里好好呆着。本来李开国想安安心心的呆在济南府里休息这两个月,将山东一省的基础巩固一下。但坏消息突然传来,让李开国暴怒之极。 历史的惯性不是那么好打破的。虽然年初李开国在盛京搞了一场,差点将八旗搞得四分五裂。但皇太极不愧是皇太极,也不知道他使的什么法子,居然又将八旗整合起来。一致对外。 就在二十日前,皇太极尽起六万八旗精兵,二次西征察哈尔。这事本来和李开国没关系,但却影响他的两万两千匹军马的交易。本来科尔沁蒙古已经派人来见过海兰珠。见到她完好无损后答应给李开国两万两千匹军马赎回海兰珠。 就在前天,已经到了该科尔沁回话在何地点交易了,却没有见到科尔沁的人到来。本来李开国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迟几天也没什么要紧的,可是刚刚,科尔沁的人来了,要求推迟到八月份再做交易,因为科尔沁现在没马了。 马呢?让皇太极给征用去打察哈尔了。现在科尔沁只能从别的部落筹马,所以耗时要长一些。科尔沁蒙古使者对着海兰珠流着泪道:“草原上的明珠,请您不要悲伤,我们会尽快筹到足够的马匹,将您赎回去的。” 李开国嘿嘿冷笑道:“尽快?不用尽快了,本抚亲自带兵去取。你就在济南城里的驿馆住下,本抚还有要借重你的地方。”说着转身离开。 过不多时,李开国召马英前来,讯问可有蒙古方面的消息。马英脸色慎重的说道:“大人,属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李开国还从未见过马英有过这样神色,说道:“你来说说,有什么不对?” 马英说道:“大人,这一次表面上,满人是二征察哈尔,但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个假象,皇太极有可能是重施崇祯二年的故计,进犯京畿地区,抢掠人口。” 李开国一惊,说道:“你可有把握?” 马英道:“属下有六成的把握。因为这一次八旗行军,十分的诡秘,周边放出斥侯达百里之远。而且其兵马在进入科尔沁草原后,便没了形迹。上一次,也是以科尔沁部为先导,从遵化进犯京畿。” 李开国眯了眯眼睛,忽然道:“你去驿馆,把科尔沁的使者带去审讯,本抚要在一日内,就要得到确实的情报。” 马英立刻遵令而去。到了晚饭前,马英秘密再次见到李开国,兴奋的道:“大人,果如我所料,八旗这一次还是走的老路,只是这一次并不威逼京师,而是想进犯我山东。” 李开国在这半日的功夫已经查看了崇祯二年末那一次后金军进犯京师的记载。后金军在喀喇沁分兵两路,攻打龙井关和大安口。两路在遵化城会合,攻陷遵化城后,直逼京师门户通州,进而包围京师。如果不是京师城防得力,接诏勤王之兵达到二十万,后金军上次就得手了。 因为有过一次进犯的经历,事后龙井关和大安口,包括遵化城都大力整修,杜绝满清再从此地通过的可能。可是据马英的情报,开始头两年,这三地确实是守得固若金汤。但时日一久,便松懈开来。大家都想着满清决不会重施故计,所以将官开始吃空饷,卖军械,贪污乱搞。 到现在崇祯七年,不过五年的时间,这三地居然比崇祯二年前还要松懈。李开国得了准确消息,望着地图上的城池,眼中闪过一道道杀气。皇太极这是活腻了,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山东来了。难说不是为了海兰珠而来,他这是苦主找上绑匪,想来个反攻倒算。 三日后,马英传来消息,满洲八旗已经再次打下龙井关和大安口,正在围攻遵化城。京师里崇祯已经得到消息,下令京师戒严,同时急召大同、宣府总督及各省兵马勤王入卫,但圣旨唯独没有提到山东。 李开国拿着驿报笑道:“皇上的胆子可真大,上一次已经杀了好一批,这回不知道京师里闹成什么样了。” 京师里能有什么样?鸡飞狗跳罢。从得到满洲兵再次围了遵化的消息那一刻起,有了经验的崇祯皇帝,下了一连串的圣旨。除了下旨急召天下兵马勤王入卫外,再次急召孙承宗入朝,总领兵马,抵抗满兵。同时清理京畿地区人口,全数迁入京师,急令山海关总兵官驰援通州,命京师各部衙门清理军械钱粮,要与鞑子决一死战。(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悲惨的鞑子 敌人还未走,崇祯皇帝不是笨蛋,不会这时候就清理算帐。只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崇祯皇帝心中早已经是心急如焚,日后算起后帐来也是怒火滔天,不可收拾。 就在圣旨到达五省总督陈奇瑜的手中时,围剿流匪的大军已经合围,陕西巡抚练国事驻商南,监视西北;巡郧阳右佥都御史卢象升驻房、竹,监视西面;河南巡抚元默驻卢氏,监视东北;湖广巡抚唐晖驻南漳,监视东南。 义军四十万被围得水泄不通,东奔西走,狼狈不堪,眼看再有几月,便可将其剿灭,以竟全功,此时勤王诏来,让陈奇瑜最是心中犯难。他急召练国事,卢象升,元默,唐晖要求他们上书意见。 所幸崇祯皇帝还不糊涂,就在陈奇瑜接到勤王旨意后两天,另一道相反的旨意再次发来,要求陈奇瑜不要管京畿之事,剿匪要尽全功。 陈奇瑜望着京师方向跪下叩头,双目中血泪流个不停,大叫道:“圣上对奇瑜天高之地厚之恩,臣若不能将乱匪剿尽,情愿以一腔碧血洒在土地上,再无颜见圣上一面。” 他起身之后,害怕各省巡抚会有异动,不听调动,而入京勤王,就立刻将旨意发了过去。所幸四抚都不是笨蛋,知道这侥天之功就要到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放手。更何况千里勤王,他们离京中甚远,即使能带兵赶到,恐怕不忍之事也已经发生,与事无补。 但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要求应召勤王,他们也不敢违逆,正在人人愁容满面之时。第二道圣旨到了,于是他们大大松了一口气,和五省总督陈奇瑜一样,表演了一番赤胆忠心,便继续专心剿匪。 但此时京畿已经是一日数急。蓟辽总督傅宗龙闻听已经急令辽东铁骑三万,立刻日夜兼程,驰援京师。祖大寿得令,明知这个是断头之机,却也不敢违令,从龟缩已久的锦州城里出来。带着铁骑拚了老命往京师赶。 五日后,遵化城破,德格类带着正蓝旗直扑通州,威慑京畿。而多铎和岳讬则带着正白旗、正红、镶红旗和蒙古诸军从遵化直往南下,往山东扑来。 鞑子们行进速度很快。以骑兵为先导,步军收拾后方。所过之处。州县皆股栗战战,闭城不战。奇怪的是,鞑子们居然也不攻城,只是绕过州县,仿佛入了无人之境一般,径直往济南直扑。 一日之内。鞑子便前进了一百里。这是一个十分恐怖的速度,虽然鞑子们没有攻城掠地,但这样的速度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达到极限了。 鞑子们军法森严,一百里下来。掉队的不过数人而已。那些蒙古贵族们就不一样了,不光是蒙古兵被丢出数十里,就连他们,也是被甩得只能在后面吃尘土。这让蒙古贵族们暗暗心惊,私下里感叹蒙古人的荣耀的确已经离他们远去了。 五日后,鞑子已经直线推进五百里。而德格类已经带着正蓝旗绕开通州,来到京师城下。这一次崇祯皇帝反应十分及时,数十万京营全都涌上城墙,就算人人都只拿着一根木棒,都能把正蓝旗不过八千鞑子乱棒打死。更何况京中兵器库大开,人人身上装备的,都是精良的盔甲和兵器。 德格类带着正蓝旗绕着京转了半圈,似乎在寻找什么漏洞。吓得京营各处兵马在城内调来调去,虽然数十倍于敌,却是没有一个兵敢出城驱敌。 此时山海关及密云等处明军已经来到京师近郊,见正蓝旗纵横来去,只敢扎营监视,并不敢上前接敌。所幸半日之后,祖大寿率三万辽东铁骑来到,德格类听闻,立刻率正蓝旗连退五十余里扎营。 祖大寿初来乍到,情况不明,不敢追击,于是立刻扎营于广渠门外,向朝廷递奏折,请求支援粮草兵器。半日后,粮草兵器源源不断从京师接济出来。祖大寿深出一口气,知道这时朝廷用得着他,所以并不会现在就杀他,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德格类再次带着正蓝旗来到京师,绕城而驰。祖大寿带着辽东铁骑跟在后面监视,却并不上前接战。直至天色转黑,正蓝旗才又呼啸而去,祖大寿也归营休息。如此几日,每天正蓝旗都是前来绕行,却并不攻城,也不呼喊,仿佛就是为了来京城观光旅游一般,让整个京师上下,迷惑不解。 崇祯皇帝初时还是十分焦急,可是一连几日鞑子不攻城,而且其人数不过万。加上近处明军援兵不断开来,河北的兵马也已经到了。此时明军勤王之兵已经达到十万,各州县将乡兵也都尽数调了来。至于更远处之兵,也传来消息,不到半月,还会有近十万明军进驻京郊。 所以五日后,崇祯皇帝听到兵部尚书张凤翼的奏报后长出一口气,知道京师安全了。 不过一但危险过去,崇祯皇帝多疑的性子又开始发作。满京师数十万之兵,竟然被鞑子不过万人吓得龟缩城内,简直是莫大的耻辱。还有祖大寿,他的铁骑也是三倍于敌,竟然也只是监视,而不是驱敌。 第二日,崇祯皇帝连下数旨,催促诸路兵马,合力并进,围剿德格类的正蓝旗兵马。可这些来援的明军心里面清楚,自己兵马的战斗力到底如何,于是诸军拖拖拉拉,不肯交战。 再过一日,京师以东地区传来消息,皇太极已经率着正黄镶黄旗横扫京师以东,天津已经陷落,无数百姓牛羊财物尽陷于敌手。 崇祯皇帝接报大怒,立刻传旨祖大寿,令他在一日之内,全歼正蓝旗。 就在祖大寿头痛之时,正白镶白正红镶红旗和蒙古贵族们已经来到德州附近。保定巡抚派出数股明军沿途监视,待见到近三万鞑子和一万蒙古骑兵是往济南方向,登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命令监视明军,紧密守土,不得越线。 多铎和岳讬望着地图。心中都在考虑一件事,德州打不打。他们都知道,此次攻明,沿途丢弃诸州县而不攻打,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后路被断,以他们随身携带不多的粮草来说,只怕立刻便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所以多铎是比较倾向在德州补充一下粮草。岳讬望着德州的地形地势,也同意这一点。从德州至济南。不过一日的路程。他们一日一百里,虽然鞑子骁勇,但也是疲惫不堪,抱怨连连。 屠一个德州城,得些钱粮百姓。也能压一压那些日益增加的反对声音。更能增强士气,对攻打济南城。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两人共同决定。明日清晨,打下德州,好好放纵一日。后天再去攻打济南府,定然是士气如虹,一鼓而下。 这两个猪一样的家伙居然没有一个想到,李开国是个任人搓圆搓扁的人吗?虽然他们都已经知道。是李开国带兵在盛京屠了他们的火器场,掠走了马匹。但对于八旗主力来说,却并没有太大的伤害,就是八旗兵内斗死的那些兵。也都是他们自己互斗杀伤的。 也就是说,八旗兵根本就没有把李开国放在眼里。所谓的李开国陈兵盛京城下,八旗束手无策,任其来去的谣言,就连鞑子三岁小孩都不相信。 所以鞑子们仍然以为自己的军队是野战无敌,所以一进关就直扑济南,一是为了抢回海兰珠。二是为了报李开国在盛京城下烧抢之仇。 戌时过半,已经晚上八点了。鞑子们早已经睡下,这么多天一日一百里,早就让鞑子们累到了骨子里。也可以想见鞑子们是有多么嚣张,明犯兵家大忌把自己搞成疲兵,把明军都看成是待宰的羔羊,只要拿刀来抢就是。 岳讬也早早就睡下,留多铎守上半夜。他才刚刚睡倒,就听到自己的斥侯在外面急道:“快快,有大股明军趁夜来攻,已经距咱们不过十多里了,快快报给贝勒爷。” 岳讬一下就惊醒了,他翻身爬起来,多铎已经大步走进帐中,怒道:“居然还有明军敢来骚扰,我自带本部前去杀光他们,你来守营。” 他性子甚急,不待岳讬出言,便转身离去,只听他大声喝令,将正白旗和多尔衮暗地里支援他的十五个牛录共一万七千人叫起来,整队出了营寨。 岳讬听到大军不住调动的声音,不禁摇摇头,这个多铎,仗着自己手中的兵马较多,一向想和自己斗斗谁最厉害。以岳讬的年龄和阅历来说,自然不会和他争。更何况他知道,多铎就是多尔衮养的一条狼狗,凡是脏事坏事,他都交给多铎来办。所以他是人,又怎么会和狗计较? 岳讬又回来躺下,过不一会,就睡着了。仿佛睡了很久,又仿佛只是刚刚睡着。岳讬忽然在睡梦中听到如雷的炮声。登时就把他惊醒,他躺在毯上静静的听着,越听越是心惊,那炮声连绵不绝,竟然没有停的时候。 岳讬数到炮声二百,过得一会,火炮声再起,还在连绵不断不传来,他立刻跳了起来,大叫道:“快快,吹号,集兵。”这一次鞑子们南下,因为火器场被炸,而火炮又被李开国破坏殆尽,所以多铎的正白旗是没有火炮的。 而炮声如此猛烈而连绵不停,显然是明军的大股主力。岳讬只所以立刻整军救援多铎,是因为他深知火炮的厉害,怕多铎性子急,损了正白旗的力量。直到这时,他仍然不甚担心,就是算明军有大量的火炮又如何,对于深信自己野战能力的鞑子们来说,这些都不过是前进路上的石头,只要绕开,明军就还是羔羊。 李开国淡淡的看着豹营两万骑兵下马步战,列成战阵不住消磨多铎的正白旗力量。 多铎迎战豹营兵马,仍是以满洲人的老战术,游骑列于后,伺机射之,扰乱豹军的调遣和阵列,正面则是用重甲步兵突击。为了防范明军的火枪,重甲兵身上都缠满了棉甲,藤甲和铁甲。 对于鞑子们来说,只要他们冲到明军阵前五十步,明军就会慌乱而崩溃。至于火器,虽然的确很是厉害,但一是不能连发,打一轮要装很久的弹药,加上数层重甲在身,一般的火枪还真不怕。 二是明军火器耐用的很少,多数都是打个几发就会炸膛,或是出了故障。所以老鞑子们都是经验丰富,知道只要骗开明军头三轮的射击,明军的火器威胁就会大大减少。 所以尽管斥候来报。说明军火器很多,多铎也不在意,只是击鼓令鞑子们进攻。重甲兵们听到鼓声,立时呼哈大叫,张牙舞爪的往对面火光通明的明军扑去。 尽管鞑子们已经透过火光看到明军阵列严谨。但他们仍然深信,只要在八十丈外。明军就会开第一轮枪。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只要听到三轮枪后,他们就可以放心的突入敌阵了。 鞑子们身披重甲,手持长枪大刀,凶狠的怪叫着向护**的豹营扑去。让他们的奇怪的是,都已经扑到八十丈了,明军居然没有开枪。不开就不开。鞑子们乐观的想着,明军是不是被吓傻了,连枪都忘记开了。 于是他们更加兴奋的往前冲,完全忘记黑夜是可以掩盖不少东西的。如果现在是白天的话。鞑子们看到明军阵列两边那多达二百多门的火炮,是断然不敢如此狂冲猛进的。 多铎看着鞑子们已经冲至四十余丈,明军居然仍是一枪未发,战阵一动不动,立刻觉得有些有不对劲。明军就是再傻,也不会傻到如此地步,眼前明军居然仍是不动如山,当得是明军中的精锐。 多铎此次出兵,犯了兵家多项大忌,他一不明来的是谁的兵。二不知所来敌军的武器,战力,兵种。三没有谨慎指挥军队进行试探,便将所有兵力投入战斗。 此时正白旗在三十丈和八十丈之间,已经有鞑子兵达七千之多。还有三千游骑兵正在冲入八十丈这个虎蹲炮的死亡界线。 多铎除了自带三千鞑子压阵,其他的都已经投入到攻击上。此时游骑兵见重甲兵冲击顺利,三千游骑兵呼喝一声,从右翼绕过去,准备开始拉弓射箭,帮助重甲兵冲入明军队列之中。 就在游骑兵刚刚冲进八十丈这个距离内,忽然黑暗中二百多道火光一闪,随即“轰轰轰……”的震天火炮声不住响起。 眼看豹营士兵已在眼前的鞑子们忽然就感觉一大片黑子飞来,随即身上剧痛,然后,前面约有两千鞑子,就被二百多门火炮打成碎肉,送去见了努尔哈赤。 十丈,足足十丈。二百多门火炮将豹营士兵前三十丈至四十丈之间清得干干净净,鲜血几乎是一瞬间便汇流成小河,然后被后面冲来的鞑子们给践踏污染的不成样子。 鞑子们被吓到了,但潜意识中他们认为,明军火炮发射一次,装填得要很长时间。可惜的是,他们猜错了。一下就死了二千鞑子,如果是在白天视线光明之时,鞑子一定会立刻崩溃逃走。 但在黑夜中,虽然豹营士兵和鞑子们都点了火把。对视线来说,还是影响严重,只要超过十丈,就什么也看不清了。所以鞑子们仍然以为不过是自己所在之处倒霉,成了明军火炮的集中点,所以还是一股劲的往前冲。 多铎则是已经感到十分的不安,他没有想到明军有这么多的大炮。但他对鞑子们仍是信心十足,只要冲进明军队伍中,明军就会溃逃的。所以他不但不鸣金撤退,反而亲自执鼓,猛烈催促进攻。 听到鼓声震震,鞑子们更是疯狂了。黑夜带给他们的,不仅是遮住了他们的眼睛,也遮住了他们害怕的心。 李开国的异能眼则在黑暗中一揽无余。就在火炮响起的同时,二万豹营手中的燧发枪已经开始不断的射击。每一秒都有鞑子在不停的死去,每一秒却又有新鞑子补充上来。 火炮在很短的时间内补充完毕,此时鞑子游骑兵已经开始抛射弓箭。一根根弓箭射入天空,落下来时,正好落在豹营士兵军阵里。 不得不说,鞑子的骑射确实有一套。但可惜的是,所有豹营士兵都着了皮甲和铁盔。除了少数倒霉被身进皮甲缝隙中伤亡之外,大部分士兵都是冷静的轮番换阵射击。 李开国见到鞑子游骑兵对自己的士兵有杀伤能力,立刻命令火炮转向,对准这些仍在狂叫奔驰,不断发箭的游骑兵们。 终于再次奔了一个来回,就在步军鞑子已经损失近一半以上人马,多铎终于回过神来,立刻鸣金收兵之时,二百多门虎蹲炮再次发射。“嗵嗵嗵……,轰轰轰……。”三千游骑兵便如同撞上一块高速撞来的巨大钉板,连人带马被打成了碎肉,满天遍野的乱撒,鲜血如同水桶倾倒一样不住汇集成河。 不断鸣金的声音终于在炮声渐小后传到鞑子们的耳中,可惜的是已经晚了。鞑子们一万三千步骑已经死了近八千鞑子。 在无数枪弹雨中,逃回来的鞑子只有二千人。多铎双眼血红,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这是在做梦。”他连连挥刀猛砍数名亲卫,大叫:“你们都是魔鬼变的,都在我的梦里,我要杀了你们。”(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意念雷达 ps:今天是中秋节,祝大家中秋团圆,阖家欢乐! 亲卫们知道他已经疯狂了,被多铎连杀数人谁也不敢还手,只是不停的大叫:“贝勒爷醒醒,你不是在做梦。”多铎疯狂的喘息着,刚才几刀他都是尽了全力去砍,此时用力过度,已经脱力了,他提着刀怒道:“你们这些魔鬼,我要请撒满收了你们,收了你们。”就在他不能接受战败,迷失心智之时,豹营的士兵已经迫进距离,无数的火把将半边天都映得通红。 远远的岳讬见到这般景象,也不禁暗自心惊,立刻命令蒙古骑兵分成三队,左右前去抄明军的侧翼,正面接应多铎。而他则整军在后,以作奇兵。 此时的岳托还不知道,多铎的正白旗已经接近全军覆没。好不容易,多铎终于被亲兵瞅个机会给打晕了,二千多残兵败将趁着蒙古骑兵的接应拚了命的往回跑,见到岳讬后,二千多鞑子瘫在地上,痛哭流涕,如同死了亲爹娘一般。 正白旗除了二个佐领外,其他佐领全都死于豹营的炮火和燧发枪下。岳讬了解到一万三千鞑子就只剩这两千残兵败将后,半边身体都木了。他只感觉到巨大的害怕,这种害怕就如同害怕黑暗,害怕死亡一样强大,让人不可抗拒。 待得回过神来,岳讬急道:“快快鸣金,将蒙古骑兵都召回来。”顷刻之间便能杀掉正白旗一万一千人明军,再杀一万蒙古骑兵还不跟玩似的? 可惜他和多铎一样,撤兵的命令下晚了,蒙古骑兵玩命的冲向明军,迎头便被猛烈的炮火打散。再加上燧发枪弹在黑暗中神出鬼没,蒙古骑兵只听到身边的同伴不停的被击中堕马。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剪除他们的生命。 蒙古骑兵们吓怕了,也不等鸣金,蒙古骑兵就灰头土脸的撤回来。还好他们撤得快,只死了约四千骑兵。蒙古各部贵族满身的血迹,一脸惊恐的来见岳讬,大哭道:“贝勒爷,您要给我们报仇啊,明军杀了我们四千骑兵。” 岳讬听到这句话,不但不怒,反而露出惊恐的神色。大叫道:“快撤,快撤。”剩下的两万八旗兵连夜奔逃,在天明之时,已经距德州有一百多里了。 黑暗中鞑子不辨方向,只是下意识的往北跑。待到天明实在跑不动了,岳讬这才下令休息整军;这一整军吓了一跳。跑了一夜跑丢了近一成的鞑子。只有两万多兵马了。岳讬派了个佐领回去沿途收拾残兵。 没料到过不多久,便有残兵赶上来大叫道:“快跑,是明军追上来了。” 听到残兵的叫声,岳讬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他没有接到斥侯的任何奏报。但接下来地面微微震动让他明白,明军的确已经追上来了。如果换了是别的将领。现在一定会继续带着鞑子们逃走。 岳讬偏偏不是,鞑子惯会用诱敌出击,然后伏歼。得知明军追了上来,岳讬不惊反喜。立刻命令正白旗残部继续前进,以达到诱敌之作用。而他则带着两万多鞑子和蒙古骑兵借着一道小山坡埋伏起来,希望明军在高速追击时麻痹大意,没有注意到他们。 可有句话说得好,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敌人会犯错误上。等到李开国调兵将小山坡包围起来,岳讬也没有意识到,他是怎么被明军发现的,而且包围的如此准确,就连诱敌的正白旗残部也没有逃掉,而被明军逼回来。 岳讬敢发誓,这里面一定有鬼,因为他不相信,在鞑子全力准备埋伏时,没有一个明军斥侯能在鞑子毫无察觉中侦察后又离开。 的确没有,这不能怪岳讬笨,实在是李开国不是人,是个神。他的手下增兵到三十万的时候,异能再次强化了,将他的心肝脾肺肾强化到常人的三倍。四十万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可以用每秒五百人精力的消耗,换取方圆二十里内的意念雷达扫瞄。 也就是说二十里之内,只要开启意念雷达,每一秒可知方圆二十里内大概信息。如官道在何处,地势高低,山河位置,有无村庄等。如果李开国愿意再花一秒,就能了解到路况的详细信息,山上是否有树,河里是否有鱼,村里有多少人。如果再多花一秒,李开国就能知道,路上有无行人行走,,树是什么树,有多少棵,是否有动物,动物有几类,二十里内有多少……。 这个异能消耗精力严重,但却十分的实用,而且强大的另人发指,如果李开国愿意,他甚至能用四十万人的精力调查一下方圆二十里范围内微生物、细菌、病毒等分布情况。这实在是太恐怖了,比高空卫星雷达还恐怖。 知道天上有卫星监视,你还能用伪装,来骗一骗,十之**就能骗过镜头前观看的人。可这个异能怎么骗?你埋到地下二十里之内都不行。异能会在第二秒就让李开国知道,地下直径二十里内,有没有人,有多少人。这个方圆二十里是包括天上和地下的。简而言之,就是一个超级大圆形立体意念雷达。 所以只用一千人的精力,李开国在二十里外就已经知道岳讬和他军队的位置。十里外再次用时,豹营已经分散开来准备包围。五里外再用一次时,岳讬即使发现,他也只能突围了。 两翼抄前包抄回来的豹营士兵,已经将他二万多人马团团围住。岳讬冷静的镇压因被包围而慌乱不堪的鞑子。李开国当先一骑,骑着马带着士兵缓步压上。 虽然是两万人包围两万多鞑子,不符合兵法上所云,十则围之,但豹营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和压力,让岳讬和鞑子们以为,他们是被二十万明军所包围。 李开国没有问鞑子投降不投降的废话,他不会接受鞑子的投降,落到他手里的鞑子唯一的结局。就是杀。 战鼓声隆隆响起,这一次是豹营的作战鼓声。鼓声十分的规律,豹营的士兵几乎是在踏着鼓点前进。岳讬冷冷的大叫道:“跟着本贝勒,冲出死地。搏而突,带着你的蒙古骑兵,给我们突出一条血路来,代达尔罕、喇期喀布,你科尔沁与我满洲休戚与共,如果你们战死了,我岳讬以爱新觉罗的姓氏发誓。与你科尔沁余部共享富贵,共享天下。” 搏而突、代达尔罕、喇期喀布三人对视一眼,随即重重点头,聚起剩下的七千蒙古骑兵,每个人都报着必死的决心。开始对着北边冲击。 看着蒙古骑兵壮烈的开始冲击,岳讬感到巨大的压力。他从来没有怕过。即使在锦州城下差点死了那一回。他也没有怕过,但现在,他怕了。他不能不怕,他所带的鞑子,几乎是这次南下的一半以上主力,他已经丢掉近两万人。这两万人说什么也得带回去。 汉人死再多也无所谓,因为汉人人口众多,只要有银子,随时都能拉起百万大军。可满人不行。就是有金山银山,他们也只有十几万的人口。所以每一个鞑子都是宝贵的,都不能损伤。 岳讬带着鞑子们紧跟在蒙古骑兵的后面,不断的调整着行军的速度。既不能逼得太近,也不能离得太远。他完全没有要留下来和李开国决一死战的意思。多铎是一条恶狗,不会打仗的狗是称不上恶狗的。 虽然岳讬认为自己比多铎要强,但也没有强到极短时间内便可歼灭一万多满洲兵的地步。那些火炮岳讬是认得的,仅有三十多斤的虎蹲炮。他怎么也想不到,明军居然可以带着两百多门虎蹲炮来野战,其集中开火的威力,简直是天崩地裂,中者无救。 所以他想的只是逃走,快快逃走,保存好实力。他们满人向来就是这样,敌人强大时躲避,敌人弱小时出击。所以逃走对于满人来说,没有任何羞愧的感觉。 李开国看着蒙古骑兵的冲击,微微冷笑,对原第二千户营千户,现在的豹营副将崔烈说道:“把这些蒙古马留下来,人全都杀掉。” 崔烈有些为难,说道:“大人,这个准头可不好定,否则射击之时,士兵畏手畏脚,会让蒙古骑兵突到近前的。” 李开国怒道:“蠢材,你不会将蒙古骑兵和鞑子分割开?逼降他们,马不就落到咱们手上了?” 崔烈立刻一拍脑袋,陪笑道:“大人骂的是,末将是昏头了。”连忙传令炮营和手下参将,让其领二千人,一待火炮将鞑子和蒙古骑兵打散,立刻冲上去,分别将其隔断。 炮营领命,立刻将火炮都对准蒙古骑兵和鞑子的结合部。这一切岳讬都没有看到,他正来回的调兵,以延续兵力和蒙古骑兵冲击时不至于断开。他没有想到,李开国眼光毒辣,一下就看到这只突围部队的弱点所在。 炮营将军紧紧的盯着鞑子们的移动,手中的小旗一直高高的举着。这一次的任务如果能够将二百多门火炮集中一起,倒也不是难事。 可他手上,只有三十多门炮,其他的火炮不是分在各个方向,就是还没有运上来。这倒是不是他失职,而是包围的速度太快,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就这三十多门炮,还是他拚了老命才保证时间到达的。