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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穿成小说里的降智女配
　　作者：咸鱼老人
　　文案：
　　小说里总有一类人，他们配合主角演出、烘托气氛、推动剧情，他们带着脸谱、总喜欢在主角周围“嚼舌根”，这些人被统称为降智配角。
　　很不幸，宁夏就穿成了这样一个降智配角。
　　【叮——0523号配角你好，我是0523号系统，从现在开始，直到你完成配角使命正式下线，本系统将一直与你绑定。】
　　【系统会在主要剧情触发时向配角提供相应的剧本，请配角按照剧本念完自己的台词，完成配角任务，如配角未完成任务，将触发惩罚机制，提前下线（领盒饭）。】
　　于是，宁夏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台词机器：
　　宁夏：四处勾搭男人，这女的离了男人活不了吗（面无表情）
　　众人：卧槽，顾太一针见血！
　　（宁夏：呐呢？）
　　宁夏：这女的就是个裱纸（面无表情）
　　众人：顾太真性情！
　　（宁夏：WTF？）
　　宁夏：应该把这个贱人赶出去（面无表情）
　　旁人：顾太所言极是！
　　（宁夏：这剧情是崩了？）
　　【说明】
　　1.系统只给女主发台词，不会给女主金手指，女主自己有金手指。
　　2.女主穿越前是生物科技方面的大佬级人物，24岁的生物科技天才。
　　3.温馨提示：关于文中的设定都是基于这一本小说世界，请勿带入现实~
　　作品简评：
　　小说里总有一类人，他们配合主角演出、烘托气氛、推动剧情，他们带着脸谱、总喜欢在主角周围“嚼舌根”，这些人被统称为降智配角。很不幸，宁夏就穿成了这样一个降智配角。于是宁夏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台词机器。本文女主穿越前是生物科技方面的专家，通过科研学习和自身努力改变命运，立意鲜明，人物刻画生动，情节跌宕起伏，又充满励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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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成降智配角
　　华丽的房间，女人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神情麻木。
　　“太太、太太？”
　　身后的人一连叫了几声女人还是毫无反应。
　　【叮——0523号配角你好，我是配角执行系统，编号0523。】
　　【下面将开启系统绑定程序，请配角确认。】
　　“我拒绝。”
　　【你不能拒绝。】机械声变成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被选中的配角不能拒绝绑定，如果不和本系统绑定，你的意识将会被剥离现在的身体。】
　　“剥离？”
　　【没错，你也可以理解成是一种销毁。】
　　“被销毁后我会回到之前的世界吗？”
　　【不会，0523号配角，你在之前的世界已经死了，所以，如果在这个世界你被销毁意识就会直接死亡。】
　　“如果我同意绑定，并且完成了配角任务，有什么奖励？”比如在原本的世界复活什么的。
　　【没有。】
　　“报酬？”
　　【也没有。】
　　那她为什么要配合？
　　【如果配角不配合完成任务，意识将会直接被销毁。】
　　0523，不，宁夏蹙起了眉头。
　　放在之前，宁夏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在一本小说里跟一个人工智能讨价还价。
　　在现实世界里，宁夏是生物科学领域的天才。22岁就破格成为科大教授，24岁已经成了整个领域的泰斗。她被称为是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生物技术科学家，获奖无数，仅仅靠着科研成果，宁夏已经拥有了几辈子都用不完的财富。
　　这半年，宁夏正在做一项科学研究，并且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为了这项研究，宁夏几乎废寝忘食。
　　昨天，完成了最后一组数据，宁夏刚要从实验台上站起来，结果四肢一麻、心脏一阵抽痛，下一秒她已经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宁夏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穿进了一本言情小说里。
　　这本小说是宁夏研究院里两个小助理推荐给她看的。
　　大概是担心自家“老板”钻进研究里出不来，两个小助理给宁夏推荐了好几本玛丽苏小说，这本叫《穿越之无限宠爱》的就是其中之一。
　　这是篇穿越文，女主穿越前是个普通的大一女生，因为车祸穿越异世，成了霸总男主的契约情人林莜，原身出身贫寒，为了救病危的母亲不得已做了男主的情人。只是男主对这个情人没有感情，一直把她当成工具。
　　女主穿过来后，通过她的独特魅力，以及一波当初让宁夏没看懂的蜜汁操作，成功让男主觉得她是个坚强独立又善良的女人，然后渐渐爱上了她。
　　男主开始带着女主出入于各种场合，这个过程中，女主陆续结识了男二三四五六。身为穿越女，女主身上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周围的男人纷纷爱上了她。
　　在经历了吃醋、怀疑、误会种种之后，女主最终还是选择了男主，另外的几个男人有的黯然离开，有是则留在了女主身边默默守护。
　　这本小说结尾了时候，评论区差点让眼泪水给淹了：有人说结局很完满很感动，更多的人则是在为自己喜欢的男配打抱不平，还有人说要让作者多写几个番外，让女主和每一个男配都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宁夏倒是没多大感觉，她不喜欢男主那种人设的，也不喜欢里头的男二三四五六。
　　她认真看了这本小说，还是因为里面有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配角也叫“宁夏”。
　　不过这就是个不重要的小配角，女主在前面大放异彩，她在旁边和其他配角一起“嚼舌根”的那种，整本小说里出现不超过10次，甚至有时候连名字都没有。
　　“我要做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是配角任务的话，她需要做的事情应该不多。
　　【你同意了？】
　　宁夏好像从系统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激动？
　　“你的意思我可以不同意？”
　　【不能。】
　　【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完成配角任务。绑定后，系统会在主要剧情触发时向配角提供相应的台本，作为配角，你只需要按照台本完成台词即可。】
　　【下面开始绑定。】
　　【叮——完成绑定。】
　　【提示：任务触发，请0523按照提示的台词认真完成配角任务。】
　　系统说完，宁夏的脑海中浮出了几行字，这显然就是系统所说的台词。
　　——
　　意识之外，宁夏身后的人似乎又叫了她几声“太太”，依旧没有回应。
　　“如果太太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出去了。”
　　身后的人话音未落，宁夏开口了。
　　“顾修远在哪儿？”
　　这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甚至都不容易捕捉到里头有什么情绪。
　　王管家猝不及防的地愣怔了几秒。
　　“很抱歉太太，先生的行踪我无法向你透露。”
　　这话王管家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不管哪一次，只要太太问起先生在哪儿，这就是固定格式的回答。这也是先生的意思。
　　“我就知道。”宁夏说出四个字，便没了下文。
　　“？”
　　就这样？
　　怎么好像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王管家面露诧异：哪一次太太问不出先生的行踪不是歇斯底里、疯狂砸东西，结果今天竟然只说了句“我就知道”，然后就没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偏偏这样的沉默更让人心里没底。
　　王管家偷偷看了眼宁夏面无表情的侧脸，下意识绷直了脖子、大气不敢出——太太您要是不高兴还是骂两句、吼两声、砸砸东西吧，您这样让人很害怕啊。
　　宁夏不发话，王管家也不敢离开。
　　就在王管家进退两难十分煎熬的时候，宁夏终于开口了：“你滚出去。”
　　平淡的语气，差点让王管家以为他听见的是“吃了吗”、“天气不错”。
　　如果王管家此时看了表，就会发现：宁夏两句话中间的间隔，不多不少，正好是6分钟。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太太了。”王管家松了口气：这里气压太低，他早就想跑了！至于“滚”不“滚”的王管家已经不在乎了。
　　宁夏还是没有回应。
　　利用刚才没说话的6分钟，宁夏回忆了一下小说里顾修远这个人。
　　——顾修远，29岁，顾氏集团董事长，“宁夏”的丈夫，小说里的重要配角之一。
　　因为和男主的公司有合作，因此顾修远和女主也经常会有接触。在一次宴会上，女主为了气男主误打误撞帮顾修远挡了一杯酒，这个举动让顾修远对女主心生好感。
　　从颜值家世能力来说，顾修远并不比男一二三四五差，之所以没能进入“男主候选”，就是因为他结过婚。
　　就算顾修远和“宁夏”没有发生过任何实质性的感情，就算他愿意为了女主离婚，在读者眼里，这也是个“不干净”的男人，只能当爱慕者，不配当男主。
　　已经走到门边的王管家，看见此刻太太嘴角隐约露出的笑，打了个寒颤。
　　——
　　宁夏的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的：【任务完成】
　　不等宁夏高兴，脑子里又跳出一句：【因本次配角任务完成未达标，扣除积分2。】
　　“积分是什么？”系统之前没说过有积分。
　　【积分是系统专门分配给配角的分数，初始分数100，当配角任务不达标或未完成时，将被扣除相应的积分。】
　　“这个积分有什么用？”宁夏皱眉。
　　【理论而言，在0分之前，积分对于配角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但请注意，如果配角的积分被扣至0分以下将会触发惩罚机制，提前下线（领盒饭），所以，请爱惜积分。】
　　听到系统的解释，宁夏想揍人：所以这个积分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生命倒计时？
　　“你之前可没有说过有积分这件事，而且我没有错，你凭什么扣我的积分？”她都是照台本念的。
　　【系统扣除配角积分当然是有根据的，请0523认真阅读台词】：
　　顾修远在哪儿？
　　我就知道……
　　你滚出去。
　　宁夏：“哪里有问题？”
　　【省略号部分是要你自行发挥，并且表现出“宁夏”的歇斯底里，不是要你什么都不说的。】
　　宁夏：wqnm，当个降智配角还需要想象力？
　　“按照约定，我只负责念台词，你没有提供的台词就是没有强制要求，那么我怎么念应该都不算违反规定吧？”
　　“而且既然是要我自己发挥，我理解的省略号就是那样，你凭什么说我错了？”
　　【……】
　　“扣掉的积分还给我。”
　　【已经扣除的积分无法恢复。】系统的声音弱了一些。
　　女孩的声音又换成了机械音【根据配角的反馈，本系统将对台本程序进行优化，不断提升配角的台词体验。】
　　【这样可以了吧，以后给你的台词尽量都会给你有文字的。】系统声音又变了回来。
　　【为了让配角能够更好的把握原主的情感情绪，下面本系统会将“宁夏”的人设提供给你，请认真理解。】
　　系统声音落下，宁夏的脑海中出现一段介绍：宁夏，顾修远的太太，豪门怨妇，降智配角，脑残虚伪太太团成员之一。在背地里和其他太太一起对女主说三道四，后期怀疑顾修远和女主有暧昧，言辞更加恶毒。
　　“就这些？”年龄、职业、人物背景、家世统统都没有，就连最基本的人物性格也没有。
　　配角不配拥有人权？
　　【作为降智配角，你的设定只有这么多。】
　　宁夏：呵。
　　系统果然靠不住。
　　好在这具身体里还保留了原主留下的记忆。
　　宁夏将原身的记忆简单梳理了一遍：
　　“宁夏”，宁海集团董事长的孙女，宁家备受宠爱的大小姐，今年24岁，和顾修远结婚时才20岁。
　　那时候的“宁夏”还在念大学，在一场宴会上遇见了当时的顾氏少董顾修远，对对方心生好感。
　　顾、宁两家老爷子私底下交情不错，显然都很乐意看着两家的关系再进一步，于是在两位老人的努力下便有了“宁夏”和顾修远的婚姻。说联姻也可以，为了这场婚姻，宁家给了顾家20%宁海集团的股份，顾氏将一个项目分了一半给宁海，而顾家老爷子则给了宁夏顾氏3%的股份作为聘礼。
　　有人说宁家做了笔赔本买卖，但实际上，宁老爷子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孙女的婚姻更有保障——如果不是他给了顾家20%的股份，顾长盛能给“宁夏”那3%的股份？
　　顾修远对于这一场婚姻似乎并不上心，但也没有反对。
　　然而，在结婚后，“宁夏”的一系列举动却引起了顾修远的反感。
　　婚后不久，“宁夏”碰巧在一场宴会上看见顾修远带着女助理出现，便开始怀疑顾修远对她不忠，之后的一段时间，“宁夏”几乎每天都会到顾修远的公司以各种借口开掉顾修远身边的女性职员。
　　开始顾修远只是冷漠地看着“宁夏”的出格行为。可顾修远越是冷淡，“宁夏”就越疯狂。
　　她开始检查顾修远包括手机在内的每一样物品，找人跟踪顾修远，偷偷删掉了顾修远手机里所有女性联系人，甚至半夜打电话去骚扰顾氏的女性合作者。
　　“宁夏”的举动令顾修远忍无可忍。一次争吵过后两人的关系陷入冷战。或许是不想看到“宁夏”，顾修远回到这个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或是住在其他地方、或是在公司加班、或是公事出差。
　　总之，顾修远从来不会告诉“宁夏”他的行踪。
　　就像现在这样，在原主眼里，顾修远已经毫无音讯地消失了整整3天。
　　“才3天而已。”
　　宁夏很淡定——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小说这一段顾修远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
　　“你还有事？”宁夏转过头，发现王管家还直愣愣地杵在门口。
　　“是的太太。”王管家不好意思说他是好奇想看看太太什么时候开始发作砸东西，所以一直没走。
　　“刚忘了说，霄少爷回来了。”
　　


第2章 养子养女
　　管家不说，宁夏差点忘了，这个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这样啊，那下去吧。”宁夏理了衣服，站起身来。
　　见宁夏走过来，王管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宁夏睨了眼管家，这是把她当病毒的还是咋滴？
　　王管家：“太太您请。”
　　——
　　“我不在的这个星期，那个女人没欺负你吧？”
　　“没有……”那声音怯怯的。
　　“真的？”
　　“我、我不记得了。”
　　“她肯定欺负你了，可可别怕，她怎么你了，你跟哥哥说，哥哥帮你教训她！”
　　还想教训她？
　　宁夏挑眉。
　　走过楼梯拐角，宁夏低头看见一楼餐厅里那两个身影。
　　那个穿着黑色T恤、看上去酷酷的少年叫林霄，刚满15岁，上周去军训，今天应该是刚回来。少年旁边那个扎着两个丸子头的粉嫩小团子叫林可，6岁。
　　这两个孩子是顾修远带回来的。
　　五年前顾修远还在S备战区部队，一次演习过程中发生意外，顾修远的班长为了救他牺牲。
　　对方老家有两个孩子，顾修远一直在支助对方的妻儿，后来孩子的妈要改嫁不想要这两个孩子，顾修远就将人接到了自己身边。
　　当时顾修远和原身刚结婚。
　　看到顾修远消失几天后突然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孩子回家，“宁夏”以为这是顾修远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女人生下的私生子，当即便受不了和顾修远大吵起来。
　　即使后来和顾修远一起去接孩子的助理解释了这两个孩子的来历，“宁夏”和他们的关系依旧没有缓和，她依旧不喜欢他们。
　　——
　　听到脚步声，林霄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宁夏，整个人一紧，看着宁夏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看到宁夏，在他旁边的林可也吓了一跳，害怕地躲到林霄的身后。
　　宁夏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如临大敌的兄妹两人。
　　“开饭吧。”宁夏走到餐桌前淡定坐下。
　　面前的少年却不依不饶。
　　“你是不是趁着我不在对可可做了什么？”林霄瞪着宁夏质问道。
　　“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宁夏反问。
　　原身不喜欢这两个孩子。
　　尤其是每当看到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冷漠疏远，却对林可关爱有加时，“宁夏”内心就疯狂的嫉妒。
　　顾修远经常不回家，大家担心“宁夏”会趁着顾修远不在家时伤害林可，便会暗地里想方设法地将人隔离保护起来。
　　除了一起吃饭的时间，其他时候“宁夏”根本接触不到林可。
　　面前，开始上菜。
　　一股浓烈的辛辣味冲得宁夏眼睛疼。
　　看着满满一桌子加辣的菜，宁夏突然感觉自己胃疼。
　　原身是故意的——为了在两个孩子身上发泄不满，之前“宁夏”就说自己喜欢吃辣，而且要求厨房必须每个菜都是辣的，逼兄妹两人和她一起吃辣。
　　这种折磨自己、欺负别的是手段实在不可取。
　　宁夏才不会委屈自己。
　　“桌上这些菜，全部换掉。”
　　家里的众人仿佛早已经习惯了太太的作妖，因此，宁夏突然说要换菜，大家没有一丝意外。
　　“太太想要换什么菜？”王管家上前询问。
　　“咕咾肉、清蒸鱼、椒盐排骨……再加一个青菜，就这些吧。”
　　“好的，太太稍等。”
　　“作妖！怎么不吃死你。”饭桌上，林霄低骂了一声，脸上露出恶狠狠的表情。
　　林霄不怕这个女人：这个疯女人，除了掀桌子砸东西、指着他们破口大骂还会什么？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那么说让这个女人生气，然而今天，林霄等了很久，也没见宁夏发作。
　　林霄抬眼古怪地看了宁夏一眼，只见对方安静地坐在对面，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面上毫无波澜，就像是根本没听到他故意为之的那句话一般。
　　宁夏正在看脑子里突然冒出的【系统提示】。
　　【叮——剧情触发，下面将为配角上传台本，请仔细阅读，认真完成任务。】
　　“等等，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之前似乎说过，只有主要剧情发生时才会出发配角任务吧？”现在连主要剧情都不算，哪儿来的配角任务？
　　【请不要质疑本系统。】
　　【两年后，林霄会成为顶流，将是女主最喜欢的一位idol，因此，必须保证林霄按照小说原有的设定正常发展，根据人设分析，在林霄的成长过程中，“宁夏”这个恶毒刻薄的“家长”起了关键作用。】
　　系统说完，林霄的脑海里便跳出了一段台词。
　　什么鬼？
　　宁夏看着台词，吐槽。
　　“我是顾修远的老婆，是这里的女主人，这个家本来就是我说了算。”
　　【0523请注意感情！注意语气！】
　　脑子里不断跳出系统的声音，宁夏没理会，继续埋着头面无表情地念台词。实际上注意力全放在了新换上来的几盘菜上。
　　【0523，这段台词没有停顿！你停顿太久了！】
　　“知道了。”
　　“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们算什么？”咕咾肉不错。
　　“如果不是顾修远，你们根本没有资格进这个家，现在，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椒盐排骨也不错。
　　“你——！”林霄怒视着宁夏，紧握的拳头气得发抖。
　　这些话这个女人对他们说过无数次，只是之前这些话都是被女人用歇斯底里的吼声骂出来的，林霄完全可以当她是个疯子。
　　偏偏此刻，宁夏语气平静，吐词清晰，直白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这样的话，一字一句就像是把利刃刺过来，让人无法反驳。
　　宁夏：“这个家应该是属于我和顾修远的，为什么要有你们？”要是再有个甜汤就更好了。
　　林霄：“……”
　　这是第一次这个女人用这么“平和”的语气跟他们说话，可就是这种“平和”比起大声呵斥跟让人觉得危险。
　　“哼，就算没有我们，顾叔叔也不可能会喜欢你这种女人。”林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宁夏。
　　如果是在平常，听到他这么说，这个女人一定会当场发疯。
　　可是林霄等了很久，也没见宁夏有任何的动静。
　　“说完了？”反正她的台词念完了。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这个女人今天到底在搞什么鬼？又想耍什么花样？
　　林霄狐疑地看着宁夏。
　　“说完了就坐下吃饭。”没了台词任务，宁夏又恢复了“言论自由”。
　　听到宁夏的话，林霄兀的冷笑了一声，骂道：“谁要和你一起吃饭！虚伪！”
　　这女人之前故意让厨房做全是辣味的菜，不就是不想让他们吃吗？现在来装什么好人！
　　“不吃？不吃那就饿死好了。”爱吃不吃。
　　宁夏淡定吃饭。
　　林霄坐在对面一动不动，脑子里却不断反复着刚才宁夏说的话。
　　这个女人说出来的话就如同她本人一样尖酸刻薄，可是，仔细想想，她说的那些话好像又没什么毛病。
　　只是让人听着太不爽了！
　　林霄咬咬牙。
　　他要想办法早点赚钱自立、带着妹妹搬出这里去单独生活——虽然他很感激顾叔叔收留了他们，可是他不想和这个恶毒的疯女人住在一起。
　　——
　　宁夏吃过饭，看了一眼面前依旧没动筷子的两兄妹，无所谓地拿了张餐巾纸擦擦嘴，起身上楼。
　　这个家里都是顾修远的人，怎么可能让那两个孩子饿死。
　　看那个小粉团子被养得白白胖胖的样子就知道了，在“宁夏”不知道的时候，王管家没少给兄妹两开小灶。
　　果然，宁夏刚离开，王管家便走到了餐桌前。
　　“霄少爷，我已经吩咐厨房了，马上就给你们重新做吃的。”
　　王管家和林霄说话的时候，林可正扒在餐桌边缘，看着桌上的几盘菜偷偷流口水。
　　趁着管家伯伯和哥哥没注意，林可的手朝着那盘糯米丸子伸了过去。
　　就在林可还差一点就要拿到最近的那颗糯米丸子时，林霄发现了。
　　“可可，你在做什么？”林霄将林可的手拉了回来。
　　“我想吃那个。”那个看起来好好吃。林可心里委屈。
　　“不可以！那是别人吃剩下的！”林霄教训着妹妹。
　　虽然宁夏刚才每个菜都是从边上先夹了一部分到自己餐盘里才开始吃的，此时桌上几盘菜看着跟没吃过一样，但是他们才不要吃那个女人剩下的！
　　“可可小姐，管家伯伯这里有果脯，你可以先吃一点，新的菜马上就做好了。”
　　王管家瞥了眼桌上的菜：别说，看着倒真挺有食欲的。
　　咸淡搭配、营养均衡、色香味俱全，主要是可可小姐好像很喜欢那几道菜。
　　不如就让厨房再把刚才做的再做一桌？
　　——
　　另一边。
　　宁夏回到房间，接了个电话。
　　“陈太？”打来电话的是原身认识的富太团的成员之一。
　　虽然“宁夏”在顾修远手下的人眼里可能是个神经病，不过在外面她依旧是光鲜亮丽的顾太太。
　　“好久没听到顾太的声音了，可想死我了”，对方在电话里用做作的语气说道，不过，显然这些太太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塑料对话方式：“听说C家的出新品了，我打算约几个姐妹去看看，正好买完咱们再去喝个下午茶，顾太你明天可一定要来啊。”
　　逛街？这是宁夏除了研究以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不过她不喜欢和陌生人逛街。
　　宁夏打算找个理由回绝对方：“抱歉，陈太”
　　【不可以拒绝！】
　　“为什么？”
　　【因为明天的剧情涉及小说主要剧情，女主背着假|包在茶餐厅遇上女二的闺蜜，被女二的闺蜜奚落，这一幕被坐在附近的脑残富太太们看见，开始在旁边说三道四、对女主指指点点。】
　　【“宁夏”作为脑残太太团成员之一，必须在场，完成配角任务。】
　　宁夏：太太团就太太团，有必要特意加上“脑残”两个字？
　　【小说的设定就是这样。】
　　“我知道了。”
　　“怎么，顾太你明天有约了？”
　　“不是，最近事情比较多，我得看看明天有没有安排，稍后再回你。”
　　“好，那我可等着你的电话了。”
　　——
　　挂了电话，宁夏叫来王管家，目的是要钱。
　　这个家“宁夏”不管钱——和顾修远结婚后，“宁夏”就成了“全职太太”，不去学校，不去工作，没钱了就找王管家要。
　　“太太要多少？”王管家显然习以为常了。
　　“20万吧。”
　　“太太稍等，晚一些钱会打到你卡里。”
　　王管家离开后没有马上给宁夏打钱，而是同顾修远通了一通电话。
　　“家里这两天怎么样？”电话里，顾修远的声音透着疲惫。
　　“先生放心，都挺好的”，王管家知道先生说的家并不包括太太，便道：“可可小姐这两天开始学启蒙课了，我安排了美术音乐还有算数老师过来上课，可可小姐好像对美术很感兴趣。”
　　顾修远：“是么，林霄今天军训结束？”
　　王管家：“是，霄少爷已经接回来了，晒黑了，不过好像长高了一些。”
　　顾修远：“接送他们上学的时候多安排些人。”
　　“是。”王管家隐约察觉出了一丝紧张气息。
　　“另外先生，太太今天要了20万。”
　　王管家这话一出，电话那头似乎安静了片刻。
　　四年冷淡疏远的婚姻关系，那个女人对于顾修远来说已经十分陌生，如果不是担心那个女人会对林霄和林可做出不好的事情，以及那个女人不时向他要钱，顾修远甚至几乎忘了自己还有个法定妻子。
　　不过，显然顾修远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想起宁夏。
　　“给她。”
　　“另外，以后这些事不用向我汇报。”他不想知道。
　　——
　　挂断电话，顾修远又接到了陈宇打来的电话。
　　“董事长。”
　　“怎么样了？”
　　“E-BN这个项目已经给周氏看过了，对方同意和我们继续谈进一步的合作。”
　　“对方提了什么要求？”顾修远何等敏锐——以他对周子渊的了解，对方不会那么轻易同意与顾氏合作，除非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的确有”，陈宇面色难看，又道：“周董事长要求在顾氏在这周之内同他们谈。”
　　故意选在他们董事长不在的时候，这个周氏的董事长分明没有像他说的那么有诚意，甚至于没安好心。
　　可是，现在的顾氏，需要这一份投资。
　　陈宇：“另外——”
　　顾修远：“说。”
　　陈宇：“周董事长的意思是，如果董事长您不在，就让太太代表顾氏去和他们谈。”
　　顾修远：“……”
　　哪个太太？宁夏？