小旗猛然挥下,二十门炮突然点火,二千多发散弹呼啸而出,一下就扫清数丈内的鞑子,而蒙古骑兵则是安然无恙的继续前冲。 负责拦截的参将立刻指挥着手下火枪手,占领空出来的地方轮番射击。以阻止鞑子继续突围。可让副将没有料到的是,岳讬不是个笨蛋,他既然想到这里是突围的弱点,就不会没有预作安排。 果然,一队鞑子骑兵猛然从侧翼冲出,直向射击的火枪手冲来。参将立刻安排一半以上的火枪手转换阻击对象。这些鞑子骑兵却都使出绝技,在马匹两侧躲来躲去,依靠马匹的巨大身躯来阻挡弹丸。 这一招果然有效,鞑子的伤亡立刻降低下来,而且正在不断的接近弓箭的有效射击距离,一百五十步。 参将大急,连忙向炮营求助。炮营将军还有十门火炮没有发射。立刻调转过来,对着袭来的鞑子骑兵十炮轰过去,立刻就轰死数十骑鞑子骑兵,但那些箭枝终究还是发射出来。 鞑子用的长箭的箭头锐利无比,比起明军所发射的箭枝上附带的力量、速度、准头,简直就是三岁小儿和神箭手的区别。 同样是铁盔和皮甲,挡得住明军的射击,却挡不住鞑子的射击。立刻便有数十名火枪手被长箭给穿透皮甲而射死。 参将眼见手下惨死,怒极,大叫道:“全都给老子射马。射马。”就在这时,副将也发现了参将兵力不足,再派一参将领二千兵马来援,这才把局势控制下来; 但鞑子骑兵如同困兽一般,生死之际。迸发出极强的战意。尽管死伤无数,但鞑子骑兵都是用血肉在拚。很多鞑子抱着同伴的尸体作盾牌以挡枪弹。一度十分奏效。逼近豹营火枪手达五十步之内。 参将猛催炮营,炮营也急得不行,但三十门炮也得装好弹药不是。等到逼近四十步之时,鞑子的弓箭简直就是指那射那,一波弓箭射过来,有几枝箭就死几个火枪手。 参将眼睛都红了。拔刀逼住炮营将军的脖子,叫道:“快给老子开炮,再不开炮,老子就和你同归与尽。”炮营将军不为所动。虽然他也很急,但却仍是按着操作规程来,硬是等到炮手向他报告说准备完毕,这才下令道:“开火。” 三十门火炮一起开火,登时便将鞑子们的攻势再一次打退。李开国坐在马上,就在近处观战,对这些当然是洞若观火,十分的清楚。但他并不插手指挥,一切都交给手下将军,这是练兵的好机会,只有在血战之中成长起来的将军,才能够独当一面,成为一个好的将军。 鞑子冲击方向的豹营士兵压力极大,最后逼得副将调集四个参将八千人,火炮六十门进行阻击,才能够将鞑子阻挡在一百八十步外,不让他们冲出重围。 这倒不是说火枪手不行,而是包围鞑子的兵马实在太少,又要活捉蒙古人的马匹,又要挡住近两万勇猛鞑子的冲击,用起兵来捉襟见肘。能够做到不被击破,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少李开国还是满意的,虽然豹营死了近五百士兵,但打仗那有不死人的。不是说你有超前的火器,就能够一个兵也不死,那不是真正的战争,而是在打网络游戏。 科尔沁的蒙古骑兵很识趣,他们一向喜欢依附强者而不羞愧。在发现他们和鞑子们被分割包围后,崔烈只是命人喊了一轮要其投降的话,蒙古骑兵就十分干脆的下马投降了。 崔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开国却很是了解蒙古人的想法。向强者投降不丢人,只要能保命,其他的都无关紧要。所以李开国忽然改变了想法,对崔烈道:“这些蒙古人先不要杀,全都送到济南府去,本抚要用他们来换战马。” 腾出手来的豹营立刻展开对鞑子的总围剿,不足两万的火枪兵几乎是在用极限的速度不断开枪阻挡鞑子们突围。 岳讬红着眼睛带着鞑子们在寻找豹营包围圈的弱点,但无论看上去有多容易突围,却总是被火炮和排枪打回来。虽然数次突到一百步内,弓箭手也拚了命的射击,杀伤了不少豹营火枪手,但那是以十比一的比例换来的。 也就是说鞑子要死十个人,豹营才会死一个。岳讬已经疯狂了,突围到现在,他不足两万的兵马已经只剩下八千多人,他满眼望去,都是死掉的鞑子,那些鲜血,曾经是那么让他兴奋,但现在看到自已满人的鲜血汇流成河,岳讬绝望了,鞑子们也绝望了。 没有人下令,也没有人喊话,忽然有鞑子丢掉手中兵器,跪倒在地,大声的叫道满语:“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虽然他马上就被自己人给砍了脑袋,但投降的念头已经是大多数鞑子心里一直所想的。所以立刻就有会汉话的鞑子丢下兵器,大叫道:“我要投降,不要开枪杀我。”他一叫起来,便有数十鞑子跟着叫嚷,丢下兵器举着双手,想要活命。 但豹营士兵毫不停手,即使鞑子们手无兵器,也照样开枪杀掉。因为以前还是灵山卫军时候,李开国就已经反复强调,绝对不要鞑子俘虏,只要是鞑子,一律将其变成死人。 岳讬望着还在拚死护卫他的亲卫,如果没有他们,自己也早就被明军火枪给打死了。眼看着明军不接受投降,还在继续屠杀着满人,岳讬忽然想到,皇太极是对的,看着明军这些火器,如果他们的火器场不被烧掉,如果那些火炮他们也有,今天这四万多满洲兵就决不会死这里,反过来明军一定会被他们歼灭。 二百门火炮再次集中起来,对着挤成一团的鞑子,炮营将军兴奋的下令点燃火炮,“轰轰轰”再多的人墙也挡不住火炮的轰击,岳讬只觉得满天的黑子猛然扑来,跟着眼前的亲卫被打成碎肉,再后来,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陷入黑暗之中,但在这之前,他脑中最后一个念头是,我们满人完了。而就在同时,疯狂的多铎也被火炮给轰死。 从和多铎交战到现在歼灭岳讬部,不过一日夜的功夫,李开国以豹营两万兵马,以少打多,以火器对冷兵器,俘获七千蒙古骑兵,全歼四万多鞑子兵,豹营损伤达四千以上。尽管这是灵山卫军成立以来,最大的损失兵力,仍然让护**的士兵们欢腾不已。 他们不敢相信,传说中那些勇猛无比,作战时可以以一敌百的鞑子,就让他们只付出四千人的代价,就将四万多鞑子全歼了?等到认清这个事实,每一位护**的士兵,都激动的不能自已。 副将清理完战场,激动的跪在李开国的脚下,大叫道:“大人,我们大胜了。”护**上下一齐跪倒,大叫道:“我们大胜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逐鹿开始 ps:刚刚看到,还有送月饼的点击,感谢一直支持本书的书友‘无畏所谓’送了五个月饼,并接连两天打赏,祝你全家健康快乐。 同样感谢: 看见478送上1个广式月饼 122585送上1个广式月饼 再次祝愿所有的书友中秋快乐,万事如意! 相比起李开国的豹营如同捏死小鸡一般将正白旗、正红旗、镶红旗给断了根,皇太极的正黄、镶黄和德格类的正蓝旗则是春风得意,在京津地区往来纵横,明军无一兵一卒敢上前阻挡。 就这么坐看着鞑子慢条斯理的将百姓牛羊金银财物等抢掠一空,崇祯皇帝每一瞬间都觉得血要从脑门里冲出去爆开。 从第五天开始,崇祯皇帝就连连下旨,催促勤王之军与鞑子交战,可惜的是,到现在已经十余日了,居然连一个鞑子都没有杀掉,每一个将领报来的都是情况不明,等待战机,以免中了鞑子的埋伏。 一开始崇祯皇帝还能够接受这个借口,可是听了十余日之后,他终于爆发了,叫来兵部尚书张凤翼,令他亲赴勤王军中督战,务必要在半个月内驱离鞑子,否则提头来见。 可怜张凤翼年纪一大把,还要上战阵,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可皇帝已经下了旨,不去不行,张凤翼也不带家人,单人匹马来到祖大寿军中。 祖大寿一听是兵部尚书张凤翼来了,登时暗暗叫苦。他知道崇祯皇帝太性急了。以明军的战斗力,在野外根本不是鞑子的对手。有心要躲,可能躲到那里去? 只能拜见张凤翼,祖大寿给张凤翼叩头见礼。张凤翼将其扶起。叹道:“你的心思,老夫知道,可是皇上的性子你也明白。这样吧,你去虚晃一下,只要有了接触,我也好回去交差。” 祖大寿听了张凤翼的话,眼睛都差点瞪出眼眶,大叫道:“张大人,您愿意担个这风险,大寿还有什么说的?您放心。我至少给您拿回一百鞑子的人头,让您老也不太犯愁。” 半日后,祖大寿三万辽东铁骑出击,去找老是在京城外观光旅游的正蓝旗麻烦。令祖大寿意外的是,德格类一见是辽东铁骑出击。立刻便开始向东逃走,一日之间。便退了七十里。 祖大寿十分的郁闷。倒不是说未战即胜让他不高兴,而是一百个鞑子人头没地方砍了。有心再次撤回广渠门,但想到一战没有打就退回,让崇祯皇帝知道了,一定会龙颜大怒,雷霆大作。祖大寿只能硬着头皮追击。 其他密云、山海关、和通州来援的共十万明军,见到鞑子居然避而不战,退走东面。立时精神大振。有些将领的胆子这时才大起来,就算鞑子再厉害。他正蓝旗也不过只有八千多人。 而他们来援明军达十万之多。如果倾力并进,当真把正蓝旗给吃了,大家至少加官一级啊。财帛动人心,官爵迷人眼。一帮要官不要命的东西当真以为鞑子是纸做的老虎,壮着胆子出来试探一下。 不出他们所料,果然正蓝旗再次退了三十里。来援明军精神大振,到了这时如果还看不出鞑子色厉内荏,他们这些老油条就白活了。就连祖大寿都开始犹豫起来,可等到有不要脸的将领给皇帝上奏章,说鞑子已经被他赶出百十里,请皇上放心,臣定然将其赶回辽东云云……。 崇祯皇帝大喜,立刻便令人带来圣旨,赏官一级。这一下,如同冷水滴进了热油锅,看到别人名利双收,谁能够淡然处之?就是祖大寿也拗不过属下将军的上进之路,只好带一万铁骑留在后面押阵,让别的将官去追。 只所以留一万,是因为祖大寿觉得这其中还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他要以防万一。事实证明他的感觉很对。 就在九万明军追至尚庄之时,尚庄北侧山林中忽然冲出正黄旗和镶黄旗两万人马,还有蒙古贵族一万五千骑,汉军旗五千,一共四万人马冲击明军阵列。 猝不及防的明军几乎是一冲即溃,此时正蓝旗也掩杀回来,四万八千人赶得明军如同惊慌失措的鸭子一般,被鞑子们从背后不停的掩杀。幸亏祖大寿及时带一万骑兵压阵,这才挡住大部攻击。让其余明军能够逃往京城。 但他一万铁骑只撑了半天就损失殆尽,如果不是老天保佑,京畿忽然刮起了大风沙,只怕祖大寿也逃不回来。 就算是老天爷帮忙,但这一次,明军也损失惨重,十万明军只剩下二万,其中还有一万辽东铁骑。而鞑子所付出的,不过二千余人的伤亡。对比起李开国杀鞑子,鞑子杀明军的战损比例更狠,达到四十比一。 就在这时,皇太极终于露出他的真正意图。四万六千兵马威胁在京师城下,首先剪除在城外的明军。不过半日,二万明军再损一万,剩下一万由德胜门逃进京师。此时京师已经不复前几日那种安定的生活了。 鞑子根本没有停止进攻,分成两队,从德胜门和广渠门进攻京师。皇太极趁着潜伏期造了很多的攻城器械,此时运到城下,下令攻城。登时京师城墙上杀声震天,炮火轰鸣,一日之内,广渠门瓮城三易其手,京营拚死反击,京师副将刘保战死。德胜门祖大寿率一万辽东铁骑与正黄旗镶黄旗正面对上,血战一个白天,皇太极见天色转黑,这才下令退兵。 崇祯皇帝心急如焚,急召在京所有官员连夜公议。可惜这群混蛋只会说召兵勤王,和出一些馊主意,就连崇祯皇帝都觉得不靠谱。其间有一御史大胆上奏,说不如议和,当场被朝臣大加申斥,更有同为御史言官的大臣直言他于满洲鞑子私通,乃是叛臣。 崇祯皇帝也是大怒。立时将其下狱,由三法司会审后,拉菜市口剐了。这时首辅大臣成基命奏道:“皇上,老臣斗胆,请您下旨,宣山东巡抚李国进京勤王。”崇祯皇帝听到默然不语。成基命又奏道:“皇上,李国虎狼之心,天下皆知,但召他入京勤王,却有百利而无一害。” 崇祯皇帝大奇。说道:“爱卿仔细说来。” 成基命道:“皇上,召李国带兵入京,一则可借鞑子之兵消耗其实力。二可得知李国真实的战力。三则可待其他援军到来之际,趁机剪除之。” 张凤翼出奏道:“成大人,你说的是不错。但那李国如果不奉诏前来又怎么办?” 成基命胸有成竹,说道:“张大人放人。那李国胆大包天。又曾经带兵去过鞑子的老巢,让他在京师在天下人面前展示一下武力,他岂会不来?” 说着他转向崇祯皇帝,说道:“皇上,您只要下旨即可,从济南至京师。乃是除河北之外最近的兵马,此时已经到火烧眉毛的时候,请您不要再犹豫了。” 崇祯皇帝长叹一声,终于俯允。下旨召李国进京勤王。另下旨召陈奇瑜等五省兵马进京。流寇什么的。他也顾不得了,只能让百姓们受一受苦,先保住国要紧。 圣旨在一日后就到了李开国手里。虽然崇祯皇帝裁撤了天下所有的驿站,但从京城到南京这一条保留下来,也幸好保留下来,崇祯皇帝的八百里加急圣旨才会在一天内到了济南府。 不出成基命所料,李开国见到圣旨便立刻带着十万兵马前往京师。其实他早就准备进京杀鞑子,并不是一定得等到圣旨才进发,而是想带二十万兵马进京去,一路尾随鞑子杀到盛京城下,将鞑子这一次彻底剿灭。 此时他羽翼已成,无需再靠鞑子牵制明廷的兵力,所以想一劳永逸。本来以为明廷至少也能支撑个月余,正好借此段时间运转粮草和兵器。谁知道崇祯是个猪头,自毁长城,居然把援军折腾光了。 李开国可不会让京师落到鞑子手中,那些可都是他的东西。还有那么多的银子古董和黄金。最主要的是现在京师还没有被李自成这个混蛋给破坏,如果等到后来再接手重建,那可是要花大笔银子的。 所以李开国将圣旨和马英发来的情报一对证,立刻便提十万兵马进京勤王,临行前他告知卫初平,务必要在半个月之内,筹到足够的粮草,让另外十万兵马得以进京助他。 现在李开国共有三万骑兵,他亲带三万骑兵前行为前锋,其余七万大军沿路慢上,一路建立粮草供给路线。这个非常重要,李开国可不对明廷报有解决粮草问题的希望,到时候崇祯不给他暗地里来一下狠的,那可就不是他熟知的崇祯皇帝了,也不会弄死他的哥哥,坐在这皇帝的位子上。 没错,李开国心知肚明,此次进京他是腹背受敌。不光是鞑子,崇祯皇帝也是他的敌人,后续进京的明廷援兵也是他的敌人,所以他才要带如此之多的兵马进京。 七日后,李开国带着三万骑兵进驻京畿。他来的算是很快了,每日行军约有一百里,连续七天一百里,无论人马皆是疲惫之极,所幸京师陆续有大同、河北、辽东四万人马前来,顶住了这七日鞑子疯狂的进攻。 皇太极和德格类是在李开国驻军休息半日之后得到消息的。初一听闻鞑子斥候来报,有三万骑兵打着山东巡抚李国的旗号,皇太极就心中大震,心脏霍霍直跳,他忽然便意识到,山东居然还能拿得出三万骑兵支援京师,说明多铎和岳讬一定出了问题。 但他还不敢多想,急令多尔衮和德格类前来议事。多尔衮听后大恐,连忙派出数路斥侯。本来十多日没有收到岳讬和多铎的消息,他早就有不安,只是相信八旗兵的实力,在大明朝已无对手,只要注意一点,最坏也不过是兵力大损而已。 皇太极十分的焦燥,多日来攻城连日不顺,不断有明军援兵前来骚扰,而他军中又无火炮等攻城利器,只能靠着攀爬攻城,连日来损伤兵马达三千之多。好在多数都是蒙古兵和汉军旗兵。 多尔衮猛然将刀一挥。砍断书案一角,说道:“大汗,我带本部兵马前去,只要击溃李国,就能知道详情。” 皇太极点了点头,多尔衮带着镶白旗和正白旗的部份兵马,共一万五千人,出营前往李开国的驻地。 他带兵出营,一刻钟后,李开国就在床上接到多尔衮率兵来攻的消息。只是冷冷一笑,说道:“传令杨达,让他带五千人挡住多尔衮的进攻,其他兵马,继续睡觉。” 传令兵得令而去。副将杨达则是喜笑颜开。李开国将如此重任交付于他,显然是十分的看重他。 当下抖擞精神。带着五千火枪手和炮营在营寨之后防守。过不多时。喊杀声震天,炮声如雷,李开国却只是翻了个身体,继续大睡。其他兵将可没有李开国这般大心脏,虽然都躺在毛毯上,但手上都紧紧抓着火枪。侧耳听着战斗进程,以防万一有变,立刻跳起来防守。 可杨达指挥甚是得力,他也不需要做什么。只是火炮火枪轮番发射,便牢牢的将多尔衮一万五千兵马阻在八十丈外而不能冲进一步。 多尔衮不是个笨蛋,只攻了三轮,损失了二千人马后,就知道多铎和岳讬已经凶多吉少。眼前李国所带明军火力之猛烈,实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尤其是那些火炮,五十多门一齐齐射,足以将一个胆小之人活活吓死,更别说他的兵直面飞来的大量铁砂子。 进攻无力,多尔衮断然率兵退走。杨达十分的失望,他只得到守的命令,可不敢违背李开国的命令出去进攻。好在首战之功他是拿定了,倒也没有太过纠结。 杨达来到李开国帐前,正想让亲兵通报。亲兵已经笑道:“杨将军,大人说了,你如果得胜而来就记你首功。如果你败了,就抹脖子自尽罢。但无论胜败,都不得打扰大人休息。”杨达吓出一身冷汗,他没有想到李开国居然会有这个命令,好在他胜了,否则今天难免做刀下之鬼。 天黑之前,李开国来到京师城下的消息也已经送到崇祯皇帝的案头,崇祯皇帝松了一口气,对兵部尚书张凤翼道:“你以兵部的名义派一个侍郎前去嘉奖,还有,从内库里领些貂裘,再让御膳房做些吃食给李国送去。叮嘱他务必尽心竭力,朕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张凤翼心中一颤,当年袁崇焕千里来援,崇祯皇帝送的就是这两样。现在还想重施故计?李国可不是袁崇焕,没个脑子会被你算计。 可这些话他只能放在肚子里,也算是他倒霉,孙承宗虽然奉诏入朝,总领兵马,但一进京城,便从马上摔了下来,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自己只能继续顶上了。当下奉旨而去。可刚到宫门口,一个宫女拦住了他,宫女低声道:“张大人,皇后有懿旨,命你给李国带去一封信,切记,不能让皇上知道。”说着将一封信偷偷塞到张凤翼的手上。 张凤翼大惊,但却不敢拒绝,京里没人知道,他其实是皇后的人。皇后如今有秘事要他做,就是杀了他的头也得办成,否则自己一大家子,可活不了了。 他不知道信上写的是什么,也不想知道,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一日后,张凤翼派了一个老家人和侍郎将御食和貂裘送到李开国手上。同时老家人趁侍郎不注意,将那封信送到李开国手上。 李开国看到只有一些吃的东西和貂裘,登时大怒,崇祯小儿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哪?当下将侍郎打了五十大板,逐了回去,让他转告崇祯皇帝,先拿十万人的粮草和粮饷来。 李开国看着信上写着李大人亲启几个簪花小楷,心中大奇,他实在是想不到居然有女子给他写信,这还是头一遭。 拆开还带着女人香味的信,李开国登时怔住了,其实里面内容很简单,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恳求。周皇后求他,如果京师真的被鞑子攻破,请他带着兵将太子朱慈烺送往南京,扶他称帝。 李开国眯着眼睛,他不知道怎么说周皇后才好,这个笨女人,以为他李开国是什么人?上了她然后会心怀愧疚,对她的要求予取予求?按实打实的说,李开国是她正二八经的仇人。 李开国将信一丢,就抛在脑后了。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如果再见到周皇后,他一定会送她上西天,居然还求到他头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连周皇后都在为太子预备退路,可想而知京师中的百姓是如何恐慌了。李开国叹了口气,就算鞑子再厉害,也不过四万多人,别说京中光是京营便有数十万,再加上百姓约有八十万,一百多万人的京师,居然害怕成这个样子。 鞑子就是再厉害,就算是一头雄狮,也挡不住二十只带角的山羊冲撞。只要崇祯皇帝出面,鼓振士气,大发银饷,区区四万多鞑子,有何可惧?还要发诏天下兵马勤王? 不过说这些有何用处?他又不是崇祯皇帝,否则依他的性格,嘿嘿,这京城里的权贵只怕得死七成。尤其是那些充斥朝廷上下的东林党人,那些为士绅商人的利益代言,为一已之私利而置天下安危于不顾之臣,李开国不管他们是奸是忠,是贪官是清官,全都杀掉。 虽然这会让天下读书人齐声反对,必然是舆论滔滔,可李开国是谁?他杀人,从来都没有什么顾忌,而且他深信,屠刀只要用得好,比任何嘴皮子都好用。此时大明朝已经是重病缠身,快要死的王朝,那些满口大道理,却为行龌龊之事的蛀虫,也该到还债的时候。 既然事情让李开国的心思起了变化,李开国立刻便决定,先解决鞑子的问题,这一次,进犯京畿的鞑子,一个也不要回去了,就把命留在这里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谁在算计谁 ps:感谢书友‘无畏所谓’的再次打赏! 可鞑子不是明军,就算是明军,没有足够的兵力,还是能逃掉大半的。而京畿地区又没有多少地势险要之处。就算是有,鞑子也不是笨蛋,尤其是多尔衮和皇太极这两个人,都是历史已经证明过的乱世之枭雄,最为精明之人,更不会上当。 因此,只有用堂堂正正之兵,正面将其击溃,然后尾随掩杀,从这里一直杀到鞑子的老巢去。 李开国默算了一下,那护**虎营那七万步军,还得十天才能抵达京师。这个速度已经不慢了,毕竟还有那么多的火炮要运来,不光是虎蹲炮,还有千斤佛朗机。就让鞑子再过十天舒心日子,到时候送他们上路。 皇太极听到多尔衮亲口诉说李开国火器之强,登时便如同老了十岁一般,他跌坐在椅子上,半晌不语。多尔衮则拿过地图来仔细看,也不再说话。其实他心中也急如火焚,但此时绝不能乱,他有感觉,这是他们满洲兵生死存亡的时刻。 一旁的德格类也不是蠢人,虽然没有皇太极和多尔衮那么精明,但也搞懂了发生什么事。德格类想了半天,说道:“大汗,我觉得咱们不能在京城呆下去了,不如回盛京吧。” 皇太极一怔,随即大怒,吼道:“回盛京?如果没有大批的金银财物和牛羊百姓,别说族人那里交不了差,就是跟随我们来的这些蒙古贵族,就会立刻造反。” 德格类根本不怕皇太极,虽然他手上只有八千人,但他知道,皇太极不敢对他下手。因为多尔衮是他背后的靠山。虽然名义上皇太极还掌握着正黄、镶黄、正白三旗,但其实正白旗只是挂在他名下的,其真正的旗主一直都是多尔衮。只是多尔衮平日里一半借给多铎,另一半有七成借给了皇太极,三成自己带着。 所以从明面上来说,皇太极的兵最多,但暗中,还是多尔衮的兵多。现在多铎生死未卜,就算他带着的正白、镶白死个精光,加上他正蓝旗八千人。两人加起来的兵也和皇太极差不多。 德格类也叫道:“明廷的京城城高墙厚,又有火炮助阵,怎么打?依我之见,还不如去河北转一圈,只要捞得够多。还怕蒙古蛮子不服?” 皇太极气得手发抖,一时气郁胸口。说不出话来。多尔衮抬起头。淡淡的道:“德格类,不准和大汗这样说话,还不跪下请罪?” 德格类怒极,叫道:“我凭什么请罪?我所说的,有那一样不对?如果不是大汗搞出什么龙脉金牌,弄得咱们八旗实力大损。连火器场都让明军给炸了,咱们打京师,还用这么辛苦,用人命去堆?” 皇太极只觉得胸口一腥。跟着一口血喷了出来。他自从上次被李开国搞得气郁于胸,生了一场大病,养了月余才见好。此次南下,他的病也没有痊愈,只要心情一激荡,便会闷气于胸。这时被德格类顶了几句,登时便血气上涌,吐出一口血来。 皇太极的亲兵大惊,连忙拥上来道:“大汗,您怎么了?” 多尔衮怒道:“蠢奴才,还不快去请巫医前来医治?德格类,你跟我出来。”说着一拉德格类,将德格类拉出营帐。 亲兵急忙着皇太极扶到榻上休息,巫医也急匆匆的赶来,经过多尔衮和德格类的身边时,多尔衮使了个眼色,那巫医一个哆嗦,随即便见到多尔衮眼中凶光大盛,立刻微微点头,进帐去了。 德格类站在多尔衮的旁边,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他肚子里冷冷一笑,无论多尔衮现在想做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是有利无害。别看他正蓝旗只有八千,可是比起正黄镶黄两旗一万三千人来说,更值得多尔衮拉拢,毕竟他和多尔衮是一条线上的人。 不出德格类所料,不过一会,营帐中悲声大起,两名亲兵双眼血红的冲出帐来,一见到多尔衮和德格类便跪倒在地,大叫道:“两位贝勒爷,快进去看看,大汗不行了。” 多尔衮和德格类大惊,当然是假装的。他们两人冲进营帐,只见皇太极躺在榻上,只是一声声出气,却不吸气。而那巫医却在跳着大神,唱着不知道什么驱魔的咒语。 “大汗,您怎么了?您怎么了?”多尔衮和德格类扑到皇太极的身边,伏下身体哭道。 才刚刚伏下身体,忽然多尔衮只觉得胸口一痛,跟着德格类也是后心一痛。多尔衮瞪大眼睛,望着皇太极手中的刀,全都明白了。德格类却早就被皇太极的亲兵背后一刀给捅死了。 皇太极嘿的一声,翻身坐起身来,一脚把还在用双眼瞪着他的多尔衮尸体给踢飞。看他龙精虎猛的,那里还有奄奄一息的模样。 皇太极狞笑着对多尔衮的尸体说道:“如果不是你们兄弟两人掌握这么多兵力,本汗早就对你们下手了。如今多铎一死,你们还活着做什么?来人,将他们的尸体拖下去,召集所有兵马,本汗有话要说。” 当然说话是假,清洗亲多尔衮和德格类将领为真。以皇太极的安排,这些人那里逃得过他的手心。不过半天,正白旗镶白旗和正蓝旗的头领尸体躺了一地。皇太极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八旗兵所有不稳定因素清理干净。 虽然看起来丧失了大部份带兵的将领,鞑子实力大减。其实不然,现在皇太极强行将正白、镶白、正蓝三旗集中指挥,反而是实力大增。 做了这么多年的大汗,皇太极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只有集权才能够施行你的想法,别人才不敢违背。 现在所有的刺头都已经除去,皇太极自感实力大增,如果不是年头时李开国搞了那么一场,他还真想就此退去。可真的不行,他如果此次入关再捉不回多少百姓和金银粮草。他的位子也做不稳。 其实他也没想真的攻进京城,就凭他这四万多兵马,想攻进京去,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但他还是不停的攻打,为什么呢?就是为了逼崇祯皇帝和他议和。 别人不知道满洲的情况,他身为大汗岂能不知?现在的满洲,已经糟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不但已降的蒙古贵族离心离德,那些汉军旗降将也都被岳讬斩杀一空,还有那些马场,火器场。这么多年来。满洲人积攒的那些家底全都让李开国一场大破坏给折腾没了。 满人不善耕种,只善骑射。所以一直以来,都不能自给自足,就是不碰到灾荒之年,也只能依靠每年抢掠明朝的财物牛羊才能过得下去。如今满人贵族还行。有些余粮,可是那些低层次的满人。现在已经快要断粮了。 而且这一回满人军队实力大损。一是镶蓝旗全军覆没。二是龙脉金牌事件,各旗和他离心离德。三是蒙古降人蠢蠢欲动。他这一次来,是挟着满人所有的实力而来,就是为了逼崇祯皇帝议和。 只要能议和,每年满人都能得到一些贡物,然后他再想办法。平定蒙古和朝鲜,慢慢恢复元气。本来他并没有想对多尔衮和德格类下手,毕竟这两人也是猛将,而满人就缺少这样的将领。可是他们想要杀自己。那皇太极就不能手软了。 皇太极深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把对李开国的仇恨忘记,决定再攻一次城,这一次务必要把外城攻破,迫使崇祯皇帝议和。不过李开国那里他也派了五千人马前去骚扰,令其不能救援京城。 清晨,天才刚蒙蒙亮,皇太极亲自整军上阵,这一次,事关满人的气运,他不能不亲力亲为。鞑子们见到皇太极站在他们中间,登时士气大振。皇太极纵马来鞑子军中来回跑动,一边跑一边叫:“今日本汗亲自带尔等攻城,第一个攻上城楼者,本汗赏金千两,封奴一千。只要攻进城去,十日不封刀。” 鞑子们兴奋之极,都大叫道:“十日不封刀,十日不封刀。”皇太极一指京师城墙,大叫道:“攻城。” 战鼓“隆隆”敲响,鞑子们发了一声喊,抬着云梯就往城下跑。明军在城墙上立时发炮还击。 崇祯皇帝才刚刚醒来,就接到奏报,说鞑子正在猛烈攻城。其实不用人奏报,崇祯皇帝也听到炮声。他急命太监前去打听情况,同时急召内阁前来议事。 “张爱卿,五省兵马何时才能到京?”崇祯一见到他们就急着问张凤翼。 张凤翼立时回道:“启奏皇上,五省兵马正在日夜兼程赶来,最多不过七日,便可到达京师。” 成基命忧心道:“来得这么快,兵力疲乏,老夫要知会一下户部,多多准备一些粮草。”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他们君臣如此对话,只是互相安心而已,纯属排遣一下紧张情绪。七天才到算来的快?崇祯皇帝恨不能五省兵马立刻就到。 就在这时,打探的太监屁滚尿流的跑进来,大叫道:“皇上,鞑子已经攻破第一道城墙了,正在攻打第二道城墙,不过守城的总兵祖大寿说,鞑子攻不破第二道城墙,请皇上放心。” 崇祯皇帝忽得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护卫的锦衣卫立时跟在后面。内阁大臣也都小跑着跟在后面,他们知道皇上要去做什么,登上内城城墙,看一看情势如何。 来不及乘辇,崇祯皇帝快步上了内城城墙,极目望去,只见德胜门那里黑烟滚滚,杀声四起,崇祯皇帝接过千里镜,看到明军正在奋力杀敌,不进的有鞑子被挑起,推下城去。即使是用千里镜隔这么远观看,崇祯皇帝都感觉到一阵血气杀气扑面而来,让他几日没睡的身体忽然有些不适。 崇祯皇帝放下千里镜,对张凤翼道:“李国的兵马呢?不是已经到京了吗?怎么不来救援?” 张凤翼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总不能说,他派去的侍郎被李开国给打了板子,丢回来,说要崇祯皇帝给他十万人的粮草和粮饷才肯救援,那崇祯皇帝震怒之下。自己可就倒了霉了,非得下大狱不可。所以这个时候就要欺上瞒下,让崇祯皇帝相信自己说的话。 当下他脑袋急转,连忙道:“皇上,那鞑子知道李国兵马进驻,一定会派兵骚扰,所以李国才会救援来迟,皇上莫急,臣再派人去看个究竟。” 崇祯皇帝能不急吗?眼看着鞑子正在攻打外城第二道城墙,这一道如果也破了。那整个外城就都暴露在鞑子的铁骑之下,京里八十万百姓可全完了。 当下他急忙对成基命道:“下旨,封李国为大都督,赐免死金牌一面,朕准他三代免死。让他速速来救。” 成基命道:“老臣遵旨。”刚转身要走,忽然一小太监跑来禀告:“万岁爷。大喜啊。山东巡抚李国,已经在城外打起旗号,那些鞑子一见到他的旗号,就全都退走了。” 当真?崇祯皇帝立刻拿起千里镜再看,果然明军并未在做战,而是正在欢喜大叫。崇祯皇帝喜道:“李国真威名远震。鞑子居然听到他的名……”他一时不察,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李国的危险,脸色登时黑了下来。 就连鞑子见到他的旗号都会撤退。足以说明李国的确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崇祯皇帝使劲咬了咬牙,心道,这几次设计都杀不了他,反而损失折将,这该死的贼子,该杀。 崇祯皇帝霍然转过头,说道:“刚才的旨意撤回,回宫。”望着皇帝远去的身影,一众阁臣跪下行礼,待得其身影不见,这才爬起身来。 张凤翼扶着已经手脚不灵便的成基命,苦笑道:“成大人,您得早做安排啊。” 成基命转头望着张凤翼,嘿嘿一笑,说道:“凤翼,不要为老夫担心,老夫有自全之道。”说着拍拍他的手,和几位阁臣一齐离开紫禁城。 京城外,皇太极带着三万多人马,人人身上血染战袍,眼看着已经攻破第一道城墙,李开国三万骑兵忽然杀至,皇太极大惊,他派去的五千兵马都是骑兵,临行前已经嘱咐过了,以骚扰为主。 现在李开国的兵马出现在城下,却不见自己那五千满洲兵,显然是已经遭到意外。皇太极死也不相信,李开国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就将自己的那五千兵马都杀掉。可事实俱在眼前,不能不信 李开国望着还正在喘息的鞑子军队,有正统的满人,那老鼠辫子让他看着就想杀人。有蒙古人,这些混蛋倒是不剃头,不过辫子太多,也让人有杀人的**。至于那些汉奸,在李开国眼中已经不是人了,剥皮抽筋,慢剐剔骨,活点天灯,怎么残酷怎么来。 李开国伸手一指鞑子,叫道:“本抚问你们?前面是什么?” 虎营骑兵大叫道:“是鞑子,该死的鞑子。” “见到鞑子该怎么办?” “杀,杀,杀。” 李开国猛一挥手,战鼓声响起,三万虎营骑兵下马整队,倾刻间便组成一座方阵。城上的明军看得是目瞪口呆,他们从没有想过,居然有兵马敢直对着鞑子冲击。 皇太极大怒,这么多年来,都是他们去进攻别人,还没有一支军队有李开国的虎营胆子这么大,在野战和他的满洲兵对上。此时他怎会避而不战?他立刻传令,蒙古骑兵和满洲骑兵分两翼包抄,正面由他带着重甲兵冲击。 李开国望着皇太极的布兵之法,居然和多铎、岳讬的一模一样,禁不住冷笑道:“看来鞑子是技穷了,怎么都用一样的战法。” 虎营副将吕月笑道:“大人,是不是再放近一些再开炮,否则鞑子一会逃起来,咱们的骑术可跟不上。” 李开国怒道:“放屁,你以为鞑子的弓箭是吃素的?皇太极是猪脑袋?按本抚制定的战法来,不准改动。” 吕月吃了个排头,登时不敢再说。刚才大人说的,他的确是没想到。只想着怎么多杀一些鞑子,却忘记鞑子的弓箭也很牛叉,抛射足可达一百五十步之远。放近一些固然能多杀鞑子,可是自己军中士兵死伤也必然惨重 就在两翼骑兵快要接近八十丈之内,炮营将军已经准备好要挥旗了,忽然皇太极军中急速鸣金。两翼骑兵听到,立刻绕了个弯,想要撤回去。 炮营将军大急,到嘴的肉眼看就要跑了,那怎么行,立刻挥下旗子,三百门火炮一起开火,“轰轰轰……”连绵不绝的震天炮声带着三万多枚铁砂子飞向鞑子、蒙古骑兵。 立时便是数百骑骑兵被射成烂肉。惨叫声,马嘶声立刻就将原本队列整齐的鞑子、蒙古骑兵给打乱了,到处都是慌乱的鞑子和蒙古骑兵。 李开国立刻命令,全军前进,掩杀。中军旗摇动,各参将立刻下令整军前进。鼓声变成点鼓,三万虎营士兵踏着鼓声前进,向着鞑子军逼近。 皇太极望着虎营士兵逼近,立刻大叫道:“杜度,你一定要挡住三刻钟,三刻钟后你可以自行撤离。” 杜度大叫道:“大汗,你快走,我家里就拜托你了。”说着虎目含泪,带着二千鞑子,向李开国的虎营冲去。 虽然同是贝勒,可谁让皇太极兵多呢。杜度知道,他今天就是不想死也不成了。他不奉命,皇太极会杀了他,他的家人也会倒霉,倒不如一死,换得家人受到皇太极的照顾。 可惜杜度不知道,别说他带着两千兵想挡李开国虎营兵三刻钟,就是带两万兵,也挡不了三刻钟。皇太极为什么突然鸣金撤退?就是看到了虎营忽然推出的三百多门虎蹲炮。(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要胁崇祯皇帝 深研火器的皇太极知道,这么多虎蹲炮意味着什么。他现在才明白自己那五千去骚扰的骑兵是怎么没的。不过他反应极快,立刻便壮士断腕,宁可丢掉一些兵马,也不能全军覆没在这里。 杜度咬着牙,带着两千必死的鞑子拚了老命的往前冲,虎营一名参将摇了摇头,在护**中,这种白刃战早就被取消了,平日里训练也只是在身上多带了一把叫做刺刀短匕首,可以卡在燧发枪的枪头上进行刺击。但那是万不得已之时用的,最主要的,还是火枪和火炮的射击。 “准备,开火”参将猛然一挥手中令旗,无数枪弹被火药爆炸的气体猛然推出枪膛,顺着惯性飞过长长的距离,钻进那些腥臭鞑子的身体里。三轮射击,杜度就和二千鞑子瞪着大眼死在明京师城下。 皇太极带着二万多鞑子急速撤离,但京城城下一片平坦,李开国只是挥了挥手,虎营骑兵便绕过阻敌的杜度,紧紧的咬住鞑子的后队。追击战开始了,鞑子逃得溃不成军,虎营士兵却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追着。时刻都组成一个个小队,每一百人一队,每次攒射时必然是百枪齐发。 这让鞑子惯用的绝地反击,反败为胜的法子失去效果。无数自持勇猛的鞑子反身抗击,都是被燧发枪打成血窟窿。被亲卫卷在正中央的皇太极骑马狂奔,每听到一阵枪声,便让他的心如同滴血一般疼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火器集中攒射的威力居然如此之大。平日里引以为傲的那些骑射,那些勇猛,那些骇人的杀人技巧,在大数量的火器面前什么都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兵一个个被打死,死得毫无尊严。 眼看着鞑子的步兵被骑兵给抛下,鞑子步兵登时就乱成一团,本来还有一些鞑子在抵抗,在想尽办法杀伤虎营士兵,可一看大汗丢下他们跑了,所有支撑他们信念都崩溃了。有很大一部分鞑子不但不逃走,反而冲击回来,“啊啊……”的狂叫着送死。 还有一部分站在原地痛哭流涕,不知所措。被虎营士兵一个个射死也不闪躲。最后一部就是准备投降的鞑子,他们丢下兵器,高举双手,嘴里叫着呜里嘛啦汉人听不懂的话,想要投降。可惜的是。虎营不接受鞑子俘虏,照样一枪一个。杀光了事。 追击一直持续了五个时辰。一直追到平谷附近。眼看着山林密布,鞑子逃进山林,李开国才下令停止追击,留下数路斥侯打探鞑子的动向,后撤二十里扎营。 这一战追击时间之长,是出人意料的。谁也没有料到。鞑子的马速度又快又有耐力,就算同样骑的是蒙古战马,骑术不及鞑子,虎营的那些骑兵愣是追不上鞑子。好几次都追错了方向,差点追丢了。再加上皇太极时不时的派一些敢死队前来阻敌,或是设伏,严重阻碍虎营追击速度。让近一万五千的鞑子逃进盘山山林,得以保存了部分实力。 吕月和诸将恨恨的望着黑暗中远处那黑乎乎的山林,这一次只所以让鞑子逃得这么远,逃走这么多人,都是因为自己等人骑术不精,实力不行。否则岂能让鞑子逃得这么多人? 李开国站在望台上对着吕月招招手,吕月连忙爬上望台,跪倒在望台上惭愧的道:“大人,末将无能,没有全歼鞑子,请大人治末将的罪。” 李开国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追击的又是谁?那可是皇太极,满洲人的大汗,就是鞑子全死光了,他也能逃回盛京去。吕月,本抚告诉你,火器也不是百战百胜的,碰上了水火,一样会死人的。” 吕月一惊,随即明白了,李开国这是敲打他,别以为有了火器就能纵横天下,这世间可以杀人的东西甚多,杀人的方法更是数不胜数。大人说的水火能杀人,毒药也可以杀人,若是被鞑子近身,拚起近身搏杀,只怕自己的虎营和鞑子相比,败多胜少。 吕月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就明白了许多用兵的道理,让他喜不自胜,伏地道:“末将多谢大人的指点,绝不会因此而小视鞑子。” 李开国看他不但没有因为自己的训斥而害怕,反而满脸喜色,就知道他是真的想明白了。李开国点了点头,很是高兴。自己手下人才甚少,能单独为将的就更少了。虽然四十多万护**被他分为四营,所选的将领也都是这段时间观察出来好的将领,但单独领兵他还是不放心的。 别看四营将领都是领十万兵的大将,若是真和卢象升、陈奇瑜这些二流将军相比,还是差得很远。和皇太极、多尔衮、祖大寿、洪承畴这些一流将军那就差得更远了。所以这两战,李开国都是抱着带一程,再扶一程的心思亲自领兵。 虽然杀敌是主要的,但更重要的是要练一练这些将领的谋略和带兵的方法。现在是放手的时候了,让原第一千户,现在的副将吕月独自带兵历练一下。 李开国望着天上的明月,说道:“吕月,你是跟本抚去过鞑子的盛京的,你有没有胆子再去一次?” 吕月一惊,说道:“大人,末将有何不敢?请大人只管下令就是,末将愿做马前卒,为大人开路。” 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本抚不能去,这次本抚想派你独领一军,前去辽东,去鞑子的地盘,遇人杀人,遇城屠城,一直杀到盛京,将盛京夺回来,改回沈阳的名号,你可敢去?” 说道最后一句,已经是声色俱厉,吕月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李开国居然给了他这样一个任务,他想了一想,沉声道:“末将敢去,请大人放心就是。只是末将还有几个要求,请大人允准。” 李开国一喜,他刚才还真怕吕月一口答应。然后拍胸脯做保证,这样的话,这个吕月独领一军进入辽东,十有**是回不来了。现在吕月是想了一想,然后再作答的,而且还有要求,更证明他是有考虑的,更让李开国心喜。 李开国拍拍吕月的肩头,笑道:“好,不愧是本抚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有胆量。有什么要求,你提。” 吕月站起身来,仍是躬着身体,说道:“谢大人夸奖,末将这一次进攻辽东。粮草是个大问题。末将想只带三万骑兵进辽东的话,只怕一是兵力不足。二是咱们这些骑兵都是假的。只是说能骑马代步而已。所以末将想用这些军马驮运粮草,另派辅兵三万,沿途设置粮道转运粮草……” 他说到这里,李开国摇了摇头,一口截断吕月的话,说道:“你不要想着设置粮道转运点。此次入关作战。只能是孤身一军,随身携带月余粮草。本抚派你入关,并不是想让你打持久战。你记着,本抚给你六万兵马。但只有一万骑兵,其余五万全是步军。你沿着皇太极杀过来的关路尾随他进入关内,一路上你能杀多少杀多少,能抢多少抢多少,但金银财物等不是要紧之物,如果抢劫过多,一旦影响你调运兵力的速度,就要立刻就地掩埋,绝不可贪恋。”说到这里,李开国双眼中杀气毕露,十分的骇人。 吕月心中一颤,说道:“末将明白,必然不会忘记大人所说。” “更多的,你要去抢粮草,去杀人,将在辽东的鞑子、汉奸全都杀光、屠绝,无论是男女老幼,一个不留。想来你也知道,本抚在各军中都有密探,如果你在辽东偏离了本抚的意图,下场想你也知道。” 吕月听得大汗淋漓,李开国在各军都有密探之事,他们这些将领早有耳闻,平日里也常私下里议论一番,都感到心里不自在。但忽然间听到李开国说出密探之事,仍让他心惊胆战,连忙再次跪倒在地,指天发誓道:“吕月定然不负大人所托,请大人放心。” 李开国点了点头,双目中杀气敛去,将吕月扶起来,笑道:“如果你当真能做好这件大事,回来后本抚定有重赏。” 吕月强笑着道:“末将感谢大人栽培。” 李开国嘿嘿一笑,拍拍他的肩道:“你这就去巡一巡营,如果本抚所料不错,鞑子会派人前来袭营。” 吕月一惊,道:“鞑子胆子真大。末将这就去安排。”他从不怀疑李开国所说的话,即使事情有些让他难以相信,说完正要匆匆而去。 李开国又叫住他,说道:“鞑子擅长诱敌出击,伏而歼之,小心守营即可,不要追出去。” 吕月领命而去,李开国自回营帐。待得睡到半夜,果然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枪声、炮声。李开国浑不在意,翻了个身,继续高睡。待到天明,吕月一夜没睡,红着眼睛来报:“大人,果如大人所料,昨夜鞑子千方百计想诱我等出击,都被末将一一打退。现在天色已明,鞑子见无机可趁,已经退去了。” 李开国一边洗漱一边道:“鞑子死了多少人?”吕月摇摇头,一脸的羞愧,说道:“昨夜鞑子用的是草人袭营,夜色中看不清楚。直到天亮才发现有不少草人丢弃在营外,所以至今不知道杀了多少鞑子。” 李开国听到后不怒反笑,用湿巾擦了擦脸,笑道:“现在你可明白了吧,有了火器,也要看怎么用才是。皇太极智计百出,和他作战,只有一个字‘稳’。不管他出什么招,只要你以堂堂正正之阵正面对敌,他就是奇招再多,也没有用。” 皇太极用了这一手,耍了吕月,证明了昨夜李开国的话,所以现在吕月心服口服,说道:“如果鞑子大汗也有和我们同样的火器,末将自认,是战胜不了他的。” 李开国点了点头,说道:“你能有这个认识最好,本抚等一下就要带走两万兵马,只留给你一万。你就在此驻守,等侯五万步军前来。你要耐心等侯,鞑子缺少粮草,皇太极不出数日便会撤回辽东,你随后跟上,一路掩杀。逼着他往北走,不能让鞑子再留在京畿地区,更不能让鞑子南下。本抚会给你留两百门虎蹲炮,再给你三十门千斤佛朗机,还有五千炸药包。足够你沿途破城之用。你要记住,如果战败了,就算是你们死光了,也要把火炮全都毁了再咽下最后一口气,要是有一门火炮落入鞑子手中,本抚剐了你们所有将领的全家。” 吕月和诸将一起跪倒在地。大声道:“谨尊大人将令。” 一个时辰后,李开国带着两万骑兵返回京师,只留一万骑兵给吕月驻守,等待五万大军到来。此时已经距京师还有五日路程的七万大军,很快便接到李开国的命令。着两万兵马赶赴京师,其余粮草和三十门火炮、火药由五万大军护送。直接去盘山交由吕月掌管。 此战原本李开国想用二十万兵。一举将鞑子围剿在京师城下,顺便将勤王而来的明军杀光,以震摄崇祯。但战事忽然间急转直下,崇祯实在太不得力,坐拥数十万京营军,居然差点让鞑子攻进京城。连七日都撑不住,李开国只能出手,将鞑子赶开。 他这回只所以又回京师,乃是向崇祯皇帝要军晌、开拔费和救援费的。以他的性格。是断然不会让自己吃亏,这一次出兵救援,耗费不赀,非得大大的敲崇祯皇帝一笔,不给不行。一路上想到即将要到手的大笔金银,李开国就感觉身心舒畅。刚到京城郊外三十里,李开国就下令驻军,然后派人将一封奏章送往京城。 崇祯皇帝这时正在批阅奏折,只是每过一会,就向王承恩望一眼。见到王承恩摇头,崇祯皇帝就更觉得心焦。昨天听到奏报,说李国带兵将鞑子击败,鞑子已经往东逃窜。崇祯皇帝大喜,立刻便命明军打探确实消息。 但从白天到黑夜,然后再到白天,竟无一份确实消息传来,鞑子和李国的军队在那里,谁胜了谁败了,全然不知。只因为明军派出的斥侯,全都被护**的斥侯所杀。光是京畿一地,现在护**的斥侯就达三千人之多,几乎每一处地方都有护**的斥侯监视着,那些明军夜不收,最多不过百余人,而且身上带着的还都是弓驽,所以一出京就被护**斥候盯上,死在半路上。 崇祯再看王承恩一眼,王承恩还是摇头没有奏报,崇祯皇帝再也忍耐不住,勃然大怒,叫道:“全都是蠢材,居然连个消息都打探不了,朕养的都是些什么?全都是废物、废物。”崇祯皇帝现在才知道,他养了多少废物,就这数十万的京营,居然连四万兵的鞑子都挡不住。 平日里这些大臣还有将领总是说鞑子有多厉害,都是生吃人肉,喝人血长大的,所以汉人只能用十倍的兵力去打一个鞑子,才能够得胜。这些话说得多了,崇祯皇帝就信了。可是李国带着不过三万骑兵,只是在城下一站,皇太极亲率的大军立刻便败退而逃。 这让崇祯皇帝想了一夜,终于明白他是天下第一大傻瓜,这些大臣和将领们说的话,全都是骗他的。李国没有用十倍的兵力,反而只用三万骑兵,就做了明军得用十倍,百倍才能做到的事情。 崇祯皇帝终于下定决心,要整顿京营,裁撤老弱,只留精兵。如果不是还没有鞑子的消息,崇祯皇帝今天早朝就会大刀阔斧的施行此政。 王承恩见皇帝发怒,连忙让小太监上了一杯银杏茶,小心的道:“皇上,这是浮来山定林寺那棵千年银杏树所产的银杏茶,太医院新进奉上来的,说是常喝有益心、活血止痛、敛肺平喘、化湿止泻的功效,强身健体,正合皇上所用。请皇上尝一尝。” 崇祯皇帝怒气未平,但听说有这么多功效,便接过来喝了一口,差点喷了出去,皱眉道:“太苦了,朕怎么喝得下去,让太医院改进一下炒制的方法。”说着将银杏茶放到桌上。被王承恩这一打岔,分散了心神,登时怒气便散了很多,也不再烦闷,叹道:“朕知道你是变着法让朕消气……”他刚说到这里,就见到内阁那些阁老急匆匆的赶来,人人面带喜色。 崇祯皇帝一下住了口,心中也是十分的忐忑不安,害怕是坏消息,但看到喜色,又稍觉得心安,脚下一动想迎上前去,但却又顾忌到自身的威严,停了下来。 王承恩在旁看着,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做一个皇帝实在是压力太大了,尤其是做一个勤政的皇帝,不见皇上才二十多岁,就已经鬓发皆白,面容憔悴,行走坐卧皆异常人,这样岂能得长寿? 内阁各臣急匆匆的跪倒在地,将李开国的奏章高高举起,喜道:“皇上,山东巡抚李国,已经大破鞑子四万兵马,将其赶入盘山,不日就将逼回辽东。皇上,京师已经安全了。” 崇祯皇帝听到这个喜讯,忽然热血上头,只觉得头脑一晕,随即清醒过来,在这一晕一醒之间,他也已是满脸的喜色。 王承恩连忙将奏章取来,交由崇祯皇帝手上。奏章自然是李开国命书记写的,全是骈四骊六的华丽句子,但其内容却是非常的残酷,只是笔锋一动,鞑子便已经死了二万五千多兵马,而且都是死的惨不堪言。 那书记知道这是呈给皇上看的,着意卖弄其文采,奏章写得分外用心,将一场大战写得是峰回路转,刺激非常,看得崇祯皇帝时而揪心时而大喜。到最后看到鞑子已经被逼入盘山,崇祯皇帝这才猛一拍案,喝道:“该死的鞑子,竟然让他逃了。”紧跟着再看下去,崇祯皇帝勃然大怒,叫道:“该死的李国,这是在要胁朕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攻进京城 崇祯皇帝有非怒不可的理由,奏折前面写得还尚可,可是奏折后面写是的是什么“臣闻京师危险,日夜兼程来援,今鞑虏已退,社稷平安。皇上自然不胜之喜,但臣却甚多亏空,臣以为皇上应在后日正午之前,发给臣共计四百万两银子的军饷,否则臣安抚不住手下军士,只能带兵自取。” 满纸最让崇祯皇帝刺眼的,就是那个臣字。这是臣子对皇帝应该说的话吗?崇祯皇帝将奏折一撕两半,怒道:“国库一年才多少收入?也不过四百万两。该死的李国居然胆敢如此要胁朕,简直就是叛国逆臣,还什么带兵自取,他这是反了。成基命,你是首辅大臣,你说说,该怎么办?”李国来京救援的主意是他出的,不找他找谁? 几位阁臣都为成基命捏一把汗。成基命却毫不在乎,他自从接到奏章起就已经在想办法,此时已经是成竹在胸。 成基命笑道:“皇上勿怒,这不过是李国试探朝廷的诡计而已。他李国是什么人?岂不知道四百万两银子是国库一年的收入?怎能轻付与他?李国知道不能给却偏偏又提,何也?不过是漫天开价,想让朝廷就地还钱。臣以为,若李国当真要叛,给与不给,他都会叛。但如果要叛乱,就无需开口要银子,只需象他奏折上所说,带兵自取,收取的银子岂不大十倍,百倍?” 成基命不愧是老臣,加上早已搜肠刮肚的想着对策,此时说来,洋洋洒洒一大篇,每一句都说到理上,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诸阁臣一致认为成基命的话有理。 崇祯皇帝也缓缓点头。说道:“那依成卿之见,应该如何应对?”他这时却又以成卿称呼,不再直呼其名,显然怒气已消。 成基命脸色淡然,心中却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崇祯皇帝性子多疑,虽然自己是首辅大臣,但只要崇祯皇帝起了杀心,自己这条老命说什么也保不住的。现在最大的危机已过,成基命道:“臣有一策。可化解此事。皇上只需要下一道圣旨,将山东一省四年的税赋全免,令李国自行收取截留,充作军饷即可。” 诸阁臣一怔,随即微笑起来。这可真是个好办法。崇祯皇帝也立刻便明白过来,忍不住赞叹。老臣就是老臣。经验丰富,做事圆滑,这一应对之策滴水不漏。 本来山东就已经落入李国之手,只要朝廷没有将李国平定,想来山东的税赋是肯定不交的。既然如此,不如就用这些本来就收取不了的税赋抵给他当作军饷。而且李国在山东刮银子刮得越狠。百姓也就越发思念朝廷,到时天军一至,百姓还不望风而降? 崇祯微笑道:“那就这样吧,内阁拟旨上来。司礼监批一下,发给李国就是。” 成基命却又道:“皇上,臣以为,还是要给李国一些实惠才好,否则他一路来援,却只得了个旨意,恐怕其心不平,到时又生事端。” 诸阁臣全都点头,崇祯皇帝也道:“成卿顾虑的是,果然是老成谋国,这样罢,加封李国兵部尚书衔,加太子太保,就这样办吧。”这两种都是虚衔,但地位崇高,虽无确实之实惠,但也是难得的封赏。 圣旨于当日傍晚就发到李国之手,来宣旨的却是李开国的熟人,王承恩。王承恩一见到李开国,就脸色大变,惊道:“你……你不是李玉吗?怎么又叫李国?你到底是何人?” 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王公公,居然还记得本抚。李玉不过是本抚的化名而已,王公公这回是宣旨来了?” 王承恩愣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叹道:“巡抚大人果非常人,圣旨老奴已经带来了。