第3章 脑残配角开工了
　　第二天，在楼梯口遇见宁夏时，王管家被吓了一跳。
　　“太太今天怎么这么早？”王管家随口一问，话里却夹杂着一丝讽刺：平时都是中午才会起床的人，现在10点钟，对于她来说可不就是“早”吗。
　　宁夏面无表情地盯着王管家看了一会儿，看得对方有点心虚。
　　宁夏：“顾修远回来了吗？”
　　王管家：呃……
　　第一次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先生还没有回来。”王管家低下头不敢与宁夏对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太太的眼神比以前犀利了。
　　“他到底去哪儿了？”宁夏又问。
　　“这……”很抱歉太太，我还是不能将先生的行踪告诉给你。
　　不等王管家组织好语言，宁夏已经拎上精致的小包包直径走了：她就是完成一下系统给的台词任务，对于顾修远在哪里她并不关心。
　　“对了。”宁夏走到大厅时停了下来。
　　“通知厨房，从明天开始7:20准备我的早餐。”习惯了早上7点起床的人，不吃早餐怎么行。
　　王管家愣了几秒，应声：“好的太太，我会安排人将早餐送去太太的房间。”
　　“不用，就在餐厅吃。”房间是睡觉的地方。
　　办公、吃饭和睡觉的地方，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这是宁夏身为一个搞研究的人的原则。
　　不过她这个说法当初也遭到了小助理的反驳，说她这就是强迫症外加点洁癖而已。
　　身后，王管家目送宁夏离开，深深皱起了眉头：突然要求要吃早餐，而且还是那么早的时间点，太太又想做什么？
　　事出反常必作妖，何况这人还是宁夏。
　　王管家很难不往最坏的角度去揣度。
　　不过，很快，王管家又淡定了：7点20，这么早，太太能不能起来都难说。
　　——
　　宁夏这个时间出门是因为和陈太太约好了一起逛街。
　　宁夏到达约定的地方的时候，刚下车便看到了不远处一身名牌的三个女人。
　　中间那个就是昨天和她通话的陈太，另外的两个也是原身熟悉的人。
　　“陈太、李太、周太，好久不见。”
　　“哎呀，顾太，你可算来了！”
　　“咱们才多久没见，怎么感觉你又瘦了？”
　　“就是啊，瞧瞧这腰，气死个人了，顾太你是不是有什么瘦身秘方。”
　　“哪有什么秘方。”宁夏笑笑。原身这是让顾修远给气的。
　　——
　　几个女人聚在一起，无非就是买买买，再相互吹吹塑料彩虹屁，倒没宁夏想的那么无聊。
　　花钱使人快乐，这个真理换了个世界也没有改变。
　　唯一的遗憾是宁夏感觉自己没有发挥好：她还有好多想买的东西没买，结果王管家转给她的钱已经刷完了。
　　“C家这一季的新品真的太好看了，每一样我都好想买。”
　　“可不是吗，我都想把整个店抱回家了。”
　　咖啡厅里，四个女人都在感慨自己“没发挥好”。
　　——
　　“背个假包也敢到这种地方来，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脸红！”
　　“你的眼睛是鉴别器？凭什么说我的包是假的。”
　　“呵，巧了，我家里一百多个D家的包，你这种连F货都算不上的劣质品，本小姐一看一个准。”
　　——
　　不远处两个女人大声的争吵引起了宁夏这边几人的不满。
　　“什么人啊？跑到咖啡厅里来吵架，还有没有点素质了？”陈太不满地吐槽道。
　　“就是，而且这边的服务员怎么回事，也不出来制止一下。”周太说着，眼睛却八卦地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们看，人在那边呢。”李太指了指大厅某个方向。
　　周太：“咦，那不是徐家的二小姐吗？她面前那个女的是谁？”
　　陈太：“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李太：“你们看看，那女的手里那个包是假的吗？”
　　陈太：“隔远了看不太清楚，不过看着倒不像是真的，真的颜色没那么深，顾太，你看看呢。”
　　“假的。”
　　小说里男主是给女主买了个包，只不过被女主给卖掉了，她自己又在网上买了个高仿的。
　　此时，宁夏的脑子里已经接收到了系统发给她的台词。
　　所以，不用想，那边说话的人肯定就是女主林雪儿。
　　“我的包就是真的，而且我告诉你，这个包是凌泽言买的，不信你可以去店里查购买记录，还是你想说凌泽言买假货？”
　　“你！我以为你只是不要脸，没想到你这么贱，一个卖的，居然还敢拿凌泽言来耀武扬威。”
　　“你放尊重点，我不是卖的，别说我和凌泽言没什么，就算有什么，我们也是你情我愿自由恋爱。”
　　“哈哈，林雪儿你够了，自由恋爱？据我所知你没少从凌泽言那里拿钱吧？而且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凌泽言有未婚妻。”
　　“你也说是未婚妻了，既然没有结婚，那凌泽言选择谁都是他的自由。”
　　……
　　“我想起来那个女的谁了！”，陈太压低了声音：“之前不是说凌董在外面养了个情人吗，应该就是那个了，有次我跟我先生去看画展的时候，还看见凌董带着那个女人去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听说这事让安家人知道的时候还差点闹得两家解除婚约呢。”
　　“怪不得徐小姐发那么大火，她和安小姐两人可是从小玩到大的闺蜜。”
　　“安家小姐那么漂亮，有修养有才华有能力，也不知道凌泽言怎么想的，放着两家婚约不顾，去跟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瞎搞。”
　　“谁知道，说不定男人就是喜欢那种绿茶，顶着狐狸精的皮，内里又装得跟个小白兔似的。”宁夏抿了一口咖啡润润嗓子，慢条斯理地念出第一段台词。
　　小说里，男主有个未婚妻，也就是小说里的恶毒女二号安诗雨。
　　三人的关系就是老套的男主不喜欢女二，因为女主的出现决定和女二解除婚约，女二接受不了一步步黑化，坏事做尽，最后终于让男主和女主两人配对成功。
　　剧情到现在，男主已经渐渐爱上了林雪儿，并且开始带着林雪儿出入一些晚宴、拍卖会，所以，女二大概也已经开始黑化了。
　　想到小说最后安诗雨的结局，宁夏内心一阵唏嘘——相比起那种最后注定被剧情虐得渣都不剩的主要配角，系统只让她当一个降智配角，果然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
　　宁夏这话一出，旁边三人连连点头。
　　“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不过我是真不明白，那个女的是怎么想的，都被发现了，还不赶紧滚蛋，还敢顶着凌泽言的名字出来丢人现眼。”
　　“这种女人不就是为了钱，不然就是生理需要。”宁夏继续念台词。
　　【0523，这句台词你念得毫无感情！】
　　“也没说一定要有感情吧？”，宁夏反驳：“反正女主也听不到，有没有感情都不会影响主剧情发展不是吗？”
　　【……】
　　【那好吧，你继续。】反正就是“嚼舌根”水字数，应该影响不大。
　　“总不能是因为爱情吧？”这句台词，宁夏尝试配上了一点感情。
　　【0523，请不要乱配感情啊！说这句话时“宁夏”联想到了自己不幸的婚姻，语气中充满怨恨和嫉妒，不是你刚才那种看戏式的嘲讽啊！】
　　【提示：配角错误搭配感情语气是要被扣分的哟。】
　　“那我以后不带感情了。”
　　宁夏的话却让几个太太觉得很有道理。
　　“哈哈，顾太你说的太对了。”
　　“顾太，你这话可逗死我了，不可能是因为爱情。”
　　几位太太捂着嘴低笑起来——之前一起聊天她们都没有发现顾太原来是这么真性情的一个人，而且仔细分析顾太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女主和那位徐小姐被咖啡厅经理请走后，几人又聊到了别的。
　　“顾太，我听我先生说最近顾董的公司有个项目是出了点状况，是真的吗？”陈太这话带了点真实的关心。
　　“小状况，影响不大。”有没有状况宁夏不知道，反正剧情不会让顾修远的公司垮掉。
　　“那就好。”
　　几人说着，走出了咖啡厅。
　　正要离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宁夏的面前，一个身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
　　这车宁夏认得，是顾修远的车。
　　这个人宁夏也认得，是顾修远的助理，陈宇，三十出头，年轻有为，顾修远不在的时候，顾氏几乎80%的事务都由这位陈助理在安排。
　　“我该说真巧吗？陈助理。”
　　“不，我是专程来找太太的。”
　　如果可以，他倒是真不想来找这位。
　　陈宇冷眼打量着宁夏。
　　他上一次见到这位已经是三年多以前了，那时太太和董事长刚刚结婚，三天两头跑去公司无理取闹，就连他都替董事长头疼。
　　不过陈宇不知道，后来“宁夏”没有再去顾修远的公司其实是因为当时的顾修远威胁她如果再到公司就离婚，“宁夏”才终于消停。
　　三年不见，这个女人似乎没什么变化。
　　陈宇瞥了一眼宁夏手里大堆的购物袋，心里冷笑。
　　“你对这些感兴趣？”
　　“没有，太太误会了。”陈宇急忙移开视线。
　　“是么，那你专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是。”宁夏的话题转变太快，陈宇差点没跟上。
　　“是关于公司的一些事情，这里不方便说，如果太太不介意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陈宇说完，看着宁夏沉默了许久。
　　陈宇以为宁夏在考虑，实际上她是在等系统提示。
　　没有提示，也就是说陈助理要说的事情和主要剧情无关？
　　陈宇：“这也是先生的意思。”
　　宁夏：搬出顾修远来激她？真有意思。
　　“可以，去哪儿说？”
　　“太太请。”
　　——
　　宁夏跟着陈宇上车离去，远处，几个太太们议论起来：
　　“刚才那辆是顾董的车？顾董亲自来接顾太？”
　　“顾董好像是去国外了，不过刚才下车的那个人好像是顾修远的助理陈宇。”
　　“自己不在，还让陈助理专程来接人，看来顾董很重视顾太太啊。”
　　“不过我怎么听说他们夫妻两人的关系实际上……”
　　“这有什么，大家都是联姻，你还能指望夫妻关系有多亲密？就像顾太说的难不成还能有爱情？能像顾太和顾董这样就已经不错了。”
　　“就是，比我家的情况可强多了，至少顾董还能想着顾太，我和我家那个真就是各玩各的。”
　　“这么一说，我都羡慕顾太了。”
　　宁夏现在如果还在场，一定会告诉这些太太们你们想多了，她现在连顾修远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第4章 只想当个吉祥物
　　“顾修远在哪儿？”
　　“这……抱歉太太，先生的行踪暂时不能透露给你。”王管家心虚地垂下眸子，不敢和宁夏的眼神对视。
　　“哦。”宁夏无所谓地应了一声，她就是完成一下系统给的“打卡”任务而已。
　　“开饭吧。”宁夏看了一眼桌对面如临大敌的兄妹二人。
　　林霄冷眼看着宁夏，眼神中充满戒备——这个女人之前吃晚饭的时候故意针对他们还不够，现在连早餐也要来恶心他们了么？
　　林可怯生生的坐在林霄旁边，眼神和宁夏对上的一瞬，粉团子如同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一下子将头埋进了碗里。
　　宁夏假装没看见这两兄妹对自己的排斥，淡定拿了筷子开始吃饭。
　　宁夏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专注的态度就跟她平时做实验的时候一样。
　　桌子另外一边的小动静引起了宁夏的注意。
　　——林可咬着碗边盯着桌子上那盘装饰着彩色糖粒的玉米饼看了半天，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嘟着嘴似乎犹豫了好久，林可终于还是没忍住抓着自己的小叉子伸向了那盘玉米饼。
　　玉米饼是宁夏点的，所以上菜的时候下人自然地放在了宁夏的手边。
　　林可伸出她那双小短手够了半天也没够着。
　　可惜，她哥哥正忙着和宁夏“大眼瞪小眼”，完全是没发现自家妹妹在旁边盯着一盘玉米饼急得满脸通红。
　　宁夏用余光瞅着对面的小团子，觉得好玩。
　　等偷乐够了，宁夏才良心发现，将自己手边那盘玉米饼推到了林可面前。
　　宁夏的举动却吓到了林可。
　　“呀！”只见林可条件反射一般地摆手一挥，“哐当”一声，整个盘子打翻在地，原本摆放精致的玉米饼落了一地。
　　“！”
　　一瞬间，整个餐厅的气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表情严峻地看着宁夏，生怕他们太太下一秒就会发火。
　　“可可过来。”林霄一把将林可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将人保护起来。
　　再看躲在林霄身后的小团子，此时大约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被吓得满脸煞白，脸上已经挂起了金豆子。
　　“收拾一下吧。”宁夏擦掉手上因为刚才林可打翻盘子被溅到的沙拉酱，开口说道，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丝毫要发火的迹象。
　　太太居然没发火？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众人石化。
　　“好的”，王管家吩咐人过来收拾，又沉声道：“太太稍等，我马上吩咐厨房重新再做一道。”
　　“不用，我马上要出门。”
　　昨天，顾修远的助理来找她，告诉她最近顾修远的公司在做一个研发项目，因为顾修远不在，她作为顾修远的太太需要代表顾修远去和投资方谈合作。
　　至于这是个什么项目，投资方又是谁，陈宇显然不愿意同她多说。
　　宁夏倒是很自然地联想到了之前陈太说的，顾氏出了点状况的某个项目。
　　想到陈宇那一脸笃定了她一定会去的表情，宁夏觉得好笑。
　　谁规定了顾修远的公司有事情她就一定得去？系统吗？
　　宁夏答应了对方完全是因为好奇想看看热闹而已。
　　——
　　宁夏嘴角莫名的笑看得一旁的王管家毛骨悚然。
　　在对方的注视下，宁夏擦干净嘴、从餐桌上站起身来。
　　出门之前，宁夏又瞥见了还躲在她哥哥身后的小团子，此刻林可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地上的玉米饼上：看着玉米饼一个个的被打扫的人收拾掉，林可肉嘟嘟的脸上完全是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
　　宁夏很“不道德”的低笑了一声。
　　“要是他们想吃就再去重做一盘。”宁夏扔下一句话，出门。
　　——
　　宁夏从别墅出来就看见还是昨天见到的那辆车，此时已经停在了别墅门口。
　　陈宇从车上下来，面无表情地替宁夏开了车门。
　　车上，陈宇语气严肃地对宁夏交代道：“这个项目对于公司来说很重要，一会儿我希望太太能够保持安静。”
　　这话险些将宁夏逗笑：“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当个吉祥物？”
　　吉祥物？这个形容陈宇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用的，不过倒是挺形象。
　　“可以这么理解”，顿了顿，陈宇又道：“总之，希望太太不要多说话，更不要做出任何的允诺。”
　　E-BN这个项目公司的投入太大。现在这个项目不过才到初步的研发阶段，投入的资金已经大大超出了他们前期的预估值。
　　董事长不愿意放弃这个项目。
　　顾氏虽然不至于被一个项目拖垮，但也够呛。
　　因此，他们现在需要一个实力雄厚的合作者来稳住局面。并不一定要马上和对方签合同，但是他们需要这样一个动作来稳住公司股东和其他的投资方。
　　所以，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陈宇根本不想让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代表公司去和周氏谈。
　　“好，我知道了。”不就是去当个花瓶嘛，简单。
　　——
　　到了公司。
　　在原主的记忆里，上次来这里还是三年前。
　　“这边。”
　　“哦。”宁夏瞥了陈助理一眼，她怎么感觉这个陈宇看她的眼神像看土包子似是？
　　陈宇领着宁夏到了顶层的会议室。
　　前面，一直是陈宇走在前面，等到会议室，见到有人了，陈宇才退到了宁夏的身后，拿出一副助理该有的样子。
　　会议室里坐了一个一身暗紫色西装、30岁出头的男人，宁夏进去之前，对方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钢笔，不时和身后的助理说着什么。
　　见宁夏进了会议室，对方才礼貌性地站起身来，换上了一副严谨友善的模样。
　　“这位就是顾太太吧，幸会。”
　　宁夏没有说话。
　　“呵呵，顾太太是不是不认识我？”男人笑笑，试图打破尴尬。
　　宁夏依旧没说话：她的确不认识这个人。
　　大概是真的不想让宁夏知道得太多，所以，今天来谈的是什么项目、合作方是谁、姓甚名谁，陈宇一样都没告诉她。
　　“难道顾太太还不知道今天要和谁谈合作？”
　　“太太，这位是周氏的董事长，周子渊。”陈宇在旁说道。
　　宁夏挑挑眉，还是没说话。
　　周子渊？周子浩的哥哥？
　　周子浩是小说里的男四，娱乐圈顶流。之所以能成为男四，除了长得帅人气高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有一个实力财力不输于男主的哥哥。
　　宁夏回忆小说剧情的时候，气氛再一次陷入了尴尬。
　　陈宇在一旁，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内心无比想骂脏话：他是叫太太不要说话，可是没让她一句话都不说啊。
　　“这个——”
　　就在陈宇准备救场的时候，宁夏终于开口了：“不好意思，家庭主妇当久了，不太习惯和人沟通。”
　　陈宇：“……”
　　周子渊：“……”
　　“顾太太很有意思，这么说，我应该感谢顾董让我有这个机会见到顾太太。”周子渊表面说笑，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宁夏，琢磨这个女人是否如他打听到的那样愚蠢。
　　“周董事长也很有意思。”小说里男四这个哥哥出场次数不多，但人设很明确：城府极深、不择手断。
　　“既然人齐了，那就开始谈合作的事吧。”陈宇打断了两个人的“闲话家常”。
　　四人落座，宁夏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当一个安静的吉祥物，让陈宇去和周子渊谈。
　　只是，双方的交谈很快便陷入了胶着。
　　周子渊：“这个数字不少了，顾氏的这个项目还不成熟，未来什么都可能发生，我投资这个项目是出于对顾董的信任。”
　　陈宇：“周董事长这笔投资的确不少，只是这笔投资交换40%的项目控股权似乎少了些。”
　　周子渊：“是么，那我再增加5%的投资应该足够了吧？”
　　陈宇微愣：的确足够了，只是，他不相信周子渊会只提出这点要求。
　　果然，下一秒便听周子渊又道：“不过，增加5%的投资后，我要求将年限增加，这个项目未来50年的技术服务只能提供给周氏。”
　　你怎么不去抢？！
　　陈宇气得想骂人。
　　“这——恐怕就不是我一个助理能做决定的了。”陈宇压下火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是么，那么顾太太呢？顾太太怎么看？”周子渊将视线转向了旁边一直被当成摆设的宁夏。
　　从头至尾宁夏都垂着眸子、没说过一句话，她这副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完全就是个游离在状况之外的路人。
　　周子渊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E-BN这个项目他看过，很有前景，之所以在最开始顾修远找上门时他一直压着没给投资，直到顾修远出国之后才专门点名要顾太太来谈合作，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利益放到最大。
　　吃相好不好看周子渊不在乎，他一个商人，只考虑利益。
　　希望这个女人不要让他失望。
　　被点到名，宁夏抬起眼来：“周董事长的意思是，想用30个亿的投资买下这个项目40%的控股权以及买断50年的技术使用权，是吗？”
　　“没错，顾太太的理解能力很不错。”周子渊有点意外，他以为这个女人半个字都没听进去，没想到居然还听懂了他的意思。
　　“顾太太应该知道，投资这个项目周氏需要承担的资金压力也不小，同样的，还有投资风险也不小。”
　　“当然，我也相信，如果这个项目成功了，对于顾氏和周氏而言，会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呵，说得真有道理，差一点她都要信了。
　　宁夏内心冷嗤，轻笑一声：“双不双赢的我不知道。”
　　“不过”，宁夏眼里染上厉色：“周董事长你是把我当傻子了吗？”


第5章 开了外挂？
　　宁夏对于他们正在谈的这个项目的了解全是刚才听周子渊说的。
　　本来顾修远的公司如何宁夏不关心，反正剧情也不会让顾修远的公司垮了。所以，让她做个安安静静的吉祥物完全没问题。
　　只是，听着听着，宁夏就从周子渊的字眼里听到了不少熟悉的名词。
　　没想到顾修远这个项目竟然还是个生物科技类的研发项目？
　　宁夏微微挑眉。
　　气氛变得凝重。
　　周子渊：“顾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夏：“字面上的意思。”
　　巧了，类似的生物技术研究，宁夏在她原来的世界做过，而且还成功了。
　　这类技术有多大的价值、未来会带来多高的收益没人比她更清楚。
　　周子渊拿了30个亿来忽悠她，这不是在侮辱她的智商，这是在侮辱她的职业水准！
　　宁夏沉了一口气，视线微冷地扫过周子渊，反问：“这项技术的前景和未来发展的方向，不知周董事长是否有做过相关的了解？”
　　垂下眸子，不等对方开口，宁夏又道：“最先进的IOC技术、大于普通产能技术至少24倍的能源产量、最节省空间时间的产能方式，这些周董事长似乎还不太了解。”
　　宁夏的话令周子渊面色一僵：这些东西他在来之前专门查过，只是没想到会从这个女人的口中说出来。
　　周子渊维持住了脸上的笑：“这么看来，顾太太似乎很了解。”
　　“比你了解”，宁夏抬起头，眼里透着自信：“我不知道除了周董事长刚才提到的那些，你还了解多少，但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这个项目的价值，远比你现在能想到的多得多。”
　　“生物能源技术，除了现在你能看到的生产供能之外，进一步还能运用在交通运输工具的直接供能上，甚至是机构性的供能，再深入一些来说，要运动到军|工产业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一点，这项技术足够便宜。”当初宁夏说服投资方时就是这么说的。
　　指尖轻轻在桌上敲击了两下，似乎在等着对方吸收掉自己的观点。
　　稍作停顿，宁夏又道：“如果周董事长觉得这个项目并不是非顾氏不可，那我也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这项技术目前只此一家，就算周董事长到了国外，也找不到。”
　　宁夏穿到小说里之后，专门查了这个世界的生物技术水平。
　　“是么？”周子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宁夏，最终看向了一旁的陈宇。
　　“的确如此。”陈宇面不改色地说道。
　　实际上，此刻他的内心已经是一片翻江倒海：这这这，真是他们董事长的太太？！确认没被调包？
　　E-BN这个项目一直是陈宇在跟进，具体的情况他很清楚，这项技术很有价值，但他们能想到的并没有像太太说的这么大的用处。
　　这女人究竟是怎么想到那些的？而且好像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要不是确定的知道宁夏有几斤几两，陈宇差点都要信了宁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真的只是胡说八道？
　　陈宇不太确定：仔细想想，太太说的不无道理。
　　宁夏没注意陈助理看向自己的视线中隐约带着探究，她现在的心思完全在这项技术上面。
　　一旦遇到和专业有关的事情，宁夏的状态，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职业病。
　　周子渊没有开口，看着宁夏，即便心中震惊，他的面上却也只是有少许惊讶。但显然，他此时的想法和陈助理如出一辙。
　　让“顾太太”来谈合作，就是司马昭之心，周子渊完全不否认。
　　但情况这似乎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周子渊摩擦着指腹，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可是，据我所知这个项目还在研发的初期阶段。”
　　“是吗？”宁夏不了解情况，扭头看向一旁的陈宇。
　　宁夏声音清淡，但却让陈助理有一种不可违抗的感觉，点点头：“是。”
　　宁夏皱皱眉：“这个项目……”
　　说到这里，宁夏卡顿了一下——听了半天，两人都没说，她还不知道这个项目叫什么。
　　见状，陈宇反应过来：因为觉得宁夏就是个“吉祥物”用不着知道太多，来之前，他只准备了自己和给周氏的文件材料，根本没考虑要给宁夏准备。
　　陈宇想也没想地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宁夏。
　　宁夏的视线在文件封面上扫过，挑眉：“E-BN，Eraves生物能技术？”
　　“是的。”
　　陈宇再次震惊：看了个项目简称，就能准确的说出整个项目全名，而且连他们采用的微生物种名称都说对了。
　　要不是确定公司这个项目没有泄密，更没有让太太知道，陈宇都要以为宁夏这是提前看了公司内部文件、提前“做好弊”来的。
　　“是利用Eraves微生物做生物基因诱导？”宁夏的视线从文件上快速扫过。
　　“是。”陈宇的回答麻利了许多。
　　——项目名称取得不够全面，缩写不够准确、诱导方式也太过于麻烦。
　　宁夏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一抹“我很不满意”的神情。
　　先凑活吧。
　　宁夏合上文件，再次看向周子渊：“目前初期阶段生物基已经形成，到完全成型，最多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进入中期测试阶段，也只需要三个月。”
　　“确认了最佳培养基之后，扩大培养也不过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后期的商业化试运行，有三个月测试期也足够了。”
　　顿了顿，宁夏得出结论：“也就是说，最多一年的时间，项目就能完成研发，并且投入商用。”
　　——是这样吗？是的吧。
　　这是听完宁夏这段话之后，在场众人的反应。
　　虽然不相信宁夏这个“家庭主妇”的话，甚至周子渊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推断这个女人是在胡诌。可是，从宁夏口中说出来的话，就是莫名有种让人深信不疑的力量。
　　宁夏神色自若的看着周子渊，手指轻轻的扣在桌面上：“另外……”
　　“周董事长提供的合同。”
　　一旁，陈宇眼疾手快地又将周氏的合同也递到了宁夏面前。
　　宁夏看了眼合同，又看向周子渊：“你所说的买断使用权，这里的意思应该是你可以使用、并且授权给其他企业使用，但故事只能按照合同，将技术提供给你，我说的对吗？”
　　文字游戏，这个周子渊可真会玩。
　　“怎么，周董事长是想让顾氏给你当五十年的苦力？”
　　宁夏此言一出，陈宇面色骤然一变。
　　这么严肃的漏洞，他之前竟然没能注意到，如果不是宁夏提出来了，这次合作就算是谈成了，怕是也会让顾氏损失惨重。
　　陈宇冷眼看向周子渊。
　　摸了摸手指，周子渊突然低笑起来。
　　“看来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让宁夏代表顾修远来和他谈合同。
　　一番自嘲，周子渊笑笑，又道：“这样，周氏愿意再增加10%的投资，此外，E-BN的所属权依旧是顾氏，但在五十年内，顾氏要保证研究成果优先提供给周氏。”
　　“顾太太觉得如何？”周子渊看向宁夏。
　　宁夏险些想朝周子渊送去一记白眼：“你是不是把30亿想得太值钱了？”
　　话落，宁夏又问陈助理：“周氏主营是做什么的？”
　　不是她不尊重合作者，是这些她真的不知道。
　　原身一门心思围着顾修远打转，小说里也只说了男四有个厉害的哥哥，没说对方是做什么的。
　　“汽车制造、海运、运输机械加工。”
　　【汽车制造、海运、运输机械加工。】
　　陈宇的回话和脑子里系统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本来作为系统是不用向配角透露与主要剧情无关的信息的，可是听着0523刚才那一套一套的话，系统也被带进去了，不自觉地就回答了宁夏的问题。
　　宁夏点头：“其他先不说，就周氏汽车制造年收益是多少？”
　　宁夏直白地询问陈助理，完全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
　　周子渊眯了眯眼睛看着宁夏：陈助理都没有发现的合同漏洞，却让宁夏揪了出来，显然这个女人并不愚蠢。
　　当着他这个董事长的面询问他公司的产值，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性格过分耿直，还是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宁夏不管周子渊是什么想法，陈宇却是一阵汗颜：太太，这可是人家的商业机密啊！您要问好歹隐晦一点，别问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啊！
　　陈宇一边在脑子里疯狂吐槽，一边还是凑近宁夏耳语了一番。
　　宁夏点点头，在纸上写写画画。
　　很快，宁夏就算出了周氏汽车制造的能耗投资，以及换上项目成果之后的能耗投入，淡淡开口道：“如果陈助理的数据没错，周氏汽车制造的能源成本大约是这个数。”
　　宁夏在纸上圈出一个数字。
　　“如果全部换成E-BN，单单只是这一块的成本就能减少至少七亿。”
　　“这样一算，周董事长还觉得你的30亿投资很多吗？”
　　周子渊没有说话，因为，这个女人粗算出来的数字，和他们实际的成本价几乎没有出入。
　　“关于投资，我想我们可以再商量。”被这女人一算，听他都要心动了。
　　“用不着再商量了。”
　　宁夏直接拒绝了和周氏的合作。
　　她不喜欢被人当成傻子。
　　周氏提出来的条件，傻子才会答应。
　　而且，在小说里，周子渊这个人城府太深，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者。
　　这个项目不出意外稳赚不赔，反正顾氏都要让别人分一杯羹，不如她来投资好了。
　　宁夏心里暗想。
　　【0523，请不要随便影响剧情发展。】
　　“这段剧情在原小说里根本就没有提到，你确定我这样会影响剧情？”
　　【不确定，但是事关小说主要主角，任何与原剧情不符的行为都可能造成主要剧情改变。】
　　系统的声音又换成了机械音：【警告！如果因配角个人行为造成剧情偏离，将受到处罚，情节严重者，直接下线（领盒饭）】
　　宁夏心中微微叹气：行吧，知道了。
　　正在和系统交流的宁夏，被周子渊的声音唤回了思绪：“如果周氏再加5%呢？”
　　“再加多少都一样。”
　　“顾太太觉得你可以代表顾董的意思？”周子渊微微眯起眼睛。
　　宁夏眨眨眼：“周董事长这句话说反了，你把我请来，不就是让我代表顾修远吗？”
　　僵持片刻，周子渊突然笑了：“有意思，只是，希望顾太不要后悔！”
　　话落，周子渊起身带着自己的助理离开。
　　从“谈判”下半场开始沦为摆设的陈宇这才反应过来，张了张口，想叫住周子渊——虽然顾氏不可能接受周子渊给出的合同，但他们现在需要一个在谈的合作方，本来他还想尽量稳住周子渊，拖到董事长那边问题解决，谁知道，人就这么让宁夏给赶跑了。
　　——
　　另一边，离开顾氏的周子渊此刻坐在车上，面色讳莫如深。
　　“董事长，那个项目，真的有那么大的价值？”助理试探的询问。
　　跟着他们董事长这么久了，他多少还是了解自家董事长的：能让董事长一而再再而三的加价，并且降低条件，这在之前，从来没有过。
　　除非，那个项目真有那么大的价值。
　　“谁知道呢。”周子渊低喃，眼里却是笃定。
　　只能说，那个女人说的那些，不管是真是假，都成功让他看到了巨大的价值。
　　想到这里，周子渊的眼中闪过了志在必得的暗芒。
　　“是否等顾董回来了再来谈一次？”助理提议。那位顾太太——实在是油盐不进。
　　周子渊瞥向助理：“你以为等到顾修远回来了我们还能有机会谈？”
　　顾修远更加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否则他也不会想到让顾太太来谈。
　　只是，这位顾太太的表现，的确超出了周子渊的预料。
　　难道是顾修远提前给他这位太太开了外挂？
　　周子渊想到这种可能。
　　但仔细想想，似乎宁夏的表现又太过于自然了，自然到完全不像是背了功课在演戏。
　　——
　　周子渊离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宁夏和陈宇两人。
　　“抱歉，没忍住。”她也想当个安静的吉祥物，可惜一个没忍住不吐不快。
　　“没有，太太说得很有道理。”此时，面对宁夏，陈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并不了解这个女人，但也能从董事长对宁夏的态度，以及三年前当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知道：宁夏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甚至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女人。
　　今天宁夏的表现让陈宇觉得不可思议：三年的时间真能让一个人成长那么多？
　　宁夏见陈助理看着自己，几次欲言又止：“陈助理还有事？”
　　“没有。”陈宇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找到能说的话。
　　“所以需要我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是的”，陈宇隔了几秒，又憋出一句：“谢谢太太。”
　　“我送太太回去。”
　　“不用了，我还有事。”宁夏起了身，语气平静。
　　“太太要去哪里？我送你。”
　　宁夏想了想。
　　“Q大。”
　　昨天，她向Q大投了一份简历，今天要过去面试。


第6章 面试
　　车上。
　　宁夏在陈助理时不时的，充满探究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地神游。
　　【0523，你一定不可以改变剧情走向，否则会提前下线。】
　　“知道了，你觉得我一个暖场的配角有那么大的作用能改变剧情？”
　　降智配角的戏份太少，宁夏又没法像原身那样，将24小时盯着顾修远当成业余爱好，所以她打算重操旧业。
　　今天能去Q大面试，是宁夏昨天花了一个小时和系统讨价还价的结果。
　　——在不影响降智女配任务、以及不改变剧情走向的情况下，宁夏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条件是她必须认真完成以后的配角任务，并且看完系统给她的《演员的自我修养》。
　　“太太，到了。”
　　陈助理主动下车，为宁夏打开了车门。
　　态度不似之前的生硬，反而带了几分自然。
　　宁夏从车上下来：“谢谢。”说完，宁夏就准备进校门。
　　“太太大约需要多久，我是在这里等你，还是晚一些再过来接你？”
　　宁夏看了一眼陈助理，态度格外的好：“不用了，待会儿我会打电话给王管家。”
　　难得对什么人解释一下，这代表了宁夏的心情格外的好。
　　“那好的，太太有事可以随时打电话找我。”陈宇应声。
　　虽然知道对方只是客气一下，不过，宁夏还是礼貌性地朝陈宇点了点头。
　　——
　　看着宁夏走远，陈宇脸上的神情越发狐疑：他想不通，像是宁夏这样一个脱离校园多年、几乎不是待在家里就是出入各种宴会商场的已婚女性，会因为什么原因到学校来。
　　不过，今天太太带给他的想不通的事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样。
　　——
　　另一边，踏进校园大门的一刻，宁夏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有研究、有成果，还有意义。
　　对于未来的美好生活，宁夏心里升起期待，同时唇角也挂上了笑意。
　　如果此刻陈宇还在，就会发现他们太太此时脸上的笑容和之前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官方笑容截然不同。
　　宁夏到了约定的办公室，敲了敲门：“您好，我是昨天投过简历的宁夏。”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从办公桌前抬起头，看了一眼宁夏：“请进。”
　　每天给Q大投简历的人很多，不过因为宁夏的身份比较特殊，她有印象。
　　“宁同学请坐，你的意向专业是生物学研究？”生物学研究属于一个大范围，其中包括的分类也是不少。
　　宁夏对于‘宁同学’三个字的称呼，没什么感想，而是将视线落在此人的身上：“是的，我是来应聘生物学导师的。”
　　宁夏这句话说完，整个房间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那老师看着宁夏，一愣，试图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你说的是……生物学导师？”
　　面试老师又将宁夏投的简历翻出来看了一眼。
　　Q大的简历表分两种，一种是招收深造学员的，一种是人才引进招聘教师的。
　　两张表看着差不多，但是表头不同。
　　面试老师看着表头。
　　果然，是她看错了。
　　一开始她误以为宁夏是想来他们学校进行深造镀金的，每年学校都有很多这样的名额面向社会招收非全日制的学员，只要条件符合、名额还没满就可以进。
　　只是这个宁夏不太适合她们专业。
　　她都想好了说辞，想办法说服宁夏换个专业，但没想到，宁夏竟然是来应聘导师的。
　　而且，还是含金量很高、需要大量知识积累和经验技术成果做依托的生物学导师。
　　您是在闹着玩呢？还是闹着玩？
　　面试老师愣了好几分钟，找不到语言。
　　宁夏脸上的表情却不像是在“闹着玩”。
　　“是，我是来应聘生物学导师。”
　　原身的Y国艾立克斯顿大学毕业的，说白了就是个专为华国有钱人开的野鸡镀金大学，根本就没什么用，懂行的公司，都不会聘用这样的职员。
　　而且，原身读的还是美术专业。
　　宁夏也知道这是个短板：“我的专业的确不太符合，但我有生物研究方面的经验。”
　　什么经验？把牛奶放成“酸奶”，还是把面包放到发霉？
　　面试老师看着宁夏写满了“真诚”的脸深吸一口气，张嘴几次，都没能说出这句话来。
　　宁夏又道：“如果不放心，学校可以对我进行考核，先让我进行实习或者做导师助理也可以，另外，待遇、研究经费这些都不是问题。”
　　老师推了推眼镜，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但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当然知道，钱对宁小姐来说不是问题。”
　　老师对宁夏的称呼从宁同学换成了“宁小姐”。
　　宁海集团的千金小姐，当然不会差钱。
　　若不是因为宁海集团和他们学校有一些项目上的往来，她早就‘礼貌’的把对方‘请’出去了。
　　“宁小姐，学校对导师是有相应要求的。”不是什么人来都能当的。
　　“如果宁小姐真的有意再一次进入校园进行深造，我们很欢迎。”至于其他，您真的想多了。
　　委婉又不失强硬的拒绝。
　　宁夏听明白了。
　　一扫之前的好心情，宁夏脸上的笑意收敛，变得面无表情的严肃。
　　此刻，如果是宁夏研究院里的小助理们在这，一定会知道，他们老板生气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宁夏起身离开。
　　“宁小姐自便。”
　　——
　　宁夏一出门，就给王管家打了电话，平淡的语气，听得王管家有种汗毛直立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几天他对宁夏有种老鼠见了猫的感觉。
　　宁夏心里有气：想当初，那么多高校抢着让她去当老师还得看她乐不乐意，没想到有一天学历居然成了挡在她面前的一道坎。
　　难不成她还要再去参加个高考？
　　【0523，你不会真的想去参加高考吧？】系统能读取宁夏心里的想法。
　　【警告！0523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参加高考，再去念个大学，哪儿还有时间去做任务，如果配角不能完成主线任务，是会被提前下线的。
　　“没有，我就随便吐槽一句。”
　　【那就好。】宁夏仿佛听到系统松了口气。
　　——
　　“太太。”见宁夏回到家里，王管家打了声招呼。
　　“恩。”宁夏面无表情地从对方旁边走过。
　　走到一半，宁夏突然停了下来。
　　“王管家。”
　　“太太有什么吩咐？”
　　“这边参加高考有年龄限制吗？”
　　宁夏的话险些让王管家惊掉下巴：之前太太打电话回来说在Q打时他就觉得奇怪了，现在太太居然在问他高考的事？
　　难不成太太这是终于看到了和先生的差距，打算去大学深造？
　　“成人高考的话，好像没有限制。”
　　【0523！你冷静啊！】
　　【你不能去参加高考！而且高考那么辛苦，要背书要刷题，哪有逛街刷视频有趣。】
　　“我知道了，我就随口一问。”
　　——
　　另一边，陈助理在送走了宁夏之后，向顾修远汇报之前谈合作的事情：“周董事长将投资增加了20%，另外就是那五十年的……”
　　还没等陈助理说完，顾修远似乎就猜到了陈助理接下来要说的话：“买断？”
　　陈助理一愣，接着便回答：“不是，只是优先供应权。”
　　这回答，倒是让顾修远意外，这不像是周子渊的作风，更何况对方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顾修远能同意和周子渊谈合同，不过就是为了稳定那些股东和投资方。
　　商场如战场，有人自以为隐藏的很深、伪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容就能无往不利，但现实恰恰相反，像是周子渊这种半点不伪装自己野心的人，才是最难缠的。
　　“签了？”顾修远的声音很平静。
　　“还没有。”虽然这个价，他觉得已经可以了。
　　“做的不错。”
　　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顾修远原以为这件事是陈助理的功劳。
　　“不是……”
　　“太太”，陈宇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跟董事长说：“太太直接拒绝了合作。”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先稳住周氏，这下，彻底没可能了。
　　电话那边的顾修远沉默，眉峰微微皱起。
　　陈宇等了能有十几秒，也不见顾修远回答，这才继续询问道：“董事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先暂停一下？”
　　和周氏的合作谈崩了的消息是瞒不住的，股东和投资方估计也压不住了，尤其，此刻顾修远还不在。
　　顾修远略微一顿，声音微沉：“项目照旧，我会联系其他投资方去谈，到时候你想办法稳住那帮人，等我回去。”
　　顾修远这次到E国就是来寻找海外投资的，一旦谈成了，整个项目的资金问题就全部解决了。
　　“董事长您找到投资方了？”陈宇有些激动。
　　“祁司明。”顾修远说出一个名字。
　　陈宇立刻明白了他们董事长的意思：白高兴了。
　　“另外，董事长，之前夫人打了电话到公司，询问拒绝合作的事情。”
　　陈宇口中的“夫人”是顾修远的母亲。
　　几乎宁夏前脚离开顾氏，后脚顾夫人便知道了宁夏拒绝合作的事情。
　　顾夫人不知道顾氏和周氏谈合作本来就是缓兵之计，听说合作被宁夏搞砸了，顾夫人此刻坐在家中面色奇差，显然十分生气。
　　“你说说，这个宁夏，到底还能干什么？男人看不住，连项目都能搞砸了！”顾夫人向一旁的周婶抱怨。
　　想想这些年宁夏做的那些事，都是些什么事？和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泼妇有什么区别。再想到顾修远和宁夏的婚姻关系，更是让这位顾夫人倍感头疼。
　　顾夫人一拍桌子，当即准备去顾修远的别墅教训宁夏一番，好在是被一旁的周婶给劝住了。
　　不过，晚上，顾夫人终于还是没忍住，打了通电话到顾修远的别墅。
　　王管家接的电话。
　　——
　　挂断老太太的电话，王管家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才又硬着头皮去了宁夏那儿。
　　“王管家有事？”
　　“太太，刚才夫人打了电话过来，让您有时间去顾家一趟。”王管家传达了顾夫人的意思，至于电话里那些不太好听的教训，王管家很明智的过滤掉了。
　　夫人？顾修远的母亲？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宁夏此刻低头刷着手机，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微信群里，原身加的那个太太团的群里此时正聊到明天晚上的慈善拍卖会。
　　【叮——明天晚上的慈善拍卖会男主将带着女主参加，请0523号配角按时出席，完成配角任务，台词将在剧情触发时传送给配角。】
　　


第7章 你怕不是没睡醒？
　　【为了让你完成任务的质量高一点，本系统决定将接下来的剧情先传送给你，请认真看。】
　　随着脑子里的机械音变成女孩的声音，宁夏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段相当直白的小说剧情介绍。
　　【男主带着女主出席一场慈善拍卖会，在拍卖会上，男主为女主买下了一条价值连城的项链，顿时让女主成为拍卖会的交点，引来无数人的嫉妒（ps.包括脑残太太们）】
　　【女二也在宴会上，因为嫉妒女主，女二买通了服务员在女主的香槟里加了点料，想让女主当众出丑。女二的把戏被男二当场识破，女二设计女主不成，自己反倒出尽洋相。】
　　小说名场面，宁夏看的时候有点印象。
　　“所以我的任务还是在旁边嚼舌根？”
　　【是的。】
　　“有危险吗？”
　　【降智配角，只会被打脸，不会有危险。】从系统的声音中，宁夏仿佛听到了一丝瞧不起。
　　“好，我知道了。”
　　——
　　第二天傍晚，宁夏看着时间出了门。
　　宁夏穿了一身黑色修身晚礼裙，衬得整个人都格外高贵，看起来优雅的像是一只黑天鹅。
　　路过花园，宁夏感觉到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宁夏微微转头，看向那目光的发源地 ：“好看？”
　　蹲在一边正用一双闪亮亮的眸子盯着宁夏的林可，被宁夏抓了包，眼神之中的好奇，转变成了惊吓，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了。
　　宁夏笑了笑，收回视线，并未放在心上。
　　林可这小团子很怕原身，宁夏自然清楚。
　　门口，王管家正站在车前等着宁夏：“太太今天大概几点结束？我安排司机提前等着。”
　　宁夏略微思索了一下，有对照了一下大致的剧情时间，这才开口说道：“10点以后。”
　　——
　　宁夏到达拍卖大厅时，太太团们已经在大厅中占了最好的位置。
　　宁夏走过去：“陈太、刘太、张太、李太……晚上好啊。”
　　宁夏挂上笑，依次对这些太太们打招呼。
　　“顾太你可算来了。”
　　“正说到你呢……”
　　“说什么？”
　　“当然是说顾太又漂亮了啊。”
　　彩虹屁，在哪儿都招人喜欢。
　　就在众位太太相谈甚欢之时，会场中传来了一阵骚动。
　　【叮——主角出现，任务开始。】
　　宁夏听到系统提示。
　　同时耳边传来陈太的声音。
　　“你们看那边，凌泽言居然把那个小狐狸精带到这里来了。” 陈太指着入场的方向，声音略带鄙夷地说道，同时还带着几分八卦意味。
　　宁夏顺着陈太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身穿笔挺西装，五官英挺、神情中带着霸气与不羁的男人正走进会场。
　　言情小说男主标配。
　　再看他旁边的，可不就是女主林雪儿么。
　　小说里，原来的林雪儿因为身材太好、长相狐媚让男主觉得风尘，换上了女主善良坚强的性格，反倒让男主欲罢不能。
　　“那就是让安凌两家差点闹僵的女人？”
　　“对，就是她，一副狐狸精样。”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一点吧，这种场合，竟然带着那个狐狸精，这凌泽言倒也不嫌丢人。”
　　李太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刻意压低了声音，对着周围的太太们说道：“我听说，那个女人和韩家那个二少也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众位太太们惊讶的看向凌泽言和林雪儿，然后又收回视线看向李太，似乎是等着李太的后续。
　　陈太有些不太相信，压低了声音询问道 ：“真的假的？那韩家二少不是一直在医院养病吗，怎么会也和那个女人搞上了？”
　　“不可能吧。”
　　此刻，宁夏的脑中出现了属于自己的台本 ：“还真有可能，无风不起浪，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传闻起来越是接近真相。”
　　宁夏晃着手里的香槟，姿态优雅，面无表情念台词。
　　这些人说的韩家二少，正是小说里的男五——因为先天不足，身体不好长期需要住院的20岁天才少年，虽然看上去命不久矣的样子，不过人家可是华国天眼系统幕后的二号管理者。
　　女主去医院看望原身的母亲，正好遇见了同样在医院休养的韩家二少。女主对这个病弱少年心生怜悯，于是每周都会带上礼物去看望他，渐渐的男五对天真善良的女主产生了好感。
　　陈太略微沉思了几秒种，点点头：“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
　　李太也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要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谁会想到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事儿？”
　　张太想到什么：“听说和那个女人不清不楚的可不少，这么一说，不会都是真的吧。”
　　“还真没准。”李太冷笑。
　　张太：“我是真搞不懂，这女的已经从安小姐那里抢走了凌董，怎么还不安分？”
　　宁夏看了一眼众位太太，语气依旧四平八稳的念台本：“说不定绿茶婊就是喜欢通过集邮来获得快感呢？”
　　宁夏顿了一下，又慢悠悠的说：“谁知道这女的曾经是什么样的，傍上一个凌泽言，就觉得丑小鸭变天鹅、哦不，是变凤凰了。越是曾经够不到的，越是想要，贪得无厌的想要更多，说白了就是骨子里的贱。”
　　系统给的这段台词太长，宁夏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这才能保证不念错。
　　但这种慢悠悠的样子，加上平淡的语气和笃定的表情，却无端的追加了信服度，说的周围的太太们是满心赞同，不住的点头。
　　顾太，还真是一针见血，不，应该说是针针见血啊！
　　陈太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林雪儿：“我实在瞧不起这种女的。”
　　这语气，这态度，仿佛跟看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听说今天安小姐也来了。”
　　“真的？那一会儿要是撞上了，那岂不是有好戏看了？”
　　“看呗，安小姐也不是吃素的，正好治治这个狐狸精。”
　　几人一副看好热闹的模样。
　　宁夏看着，心想：你们可能要失望了，女二可治不了女一。
　　“顾太，依你看安小姐能治得了那个狐狸精吗？”
　　“谁知道呢。”宁夏托着下巴——台词念完，一身轻松。
　　——
　　在等着小说名场面的过程中，宁夏去会场旁边拿了点吃的。
　　宁夏拿了吃的刚要离开，就被一个人挡在了面前：“顾修远的太太，是吗？”
　　宁夏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纪昶晏？”
　　“顾太居然认得我，看来是我的荣幸。”
　　宁夏：不认识。
　　她能说出对方的名字是因为刚才系统提示了：这人是男二。
　　纪昶晏，纪氏少董。
　　小说里的纪昶晏表面上是个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实际上也是个狠角色，明里还挂着“纪氏少董”的名，实际上早已经架空了纪氏的董事长，自己成了纪氏真正的掌权人。
　　“纪少董有事？”
　　宁夏神色平静，但心中已经开始吐槽：你一个男二，不去护着女主，跑这儿来干什么？
　　纪昶晏：“一直听说顾董事长有位很爱他的太太，正好有幸过来认识认识。”
　　宁夏：我信了你个鬼。
　　当然是假的，纪昶晏只是听说顾氏和周子渊的合作崩了，而且直接导致合作谈崩的似乎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纪昶晏过来只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女人。
　　顾氏那个项目如何他不知道，但是能让周子渊一再加价的，一定不会差。
　　纪昶晏并未在意宁夏的冷脸，唇角上扬，自顾说道：“顾太太对顾董倒是很忠诚啊。”
　　看了一眼宁夏面无表情的样子，纪昶晏继续补充道：“只是顾董对顾太是不是那么也忠诚可就不好说了。”
　　纪昶晏的声音故意的拉长，似乎在吊胃口，又像是想要将自己的每个字都表达清楚，让宁夏理解他的意思。
　　——顾修远忠不忠诚还用得着一个外人来说？
　　宁夏忍住了没给对方一个白眼。
　　宁夏打算绕开这个人。就在这时，脑子里传来系统的提示声：【触发主要剧情，请0523完成以下台词任务。】
　　“我记得你给我的剧情里没有这一段的任务。”
　　【原来是没有的，但是0523你遇到男二，所以就触发了相关的任务。】
　　【提示：配角在遇到剧情中的主要人物时，都有可能触发相应的台本任务哟~】
　　宁夏：“……”结尾这个“哟”字是什么鬼，她怎么听出了一点幸灾乐祸的口气。
　　宁夏跨出去的脚步不得不收了回来，抬头看向纪昶晏：“你什么意思？”
　　上网了。
　　纪昶晏微微挑眉。
　　“有几张照片顾太太或许会敢兴趣。”纪昶晏状似随意地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几张照片，随后将手机递给了宁夏。
　　宁夏视线落在对方的手机上。
　　手机里是几张顾修远和女秘书同框的照片，另外还有一张和女主同框的。从照片的背景看，应该是在一些不同的活动上。单单从照片上看，顾修远和照片中的女性似乎的确存在一些暧昧的肢体接触。
　　【0523到你念台词了。】
　　“不，这不是真的！”
　　宁夏低下头，没有让纪昶晏看到她过分淡定、甚至还有点八卦的面部表情。
　　“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0523，请注意语气！】那本《演员是自我修养》白看了吗？
　　“那些狐狸精全部都该死！整天想着别人的男人，怎么不去死？！”宁夏提高了声调。
　　纪昶晏没注意到宁夏语气中的那丝违和感，相反，看着宁夏的表现，纪昶晏十分满意，暗道：这位顾太太，果然是个爱情至上的蠢货，他不过稍微刺激了一下，居然这么大的反应。
　　“顾太太不觉得比起那些女人，身为有妇之夫的顾董更可恨吗？”
　　“顾修远？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只能说，顾修远并不值得，这样的男人很混蛋不是么？”
　　“顾修远混蛋……”
　　【0523，你的语气不对，要愤恨一点，歇斯底里一点。】
　　“混蛋！”宁夏无奈，抬高了声调。
　　【……】
　　与此同时，远在E国，正在与投资方洽谈的顾修远无端打了个喷嚏。
　　这边。
　　纪昶晏见宁夏没有反驳他的意思，眼里划过一抹冷笑，又道：“不如顾太和我合作如何？”
　　“什么合作？”
　　“自然是对顾太而言轻而易举的事。”
　　纪昶晏接着又道：“听说顾氏有个项目，今天顾太替顾修远拒绝了周氏，顾太何不考虑考虑和我合作，让我拿下这个项目，我可以让顾太得到更多，不只是从这个项目上，还有从顾修远的身上。”
　　纪昶晏等着宁夏的答案，却见一直低着头的宁夏突然抬头看向他，面露嘲讽：“纪少董怕不是没睡醒？”
　　“你！”宁夏突然的“反水”令纪昶晏的笑意僵在脸上。
　　“顾氏没那么算钱，我也一样。”没了台词的束缚，宁夏终于可以说句正常的话了。
　　说完，宁夏绕过纪昶晏直径离开。
　　纪昶晏盯着宁夏的背影，面露阴狠：“顾太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绝对。”
　　“另外，再提醒顾太一句”，纪昶晏缓缓说道：“在背后嚼舌根可不是件好事。”
　　宁夏脚步停顿了一下。
　　纪昶晏听到她和其他太太们在背后议论女主了？
　　不过，刚才这人拿着女主和顾修远的照片给她看的时候，怎么没见多在乎女主的感受？
　　宁夏冷哼，抬脚离开。
　　——
　　宁夏回到主会场时，拍卖已经开始了。
　　前面拍出了几样首饰和装饰摆件宁夏拍了下来，可惜后来还有几样东西，宁夏看上了却没能入手。
　　“这条丝巾也很适合顾太啊，和你刚才买的那对耳坠正好搭，顾太不拿下吗？”
　　“我有差不多的，不买了。”事实情况是：她没钱了。
　　就在宁夏沉静在买买买的时候，另一边的会场中早已经开启了修罗场模式。
　　于是，宁夏完美错过了等待已久的小说名场面。
　　等听到另外一边会场的嘈杂赶过去看时，现场已是一片混乱，安诗韵跌坐在一堆打破的酒杯之间，模样狼狈。
　　“怎么了？”有人问。
　　“是安家小姐、还有纪少董好像发生了什么冲突。”
　　“我看见纪昶晏好像在灌安小姐酒，后面还泼了安小姐一身。”
　　“你们不知道吧，听说是安小姐让人往林小姐香槟里放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会吧？”
　　“哪个林小姐？”
　　……
　　听着众人议论，宁夏知道剧情已经结束了。
　　“所以我的任务完成了？”
　　系统似乎有些无语：【是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听到系统这话，宁夏还有点小遗憾。
　　转回头，对几位太太说道：“陈太、张太、李太、刘太，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陈太一愣，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的疑惑：“顾太不再看看了吗？听说一会儿还有一套蓝宝石首饰要拍卖。”
　　以往，宁夏和他们一起出来出席各种活动，可没有早退的习惯。
　　“睡美容觉。”宁夏笑着回答。
　　心中却想着：没钱了还看个毛线。
　　与几位太太告别，宁夏走出会场，上了车。
　　“太太，现在走吗？”司机询问。
　　宁夏没说话，余光瞥见了从会场里跑出来满身被酒水打湿、狼狈不堪的安诗韵。
　　“你去把这条毯子给那边那个人。”
　　想想都是为剧情服务的，安诗韵的下场可比她这种降智配角惨多了。
　　“系统，我以后的结局是什么？”宁夏突然好奇。
　　这个原小说里没有提。
　　【降智配角的人生线与主要剧情无关，你不用知道。】
　　宁夏：我……你大爷。
　　宁夏的视线望向车窗外：司机下车去，将毯子给了安诗韵，简单说了几句，便折返回来。
　　安诗韵却在司机身后跟着走了过来。
　　“请问是顾太太吗？”安诗韵站在车窗前询问。
　　“有事？”
　　“谢谢顾太太。”安诗韵咬着下唇，说道。
　　宁夏：“不用。”
　　“那个……”安诗韵抿了抿唇，略微迟疑。
　　“还有事？”没事她要回家了。
　　安诗韵咬了咬唇，问：“请问顾太太可以搭我一程吗？”
　　今天的屈辱是她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的，她这个样子不敢让母亲的司机来接她。
　　这还赖上了？
　　宁夏皱眉。
　　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是这安诗韵双手紧紧抓着车门边，一副不打算要放开的样子是来真的？
　　拗不过，宁夏黑着脸点头：“上车吧。”
　　“谢谢。”
　　上车后，安诗韵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一双紧紧抓住毛毯边角抓得发白的手却昭示着她此刻的愤怒与不甘。
　　宁夏视线掠过安诗韵，微微放空，心里想着剧情：这个时候的女二已经开始黑化了，只不过手段明显没有小说后期那么高。
　　不过，手段再高，结局都一样。
　　安诗韵似乎有所察觉般的抬起头去看宁夏：“不好意思，让顾太太见笑了。”
　　宁夏摇了摇头，表示无碍，只是并未开口说话。
　　从安诗韵上了车开始，系统就不断的在宁夏的脑海之中提醒：【请不要和女二说话！】
　　配角和女二，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安诗韵这一身香槟，她很嫌弃的。
　　宁夏无所谓，却不知道，她这一副漠不关心、甚至不想多管的样子，反而让安诗韵多了几分的好感。
　　这时候，一个什么不都问，也什么都不说的人，可比那些虚假的关心更能让人放心。
　　将安诗韵扔到了安家门口，宁夏吩咐司机回家。
　　——
　　回到家，宁夏第一件事就是就叫来了王管家。
　　王管家看着宁夏，神色有了几分小心翼翼：“太太有什么吩咐？”
　　王管家自己都未曾察觉，他对宁夏的态度，已经发生了细微的改变——以前是由于主顾关系的应付，现在倒是多了几分的谨慎。
　　宁夏看了一眼王管家：“我还能从这里拿多少钱？”
　　开口，宁夏就问了这么一句话，这和王管家想的不一样，他还以为太太又要文先生在哪儿呢。
　　“太太要多少？”
　　习惯了太太不时要钱，王管家并未迟疑，直接询问。
　　宁夏略微一顿，直接给出两个字的答复：“很多。”
　　“30万够吗？”
　　“太少了，没有更多了？”
　　“这……”王管家听到宁夏的反问，面上浮现几分为难。
　　“其实家里并没有太太的零用开销这一项。”王管家将一个事实告诉了宁夏，只是之前太太要先生不想麻烦便让给了。
　　宁夏皱眉：“所以说，我没钱了？”
　　原身一没工作，二没公司，之前宁家给的那些钱，都让她拿去找侦探，调查跟踪顾修远了。
　　管家看着宁夏，语气有些迟疑：“其实……太太是有公司分红的。”
　　宁夏一顿，忽然也想到，剧情里面提到过的，宁夏是有顾修远公司的分红，只是，一直以来原身都没去拿过，她平日的花销，都是直接问管家要的。
　　“有多少？”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宁夏眯了眯眼，看来，她有必要去一趟顾修远的公司了：“没事了，你去忙吧。”
　　——
　　一大早，宁夏就收拾好了。
　　七点二十准时下楼吃早餐。
　　依旧是顶着林霄和林可两人如临大敌的目光，宁夏平静地吃完了早餐。
　　“帮我安排一辆车。”宁夏对王管家说道
　　“太太要去哪儿？”
　　对面坐的林霄也疑惑地看向宁夏——这个女人这几天的行为太过于奇怪了，平时不到中午不起床的人，这两天不仅天天起这么早，而且好像还很忙的样子。
　　这个女人在做什么？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宁夏没理会林霄满是猜忌的打量，淡定道：“去顾修远的公司。”
　　闻言，王管家一愣，暗道：先生不在，太太去公司也没用，难道说……
　　王管家想到了昨天他同宁夏说的分红的事。
　　——
　　宁夏到顾修远的公司联系的是陈助理。
　　陈宇将宁夏带到了一间小会议室。
　　“太太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
　　昨天周氏直接被太太赶走了，似乎不存在什么遗漏。
　　虽然昨天的事让陈宇对宁夏的评价发生了些许的改观，但对她依旧保持着防备。
　　“现在董事长还没有回来，如果太太有什么事，恐怕要等董事长回来了。”
　　“我不是来闹事的”宁夏看了陈宇一眼：“只是一些问题想问问陈助理。”
　　陈宇微愣：“太太请说。”
　　宁夏没有拐弯，开门见山地说：“我在顾氏有3%的股份，所以也有3%的分红对吗？”
　　宁夏这话，让陈宇面色一愣。
　　是这样没错，只是之前宁夏从来没有来要过分红。
　　大家都没提过这个事，甚至于今天宁夏不说他险些忘了对方还是公司的股东。
　　这么说，他之前吩咐前台顾太太来必须先汇报，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见陈宇点头，宁夏又问：“我和顾修远结婚之后一直没拿过分红，那笔钱现在加起来有多少？”
　　“太太稍等，我算算。”
　　“大约是10.8个亿”，陈宇面色变得严肃，透出古怪：“太太想要提取分红？”
　　“不可以？”
　　“不是。”
　　当然可以，但宁夏突然的行为让陈宇有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拿走那么多钱，太太想做什么？
　　如果是之前，陈宇不会有这样顾虑，但昨天宁夏的表现让他觉得这个女人并没有那么愚蠢。
　　甚至于他有些看不懂宁夏了。
　　“那就行。”宁夏颔首。
　　不过10.8亿，好像是有点多了。
　　“8000万提出来给我，另外10个亿以我个人的名义投到昨天那个项目里。”
　　什么？！
　　陈宇惊讶地看向宁夏：他以为宁夏这时候找公司要钱是来雪上加霜，虽然两笔资金其实各不影响，却没想到竟然是来雪中送炭的。
　　陈宇看着宁夏的目光变得复杂。
　　他没结过婚没有相同的体会，难道这就是夫妻？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宁夏应该并不清楚E-BN这个项目的状况，却想都没想就拿出了10亿来投资这个项目，不管有没有用，有多大的用，这份心意也足够令人动容了。
　　身为男人，陈宇能理解他们董事长对于宁夏的厌烦，但这一刻，陈宇在想：他如果有这样一个妻子，应该会好好爱对方。
　　还好宁夏不知道陈助理的脑回路，不然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吐的——她又不是做慈善的，给这个项目投钱完全是因为她看到了巨额收益在向她招手。
　　“这么操作没问题吧？”宁夏又问。
　　“当然没问题，10亿我会转入项目资金并核算太太的项目股权，其余的钱稍后会安排公司财务直接打到太太的账户上。”
　　“行吧，那就这么办。”
　　看着宁夏脸上露出的一抹“肉疼”的表情，陈宇有点想笑：太太您昨天还一脸不在乎的说周氏的30个亿少，现在这一脸肉疼是认真的吗？
　　“好的太太，请问太太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宁夏起身准备离开。
　　“我送太太。”
　　“司机在楼下。”
　　“那我送太太下去。”
　　“不用，我记得路。”宁夏不瞎，怎么可能没看到她来的时候，陈宇一副有事着急着打发她的样子。
　　“那我就不送太太了，太太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电话。”
　　陈助理的确急着接待一位贵宾。
　　——
　　宁夏起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一阵高更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引起了宁夏的注意。
　　迎面而来一个前凸后翘，身材火辣的女人，对方穿着一身彰显身材的性感职业套装，大波浪卷的头发披在肩膀，显得一张脸只有巴掌大，是典型的小鼻子小嘴的明星脸，下颚微微扬起，眼神带着傲慢。
　　这人宁夏见过，在昨天纪昶晏给她看的那几张相片上。
　　顾修远的秘书，好像是叫颜……
　　【颜伊嫚。】
　　