李大人,接旨吧。” 李开国端坐不动,笑道:“王公公,明人不说暗话,圣旨上说些什么,你就直接说吧。” 王承恩抽了抽眼角,虽然心中愤怒之极,但也知道,现在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虽然在宫里,他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可在李国面前,杀了自已,也不过是让自己的主子崇祯皇帝申斥一下而已,断无起兵替他复仇的可能。 因此取出圣旨,放在桌上,笑道:“皇上体恤李大人远道赴京勤王,打退了皇太极,所以特旨封赏,加封李大人兵部尚书衔,加太子太保。还有,皇上说了,现今国库空虚,拿不出四百万两银子来,就免了山东一省四年的赋税,李大人可将这些赋税自行截留,以抵那四百万两饷银。” 听到这里,李开国面无表情,帐下诸将却是怒极,但李开国没有开口,谁也不敢说话,只能在一旁怒目而视。 李开国淡淡一笑,说道:“王公公,把圣旨带回去,告诉皇上,如果后日正午之前,见不到八百万两银子,本抚便提兵进京,自行收取。” 王承恩大怒,对这李国,他百般忍气。就是自己的主子,也是忍辱负重,下了这么一道屈辱的圣旨,立刻他就要大声斥责李开国,却见李开国拿过一把手铳,说道:“王公公,你老老实实,屁都不放一个现在就回去,本抚留你一命,你说出半个字来,本抚这就打死你。” 他话声虽淡,却是杀气浓厚,王承恩已经到嘴的话,硬生生的咽回肚子里,灰溜溜的欲待转身离开。他认命了,一起来的小太监却不认命,他平日里跟在王承恩身边是横惯了的,小太监张口骂道:“该死的……”这三个字才出口,“砰”的一声响,小太监额头上忽然爆开一个血洞,脑浆和着血水流了出来,一跤倒地,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和王承恩来的侍卫们人人面如土色,也顾不得京卫的尊严,大叫一声,拥着王承恩逃出大营,连那个横死的小太监尸体都来不及抬走。 一行人灰溜溜的被竹筐拉上城墙,直到进入京城内。这才敢张口说话。王承恩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在害怕,手一直在抖。旁边一个侍卫道:“公公不要太生气了,咱们快去报给皇上,让皇上治他的罪。” 王承恩抖手就给了那侍卫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在众侍卫发愣的眼神中进入皇城。还没有来到御书房,王承恩便觉得不对劲,只见宫里慌乱之极,那些太监、宫女个个脸上都是恐怖的神色。 王承恩连忙找了一个小太监,问道是何事?小太监惊慌的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姐姐们说什么贼寇攻进了凤阳。” 王承恩脑子‘嗡’的一声,凤阳可是明祖陵之所在,现在落入贼手,其事态之严重可想而之。他本来急匆匆的脚步也停了下来,问道:“现在皇上在那?” 小太监道:“在皇极殿。所有的大臣都在朝上。”王承恩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向皇极殿行去。虽然他带来的消息可能更坏。但却不能不回。否则他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只能去得慢一些,希望贼寇没有真的做此丧尽天良之事。 可惜事与愿违,还没有到皇极殿门口,就听到崇祯皇帝在殿上哭号,大叫道:“贼寇毁朕祖坟。天人愤怒……” 王承恩一跤坐倒在地,脑袋嗡嗡直响,仿佛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没有了。崇祯皇帝说的什么他也没有听清。耳朵里只有那一句‘贼寇毁朕祖坟。’ 王承恩在殿外吓得成了个傻子,殿内的诸臣也都是痛哭流涕,仿佛被挖的是他们自己家的祖坟,崇祯皇帝在宝座上披头散发,狂喊怒吼,痛苦不已,还有什么有比这更痛苦的吗?自家的祖坟只所以被挖,都是因为自己下了一道让五省兵马前来勤王救驾的圣旨。 整个皇城在崇祯皇帝的咆哮中黑云密布,死气沉沉的时候,李开国也接到密报。李开国脸色的古怪的看着密报,密报上说的更详细。七日之前,五省总督陈奇瑜接到朝廷八百里加急发来的密旨,令他立刻率五省之兵入京勤王,这一次,圣旨中写的危机万分,如果再不救援,恐怕京城就保不住了。 陈奇瑜不敢怠慢,他知道,皇上在允他可不进京勤王后,又再发圣旨要求进京,显然是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他立刻传令命练国事、卢象升、元默、唐晖带着本部兵马,向京师进发。 他倒也不是笨蛋,知道这一撤兵,数月之功毁于一旦,急派人去公文给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让他派兵监视贼寇动向。洪承畴接报,立刻便派兵前来,但五省之兵走的甚快,好多地方成了无人防守之地,让贼寇纵横来去,十分自由。 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得知明军离去进京,立刻便转进凤阳,在洪承畴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凤阳。 凤阳这里可是朱元璋的祖坟所在,听说这里就是朱元璋和朱氏王朝的龙脉之所,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三人都是胆大包天,心黑手狠之人,什么样的恶事没有做过?立时便起了挖朱氏王朝祖坟的心思。 他们说干就干,贼寇大多都是农民,挖地这活再熟不过,一天时间就将朱元璋派太子朱标耗时二十八年修建的祖陵给挖空了,杀光了守陵的官兵和宦官,并且放火焚之,整个凤阳都弥漫着燃烧产生的烟雾。 李开国看着这份消息,他在后世似曾听说过李自成确实是做过这件事,但应该是明年才发生的事情,怎么现在就发生了? 他翻了一下,又见到一份奏报,由于五省之兵撤得太快,没有注意防范,反而被一些零散的贼寇给打了埋伏,损失了不少官兵。各省巡抚却无暇顾及,只顾着赶快进京勤王,现在就连大部贼寇都已经尾随进京官军后面,直往京师而来。消息最后说道,高、李、张三人也已经在三天前离开凤阳,跟随官军进京。看到这里,李开国觉得十分有趣,这猫不抓老鼠,老鼠反倒猖狂起来。 崇祯皇帝在朝上哭了一整天,就连王承恩最后打起精神,用颤抖的声音回报了李开国的话,崇祯皇帝都没有反应。只是痛哭不已,银子算什么?祖坟都没了,这才是大事。 不过崇祯和朝臣在朝上倒也不是没干什么正事,光是哭。崇祯急下旨,令五省之兵返回,与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并力剿贼寇,如果不能一个月之内将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抓获,六人全都自尽。 圣旨一下,明令堂皇,不怕六个总督巡抚不尽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圣旨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到时办不成,不杀都不行。 第二日,崇祯皇帝下罪已诏。这是他第一次下罪已诏,历史上。他是皇陵被烧十个月后才下的罪已诏。诏云:朕以凉德,缵承大统……复致上干皇陵。祖恫民仇,责实在朕……。洋洋洒洒数千言,李开国听得迷迷糊糊,全赖一旁的书记给讲解,这才听懂。意思就是说朕的祖坟被挖了是朕的责任,朕要报仇,天下人也都要支持我报仇……,反正都是一堆屁话。 李开国也懒得记。只是这样一来,崇祯皇帝只怕会忘记他那八百万两银子。想来明日肯定也没人理会他,也罢,自己就进城去取吧。 李开国命人拿出京里最坏最富有的权贵官宦之家名单,尤其是那些自诩清廉的东林党,这一看不要紧,李开国冷笑连连。 第三日正午,李开国给的期限已经到了,时间一到,李开国就放炮鸣号,早已经准备妥当的虎营共四万人开赴德胜门,这里经过鞑子数日血战,已经是城墙破碎,但仍然屹立不倒。 到得城下,明军早已经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李开国淡淡的道:“山东巡抚李国,进京领取军饷,凡有敢对本抚军马发动一炮一箭者,本抚定然严惩,开门。”他用异能将这一段远远的传了出去,更让明军吓得不轻,这种相隔里远,却语声宛在耳边,简直是神乎奇技,不过再神乎奇技,这门也是不能开的。 李开国也不在乎,他知道明军不是猪,不可能他说一句,明军就会乖乖打开,猛然一挥手,四万杆火枪对准京师城墙,还有百余门火炮。就在火枪火炮对准城上明军之时,数百人骑着马,背着炸药包向德胜门突进。 李开国现在知道,为什么鞑子喜欢打德胜门了,这里城墙虽然也是按制式建造的,但河道确实有些窄,而且这里河道上面还有桥,居然没有被明军破坏,很容易的,数百人便突过护城河。 明军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准备发射火炮和箭矢,李开国早就用异能之眼看得清清楚楚,他立刻命虎营前进,压阵威逼。只是向前走了五十米,便已经达到射程,这时明军已经开始发炮,炮是打往突进的数百骑的,但可惜的是炮火准头不够,没有打中。 但就是这样,明军也有法子,他们准备了万人敌,这是守城用的燃烧武器。一般为木框内装泥壳炸弹,里面加上毒火和燃烧剂,只要点燃了丢下城墙,四面喷火,碰谁谁死,谁也不能靠近。 这时候却已经晚了,虎营百门原本用于野战的虎蹲炮放在炮车仰射,再加上四万枝燧发枪一起发射,登时便打死数百露头的明军,四只本要抛下城墙的万人敌木箱也被击中,其中一只掉落在城墙上,“轰”的一声,团团乱转,开始喷射毒火和毒烟。烧着数十明军,继而又引燃其余的万人敌,杀伤着明军,德胜门城墙上登时乱成一团。 趁着乱劲,炸药包已经放入城门处,虎营突击士兵点燃了炸药包,就连忙避到转角处。这炸药只能够炸开城门,想要炸掉京师这种又高又厚的城墙,那得数十万斤炸药才行。 “轰”的一声巨响,城上的明军只觉得脚下一软,纷纷跌倒,城门已经被火药包给炸开,就连塞门的土包也被炸飞了,只留少数一点,却已经不妨碍通行。 城门背后的明军猝不及防,也被炸伤数十。李开国见城门已经开了,立刻挥手进军,虎营两万骑兵立刻开始突进。而明军已经乱了,这个时候,明将祖大寿才赶到,立刻便指挥作战,他一面派兵围住瓮城,一面紧急调运兵力围住第二道城门。 可是他来的太晚,如果他一直都在城上指挥,李开国的虎营倒也不会攻的这么快。祖大寿刚刚做好安排,第二道城门也已经在“轰”的一声中炸开了。 祖大寿和京营将军简直是不敢相信,就是鞑子这么勇猛,也被挡在城下一日,死活也攻不破第二道城墙,可李开国的虎营兵一动手,两道城墙城门大开,虎营军已经畅通无阻的攻进城内。 尽管明军还在努力的对进入瓮城的虎营士兵进行射击,丢抛擂木,火油,金汁等,但大势已去,虎营士兵势不可挡的进入内城。并开始沿着城墙内的阶梯往城上进攻。明军和虎营军的伤亡数字都在不断的攀升,但这个数字在虎营军攻上城墙后,虎营军的伤亡立刻下降成零,而明军却在不断的将死亡数字攀升到一个极致,每一秒都有近百明军命丧在虎营军枪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满朝无清官,崇祯要玩完 祖大寿满身的血迹,望着虎营士兵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杀戮着明军,并且到处都是“放下武器,投降不杀”的喊声。明军比起鞑子来,脓包的多,只不过死了千余人,近万的明军却全都丢下武器,投降了。祖大寿旁边的部将也连忙跪倒在地,免得一会李国的士兵看他还站着,随手给他一枪,就倒了八辈子霉了。 反正李国也是明军,就算被他俘虏了也不丢人,谁让人家枪多呢。祖大寿则是又想跪,又觉得丢面子。他知道,如果现在不跪下来,等一会虎营士兵肯定会枪杀他的。他后面的亲兵深知他的心意,而且他是投降过皇太极一回的人,这回二次投降,也算是熟门熟路。 亲兵上前去,往下一拉祖大寿,祖大寿就势跪倒在地,他还假惺惺的转过头去,怒视亲兵,好似是亲兵强迫他跪倒似的,他本人并不想投降。 就在虎营士兵开始肃清城上明军之时,李开国已经带着四万兵马开进京城。京师的风水是东富西贵南贱北贫。德胜门一进来,就全都是达官贵人住的地方,什刹海那边住的都是二品左右的权贵还有皇亲,更西边的是京官们的住所。 一进德胜门大街,李开国就淡淡的道:“都按本抚的吩咐做事吧,每家每户都要礼貌周到的抄家,凡有抗拒摆架子者,绑了,不要杀。凡有动手动家伙拒抄的,无论是谁,枪毙。还有,如果让本抚知道有一**害百姓或是女人,诛全家。”诸将立刻点头,按预先定好的分成数十队。开始在西城大抄。 此时京城早已经是大乱了,谁也没有想到,李开国说攻城就攻城,比鞑子进攻京师还没有心理准备。更让他们吓到的是,虎营士兵攻破德胜门居然只用了三刻钟,明军便死的死,降的降。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崇祯皇帝也已经收到李开国攻破德胜门的消息,立时崇祯皇帝便是心如堕入地狱一般,惊慌失措的带着王承恩,来到皇极殿。他本以为殿中应该是群臣济济。武将涌涌,谁知却并无一人。 崇祯皇帝大怒,叫道:“王承恩,快去太和殿,撞景阳钟。”景阳钟响。群臣便要纷纷入朝,此时崇祯皇帝最需要的就是这些文臣武将。王承恩也吓得失魂落魄。连滚带爬的往景阳楼跑。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如同九曲十八弯的黄河一般。时而水流湍急,时而漩涡深邃,一个不留神,命都不知道怎么丢的。 景阳钟“当、当、当”的响起,钟声急促,就如同敲钟的人心情一样。可惜的是敲了半晌也没见到一个大臣到来。崇祯皇帝从怒不可遏变成冷冷的心寒。环目四顾,只见空空荡荡,只有一些侍卫和太监,他狂怒的叫道:“群臣都离我而去。这是上天要灭我吗?”他心情激荡之下,连‘朕’这个字都忘记用了。 王承恩在一旁也老泪纵横,忽然他想到一事,大叫道:“皇上,是不是大臣和武将们都被守宫将军挡在宫门之外进不来?皇上您十几日前曾经下过旨意,除非是早朝,否则无论是谁要进宫,都要皇上您的旨意才行。” 崇祯皇帝被他一言提醒,登时便如垂死之人吃了仙丹一般,精神大振,哈哈大笑道:“定是如此,快,你快去传朕的旨意,让他们进宫。”王承恩快步而去,崇祯皇帝却也耐不住性子,一时想着如果不是守宫将军挡住,那自己可怎么办,做一个亡国之君吗? 就在他心情忐忑不安,站在皇极殿门口一侧偷看的时候,只见皇极门猛然大开,一大堆文臣武将涌了进来。崇祯皇帝长叹了一口气,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激动的跳了起来,大叫道:“天不灭我大明。” 果然是出了乌龙之事。因为崇祯皇帝十几日前的旨意,守宫将军硬是将文武百官挡了二刻钟。 文武百官乱哄哄的涌进宫来,乱哄哄的向着强装镇定的崇祯皇帝行礼,刚行完礼,吏部尚书谢陛便跳起身来,大叫道:“皇上,臣要参守宫将军,如此危难之际,将我等护驾之臣挡在宫外不得进宫。” 宝座上的崇祯皇帝险些一口鲜血喷出来,他本以为谢陛是跳出来说应对之策的。可没有想到,在这紧要关头,谢陛居然拿一起乌龙之事抢先发言。如果不是在现用着这批大臣,怕寒了他们的心,崇祯皇帝剐了谢陛的心都有。 崇祯皇帝强抑愤怒,喝道:“将守宫将军拉下去打十大板。李国带兵攻破德胜门,现在如何应付,请众卿家快快做出决断。成基命,你先说。” 成基命此时早已经没了胸有成竹,李开国入京是他的主意,不给李开**饷用税收代替也是他的主意。而且他一直以为能将李开国玩弄于股掌之上,却没有想到,李开国说攻城就攻城,而且用兵之猛,破城之神速,简直是如同迅雷不及掩耳一般。此时崇祯皇帝让他出主意,他急切之间又有什么主意可出? 但他不愧是老臣,立时便拿出老一套,忽悠崇祯皇帝。成基命沉声道:“此时德胜门已破,李国四万兵马已经进了京城,老臣以为,这正是李国自取灭亡之举,我京营有数十万军兵,只需将德胜门出口封住,选几员实心用命的干将,带兵将其围在外城。而我等集全京师之兵,连绵不绝的攻击被围住的李**队,就是用人堆,也将李国的兵马堆死了。这样便可以一劳永逸,免除后患。” 他这一番自欺欺人的言语,也只能骗得住不知真实内情的崇祯皇帝,听着似乎有礼,正要令五军都督府举荐将官。忽然一名侍卫从奔进殿来,大叫道:“皇上,山东巡抚李国的兵马已经到了北安门,将北安门全都堵住了,并派人射进来一封奏章。” 一听到李国的兵马已经到了北安门,殿中诸臣全都吓了一跳。个个胆战心惊。崇祯皇帝还抱有一丝幻想,他们这些大臣可全都是知道京营士兵糜烂成什么样子,别说数十万京营只是纸上人数,就算是真的有数十万京营人马,也打不过一万精兵。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神机营还被崇祯给丢到山东,被李国给杀光了。 崇祯皇帝没顾得上猜测诸臣的反应是何原因,急道:“快把奏章呈上来。”门口小太监接过奏章,跑上御座,交给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立刻展开,只一入眼。便神色大变。诸臣都伸长了脖子猜测奏章上写了什么,见到崇祯皇帝脸色大变,有腹黑的猜测肯定是让皇上禅位,然后自尽。有乐观的则猜测一定是要求崇祯皇帝加官封爵的,满足他的要求就行。更有心怀叵测的大臣准备一见到李国的军马打进来,就立刻投降……。 不提诸官猜测纷纷。崇祯皇帝却从愤怒变成更愤怒。他猛然将奏章甩到王承恩的面前。大叫道:“你来读一读逆臣李国的悖逆之言。” 王承恩胆战心惊的拿起奏章,一字一句念了出来,随着王承恩的念诵之声,所有大臣都脸色发白,个个如同死了亲娘一般,有些意志不坚的大臣已经扑倒在地。呼天抢地的大叫道:“皇上,您要为臣等做主啊,臣等都是清流,绝不是贪官啊皇上。” 此话一出。所有文臣武将全都跪倒在地,大呼道:“是啊,皇上,李国不请旨,不问案便抄家,乃是历朝未有之狂妄悖逆大奸大恶之徒,请皇上下旨,治他的罪啊。” 崇祯皇帝不顾满朝文武的哀号之声,不等王承恩念完,便站起身来,下了宝座,出了宫殿,坐上御辇,前往北安门城楼。满朝的文武大臣哭着喊着忽然发现皇上没有了,一个大臣叫道:“皇上去北安门了,我们快追啊。” 于是所有的侍卫、太监、宫女都看到这样一幕,崇祯皇帝坐在御辇上由太监快步如飞的抬着跑在前面,后面则是长长一串的文武百官在哭天喊地的大叫着:“皇上,北安门危险,还是让臣等替您去吧。” “是啊,皇上,李国狼子野心,必然有阴谋,臣愿代皇上去,就是九死也无悔……。” “快快快,来几个人,抬着本阁去追皇上,定不能让皇上去北安门……。” “李国啊李国,我必剥你皮,食你肉……。” “不要抄我家,我家没银子……。” …… 文武百官们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追赶着,哭喊着,仿佛被亲娘遗弃的小儿一般,全然没有了仪态。 他们不能不慌,不能不怕。刚才李国奏章上写的,简直是比要他们的命还要严重,李国这是在毁他们的一世清名。 经魏忠贤一案之后,朝中八成以上,都是东林党人,这些大臣更是重名重命,很多人把名看得比命还重。 那李开国奏章上写的是什么?其实很简单,奏章上说,虎营军之所以攻破京师城墙,并非是想要造反,更不会攻打皇城,只是为了八百万军饷而进京提银的。 李开国写道,知道国库没银子,但各位大臣家里却藏金甚丰,全都是贪污贪赃而来,乃是民脂民膏。李开国为国尽力,就是为民尽力,既然各位大臣家里有民脂民膏,那李开国便提兵自取。但为公正之见,凡各位大臣家中财物,一率抄出送往北安门外,由皇上一一过目之后再行拿取,必然不会多拿八百万两银子之外一分一毫……。 这可真真要了文武大臣的命了,谁都是以清廉自居,但家中藏了多少见不得人之物,他们自己清楚,若是真抄了出来,那可怎么得了。 可惜崇祯皇帝坐上御辇让十六个小太监抬着跑得飞快,就是那些武将也追不上,更别说挡住皇上了,就是想犯死罪揪龙袍也揪不着啊。 御辇快速的抬上宫城,崇祯皇帝从御辇上下来,立刻守城的卫军跪倒在地,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崇祯皇帝来不及说话,抬了抬手,立刻走到宫墙边往下看。 李开国此时正坐在北安门外八十丈之处,听到山呼万岁的声音,抬头一看。正和一个人四目相对。崇祯皇帝依稀认得,正是去年化名李玉的李国。而李开国的异能眼里,也认出崇祯皇帝。 李开国拍了拍太师椅,微微一笑,说道:“皇上来了,把东西都抬上去吧,一个一个大声念,不要让皇上听不见。” 各个大臣府中财物正在源源不断的送来,一马车一马车的运到北安门外。此时听到李开国的命令,一名书记立时应是。拿着李开国发明的铁皮大喇叭,和虎营士兵一起走向北安门。 看着有人有车过来,守城卫军立刻紧张起来,说道:“皇上,请退后。小心注意危险。” 崇祯皇帝摇了摇头,此时他已经知道李开国虎营军的厉害。如果李开国真要打皇城。皇城岂能挡的住?只看到现在,虎营军在皇城里根本无人抵抗,便知道只要李开国有狼心,自己等人是抵抗不了的。 既然是这样,那李开国玩刺君的阴谋还有何用?所以崇祯皇帝不怕,他料定李开国现在决无杀他的心思。 崇祯皇帝猜对了。李开国是不会现在杀他。如果现在杀了崇祯皇帝,南方那么多蕃王,立刻便会有几个出来称帝,到时你打我。我打你,把天下弄得乱七八糟,到时重新整顿回来,得要花多少银子。 所以为了天下不立时糜烂,损失惨重,李开国不打算现在就杀掉崇祯皇帝,只要崇祯皇帝一天不死,他就是天下共主,那些想割据的人就不敢付诸行动。 马车来到北安门下,拉开上面的遮挡物,城墙上的明军登时惊呆了,崇祯皇帝也惊呆了,这一车全都是黄金器具,看着那些闪闪发光,显然是常用的黄金器皿,所有人眼中都是金钱的颜色。 书记摊开记载之册,大声念道:“吏部尚书谢陛谢府所抄之物如下,纯金器皿一百八十件,重一千零三十三两三钱一分,金镶珠宝器皿共三百六十七件,重一千八百零二两七钱二分,坏金器共二百五十三件,重四……”书记一笔笔念出,每念一句,便有一士兵将相应物件取出展示,以示确有其物。 就在这时,诸大臣已经赶了过来,个个气喘吁吁,仿佛要断了气一般,他们才刚要开口,就听到崇祯皇帝愤怒着指着他们道:“全都给朕伸头看看,这就是谢陛这个贪官府上抄出来的黄金器皿,谢陛,你祖上有德啊,用的器具比朕还奢侈,朕用的都是银器具,你用的是黄金器具,你是想造反吗?” 吏部尚书谢陛早就看清楚城下的确都是他平常用的黄金器具,此时无可抵赖,登时如同死了亲娘老子一般,软成一团,倒地不起。 崇祯皇帝猛然一甩龙袍,喝道:“侍卫何在,收了他的官凭,除了他的官衣,打入大牢侯审。” 诸臣皆胆战心惊,没有一人敢为谢陛求情。而谢陛也仿佛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任由侍卫拖走而一言不发。 此时城下李开国已经命书记念下一人的,他附上异能的耳力大增,听到谢陛被抓了,再念无宜,立刻便命念下一人家中所抄出之物。 “户部尚书侯恂,家中所抄出之物如下,金一万三千四百两,银二十三万四千五百五十七两……,晋顾恺之《卫索像》一幅,李成《盘车图》、李嵩《斗茶图》、元赵子昂《观音》各一幅……古今名琴五十四张:金徽水晶轸足琴、咸通之宝琴、玉壶冰琴、春雪琴……古砚十六方,有汉未央宫瓦砚,稀世珍品铜雀台瓦砚……古铜鎏金器一千……墨刻法帖三百五十八轴册……。” 随着书记一笔笔念出,一件件器物之罕见、精美,直让各朝臣眼睛发直,他们虽然也贪,但比起侯恂来,其金银厚度,玩意之雅致可就差点太远了。 有不少大臣忘记他们等一会也得被念一下家产,竟然羡慕的和同贪说道:“不愧是户部尚书,你看人家这油水,唉,咱们是没得比啊。” 从书记开始念说是侯恂家中所抄之物时,侯恂便跪倒在地,大叫道:“皇上,臣冤枉啊,这是逆贼李开国为了陷害忠臣而自已带来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 可惜他的分辨之声就连同是贪官的同僚们也都不信,更别说是崇祯皇帝了。 待得念到数十款物之多,崇祯皇帝已经忍耐不住,大叫道:“侯恂,念到这些已经足值几百万两银子,你……”说到这里,早就跪在地上的侯恂忽然不再分辨不停,身体猛然倒地,口角流血,双目圆睁。一旁的太监连忙上前查看,原来侯恂已经被当场给念死了。 李开国听到太监回奏说侯恂念死了,哈哈大笑,喝道:“再念下一人。”书记点了点头,立刻翻过好几页,便要再念。(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意外的改朝换代 崇祯皇帝此时已经不再看向城下,而是用恶狠狠的眼光扫视文武百官。文武百官不敢直视崇祯皇帝的眼光,全都伏在地上,颤声道:“皇上……” 崇祯皇帝怒道:“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欺朕、瞒朕的?你们一个个读了数十年的圣贤书,两榜进士出身,都是饱学鸿儒之士,圣人的弟子。难道书里面也教了你们去贪、去瞒、去欺君罔上、去残害百姓、去整日的……,朕问尔借款之时,你们怎么说?臣是清官,没有一毫银子可捐,今日这阿黄堵物遍塞城下,几可盈城,你们还有何话可说?又有何言可辨?杀……杀……全都该杀。” 崇祯皇帝双颊透红,全身颤抖,望着眼前这帮子足有八成以上的所谓清流,在自己的训斥下居然一言不发,以往那些煌煌然的利嘴,全然没了威力,只能任自已喝骂,便忍不住感到万念俱灰。 “朕还指望着你们,能陪着朕力挽狂澜,将我大明,重复旧盛,可笑可叹啊,朕是瞎了眼,也瞎了心……”崇祯皇帝说到这里,猛然心力憔悴,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一旁的侍卫和太监连忙上前扶住,大叫道:“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快传太医,快传太医……”文武大臣们大喜过望,本来以为今日是死定了,没想到皇上居然晕了过去,这可是天赐良机啊,表面上他们全都哭喊着扑上去,演出无比忠心的忠诚之臣的模样,但多数人心中都在想着让崇祯皇帝立刻死掉。 昏倒的崇祯皇帝被抬走就医,城下李开国也下令让书记停止念诵,他摇了摇头,这该死的崇祯。居然被气昏过去,如果自己不出手,想必他活不过今晚,而且那些大臣会立刻将这弑君的罪名栽到自已头上。 李开国叹了一口气,计划赶不上变化。当下命诸将在此等候自己,看好这些金银珠宝,他自已则是跳起身来,发动疾行异能,冲向宫门。冲行之间,长达九丈的钢丝鞭如同灵蛇一般窜上城去。卷住城墙,只是借力一拉,用时不到一瞬,李开国便如同大鸟一般飞了起来,以钢丝鞭为轴心。凭空三百六十度的越过皇城墙,落入宫内。 守城的明军无不胆寒。望着这明显不属于人力的飞跃。个个不敢动弹。李开国摇了摇头,也不管明军到底敢不敢阻挡他,疾行异能继续发动,冲向急匆匆往内城而去的混乱救援队伍。 王承恩着急的不行,在此要紧关口,皇上忽然愤而昏迷。实在是要命的事。就在这时,曹化淳带着东厂的番子也来护卫,看到乱跑乱窜的大臣,还有哭嚎不停的。登时急了眼,他们这些太监可不比大臣,皇上向来都是他们的靠山,如果皇上出了事,换了个主子,大臣们可以投靠新主子,但自己这些司礼监的太监和东厂的番子可要倒霉了,那是一定会被清洗一空的。 曹化淳连忙命番子护卫着崇祯皇帝的身体往宫里进发,可是这时忽然有大臣大叫道:“曹化淳,你想干什么?想谋害我主万岁吗?诸位,现在皇上昏迷,咱们可不能让这些番狗得了空子,谋害皇上,你们说是不是?” 这话一出,大臣们登时群起响应,大叫道:“番狗退开,不用你们,有臣等保护皇上。”他们知道,现在如果崇祯皇帝活了下来,只怕他们的脑袋就要搬家。就算不会全都杀了,可谁知道崇祯皇帝会杀谁? 一个知道了世间真相的皇帝,不是一个好皇帝,这样的皇帝不应该活在世间。在许多大臣的心里,崇祯必须死,反正还有太子朱慈烺,此时年不过六岁,让太子登基,那还不是任由他们这些大臣摆布? 想到这,大臣们都兴奋异常,没人发现,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人正跟在他们队伍的后面,不紧不慢的。大臣们叫得兴起,看番子们被骂得灰头土脸,却还是不让开,有性急的干脆空着手上去追打番子,大叫道:“番狗快滚,再不滚打死你们。” 一看有大臣动手,这些心中有鬼的大臣立刻也冲前帮忙,一群按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臣居然打得手执兵器的东厂番子毫无还手之力,满场的乱跑。主要是这些东厂番子不敢还手,所以被打得很惨,有些番子躲避不及,居然被几个大臣打得当场骨折,倒地惨叫。 李开国叹了口气,将大明江山交由这群混蛋管理,怎么能不灭?看着崇祯皇帝身边只有两个小太监和王承恩在拚命的护持,打架的大臣毫无顾忌的撞来撞去,将崇祯皇帝居然差点撞掉到地上,王承恩声嘶力竭的大叫:“别打了,别打了,皇上都要被撞到地面上了。” 可那些早就将崇祯当成一个死皇帝的大臣那会理王承恩的叫声,有些大臣打出了野性,反而将牙都用上了,咬住一个番子的胳膊,猛然一用力,撕下一块肉来,登时惨叫声四起,鲜血直流。 李开国很不耐烦,这群大臣打了半天,居然没有一个发现他的身影,于是他沉声道:“本抚在此,你们还敢动手,全都停下。” 这声音直达每一个大臣的耳边,李开国已经数次用异能说话,大臣们大多都熟悉他的声音,有些大臣一听到是李开国的声音,登时魂飞魄散,转过头一看,站在不远处的,不是逆贼李国是谁?当下便有数人吓得尿了裤子。 还有一些大臣打得野性横生,这时候有声音阻止,登时大怒,叫道:“那个本抚?不知道我是内阁……”他刚说到内阁,大臣两个字还没有出口,凡是大怒大叫的大臣脑袋全都被钢丝鞭横扫过来,变成了烂西瓜。 还活着的大臣登时尖叫出声,有些声音比太监声音还尖,让心急如焚的王承恩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死了数个大臣,现场登时安静下来,紫禁城已经就在眼前。可是无论是远处的卫军,还是近处的太监和大臣,没有一个人敢稍动。李开国此时已经是恶魔的化身,谁敢动弹一下。 李开国见所有人都安静了,这才微微一笑,又吓得几个大臣裤子湿了,一股尿骚味不住扩散。李开国迈步向崇祯皇帝走去,王承恩大惊,连忙护到崇祯皇帝身前,大叫道:“护驾。护驾。” 曹化淳见状,连忙叫道:“李国,不许再前进,皇上……”他话没有说完,一根钢丝鞭穿透了他的脑袋。他双眼暴突,死不瞑目。最终。这位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公,就死在说错了一句话上。 大臣们一见到这样,立时便有很多人心中欢畅,恨死曹化淳的大臣实在不少,这些年,崇祯皇帝要杀的大臣都是通过东厂杀的。连带着东厂早就是大臣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没人敢再说话了,李开国的步子根本就没有停,许多大臣眼看李开国直往崇祯皇帝而去。很多人心中居然是松了一口气,让李国这个逆贼亲手杀了皇帝也好,反正他们也准备栽到李国的头上。 还有部分人则是眼珠直转,李国既然已经掌控了紫禁城,那就说明改朝换代之机已经到来,自己等人是不是要搏个开国功臣的名头?想到青史上会留下自己是开国功臣这样的语句,很多大臣兴奋的都直发抖。 不管怎么样,大臣们都是一个心思,就是让崇祯皇帝死,就连内阁首辅大臣成基命都是如此。眼看着李开国走到崇祯皇帝面前,抬起手来,王承恩瞪大了惊恐的双眼,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止李开国杀皇上,猛然大叫道:“要杀就先杀老奴吧,老奴要和皇上一起死。” 说着猛的扑在崇祯皇帝的身上,闭目待死。李开国微微一怔,随即想到了,历史上城破后,王承恩本来能逃,却没有逃走,而是和崇祯皇帝一起渡过最后的时光,然后还一同自缢在煤山之上。 现在这忠心护主之态,想来并非演戏。李开国叹了口气,倒有些羡慕崇祯皇帝,有一个肯陪你一起死的太监,倒也没有白活。自已要是想找一个和王承恩一样忠心不二的,哼……。 看着李开国没有下手,反而停住了,那些大臣登时急了,有急着想做开国功臣的大臣居然跳起身来,去拉王承恩的身体,大叫道:“死太监,快点让开,别阻挡李大人杀皇上。”这话一出,大臣们登时侧目而视,这位仁兄牛啊,把大家的心声都说了出来,不过,你不怕将来铁笔直书,青史斑斑吗? 更有同样无脑大臣眼看有人抢了先,登时大怒,也扑上去猛拉王承恩的身体,大叫道:“皇上,臣把这死太监拉开,您快下手杀了朱由检吧。” 大臣们登时由侧目变成目瞪口呆,这也太无耻了吧,直接便称李国为皇帝,原来的皇帝直呼其名?马屁比我们拍得还快还响,我们还不同意呢。 立时便有更多的大臣叫道:“不劳皇上动手,臣愿意担这个杀旧主的罪名。”当下便有数人抢过番子的兵器,挺兵上前,便要将王承恩和崇祯皇帝一起杀了。 王承恩和小太监及卫军们都傻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反而要杀咱们自己的皇上了?很多人的脑子都打了结转不过来,甚至还有人以为是做梦,王承恩此时已经被几个大臣拉开,把他的嘴也捂上了。 看着眼前这百官丑态毕出,李开国哈哈大笑,对昏迷着的崇祯皇帝道:“皇上,你看看,这就是你信赖的大臣,还不醒来。”说着猛然一手拍在崇祯皇帝的胸口上,崇祯皇帝猛然一咳,一口黑血痰被咳出来,崇祯皇帝醒转过来,眼光一扫,立刻便把持刀冲前的大臣、拉住王承恩的大臣,还有叫嚣不停的大臣吓得愣在当场。 崇祯皇帝站起身来,只觉得天下之大,竟然如此孤单,他胸中怒火冲入头顶,双眼中居然隐隐有火光大盛,却是肝火上冲而现于眼中,这些大臣居然全都想杀自己。崇祯皇帝大叫道:“你们不是想弑君吗?怎么还不动手?” 大臣们被崇祯皇帝一吓,往日的积威浮上心头,竟然全都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崇祯皇帝大叫道:“你们以为朕昏倒了。就不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朕全都听到了,朕要杀光你们。” 李开国淡淡一笑,说道:“皇上,臣李国这就告辞回山东去了,那些金银珠宝,还有古玩字画,臣就抵了军饷带走,皇上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崇祯皇帝猛然转过身来,怒目直视李开国,李开国却是淡然处之。眼中杀气一闪,崇祯皇帝登时受不住那杀气,转过目光,他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愤怒,叫道:“李国。你居然敢攻打京城,就不怕朕雷霆之怒吗?” 李开国冷冷一笑。说道:“雷霆之怒?朱由检。我不杀你,不是因为你是朱由检,而是你顶着皇上这个名头,其他的番王不敢称帝,不致于乱了天下。既然你如此说,我便要杀了你。顶了你的皇上的位子,朕到要看看,谁敢违逆朕,朕就杀光他们九族。” 他向来言出必行。本来崇祯皇帝不说这一句话,李开国还准备让崇祯活一段时间,可是崇祯皇帝自己找死,居然敢对自己发火,李开国立刻便改了主意,大不了他辛苦一些派兵横扫天下就是。 崇祯皇帝还来不及害怕,李开国已经上前一步,挥手平平砍出,崇祯皇帝的脖子被他的手掌砍断颈椎震伤脑部,转眼间便已经毙命,没了心跳。 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就此死去,很多大臣还不相信眼前看到的,这用峰回路转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本来以为自己等人会死,崇祯皇帝会活。但只是一眨眼,崇祯皇帝只说错了一句话,就形势反转,死得不能再死了。 王承恩一跤坐倒,还没有来得及哭泣,就被一从龙心切的大臣从后一刀穿心,横死当场。 大臣们立刻跪倒在地,大叫道:“请皇上立刻登基,掌控大宝,君临天下。” 李开国冷冷一笑,喝道:“开启宫门,让朕的兵马进宫。” 成基命立刻站起身来,喝道:“还不打开宫门,让皇上的兵进宫?”转过来又大叫道:“大位已定,朝拜新君。”然后连忙跑到最前头带着大臣们三跪九叩,行大礼。李开国站在原地,默然承受大礼。 突然改变计划,对于李开国来说是措手不及,但他心中自有成念,这些**的家伙一个也不能活,只是也不能一概而杀,据他所知,大臣里面也有好的,但眼前的这些都杀了吧,再换一批新的上来,日子就定在五个月之后,五个月时间足够他提拔人手来接替了。 待得三跪九叩完毕,李开国第一句话就把这些大臣们吓傻了。李开国说道:“朕也不瞒你们,你们这些人只有五个月可活,如果你们在这五个月里,尽心尽力的保证朕的人手能接替你们原来的职责,朕就保你们全家平安,只杀你等一人。如果五个月内,尔等敢玩任何一个花样,朕就诛你们全家,鸡犬不留。” 大臣们一怔,全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不应该啊,新主登基,不说大赦天下,稳定朝局,也不应该杀他们这些拥立之臣啊。 成基命颤抖着声音道:“皇上,这是为什么?我等可都是忠心辅佐您的重臣啊。有了我们,皇上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收取天下,又何必要杀我们呢?” “是啊,皇上,您要三思啊。” “皇上,臣是忠心耿耿啊。” “皇上,臣愿把忠心掏出来给您看看……” 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诉说着忠心,旁边还躺着崇祯皇帝的尸体,没有一个人看一眼,也没有人为他脸上盖一块布。崇祯皇帝那布满血丝的死鱼眼仿佛还在笑着忠心这两个字是不是改了含义了? 李开国并没有以往的粗鲁行事,不同意?好,杀了你。 他反而耐心的解释:“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活在百姓身上的蛀虫。朕夺取天下,依靠的是百姓,是好的士绅豪商,而非是尔等这些身居高位,与天下坏的士绅豪商有诸多利益纠葛的混蛋。” “朕如今要掌管天下,就要除弊除旧,改换新朝气象。尔等就算是朕新朝之臣,那些固化在你们身上利益你们能放弃?那么多的银子,滚滚的元宝,你们能舍得?如果朕还用你们,和朱由检的旧朝有何区别?朕有宏愿,要清理天下,扫尽旧弊,你们就是朕的第一批刀下之鬼。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朕一定要在有生之年,为国家,为人民定好框架,不让后世子孙,为外夷所欺。” 大臣们那肯接受这些解释,个个哭喊着让李开国饶命,可是李开国刚才说这些话,已经是破例了,当下挥了挥手,让冲进宫来的虎营士兵将他们全都押下去,待他发布旨意通知天下,然后调山东之兵进驻京师,就开始清理牛鬼蛇神,并要开始第一次大考,这一次考试,不论是否是读书人,也不论其身份高低,只要在一个半月之内,赶到京城,参加一次考试,便有可能直接为官。(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清洗京城 当然,李开国所设的这次考试,不会再考那些八股文字和旧词烂调,而是要考实务。这些说的有些远。当虎营士兵知道李开国已经决意登基称帝后,个个都惊呆了,他们是想过以后李开国会称帝,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京的虎营士兵们欢乐的传递着这个消息,登时满京城都是欢呼声,欢庆李开国称帝。但事情远远不是这么简单,李开国仓促之间决定称帝,一切还没有准备好,现在只能加快进程了。 他立刻派兵进驻紫禁城,同时下令,原有京营、内宫之禁军,还有那些太监、以及锦衣卫等,全都临时关押起来。 这道命令一下,立时就把三万虎营士兵忙个脚朝天,不停的押解各路明军、太监、卫军等到达指定地点圈禁。好在新城坊那边有三个太仓,正好做关人之用。京营和大内禁军并无反抗,全都乖乖的让虎营士兵押解着前往太仓。 倒也不是没有逃走的士兵和将领,但都被虎营骑兵从后追上,一个个枭首士众,吓得这些胆子比兔子大不了多少的明军再也不敢逃了。 不清不知道,一清吓一跳,光是太监,就清出一万多。内宫驻守的太监占过五成,有六千太监驻在大内。加上实际京营卫军人数七万人,就是号称数十万京营的真实人数,一共八万人,全拘押在三座太仓里。可想而知京营可战之明军水份有多大,全都被大臣和将领们吃了空额 同时李开国急令济南调拨二十万护**立刻进京,随急令一同发下的,还有于三个月后举行登基大典和开考第一科的旨意。 崇祯皇帝已死和李开国要称帝的消息一出,天下沸腾。无数的东林党人和明朝的那些死忠全都跳了出来。或是破口大骂,或是放声大哭。五天时间里,便有无数的将领和封疆大吏扬言要进京杀李开国,救出太子,扶保大明。 但七天后,福王朱常洵却在洛阳声称要称帝,说太子已死,崇祯皇帝已经绝后,他身为神宗之子,理应登基为帝。继承大明天下。既然有了带头的,各路蕃王也不要脸面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仅仅隔了三天,潞王朱常淓也宣布要称帝。益王朱慈炲、靖江王朱亨嘉、鲁王朱以海、桂端王朱常瀛……也都要称帝。一时之间,天下竟然要冒出十多个皇帝来。各地明军纷纷拥护本地蕃王。开始指责别的蕃王为伪帝,他们才是正宗的。 但不管怎么样。天下间出了十多个皇帝是不行的。所以蕃王们往来通信个把月。论辈份、论亲疏、论远近、论威胁……,吵得是不可开交。到最后,各路蕃王也觉得吵来吵去没什么好办法,不如大家坐在一起,共同推出一个皇帝来,由坐镇南京的懿安张皇后最后赐封。大家都服他管。 再经过一个月的通信往来,大家终于达成一致意见,表示要齐集南京会商此事。一转眼时间,两个月就过去了。这些蕃王吵来吵去,居然把占据京城的李开国给忘记了。就连五省联军也在不停的和高、李、张三人带领的流寇作战,而且他们的粮饷一直也没有断绝,李开国从山东源源不断的调集军需粮草给他们送去。 原本五省联军是准备不收的,可是不收也不行,将士们必须得吃饭,流寇也不能不打,对于五省巡抚来说,他们对于百姓和国家还是很有感情的,所以接受了李开国的军需粮草,但同时也对使者说明,他们是不会支持李开国登其称帝的,等剿完流寇,定然调转大军,平定京师。 李开国也没有要真的招降他们的意思。只是派人告诉他们,他们如果在流寇平定之日前上表臣服,李开国便留他们一条活命,否则,斩之。 李开国决定称帝的十五日后,二十万护**便抵达京城,天下正在争正统,五省联军又在和流寇纠缠,只有辽东的兵马蠢蠢欲动,但他们心中也有犹豫,因为他们后面,还有鞑子和蒙古人在威慑,所以也在观望。 京城在这特殊的时期变得安全起来,当然这是对护**和百姓们来说的,京城里的原来的权贵和士绅豪商们可倒了八辈子霉。对于一向有清官之名和清官之实、士绅豪商一向有善名和有善行之实的人来说,只是胆战心惊而已。对那些贪官、赃官、和鱼肉百姓、奸狡滑坏的士绅豪商们来说,过的日子简直就是地狱一般。 李开国下旨令京城来一次大清洗,凡是符合坏官和坏士绅豪商的名头的,够杀的杀,够关的关,但有一点,所有家产全都抄没入官。 每天里,护**的士兵就在不停的抄家,入库。再抄家,再入库,无数的人奔走托关系求救,这些都没有用,因为李开国拿定的主意,谁也没有办法违逆。只用了二十日,京师就被清理一空,而预料中的那些物价飙升,民不聊生的日子居然没有到来。 京城百姓们发现,倒掉的那些店铺在原店主倒霉之后一日,便换了新店主,而且这些人一律操着山东口音。当然是那些一直支持着李开车国的山东士绅豪商们的干的。李开国称帝,最高兴的就是他们,但很快,他们就不会太高兴了,因为李开国决定,对他们抽以重税,商税为十抽三,而且现有物价还不允许涨一分一毫。这让山东士绅们虽然叫苦连天,但还是乐于接受,因为他们知道,李开国向来说一不二,如果违逆了他的旨意,大伙也别赚钱了,都等死吧。 本来以明朝旧例,三月也是京师大考的日子,现在已经四月,其实京师中早就住满了无数的举子。虽然李开国篡位,让不少死忠明朝的举子逃离京城,但还是有五成以上的举子选择留在京城。参加两个月后的大考。 不光如此,还有很多有远见的考生,和想投机的考生也纷纷往京城涌来。押在太仓的那八万人,太监只从中选取三千人,还得是品行素良,端正而不念前朝的太监充入宫中。京营明军就举行一次大考,凡可以过关者全都分发至辅兵,由冯国用训过之后听用。东厂和锦衣卫全都交给马英处理,这些李开国不再操心。 其余的愿意回原籍的回原籍,不愿回原籍的就安排为京城打扫卫生。京城实在是太脏了。到处都是垃圾。原本李开国以为没人愿意留下,谁知道,八成以上的人都留下来,在李开国的严刑峻法之中开始清扫生涯。在这些人的努力下,京城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几天就干干净净,这才显出一副文明干净都城之态。只是那些依靠垃圾生存的害虫、老鼠等倒了大霉。数量一下子锐减九成。 就这样。京城改换主人后的一个月,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去了。尽管有人死,有人哭,有人逃走,但更多的是百姓们看到了一个新朝气象。李开国虽然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但在得到了平安生活和实惠的百姓心里。李开国已经是他们的皇上。 而身在紫禁城里的李开国却是一心的烦心事。京城初定,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他来做决定,从早上起到到晚上天黑,他一刻也不得闲。好在他身强体壮。又有异能支撑,倒也理得过来。只要等到科考一完,就可以轻松许多。 可偏偏崇祯皇帝留下来的那些嫔妃们还想给他添乱。由于一直忙着处理大事,紫禁城虽然处理了太监和侍卫,但宫里的嫔妃和宫女并没有处理,这一个月来都还住在原来的地方。而崇祯皇帝的灵堂就设在仁智殿,每日里周皇后带着嫔妃和原太子朱慈烺,三子朱慈炯、朱慈照和刚刚一岁的朱慈焕哭灵,这些李开国根本不过问,便由满紫禁城的女子都是白孝。 可能是李开国的纵容,给了这些女人胆量,就在李开国忙了一天,准备要在乾清宫就寝,忽然他从山东带来的宫女进来奏报,说周皇后带着一干嫔妃正跪在乾清宫外,要求见李开国。 李开国这才想起来,这些女人还没有处置呢。正好,今晚就决定她们的命运,等到明天就能把她们处理好,因此便传旨让她们进来。 崇祯皇帝的妃子不多,进来的只有十几个妃嫔。后世有记载的,只有九个,还有几个封号不详,但实际上共有十三个妃嫔。周皇后一身的孝服,头上不带任何一个首饰,就连妆都没有画,但确俏丽之极。要想俏,一身孝,这句话说的再正确没有了。 再次见到李开国,周皇后目不直视,斜斜落在地面,带着妃子们盈盈下拜,李开国也不坐下,淡淡的道:“朕很忙,有什么事情,你们就直说吧。” 周皇后悲声道:“先帝驾崩,已停灵一月,请皇上派礼部官员,成殓大礼。先帝在时,国事繁忙,并无建造陵寝,还请皇上下旨,为先帝造一座陵墓。” 为崇祯要求体面的葬礼,这倒是合理的要求,造一座陵墓,也没什么,李开国一口答应,说道:“朱由检虽然是朕亲手杀死的,但也绝不会让他死的悲凉,毕竟他还算是一位勤政的皇帝。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周皇后和嫔妃们见李开国一口答应,个个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趁着李开国好说话,周皇后又道:“我等皆是寡妇,久住宫中不妥。请皇上在先帝入葬之后,让我等出家为尼。还有先帝的四个儿子,也请皇上看在他们年幼,放他们出宫吧。”要紧的是这最后一句,关键就在崇祯皇帝这四个子息能否保住,这才是重中之重。 李开国沉默了一下,笑道:“也可,就放你们出宫。只是为尼也就不必了,朕不怕你们搞什么鬼。周氏,朕本要杀你,因为你曾要谋害朕。此时你杀心尽去,成了寡妇,还有幼子要养,又与朕有一次欢愉,朕便饶你性命。你们都记住朕的话,万万不要再惹朕生气,那后果,不是你们能想像的。还有。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归宿,无论是回娘家也好,嫁人也好,守节也成,就是留宫不走也都可以,朕绝不勉强。言尽于此,朕要休息了,你们都退下吧。” 周皇后听了一身冷汗,先是听李开国要杀她,吓的。后来是听到李开国居然把他们之间那一次强、、奸给说了出来。急的。此时听李开国说可以退下,立刻带着妃嫔们告退。只是一出乾清宫,所有的嫔妃都不说话了,人人沉默着。 谁刚才都听明白了,李开国说与周皇后有一夕之欢。‘一夕之欢’就是那个那个。本来嫔妃们在崇祯活着的时候就争宠夺爱,斗个不停。现在居然崇祯皇帝刚死。周皇后就搭上了新皇帝。 就是平素非常尊敬周皇后的两位王姓妃子,此时都用别样含义的眼光看着周皇后。田贵妃勉强上前道:“姐姐,您真是辛苦了,先帝那里有我们姐妹守着就行了,您还是请自便吧。姐妹们,我们走。” 田贵妃一声令下。众嫔妃默默的走向仁智殿。周皇后脸刷得一下变得煞白,她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个结果。心丧若死的她恨不能立时便撞死,但想到朱慈烺。她又坚强起来,独自随后去了仁智殿,跪倒在一旁,为崇祯皇帝守灵,而无视其他嫔妃的异样眼光。 李开国答应的事情倒是说到做到,第二日,便有礼部官员前来,倒也尽心尽力,让一众寡妇有了些许安慰。 李开国听着卫初平兴奋的报告道:“皇上,臣刚才清点一下库银,现在已经入库的,包括珠宝古玩字画等,大约有八千万两左右。只是现银只有约七千万两,其他的还得想办法变现。” 李开国点了点头,随后说道:“现在吏部就先交给你,你先用几个人搭起架子来。朕很快就要派兵去平定河北,而且山东本地的官吏士绅地主都要清理一番,你多派些人手盯着,将那些财物都运到京里来。” 卫初平回道:“是,皇上。只是咱们这样大手笔的夺人钱财,无异于杀他们的父母,而这些权贵士绅的亲属大多又活着,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乱子,那可就麻烦了。” 李开国淡淡的一笑,说道:“朕会将被清理的者的仇人或是亲族提拔成新士绅,只是没了特权而已,到时候这些人会帮咱们牢牢看住这些人的,出不了乱子。对了,朕让你准备的粮草兵器你准备好了吗?还有匠户村的那些工匠,走到那里了?” 卫初平道:“皇上,再有一天,第一批粮草便可齐备,征辽大军可以明天就出发。至于工匠们,海东冠已经送信来,说是再有三日就能到达天津卫,还请皇上派兵前去接应。” 李开国立时道:“派虎营去,两万骑兵都去,一定要保证工匠们的安全。还有,你告诉程异,不要总盯着山东一地,朕立刻就要平定辽东,辽东土地十分适宜耕种,只是鞑子们都是猪头,浪费了上好的土地,那里产粮可是比山东要多上近一倍。” 卫初平沉默了一下,说道:“皇上,崔烈直到现在都没有传来讯息,是不是等马英再派人探查一番再行进兵?” 李开国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崔烈每天都向朕报告过他的进展,现在已经跟着皇太极打到离盛京不过二百里的地方,再过十余日,鞑子必然会放弃盛京,前往他们的祖地。” 卫初平一惊,这才想到,眼前的皇上可不是凡人,而是有着接收意念传图的神人。卫初平笑道:“那臣可就放心了。” 第二日,李开国下旨,令鹰营十万,狼营五万,共十五万人,清剿辽东明军诸城。出发当日,李开国向辽东传了一道明旨,敕令旨到之日,原明军必须要做好投降的准备,凡护**到达之时,拒不投降者,满城将官皆斩,绝不留情。 