第8章 狐狸精
　　【颜伊嫚，27岁，顾修远的秘书，女主的闺蜜。】
　　【三个月前，顾氏和凌氏的合作庆功宴上，男主带着林雪儿出席，颜伊嫚跟着顾修远出席，两人在宴会上认识，因为颜伊嫚帮女主挡住拉开的拉链解围，两人因此交好。】
　　不等宁夏发问，系统已经学会了抢答。
　　宁夏看着脑中的人物介绍时，颜伊嫚也看向了宁夏。
　　漂亮的女人很容易引起另一个女人的注意。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简约干练却又不是奢华的裙装，无论是颜值、身材还是脸上的妆容都没得挑。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的气质太好了，完全是那种旁人学都学不来的。
　　颜伊嫚看着宁夏，高傲地扬了扬头，眼里闪过敌意。
　　不过很快这敌意就变成了惊讶——显然，她认出了眼前的女人是谁。
　　“顾太太？”颜伊嫚在宁夏面前停下。
　　昨天陈助理带宁夏走的专用通道，公司里无人注意到她的到来，今天宁夏离开则是走的普通通道。
　　在这里见到宁夏，颜伊嫚显然也很意外。
　　这位顾太太在她们顾董面前可不怎么受待见。
　　虽然颜伊嫚来公司不过一年，没听说过她们董事长和自己的太太有什么矛盾，但是宁夏身为董事长的太太三年从来没来过公司，董事长也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的太太，身为董事长的秘书她也从来没听到过董事长给自己的太太打电话……
　　种种迹象都可以看出，她们董事长并不重视这个女人。
　　颜伊嫚的眼里闪过轻蔑。
　　面对宁夏却笑得十分“亲切”：“顾太太是来找我们顾董的吗？”
　　“这几天我们顾董因为一些事情出差了，可能忘了跟顾太太说，等稍后顾董那边不忙了我就给他打个电话。”
　　“太太一路过来累不累，要不先到接待室里休息一下吧，我马上让人送被咖啡过来。”
　　“对了，太太喜欢咖啡还是红茶？或者红酒？顾董的朋友之前送了顾董两箱红酒，品质很不错。”
　　“呀，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顾董的秘书，我叫颜伊嫚。”
　　颜伊嫚俨然一副将自己当做女主人的模样，宁夏看得饶有兴致。
　　清单一笑，宁夏刚想说“不用了”，脑子里突然跳出了系统提示声。
　　【叮——台本已送达，请0523认真完成任务。】
　　宁夏：“……”
　　【是你自己要来顾修远公司的。】遇上剧情中的主要角色，随时都可能触发配角任务，这可不怪它。
　　“太太？”
　　“我以为顾修远为什么不愿意回家，身边放着个狐狸精，哪儿还有心思想家。”平直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闻言，颜伊嫚面色一僵：她猜到了自己的话可能会刺激到宁夏，却没想到这位顾太太居然这么直白。
　　不过，这个女人果然很愚蠢，也难怪她们顾董不喜欢。
　　颜伊嫚眼底的冷笑更甚。
　　“太太你误会了，我和顾董没什么的。”颜伊嫚尴尬地解释道，面上做出的一副紧张而又不失娇羞的模样却分外引人猜想。
　　宁夏是相信顾修远和颜伊嫚没什么的，毕竟小说让顾修远心生好感的只能是女主，但是系统不让她这么说。
　　“没什么？你当我瞎么？一副骚|狐狸的模样，涂那么红的口红、那么红的指甲，穿得这么暴露不就是想勾引顾修远吗？”
　　——
　　女人略微上扬的声音和尖锐的言辞传到走廊里被听得一清二楚，刚刚从电梯里出来的祁司明脚步停住。
　　“是修远的太太？”
　　“……”陈宇面色难看，不远处正在争执的两人不是刚刚说不用他送的宁夏以及颜秘书又是谁。
　　“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祁司明问道，他对好友这个妻子的印象不深，上一次见到宁夏还是四年前她和顾修远结婚的时候，祁司明印象中只记得宁夏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不、不用了，抱歉，让祁家主您见笑了。”陈宇咬牙说道。
　　——亏他刚才还因为宁夏投了那10个亿感动了一把，心想太太大概真的变了一些，谁曾想转个背的功夫，居然又原形毕露了，哪里长进了，分明是愈演愈烈。
　　这边的两个女人显然并未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被围观了。
　　宁夏平静无波的目光看得颜伊嫚心里发悚。
　　颜伊嫚不甘示弱地仰头看向宁夏：“我是顾董的秘书，但不是顾太太的秘书，希望太太注意言辞。”
　　“我有说错吗？如果不是想勾引顾修远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0523注意你的情绪。】
　　“我情绪不对？”
　　【你这个情绪想在说八卦，根本没有表现出“宁夏”那种愤怒、充满怨恨和嫉妒的情绪。】
　　“是么？”宁夏不是原身，对顾修远没那么深的执念，体会不了那种情绪。
　　【……】
　　“穿衣打扮是我作为女人的权利，我不觉得我这么穿有什么问题。”颜伊嫚扬声道，连顾董都没有说她这么穿有什么不对，宁夏有什么资格说她。
　　说着，颜伊嫚又带着鄙视地看了宁夏一眼：“顾太太何必把人想得那么不堪，毕竟不是谁都像顾太这样。”
　　宁夏没理会颜伊嫚的讽刺，继续毫无表情的念台词：“我看你就是想想我一样，勾引了顾修远，让他和你发生关系，如果再有了孩子，就可以母凭子贵，带着孩子找上门，将我这个名正言顺的顾太太取而代之了是吗？”
　　祁司明忍不住低笑一声。
　　陈宇面色更加难看：“祁家主……”
　　陈宇现在最后悔的是刚才没有亲自把人“送”走。
　　身旁的祁司明是这一次董事长请来“救场”的投资方，更是顾修远的至交好友，更何况祁家家主本就身份赫然。
　　今天祁家主来就是来和他们谈合作的，没想到这么重要的时候居然让对方撞见了这样不堪的一幕。
　　宁夏像是在陈述事实一般的语气听得人格外不舒服，颜伊嫚被气笑了，语气也越发的讥讽：“顾太好像是搞错了，您怕‘顾太太’的位置不稳，怎么不想想和顾董结婚这么多年，顾董就是不喜欢你呢？”
　　“不，顾修远本来是喜欢我的，都是因为你们这些狐狸精。”
　　“顾太太何必自欺欺人，你”颜伊嫚笑了，话却断在了一半，因为她看见了陈助理正面色阴沉地朝这边走来。
　　旁边还有一个样貌不凡的男人。
　　顾修远一般只带着颜伊嫚出席一些普通的应酬，更高一层的聚会她是没有资格出席的，因此，颜伊嫚之前没见过祁司明，但她在网上看到过祁司明的照片的介绍，知道这个男人身份不凡。
　　“陈助理。”颜伊嫚摆出了得体又不失妩媚的笑容，同时又朝着祁司明笑了笑。
　　祁司明没有理会颜伊嫚，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好友的妻子。
　　宁夏转过身，看向两人。
　　她知道刚才旁边有人，只是台词念不完，她没法收工。
　　“陈助理？有事吗？”宁夏语气平淡。
　　陈宇内心却是一片翻江倒海——居然还问他有什么事？太太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没点数？而且这么淡定是几个意思？！
　　陈宇：“……”
　　见陈宇黑着脸不语，宁夏又扫了一眼他旁边的人——此人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虽然穿着深色西装，但却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唇角噙着一丝笑意，好似格外有一种亲切感。
　　这人不简单。
　　这是宁夏对对方的评价。
　　“这位是祁司明，祁家家主。”陈宇沉着脸替宁夏做了介绍。
　　“这位是……”陈宇又指着宁夏，实在不想说这是他们董事长的太太，丢人。
　　“我知道，修远的妻子”，祁司明看向宁夏：“我和修远认识多年，四年前你们的婚礼上我们见过。”
　　没什么印象了。不过祁司明这个人宁夏知道，小说里出场次数不多，但是却身份非凡的一个人。
　　没记错，小说里提到过，祁家好像还做军工生意。
　　宁夏朝着对方点点头：“你好。”
　　陈宇面色不佳的看向宁夏：“太太稍等，我稍后会安排人送太太回去。”
　　陈宇此刻的心情比较复杂，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变了，没想到还是和原来一样，也不知道之前那些专业知识，是在什么地方听到的，竟然能将他和周子渊那大尾巴狐狸糊的一愣一愣的。
　　陈宇说完，也不再理会宁夏，而是看向身边的人：“祁家主，会议室已经安排好了，请。”
　　宁夏看了一眼陈宇，语气平静的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祁司明这时候开了口：“陈助理还是先去送顾太太吧。”
　　“可是、祁家主您这边……”
　　“这里我来过，知道会议室在哪儿。”祁司明说完，不给陈宇再说什么的机会，朝着宁夏点了点头，便直径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走出几步，祁司明突然停下，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修远的眼光似乎不太好。”
　　祁家主这话让留在原地的三人都是一愣——这是在骂谁呢？
　　是说顾修远找秘书的水平不行、挑助理的水平不行，还是他娶老婆的眼光有问题？
　　“那我先送太太吧，太太跟我来。”陈宇的表情依旧不太好。
　　——
　　车上。
　　陈宇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道：“有些事情，希望太太能理解。”
　　宁夏抬起眼来看向陈宇，等着他的下文。
　　“颜秘书只是董事长的秘书，仅此而已。”
　　“太太不接触或许不了解，生意场上的事很复杂，董事长身边需要一些面面俱到、能拿得出手的秘书。”
　　是“一些”，而非“一个”。
　　宁夏挑挑眉，没打算和对方理论，然而此时脑子里却出现了系统提示【任务开始】的声音。
　　一段很长的台词出现在了宁夏眼前。
　　“穿着暴露性感、浓妆艳抹，说话婊里婊气，我还不知道哪家公司的正规秘书是这样的，怎么，顾氏好歹是家正规企业，对员工的着装没有要求？还是在你陈助理眼里，那个狐狸精已经不是员工，而是董事长夫人了？”
　　说完这一段，宁夏顿了一下，扫了一眼被堵住了话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陈宇，又道：“带的出去？带出去在人前不知避讳，还故意往顾修远身上凑，恨不能整个人都贴在顾修远身上，你说这就是带的出去的面面俱到？我看她的面面俱到已经广到连顾修远的X生活都要服务到了。”
　　本该是胡搅蛮缠的一段话，硬是被宁夏用直述的腔调说出了一种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感觉，陈宇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听当初的大学老师训斥。
　　“可是、”
　　陈宇刚想说话，宁夏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原身的父亲——宁景山。
　　宁夏朝陈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陈宇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第9章 资本的力量
　　“夏夏。”对原身而言十分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爸？”这个称呼对于宁夏来说还有些生疏。
　　“恩。”宁爸爸的声音在手机里听起来有些严肃，还有些阴沉。
　　“我问你，你去Q大了？”
　　“是。”
　　“去应聘当老师？”
　　“恩。”
　　宁景山是B大的金融学教授，在圈子里威望不小，同时还是B大的校董，这边，宁夏到Q大的消息还没等她从学校里出来，便传到了宁景山耳中。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我听说你还让人给拒了？”
　　“是……”
　　“让人给拒了，怎么不跟我说？”
　　宁夏：“……”她前脚刚走出Q大的门，后脚宁爸爸的电话就来了，您倒是给我时间说啊。
　　“你怎么会跑去Q大？”电话里，宁爸爸的语气透着浓浓的不满，但这份不悦并不是针对自家闺女的。
　　果然，不等宁夏开口，便听宁景山又道：“一个破五道口，尽喜欢整些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东西，有什么好的？教学环境、教学质量统统都比B大差远了，食堂还难吃。”
　　语气中透着浓浓的鄙视和不满。
　　听到宁爸爸的吐槽，宁夏险些笑了——现实世界里也也有了类似的Q大，她几项研究是和Q大的研究团队合作搞的，所以投简历的时候，自然想到了Q大。
　　宁景山也疑惑，女儿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要去学校，而且还是面试当老师。
　　不过在宁爸爸心里，这些都不重要，难得除了那个令他不满的顾修远之外，女儿有了新的兴趣，不论是什么，他都应该支持。
　　“Q大不行，到B大来。”
　　宁爸爸这话的语气仿佛B大是宁夏想进就能进的一般，而且之前面试被拒，不是自家宁夏配不上Q大，是Q大配不上自家闺女。
　　宁爸爸不打这个电话来，宁夏已经忽略了：宁景山就是B大的校董，开个后门，分分钟的事。
　　“谢谢爸。”宁夏也不矫情。
　　曾经她也是个会因为“去Q大还是去B大”感到困扰的人。
　　“我什么时候去？明天吗？”宁夏问。
　　“明什么天，就两站路你还过不来了？现在就来！”面试老师他都给自家闺女安排好了。
　　宁夏：“……”给力。
　　这边，和宁爸爸挂断了电话，宁夏看向陈助理。
　　“太太要去哪儿？”陈宇已经学会抢先发言了。
　　“B大，谢谢。”
　　陈宇一愣：这位终于不在一门心思放在婚姻上了，打算重走学术道路？
　　要真是这样倒也好，至少董事长那边会轻松许多。
　　被这样一个女人爱着，有时还挺窒息的。
　　陈宇想到了之前宁夏说的那番话。
　　——
　　宁夏到了B大门口，宁爸爸正等在路旁。
　　宁爸爸看起来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一身考究的西装，略微有些发福，但看起来严肃之中还有些亲和力，宁夏能轻易的看出来，宁爸爸人很好，尤其是对自己的女儿很好。
　　“谁送你来的？”那好像不是女儿平时坐的车。
　　“顾修远的助理。”
　　闻言，宁爸爸皱了皱眉，有些奇怪，终究没说什么。
　　“跟我来吧。”
　　“一会儿见到面试的老师，你想说什么就说，有什么要求就提，别担心”，说罢，宁爸爸还嫌弃地看了一眼某个方向，轻哼：“我们B大的老师都是讲道理的，可不像对面那家那么假清高。”
　　——
　　面试宁夏的是个50出头的女性，看样子职务应该不低。
　　见宁景山带着宁夏来了，对方很热情地起身迎接。
　　“宁教授，您都说了，就放心让宁小姐过来就是了，怎么还麻烦您亲自来。”
　　“自家闺女哪有麻烦不麻烦的，我也怕她对这边不熟悉，就亲自过来了”，宁爸爸说着，又为两人做了介绍：“我女儿宁夏，夏夏，这位是教务处的王老师。”
　　女人这才对着宁夏伸出手：“宁小姐你好。”
　　宁夏伸手，与王导师稍微握了一下：“王老师你好。”
　　王老师摆了个请的手势：“宁教授、宁小姐进来坐下说吧。”
　　三人落座，王老师笑道：“宁小姐的情况之前宁教授已经跟我们说了，我们学校很欢迎宁小姐你加入。“
　　说罢，王老师又拿出一叠宣传册：“这是我们学校的专业和方向介绍，宁小姐可以看看。”
　　“宁小姐之前地学美术的，你可以说说看想去美术系的哪一个专业？油画、色彩、还是素描？或者艺术设计、漫画设计也都可以。另外如果宁小姐这次想接触其他专业，比如金融、或者音乐、教育都没问题。”
　　宁爸爸倒是没多话，而是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虽然看起来像是不想干涉的样子，但存在感极强。
　　这门开得够大。
　　宁夏暗想：这算是实力的力量之外，宁夏体会到的又一力量：资本的力量。
　　“谢谢王老师”，宁夏合上宣传册，想也没想的道：“我想去生物科学专业。”
　　听着宁夏这个‘生物科学’四个字，王导师也是愣住了，半晌才尴尬的笑笑，开口：“宁小姐选择的专业跨度挺大的。”
　　——宁小姐，您这玩笑开得够大啊。
　　校董提前说过，宁小姐是学美术专业的，她以为对方来怎么都会选一个相关或相类似的专业，再不然也可以选校董在的金融系，美术、生物科学，这两个科目八竿子都打不着。
　　宁爸爸看了一眼宁夏，眼中也浮现出惊讶的神色：不明白女儿怎么突兀地挑了这么一个专业，美术系不美好吗？音乐系不愉快吗？金融系不够躺赢吗？体育系的小年轻不够、咳、呸。
　　总之，宁夏的选择令宁爸爸很意外，不过，也无所谓：宁景山以为宁夏到学校是为了缓和一下和顾修远的婚姻关系、也让她自己换个心情，所以宁夏选择去哪儿都行。
　　宁夏见王老师面露纠结，便主动开口道：“我选择生物科学是认真的，如果需要什么考核的话，我也可以。”
　　宁夏对自己的水平相当自信，别说只是一个导师考核，就算是教授或者是院士考核，她都完全手到擒来。
　　王导师深吸一口气，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宁爸爸。
　　宁爸爸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开口。
　　宁夏有几斤几两，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然清楚了，那完全和生物学没任何关系，考核肯定是考不过的，不能让女儿丢了面子，着几秒钟的时间，宁爸爸想了不少，最终才给出一个答复——肯定入职的答复。
　　但是，王老师也已经知道宁爸爸是什么意思了：“没事，不需要考核。”
　　“这样吧”，王老师想想，又道：“考虑到宁小姐对相关专业可能还不太熟悉，我先安排宁小姐做助理导师，就先跟着钱教授吧，钱教授是我们学校的生物系细胞生物学方向的副教授，比较有耐心。”
　　人也是个明白人。
　　漏了这句王老师没说。
　　宁夏是校董的千金，宁教授亲自带着尼女儿来入职，王导师自然明白怎么办这件事。
　　宁夏倒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容易，她还以为，最起码也得考核证明一下自己呢。
　　宁夏：“好的，麻烦了，我什么时候可以报道入职？”
　　王老师：“明天宁小姐就可以直接到钱教授实验室报道了，或者其他什么时间都可以。”
　　呵，资本的力量。
　　宁夏再次感慨。
　　“我明天会按时过来报道。”
　　“好的”，想到什么，王导师又看了一眼宁爸爸，道：“生物学教授助理是可以做的，但是职称这一块，目前可能没办法，希望宁小姐能理解。”不过，宁小姐大概也不在乎。
　　宁夏摇摇头，对于这件事她并不在意，只要能入职继续研究课题就可以：“职称没关系。”
　　“好的，那就预祝宁小姐未来工作顺利。”在学校玩得开心。
　　宁夏起身：“谢谢。”
　　王导师也跟着起身：“宁小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宁爸爸也跟着站起来了：“既然没什么问题，夏夏的入职手续就麻烦了。”
　　王导师连忙收起申请表：“宁教授放心吧，我这边随时可以安排。”
　　达到了目的，父女两人很愉快地离开了教务办公室。
　　【请0523不要忘了好好做任务。】
　　系统突然在宁夏脑中提醒。。
　　宁夏现在的心情很好，连带着对系统的态度也称得上是和善了：“任务我会好好完成。”
　　【如果配角任务完成不好，是会被强制下线的。】
　　“知道了。”
　　——
　　走在校园路上。
　　宁景山看着身旁的女儿，面露欣慰。
　　老爹对闺女总有一层厚厚的滤镜，觉得自家闺女什么都是好的。而且夏夏许久没回家了，他总觉得这一次看到的宁夏比之前成熟了不少。
　　大概结了婚之后真的便成熟了吧。
　　只是，想到宁夏和顾修远的婚姻，宁景山再次面露沉色。
　　“闺女你这次能找到点想做的事情挺好的，不要整天纠结在婚姻上。”毕竟联姻不幸福的也不是一家两家，只能说老爷子眼光不好。
　　宁爸爸的语气之中，多了几分对宁夏的劝导意思。
　　宁夏看向宁爸爸，脸上也浮现出笑意：“我会的，爸爸不用担心。”
　　面对宁爸爸的关心，宁夏心里微微触动。
　　前世的宁夏，父母是无国界医生，在N国战场上殉职，宁夏没有体会到太多父母的关爱。
　　没想到，这个配角任务，让她成为了书中的一个脑残配角，倒是给了她这个机会，弥补前世的遗憾。
　　之前没有接触到宁爸爸的时候，还没什么想法和感觉呢，现在接触到了宁爸爸，感受到宁爸爸的关心和父爱，宁夏就觉得，仿佛宁爸爸就是她的爸爸，不是因为原身的原因。
　　宁爸爸见宁夏所言不似作假，点点头：“你能想明白了才好。”
　　宁夏和顾修远的关系是什么样的，宁景山是清楚的，作为父亲，他不想说自家女儿的不是，只能说顾修远不适合他们夏夏。
　　只不过，宁夏坚持，宁爸爸也不好说什么，谁让自家女儿喜欢人家？
　　但每次看到宁夏过得不好，宁爸爸从心里发疼，现在看到宁夏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整个人似乎也开心了许多，这才算是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欣慰。
　　——他宁景山的女儿，怎么可能一辈子陷在顾修远的身上郁郁寡欢？
　　不管原身以前做了什么，在宁爸爸的心里，自家女儿永远是最好的，顾修远看不上自家女儿，那是顾修远眼瞎。


第10章 家丑不可外扬
　　与宁爸爸在B大门口告别，宁夏走在回家的路上。
　　因为解决了入职问题，刚刚手机上又收到了8000万到账的提示，此刻宁夏的心情格外明媚。
　　【@顾太@周太@吴太……，听说D家上新款了，大家有没有空，咱们一起去逛逛？】太太团的微信群里，跳出来陈太发的消息。
　　【顾太：去！】
　　钱到了，当然是去买买买！
　　商场里，众位太太都觉得今天顾太太的心情格外的好，而且出手格外的大方。
　　——
　　另一边，宁夏愉快败家的时候，陈助理正和顾修远通电话。
　　陈宇谈到了今天宁夏来公司的事：“今天太太来拿分红。”
　　顾修远显然不太想多谈宁夏的事：“给她，还有什么事？”
　　“有。”不过也是关于太太的。
　　“还有就是……太太的分红是10.8亿，太太提走了8000万，另外的10亿全部投到了E-BN项目上。”
　　顿了顿，陈宇忍不住的又说了句与工作无关的话：“太太其实很关心您。”就是那份爱的方式确实有点让人窒息，或许董事长可以可宁夏好好谈谈。
　　电话那边，顾修远似乎沉默了许久。
　　“按金额给她算股权。”过了好一会儿，陈宇才听顾修远沉声说道。
　　“好的，那……”
　　“那些人还安分吗？”忽略掉心底一丝烦躁，顾修远岔开了话题。
　　陈宇略微一顿，也没继续说关于宁夏的事情：“祁家主今天来谈合作了，谈的很顺利，有了祁家主这边正在谈合作的消息，股东和投资方应该会安分下来，目前还没什么幺蛾子。”
　　顾修远应了一声，心里想着那些人还能闹出什么事情来，但有祁司明这边拖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他这边也已经快结束了，只需要在拖延一段时间而已。
　　顾修远刚挂了电话，合作方的威尔先生走了和秘书走了进来。
　　“顾董在和妻子通电话？”对方笑着询问。
　　“不是。”顾修远用E国语回答。
　　“关于这个项目，威尔先生看完了？评价如何？”
　　“非常不错的项目。”
　　……
　　B市。
　　傍晚，宁夏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心情都是格外轻松愉快。
　　“我有乖乖的，爸爸要快点回来哦！”
　　走进自家花园，一道稚嫩的声音传入宁夏的耳中。
　　宁夏的视线看过去，正是林可坐在秋千上，看样子是在和顾修远通电话，王管家正站在林可的身边。
　　林可看到宁夏的一瞬吓了一跳，眼中浮现出惊恐，手中的电话直接一下子被摁掉，就丢出去了。
　　气氛有些尴尬。
　　因为不喜欢这两个孩子，更不喜欢看到丈夫对林可那么好，所以原身不允许林可叫顾修远爸爸。虽然宁夏不在的时候，林可还是喜欢叫顾修远爸爸，但被宁夏威胁教训过几次后，当着她的面，林可不敢那么叫。
　　管家捡起电话，站在了一边，将林可拉到了自己身后，明显一副保护的姿态。
　　“太太回来了？”
　　“恩。”宁夏不是原身，不在意林可叫顾修远什么。
　　就在宁夏抬脚，准备走过花园的时候，两道视线，落在了宁夏手中的蛋糕上。
　　不用看也知道，这直勾勾的视线，一定是林可的。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注意力很容易就被分散了。
　　刚刚还怕得要死的小团子，现在真盯着宁夏手里的抹茶蛋糕两眼放光。
　　看到林可啃手指头的动作，宁夏差点没忍住想在对方肉鼓鼓的脸上捏一把，手感肯定比蛋白胨还好。
　　“想要？”
　　小团子没说话，但是满脸都写满了“我想要”的表情。
　　心情不错，宁夏走到林可面前，将蛋糕放在了林可的怀里，正准备说一句‘给你了’，就听到脑子里系统的声音：【请0523收起和善，请0523收起和善！】
　　接连两边的提醒，让宁夏没了说话的心情，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变得面无表情。
　　林可有些怯生生的偷看宁夏，抱紧了怀里的蛋糕盒子，忍不住地惊喜，但却没敢和宁夏说话。
　　宁夏转身进屋，没在意王管家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也没注意到她离开后、身后小团子极小声的一句：“谢谢。”
　　——
　　宁夏刚进家，手里的包还没放下，便看见沙发上一脸严肃像是兴师问罪来了的顾夫人。
　　顾夫人一身得体的中式旗袍，气场十足。
　　“妈，你来了。”
　　“来，我不来行吗？你不去找我，我也只能来找你了！”顾夫人冷哼，目光扫过宁夏，看见宁夏手里的大包小包时更加，神色更是难看，偏偏这时商场的人还打了电话来，说顾太太剩下买的那些东西明天上午送达府邸。
　　宁夏：……
　　顾夫人：……
　　“你这日子倒是过得自在。”顾夫人冷言。
　　宁夏把公司项目投资搅黄的事情过了一个晚上，气消了大半，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修远在外面忙着处理项目的事情，这个宁夏倒好，居然还有心情逛街花钱！跟可恨的是居然还去和其他男人搞暧昧！
　　最后这点才是顾夫人最不能忍的——昨天那场慈善拍卖会顾夫人因为有茶艺课没去，却听其他几位太太说，看到宁夏在会场上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似乎关系暧昧。
　　“你跟我到楼上来。”
　　家丑不可外扬，顾夫人将宁夏单独叫到了楼上。
　　“宁夏”，顾夫人的表情严肃：“你和修远的婚姻关系如何我不做评价，婚姻是双方的责任，但你要知道做人的底线，别忘了你是个已婚的人。”
　　顾夫人语气严厉，听得宁夏一阵莫名，同时也沉下了脸。
　　“妈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她不喜欢拐弯抹角玩猜谜游戏。
　　“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她都不好意思提。
　　“什么？”
　　“那个男人是谁？什么时候开始的？”顾夫人讲话说破。
　　这话听得宁夏更是懵逼：“什么男人？”
　　见宁夏脸上的诧异不像作假，顾夫人眯了眯眼，也猜不透宁夏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跟她装。
　　“寰宇集团的慈善拍卖会上，听说你和其他男人交谈甚欢？”顾夫人将一张照片扔给宁夏，这是对方太太发给她的。
　　宁夏和自己儿子的婚姻不幸福这她知道，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在背地里不安分起来。
　　宁夏看向照片——上面的人的确是她，在她旁边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拿着手机，放在宁夏面前，两人的距离从照片的角度来看的确有些近，不过也没近到“有问题”的份上。
　　神特么的“交谈甚欢”。
　　宁夏气笑。
　　“照片上的人是纪昶晏，纪氏少董，宴会上找到我是因为听说我拒绝了周氏的合作，想要和我合作拿下顾氏那个项目。”
　　“另外”，顿了顿，宁夏又道：“虽然这段婚姻的确不是我曾经理想的，但是我不可能在婚姻期间作出任何背叛婚姻的事。”
　　宁夏语气笃定，这话是替原身说的。
　　“真的？”
　　“真的。”
　　“那他找你合作，你答应了吗？”顾夫人什眼神犀利起来。
　　“我不傻。”宁夏淡定地陈述了这个事实。
　　周子渊抱着30亿来都在她这里踩雷了，何况一个像空手套白狼的纪昶晏。
　　这话，顾夫人信了几分——宁夏虽然在对顾修远的态度上拎不清，但是其他时候并不傻，从这么多年，宁夏在外面能随时维持着顾太太的名誉就知道了。
　　“那照片你他给你看什么了？”顾夫人有些担心这个纪少董有什么东西威胁宁夏。
　　宁夏却很淡定：“顾修远和几个女人的疑似亲密照。”
　　出于搞研究的人的严谨，宁夏在照片前加上了“疑似”两个字。
　　——
　　这下，轮到顾夫人尴尬了。
　　“你……”几次张嘴，顾夫人最终叹了一口气，皱起眉头。
　　“当初是你执意要嫁进来，本就是没有感情的婚姻，你不该抱有什么幻想。”
　　顾夫人看了一眼宁夏，见宁夏仍旧不说话，微微皱眉道：“而且婚姻是要靠经营的，你认为你那种歇斯底里、过分敏感是对的吗？你那样只会将修远越推越远。”
　　“你该想想自己的问题。”
　　不，应该说是剧情让原身那样的。
　　宁夏看了一眼顾夫人，本不想同对方讨论这个她并不感兴趣的话题。
　　可惜剧情不让。
　　脑海里响起机械的系统音：【任务触发，台词即将送达，请0523认真完成剧情。】
　　与此同时，一段台词出现在了宁夏的脑海之中。
　　还挺长。
　　扫了一眼台本，宁夏开始了“表演”。
　　“是，是我做得不好，可是我对婚姻抱有幻想有错吗？你知道我看到顾修远时的想法吗？我看到顾修远的第一眼，就对他产生了好感，我就想啊，这么一个优秀帅气的人，等我们结婚后，他会是我理想之中的丈夫。”
　　“我无数次的幻想，能有一个美好而幸福的婚姻生活，可是顾修远是怎么做的？不断的和其他人暧昧不清，作为顾修远的妻子，我有什么错，我不想看到他身旁有其他的狐狸精，我赶走她们有错吗？”
　　宁夏深吸一口气，这台词真的很长啊！缓了口气，接着继续照着台本念：“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给我一个保证？不……我不要保证了，我只希望他能看看我，能看到我的好，可是，为什么他身边永远有那么多女人，我到底是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那些狐媚子女人了？我可是他的妻子啊！他就不能看看我？你知道吗？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他是不是已经忘了他还有个妻子？忘了他的妻子长什么样了？”
　　宁夏觉得，这台词的长度，和要求的一气说完，快要将她送走了。
　　【0523……】
　　“有问题？”
　　【……】有，但它不知道要怎么说。
　　原本这台词要求的是歇斯底里，并且充满怨恨，情绪也要异常激动，但是，被宁夏这么面无表情，并且还平淡的过分的念出来，居然让人有种深深被触动的感觉
　　——哀莫大于心死。
　　这是顾夫人从宁夏这段话里感受到的情绪。
　　都是过来人，儿媳妇得有多爱顾修远才会有这么深的怨念？又是有多大的委屈和伤心，才会像现在这样麻木、心灰意冷。
　　原本是来质问的，现在倒是弄得顾夫人不知如何是好了，总觉得自家儿子对不起人家闺女似 的。
　　顾夫人张了张嘴，看着宁夏许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叹了口气。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可能有的时候出发点是好了，但是方法用错了，你找找自己的原因”，顾夫人努力维持住婆婆的强硬说道，顿了顿，又松了口道：“等修远回来，我也说说他。”
　　说罢，顾夫人又沉默了。
　　宁夏不知道顾夫人内心给自己加了这么多戏，她就是嫌那段台词太长，懒得加情绪而已。
　　“你打算去公司？”想到今天听到的宁夏去了公司，顾夫人问道。虽然不知道宁夏去公司的具体原因，但是顾夫人想着，或许宁夏也在转变和顾修远相处的方法。
　　如果宁夏不在公司闹腾、不做出损害公司利益的事，她也不反对了。
　　“没有。”她打算去学校。


第11章 后妈？
　　送走了顾夫人，宁夏回到房间，准备翻两篇文献看看。
　　【0523，别忘了看我给你《演员的情绪管理》！】
　　“知道了。”宁夏应了一声，没理会系统。
　　这时，一阵哭声打断了宁夏的思路。
　　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宁夏一颤一颤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出了家里那个小团子还有谁。
　　宁夏本不想理会，继续低头看文献，结果那小团子就像没完没了了似的。
　　宁夏眉头微皱，收起手机，起身下楼。
　　刚走下楼，宁夏便听到了林霄的声音：“那女人给你的东西，你也敢吃？！不长记性！你就不怕被她毒死了！”
　　此时林霄正一脸严厉地训着林可。
　　兄妹二人不远处，地上是摔得稀巴烂的一抹粉红色色，从包装盒残骸上还能依稀看出来，是下午宁夏带回来准备当宵夜的那个草莓蛋糕。
　　林可埋着头放声大哭，看样子像是被她哥骂哭的，实际上，小团子一双眼睛死死的黏在地上那坨粉红上面，伤心绝望到不行。
　　嗤——
　　宁夏很努力才忍着没笑出来。
　　“太太。”看到宁夏，王管家面露尴尬。
　　显然，王管家是故意将声音调大，让两个正在争吵的孩子听到。
　　本意是让林霄收敛一点，但明显事则其反，林霄将对着林可的火气，都落在了宁夏身上：“可可好骗你就骗她，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恶毒！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才甘心！”
　　宁夏：……
　　这都什么跟什么？
　　转念一想又不意外了。
　　类似的事情之前发生过：当时“宁夏”为了骗顾修远回家，给林可喂了会导致发烧的药片。
　　虽然不会要人命，但也着实将众人吓了一跳。
　　宁夏淡淡的扫了一眼林霄：“我骗她做什么？骗顾修远回来？”
　　宁夏过于平静，甚至还透着一起嘲讽的表情令林霄心里生出几分不确定来。
　　“谁知道你想做什么。”林霄沉声道。在他看来，宁夏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女人，为了博取顾叔叔的关注，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本来是我的宵夜。”宁夏瞥了一眼地上的蛋糕残骸，平淡地陈述事实。
　　有些可惜，这蛋糕是最近新开的网红店，排了15分钟的队才买到的最后一份。
　　“这应该是有误会”王管家上前来劝道，不让林霄和宁夏产生更多的冲突，也担心“平和”了几天的宁夏会因此发火：“太太，小孩子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
　　宁夏给林可蛋糕的时候他也在场，隐约觉得这一次霄少爷这次怕是误会太太了。
　　林可这时候也不哭了，只是委屈巴巴的看着宁夏，又看看地上的蛋糕，不敢说话。
　　宁夏懒得和一个孩子较真，淡淡的扫了两个孩子一眼转身上楼。
　　——
　　一个小插，宁夏并未放在心上。第二天一早，宁夏比以往早起了20分钟。
　　7点见宁夏从楼上下来，王管家诧异了片刻：“太太，早。”
　　“早”，宁夏微微点头，看了一眼王管家：“顾修远还要多久回来？”
　　日常任务而已。
　　宁夏声音平淡、表情麻木，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有那么一瞬间，王管家甚至觉得，太太仿佛在问‘顾修远什么时候死’。
　　“抱歉太太，先生回来的时间还未定下。”
　　“嗯。”宁夏在餐桌前坐下，拿了一片面包开始涂抹果酱。
　　“明天起，除了周末之外，请将我的早餐时间提前到七点。”
　　王管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太太似乎要去学校。
　　“是，太太。”
　　王管家探究的目光落在宁夏身上：太太今日打扮的干净利落，虽简单干练但又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饭桌上，林霄和林可也在，宁夏没理会他们。
　　林可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宁夏手里的面包。
　　刚刚涂好了果酱的面包，显得格外的诱人。
　　宁夏看了一眼林可，正看到小团子那闪亮透着期待的眼睛，心中一动，随手要将面包递过去。
　　不过想到昨天的事，宁夏打住了。
　　在小团子期待的目光中，手腕一转，将面包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味道不错。
　　对面，林可那双瞪大了的惊喜的眸子，从期待变成了失望，然后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小手手。
　　林霄瞪了一眼自家妹妹，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长脑子，一点吃的就能让人给骗了！
　　‘哐。’
　　林霄放下了筷子，伸手直接将林可拉起来：“走了！”
　　林霄的语气很差，也不知道是对林可还是对宁夏。
　　林可被拉起来，脸上满是委屈，视线还不忘了盯着桌上没吃完的早点。
　　林霄将书包给林可背上，直接将人一把拎了起来：“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上课！”
　　见林可背上的小黄鸭书包，宁夏想起来，林可也是要上幼儿园的，一周去四天。
　　林可一边被林霄拎着往外走，一边挣扎了两下扭过头来，看着宁夏愣了几秒，然后抬起爪子对着宁夏的方向抓了抓，像在跟宁夏说再见。
　　“嗤。”等到小团子被她哥拎走后，宁夏终于忍不住很没人性的发出一声轻笑。
　　一旁，王管家瞥了一眼宁夏——他怎么不知道，太太之前还有这种“恶趣味”。
　　——
　　接到幼儿园打来的电话时，宁夏正坐在车上准备去B大。
　　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险些让宁夏以为是诈骗电话。
　　“请问是林可的妈妈对吧，我们的确是幼儿园的老师，因为联系不上林可爸爸，所以才打电话给您了。”
　　他们学校孩子的家长平时都很忙，大部分时间都是保姆在照顾，一般的事情学校不会找家长，除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紧急情况。
　　可是，今天他们没打通顾修远的电话，只能打了家长联系册里的另外一个电话。
　　这时候，系统的声音也在宁夏脑海中响起：【这真的是林可幼儿园的电话哦！】
　　“嗯，什么事？”
　　在宁夏的印象之中，学校不会联系她这个母亲，有什么事情都是和顾修远或者是顾修远安排的人联系，宁夏这个妈，可连摆设都不如，甚至到现在，都还没去过林可和林霄的学校。
　　“是这样的，今天林可在学校和同学发生了一些冲突，您方便赶紧过来一趟吗？”
　　宁夏略微皱眉：“抱歉，林可的事情，不是我在管。”
　　话落，宁夏挂断了电话。
　　几秒之后。
　　“司机。”
　　“太太有什么吩咐？”听到宁夏的传唤，正在开车的司机连忙回复。
　　“那只小团、林可的幼儿园，知道在哪吧？”
　　司机趁着红灯看了一眼宁夏：“知道，太太现在去？”
　　“嗯。”宁夏应了一声。
　　司机在下一个路口直接掉头，朝着林可的幼儿园赶去。
　　————
　　宁夏到了学校的时候，对方的家长已经到了，正抱着自家的孩子哄着。
　　“你们学校怎么回事，还有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动手打人了？这都是很么素质，你们学校就这么教育孩子的？”
　　“就是，你们学校招学生的时候都不看看的吗？什么人都让进，一点家教都没有。”
　　“你看看这孩子居然还瞪我！”
　　“对方到底有没有家长来啊？我时间宝贵，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这孩子这么没教养，估计也是没人管的！”
　　恶劣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面传出来，明显是对方孩子的家长，正在质问学校的老师，来连带着说了一顿林可。
　　宁夏走进去，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
　　林可看到宁夏，红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觉得不可思议，随即又猛地低下了头，像是不敢让宁夏看到她一般。
　　这时候，老师也注意到了在门口正准备敲门的宁夏，连忙说道：“您是林可的家长吧。”
　　宁夏进门：“我是。”
　　见宁夏朝这边走过来，林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又无措起来，最终林可还是从老师身后挪到了宁夏的身后。
　　老师松了口气：“您请进，一大早因为孩子的事情将您叫过来真不好意思……”
　　“总算是来了，我们都在这里等了好半天了。”面前的孩子家长抢白道。
　　宁夏看了一眼对方，又看向老师：“具体是什么情况？”
　　老师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是这样的，几个孩子闹了矛盾，就动手了。”
　　老师说的很不详细，说了和没说一样。
　　宁夏皱起眉：“说详细点，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宁夏的目光冷冽，让人不敢有所隐瞒。
　　“是这样”，老师踌躇片刻，说道：“林可和李煜鹏、黄浩轩几个孩子早上在一块玩，说着就说到了各自家里的事……”
　　后面的话，当着人家家长的面，老师有些难以启齿。
　　“我没有说错！她本来就是没人要的野孩子！”黄浩轩打断老师都话，大喊道。
　　宁夏冷冷瞥了对面的熊孩子一眼，成功让对方吓得闭上了嘴。
　　“老师你接着说。”
　　“就是这样，然后林可大概是急了就抓了手边的东西朝其他孩子砸了过去……”
　　宁夏大致了解了情况：早上林可到了班级，几个同学在一块玩，有同学在炫耀说自己新书包是妈妈从Y国时装周带回来的送给她的，林可就说昨天妈妈也给她买了蛋糕，结果这话引来了同学的反驳，有人说林可根本没妈妈，几人开始嘲笑说林可是没有爸爸妈妈的野孩子，是捡来的，于是林可生气拿东西砸同学，几个孩子就这么打起来了。
　　宁夏点头，表示了解了，低头垂眸看向旁边的林可：“林可，是这样吗？”
　　被点到名的林可打了个哆嗦，低下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宁夏，手指头纠结的搅在一起。
　　“是你先动的手，用东西砸其他小朋友的是吗？”宁夏继续问。
　　严厉的语气、严肃的态度令在场的几个家长皆是一愣。
　　——都是家长，家长的心情大家都理解，难道作为家长被通知到幼儿园来，不应该是先紧张地看自己孩子有没有受伤，然后再指责对方的错吗？
　　怎么这位的打开方式不太一样。
　　该不会真是后妈吧？
　　——
　　林可依旧不回答，宁夏就在旁边比谁耗得过谁一般地等着，终于，几分钟后，林可的小脑袋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
　　“拿东西砸人是不对的，而且是很危险的行为，知道吗？”宁夏看着林可片刻，神色认真，语气虽然严肃，但仔细听却没有多少苛责。
　　林可有点委屈，但还是乖乖又点了点头。
　　宁夏：“给小朋友道歉。”
　　


第12章 后妈，石锤了
　　老师：！！！
　　孩子家长：？？？
　　宁夏这话让在场的人瞪大了眼睛，一脸玄幻：见过为自家孩子辩解开脱的，还真没见过上来就让道歉的。
　　肯定不是亲生的，石锤了！
　　一旁的老师惊讶之余，又有些感动：孩子犯了错，上来先让找自家孩子的原因，这么明事理的家长尤其是在她们这个幼儿园可不多见。
　　另外两个孩子的妈妈显然不这么觉得。
　　“做错事了道歉这是天经地义的。”黄浩轩妈妈叉着腰、扬起下巴说道。
　　旁边李煜鹏的妈妈听到这话，觉得有道理，也跟着点了点头。
　　唯有宁夏身边的小团子委屈的低着头，手指搅着衣角，开始掉金豆子了。
　　她不要道歉。
　　林可此刻心里的委屈比哥哥的作业都多，但最终还是声音很小的道了歉：“对、对不起……”
　　宁夏看得出来，林可没觉得自己有错，心里还倔着呢。
　　宁夏没安慰小团子，看向家长和对方家的熊孩子：“林可已经道歉了，二位接受吗？”
　　“这……”李煜鹏妈妈看向黄浩轩的妈妈。
　　黄浩轩妈妈接过话：“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当家长的，还是得注意一下小孩的教育问题，你看看林可把我们浩轩给挠的，还不知道会不会感染、要是留疤就不好了，他爷爷奶奶那么疼他，我都不敢带他去爷爷奶奶那儿了，不然两位老人肯定得心疼死……”
　　宁夏瞥了一眼那熊孩子脸上的伤，一点点的红印，连皮都没破。
　　“不接受？”
　　这黄浩轩妈妈是个人精，知道见好就收，便端着架子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还能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不过你还是得加强一下你们家孩子的教育，不然以后的路了不好走，我们原谅了她，可不是每个人都会原谅她的。”
　　“没错”，李煜鹏妈妈也点点头，附道：“从小就得让她有这个意识，道歉有用要JC干什么？”
　　——还蹬鼻子上脸了？
　　宁夏冷笑。
　　“那好”，宁夏眼神微冷的扫过两位家长：“既然你们接受了，接下来我们就来说说，你们家孩子、还有你们做家长的事情吧。”
　　宁夏低头，目光扫过脚边，一副“被世界抛弃了”、正在“六月飞雪”的林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经历。
　　宁夏的父母牺牲的时候，她正在上小学，随着父母离去，各种各样的传言也渐渐冒了出来，说她是野孩子，说她父母离婚了又各自结了婚就不要她了。
　　传言更可笑的，竟然还说宁夏的父母是坏人，被抓去枪|毙了。
　　宁夏脸上的神情更冷。
　　“你——”两位家长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宁夏竟然来了一场秋后算账，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宁夏也没等他们回答，而是声音冷淡、气场十足的说道：“我倒是想知道，你们家孩子，为什么说我家孩子没有父母，是野种？你们的意思，是我死了，还是我先生死了？”
　　两位家长的面色越发的差劲了，但还是呐呐无言，不知道怎么反驳，毕竟现在人家宁夏就站在他们面前。
　　宁夏扫了一眼两人，继续语气强硬地说道：“另外，刚才我来的时候，听到你们说我家孩子没教养，我到是想知道，能教出说这种话的孩子，你们是多有教养？”
　　宁夏的语气，并不似她们说林可的时候那么恶劣，但是，其中的气场却震慑得在场的人不敢回嘴。
　　宁夏说了大段的话，林可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但她知道，宁夏是在帮她教训黄浩轩和李煜鹏这两个讨厌鬼，还有他们的妈妈。
　　林可扬起头，看着宁夏，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心里觉得热乎乎的。
　　这边，两个家长被宁夏一番话怼得一愣愣的，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可……可的确大家都是这么传的，也不能怪我们家孩子啊……”
　　林可冷笑一声，像是被气笑了：“这么传的？连传言不可尽信这一点，小孩不懂，你们大人也不懂？这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也难怪教育出出口恶语伤人的孩子来。”
　　宁夏是对这两个家长一点面子都不留：“而且，既然信了孩子的说辞，不知道你们二位有没有顺便打听一下，林可的爸爸是谁？”
　　这……
　　两人对视一眼：她们只是偶尔听到孩子说起过，某某某的爸爸是什么公司的董事长，某某某的爸爸在哪里工作，再或者某某的爸妈不要她了，完全没想过这么多。
　　宁夏微微挑眉，声音不急不慢：“那我来介绍一下，我先生、也就是林可的爸爸叫顾修远。”
　　顾修远？顾氏董事长？
　　顾家可是B市数一数二的名门，顾氏更是龙头企业，要不知道顾修远的大名，她们也不用在这个圈子混了。
　　顾家，她们可惹不起。
　　见两人在听到‘顾修远’三个字的时候明显是被吓到了，神情紧张，宁夏冷笑——顾修远这个人没什么用处，“顾修远”的名头倒是挺好用的。
　　“可是，林可姓林啊。”似乎还想挣扎一下，那两个人对着宁夏，语气虚弱的辩解了一句。
　　宁夏一笑：“孩子随我姓不行？”
　　两人对视对视，深吸一口气，嗓音干涩的道：“可是……顾太不是姓宁吗？”
　　她们两家的门第没那么高，没资格接触到顾氏那种层次的圈子，但这点“常识”是有的，顾修远的太太，可不就是宁家小姐吗。
　　而且她们也没有说错啊——众所周知，顾修远和宁夏结婚后没有孩子，据说家里的两个是顾修远朋友的孩子。
　　两人想辩驳，偏偏此时宁夏拿出了一副“我说是就是，不是也是”的不讲理架势来。
　　“三代归宗不行？”宁夏眯了眯眼，视线略带压迫的看着两个人。
　　黄浩轩妈妈：……
　　刘鹏妈妈：……
　　——行，当然行，你厉害，你说行就行！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胡搅蛮缠，偏偏碍于顾氏的权势压在那儿，在场的人无话反驳，更不敢反驳。
　　宁夏满意一笑：“总之，我和我先生都建在，林可有爸爸，也有妈妈，类似这样的传言，我不希望再听到。”
　　说完，林可给了老师一个眼神，又扫了眼两个熊孩子，两个熊孩子被吓得一下子躲到了自己家长的怀里。
　　六岁的孩子懂得不多，但已经会看大人脸色了：他们妈妈都害怕的人，肯定是不好惹的大boss。
　　宁夏没看到，正在她身后的林可，此刻正双眼放光的看着宁夏，眼神之中的崇拜，几乎要冲出眼眶。
　　老师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顾太太很抱歉，这件事我们学校也有很大的责任，以后一定会注意孩子们这方面的正确引导的。”
　　两个家长此刻也变得“深明大义”起来，纷纷赔笑道：“顾、呃林可妈妈实在是太不好意思，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家小孩有错再先的，快给林可道歉。”
　　两个熊孩子被自己妈妈压着，不情愿地给林可道了歉。
　　“那我就勉勉强强接受了。”林可扬起头，骄傲地说道。
　　“看看，可可多大方，黄浩轩，你要多向可可学习知道吗？”
　　“林鹏你也是，以后在幼儿园要和林可好好玩，大家都是好朋友，不许发生矛盾。”
　　看着两位家长的变色脸，宁夏没什么波澜，一旁的小团子倒是嘚嘚瑟瑟的。
　　老师见宁夏依旧绷着脸，便出来好声好气的说道：“林可脸上的抓伤，已经让学校里的医生上过药了，都是最好的药，不严重的，林可妈妈请放心吧。”
　　宁夏点点头：“麻烦老师了。”
　　“应该的”，顿了顿，老师又道：“以后林可在幼儿园，我们一定多注意，今天孩子受了点惊讶，可能也累了，要不就都先跟家长回家休息一下吧。”
　　宁夏颔首：“林可，跟妈妈回家。”
　　扫了一眼对面的家长，宁夏故意将‘妈妈’两个字咬了重音。
　　看着宁夏带着林可离开，身后的黄浩轩妈妈和李煜鹏妈妈才松了一口气。
　　“老师，这……”
　　“这一次的事我们幼儿园确实有失误，但是各位家长平时对孩子的言行约束也很重要，先看看吧，如果之后在班里黄浩轩和李煜鹏再和林可发生什么冲突，我建议二位家长还是考虑转班。”
　　——
　　这边，林可坐在车上并不安分，时不时地偷看宁夏，又怕被宁夏发现似的，只是看几秒钟，就立刻收回来，然后再小心翼翼的看宁夏，脸上挂着嘻嘻哈哈的笑。
　　宁夏没理会这小团子的小动作。
　　车开过某条街时，宁夏突然开口：“停一下。”
　　车子停在了宁夏昨天光顾的那家网红蛋糕店门口，蛋糕店的香甜气息，顺着打开的车门飘进来。
　　大概还没到下班的时间，这个时间段店里人不多，不用排队。
　　“稍等我一下。”宁夏下了车，身后的林可犹豫一下，似乎有些紧张也跟着下了车，然后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宁夏身后进了蛋糕店。
　　一进蛋糕店，林可就开始好奇地东张期望起来，见宁夏走远了，又赶紧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想抓住宁夏的衣角，但又不敢。
　　“要一个草莓的。”
　　“好的，太太稍等。”
　　一个和昨天一模一样，包装精致地草莓味蛋糕很快被送到了宁夏面前。
　　接过蛋糕，宁夏感觉到衣角被扯住，低下头就见旁边的林可正小心地扯着她的衣角，睁着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看着她……
　　手里的蛋糕。
　　一脸“迫不及待要马上吃一口”的表情。
　　宁夏：“这是我的，没你的份。”昨天的误会，她可不想再去应付一次。
　　林可：“……”小朋友的世界突然陷入绝望，差点就要哭了。
　　旁边的店员看着这对“母女”的互动，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太太如果怕小孩子吃甜食太多，可以买这一款低糖低脂的奶油蛋糕，这一款卖的很好，都是家长买给小朋友吃的。”
　　在店员的推销、以及小团子的可怜攻势下，宁夏还是买了一块店员推荐的款给小团子。
　　“哥哥……”
　　林可怯生生地开口，像是在提醒宁夏还有她哥的那份没买。
　　——得寸进尺了啊，小朋友。
　　“这个有毒，你哥不敢吃。”
　　“没毒！”
　　“没毒他也不会吃，买了也是浪费。”
　　宁夏无情地拎着小团子离开了蛋糕店。
　　身后，店员看着离开的“母女”两人两眼冒出了小星星。
　　“咋了？你也想要个小棉袄？”旁边的店员凑过来打趣道。
　　“对呀，小朋友好萌啊！妈妈看着也好年轻的样子，而且超有气质！”
　　“我也觉得。”
　　……
　　这头，王管家已经知道了幼儿园发生的事情。
　　见宁夏带着林可回来，王管家主动迎了上去：“麻烦太太了。”
　　毕竟之前太太和先生说过，不会管这两个孩子。
　　“无妨。”宁夏说着，将林可交给了对方。
　　有了昨天的“教训”，不等回到家，在车上，林可就把她的奶油蛋糕消灭了，见王管家看过来，还心虚地捂住了嘴巴。
　　“晚餐不用准备我的了。”她有蛋糕。
　　说罢，宁夏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在平板上翻专业书看。


第13章 幼儿园
　　宁夏正在看论文期刊。
　　‘嘭！’
　　门被暴力推开，宁夏从书中抬起头，看着门口的林霄，微微皱眉。
　　——看来，以后她需要追加锁门的习惯。
　　林霄怒气冲冲的冲进来，也不等宁夏说话，直接就质问道：“可可脸上的伤是不是你做的？！”
　　宁夏没说话，视线又收回到了书上，平淡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不悦。
　　她能理解林霄被自己生母抛弃之后的敏感和对外界的防备，能理解林霄作为哥哥想保护妹妹的心情，也能理解这个年纪的小屁孩的叛逆、暴躁。
　　但她不喜欢林霄这种不分青红皂白、遇事不动脑子的样子。
　　身后，林可已经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拉住林霄的裤腿，满脸通红，显然是急的。
　　“哥哥、不是、是……”林可说了半天愣是没把话说明白。
　　林霄摸摸林可的头，似在安抚她的情绪，随即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
　　“我知道我们来到这个家让你不满，有什么你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可可。”林霄最怕的就是这个女人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林霄咬着牙，双拳颤抖，现在是在自己妹妹面前极力压制着愤怒：“你看不顺眼我们，我会尽快带着可可从这里搬出去，不会碍着你的眼。”
　　闻言，宁夏摇摇头，觉得好笑，看向林霄：“你拿什么搬出去自力更生？”灵魂拷问。
　　“不关你的事！总之，你记住，如果你再做出任何伤害可可的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
　　这边的争执声惊动了另一边的王管家。
　　本来，王管家正在和顾修远通话，汇报这两天的情况。
　　“这几天家里一切都好，先生放心。”
　　“今天可可小姐在有人员和同学发生了一些小冲突，没大碍，事情都解决了。”王管家说得比较简单，不远让远在E国的顾修远为这些琐事担心。
　　“恩，可可在幼儿园的情况，多找些人看着。”说完这话，顾修远停顿了数秒。
　　“宁夏……”第一次，从顾修远的电话里，提起了宁夏的名字。
　　——他想到了昨天陈宇汇报的，宁夏向E-BN投了10个亿的事情。
　　不等顾修远那边把话说完，林可的哭声和林霄的吼声，隐约传到了电话之中：“怎么回事？”
　　“好像是霄少爷回来了，弄哭看可可小姐，我去看看。”王管家一边解释，一边朝着楼上快步走去。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王管家没敢说，争吵的声音好像是从三楼太太房间传过来的。
　　王管家赶到三楼的时候，激烈的争执已经平息了。
　　林霄站在房门口怒视这里面的宁夏，而太太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iPad，稳坐如山。
　　“说完了吗？”，宁夏抬起头，看向林霄：“说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你——！”
　　“出去记得带上门。”
　　说完这句话，宁夏就将视线回到了论文上，不在理会林霄。
　　林霄仿佛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王管家给拉走了。
　　王管家将兄妹二人带到楼下，才问：“怎么回事？怎么和太太起冲突了？”
　　林霄抿着唇，一脸倔强，一句话都不说。
　　王管家叹了口气，语气和善的道：“少爷不该像刚才那样去和太太争执，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的，太太……”
　　想到宁夏最近的表现，王管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太太也不是不辨是非的人。”
　　想到太太之前的种种，这话说得王管家都有些心虚。
　　林霄似乎嘲讽的冷哼了一声，依旧垂着头不语。
　　王管家无奈。心知林霄性子倔强，心里的想法十头牛都扭不回来，看来霄少爷和太太之间那积怨已久的矛盾，怕是一时半会儿花结不了了。
　　王管家叹气，只觉得头疼。
　　————
　　第二天早上，餐桌前。
　　宁夏发现每天和她大眼瞪小眼的那小子没在。
　　旁边椅子上，林可手里握着叉子、啃着空叉子一脸茫然，明明已经饿得肚子都在叫了，也坚持不动叉子。
　　显然也不知道她哥去哪儿了。
　　“人呢？”
　　王管家知道宁夏问的是林霄，忙道：“一大早就去叫了，但是房间里没人，可能是清早就走了。”
　　可能还是因为昨天的事再置气呢……
　　这话王管家没说。
　　宁夏懒得管林霄的事情。
　　“吃饭吧。”
　　——
　　早饭过后，宁夏就准备去B大报道。
　　刚要出门，就看到林可正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宁夏微微皱眉，王管家连忙解释道：“平时霄少爷会顺带送可可小姐一段，太太您是去学校吗？顺路的话，要不让可可小姐跟着您走一段？”
　　昨天发生的事情，让王管家觉得宁夏不会伤害林可，又看到林可眼巴巴的看着宁夏，眼中还闪烁期待的神色，王管家这才询问了一下宁夏的意愿。
　　宁夏看了林可一会，见小团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头疼：“我正好顺路，走吧。”
　　当然了，看的那一会，也是在等等看，系统会不会出什么指示。
　　去B大的路确实和林可的幼儿园和顺路，就在途中经过。
　　宁夏送林可到了幼儿园，因为昨天的事情，老师都知道宁夏是林可的妈妈。
　　门口接孩子的老师主动牵过林可的手，对宁夏点点头，又俯下身来一脸和善地对林可说道：“来，可可跟妈妈说再见了。”
　　小团子怯怯的看着宁夏，伸出小爪子抓了抓，做出再见的手势，声音很小的说道：“……再见。”
　　宁夏微微点头，伸手想摸摸林可的头。
　　【0523，你报道快迟到了。】
　　宁夏：呵。
　　什么时候系统这么“贴心”了。
　　宁夏收回准备伸出的手，朝老师点点头：“可可在学校就麻烦老师多照顾了。”
　　老师连忙笑道：“林太太客气了！这是是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应该做的。”
　　昨天下午几个家长争执的时候，这位老师并不在场，只是听说了林可的妈妈来了，猜想这位应该就是可可的妈妈，便叫了宁夏一声“林太太”。
　　宁夏没去纠正老师的称呼。
　　“林可这孩子可聪明了，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但是，可可就是太过于缺乏自信了，胆子也小，不太敢说话，林太太要是没那么忙的时候，就带着可可写写作业学学习，做做游戏也行，哪怕腾出时间接送一下孩子，也能给孩子多点自信心，这一块还得父母多注意。”
　　第一次见到林可妈妈，老师不免多说了一些林可在学校的事情和平时的表现。
　　闻言，宁夏点头：“我知道了，尽量。”
　　宁夏和老师交谈的时候，林可身后的小朋友也拉了拉林可的手：“可可，那是你妈妈吗？”
　　林可呆了一下，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身旁又围了几个小伙伴过来，接着说：“你妈妈好漂亮啊！”
　　“对呀对呀，像电视上的明星！而且我听说你妈妈好厉害！昨天三两下就把黄浩轩和林鹏的妈妈打跑了。”
　　林可的脸上闪过一抹小骄傲。
　　偷看了一眼宁夏，见宁夏并未注意到这一边的事情，在这才悄悄的点了点头。
　　“是因为昨天黄浩轩和林鹏欺负你的事情，所以你妈妈今天专门来送你上学吗，真好！”
　　声音之中，隐约带着羡慕。
　　这个幼儿园的家长都很忙，几乎不会接送孩子上下学，大部分都是保姆在做，忽然有一个家长送孩子，其他小朋友自然会羡慕。
　　大家的羡慕让林可心里满满的，又偷看了一眼宁夏的方向，小脸微微发红，小声道：“她昨天还专门带我去买了蛋糕，可好吃了！”
　　“真的吗真的吗？哪一家？我家阿姨说，学校附近有一家蛋糕店很好吃！是那家吗？”
　　小朋友们带着羡慕的语气，七嘴八舌的跟林可说话。
　　林可又看了一眼宁夏：“我也不知道，不过妈妈给我买的那个也敲好吃呢！她还专门给我买了低糖低脂的，因为小孩子不可以吃太多奶油的甜食，吃多了会长蛀牙，而且还会长不高。”
　　小团子面色骄傲，脸上也变得神采奕奕，俨然已经化身成为了一个骄傲的小讲师。
　　小孩子们还在七嘴八舌的交流的时候，而宁夏已经离开了。