辽东兵马当然是嗤之以鼻,根本不予理会,个个陈兵城中,准备给护**来个狠的。可护**的战力只是展现一天,就让辽东兵马吓得魂不附体。首当其冲的就是山海关,山海关守将在护**到之时拒不开门,护**只用了一刻钟,便攻破山海关,将原明军将领共二百一十人当场处斩,杀得人头乱滚,血流满地。 剩下的也不用多说,护**十五万人几乎是以一天数城的速度将明军防守的城池攻破,辽东土地上到处都是明军逃走的身影,总兵吴襄、王朴诸将和蓟辽总督、辽东巡抚等尽皆逃之,护**十五万人几乎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鞑子打了几十年都没有打下来的辽东防线尽数攻破。 杀死的明将几乎达到六百多名。倒不是明将们突然都不怕死了,拒而不降,其实山海关一被攻破,就有将领想降,可惜的是,他们就连投降都想占点好处,比如谈判一下,和李开国要一点好处什么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流寇不如畜牲 护**那会理这些明军将领的花花肠子,凡遇有不投降而讲条件者,一律先攻下城来,再捉住众将斩首。 逃亡的那些总督、巡抚、总兵、监军等也没有逃得了多远,就被护**全数捕获,二话不说,甚至没有等他们说出投降的话,立刻便斩掉脑袋。 二十rì后,护**沿着战线一直扫荡到盛京,明军已经被摧毁殆尽,崔烈却已经带着虎营占领了盛京,却不是他打下来的,而是皇太极主动让出来的。皇太极一路上奇计百出,派出大队鞑子竭力想阻拦虎营大军前进,可崔烈牢牢记住李开国的话,无论皇太极出什么招,他都紧守本心,一路上见人就杀,满人杀,蒙人杀,汉人也杀,杀到皇太极无法可使,无招可用,就算是倾八旗所有兵力,也不能与崔烈作战得胜。 直到这时,皇太极才真正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了这么犀利的火器,骑shè纵横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满洲人,注定要过苦rì子。 退出盛京的第二天,皇太极便生了一场大病。第四天,皇太极病得奄奄一息,他呼唤豪格过来,嘱咐他要带着满人一直退,直退到白云黑水之间。如果李开国还不肯饶过他们满人,就交出所有兵器,臣服与他,不要与李开国做对,保住满人的元气。 皇太极于当晚逝世,豪格在皇太极死后,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继续于李开国作对。被崔烈以五万兵马,将仅剩的七万老弱病残的满人包围起来。屠杀个干干净净,满人就此大部绝灭,只有躲在深山老林里的满人生存下来。崔烈以几乎灭绝一个种族而换来一个爵位护国侯,但背地里别人都称他为杀人侯。 其实这些崔烈都知道,但他不以为意,反以为荣。因为他是百分百执行了李开国的命令,让李开国满意。用崔烈的话说,‘皇上赏了我护国侯。这就说明皇上认为我做的对,只要皇上满意,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 其实人也不都是他杀的,鹰营和狼营足足在辽东扫荡了一个月,杀得辽东几乎是千里无人烟,空出大片的肥沃土地。而那些被俘虏的明军,则全都押到京城外新建的西山大营之中。再次进行一次大考,凡通过者,统统交由冯国用再次训练后成为辅兵,不合格者则于流民一起等待着,再次发还辽东,准备第一次人口大迁移。 李开国在皇太极撤离盛京的当天。便发了一道明旨,天下所有的流民,无论原籍何地,皆可前往辽东开荒种田,凡开荒的田地。不论大小皆为自己所有,朝廷将发予土地田册。开荒后三年不收粮赋。无粮种无牛者官府将给予贷款,可分十年偿还。 而且李开国还从山东至辽东的甲母克寺噶珊,也就是现在佳木斯市,沿途设置安置点,用与暂时安置流民。待他登基后,再行设置各府州县来代替。 李开国圣旨上说的明白,此次入关移民只有七千万人名额,名额满了便再无任何优惠,也不会再准任何流民入关。 此圣旨一出,天下再再再再次哗然,凡明朝遗老遗少和南方的读书人无不破口大骂,骂得李开国连禽兽都不如,说他什么的都有。而且他们还骂不出个头绪来,只是为了骂而骂。接到报告的李开国并不在意,只是暗中命马英收集谁骂得最凶,他以后抓到这些人再行报复。 相比于那些读书人,流民们则是动心的多。再加上高、李、张三人带领的流寇被五省联兵打得甚是狼狈,李开国的旨意传来,居然造成了大量流寇的流失。只不过十来天的功夫,四十万流民居然逃了五万,他们丢了兵器,穿上破烂的衣服,想尽办法逃到山东境内,然后沿着安置点随着其他流民前往未知的茫茫辽东。 就在天下所有士绅遗老遗少和南方的读书人准备等着看李开国的笑话之时,第一批约三十万流民从山海关进入辽东,同时,李开国对天下宣布,满人最后一股力量七万人,正式被护**剿灭。 天下再再再再再次震动。相比于前几次,这一次天下间居然少有议论,他们或许是不相信,或许是有其他原因。只有身在南京吵来吵去的那些蕃王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兀自在争着谁才是明朝的继承者。南京的懿安张皇后听到这个消息,长时间的默然无语,然后去了朱元璋的孝陵,跪了整整一天。 新朝第一次大考很是成功,事先就给了所有报名之人可以填报的职位,上至从三品侍郎,下至从九品主簿,各依自已能力而填。以每一品每一官职为论,每考三百题,李开国出的全都是实务题,都是在实际处理政务之时可以遇到的。 凡是对此一窍不通者,那是断然考不过去的。就算是你是满腹经纶,也不会录用你做一个从九品的官。 大考一共只有一天,考完后五天,便张榜公布,一共录取大小官员居然达两万人之多,只要在京侯着,等待李开国正式登基后,便可由李开国正式用玺,由吏部发出告身,然后便可为官了。 好在他们也不需要久等,因为李开国离登基还有十rì的光景。可就在这时,高、李、张三人带着流寇冲破五省联军的阻挡,往山东境内而来。而五省联军居然对流寇北上不闻不问,而是各自收兵回省,摆明是把流寇扔给李开国来管。 李开国勃然大怒,立刻下旨,命仍在山东济南的狼营五万迎头正面冲击流寇,并把京中仅有的两万骑兵派往山东,并且下了严旨,十rì内不能击溃流寇,全都官降三级。 钦天监算的rì子终于到了。六月初九,这一天李开国在紫禁城正式登基。并在天坛拜祭天地,承受大宝,接受百官朝贺,改回原来姓名为李开国,定都京城,定国号为汉,改年号为光武,史称新汉。改护**为汉军。并将这五个月来,冯国用新召的步军五十万和原来四十万兵马重新改编,九十万兵马每十万人为一军,一共九军,原虎、豹、鹰、狼营全都撤消,一律以第几军相称。 与其他皇帝登基不同的是,李开国第一道圣旨并不是大赦天下。而是宣布,将于第二rì御驾亲自南征,并命令原明朝所有官员兵马必须无条件投降,否则等到汉军一到,将官上至主官,下至队正。皆立斩不饶。 天下再再再再再再次震动,这一次天下所有明朝旧官吏和士绅包括蕃王全都恐慌至极。以汉军的神速不到一个月便攻破辽东,而且将鞑子打得近忽灭绝,这样的战力谁能不怕?但要让他们投降,他们还是不肯的。尤其是那些手握重兵的省份。 第二rì,李开国在盖上两万人的任官批折后。便亲率五十万大军开始南征。这一次,他将南征之军分为两股,第三、四、五三军共三十万大军由河北进军,直插中原腹地,每到一地,攻城杀士绅,杀不法豪商,安抚百姓,分封官吏。 然后再行南进,因此虽然看起来三十万大军很多,但只攻下河北一地,三十万大军便减为二十七万人,其余的全都留在新任的县城里驻守。而李开国则领着六、七两军共二十万大军,直插江浙地界,后锋所指,目标当然是全都聚集在南京的那些蕃王。 面临生死关头,蕃王们终于有了生死意识,知道这一次事关生死存亡,他们在明朝旧官吏的劝说下,推举福王朱常洵于六月十五rì称帝,改次年为弘光,定都南京。 弘光帝登基后第一道旨意便是召天下兵马勤王。这道旨意一出,天下响应。除山东外,其他山西、河南、陕西、四川、江西、湖广、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十一个行省全都派出兵马,驰援南京,依这些行省报出援军的数目,各行省出兵的总兵力加起来,竟达到九十万人。 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南京的弘光帝大喜过望,九十万人,在他看来,九十万兵马打李开国二十万人,那不是稳胜无疑?他得意的对懿安张皇后道:“朕可以胜过朱由检,九十万大军一至,朕便可以让他们挥军北上,扫平李开国的军队,恢复我大明朝往rì的兴盛……” 他吹牛不上税,反正可尽的吹就是。不但如此,他还开出前所未有的超级赏赐,谁要是能将李开国的人头拿来,就封谁为王。 一时间,援军声势大震,所有来援的文官武将个个都是心cháo涌动,这可是明朝第一个异姓王啊。 仿佛是怕了这九十万兵马似的,李开国居然带着二十万兵马,在山东进入江浙边界之时带军转向,去追击被第二军击溃的李自成流寇去了。 二十rì前高迎祥和李自成、张献忠在东昌府与汉军相遇,三十万流寇和七万汉军一战的结果是,三十万流寇只剩下五万人被李自成带着逃往南直隶。高迎祥和张献忠被李自成yīn了一把,逃得稍慢,被两万骑兵追上击毙。 而这个时侯,李开国带着兵马刚刚出了京城。二十rì后,李自成带着五万流寇和七万汉军在南直隶玩起了你追我跑。前有明军堵截,后有汉军追捕,李自成居然支撑了近月余,只要他所过之处,百姓全都被他祸害一尽,南直隶几乎十室九空。 而李开国之所以带兵转向,去围剿李自成,就是因为李自成做的太过份了,这个杀人狂魔简直是令人发指,没有了粮食,没有外援,李自成就吃人肉,他把能抓到的百姓全都做成肉干,充做军粮,所以才能支撑月余。 李开国既然称帝,天下百姓都是他的,岂能任由李自成如此惨害百姓?勃然大怒之余,李开国带着二十万兵张开口袋,向李自成的流寇军罩去。自做了皇帝,李开国登基的那一刻,忽然发现意念雷达居然可在他所控制地区念头通达,即使是辽东千里之外。他只要一个念头,便可以近千人一秒的jīng力来查察该地区的详细情况。 即使不是他控制的地区。李开国也可以用千人一秒的jīng力查察百里之内详情,所以他随时查察百里之内流寇军的动向,以二十七万人包围不过五万流寇,太简单了。而李自成直到被围的严严实实才发现。 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无计可施了,五万对汉军二十七万,李自成立刻决定投降。这个把戏他已经玩过多次,明军几次围住他,走投无路之时。他都是投降,然后只要一出绝境,立时再反。 本来他还怕李开国与明军不一样,不会接受他的投降,事实上李开国的确不会接受,他不能忍受他的治下,有吃人肉的畜牲。没错。李开国已经给这些流寇定了xìng,他们不是人,是畜牲。 对于畜牲是不需要信义的,所以李自成诈降,李开国也诈他一次,接受投降。李自成一听李开国接受投降立时大喜。他马上就提出很多要求,包括要自成一军,不能分拆军队,不能分拆将领,要官为二品骠骑将军。 李开国当然全都答应。答应一个将死畜牲的要求,他毫不在乎。于是李自成终于正式投降。并带着同盟兄弟和手下大将来到汉军大营之前投降。 李开国很给他们面子,居然亲自出迎。和李自成同盟的老回回、罗汝才、革里眼、左金王、改世王、shè塌天、横天王、混十万、过天星、九条龙、顺天王等人大喜,互相议论道:“看来光武皇帝是很有诚意的,并不是唬弄我等,不如真的降了吧。” 李自成也感觉李开国诚意十足,以皇帝之尊亲迎降将,的确是莫大的殊荣,于是当真起了诚心归顺之心,但仅仅是一刹那功夫,李自成反心又起,为什么自已不能做皇帝?他李开国能杀了崇祯,我李自成就能杀了光武。 他拿定主意,只要一出险境,立刻便再反叛,但此时却得毕恭毕敬的伏下身体投降。李自成带着十三家反王和手下刘宗敏、田见秀、郝摇旗、李岩,红娘子、牛金星、宋献策等一起跪倒在地,大叫道:“闯王李自成投降,请皇上饶过我等往rì之罪。” 这句说辞他已经说了数遍,讲来拿手之极。李开国站在高高的龙辇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远处的李自成等人,他也不回话让李自成他们起来,径自下了龙辇,挥手斥退要围上来保护他的御林军,单人独步的走向李自成他们。 李自成等人等了一等,居然没有听到光武皇帝让他们平身,他们本就多疑,立时便心中难安,偷偷抬头一看,身着龙袍的光武皇帝居然一个人下了辇车,单人向他们走来,也没有护卫。 偷看的李自成、各家反王和大将们都难以置信,光武皇帝这是想做什么?护卫都不带一个,就走向他们这些降将?这不是诱惑他们动手的吗?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想到了劫持李开国,只要把光武皇帝抓到了手,那这围立刻就解了。 李自成只觉得心脏跳得从未有这么快过,他没有去想为什么光武皇帝敢一个人过来,他想到的是,抓住光武皇帝后那巨大的好处。和反王手下大将们对视一眼,然后所有人都微微一点头,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只用眼sè就达成一致,干了,抓住光武皇帝。 李开国走的并不慢,他很快便来到离李自成只有十米的距离,而李自成等虽然还伏着身体,眼中却都是欣喜的光芒。 李开国站住脚,扶了扶头上的龙帽,他还不习惯这顶龙帽,淡淡的道:“谁是李自成?” 李自成哈哈大笑,猛的跳起身来,大叫道:“我就是李自成,兄弟们,还不起来给皇上报个名号?” 老回回他们也哈哈大笑,跳起身来,大叫道:“俺是老回回。” “俺是罗汝才” “俺是……” …… 最后连牛金星、宋献策都报了名号,这群畜牲都觉得危险已过,光武皇帝现在就是他们掌上之物,是以嘻笑连连,毫无尊敬之意,看向李开国,就如同看到一个笨蛋一般。 李开国根本不在意,听完报名,冷冷的道:“听说你们把所有能抓到的百姓都做成了肉干?” 罗汝才哈的笑了一声,从身上拿出一片烤好的肉干,笑嘻嘻的道:“那个,皇上,你是不是也想尝尝啊,我这里正好有,来,给你尝尝。”一边说他一边走向李开国。 其他反王和大将都笑嘻嘻的看着,等着李开国露出惊慌之态。李开国瞬息之间,双目中杀气大盛,不等罗汝才走过来,他一步迈出,便已经到了罗汝才面前,伸手只是一拗,连拗四次,罗汝才便倒在地上,惨叫声冲天而起。 李开国这几下快速之极,李自成等还没有反应过来,罗汝才便已经倒在地上,四肢都被李开国硬生生掰断,森森的白骨刺断了肉皮,露在外面。 李自成等大惊,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李开国已经伸手连抓连拗,只是三息的功夫,包括李自成在内,所有的大将都被李开国将四肢折断,躺在地上惨叫不已,就是红娘子也不例外。 流寇大军见李开国身着龙袍,身影只是快速的转动几下,便将自己等人的首领断了四肢,个个吓得不知所措,就在这时,李自成强忍着疼痛,大叫道:“汉军要杀降将,兄弟们反了,快上来救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算计马士英 李自成精神强劲,他虽然还清醒着,但那些流寇全都吓得蒙了,难道说做了皇帝的当真是天子?须弥之间,如同神人一样就将近二十员大将折断四肢? 李开国猛然间袍袖展动,背过手去,双目中杀气腾腾,扫射眼前近五万流寇,冷森森道:“朕乃天子,天赋神权,尔等居然胆敢冒犯天之子,生则惨死,死则下十八层地狱,还不给朕趴在地上?”他话语平平,只是最后一句转为狠厉,但五万流寇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最后一句的重喝,更是让不少流寇吓得心胆俱丧,当真将刚拿到手中的兵器丢下,趴到地上。 一人趴下,万人随之也趴下,尽管流寇中不乏大奸大恶狠厉万分之徒,碰到这样颇有神异的万乘之尊皇帝也不敢造次,毕竟传说中的一国之尊就是有这样的神异,他们尽管吃人肉喝人血,可也不想下地狱。 没有人能想得到,李开国一喝之威,便令五万流寇伏地就擒。汉军不待李开国下令,立刻端着燧发枪冲上前来,二十七万汉军捆五万流寇,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李自成痛得满地乱打滚,但他的嘴自从四肢被折断就没有停过,不时的大叫道:“他是假皇帝,他是伪帝,快起来杀了他,快啊……你们要扶我做皇帝,哈哈,我是皇帝……”叫到后来,李自成声音嘶哑,尽管没有一个人理他,但他仍是彻斯底里的吼叫着。 李开国根本不理会他,老回回等痛得浑身大汗,却也没有人来理会,汉军根本连瞧也不瞧他们,只是拖出一口口大锅,架起火来烧水。 这更让老回回等吓得魂飞魄散。谁都知道,这就是他们军中煮人肉的大锅,此时李开国的汉军在他们面前将这些锅一一烧水,想要做什么,可想而之。 老回回等大叫道:“皇上,饶了我们吧,我们都是瞎了狗眼,冒犯了您,您杀了我们吧,不要将我们煮了。”他们痛哭流涕。他们苦苦哀求,因为爬不起来,甚至用头狠狠撞地,都撞出血来,代替磕头。以求李开国不要煮了他们。 可是这些李开国好似没看到没听到似的,只是微微抬头。望向天边那悠悠白云。心硬如铁,毫不动摇。 水终于开了,老回回他们的求饶声一直没有停歇,听到水滚开的哗哗声,老回回他们更是吓得心都快停止跳动了,更是没命的求恳。 李开国终于低下头来。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现在的哭叫声,和被你们煮吃了的那些百姓有什么不同?他们临死之前,想必也哀求过你们,恳求过你们。可你们这些畜牲,可曾放过一人?你们胆敢煮吃朕的百姓,朕也就将你们煮了,让你们的手下分食,让你们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说着猛然喝道:“一个一个给朕叉下锅去,煮熟了让流寇们分吃。” 老回回他们心丧若死,说到这个地步,他们万无生还之理,但嘴上还是不住的哀求,李岩这时大叫道:“皇上,我妻子红娘子,她并没有吃过人肉,还请皇上念在她是一个女子,又没有残害过百姓,请皇上放过她吧。” 老回回被两个汉军用叉子叉起来,举得高高的,正要扔下锅中,听到李岩的话,大叫道:“放屁,你这个狗r的李岩,红娘子要是没有吃过人肉,老子就宁愿下地……啊……”老回回话没有说完,就被扔进锅中,滚开的水立刻便将他外层的肉烫熟了,还没有翻滚几下,便已经没了声息。 大批的汉军面无表情的围观,毫不动容。他们一个个看着老回回、罗汝才、革里眼、左金王、改世王、……红娘子……宋献策等一一被叉入锅中烫死,耳边响起着李开国的怒喝,“这就是食人肉畜牲的下场,尔等要牢牢记住,身为人,不能吃人,既然吃了人,那就再不是人,比禽兽还不如。李自成,你不用再装疯卖傻了,朕特意将你留在最后一个,就是让你看着你的手下流寇是如何分吃你这些兄弟大将之肉的。” 说着猛然一挥手,登时便有汉军将煮得半熟的老回回等挑出锅外,丢到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流寇群中。流寇们毫不客气,他们早就听到李开国说这些是给他们吃的。这么多日来,虽然有人肉干吃,但也是半饥不饱的,此时半熟的人肉放在眼前,那里还能忍得住,虽然手不能动,但脚还可以挪,嘴还可以撕咬,他们膝步上前,张嘴便咬,撕下一块块肉来,吃得狼吞虎咽。 不到十几个半熟的人肉,很快便被流寇们吃得干干净净,就连骨头上的肉沫都啃干净了。只是吃了人肉的流寇形貌都不再象人了,眼中冒着凶光,行动上恍恍惚惚,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个无灵智的行尸走肉。围观这场禽兽之行的许多汉军都悄悄的吐了,他们从没有想到,人居然会恶劣到这个地步,居然会吃同类,耳边这时又传来李开国的声音:“李自成,你马上也会变成流寇们腹中之食,化为大便,此时一刻,你可后悔过你的所作所为?” 一直以来佯装疯了的李自成忽然哈哈大笑,眼神也转为清明,大叫道:“李开国,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今日你成了皇帝,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李自成起兵反明,纵横天下,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你想让我后悔,凭什么?凭你也是窃来的皇帝之位?” 李开国冷冷一笑,他倒要看看,到了开水锅中之后,这李自成是否也能如此硬气,使了个眼色,李自成立刻便被叉起,托到开水锅上面。直到这时,李自成才感觉到水沸腾之时升起的蒸气是那么烫人,刚才的豪言壮语立时便化为胆小如鼠,他本不是英雄,而是狗熊,否则不会降而复叛,连吃无辜百姓之肉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李自成尖叫道:“不要丢下我。皇上,我不是人,我是畜牲,你放了我吧,我给你当狗,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可这时候后悔求饶已经晚了,汉军一下将李自成按入开水锅中,李自成只觉浑身剧痛,只是滚了两滚。那疼痛便已经袭入脑中,他还嗅到一股烫熟的肉香,他脑中忽然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原来我的肉煮起来也是这个味,让人想吐……。 李开国看着李自成被煮熟。又被流寇们分而食之,他这才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走上高高的御辇。对着二十七万汉军喝道:“这就是残害朕手下百姓的下场,尔等要牢牢记住,百姓供你们,养你们,乃是你们的生身父母,杀父杀母而吃。天地不容,朕更不容。来人,将这五万人全都挖个坑,埋了。朕不要这些吃过人肉的畜牲。” 他这一声令下,五万流寇的命运便决定了,汉军看到李开国今天用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深受震动,对于这些吃过人肉的流寇更是深恶痛觉,当真没有将这些人当成同类看,就地挖了个可埋五万人的大坑,将五万人活活埋入坑中,坑杀。 不但如此,李开国还将今日之事,用旨意遍传天下,详细叙述今日惩李自成等吃人之魔的经过,并告诫天下,任何人都要依天理道德行事,万不可逆人伦行事,否则今日李自成等人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榜样。 这道旨意迅速遍传天下,弘光帝在南京宫中也看到这篇抄送来的旨意,这个本应在历史上被李自成煮了的大胖子在朝廷上听太监念这道旨意念到一半,便吐了一地,朝会不欢而散,上朝的文武大臣也吐了一半,但人人心里都为李开国的狠厉而感到害怕,一个能将李自成等人煮了的皇帝,一个能坑杀五万人而将此事通告天下的皇帝,这样的人他们能惹得起吗? 更多感到害怕的是那些州县官吏和士绅豪商们,李开国连五万人都敢坑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本来南方那些士绅们还甚是瞧不起李开国,但此时看来,李开国比起传说中的满清鞑子,还有流寇都要厉害的多。没见他一出手,便将鞑子差点灭了族,流寇都杀光杀绝。 倒不是说从此天下就没有流民了,而是李开国用了绝妙的一招,他给了所有流民一个希望,一个只要到辽东,就能再将活下去的希望。流民原来都是百姓,而百姓但凡只要有一丝活路,便会竭力去争取,去努力,造反只是他们找不到活路之后才会做的。 而李开国让所有流民只要到了山东,便可在一路救济之下,到达遥远的辽东,在那里得到土地,得到房子,得到一个家。所以再也不会有人振臂一呼,万千流民群起响应之事。这么诺大的难题,就这样解决了。 清理了李自成之事,李开国继续带兵逼进南京,他大军过处,州县官吏或是望风而逃,或是望风而降,并无一城敢于抵抗。但李开国率汉军却不是突飞猛进,而是下一城便清理一城,将城中素有恶行的士绅豪商清理干净,该杀的杀,该关的关。对于百姓交口称赞的好士绅商人,则在查实后不动其分毫。 每清理一城之时,百姓则是丝毫不动的,即使有百姓出来反抗,也只杀反抗之人,从不诛连,对于明朝旧官吏和士绅豪商,李开国以狠厉杀伐行事,但对百姓,他是以父母之心行事。 这也就导致了百姓们一致称赞汉军好,不光对他们秋毫无犯,还帮他们出气,给他们好的实惠,凡是被攻占的州县,全都免了一年的赋税。这些是实打实减免的,并不是和明朝一样,皇上说减免,下面百姓根本不知道,还在照交,最后钱都进了贪官的口袋。 李开国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向南京逼近,终于让本来想等李开国大军来时狠狠给他一击的那些明将们耐不住性子。孙传庭、洪承畴、卢象升、练国事、元默、唐晖、邹维琏、马士英这些总督巡抚、江北四镇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和刘泽清、左良玉、许定国等那一个不是身经百战,手握重兵,要他们窝在南京周边等着李开国攻过来,实在是不可能。 虽然名义上是他们都受弘光帝的管制,但对于没有实际兵权的弘光帝来说,其实他就是个摆设。根本就是拿来当旗子用的。除了孙传庭和卢象升之外,所有武将都没有将弘光帝放在眼里,除了要兵饷之时还能恭敬些,其他时候都当弘光帝可有可无。 眼看一个月过去了,李开国的大军才到达淮安府,用慢如蜗牛来形容一点也不错,马士英便叫嚣着要带本部兵马,将李开国阻在洪泽湖畔。这倒不是他喜欢做先锋,喜欢当出头鸟,而是他心中憋着一口气。 他本来以为自己有拥立之功。再加上江北四镇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和刘泽清手中的重兵支持,怎么也能混个首辅做做,可弘光帝一登基发诏勤王,天下来的兵马足足超过他手中之兵达数倍,而且那些督抚巡抚那一个资格都不下于他。