第14章 B大报道
　　B大，宁夏很容易便找到了钱副教授的实验室。
　　此刻，实验室里只有一个带着眼镜的研究生妹子，应该是钱教授的副手。
　　宁夏走过去打招呼：“你好，我是宁夏，过来报道的。”
　　妹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宁夏，接着也起了身：“宁夏？你昨天不就应该来了吗？”
　　“昨天家里有点事，就耽搁了。”宁夏没多说什么，稍微解释了一下。
　　妹子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跟我来吧。”
　　说着，就带着宁夏去了那边的大实验室，一边走，一边给宁夏介绍情况：“这边C203到C207都是钱教授的实验室，钱教授的办公室在楼上C302，另外那边还有个大的实验室是公共实验室，大家都可以用，但是用到仪器的话要提前预约排队。”
　　“对了，我叫田晓琪，研二，目前在帮着师姐做Bu13生物分割这个实验……。”
　　田晓琪本来想说自己的实验，结果想想宁夏大概也不懂，干脆就不说了。
　　“你刚来，先适应一下这里的情况，就……帮着王师姐整理一下光实验的数据吧，有什么不懂的多看看书，多问一下。”
　　田晓琪又说了些实验室的情况。
　　宁夏记下。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田晓琪问，她也不知道要跟这位新来的师妹说什么。
　　“我想请问一下，申请自主实验课题的条件和流程是什么样的？”宁夏问了自己比较关注的问题。
　　这一块，其实宁夏前世也知道，不过她都是想开什么项目，打个招呼登记上就可以，其他的一些申请和需要的材料，小助理都会做好。
　　据她所知，这好像还很复杂的样子，不知道小说里面，流程是不是不一样的。
　　听着宁夏的问题，田文琪看着宁夏的视线，像是在看什么外星生物，半天，才开口道：“你先好好跟着学习吧，王师姐很会带人的。”
　　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
　　她一个准博士生，都没有这个机会做自主实验，真不明白这个空降进来的哪儿来的勇气这么问：是真不明白什么叫生物科技研究，还是单纯的只是装一把X。
　　宁夏见对方没有要告诉自己的意思，也不再询问什么了，除了这个，在生物科学研究这方面，她还真没有能请教对方的。
　　两人到了最前面一间实验室。
　　田文琪将宁夏带进去，对里面正在做着实验的人说：“王师姐，这个是宁夏，就是昨天钱教授要到咱们实验室来的那个。”
　　王璐停下来看了一眼田文琪，然后看向宁夏：“哦，那你先去坐那边吧，墙上的实验室注意事项，你先好好看看，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那边，田文琪和王璐又聊了几句，这才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宁夏没听他们在说什么，看向实验室墙上她熟得不能再输的实验室注意事项。
　　这些内容，对别人来说是注意事项，对宁夏来说，都快成习惯了。
　　——
　　这时候，外面走进来几个妹子来冷藏柜里拿样本。
　　“钱他们实验室好像来了个新人！”
　　“是吗？研几的？其他学校过来的吗？怎么学期中间过来？”
　　“不是，好像是空降的，听说还是走了后门的。”
　　“我去，多大的关系啊，居然能空降到B大！”
　　妹子似乎有意的压低声音，但宁夏这个主角还是听得清楚。
　　“好像是某个校董的女儿。”
　　“空降的，去学学音乐表演什么的好了，怎么跑咱们生物系来了？而且还进了实验室？”
　　“她这样能搞出什么成绩来？”略微有点不屑的声音，在另一个妹子的口中传出来。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人家就是找个地方镀镀金，在哪个专业都一样。”
　　“说不定连镀金都不算，人家只是来玩玩而已。”
　　……
　　取完样本，几个妹子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
　　宁夏这个被他们八卦的主角：“……”
　　此刻出了无语，还是无语。
　　放之前宁夏大概真要生气了：不服？不服来pk啊。
　　不过自从绑定了‘降智配角’系统之后，对这种在一边嚼舌根的人，宁夏的包容度突破天际的高。
　　——同是天涯沦落人，说不定这几个妹子的身上，也有这么一个坑爹系统呢！
　　【0523，请注意你的态度和言辞，不要恶意诋毁本系统，不然会被扣除配角积分！】
　　宁夏：……
　　——
　　就在宁夏看那些实验室注意事项看得有些无聊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人和王璐打招呼。
　　“就你在？张雅琴没在？”
　　“去面试了”，王璐说道，又问：“你找张雅琴有什么事吗？”
　　眼前这是教务处的老师。
　　“不是，随便问问，我是找你们钱教授的，刚才去楼上没看见他人”，那人说着，接着又道：“今天C区405的第五节 课，调成钱教授的了，你们一会儿跟他说一声，别忘了过去。”
　　王璐一愣，然后看向那人，语气带着疑惑：“钱教授去亚科伦天，昨天刚走的，你们排课之前没跟钱教授说吗？”
　　那人也是一愣，显然不知道这个情况：“说了啊，钱教授没跟你们说吗？”
　　“没，可能是忘了吧，最近钱教授有几个大课题，忙得昏天黑地的，估计真没记住。”
　　“那怎么办？”
　　“能不能找其他老师带一下？”王璐询问。
　　“其他这个方向的老师都已经排了课了。”那人拿出一张纸，像是课表的东西，确认了一遍。
　　想想，那人又道：“要不王璐你去给你们钱教授代一节课吧。”
　　王璐连忙摇头拒绝道：“我不行啊，我这边在等着出数据呢，而且几组数据都还没做，走不开啊。”
　　说着，王璐看向从那边实验室过来的几人：“要不邹子凡、田晓琪，你们去给教授代一节课吧，反正是选修课。”
　　闻言，田晓琪赶紧摆手：“我不行，搞不定！”
　　“我也是，我也搞不定，做实验还行，讲课算了吧。”邹子凡摇头。
　　拒绝了代课要求的两个人，将视线统一落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察觉到了两人的视线，连忙摆手：“别看我，我也不行，我去都不知道说什么！”
　　“那怎么办？咱们实验室就那么几号人还在了。”
　　众人陷入纠结。
　　“要不让新来的师妹去呗。”有人说道。
　　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谁曾想，宁夏竟然真的走了过来，问了句：“是什么课？”
　　教务处的老师见宁夏是个生面孔，并不知道宁夏的底细，便回答说道：“前沿生物技术概论。”
　　对方刚有了回答，宁夏立马便回复道：“我可以去。”
　　宁夏说得认真，旁人却觉得她在搞笑。
　　——真的假的，不懂可别乱搞好吧！
　　此刻，这是办公室知道宁夏是怎么回事的人的共同心声，但是他们都没开口多说什么。
　　教务处老师看了一眼宁夏，见宁夏很是自信的样子，便开口说道：“这位是？”
　　田晓琪连忙回答了一句：“是我们实验室新来的……额……实习老师。”
　　那老师看着宁夏犹豫片刻：“那行吧。”是个老师就行。
　　随即，抽出一张课表给宁夏：“这是课表和具体的教室，你先看看，别迟到了。”
　　对方离开后，宁夏看了眼课表上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拿上包去了教学区。
　　实验室里，宁夏离开后，王璐几个人忍不住凑一块面色各异地议论起来。
　　“不是吧，她去真的没问题吗？”
　　那个走后门来的宁夏去给大学生上课，怕不是搞笑的话，而且她多少知道一些，宁夏的专业还不是生物学的专业，去讲专业性这么强的课程，不会出乱子吧。
　　王璐看了一眼宁夏离开的方向：“还能怎么办？你们又不去，我也走不开，随她去吧，反正也是理论选修课，也没几个人听，她想去就去吧，大不了照着书念呗。”
　　“问题是……她要是不懂，还乱讲一通的话，教授知道了怎么办？她之前好像不是咱们这个专业的。”。
　　“那就说是她自己非要去的呗。”田晓琪开了口，说出这么一句话。
　　而且，本来也是她自己要去的，田晓琪心里想着：“而且，这人貌似挺有后台，不会有什么事的，不需要咱们给背锅。”
　　


第15章 “叫老师”
　　“让那个宁夏去真的没问题吗？”有人不放心地说道——总感觉宁夏去那儿不是给别人上课, 而是很有可能被上一课。
　　认清现实残酷的重要人生一课。
　　“要不我还是过去看看吧，别真出什么岔子。”邹子凡说道。
　　陈雨欣：“那我也去。”她就是好奇一会儿新来的师妹上课会不会是一场大型“车祸”。
　　两个人比还不熟悉教室的宁夏提前了一些到教室。
　　“她怎么还不来？不会是不敢过来了吧？”
　　“也可能是找不到教室。”
　　两人正说着，上课铃声响起的前一秒，宁夏踩着点走进教室。
　　邹子凡和陈雨欣两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看向前排方向。
　　想象中慌慌张张不知所措的状况并未出现, 只见宁夏面色如常地进了教室, 那气场要多淡定有多淡定，如果不是宁嘴角还撵着一抹略带欣喜的笑, 他们甚至以为宁夏这是紧张到没表情了。
　　宁夏的出现起初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直到她站上讲台。
　　“各位好, 因为钱教授参加亚科论坛, 这堂课暂时我来为大家代课, 我姓宁。”
　　宁夏的话在教室里引起一番热议。
　　“卧槽, 老师, 真的假的？”
　　“正想跟你们说来了个漂亮妹子, 不知道是哪个班的，我……”
　　“看着年纪也不大, 和咱们差不多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同学走错教室了！”
　　“我还以为是来蹭课的。”
　　这话遭到了周围人的白眼。
　　“这课学分没少，而且还不考试，谁会那么想不开跑来蹭课？”
　　“有道理”, 那人摸着下巴点点头：“不过我感觉, 这位应该是学姐吧。”
　　众人表示赞同：“应该是，可能是钱大明他们实验室的师姐，也不知道是研几的，应该不是博士生。”
　　“没道理啊，这么好看, 就算是钱大明他们实验室的，我之前肯定也会知道……”
　　众人的议论宁夏习以为常。
　　在她的世界的时候，人家还不相信她是院士呢。
　　——不要随便去搭讪你以为的漂亮学姐，她可能是要在你毕业论文上签字的副院长。
　　“安静。”宁夏打断了教室的七嘴八舌。
　　“点名册有吗？”宁夏扫了一眼整个教室，出勤率大概只有三分之一。
　　“学姐，咱们这个课之前钱教授也不点名的。”有人说道。
　　宁夏的视线看过去：“叫老师。”
　　“嘿嘿，好。”
　　宁夏：“既然钱教授不点名，那就不点名了。”
　　“不过”，宁夏顿了一下，嘴角勾出一抹笑，道：“没来上课的同学是他们的损失。”
　　宁夏的笑里带着自信。
　　“woc，这位师姐有点狂啊。”
　　“不是有点，是相当！”旁边人附和。
　　“不过仔细想想是挺亏的”，有人玩笑道：“难得是个这么好看的学姐过来上课，不来多可惜。”
　　“你够了啊。”
　　“不过是挺好看的，感觉有点像曲莜莜有木有？”
　　“感觉是有点像，不过要真比素颜的话，学姐搞不好还要比曲莜莜好看，嘿嘿。”
　　宁夏的一声轻咳再一次让教室安静下来。
　　宁夏笑笑：“下面开始上课。”
　　说完宁夏突然卡壳了一下，看向众人：“这门课有教材吗？”
　　这话一出，下面的学生纷纷笑起来：“不是吧，我以为有备而来的呢。”
　　“老师，你不会是没备课就来了吧！”
　　“师姐有点可爱哦！”
　　“老师，你没问题吧？不然我们上自习也行。”
　　“师姐你是不是被揪来充壮丁的？嘿嘿。”
　　“放心吧师姐，年度评定的时候，我们一定给好评！”
　　……
　　这——要怎么救场？
　　最后一排的邹子凡和陈雨欣面面相觑。
　　宁夏看了一眼在下面起哄的学生，神色淡定，语气平稳：“生我科技下所有学科，本身都是贯通的，掌握了这些知识和潜在的规律，备不备课都一样。”
　　——学习知识是为了方便使用，她不喜欢死记硬背那些课本上的东西，然后生搬硬套，所以，以前宁夏讲课也很少用到教案，知道是什么方向的课，直接抓住大方向去讲就可以了。
　　这样的讲课方式，拓展的也更多，对学生的帮助也是更大的。
　　“真的假的？学姐不是忽悠我们呢吧！”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推了一下眼镜，开口对宁夏的话表示怀疑。
　　“我怎么觉得，老师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呢。”他身边的学生，犹豫的说出了这句话。
　　“仔细想想，好像是那么回事。”
　　“事实倒是这么个事实，不过就看这位师姐是不是真的有她说的那么厉害了。”
　　宁夏没理会这些人在底下的嘀咕：“所以这门课没有规定的课本是吗？”
　　也不是所有课都有课本的。
　　“有，有的。”坐在前排的男生递了本书给宁夏：“我的可以先借给学姐，嘿嘿。”
　　“叫老师”，宁夏皮笑肉不笑地再次强调，接过课本，又说了声：“谢谢。”
　　之前还有些嬉皮笑脸的男生顿时局促的低下了头——学姐、啊不，老师太好看了也不行啊，被她这么看着怪不好意思的。
　　宁夏收回视线，目光飞快将课本前言和目录浏览一遍。
　　“上堂课讲到哪儿呢？”
　　“第三章 ……吧。”
　　“第三章 之前钱老师就已经讲完了，应该讲第四章了。”大概？
　　宁夏：“那我们从第四章 开始。”
　　“老师你不用看看前面的吗？”
　　宁夏看了一下说话的几人，心道：这些学生是不是太过于“活泼”了点？
　　宁夏没理会，直接接着上一页开始讲。
　　“这一章的内容是前沿基因诱变技术，关于基因诱变的应用，大家知道多少？”
　　宁夏的问题令本来还嘻皮笑脸的一众学生安静下来。
　　“植物育种、动物基因诱变、微生物定向培养……没记错的话，还有蛋白工程。”
　　“很好，还有吗？”
　　“我知道，还有临床医学应用，特别是在细胞癌变研究方面的贡献尤为突出。”
　　……
　　——还真像那么回事。
　　邹子凡和陈雨欣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一抹不可思议来。
　　本来以为会是大型翻车现场，没想到这个宁夏居然像模像样的开始了！
　　而且这个“开场”哪里像是第一天上讲台的，有好几年教学经验的老师也不过如此了吧。
　　陈雨欣：“她以前学的师范？”
　　邹子凡：“不是，好像是音乐。”
　　陈雨欣：“？？？”
　　——
　　“还有要补充的吗？”宁夏看向众人，清声问道。
　　这时，教室里开始小声讨论起来，却没有人能给出更多的回答。
　　等待片刻，宁夏开口道：“以上，大家说得都没错，除此之外，诱变技术还能应用于材料创新、生物能源、生物遗传、定向制造……方面。”
　　“另外，诱变技术本身也是一种检测手段。”
　　“总之，这项技术的应用比你们所知道的更加广泛。”
　　宁夏一番话，令在座众人肃然起敬，俨然忘记了前一刻他们还在同这位代课老师嘻嘻哈哈。
　　宁夏继续讲课本上的东西。但也并不限于课本上的内容——讲到某些知识点时，宁夏会加一些科研成果的举例或是实际运用的例子、或者一些拓展延伸性的知识。
　　“宁老师也太牛比了吧。”简直是教科书本书啊！不！简直就是宝藏！
　　专业、全面，知识点一针见血，拓展的知识比他们上过所有老师的课都多、都广泛，而且好像真的知识很扎实并且博学的样子。
　　有人忍不住小声感慨，这显然说出了大伙的心声。
　　中途，有人问宁夏问题，包括这门课以外的一些专业知识，宁夏也能非常迅速准确且言简意赅地给出答案或者讲解。
　　大家渐渐get到宁夏之前说的那句“不来的亏了”是啥意思了。
　　“不行不行，我手机呢！”
　　“好好听课，你拿手机干什么？”
　　“我给室长发条消息，把他叫过来。”
　　那人说着点开了名叫“TP666boy”的微信群：
　　【室长你哪儿呢？】
　　【图书馆准备专八呢，干嘛？老钱点名了？】
　　【老钱没来，但是你快来，不来就亏了。】
　　……
　　等宁夏完成一个知识点的板书，回过身来，惊讶的发现教室里的人貌似多了不少？
　　“老师，我还有个问题想问您，是我之前和学姐做的一个实验……”
　　“关于这门课之外的内容，以及你们实验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课后可以来问我，我们继续回到课本。”
　　再继续答疑，课就别上了。
　　虽然过去上课只是宁夏做研究之外的“兼职”，但她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老师。
　　“下一页，先进的EEC技术在诱导基因变异当中的广泛应用。”宁夏讲到某个知识点时，停顿了一下，皱起眉。
　　大家以为终于宁夏遇到了盲点。
　　结果却见宁夏皱了皱眉，说道：“EEC技术太老了，根本算不上先进技术。”
　　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嫌弃。
　　“无论是DECs还是ECC-y技术都比这个先进许多。”
　　“而且EEC在实际使用中存在很多已证实的弊端，比如遇到遇到r型微生物会产生附加反应、再比如诱变方向很难控制，诱变结果和诱变时间不可控等等，总之，这样的技术是不可能广泛应用的。”
　　“要真的广泛应用了，可能很多公司会破产。”宁夏最后，给出了一个中肯且实在的评价。
　　听到宁夏这话，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这句吐槽吐的，也太实在了吧。
　　大佬终于有了烟火气。
　　宁夏看了眼课本，似有些不大满意。
　　“这书谁编的？”
　　“荣进祥”有人回答道。
　　这是生物科学界一位泰斗的名字。另外这本书的参与编辑成员之一，还是他们上一任院长呢。
　　老师您这么耿直的嫌弃，确定不给两位大大留点面子？
　　宁夏皱眉：“这书太老了。”都不更新的吗？还“前沿生物技术概论”，哪儿前沿了？
　　宁夏又往后翻了几页。
　　“这个Dns的发酵技术实验室里用还行，真正的技术研发过程中，根本用不到这一项技术。”
　　“还有这个Q2-0验证法，早就有更新到Q20-s了。”
　　“这个秦舒玉培养费，耗时耗材太大，从经济角度考虑也不适用，大家当理论知识了解一下就行了。”
　　宁夏看着书，默默吐槽：这理论教学与实践应用脱节太大了，尤其还是前沿技术，不就该是最新的么，这么老版的教材还在用，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算了，不讲这个了，我直接给你们讲点实际的吧。”宁夏将书放下。
　　“卧槽！直接讲？牛逼啊！”
　　“直接讲要怎么讲？”
　　众人想不到这位大佬要给他们讲什么，但这不妨碍大家内心的期待。
　　“我们就接着刚才的基因诱导技术开始讲吧。”宁夏略微沉吟了几秒钟，没跳出这一章的知识范畴。
　　这时候，宁夏看到一个举手的同学，话音一顿，开口说道：“有什么问题？”
　　“宁老师，能不能仔细讲讲你刚才说的DECs还是EC——”
　　“ECC-y。”宁夏补充道
　　“对！”
　　“可以。”
　　宁夏开始讲课，语气轻松，像是在聊天，但知识量却多得惊人。
　　有现在使用最多的技术、最经济的技术，也讲了很多真正前沿的技术。
　　宁夏的教课内容仿佛让大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完了完了。”
　　“怎么了？”邹子凡看向旁边的陈雨欣。
　　“我过来咋就忘了带支笔了！还有笔记本。”看着前排飞快记着笔记的学弟学妹，陈雨欣一脸懊恼地说道。俨然忘了她最开始跟过来主要是想看热闹。
　　“话说，这位真的是走后门来的？”陈雨欣问。这怕不是在后门铺了红毯请过来的吧。
　　“不知道……”这话邹子凡也想问。
　　他觉得宁夏这不能叫空降，应该叫空投：从某个厉害的研究所空投过来的大佬。
　　“太厉害了。”陈雨欣感叹。
　　不仅是宁夏讲的这些东西对于大家来说很新奇很涨知识，更重要的是宁夏教课的方式很轻松很有意思，不让人觉得困倦和乏力，似乎也不用多用力去听，就能将知识吸收。
　　——
　　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还在追问宁夏一些生物学相关的问题，包括但不限于跟这节课有关的内容了。
　　这情况前世宁夏到某些高校去讲课的时候也时常遇到，已经很习惯了，并且知道怎么处理。
　　“黑板上是我的邮箱号，大家可以纪一下，有问题发到邮箱，我看到就会给大家回。”
　　宁夏一直就很喜欢这些学生，聪明刻苦肯专研，有热情。
　　“宁老师，那下堂课您还来吗？”忽然，一个学生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宁夏看了一眼此人：“不知道。”
　　——她并不知道钱教授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钱教授不回来，这课是不是她能继续代，而不能确定的事情，宁夏是不会随便保证的。
　　“宁老师你是才到咱们B大的吗？”
　　这么厉害的大佬级人物，要是之前在他们学院，没理由大家都不知道。
　　“嗯。”宁夏点头。
　　“那宁老师您自己要开什么课吗？我去报名！”这时候，另一个同学也提出了大家都关注的问题。
　　听宁夏的课，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受益匪浅的。
　　此时显然大家已经不把宁夏当学姐了，而是一位非常厉害的老师。
　　“对啊对啊，我也去！”
　　“算我一个！”
　　宁夏摇头：“还没开。”
　　“那老师您什么时候开课？”
　　宁夏：“不知道。”
　　她只是一个实习老师，开课估计一时半会是开不了的，而且，开课也不是宁夏的目的。
　　……
　　就在，宁夏被这些热情的学生围住的时候，在后面蹭课蹭的投入的邹子凡和陈雨欣过来替宁夏解围：“宁老师，实验室那边还等着你出数据呢。”
　　陈雨欣又补充了一句：“宁老师要去做实验了，下课了大家也赶紧去吃饭吧。”
　　两人明显是来给宁夏解围的，不然一时半会宁夏是不可能脱身了。
　　见有人来找宁夏去做实验，这些热情的同学也纷纷让开了路：“宁老师再见，宁老师下次什么时候上课，记得通知啊！”
　　“是啊是啊，到时候我给宁老师拉群里，平时也不说话，就是宁老师什么时候开课就说一声，我肯定到！”
　　……
　　宁夏都走远了，还能听到后面有人在问：“宁老师能不能加个微信？”
　　宁夏：……
　　——
　　走在回实验室的路上，邹子凡和陈雨欣两人看宁夏的眼神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简直是太厉害了！知识全面的让他们以为是一个成名已久的教授！
　　提前背了台本、找了一堆学生当群演都不带这么演的。
　　很难想象，宁夏竟然不是生物学专业的。
　　难道是某位生物界隐藏属性大佬搞生物搞无聊了，顺便去学了个音乐？
　　B大还有对面那所“渣渣大学”藏龙卧虎，不乏天才，但像宁夏这样的，真心没有：这到底是学院从哪里找来的“妖孽”？！
　　“宁师、”
　　“师妹”两个字在邹子凡口中百转千回，愣是没叫出来。
　　“那个、宁老师？”
　　宁夏看了看过去：“叫我宁夏就可以，刚才谢谢你们。”
　　邹子凡忙摆手：“不用客气……”本来想帮这位新来的实验室助理救救场，结果啥事都没做成。
　　“那个、”
　　“有事吗？”宁夏看着邹子凡，又看向旁边也是一脸跃跃欲试的陈雨欣，问道。
　　这两人看向自己的表情，让宁夏想到了家里那个小团子看奶油蛋糕时的神情。
　　“就是我们也有些问题……”
　　邹子凡刚想说什么，宁夏的电话响了。
　　“抱歉。”宁夏看向来电提示，是顾修远的助理。
　　“陈助理，有事吗？”
　　陈宇连忙开口说道：“太太，是这样，明天公司决定召开股东大会，您如果有时间的话，希望您可以出席。”
　　闻言，宁夏眉头微挑：股东大会？有点新鲜。
　　原身似乎从来没去参加过顾氏的股东大会。
　　“我只持有顾氏3%的股份，似乎达不到大股东的标准。”宁夏想想，开口道。
　　电话那头的陈宇似乎愣怔了一下，又道：“的确如此，但实际上，股东大会并非大股东才能参加。”
　　过去太太没参加股东大会，一来是因为宁夏持有的股份的确不算多，不起到关键的决策作用，二来是因为他从来没通知过宁夏。
　　这一次，陈宇之所以通知宁夏，是希望太太的存在能平衡一下顾董票数。
　　这次的股东大会并非他和董事长的预期。
　　本以为有了祁家主的“支援”某些人会安分下来，没想到对方还是想办法让股东会提前了，在董事长回来之前。
　　所以，明天的会议不仅是股东会，也是E-BN这个项目的论证会。
　　宁夏好歹有3%的股份，在股东会上或许能起到一些作用，稳住局面。
　　“抱歉，我明天还有其他事。”相比去顾修远的公司，宁夏更愿意待在实验室。
　　听到宁夏这么直白的回绝，陈宇一顿，半晌没反应过来。
　　沉默片刻，又道：“这也是董事长的意思，董事长暂时无法回来，因此希望太太能够替董事长出席。”
　　——这话也就忽悠忽悠宁夏，太太这么在乎顾董，或许会答应的。
　　然而，宁夏的语气仍旧不变：“不去，没时间。”
　　陈宇：“……”为什么他觉得太太不是没时间，而是单纯的懒得参与。
　　轻咳一声，陈宇又道：“其实明天的会议不只是股东大会，也是E-BN这个项目的论证会，会议上就会直接决定项目是继续还是全面叫停。”
　　听到这里，宁夏冷笑一声——呵，拿项目来绑架她吗？很好，他成功了！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公司明天会安排司机去接太太。”
　　“不用了，我自己会叫司机开车去。”
　　挂了电话，陈宇看着电话神情古怪：他怎么觉得太太好像生气了？
　　——
　　宁夏回到实验室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讨论完宁西的事情。
　　见宁夏回来，到是有带着幸灾乐祸的视线看着宁夏的，仿佛宁夏已经出丑了一样。
　　宁夏没理会那些目光，想着打声招呼，告诉大家她明天不来了，有点事情。
　　刚要开口，就想起来现在她已经不是研究室的老板了，而是一个助理导师。
　　宁夏也只能乖乖的去跟实验室的王师姐请假：“王师姐，明天我有点事不能来实验室了，是跟你请假还是怎么请假？”
　　王璐抬头看了一眼宁夏，皱着眉明显有些不悦：“你今天是第一天来报道，确定明天要请假吗？”
　　宁夏点了点头：“嗯，明天有事。”
　　王璐只能看着宁夏一脸的无语：“行吧，那你明天不用来了。”
　　宁夏应了一声：“谢谢了。”
　　王璐摆了摆手：“没什么。”
　　实验室的人都看向宁夏，看了好一会这才收回视线。
　　一直到下班的时间，宁夏按时下班，离开了实验室。
　　她手里也没什么实验等着做，更没有什么项目跟进，可以说是一个闲人了，那实验室的规章制度，她完全不需要多看，比任何人都清楚。
　　宁夏一走，办公室的人又开始新一轮的讨论了，那围绕的中心当然还是宁夏。
　　“你们说这人怎么回事？第一天报到就没来，刚来一天有要请假。”王璐语气之中明显带着抱怨。
　　“空降了一个别的专业的人来，你还不懂吗？人家就是来玩玩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另一个人看了一眼王璐，也八卦了一句。
　　“是啊，我跟你们说，今天不是我带着她来找王师姐的吗？她还问我怎么开自己的课题呢！”明显，这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嘲讽，看不上宁夏。
　　王璐也就是抱怨一句，并不想过多的去聊八卦，她还在等数据呢：“行了，不说那些了，反正以后别让我带她，太飘了，我可带不动。”
　　“师姐也别抱怨了，人家能空降过来，就证明人家有飘的后台。”
　　一直没开口的人也抬起了头，插了一句话。
　　王师姐看过去：“我可不管什么后台，反正我带不了，别我在这里废寝忘食，人家在那儿涂指甲煲电话粥的，我可受不了。”
　　这样的之前实验室里也来过一个，结果让学校劝退了。
　　“王师姐，你们可别这么说，人家可一点都不飘。”一堂课后，已经化身宁夏小迷妹的陈雨欣忍不住反驳道。
　　宁老师一点都不飘好吗？即使飘，也不是因为有后台，人家那是有飘的实力！
　　“陈雨欣，咋？跟人家白富美出去一趟就被收买了？说？收了人家啥好处了？一箱辣条还是一个驴包啊？”王璐打趣道：想到回来的时候，邹子凡和陈雨欣两人和那个宁夏“交谈甚欢”的样子，再到整个下午，陈雨欣殷勤兮兮的一会儿送宁夏咖啡、一会儿又往人家桌上送仙人掌的举动，王璐心里突然有些不满。
　　“这都哪跟哪！”不过宁夏答应了帮她看数据，嘿嘿。
　　“不是，宁夏真挺厉害的。”知识水平怕不比他们钱教授低。
　　邹子凡在旁帮腔。不过后面这话在实验室里，他没敢说。
　　两人的话令实验室里的其他几人十分诧异，不过，显然，相比起相信“宁夏真的很厉害”，大家更愿意相信“那宁夏真的会做人”，这不，实验室两个小学妹小学弟都被她给忽悠了。
　　“我看啊，你们就是被忽悠了，那人估计就是半瓶咣当响，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其实啥也不是。”领着宁夏来的田晓琪开口，语气带着的嘲讽：“她之前还问我怎么申请自主实验呢”。
　　“我去，她疯了吧！一个刚来的小导师助理，还想做自主实验？”
　　“我怕她连实验室什么事什么都不知道，别到时候把实验室给炸了。”
　　几人哄笑。
　　见状，邹子凡和陈雨欣见实在叫不醒这些人，干脆不再多说——也是，要不是亲自去听了宁夏的一堂课，他们也不会相信宁夏这么有本事。
　　陈雨欣看了一眼众人，摆摆手：“算了，我懒得跟你们说。”
　　——正好，大家都不相信宁夏的水平，这时候她去和这个未来的教授打好关系，抱上粗大腿，哼！
　　想着，陈雨欣勾起唇角，笑的有点小白痴：也不知道人家宁夏是喜欢吃冰淇淋和小蛋糕，还是喜欢嗑瓜子？
　　——
　　另一边，宁夏已经到了家。
　　晚饭，林霄依旧不在。
　　宁夏看了眼面前那只小团子，老实坐着、就是攥着叉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菜盘子。
　　还在等她那个没脑子的哥吃饭呢？
　　宁夏挑眉，又看向王管家。
　　“林霄没回来，是吗？”
　　“是。”王管家面色不太好，心想，林霄大概真是离家出走了，学校也没去。
　　“已经让人去寻了。”
　　“恩。”
　　宁夏也不在乎，未来会成为女主idol的人，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总之出不了事，发生些什么也是剧情给他的历练。
　　倒是这个林可……
　　宁夏看看面前咬着叉子的林可，皱眉，道：“你哥不在，你不打算吃饭了？”
　　“好好吃饭。”
　　一边说，一边将手边的菠萝冰推到了林可面前。
　　根深蒂固的意识中，林可还有些怕宁夏，同时，因为宁夏去幼儿园帮自己教训了那两个讨厌鬼的缘故，林可心里又开始有点崇拜宁夏。
　　林可呆了呆，最后还是乖乖地凑到桌子边，开始扒饭。
　　这小团子吃饭的时候，肉肉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让宁夏莫名想到了某种叫仓鼠的神奇生物。
　　手痒，想戳。
　　【0523，你的想法很危险。】
　　“是么？”
　　宁夏以为系统会说：你和林可、林霄的关系，不可以对他们过度亲近和和善，如果因为配角的不配合而改变了剧情，配角将会被强制提前下线（ps.领盒饭）。
　　结果，系统却在跟她科普：【成年人的手每天会接触很多细菌，接触到小孩子可能会造成接触皮肤感染，小孩再将皮肤上的细菌带到口中，就可能发生手口足病哟。】
　　宁夏：“……”
　　她洗手了！
　　——
　　吃过饭，王管家领着林可去了她的房间。
　　回去的时候，林可磨磨唧唧地又在餐厅里，宁夏旁边磨蹭了半天，最后被王管家“强制拆迁”走是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宁夏，不知道想说什么。
　　宁夏也没在意，晚饭后去散了个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看文献。
　　生活节奏仿佛又回到了她现世的时候那样惬意又舒坦。
　　唯一要是没有系统在脑子里叨逼叨就更完美了。
　　——
　　另一边，将林可安排给晚上来辅导她幼儿园作业的老师之后，王管家接通了和顾修远的电话。
　　几乎每天这个时候，顾修远都会打电话询问家里的事情，这个家里，指的当然是林霄和林可，和宁夏可没什么关系。
　　“顾董，霄少爷很早就出门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也没去学校，暂时还没有消息。”管家斟酌用词，将林霄离家出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顾修远那边沉默了一下，接着便说道：“是不是和宁夏发生冲突了？”
　　——他唯一能想到的，让那孩子离家出走的原因，就只是这个了。
　　王管家略微有些犹豫，想到昨天的事情，有点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应该……是这样的。”
　　顾修远皱起眉，声音微沉：“怎么回事？”
　　顾修远自然而然的，就会觉得是宁夏做了什么伤害两个孩子的事情，担责一次，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竟然下意识的多问了一句。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只是昨天听到霄少爷在和太太争执。”准确的说，是听到了林霄单方面在冲太太发脾气。
　　——这样的情况在之前也有过，每一次林霄从宁夏吵，几乎都是因为宁夏做了某间伤害林可的事。但这一次，王管家隐约感觉，这次的事情应该是林霄做的不对。
　　但是这话，他不知道怎么对顾修远说。
　　在王管家的心里，顾修远应该更不信任宁夏的，即便是他说了，顾修远也不会相信。
　　此刻，王管家还没感觉到顾修远的微妙变化。
　　“尽快确定林霄的位置。”顾修远直接给了一个指令。
　　王管家连忙应声：“好的，我这边会尽快找到霄少爷。”
　　王管家说完，等着顾修远的吩咐，但顾修远有半分钟都没开口。
　　“宁夏最近在做什么？”
　　终于，顾修远开了口，但问的却是宁夏。
　　这让王管家很意外——先生居然会过问太太的事？
　　问完这话的顾修远，也有些意外，他并不关心宁夏在做什么，就是下意识地问了。
　　“太太去了B大。”王管家回答道。
　　B大？
　　顾修远眼里闪过诧异，不过，终究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挂了电话，开始处理大堆的文件。
　　——
　　第二天一早，宁夏刚准备去顾氏就接到了陈宇的电话，说已经到了家门口来接宁夏。
　　宁夏挂断了电话，哭笑不得：这人亲自来接，是怕她不去？
　　