他想做首辅的大梦立时就破灭了,到最后只混个东图阁大学士、兵部尚书衔。可他这个兵部尚书能指挥动谁?谁也不听他的指挥。 虽然李开国的狠辣残暴吓倒了不少人。但在这些武将眼中还真不算不什么。那个不是手里人命上万,白骨堆中迈过脚?煮个人坑几万人根本不算什么。因此马士英一直憋着想着压那些督抚一头,再加上李开国进兵缓慢,他以为李开国是怕了他们,所以在忍了一个月之后,终于决定跳出来争一争功。 他本以为他只要一发言。众将肯定会抢功,却没料到居然没有一个人和他抢,弘光帝见马士英胸有成竹,而且言之凿凿。不由得喜道:“马卿家果然忠心为国,好,朕便准你所奏,若能擒得李逆,朕便封你为首辅大臣。” 一听此言,马士英登时大急,这弘光帝太没谱了,怎么能将他的心思说出来?果然他一扫眼间,只见文武两班大臣都是眼中带着嘲讽之意,马士英难得脸红了红,然后索性破罐破摔,说道:“多谢皇上信任,臣这便去了。”他言词之中不推辞,显然是默认了立功便想做首辅的心思。 雄纠纠气昂昂带兵出了南京城的马士英绝对想不到,他前脚刚走,后脚七个督抚便联名上奏,言道马士英此一去,必败无疑。李开国所率汉军为二十万,若马士英败退,汉军定然追击,若马士英沿着盱眙县逃走必然引动汉军进入洪泽湖三河和高邮湖的天险包围之中。 八督抚之意,是在三河之南设下埋伏,将追来之汉军借天险围住,一举歼灭来犯之汉军。弘光帝大喜,转眼就把八督抚算计他的心腹马士英之事给忘记了。 弘光帝道:“汉军可是有二十万人,如果要包围汉军,那你们要出动多少兵马?” 孙传庭上前一步,上奏道:“皇上放心,现在我等八人手中兵力达五十万之多,再加上天险,足可以将二十万汉军围歼。” 弘光帝喜道:“好,好,此计大妙,就依卿等之计,可还有什么困难,要朕解决的吗?” 七个督抚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笑意,谁不知道弘光帝富甲天下,如果不是为了弘光帝手中的银子,他们七个督抚早就可以自行出兵,还用得着向弘光帝汇报? 弘光帝一听要银子,登时脸皱成一团,他平生最喜欢的便是银子,只进不出,一毛不拔。但这是七个督抚一起开口,实在是不好驳了他们面子。 弘光帝勉强道:“爱卿等需要多少军饷?朕要先说明一下,现在国库里一两银都没有收上来,花的可都是朕自己的银子,朕可是穷的很,你们不要开口要太多。” 七个督抚差点眼珠子都突出眼眶,身为皇上,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出人意料,虽然早就知道弘光帝爱钱如命,却没想到居然会爱钱到这个地步。此次出兵,乃是关乎生死大计,如果不是为了大明江山,七个督抚又何必冒此大险?现在让身为皇上的他为自己的江山尽一份力,他居然还不想出军饷。 孙传庭躬身道:“皇上,此次调动五十万大军,粮饷是一定要供给不断的。此次调拨共需银两约四百万两,还请皇上……”他话还没说完,弘光帝就跳起身来,大叫道:“四百万两?不行,不行,你还不如把朕给杀掉算了。” 七个督抚一起苦笑,这个弘光帝那有一丝皇帝的气度?如果他不是万历皇帝的亲子,又是最宠爱的小儿子,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做这个皇帝。 练国事上前奏道:“皇上,如果没有四百万两粮饷,只怕便无法调动如此之多的大军。如果不能将汉军在三河南线歼灭,那南京就危险了。”他说的倒也不错,只是弘光帝听来,仿佛是要胁他一般,立刻尖叫道:“练国事,你是在威胁朕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顾横波的生日 这话若是活着的崇祯皇帝说的,练国事尿都能吓出来。可换成弘光帝来说,练国事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镇静的道:“臣只是就事论事,并无威胁皇上的心思。” 孙传庭见事情闹得太糟也不好,传出去说他们以臣欺君,那在清流中名声便坏了。孙传庭道:“皇上勿怒,练巡抚是心忧国事,所以口不择言。敢问皇上,能拨出多少银钱?” 弘光帝见孙传庭做了和事佬,便狠狠的瞪了练国事几眼。他也只能瞪一瞪,让他惩治练国事,他没有那个胆量,这练国事手中可是有精兵五万的。 弘光帝迟疑了一下,说道:“朕这里只有一百万两,就这么多了,你们看着办吧。”说完他害怕七个督抚再逼他,连忙说道:“就这样吧,朕明日就拨一百万两到户部,你们自行提取便是,退朝。”他叫了一声退朝就想离开,后宫新纳了几名妃子他还没有下手呢,这回子正好去乐一乐。 七个督抚没有想到弘光帝居然无赖至此,眼看没等得及他们行礼,弘光帝便消失了踪影,卢象升叹了一口气,说道:“一百万两咱们挤一挤,也将就能使了。” 元默大怒,说道:“不行,一百万两,五十万人分,一人才二两,连开拔费都不够,怎么能让士兵们为咱们卖命?皇上不给,咱们找盐商去。” 元默一言惊醒了七个督抚,对啊,皇上不给,不找盐商找谁?江南淮南之地,盐商富甲天下,天下皆知。区区四百万两。就是一个小家子盐商也出得起这笔银子。 就在七个督抚准备从盐商身上刮银子的时候,李开国带着卫初平和一个侍卫就三个人已经进了南京城。卫初平望着太平门高达十丈的城墙,皱着眉头对李开国道:“李爷,这里城墙如此厚实,要是从此门进攻,只怕……。” 李开国身着一身儒生服装,但却身材魁梧,看起来不像是个书生,反倒象个富商。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这太平门是唯一没有护城河的。汉军要攻城,只能选这一段。” 卫初平略感惭愧,他只想到城高,却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城墙只怕也不会比太平门这里低。而且还有水道相护,要想攻城。只能先填水道。太平门出来便是南京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监狱,地点就在贯城坊。平素少有人走。但家住附近的行人和行商还是由此进出,所以李开国和卫初平、侍卫三人拿着路引,丝毫没有引起明军的怀疑,顺利的进入南京城。 经过城门之际,李开国细心查看,为不久后攻城预作准备。他只带着两人前来南京显然是要亲自查察一下南京地形。南京聚兵九十余万。几乎是明军最后的主力了,只要击溃这股明军,明军便再无像样的抵抗了。 转过几条街道,便见到朱元璋所建的皇宫。只见和北紫禁城大同小异,只是规模要小很多。李开国对皇宫一点兴趣也没有,笑道:“朕此来,倒也不是光为了探查一下城防,最主要的,是朕想将明军所有力量诱到南京城,然后一鼓击溃。过江之时你也看到大江天险有多险峻,如果没有船只,想要在明军的防守下渡江,得死不少人。朕的汉军个个都是精锐,怎么能舍得损伤?” 他说的倒是实情,以他现在异能的能力,只要来到大江北岸,南京城内所有城防,明军动静全都在他的眼底,无非是多耗些手下汉军的精力而已。他只所以丢开大军,只身来南京,就是为了实现一个计划。 卫初平奇道:“皇上,南京城聚九十万明军,几乎已经是全部兵力了,那里还有明军?” 李开国微微一笑,说道:“你只怕是忘记了,陆上没有,海上却有。”卫初平立时便明白了,低声叫道:“是郑芝龙的水师?” 李开国脸色淡然,说道:“正是。马英得来的情报中,说马士英此次迎战我军,极有可能七督抚会跟在后面捡便宜。朕思之再三,只怕此事未必是空穴来风。马士英虽然是江南的地头蛇,但七督抚无论那一个都是猛龙,他一条地头蛇怎么也斗不过七条猛龙,被算计也是应该的。” 李开国还不知道,就在他进南京城的时候,七督抚刚刚在弘光帝面前初次坦陈了筹划已久的计策。如果他知道这件事,对马英侦查情报的能力就要更加刮目相看了。就连弘光帝都比他晚知道好几天,可想而知,马英接手原东厂和锦衣卫的情报网络后,到底有多厉害。 卫初平点了点头,说道:“皇上说的是,只是郑芝龙虽然表面上尊朱常洵为帝,却肯定是既不听调,也不听宣的。咱们怎么才能逼他带船队来南京?”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郑芝龙和咱们是有仇的,再弄些他不得不动心的财富和权力,不怕他不来。只是这些都要朱常洵配合,难度太大,所以朕才亲身来此。” 卫初平听到这里,忍不住道:“皇上,这那是一个皇上应该亲身来做的事情?这些交给大臣们做也就是了。” 李开国冷笑着斜了他一眼,说道:“你们要真是有用,朕犯得着操这份心?” 卫初平吓得跪倒在地,颤声道:“是臣等无用,请皇上治罪。”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进了城,就不用叫朕皇上了,免得说顺了嘴,就叫李爷吧。从现在起,不要多问、多说,只要带着眼睛多看,多想就是。” 卫初平吓出一身冷汗,他可是知道的再清楚不过,李开国只要起了杀心,无论跟了他多久,都挡不住人头落地。李开国比起开国皇帝朱元璋,手只会更狠。他这回知道刚才那一句话已经惹得李开国不爽了,如果换了别人,这个时候只怕已经在地府被阎王老爷给判进十八层地狱了。 卫初平低声应‘是’,便不敢再说话。李开国转过身去,凝视着西面。嘿嘿一笑,说道:“去叫两顶轿子,咱们去迷楼吃饭。”侍卫应了是,立刻就去叫了两顶轿子。 卫初平虽然奇怪皇上怎么知道南京城里有迷楼这个酒楼,但刚刚训斥在前,便是有天大的好奇,他也不敢再问一句,他很清楚,再惹李开国不爽一次,他一定会没命的。 迷楼这个名字很是有意味。但其实就是秦淮河畔的一个青楼而已。轿子行了良久,终于来到原是隋炀帝时建的一所别院,现在名为眉楼——又名迷楼。用时人当时之语,迷楼‘曲折幽深,阁楼错落。轩帘掩映,互相连属。如仙人游’所以名为迷楼。 但因这里住着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所以又有人称迷楼为眉楼。来到迷楼,已经是正午时分。青楼当然不是一个吃饭的好地方,到这里来的人,多半是迷色,而不是迷食。 但迷楼的酒菜也的确不错,当得起其偌大的名声。用车如流水马如龙来形容迷楼前的繁盛。显然极为恰当,李开国带着卫初平步入迷楼的时侯,迷楼中已经是人满为患,几乎整个南京城的贵公子哥和有身份有才名的读书人都齐聚在这里。 门口的龟公一看李开国的打扮。以他数十年的眼力,一下就看明白谁才是爷,立刻笑嘻嘻的上前,对李开国行了个礼,说道:“爷您可是第一次来?可有相好的?如果没有,小的可以帮您推荐几位温柔美丽的姐姐。” 李开国微微一笑,此时已经是八月初了,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乃是唐寅五十之后所画的精品折扇,扇上一幅“临流倚树图”便已经是难得之珍品。李开国一张一合折扇,龟公的眼睛甚是毒辣,立刻便断定光是这一把折扇,只怕便要值得数百金,再加上李开国拿出一锭五两重的银锭抛到他手中,龟公就笑得更像是一朵狗尾巴花,恨不能长出一条狗尾巴来摇一摇。 龟公陪笑道:“爷您想怎么着,尽管给小的说,小的一定给您办到。” 李开国咪了咪眼睛,淡淡的道:“听说小王爷朱由崧正在眉院里和众才子为顾横波过生日,爷我想进去,你有什么法子没有?” 那龟公吓了一跳,刚要摇手说没有,李开国手中又出现五两的金锭。龟公张大了嘴,银子常见,可金子真不多见。日常通用的多是银子,金子百姓们几乎见不到。他一个龟公那里见过五两的黄金官锭?立时便被银钱迷了心,没有两个字到口边立刻改成:“没问题,敢问爷您的高姓贵名?” 李开国笑了笑,说道:“爷姓李。”龟公察言观色,知道李开国不想多说,立刻陪笑道:“李爷,您跟小的来,小的引您去眉院。”这迷楼果然宠大,转过几道曲廊,这里花草流水假山处处,再加上到处都是女子的脂香和甜腻的笑声、语声,端得是一个男人享乐的好去处。 来到一个院落前,还没有推开门,便听到里面的起哄声,一个男子大叫道:“好舞、好舞,果然不愧‘盈盈秋水,顾盼横波’的名头,王爷,这回您可服了吧,当罚一杯酒。” 龟公悄悄推开院门,对李开国道:“李爷,您请自便。”李开国点了点头,带着卫初平和侍卫进了眉院。 只见好大一个院子,院中摆了十多桌酒席,嫖客足足有百余人,正在对着院中一个舞台上的数名女子在欢呼大叫,一派热闹的景象。 朱由崧此时正被人挤兑,说要他罚酒。朱由崧登时大怒,他老子是朱常洵,乃是皇上,他是长子,按说他就是太子的身份,虽然现在还没有被册封,但他认为这是早晚的事。居然还有人敢罚他的酒,就算是说错了又如何?谁胆子这么大? 朱由崧站起身来,望着刚才大叫的书生,正要怒声高喝,舞台上的顾横波看到朱由崧要发怒,心中着急,连忙伸手在姐妹手上的琴弦上轻轻一拨,清泉流水一般的声音立时便将所有人都吸引过去。 顾横波眨着秋水盈盈的大眼睛,伸袖掩住嘴角,虽然看不到嘴,但眉眼间显然是笑意媚生。瞬间便倾倒所有的男人。 顾横波柔柔的道:“啊唷,这是妾身的不是,害得王爷猜错了,妾便代替王爷喝一杯酒,便算王爷罚过了成不成?” 她这般媚态,再配上勾得人心痒痒的柔声,所有男人都被她给弄软了,就连朱由崧都生不起气来,刚才的怒火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朱由崧正要上前说几句豪言壮语,以搏得美人青睐。忽然听到有人叫道:“这菜都吃过了,怎能待客?快快换过,爷要吃饭。” 这话声登时将刚才迷醉人心的气氛给破坏殆尽,百余男人从春梦中惊醒,无不大怒。转过头来,想要看看是谁。搅了这大好的气氛。 只见两个书生和一个侍立在身后的护卫。正坐在最后一张桌子边上。李开国大摇大摆的坐着,根本不管百余男子愤怒的目光,手上折扇一扫,“乒乒乓乓”一桌子碗碟什么的全都扫落到地上,打碎食具数十。 一富家公子哥模样的人登时大怒,走过来指着李开国叫道:“你是什么……”那个人字还没有说出口。李开国身后的侍卫已经抽出长刀,一刀便将他指着李开国的手臂给砍了下来。 “啊,杀人啦。”就在血光四溅,断臂落地之时。百余男子,还有满院的妓女,全都尖叫起来。这也太狠了,不过指得一指,钱公子的手臂便没了。 钱公子断了一臂,立时便痛晕过去。其他百余男子吓得如同小鸡仔一般,连忙便想逃走,百余男子争先恐后奔出院子,为了谁先出院门,还急得破口大骂。那些妓女也想逃走,可弱女子怎么能挤得过男人?只能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朱由崧却是没有逃,不是他不想逃,而是他有底气,因为他随身带着四个护卫,此时已经站在他面前,将他护住。 朱由崧大叫道:“好大的胆,居然敢……”这一次,他和钱公子一样,都是话没有说完,他身前四个护卫已经被侍卫接连四刀,连续砍中大脚和手臂,一刀断一肢,绝不偏心。四个护卫刚才还雄纠纠的,转眼便被砍成重伤,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惨叫。 李开国一皱眉,说道:“让他们别叫了。”侍卫心中一惊,立刻连挥四刀,将四名护卫全都砍断脖子,转身回刀入鞘,跪倒在地,说道:“属下办事不力,请爷责罚。” 李开国淡淡的道:“回去自领十大板。” 那侍卫心中欢喜,连忙叩头,这才喜笑颜开的站起身来。只打十板,太便宜他了。 朱由崧见到如此厉害的侍卫,居然对李开国如此恭敬,心中更是害怕,急切想逃走,奈何腿不听使唤,软软的走不动。顾横波见状,连忙上前扶住朱由崧,便想带他逃走。可惜她自己只有十四岁,又是个弱女子,一个人那能扶得住朱由崧?急得她连忙喊道:“快来人帮忙。”可是那有人回应?院中已经逃了一空,只剩下李开国三人,还有就是她和朱由崧,地上还有一个昏迷的钱公子。 此时已经惊动了妓院中的护院,正在急速大叫赶来,李开国身后的侍卫不待吩咐,立刻再次拔出长刀,出了院子,把门关上。过不几息,便听到连续的惨叫声和兵器撞击声不断响起,显然外面已经打起来了。 李开国淡淡的扫了一眼正在奋力扶住朱由崧的顾横波,虽然感觉这个妓女出乎意料的媚,但也只是一念,瞬间便从心里抛了出去,对朱由崧说道:“朱由崧,你大难临头了,居然还在这里喝花酒?” 朱由崧一惊,眼前之人居然敢直呼他的名字,显然不是普通人,撑着劲摸到一个凳子,坐了下来,顾横波这才收了手,就这一会,就把她累得香汗淋淋。卫初平看她娇媚可怜,想要说句话,但却不敢张口。 朱由崧坐定了身体,立时怒道:“我父王是皇帝,我也是王爷,那里来的大难?你不要胡说。” 李开国猛然眼中射出杀气,直盯入朱由崧的心中,吓得朱由崧立时便成了见到猫的老鼠一般,转过半边头,不敢再直视李开国。 李开国‘哼’了一声,对顾横波道:“去上一桌酒菜来,爷今天要与他好好谈谈。”此时院外争斗声已经停息,顾横波过去打开院门,只见所有护院全都横死当场,登时吓得全身发抖。那侍卫见顾横波开门,喝道:“你想去那?” 顾横波一指李开国,低声道:“你的爷要奴去叫一桌酒席来。”侍卫这才道:“快去快回,如果敢耍什么花样,便杀了你们满院。” 院中李开国见朱由崧不敢看他,冷冷的道:“你父王虽是皇上,但你却不是太子,你想过为什么吗?” 朱由崧对这个问题怎么能不想?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还不是就是因为老爹没有封他为太子吗?此时李开国提出这个问题,立刻便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朱由崧急道:“难道你知道?”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爷当然知道,不知道爷到这里来找你做什么?” 朱由崧道:“那是因为什么?你快说?” 李开国展开折扇,微微的扇扇,笑道:“别急,酒菜还没有上呢。”他话刚说完,便听到有人大叫:“南京守备兵马在此,谁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董小宛陈圆圆 听到南京兵马到来,李开国和卫初平面色丝毫不变,就是挡在院门处的侍卫也是没有逃走之意,只是警惕的注意官兵是否冲进来。 朱由崧暗暗心惊,越看李开国越觉得是遇到了奇人,能够在兵马面前毫不动色的,天下没几个人。耳中听着外面兵丁声音渐近,朱由崧咬了咬牙,比起刚才的事,还是太子之位更加重要。 他从身上掏出一块玉牌,走到院门口,递给侍卫道:“等会兵丁来到,把这个给他们看,让他们退出去。” 侍卫看向李开国,李开国点点头。侍卫这才接过,转身向外走去。顾横波急匆匆的带着几个胆战心惊的姐妹提着菜肴走进院子。一盘盘精致的菜被细心的摆好,五年的碧波酒倒入小巧的白玉杯中,一道酒香慢悠悠的飘进鼻中,卫初平闻起来便精神大振,欲待伸手端起来尝尝,却又顾忌着酒中有没有下药。 李开国只是扫了一眼,便端起一杯酒,一口便喝干了,挟起一块虎皮肉吃掉,只觉得鲜香脆酥,让人味口大开,不禁赞道:“好。” 卫初平见李开国动了筷,这才敢挟一块长五分、宽三分、厚一分酥糖咬了一口,只觉得外黄内酥,甜而不腻,忍不住也赞叹道:“好糖,只有江南小吃才做得如此精致口味。” 朱由崧耐着性子,说道:“这虎皮肉和董糖都是董小宛亲制的,味道当然好。先生是北方人?” 卫初平第一次来南京,谁是董小宛他丝毫不知,只以为是个厨娘而已。李开国却知道,董小宛是历史上有名的妓女,秦淮八艳之一。他却没有想到。真正的董小宛除了容貌之外,还做得一手好菜。 当下再细看细尝桌上之菜,只见火肉有松柏之味,风鱼有麂鹿之味,醉蛤如桃花,松虾如龙须,油鲳如鲟鱼,烘兔酥鸡如饼饵,妙不可言。 李开国吃得高兴,难得他除了杀人之外。还好一口吃的。以前没做皇帝之前当然不讲究吃穿,现在做了皇帝,这穿和吃当然要极尽讲究。待得再多吃几筷,便停箸对顾横波道:“小宛姑娘做的菜肴甚得爷的心思,让她来一见。”这话说的甚是不客气。但顾横波却知道,这个要求只能答应。不能推辞。只是妈妈那一关甚是难过,她欲待要说,李开国已经再次拿出一锭十两的黄金,示意她快去。 顾横波无奈,便只能去了,她倒不怕小宛来了。会遭到什么伤害,眼前三人虽然凶狠,但却并不是会伤害她们这些无辜女子的。有了这十两黄金,足以让妈妈动心了。 这时朱由崧的玉牌已经起了作用。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已经没了。朱由崧再也憋不住心思,站起来深深一礼,说道:“刚才先生所说之事,由崧极想解此疑惑,还请先生不吝赐教,由崧定有厚报。” 李开国微微一笑,刚才尝了一遍这些美食,已经饱了八分,再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说道:“王爷请坐,待爷我慢慢说来。”朱由崧虽然听着这个爷字十分刺耳,但为了太子之位,也只好忍着,强自笑着坐下来,摆出一副洗耳恭听之态。 李开国摇了摇折扇,再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王爷兄弟三人,那王爷的父王喜欢谁呢?” 朱由崧皱着眉头道:“你是说由渠、由桦?他们虽然比本王在父皇那里得宠多些,可本王是长子也是嫡子,咱们明朝的祖制可是嫡长为先的。”这个缘由他倒也想过,只是想到祖制,他便一掠而过,只要他不死,两个弟弟是绝无可能被封为太子的。 李开国哈哈大笑,笑得朱由崧面红耳赤,他在李开国的笑声中知道自己错了,可又不知道错在那里。 李开国也只是笑得几声,便站起身来,对着已经偏斜的白日,淡淡的道:“王爷可是忘记了,王爷的父王又是第几子?”李开国这话,便如同黄钟大吕一般,登时便将朱由崧给震醒了,他一下便明白过来,登时脸色煞白。 现在的弘光帝朱常洵,正是万历皇帝的第三子,当年和明光宗因争国本一事,闹得天下皆知,长达十几年。为此事,朱常洵一直是耿耿于怀,如今他成了皇帝,坐拥天下,岂会将什么嫡子长子的制度放在眼中? 而且朱常洵一向不喜欢朱由崧,而更为喜爱朱由渠和朱由桦两个弟弟多一些。想到这里,朱常洵没有及时封他为太子的事情霍然开朗,立时便让朱由崧明白了问题在那里。 朱由崧惨白着脸色,只觉得嘴中发苦。卫初平看到他这个模样,只能在心里暗叹,皇上就是皇上,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天大的难事,到皇上手中都是迎刃而解。 李开国见朱由崧被他吓成如此模样,便再添上一块重石,压一压朱由崧的心,“当年光宗皇帝只所以能战胜你父王,成功登基,靠得是文臣以死相助。现在王爷可有当年光宗的时运否?” 朱由崧惨然一笑,说道:“本王自幼便被关在府中,与大臣等从不敢结交,就连城门都不敢出一步,那里会有文臣会帮助本王?看来本王只怕是活不长久了。” 李开国淡淡道:“王爷何出此言?” 朱由崧咬着牙道:“这不明摆着吗?如果父皇要立两个弟弟之一做太子,本王这个嫡子长子便是他们的阻碍,到时岂能容得本王活着?”说到这里,明明是八月的大白天,天气甚热,却也打了个寒战,显然是被自已说的话吓到自已了。 李开国走回座位坐下,说道:“那王爷可有办法改变局面?” 朱由崧此时心乱如麻,他一辈子都被关在蕃王府中,虽然锦衣玉食,但见识甚少。他现在能来到南京,还是拜崇祯皇帝死掉所赐,让他这时候想出主意来。怎么可能? 但他也绝不是笨蛋,虽然心乱,却也听出一些端倪,带着期望的神色,朱由崧猛然站起,给李开国行了一个大礼,说道:“由崧先前无知,冒犯了先生。此时由崧身陷险境,还请先生给由崧出个主意。他日由崧若做了太子,定然会为两位先生谋得高官厚爵。以报大恩。” 李开国假装大喜,上前用折扇轻轻一扶朱由崧,笑道:“王爷不必着急,某二人正是为此而来,辅佐王爷登上太子之位。” 朱由崧心中一松。心道果然如此,心中最后一丝疑惑也消除了。如果李开国两人无所求而来。他反而不敢信。若是为了官爵而来,那可信程度就大大提高了,毕竟如果什么都不为,就来帮他做这种夺嫡之事,天下或许有这样的人,但朱由崧却不认为自已会这么好运。一下就碰到两个。 既然话说到这里,朱由崧便对李开国两人推心置腹了,先是请教两人姓名,待得知一个叫李开。一个叫卫平后,朱由崧迫不及待的对李开国道:“李先生,您看本王如今该如何做,才能得到太子之位?” 李开国笑了笑道:“王爷不必着急,其实刚才我已经说过了,王爷若是想与皇上抗争,一定要从大臣下手,争取文武百官象支持光宗皇帝那样支持你,如此一来,就算皇上不想让王爷做太子也不成。” 朱由崧听到这皱皱眉,他当然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结交大臣那有这么容易? 李开国说道:“王爷可是为如何结交文武百官发愁?” 朱由崧精神一振,通常这样的话都带着一个意思,那就是说这话的人有解决的办法。他急忙道:“正是如此,还请先生教我。”话说到这里,顾横波终于带着一个绝色女孩子进了小院。 只所以说是绝色女孩,是因为其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但已经初显其美丽容颜,虽是低着头,但女子好奇之心无法遏制,偶尔抬头偷看,便见她秋波流转,神韵天然,长成后显是一绝美女子。 顾横波引绝色女孩来到近前,轻轻一礼,低声说道:“这便是小宛,还请各位爷宽宥,她年纪还小,并未长成,不能侍侯各位爷榻上之欢。”她这是害怕李开国等有摧幼之恶习,所以说在前面。 李开国理也不理她,只是对小宛道:“这些菜都是你做的?”董小宛低声道:“这些都是闲来无事之作,如果不合几位爷的口味,还请见谅。”她声音婉转多音,还带着女童特有的嗲音,分外好听。 李开国得知了答案,便也不再理会她,对朱由崧说道:“王爷,现在就有一个好机会,能让文武百官对王爷的印象加深,更能加重皇上对王爷的好感,就看王爷有没有胆子去做了。” 朱由崧大喜,连忙道:“到得如此境地,生死已在须臾之间,本王还有什么不敢的?请先生快快说来,本王洗耳恭听。” 李开国道:“王爷可知道,马士英已经带着江北四镇之兵前去洪泽湖阻挡汉军南下?” 朱由崧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这事情他还真不知道。他虽然也是一个王爷,但一无心腹,二无得力手下,三也没有大臣刻意与他结交,否则怎么会任由他来青楼之地污自己的名声? 