第16章 股东大会
　　股东大会。
　　在进入公司之前, 陈宇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今天这一场股东大会情况很复杂，希望太太能站在董事长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说着，陈宇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可以, 请强势一些。”比如像是那天把周董事长怼走的架势就很好。
　　——陈宇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但却并未跟宁夏说。
　　宁夏看了看陈助理, 半晌都没说话，不过, 从宁夏的眼神之中, 陈宇貌似感觉到了‘强势’。
　　“咳”, 轻咳一声, 陈宇又道：“如果太太不懂, 也可以不必开口。”
　　宁夏看了一眼陈宇, 神色带着几分的怪异：言外之意是让她当一个凶悍的花瓶？
　　下了电梯, 就是公司顶层最大的会议室。
　　今天的股东大会, 也正是在这里召开。
　　陈宇先宁夏一步，帮着宁夏拉开了为首的位置——原本属于顾修远的位置。
　　陈宇这番动作的意思, 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宁夏看了一眼，接着便从容落座，丝毫也不见不自然，仿佛这里就应该是她应有的位置。
　　股东们的视线落在宁夏的身上：顾修远的太太, 宁家小姐？长得真是好看, 也很有气质，只是这么看，到不弱了顾修远太太的名头。
　　今天宁夏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自然是不过感到意外的，但宁夏还是让他们感觉到眼前一亮。
　　股东们又审视的看了一会宁夏, 关于宁夏的传闻他们也是听到一些，但此刻在见宁夏，却和传闻之中不尽相同，也不知道这顾太太是真有两把刷子，还是在这里充个门面装出来的。
　　一声沉重的咳嗽声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宁夏的身上吸引过去了。
　　“顾修远的太太坐在这里，怕不太合适。”那人沉声道，微微拉长的声音，其中的不赞同意味溢于言表。
　　说话的人名叫郭昌建，30几年前就在顾修远的爷爷的手底下做事了，他如今手里拿的顾氏13%的股份还是当初顾长盛顾老爷子给他的。
　　宁夏没说话，将话留给了陈助理说。
　　敢这么安排，肯定不会连个说辞都没找好。
　　陈宇淡定的看向众为股东，接着便开口道：“这是董事长的意思，也就是说，宁夏女士不仅仅是代表自身那百分之三的股权，更是作为董事长的委托人出现在这里。”
　　陈宇站在宁夏的身后，就如同平时站在顾修远旁边一样。
　　事实上，这个安排的确是顾修远的意思。
　　——
　　闻言，郭昌建冷声一哼，神色之中带着浓重的不满。
　　“顾董不在，顾太太作为委托人倒也无可厚非。”坐在旁边的吴习裴笑道开口，声音随和仿佛是在打圆场。
　　老狐狸。
　　陈宇暗骂一声。
　　吴习裴看了一眼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祁思明的身上，微微眯了眯眼，随后，提了提嗓子：“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吧。”
　　顾修远不在，他就是股份最多的大股东。
　　吴习裴这话，无人反驳。
　　“既然这样，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郭昌建率先发话：“顾氏从顾长盛手里到现在一直发展得不错，我也算是看着顾氏一步步发展起来的，做得太多了，本来如今年纪大了不想再管，但最近顾氏的状况实在令人堪忧，我想不管都不行了。”
　　——呵，还卖起“三朝元老”的人设了？
　　宁夏心里冷笑了一声。
　　这边，郭昌建仿佛越说越气：“就那这个什么项目来说，一个毫无意义的项目，竟然让公司蒙受了巨大损失，甚至于几个项目也险些因为资金问题暂停，这是什么问题？这就决策上的重大失误！”
　　郭昌建的话，让在场的很多人不住地点头，微微皱眉，似乎很是认同，又很担心现在顾氏的情况。
　　“在顾修远的身上，我没看到任何顾长盛的果断，甚至连顾光华的稳重都都没有，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合适坐在决策者的位置上了。”郭昌建说罢，看了一眼在座众人。
　　“的确，这一次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已经超出了顾氏能承担的风险。”
　　有人应和，很快其他人也开始发表不满：
　　“的确不该在一个项目上如此孤注一掷。”
　　“顾董这次，完全是至顾董和公司的利益于不顾之地。”
　　“几年前的金融危机，公司也没亏这么多过。”有人玩味地说道。
　　“这时候该考虑及时止损。”
　　……
　　众人越说越热闹，宁夏这个观众则是一脸淡定，没有表示，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有样子。
　　瞥了一眼旁边同样淡定、甚至还挂着点官方笑意的祁思明，宁夏清楚：这次股东大会，陈助理的底气和依仗全都在这位身上，而不是在她这里。
　　大约过了有五分钟的时间，陈宇沉下了脸：“目前项目的运行正常，投资虽然大一点，但并不是不可控制的，这个项目的前景绝对不是现在看到的这些，将来一定能给公司带来巨大的收益，否则，董事长也不会投资这个项目。”
　　“各位对这个项目或许还不了解，关于这个项目，各位可以听一听我们的技术汇报。”
　　面上不显，陈宇却在心里冷哼：倚老卖老，趁着现在董事长不在，才敢这么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改朝换代’，如果董事长在的话，这些老家伙哪里敢多说半个字？
　　“徐飞，原BBV高级生物科技研究员，目前是E-BN项目的总负责人，也是项目研发总工程师。”
　　陈宇点了徐飞的名，让他开始讲解。
　　屏幕上投出这一次的项目ppt。
　　徐飞准备好，开始：“关于的发展前景是非常巨大的，首先就让我们先说说这个项目采用了当下最先进的ICO诱变技术，成功分离出可降解聚氯乙烯等物质的菌种，通俗来说，就是可以降解白色垃圾，并且降解的效率是自然降解的至少三百倍！这项技术，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对于环保的贡献更是巨大的……”
　　宁夏听得认真。
　　可惜，还没等徐飞说完，就被郭昌建冷声一哼，直接打断了：“停一下。”
　　郭昌建“你这个什么技术，我们不感兴趣，一个破生物降解点白色垃圾，就敢说是前所未有了？莫名其妙，当顾氏是垃圾站？！”
　　这话一出，立即有人附和附和：
　　“是啊，我们这里又不是环保企业，更不是做慈善的，降解白色垃圾，你可不要本末倒置了。”
　　“投了这么多钱，就为了给我们看这个？这项目还是停掉及时止损的好。”
　　看不到利益的项目，他们不会支持。
　　吴习裴依旧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或许这个项目的技术是不错的，但用于实际却不太现实，而且，成本的确是太高了，如果只是单纯的做贡献，我是很支持这样的项目，但是，顾氏是需要运转和维持的，不能为了做慈善，而拖垮了整个顾氏不是？”
　　徐飞被怼得面色难看，看向陈宇。
　　陈宇也一时为语顿。
　　祁司明在一旁垂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笔：他只是帮好友应付一下场面，今天他来只讨论投资方面的事，至于技术他不了解，也不便参与太多。
　　吴习裴似乎在一阵思考后说了句公道话：“建议这个项目先暂停，保证已有的项目正常运行。”
　　郭昌建却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厉声道：“停什么停，就应该直接取消！”
　　众人纷纷应和——到现在为止，提出要停掉项目的人，已经有小半了。
　　陈宇这时候，才连忙开了口：“董事长并不同意暂停这个项目。”
　　就在陈宇话落，郭昌建就猛然一拍桌子：“他这是拿整个顾氏在开玩笑！我可不会任由他这么瞎胡闹下去！”
　　“是啊，这是完全是不把股东的权益放在眼里！”
　　有了一个声音之后，其他股东也开始纷纷响应：“这个项目我实在不看好。”
　　“应该说根本不行，我不会和顾氏共存亡，如果顾修远一意孤行，我也只能考虑撤资了……我可不会和公司共存亡，如果坚持这个项目，那我也只能撤资了。”
　　“对，我也是，如果项目不砍掉，我就直接撤资！”
　　“既然董事长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也不用讲什么情面，我也撤资！”
　　“撤资……”
　　“撤资……”
　　有了一个撤资的声音发出，陆陆续续的开始很多人都嚷嚷着要撤资，言辞之中颇有几分不取消这个项目就要取消顾修远董事长职务的架势。
　　陈宇暗自咬牙，暗恼：谁给你们的勇气？还不是因为董事长不在。
　　不过，眼看事态也要控制不住了，陈宇心里着急，但却不知该怎么办，这情况，他的声音完全不起到任何的作用。
　　这时，一直安静的宁夏开口了：“各位觉得这个项目不行？”
　　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股东们明显很意外，宁夏竟然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他们还以为，宁夏来这里就是个摆设，不会开口说话呢！
　　“自然，一个破菌种能有多大的用处？”
　　“即使有用，那些用处对顾氏自身的发展也起不到任何的帮助。”他说话的人嗤笑一声，摇摇头，神情傲然，语气中透着不屑。
　　宁夏笑了，看向徐飞：“你继续。”
　　“是。”徐飞应声。
　　但还没等徐飞开口，就被郭昌建再次打断：“别浪费时间了，如果是想用那些什么所为的科学技术说服我，不可能。”
　　郭昌建的话斩钉截铁，显然没打算给谁留面子。
　　“是么”，宁夏面色如常，沉吟片刻，抬起头来：“既然各位不想听技术层面的，那我就来和各位说说利益层面的。”
　　——
　　“众位知道这类型菌种降解说产生的能量是传统产能的多少倍吗？知道它的产能效率是普通产能的多少倍吗？”
　　说着，宁夏微微一顿，见众位股东面面相觑，显然是完全没了解，这才继续说道：“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至少是两百倍。”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宁夏眨眨眼，问道，清亮悦耳的嗓音在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会议室渐渐的安静下来。
　　意味着什么？
　　——在座的都是“做算数”的专家。技术他们不懂，但说道价值，根本不需要宁夏说明，他们也能想到：看似不起眼的生产能耗，一旦能源的供给成百倍提高，无论是成产效率、生产量都会随之提高，最重要的是，节省了时间和空间成本。
　　见在场不少人似乎已经开始琢磨起来，宁夏微微一笑，又道：“我也不在乎白色垃圾降解需要多久，更不打算着这里同各位谈环保贡献，但我知道垃圾很便宜，我想这一点各位似乎不会反驳。这就相当于我们的原材料足够便宜，成本足够低，利润空间足够高。”
　　宁夏似乎还嫌自己给出的结论不够让众人震惊，又开口说道：“不只是白色垃圾，通过定向的基因诱变，可以将微生物的食谱扩大到所有垃圾，这样一来，连垃圾分类的成本也省了。”
　　所有垃圾，都可以变成能量……
　　在场的股东中，不少人的神情变了，显然他们被宁夏言语中勾画出来的蓝图给说动心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能赚多少？简直难以想象的利益。
　　就连一直垂着眸子面无波澜的祁思明也目光也微微一动，神色中多了几分认真。
　　宁夏的话是震慑到了股东，但更是让那些技术人员惊讶：这也太敢想了吧！做不到的吧？不可能做得到吧！
　　但是，宁夏这一番的言论，却让他们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一边震惊和不可置信，一边又觉得，也许未来真的可以做到。
　　“最重要的一点”，宁夏看了一眼众人，接着道：“这项技术，我们可以垄断。”
　　‘垄断’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众人都清楚，面色也是变了几遍。
　　宁夏将主语换成了‘我们’，让原本已经开始动摇倾向于支持这个项目的股东们，心中更是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顾氏‘抱着螃蟹吃独食’的壮景。
　　一些本来中立，并未表态的股东，也开始表态：“或许可以试试。”
　　“如果真的有这么大的前景，不妨试试。”
　　“对，而且，现在来说，也没有给公司造成什么严重的危机，虽然资金紧张了一点，但这技术也足以让我们博上一番。”
　　“说的好听，那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胡说八道？”
　　就在开始有不少人支持的时候，不同的声音也出现在股东之中。
　　宁夏看了一眼此人，接着便淡定的开口说道：“这个项目，我个人投资了10亿，各位觉得，我会用十个亿来开玩笑？”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十个亿，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笔十分可观的财富了，要说将十个亿放入必亏的项目之中，他们肯定是做不到的，以己推人，宁夏肯定也不会这么做。
　　而宁夏敢投，就说明以上那些，并非都是虚言。
　　郭昌建面色一黑，盯着宁夏的视线也带着不满和阴鸷的神色——宁家的小姐能拿出10个亿并不稀奇，但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愚蠢才会想也不想地往一个丝毫看不出前进可言的项目中投资。
　　吴习裴眼中也闪过一晦涩，并且缓声提出质疑：“这样的畅想的确不错，可如何保证这项技术一定能成功？一年半载或许还可以，三年五载的，顾氏可真拖不起！”
　　吴习裴的话，又让那些人开始动摇了。
　　宁夏扫了一眼此人，直接说道：“不需要那么长时间，三个月，足够让各位看到成果了。”
　　宁夏的自信，瞬间让会议室热闹了起来。
　　“真的假的？”
　　“这么快？”
　　“怎么可能！”
　　“如果真要是三个月就有成果，那这个项目绝对可以试一试！”
　　“别说三个月，就是一年，我也支持！”
　　这时候，众人的视线，已经下意识的看向了徐飞。
　　徐飞无语的看了一眼宁夏：感觉自己被顾太太坑了，但是他没有证据！
　　而且，三个月……就算是要他的命，也整不出来啊，现在还只是测试阶段！
　　徐飞左右为难，只能看向陈宇。
　　陈宇几不可查的对着徐飞点了点头——现在几个月不重要，重要的是将这些人拉稳了，至于三个月还是五个月，呵呵，那都等董事长回来在说！
　　徐飞这才声音有些艰涩的说道：“的确如此，三个月后就可以出结果。”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感觉，徐飞绝对不想在尝试第二遍！
　　吴习裴盯着宁夏看了片刻，神色之中闪过些微冷芒：他没想到，顾修远这个从来不参与公司事务的妻子，居然还有这种本事！
　　接着，吴习裴收起了冷意，面上和善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没什么问题了。”
　　众人见吴习裴都松了口，那些倾向于他的股东自然也都点了点头：“我也没什么问题了。”
　　看众人都开始松口，陈宇也松了口气，心知趁热打铁的重要性：“那就投票吧。”
　　——虽然这个军令状相当于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但此刻他的心中却格外的舒坦，就喜欢看某些股东吃瘪的样子。
　　“不用了，就先这么定了吧。”郭昌建面色阴沉，给了个结论。
　　现在投票还有什么意义？自己打脸？
　　“随后去弄个征求意见签字。”宁夏侧过头，对陈宇说道，免得那些老狐狸转个背来反悔。
　　“好的，太太。”陈宇躬身，在宁夏耳边低声应道。
　　论及扭转乾坤、力挽狂澜的水平，他现在是真的给宁夏跪了！
　　难道和董事长‘冷战’这四年，宁夏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去搞了个进修？
　　想到宁夏最近去了B大的事情，陈宇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
　　——
　　郭昌建面色仍旧不好，看了一眼众人：“既然这件事就说完了，我们就说说其他的事吧。”
　　说着，郭昌建对身后的助理摆了摆手，助理很快就将一份文件送到了在座的各位的手中。
　　“这是公司最近半年来的资金和项目状况，我就不多说了，大家自己看看。”
　　这一开口，就知道重头戏来了！
　　里面着重记录了顾氏几个项目的亏损，以及一些资金上的状况，看起来真的像是挺严重的。
　　陈宇面色难看，心中更是异常愤怒：最近受到市场的影响，有几个项目确实是出现了一些收益下落的情况，但那些都是正常的，而其余几个项目的亏损，难道不是他们这帮老不死的搞的鬼吗？还有那几笔款项，不正是他们故意借出去的吗？！
　　郭昌建见众人都粗略的看完了一遍，又开口道：“我这人讲究实际，只看结果。这样的业绩让我对公司的前景感到堪忧，所以我的态度依旧是做董事会调整。”
　　明显能看出来，郭昌建的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尽管那声音还显得十分沉重。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把顾修远拉下董事长的位置。
　　本想借着大部分股东都哀声怨道的说事，没想到被宁夏给搅局了。
　　但是，他们有备而来，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在场的股东一部分都是和他们的目的一致，而他现在只需要用事实，说服剩下那些股东，等顾修远回来，也就没机会翻盘了！
　　吴习裴叹了口气，声音之中状似带着惋惜：“顾董这些年的努力，我也看到了，但是……努力不代表都能带来好结果，顾董还是太年轻了，缺乏历练，所以，这件事我是赞同郭董的。”
　　陈宇心中鄙夷：都这时候了，这老狐狸竟然还不忘了伪装，话里话外的说董事长不行，还好像多体谅董事长一样。
　　郭昌建早就知道吴习裴会同意，此刻视线则是看向其他的人：“那么，其他人是什么意见？”
　　郭昌建的视线，落在了宁夏的身上，微微皱起了眉：据她所知，宁夏和顾修远的关系可不怎么好，而女人想来都是感情用事的……
　　“这一点我们可以参照昌硕集团，董事长的任职不以股权来定，只要能带领公司发展，股东大会中谁都可任职董事长一位。”比如拥有3%股份的宁家。
　　“正好，也让顾董放松一下，多拿出些时间陪伴家人。”
　　真不要脸！
　　陈宇心中暗骂。
　　接着，视线有些紧张的看向宁夏：他是看出来了，太太什么都好，可……一旦碰上和董事长有关的事就犯糊涂……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宁夏微微一笑：“我——”