李开国冷冷一笑,又道:“那王爷是否又知道,七督抚准备将马士英当成诱饵,起五十万之兵设伏围剿汉军?” 朱由崧脸现愤怒之色,这些他全然不知,对于一个立志要成为太子的人来说,这些军国大事他都不知道,也没有人来知会一声,怎能不怒?其实七督抚设下此计,连近在咫尺的马士英都没有发觉,朱由崧又怎么会知道。就是李开国,也是在南京城用异能找朱由崧的时候,才得知七督抚计划的详情。虽然早在很久以前,马英就有过这样的猜测。 李开国见状,知道已经差不多了,再笑道:“王爷无需发怒,某只需王爷在皇上面前献上一策,立时便有扭转乾坤之效。” 朱由崧听到这话喜上眉梢,心痒难耐,早就忘记身边还有两个青楼女子,就算还记得。他也不会在意,不过是两个长得漂亮的女人而已,就是听去机密又如何,等下弄死便是,虽然有些暴殄天物,不够怜花惜玉。但和太子之位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倒是顾横波和董小宛却是脸色更白了些,她们都是聪慧的女子,怎会不知眼前三人所谈之事绝不可外泄,有心要离开不听。但那里能走得了?所以登时便白了脸色,更添几分娇弱之色,分外引人爱怜。 朱由崧急道:“请先生不要再卖关子,告诉本王吧。” 李开国神秘一笑,说道:“好。某便告诉王爷,此次七督抚虽然算计在前。而且和马士英江北四镇之兵加起来之和。足足是汉军来攻兵力三倍,但某敢断言,此一战,必是汉军得胜,明军七十万之军必然大败。” 朱由崧吓了一跳,当真跳起身来。叫道:“不可能吧,七十万打二十七万,又是埋伏,就算不胜。也不可能大败啊。” 李开国冷冷一笑,说道:“原来王爷是这样认知的,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某问王爷,崇祯皇帝在位之时,手握明军数百万,就算是辽东,也有明军精锐达四十万之多,为什么鞑子不过二十多万的兵力,但朝廷却是屡战屡败,居然被鞑子两次打到京城?” “而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流寇,最多之时,挟流民之军达百万之多,而明军只有二三十万就能撵得流寇到处流窜,何也?可见两军交战,能否得胜,不在与兵力多寡,在于其兵力是否强劲,将帅运筹帷幄。” “而令明军头痛之极,恨之入骨,拿之无法的鞑子和流寇,最终是亡于谁手?是汉军。汉军打鞑子、打流寇,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而且全都是连战连胜,连一场败仗都没有。听到此处,王爷还认为,七十万明军就能战胜二十七万汉军吗?” 朱由崧和董小宛一起大叫道:“当然不能。”朱由崧说这话也就罢了,可是董小宛也叫出这一句来,登时在场四人一其看向她。 董小宛刚才听得入神,此时才发觉失言,惨白的脸上登时起了两团红晕,连忙躲到顾横波的身后。 顾横波银牙暗咬,心道早就知道小女孩子靠不住,本来她们两人就已经处在生死边缘,这回董小宛又擅自插嘴,更是让她们离死亡更近一步。顾横波连忙道:“小宛什么也不懂,刚才是一时失了言,还请三位爷原谅她一次。”顾横波本就十分美艳,这时着意恳求,当然是媚态尽露,软语温柔,使出所有的本领,就是为了迷住眼前这十分危险的三人。 李开国那里会理她,对朱由崧道:“王爷说的对,那七十万明军一旦败退,南京会如何?能挡住汉军的攻击?到得那时,别说王爷,就是你父王,只怕也要忙乱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吧。” 顾横波看李开国不理会她们,就如同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既松了口气,又气得芳心生怒,她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居然无视她的存在,实在是十分打击她对自己美丽的信心。 朱由崧越想越觉得李开国说的有道理,想到南京城如果被汉军攻下,他们父子又将去那里?继续往南退?还是往西退?又有那里有南京这样有天险固守之地?想着想着,他便冷汗淋淋。 李开国说道:“王爷可知道,南京有天险大江,为何也会很容易便陷入危险之中吗?” 朱由崧喃喃的道:“为何?本王不知道。”他此时全副心神都被李开国带入彀中,思维完全是按照李开国的思路在思考。 李开国嘿嘿一笑,说道:“那是因为,南京没有战船。” 朱由崧一惊,猛然一拍大腿,说道:“对啊,本王这就上奏父皇,多造战船。”他以为找到解决办法,一脸都是喜色。 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王爷,现造可是来不及了。就算来得及,却又上那里去找水师来驾战船?” 朱由崧立时便又陷入苦恼之中,说道:“对啊。先生,你既然提出此事,定然有解决的办法。你说吧,那处河道有水师?” 李开国摇了摇头,说道:“河上那会有。不过海上有。郑芝龙这个人王爷可能听说过,他可是有战船上千,水师将士上万的。如果能把他调来,从海中直开到大江中来,上千战船守住江面,就算汉军再厉害,没有同样的战船,他们怎么能渡过大江,威胁南京?” 朱由崧当然听说过郑芝龙,也早就知道他有一支水师。此时听到李开国的话,登时喜得跳起身来,大叫道:“妙,妙,实在是妙。” 猛然间又想到些事情。连忙道:“先生,那郑芝龙以前就是听调不听宣的。如今我父皇若是下旨调他护卫南京。他不来怎么办?” 李开国微微一笑,说道:“好办。王爷可能不知,郑芝龙和汉军是有仇的,汉军曾经烧过他的船,杀过他的兵。如果王爷能说动皇上给他封一个兵部尚书的虚衔,再加上福州沿海的自由贸易权。永不交税,他郑芝龙岂有不来之理?” 朱由崧那里懂得自由贸易权和永不交税的厉害?不过李开国自会给他解释,立刻他便明白这里面油水有多大。福王一脉贪婪的本性立刻便显现出来,他有些犹豫这么多银子就给郑芝龙了? 李开国猜到他的心理。冷冷一笑,说道:“王爷,如果七督抚和马士英他们战败,南京立刻便有危险。到时以王爷的先见之明,调来郑芝龙水师保卫南京,解了南京之危。大臣们怎么看?百姓们怎么看?皇上又怎么看?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军功。仅凭此一件事,王爷这个称谓便可换掉了。区区一些银子,又怎会有太子这个名位重要?” 朱由崧立时醒悟,立刻想到当真做了太子之后的权势和地位。立时大笑道:“李先生说的是,本王是有些短视了。” 李开国微微点头,好似在夸奖朱由崧一般。然后又说道:“此事必须秘密进行。王爷,调郑芝龙水师之事,你必须秘密说动皇上。一是为了保密,不致于被汉军知道。也不要被七督抚和马士英他们知道,如果他们没有兵败而得知此事,定然会心中有怨。二是自由贸易权和永不交税只能暗中许之,而不能拿出来明面上说,否则别说大臣那一关过不去,就是士绅那里也不会同意,到时天下议论纷纷,反而会有伤皇上之圣名。三是这件事情最好王爷讨得旨来,亲自施行,以求全功都属于王爷。如此一来,更需保密,否则若是让王爷两位弟弟知道……” 说道这里,李开国也无需再往下说,朱由崧已经一脸的明白,连连点头,只是提到两个弟弟时,咬了咬牙。让旁边一直不语的卫初平心中暗叹,一碰到皇位,什么父子兄弟,全没了亲情。 李开国站起身来,说道:“王爷既然已经明白,某就此告辞了,待王爷变成太子之时,某自然会出现在王爷面前。为了保密,董小宛某便带走了,顾姑娘便有劳王爷处置。” 朱由崧正在兴奋之中,当然满口答应,别说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李开国就是要他的姐姐,他也毫不犹豫的送给李开国。 李开国一指董小宛,说道:“跟爷走吧。”董小宛居然没有抗拒,立时便来到李开国的面前,说道:“爷,小女子还有个好姐妹,平日里帮着小女子做菜的,还请爷恩准,把她也带上吧。” 李开国淡淡的道:“可。”带着她走到院门口,对侍卫道:“你跟着她去带一个小姐妹一起走,如果有人敢拦,就全杀了。”那侍卫立刻挺着刀便跟着董小宛去了。 朱由崧也恶狠狠的对顾横波道:“本王今日之秘事,你全都知道了,如果不想死,就乖乖随本王回府,否则你只有一死。”顾横波本就是势利无耻之人,利欲熏心之辈,而且早就是一个破了身的烂婊子。此时能进得了以后的太子府中,那有不愿意的?当下喜笑颜开,全没有被迫的意思,反而立刻便发誓赌咒,说绝不会透露今日之事一字。 历史上的顾横波嫁给龚鼎孳,龚鼎孳先是降李自成,后又与崇祯十七年五月降清,他历事三朝,官至礼部尚书。其正室董氏因受明朝诰命,不愿再受清朝诰命。龚鼎孳便请朝廷下旨,封顾横波为一品诰命夫人,顾横波欣然受之。 顾横波本就有一位私订终身的才子由于她的背盟殉情而死,后来她那仕于明朝、晚节不保的丈夫龚鼎孳每谓人曰“我愿欲死,奈小妾不肯何”,更是说明她的名节气节俱无,天生的婊子。 有侍卫拿刀,董小宛很快便带着比她大一岁的女孩子回来了。卫初平一见到这个女孩子,登时便是胸口一震,满腔热血涌上心头,心中不由自主的念道:“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若是再过几年,长成了身子,那还得了?” 董小宛和顾横波已经是一等一的美女了,但和这个女孩子相比,简直是明珠和蜡丸对比一样。站在她的身边,董小宛的美丽全都不见了,成了一个普通的女子。 董小宛低声道:“这是小女子的姐姐,陈圆圆,是个清倌。圆圆,快点见过两位爷。”卫初平满脸通红,连忙道:“不……不用,你见……见过……李爷就是。”他在陈圆圆的美丽面前,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陈圆圆轻轻一礼,环佩叮咚做响,但却不及她的声音好听,她莺声呖呖说道:“圆圆见过李爷。” 李开国也颇为震惊陈圆圆的美丽,但听到她的名字,登时了然,能让崇祯皇帝、李自成、吴三桂神魂颠倒的,非得有如此倾国倾城之貌不可。他虽不好色,但这样一个天下间绝无仅有的美人要跟着他,他自然也不会往外赶。 李开国淡淡的道:“去雇四顶小轿,咱们这便走吧。”侍卫还刀入鞘,鞘上还有鲜血,想来带走陈圆圆一定是杀了人的。也是,这样的女子谁都知道天下难寻,怎肯放手? 侍卫回来得很快,迷楼门口长年便有小轿出租的的,为了嫖客妓女外出方便。两顶小轿抬进门来,董小宛和陈圆圆一人一顶。直到陈圆圆上了轿,卫初平这才出了一口长气,他刚才一直不敢看陈圆圆,这时隔了一层轿子,这才自然许多。 李开国也不去管他,他倒也不会因为卫初平喜欢陈圆圆便将此女赐给卫初平。象陈圆圆这样的女子,除了他,谁也承受不起。无论是谁得到了陈圆圆,如无实力保护她,定然是惨不堪言的结局,卫初平此时用处还多,李开国还不想他英年早逝。 此时不过未时末(15:00左右),天色还早,而且来南京的目的已经达到,五人四轿便顺着街道前往太平门,原路出城想要回去,但来时太平门太平,回去之时太平门却变了个模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大结局 七督抚为了要卡住盐商,让他们知道兵马的厉害,立刻便擅自封了南京十八城门,以此威慑盐商们掏钱出来。 南京城一天吞吐货物和人流都是以几十万计,这一关门不要紧,十八处城门前堵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轿子早在离太平门一里外便被堵住了。侍卫急匆匆的跑去打听一下,回来对李开国道:“爷,听说是七督抚同时下令封的城门,属下已经用王爷的玉牌试过了,守门将官根本不理会。” 坐在轿中的李开国眉毛一挑,掀开轿帘下了轿,对着四抬轿夫说道:“跟在爷后面,别掉队。”说着当先往太平门方向走去。他才走两步,前面便挡着一辆大车,李开国手一搭,那辆大车连车带马被李开国举起,登时车里人喊,车外马嘶,两匹马惊吓之极,猛力乱蹬,只是身在空中不受力,那里蹬得到什么? 李开国将马车往旁边运货马车上一放,登时空出来一大片地方。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如此神力,单手举起一车两马,当得神力这两个字。 李开国对着吓呆的轿夫道:“跟上。”说完再往前走。轿夫们吓得一哆嗦,立刻抬轿跟上,他们都是常年混生活的苦人,知道碰到异人,也不敢逃走,乖乖的抬轿跟上前行。在轿帘后偷看的董小宛和陈圆圆都倒抽一口气,吓得拍拍已经颇具规模的小乳猪,平静一下被惊吓到的芳心。 就在近千余人的观看中,李开国遇人分人,遇车搬车,硬是在水泄不通的道路的开出一条小道来。南京城的守门官还在城门洞中休息,他才不会管这些百姓和商人无法通行会有多大的麻烦。 刚刚驳了一个拿着王爷玉牌的侍卫。他心中颇为得意,正拿起一壶酒喝了一口,便见到亲兵急急赶来,大叫道:“头,你快出来看。” 守门官一怔,出事了,这是他第一个念头。立刻拿起长刀出来登上城阶观看,一看之下,守门官目瞪口呆,只见一个人正在信步前行。后面跟着四顶轿子。前面无论挡着什么,全都被他毫不费力的挪开,到得后来,挡在他前面的车或是人,全都尽力让开一条路。他们都知道李开国惹不起,只能自己让开。 一里路不过半刻的功夫便已经行完。李开国一行五人四轿已经站到关闭的城门前。守门官早已经被李开国的神力震住,见他来到近前,根本不敢放肆,连忙道:“城门是被上峰下令关闭,没有上峰的命令,着实不敢放几位出城。还请这位壮士原谅则个。” 李开国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不能开城门,爷又怎么会难为你。不过爷确有急事,将军便行个方便。用绳筐送爷等出城如何。”说着手底下一张三百两的银票已经送到守门官的手中。 守门官偷眼一看,登时眼中财光外露,三百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只是用绳筐送人下城和四顶轿子罢了,而且又不违了开城门的禁令,立刻便动了心,说道:“既然你们有急事,那我就与你们行个方便,这便上城吧。” 李开国微微一笑,对轿夫们道:“抬上城去。”轿夫们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还有如此出城之法,糊里糊涂便抬轿上了城,直到坐到绳筐里被士兵放下城墙,也是宛如在梦中。四顶轿子也被拴上绳子坠下城去。 董小宛和陈圆圆自然是早就出了轿子,她们倒是聪明的紧,知道美貌只能招惹麻烦,头上带了纱帽,坐在绳筐里被放下城。守门官看着全都下了城,李开国却还在城上,奇道:“壮士不出城吗?” 李开国淡淡一笑,他可不会坐绳筐,把命交到别人手上,伸手从守门官腰间将他长刀抽出来,纵身跃下城墙。守门官大惊,这样跳下去,不摔成肉泥才怪,这可是有七八丈高啊。 他伸头去看,却没有看到肉泥,只看到一溜火光从城墙上直溜到城下,待得火光熄灭,李开国已经安然无恙的来到城下,丢掉已经废了的长刀,迈步上了小轿。 守门官望着城墙上被刀切割出来的缝隙,惊得以为在梦中。南京城墙之坚硬,便是京师也比不过。这可是朱元璋亲自监造的,造好后遣士兵以铁锥测试,如铁锥刺进城墙一寸,则杀光此段城墙的工匠。 所以为了自己的性命,工匠们将城墙造得坚固之极,便是守门官自己全力用枪刺击,也别想刺出半寸的小洞。可眼前出现的是什么?一条深达一尺的裂缝,直线通到城下。显然是李开国一刀插进城墙,借由城墙来减缓下降的速度。只是自己的刀并不是神兵利器,怎么会划出这一道长缝? 守门官当然不知道,这是异能附在刀上产生的刀气划出来的。以异能摧动刀气,几乎便是无坚不推,划一道城墙算什么。 这一幕董小宛和陈圆圆当然也看到了。董小宛或许是猜到一二,还不太惊奇,可是陈圆圆虽然比她大一岁,但聪慧却不如小宛,小小芳心中尽是惊奇和崇拜。 来到大江边,卫初平便打发轿夫们回去,李开国带着两女上了一艘商船,才到得船上,立刻便有装扮成护卫的汉军士兵们跪倒在地,齐声道:“恭迎皇上。” 看着近五百穿着水手服和护卫服商人服等各色服饰之人跪下称皇上,董小宛和陈圆圆吓呆了,皇上?肯定不是弘光帝,否则朱由崧岂有不认识之理?那就是说,眼前之人是大汉皇帝李开国? 李开国一挥袍袖,说道:“吧。”立刻商船上便忙碌起来。李开国对着吓呆住的董小宛和陈圆圆道:“你们随朕来,朕这船上可不养闲人,得分配一下你们的工作。” 两女迷迷糊糊的跟着李开国来到船上的寝宫。虽然船舱不大,只有大约五十平米,但显然已经是改装过的。本来两女还以为是见过奢华的,但和这五十平米的寝宫一比。以前见过的那些王府和达官贵人的府邸简直就是叫花子窝。 虽然是商船改装的,但陆上该有的东西船上一样也不少。整个船板上都铺了波斯进贡来的地毯,平日里都不多见的上好玉器,现在满眼都是,什么玉瓶、玉盏、玉杯、玉石挂件全都是一等一的上好羊脂玉。每一件放到外面,都是几千两银子的价钱,可是在这里,全都不算什么。 那些紫檀木的家具,用金丝线织成的薄纱,雅致的古玩。就是熏香用的也是金炉,散着不知名的一种异香,嗅之让人心脾一畅,脑清目明。矮矮的桌几上,放着各种时令的鲜果。就连广东产的荔枝‘糯米磁’这里都有。 荔枝之所叫荔枝,是因为荔枝离开树木。一日则色变。二日则香变,三日则味变,四五日后色、香、味都已没有存,所以名为离枝。也就是说,两日之内必须要从广东运到南京来。而广东离南京足足一千七百多里。 可看这荔枝,却还新鲜的很。不但果壳上还湿润着,就连荔枝叶都还是绿的。 董小宛和陈圆圆都不是没见识的小女孩子,在妓院中生活,什么希奇古怪。珍宝古玩没有见过?可在这寝宫之中,时时处处都让她们惊诧之极。 就在她们惊诧之时,李开国已经被宫女们服侍着换上龙袍。他转过身来,在宝座上坐下,皇帝的威严登时漫漫散开,惊醒了两个女孩子。 董小宛连忙一拉陈圆圆,跪倒在地毯上,只觉得膝下舒服之极,全无跪下之痛。 “小女子见过皇上,请恕小女子二人不知皇上身份,有所冒犯之罪。”两女不敢抬头,只能跪着不动。 李开国淡淡一笑,说道:“小宛姑娘这话不对吧。你在迷楼是不是就猜到什么了?” 董小宛心中一跳,立刻道:“请皇上恕罪,小女子原本只以为皇上是权贵之人,为了离开妓院,才借皇上之手脱离苦海。”她倒是见机极快,立刻便全招了。 李开国‘哼’了一声,说道:“还有吗?” 董小宛那敢再瞒,又道:“小宛拉上圆圆,并不是因为圆圆能帮小女子做菜,只是想一起脱离妓院,才撒了谎。” 李开国哈哈一笑,说道:“你倒也实在。这样吧,以后朕的膳食,便由你来做。圆圆便留在朕的身边,做个宫女吧。” 两女大喜,立时便应了下来。虽然皇宫比起妓院更加危险,可好歹也是一个正经出身。 商船,立刻便往上游驶去。不过两日,便到达一处水流平缓之地。商船便在此停歇,不再航行。两女经过这两日,倒也不再害怕,虽然李开国甚是严肃,并且平日不苟言笑,但陈圆圆这两日细心观察过,只要不出错,不逾规,李开国还是很好侍侯的。 陈圆圆小女孩儿心性,一找到应对之法,立时便快乐起来。商船一停便是一个半月,这一个半月中,情报如同流水一般送来,每日里,李开国足有三个时辰在批着奏折。每日批奏折的时候,都是陈圆圆在一旁侍侯着,端茶递水,送上热毛巾,轻轻帮李开国松背。 更主要的是陈圆圆每天还要教李开国一些字的写法。在陈圆圆想来,这位大汉皇帝想来是没有上过学的,许多字他写的都是缺了好一部分,好似皇帝自己发明的简化字似的。但这些字别人可看不懂,每当这个时候,李开国便让陈圆圆写给他看这些字繁体应该怎么写。 陈圆圆很快乐,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学的那些诗词歌赋是多么有用,她喜欢做一个有用的人。也正因她时刻都在李开国身边,也知道许多机密的情报。 比如一个月前,马士英带领的江北四镇明军在洪泽湖被汉军全歼。二十天前,在三河南设伏的五十万明军被汉军识破。汉军采用以点破面的战法,集中打击明军,明军五十万大军只坚持了三天,便全线败退。 汉军给出的战报是,汉军阵亡士兵约一万七千人。明军阵亡约十一万人,被俘三十万。只有九万明军逃回南京。令天下人都奇怪的是,打败七十万明军的汉军却并没有挥军直逼南京,而是在离大江五十里处驻扎,仿佛就此止步了。 就在天下人都在猜测的时候,陈圆圆却在快乐的告诉董小宛,为什么汉军不再前进,而是驻扎不进。 董小宛和陈圆圆缩在一张锦榻上,天气甚热,虽然房间里放了冰块,但两女却也穿得甚少。除了一张肚兜和亵裤处,什么都没有盖,露出白嫩滑腻如同洗净藕节一般的玉臂和两片鼓鼓的胸脯。 此时董小宛便用纤纤玉手捂在她的小乳猪上,低声惊道:“原来皇上已经调动五十万大军征讨河南、湖广、江西准备抄江浙、福建的后路了。难道南京的那些官老爷都没有发现吗?” 陈圆圆自信的道:“没有,从锦衣卫送来的情报看。汉军保密做的非常好的,五十万大军已经攻到抚州府了。南明那些官还没有发现。” 董小宛实在是难以相信。这简直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地方被汉军一一攻破,南京的南明朝廷居然还不知道。其实这全都怪崇祯皇帝,是他撤了天下驿站,这样一来,明军传递情报的速度大大减低。以前一日可以八百里,现在一日能有一百里便算是快的了。 再加上李开国给了马英两万匹战马,全都用于渗透到明军的地盘劫杀信使,不夸张的说。此时阻断明军信使的锦衣卫在明军腹地已经达到四万人。这才是明军为何失去大片地盘还是茫然不知的原因。 董小宛低声道:“咱们皇上在打什么主意?难道真的是想一网打尽所有南明的军队?”陈圆圆将头埋到董小宛的脖子上,低声道:“没错,咱们皇上正在等着郑芝龙的水师到来。海上传来的情报说,福建郑芝龙的船队十日前已经倾巢出动,已经到了入海口,现在想必已经到达南……”最后一个京字还没有说出口,她们只觉身下一动,商船已经启航,正在往东驶去。 陈圆圆喃喃的道:“船动了,那就是说咱们皇上已经开始攻打南京,包围圈已经形成了,天下马上就要一统。” 董小宛忽然轻轻一笑,说道:“天下一统了好啊,皇上这么器重你,以后如果成了妃子,可不要忘记妹妹哦。” 陈圆圆脸色忽然嫣红,咬着嫩嫩的红唇急道:“好妹妹,不要说这种话,我是什么出身,怎敢有此妄想。”话说到此处,眼泪却已经落下,透明的珠泪滚到董小宛玉颈上,立时便是湿湿的一片。 董小宛却没有去擦,也没有动一下,她的眼泪也夺眶而出。是啊,这样的皇上,在她们的心中,怎能不爱?尽管容貌冠绝天下,身子也是清白的,只是以她们的出身,注定是不可能做皇上的妃子。 两日后,商船来到南京段的大江上,随侍在李开国身边的陈圆圆跟着他来到窗前观看。只见大江上全都是被打烂的战船,还有无数飘浮的明军尸体。在江上横行往来运兵的,全都是挂着汉军旗的大型战舰。 南面远处正在炮声隆隆不绝,陈圆圆不敢看漂在江上的死尸,便极目去望远处的南京城,只见到处都是硝烟和火药炸开的光芒,那是汉军在攻打南京城的炮火。 李开国忽然道:“你说今天能拿下南京吗?”陈圆圆猝不及防,想也不想便道:“当然能,皇上已经设下十面埋伏,南明这一次是绝对跑不掉的。”说完她才意识到说了什么,立刻吓得跪倒在地毯上。 李开国并不让她起来,只是淡淡的笑道:“不用怕,你虽然不会被封为朕的妃子,因为朕根本没有打算封妃。但只要朕喜欢你,你一生就会无忧无愁过得快快乐乐的。起来吧,你准备一下,晚上咱们就住在南京皇宫里。” 陈圆圆如同被幸福的大炮打中一样,猛然间心灵被炸成一片片快乐飞舞的鲜花一般,在她的眼中,到处都是五颜六色,花儿一般的色彩。 到得晚上,果然他们已经身在南京皇宫之中。一个半月后再来南京城,南京已经满城都是汉军,押着明军俘虏去关押。陈圆圆从三十二人抬的御辇中再看远处的明皇宫,已经把那里当成她的家。 可惜的是,家不是她一个人的。陈圆圆望着刺杀李开国。却被李开国毫不留情的打昏过去的黑衣女子,那绝美的容貌也只和她不相上下,但自己还能再长再变美,再过得两年这黑衣女子一定比不过她的。 还有新见到的懿安张皇后,也是极美的女子,听说是准备自缢的时候,被潜伏在皇宫里的宫女给救了下来。 三个月后,汉军已经收复整个天下,民众都可以慢慢的休生养息,恢复元气。李开国已经驾返京师。李开国的施政政策是重农重工重商。天下不再分封等级,读书人也不再是最高阶级,工匠也不再是最低级。通过科举考试,李开国加重了对知识实务的考试,只不过三年。便将全天下的读书人奉为经典的五经四书里又加上了科学技术的考试。 而李开国一直没有大婚过,也没封过一位皇后和妃子。虽然他宠幸的后宫女子人数已经达七百多女子。为他生儿生女的女子也达到三百多人,光是去年,李开国便有三十五个儿子、二十三个女儿出生。到现在已经有子女三百二十二人,但他依然没有给孩子的母亲任何一个名份。 群臣上奏请封,李开国严厉驳斥,他在旨意中说。一个女子,绝不可因为给皇上生子生女便可获得极大的权利权势财富。这来的太过容易,便会令弊病丛生,大患隐隐。终他大汉一朝。就算是皇帝轮替,子孙登上大宝,也决不可给生身母亲上任何尊号,给予任何特权,否则天下皆可反之,无罪。 这一道圣旨发下,登时没人敢再说。所以终大汉一朝,直至后世到达民主的国家政制,都没有再出现后宫擅权之事,不过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在李开国一百岁那一年,汉人所占的土地已经达到半个地球。经过一百年的鼓励生育和不断的移民,汉人总人口已经达到三十亿,占有了半个地球的资源。而天上已经开始出现飞机,虽然只是原始的滑翔机。 一百岁这一年,李开国仍然是年轻时的样子。早在五十年前,所有的汉人都已经为李开国永远不会老而惊奇过了,事实是他的确不会老。一百岁这一天,他还在日御百女,只是这些女子都已经换过第二十轮的新秀女了。可在这一日过后,李开国便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最后依照他的旨意,让他的第五千七百四十三子登基为帝。 谁也不会认为李开国已经死了,但很多很多年过去,李开国始终也没有回来。(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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