第17章 我说了不算？
　　宁夏本来想说：我不参与。
　　【叮——任务触发, 台本已送达，请0523认真完成任务。】
　　又来？
　　【请请0523认真完成任务。】
　　“知道了。”
　　宁夏突然冷下的脸，让陈宇以为她这是想到了自己四年不幸的婚姻生活，心里咯噔了一下。
　　却听宁夏道：“我不赞成。”
　　郭昌建目光一冷：“宁女士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我想得很清楚, 我不同意董事会调整。”
　　“在我看来, 顾修远就是最好的董事长,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比他做得更好。”
　　这是什么“肺腑之言”？原身对顾修远得有多厚的滤镜才能说得出这种话。
　　宁夏一边吐槽一边念台词。
　　不过好在原小说里，顾修远这个董事长也还不错, 这话不算夸张。
　　宁夏这一副“我不管, 顾修远就是最好的, 不接受反驳”的架势, 成功令郭昌建黑了脸。
　　“希望宁女士能够为公司的未来发展, 和一众股东的利益考虑, 不要因‘顾太太’这个称呼而影响最基本的判断力。”郭昌建说道, 语气之中隐隐带着警告之意。
　　“郭董这话我赞同”, 吴习裴附和：“何况‘顾太太’也仅仅是个称呼。”
　　可以是你的，也可以是别人的。
　　相比起利益, 这样的婚姻关系可不牢靠。
　　吴习裴认为这样的暗示已经够明白了：没有谁会为了一段不可靠、并且毫无感情维系的婚姻，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
　　宁夏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
　　“你也说了，我是顾太太。”
　　“顾太太这个身份，在我看来比什么都重要。”“作为顾修远的太太, 我不会为了一点你们所谓的利益让我先生有任何的为难。”
　　郭昌建：“你——！”
　　宁夏：“我爱我的先生。”
　　宁夏的话成功让在座众人沉下了脸, 尤其是那些支持换董事长的股东们。
　　“你这个女人！”郭昌建更是差点气晕过去。
　　是不是所有的女人在遇上感情问题都这么愚蠢、死脑筋？！
　　这个宁夏是被顾修远给洗脑了吗？！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刚才拿着项目怼他们时候的聪明智慧哪去了？理智果断哪去了？被狗吃了？
　　郭昌建差点想骂脏话。
　　一旁的陈宇惊讶过后看着宁夏心情复杂：太太对董事长这爱实在令人难以理解，但似乎又有点可爱。
　　宁夏不管别人怎么想。
　　和系统对话：“任务完成了是吧？”
　　【算】是吧……
　　“为爱脑残”这个人设基本是保住了，至于0523完成任务的质量，它不想评价。
　　“我可以说人话了？”
　　【……】
　　【随意。】
　　宁夏：“我怎么？”
　　吴习裴：“这个问题上，宁女士可不太聪明。”
　　“我乐意。”
　　宁夏无所谓一笑, 反问：“退一步说，如果我同意了，在座的各位有谁觉得自己可以将顾氏带得比顾修远更好？”
　　这话众人都沉默了，相互看看均没说话——论能力，论手腕，谁能真正比得过顾修远？
　　不说别的，顾氏易主，面前这位祁家主就会第一时间取消项目合作，他今天坐这，本就代表了一种态度。
　　一阵语顿过后，有人说了句冠冕堂皇的话：“相信在各位股东和公司员工的共同努力下，公司不会比现在差的。”
　　“是么？”宁夏又笑了笑：“那再退一步说，顾修远不当这个董事长了，众位觉得谁来更好？”
　　“郭董么？还是吴董？”宁夏的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漫不经心地扫过。
　　过分直白且犀利的问题，让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静音、落针可闻。
　　“看来这件事在之前大家并未考虑好。”宁夏莞尔一笑，耐心看着以吴习裴和郭昌建两人为首的一众股东。
　　此时，两个人面色难看：本想顾修远不在，今天的股东大会完全是他们自己的主场，却没想到竟然被宁夏这个女人反将一军。
　　吴习裴面上的神情有些挂不住：“这些可以再议。”
　　宁夏：“别啊，今天就说说。”
　　众人：“……”无话可说。
　　“大家不说，那换我来说。”清亮的声音在偌大的会议室里掷地有声。
　　——要说什么？底下的股东相互看看，目光中带着警惕，均不知道宁夏在一波把他们怼得哑口无言的操作之后，还想做什么。
　　再次抬眼，宁夏扫了一眼在场众人，道：“刚才几位说要撤股？”
　　微微一顿，宁夏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些人：“是吧？张董，王董，杨董……还有肖董？”刚才会议上，宁夏看似在神游，实际上已经将那些叫嚣得最凶的那几个人给记了下来。
　　撤股是吧？
　　勾唇一笑：“满足你们。”
　　被点到名的那几人本来已经是如坐针毡，再听宁夏这话面色骤变。
　　“刚刚只不过是一时情绪使然，顾太太不要介意，我怎么可能真的撤股？”张董尴尬一笑，开口说道。
　　“是啊，我们这也是心里着急，这还不是为了公司的发展，怎么会在公司危难之时撤股？”
　　“王董说得对，大家的出发点本来也是为了公司的未来着想，言辞过激也是在所难免，希望顾太太不要放在心上。”
　　“玩笑，玩笑而已。”
　　……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说着好话，显然现在宁夏提出来，让他们胆突，想要尽快插科打诨混过去。
　　宁夏不可能让他们蒙混过去，神色也异常的冷淡：“我不知道顾氏的股东大会还能开玩笑的。”
　　宁夏冷嗤：“各位当这里是什么？”
　　“幼儿园？”
　　见几人被怼得闭上了嘴，宁夏叫了声陈宇：“清算股权的事，陈助理负责。”
　　陈宇：“！”太太，您来真的？
　　宁夏脸上的神情半点不像作假。
　　吴习裴见事态发展和他想的出入太大，这几个人要是被撤股了，对他的影响可不小，连忙继续摆出和事老的态度：“顾太太这话太过轻率了些，顾氏因为那个项目需要大笔资金，股东撤资现在的顾氏可承受不起，必定会大受影响。”
　　宁夏的视线落在这个老狐狸的身上，神色平淡无波：“没关系，撤多少我宁家补多少。”
　　众人：！
　　“去给各位董清算吧。”宁夏看了一眼陈助理。
　　陈宇尚未应声却听郭昌建一声怒斥：“这事宁女士说了怕是不算！”虽然代表顾修远，但别忘了宁夏的股权只有只有3%。股东变动，她做不了这个决定。
　　“我说了不算？”宁夏偏头，看向陈宇。
　　“……”陈宇面露为难，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事太大了，董事长不在，他哪里做得了决定。
　　“算。”
　　就在这时，从刚才开始一直没说话祁司明突然开了口，扔出一个字来。
　　像是怕大家没听明白一般，祁司明又多解释了一句：“作为顾氏10%股份的持有人我无条件支持宁夏的决定。”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众人大惊。
　　“如果觉得这部分股权不足以左右股东大会的决定，祁家可以继续注资。”唇角挂着闲适的笑意，祁思明说出这么一句让在场的人心中动荡的话来。
　　——祁思明的资金注入会使所有股东手中的股份发生变化。如果是不计成本的注入资金，就是买下半个顾氏也是可以的。
　　虽然知道这大概是句玩笑，但大家知道祁家有这个能力，何况还是祁家家主亲口说出来的话。
　　祁思明语气不变：“至于E-BN项目的资金问题，我个人投资50个亿。”个亿说的像是五十块钱一样轻松。
　　但祁思明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众人再度大惊失色：祁家主真的要投资那个项目？而且竟然一出手就是50亿！这么大的资金进来，项目自然不可能再有问题，何况，“祁司明”这三个字本身就是一个招牌。
　　祁家主都看好的项目，自然能引来无数人跟风投资。
　　对于祁思明这话，陈宇也很意外：他们董事长请祁家主来本来是暂时友情援助一下的，祁家主这支持的也太给力了吧。
　　——
　　郭昌建的气势降了下来：“祁家主能支持顾氏的项目，我们自然感激，至于股东撤资的事情，今天无需再议。”
　　“的确，股东撤资不是小事，必须从长计议。”
　　“这么大的事，我看还是等到顾董回来再做商议吧。”
　　看出现在的形式对他们很是不利，这些股东开始打圆场和稀泥，想把这件事一笔带过去。
　　呵，刚才怎么没见你们想到顾修远这个董事长？
　　宁夏冷笑，态度却十分强硬：“是不用讨论了，直接清算就可。”
　　她不是商人，不喜欢那些拐弯抹角的，定了就定了。
　　陈宇将目光转向祁思明。
　　“我说了，无条件支持宁夏的决定。”祁司明笑笑。
　　陈宇闻言，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来回穿梭，神色略微有些恍惚：这事儿可真的太大了，就就就这么定了？
　　但是转念一想，那几个股东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如果这次机会拔掉了几根毒瘤，也不失为是件好事。
　　主要是，在座的人，没人敢得罪这位祁家主。
　　“既然顾太太和祁家住都这么决定了，那我们也不多说了。”
　　“那就这样吧。”
　　……
　　附和声开始变多，原本想要和稀泥的一些股东也开始明哲保身，而另外一些则是始终没开口欧，显然是在则隔岸观火。
　　最后的结果是先清算那几个股东的股权，最后的文件等到顾修远回来签。
　　宁夏一声“散会”，一切尘埃落定。
　　几个被撤股的股东面露绝望，求郭昌建帮忙。
　　郭昌建皱眉，面色也很是难看：“我有什么办法？”
　　就连他都没达到目的，还怎么帮这些废物？郭昌建愤怒离开，视线像是淬了毒一般的盯了一眼宁夏的方向。
　　————
　　散会后。
　　宁夏和陈宇打了招呼打算离开——她只请了半天假，下午还是要回实验室的。
　　陈宇回过神来，正要问太太去哪儿，却被旁边一道声音抢了先。
　　“宁小姐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祁司明主动开口要送宁夏：“顺路。”
　　宁夏的视线看向祁思明，注意到祁司明称呼她“宁小姐”而非“顾太太”——也是，作为顾修远的好友，祁司明大概并不认可“宁夏”这个顾太太。
　　陈宇则略微惊讶的看了一眼祁思明：祁家主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友好的，表面温和，实则却是十分冰冷的一个人。
　　能让祁家主主动开口送，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待遇。
　　“谢谢，不劳烦祁家主，我联系了司机。”宁夏官方地朝对方笑笑，直接拒绝。
　　被拒绝，祁司明不在意的笑笑，倒是没多说什么。
　　宁夏朝对方点点头，转身离开，见状陈助理连忙开口，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太走这边吧。”引着宁夏走专用电梯，一来不必碰上不必要的人。二来太太的身份应该走专用电梯。
　　宁夏点头，上了电梯。
　　就在宁夏走后，陈助理主动对祁思明说道：“祁家主，今天的事多谢您。”
　　祁思明唇角仍然挂着那份温和的笑意：“不必，还修远一个人情。”说着，祁思明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另外，项目投资的事情大概今天不太适合谈，稍后再安排时间谈。”
　　陈宇内心惊讶：祁家主不是来帮忙的吗？这话的意思是真的要投资？
　　“您、您真要投资？”陈宇不敢相信，震惊的又问了一句。
　　“之前在会上的说的话、自然说话算话。”本来的确没有这个打算，不过会上，宁夏一番话成功把他说动心了。
　　“不欢迎？”
　　“不不不。”太欢迎了，只是投资来得太突然，他还没准备好。“我会向董事长汇报，以及您打算投资的事。”
　　“我一会儿会亲自同修远说。”祁思明略微想了一下，回道。
　　——
　　离开顾氏后，祁司明在电话里同顾修远说了投资的事，顾修远虽然意外，但并不想陈助理那样表现的惊讶。
　　“多谢了。”顾修远沉声道谢，说的是今天的事。
　　祁思明：“还个人情而已。”
　　闻言，顾修远低笑两声，对这个“人情”没放在心上。
　　“顺便帮你解决了几个麻烦。”祁司明又道。
　　顾修远隐约猜到了“麻烦”是什么，意外，目光眯了眯闪过一抹微光：“看来还得说谢谢。”
　　“我似乎没做什么。”你该感谢你太太。
　　祁司明目光微动，出于某种难以分辨的私心，后面这话没说。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都是和目前情况，以及这次会议相关的事情，这才挂断了电话。
　　——
　　另一边，宁夏在车上准备去B大的路上，接到了王管家的电话。
　　“太太您忙完了吗？顺路的话，方便去接一下可可小姐吗？”王管家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小心的询问宁夏的意思。
　　宁夏一顿：“林可在幼儿园遇上麻烦了？”
　　“不是，只是今天司机去接可可小姐，但是可可小姐说作业没写完，说什么都不跟司机回来，老师打了电话来，说可以的话，请家长去接，这才麻烦太太去一趟。”王管家解释道。
　　“知道了。”宁夏并未在意这些。
　　“那就劳烦太太了。”管家再三感谢宁夏。
　　“没事。”
　　两人只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直接让司机朝着林可的幼儿园前进。
　　刚到了幼儿园门口，宁夏就看到林可站在一堆孩子之中，正满眼期待的看着某个方向，怀里抱着一卷不知道是什么的纸卷。
　　幼儿园的老师就看见宁夏热情的笑笑：“是林可妈妈啊。”
　　老师牵过林可：“可可，你妈妈来了，跟妈妈问好。”
　　宁可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宁夏，好像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小声叫了声：“妈妈好。”
　　说完，还偷瞄宁夏，见宁夏没什么反应，脸上的笑意扩大，更像是在偷着乐。
　　宁夏挑挑眉，假装没看到这小团子的小表情，从老师手里领过林可。
　　“麻烦老师了”，说着，宁夏低下头对林可说：“和老师同学再见。”
　　“老师再见！琪琪、小曼再见！”语气中透着雀跃。
　　宁夏领着林可离开后，几个老师小声议论起来。
　　“那就是林可妈妈吗？真的好看耶，而且超有气质。”
　　“是啊，而且看起来好年轻啊。”
　　——。
　　车上，林可安静的坐在一边，还不忘了偷看宁夏，但又怕宁夏发现，每次都只是在您该身上停留几秒钟就收回来。
　　宁夏自然看到了小团子的举动，开口问道：“怎么了？”看着有些害怕的小团子，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
　　很好，这次系统没出来警告。
　　林可微微抱紧了一下怀里的纸卷，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将纸卷打开，小心翼翼的递到了宁夏的眼前，主动跟宁夏分享作业：“这个……”
　　宁夏的视线落在纸上，那是一幅画，画上面勉强能看出来是画的高高矮矮的四人影……大概是四个人？宁夏不是很敢确定：“画的是四个人吗？”
　　林可脸色似乎因为激动额显得有些红润，连忙点头。
　　看着这样的小团子，宁夏温声，‘违心’的表扬了一句：“很好看。”
　　见宁夏看的认真，又表扬了自己，小团子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眼睛都闪亮亮的。
　　凑近了宁夏，主动给宁夏介绍起来：“这是今天的画画作业。”
　　说着，小团子一脸的自豪和骄傲：“我是第一个完成的！”
　　那亮晶晶的眼神，仿佛在说‘快表扬我’‘求表扬’！！
　　“而且，老师还给我打了五颗星呢！就连琪琪和雪儿都只是拿到了四星半！”
　　宁夏微微点头，心里不太能想明白，这五颗星是怎么来的，但不打扰宁夏对小团子的精神支持：“很不错。”
　　得到了宁夏的表扬，小团子越发兴高采烈了：“这是我们家、这个是哥哥，还有这个是爸爸……”
　　说道这里，林可像是想到了什么，两只小爪子捂住了嘴巴，眼神紧张的盯着宁夏。
　　之前的‘宁夏’不允许她叫顾修远爸爸，而且每次都会发很大的脾气，所以，林可有些害怕了。
　　宁夏微微点头，语气仍旧平和：“这个是你爸爸是吗？”
　　“嗯嗯！”林可还在捂着嘴，但小脑袋却在点。
　　见宁夏似乎没像是以往一样的生气，林可才放开了自己的小嘴巴，而是指向了画之中一团的芭比粉：“还有、还有！这个是最漂亮的！”
　　宁夏顿了顿：“这个是我？”
　　小团子连忙点头如捣蒜：“嗯嗯！”
　　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的确是最‘漂亮’的，不仅更像一个人，而且裙子上还有蓝色的碎花，头上还画了一个同色系的大花，在设计上，也是用了心的。
　　“所以，还有哪些作业是没完成的？”
　　“还有这个！”林可指了指每个人下面的框框：“老师说，要在这写上爸……家人的名字，我不会写……”林可的样子有些小纠结，又去偷瞄宁夏。
　　宁夏看了一眼，只有最小的那个人底下，歪歪扭扭的写着‘可可’两个字，而‘林霄’下面则写着上下两行‘可可可可’，仔细看了半天，才看出来那应该是两个字‘哥哥’。
　　“这里。”小短手指了指另外两个框框。
　　“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声音之中带着小委屈，脸上股成一团，显得可可爱爱。
　　果然，还是想戳。
　　【请停下危险的想法！】
　　“知道了！”
　　宁夏给系统回了一句话。
　　同时，看向了小团子：“我帮你写？”
　　“嗯嗯！”小团子很激动，几乎在宁夏话落的同时，就连忙点头，并且将蜡笔送到了宁夏的手里。
　　宁夏接过笔，先是写了‘顾修远’三个字。
　　看着小团子一天紧张且严肃外加期待的表情，宁夏想了想，又在另一个人下面写上‘夏夏’。
　　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字体，和政府花的风格有些不搭调，但小团子好像是很满意，整个人都散发着愉悦骄傲的情绪，就差抱着这幅画转个圈了。
　　一路上，林可都像是抱着什么宝贝一样的抱着那幅画，乖乖的坐在宁夏的身边，一摆一摆的小脚丫显示着她的心情很好，时不时地，还有脸上的傻笑。
　　————
　　忽然一个急刹车，车子剧烈一晃，刺耳的刹车声也传入车里。
　　车里的宁夏和林可身子受到惯性的原因向前冲去，宁夏连忙伸手护住了林可的额头，才避免了林可撞到头。
　　“怎么回事？”宁夏沉声开口。
　　“太太，抱歉，刚才前面有几辆车忽然从岔道开出来。”司机有些紧张。
　　“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说着，又补充了一句。
　　这时候，一辆车的车门打开了，宁夏看到男二纪昶晏从车上下来。
　　纪昶晏走到宁夏的车门旁边：“顾太太，借一步说话？”
　　宁夏没有下车的打算，和男二也没什么要叙的话：“抱歉，不借。”
　　纪昶晏：……
　　显然没想到宁夏会这么回答，他有一瞬间不知道怎么继续开口。
　　瞥了一眼车里的林可，纪昶晏突然勾起了嘴角：“这就是顾修远让你当后妈的那个孩子？”
　　见宁夏不语，纪昶晏又自顾道：“顾太太和后妈不好当吧，需要的话，我不介意帮顾太太一把。”
　　纪昶晏的语气，显然已经带了威胁的意味。
　　宁夏冷眼看着纪昶晏，突然嗤笑，心想：看来这是最近安逸的日子过得习惯了，她差点就忘了，这是一本玛丽苏小说。


第18章 找麻烦？
　　小说里的纪昶晏这个男二的设定是一个手段狠辣、什么都敢做的人, 偏偏还有很多读者喜欢这样的的男二，甚至觉得男二比男主更果决、更有魅力。
　　这奇葩认知，宁夏不做评价。
　　不过，因为人气高, 原文提到男二的地方也不少, 倒是给宁夏提供了很多便利——有一点：纪昶晏不敢明面上得罪顾家。
　　“呵, 纪少董是打算开个托儿所么？”宁夏冷笑着反问。
　　此时系统并未给她任务提示。
　　宁夏的话让纪昶晏一阵堵，不过很快, 这人又挂出了那抹自己为高深莫测的笑：“我倒是的确想为宁小姐解解忧, 就是宁家最近的项目出了一些问题, 不知道宁小姐清不清楚？”
　　见宁夏似乎的确不知, 纪昶晏有说了两个字：“天使。”
　　天使医疗康复项目是么？
　　宁夏目光微动：这个“天使项目”是宁家的一项大型疗养和康复服务项目, 同时也是宁海集团近年来十分重要的一个项目。
　　看着宁夏神情变化, 纪昶晏笑容扩大：“看来宁小姐是想起来了, 不巧, 这个项目最近的一批货正好和我手底下的货运公司有笔业务往来，不知道宁小姐现在可否赏脸了？”
　　宁夏皱起眉, 扫了一眼纪昶晏，突然一笑：威胁她？有意思。
　　宁夏从车上拿了自己的包，对司机说道：“你先送林可回家，我有点事, 先不回去了。”
　　这时候, 听到宁夏这么说的林可，连忙从车里钻出来，伸手要去拉宁夏的衣摆：“我……”她想和宁夏一起。
　　还没等林可说完，宁夏就看向林可视线严肃：“听话的小孩应该懂得不要给大人添麻烦。”
　　宁夏有些严肃的声音，让林可怂了, 委委屈屈的收回了自己的小爪子，然后重新回到了车里，只是视线始终粘着宁夏。
　　车子离开，林可还扒着车窗上盯着宁夏，舍不得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宁小姐，上车吧。”这边，纪昶晏一笑，略微绅士的请宁夏上车。
　　——衣冠禽兽。宁夏在心里默默的将一份评价送给纪昶晏。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一家集娱乐项目于一身的高级会所，当然了，也少不得那些特殊服务。
　　入目，便可看到金碧辉煌的大厅，任何一处都透露着奢华的景象，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必然是消费不菲的。
　　与其说是一个高级会所，不如说是个烧钱的地。
　　宁夏淡淡的收回视线，一脸从容的跟着纪昶晏走进去。
　　纪昶晏像是不经意地提起：“据说，顾董可是这里的常客。”
　　宁夏扫了一眼纪昶晏：“纪少董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个，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对于这一点，宁夏不想多说，也不想再触发什么台本。
　　而且，宁夏根本就不信顾修远的兴趣爱好会这么低级，毕竟小说里能成为女主的准后宫的人，不会有一个不干净的设定。
　　就像是纪昶晏来这里，原书之中也特意的解释了一下，只是为了表面伪装成为一个纨绔子弟而已。
　　纪昶晏讪讪一笑：“为顾太太准备了最好的包间，请。”
　　“不必，就在这里，空气好。”宁夏直径走向前厅当然是有提供给客人临时休息的卡座。
　　纪昶晏眯了眯眼，跟着宁夏走过去：“呵呵，顾太太倒是谨慎。”
　　也不知道这语气是在赞叹还是在嘲讽。
　　宁夏扫了一眼纪昶晏，也没给纪昶晏留什么面子，而是直接就坐下了。
　　“宁小姐很漂亮。”纪昶晏落座后，开口说道。
　　“自然”，宁夏不在意地接过话：“不过我来这里不是听纪少董夸我漂亮的。”也不需要。
　　“哈哈，那我有没有说过，宁小姐你不仅漂亮还很聪明？做事果断、让人叹服”，纪昶晏似乎颇为遗憾地看了宁夏一眼，话锋一转：“这样一个女人吊在顾修远实在可惜。”
　　这时候，有人送了香槟上来。
　　纪昶晏将其中一杯送到宁夏的面前：“宁小姐尝尝看，这款味道还不错，宁小姐要是喜欢可以给送宁小姐几瓶。”
　　曾经做过酒类生物发酵项目，宁夏对起泡酒的了解不比对某一个微生物少。扫了一眼酒杯，只一眼宁夏就能看出，这香槟气泡的形成方式不太一样。
　　——酒是好酒，只是里面的东西不太干净。
　　宁夏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纪昶晏，接着将香槟重新推了回去：“既然纪少董喜欢，那宁夏还是不夺人所爱了，纪少董留着自己喝吧。”
　　见宁夏的表情，哪里还看不出宁夏已经看出来酒的问题了。
　　微微挑眉，神色之中闪过一丝意外，眯了眯眼：“宁海集团的事情，宁小姐已经知道了吧。”
　　纪昶晏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他是发现了，和宁夏绕弯子，几乎等于没用，宁夏不会玩那一套。
　　过来的路上，宁夏给宁老爷子的助理发了消息，从对方那里知道了大致情况——最近，宁海集团用“天使医疗”项目的名义签下了一笔大订单，其中需要的一批药剂和医疗器械却在运输过程中出现了状况，如果宁家不能在两周之内拿到那批货，不仅“天使医疗”的信誉度会受到影响，宁海集团也将面临巨额赔款。
　　不巧，承接运输的正是纪家下属的运输公司。
　　更糟糕的是，当初签订的合同中，竟然约定了一条“任何情况下出现的货运期延长，后果由甲方承担。”
　　“今天请宁小姐来，就是想说说这件事”顿了顿，纪昶晏又道：“实在是太遗憾了，这批货可能短时间送不到了。”
　　“不过为了交宁小姐这个朋友，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宁夏心中冷笑，半晌不语：“纪少董不怕违约？”
　　纪昶晏一笑，显得有些有恃无恐：“这可算不上违约，毕竟最近海浪太大、风力也不小，加上又下了一场暴雨，船只不能按时出发也在常理之中，对于这种不可控的天气因素导致的延误，可算不上违约，宁小姐这帽子扣的有些大了吧。”
　　宁夏神色淡漠，看着纪昶晏有恃无恐的样子，似乎并未生气，转而缓声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如果不能按时交货，纪少董就等着收律师函吧。”
　　纪昶晏垂眸低笑两声：“宁小姐为了这批货着急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宁小姐这告我可没什么用，恶劣的天气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宁小姐还是做好准备，等着赔付违约金更实际，毕竟，合同就是这么签的，不是吗？”
　　宁夏：“你以为，我告你是为了胜诉？”
　　纪昶晏：“难道不是？”
　　宁夏自信一笑，视线落在纪昶晏的身上：“自然不是。”
　　微微一顿，宁夏补充道：“这么做只是为了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纪家物流不行，送点东西三个月都送不到，送不到还要总是用天气作为借口，这三个月难道都是恶劣的天气？或者，再有媒体扒一下，您纪家物流是不是故意截留客户的货物。这多有意思？”
　　宁夏说着，语气逐渐转变为幸灾乐祸了，仿佛现在要付违约金的不是宁海，而是纪家。
　　纪昶晏面色一沉，恼怒的看了一眼宁夏，显然千算万算没算到宁夏有这样的打算。
　　面上强忍着怒意，纪昶晏缓和了声音说道：“宁小姐果真有想法。”
　　实在不理解，这样一个女人到底为什么想不开去给顾修远当了四年空有名头的顾太太。
　　这一刻纪昶晏是真有这样的想法。
　　宁夏睨了一眼纪昶晏，没说话，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要是不送到，那就法庭见。
　　纪昶晏看着宁夏，面色已经完全收敛，甚至变回之前的玩世不恭：“这件事不重要，但是关于之前的E-BN项目，我可以出资37.5亿，并且只要项目40%的股权，这比周子渊注资要多，并且条件还要更为优厚，怎么样？顾太太考虑一下？”
　　之前在对宁夏说话的时候，纪昶晏是用‘宁小姐’点出宁夏是宁夏大小姐的身份，并且以宁家威胁，现在涉及到了顾氏的事情，又称呼了‘顾太太’，对于宁夏身份的定义，倒是毫不出错呢。
　　宁夏微微一笑，起身：“如果是这件事的话，那我想我们也不用谈了，看来纪少董的消息是有些不够灵通，想必不知道祁家主已经为项目投资50个亿了吧。”
　　宁夏看了一眼皱起眉的纪昶晏：“如此，我就不打扰纪少董了。”
　　说完，宁夏就准备离开。
　　见宁夏要走，纪昶晏面色一黑，起身拦住了宁夏：“顾太太着什么急？事情还没谈完，怎么就要走？”
　　这态度，可不是要谈事情的样子，明显是要将宁夏强留下来。
　　——
　　这时，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宁夏和纪昶晏的注意力：“宁小姐，真巧，没想到我们刚刚在顾氏分开就又见面了。”
　　居然是祁司明？！
　　纪昶晏瞳孔微缩，沉下脸，思考着祁家主出现在这里和宁夏有多少关系——祁司明是顾修远的好友，宁夏却不过是顾修远不待见的名义妻子。
　　宁夏也有些诧异地看着来人，暗道：祁司明，可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
　　纪昶晏：“祁家主。”
　　祁司明扫了一眼纪昶晏表情似乎很意外：“没看到纪少董竟然也在。”
　　‘没看到？’纪昶晏那么大个人在这站着，怎么可能没看到，这摆明了就算是不在意纪昶晏这个人了。
　　宁夏差点被祁司明“意外”的语气逗笑——纪昶晏的实力，看他作为男二就知道了，这祁司明完全不在意纪昶晏，看来还要比纪昶晏要强势一些。
　　纪昶晏冷笑一声：“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祁家主。”
　　祁司明扫了一眼纪昶晏：“只是恰好来办点事。”
　　说着，祁司明顿了一下：“不过，既然遇到了宁小姐，不如我送宁小姐一段？”
　　听着祁司明的意思，显然是要带走宁夏了。
　　纪昶晏将宁夏带过来，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祁司明将人带走？
　　纪昶晏一笑，微微挑眉，表情看起来带着几分戏谑，但语气却带着强硬：“顾太太是我邀请来谈事情的，如今还没谈完，就不劳祁家主费心了。”
　　祁司明看了一眼宁夏：“谈完了吗？”
　　宁夏微微点头：“谈完了。”
　　纪昶晏面色微沉，玩世不恭的样子是维持不下去：“听说祁家主投资了E-BN这个项目？刚好，我这边也在和顾太太谈这件事。”
　　祁司明看了一眼纪昶晏：“我投资多少，似乎与纪少董无关吧，而且，E-BN也和纪少董无关吧。”
　　纪昶晏看向祁司明，语气微沉：“项目是否与我有关，还是顾太太最有话语权，不是吗？”
　　说着，纪昶晏看向宁夏，神色之中微微带着几分威胁。
　　纪昶晏知道自己可能拦不住祁司明，不能不给祁司明‘面子’，但是，也要给祁司明找点不痛快，比如……挑拨一下祁司明和顾氏的关系。
　　纪昶晏能从什么地方知道祁司明投资的事情？自然是宁夏这里了。
　　“纪少董的意思是，想从祁某人手里抢项目？”祁司明面上笑容不变，说出来的话却令在场众人都神色一紧。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警笛声。
　　一个西装男人走进来，犹豫片刻，凑近了纪昶晏身边，低声说道：“外面有警察来了。”
　　纪昶晏面色骤变，面露戾色：“怎么回事？！”之前可没听说今天会来检查。
　　这里明面上是一个叫金友石的富豪的产业，但实际上却是纪昶晏在背后出资。
　　会所里此刻的气氛，也已经变得严肃起来，看样子是没对今天的‘检查’做好万全的准备。
　　众人紧张之时，却宁夏轻声一笑，悠悠开口道：“不好意思了，进来之前，我顺便报了个警。”
　　听着宁夏这么说，纪昶晏微微眯眼，危险的盯了一眼宁夏：“你报警了？！”
　　宁夏叹了口气，神色似乎也有了几分的无奈：“纪少董非法将我带到这里来，我自然有权利报警。”
　　说着，宁夏故意顿了一下，看纪昶晏的面色越来越差，才继续悠然开口道：“而且，刚才几辆车冲出来，差点把我的车给撞了，也总该有个说法，不是吗？”
　　“我这胆子小，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遇到了这种事情，当然要寻求警察的帮助，并且为了杜绝这种危险的行为，我也有义务为了自己和他人的人身安全做出贡献，您说对吧，纪少董。”
　　宁夏说的悠然，眼中带笑的看着纪昶晏。
　　纪昶晏的面色，越发的难看，但语气却颇为不屑：“你以为报警有用？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纪昶晏眯着眼：“所有人都可以证明，顾太太是自愿跟着我来的。”
　　宁夏挑眉，显然没在意这一点，而是继续事不关己的说道：“所以，我顺便请了记者过来。”
　　听着‘请了记者’四个字，纪昶晏的面色彻底的变了。
　　如果只是警察还好说，不公开的处罚他不怕，面上依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但若是惊动了媒体……
　　这里头的东西可禁不起曝光。
　　而且，他出现在这里，还有现在这个情况，也足够那些媒体发挥了。
　　他不怕麻烦，但是媒体曝光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怕不是简单就能解决的麻烦：“顾太太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纪昶晏的声音，有些发冷，眼神更是危险的看着宁夏。
　　宁夏扫了一眼纪昶晏：“纪少董将我带到这里来，还不让我走，难道就不过分？我这也是正当防卫。”
　　“这件事若真闹大了你也不会好，别忘了你也在现场，顾太太。”‘顾太太’这三个字纪昶晏咬得极重——这里被查、媒体曝光，他不好看，宁夏一样不会好看。
　　“是么？”宁夏莞尔一笑：“我不在乎。”
　　反正受影响的也是顾修远的声誉。
　　纪昶晏一噎，声音越发阴寒：“宁小姐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不知道实际上，宁小姐是不是这般什么都不怕了！”
　　这不是提醒，这就是明晃晃的警告。
　　宁夏刚要说什么，那边祁司明就开了口：“纪少董是不是将我给忘了？”
　　祁司明这时候开口，明显是帮衬着宁夏的。
　　纪昶晏抿着唇，狠狠的盯了两个人一眼：“祁家主确定你这么做顾董会感谢你？”
　　在纪昶晏认为，祁司明会出现在这里替宁夏解围，极有可能是因为顾修远的关系，但别忘了，顾修远很可能并不在乎他这位“顾太太”如何。
　　“纪家主这话可说错了”，说着，祁司明看了一眼宁夏：“宁小姐和我也算是朋友、合作伙伴，举手之劳，不需要感谢。”
　　祁司明这话说的是滴水不漏，但是，却到处体现出一个意思：宁夏我罩了，你有什么问题吗？憋着！
　　纪昶晏面色越来越差：“很好，祁家主当真是重情重义！”
　　——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过来，面色为难：“少董，外面的警察和记者？”
　　“继续拦着。”
　　闻言，那人看了祁司明一眼，想哭：他们倒是想拦，可拦不住啊，祁家主带来的人已经将那些人给放了进来。
　　知道情况后纪昶晏看向祁司明，面色极差。
　　“今天怠慢了祁家主和顾太太，来日定当亲自拜访！”
　　威胁？
　　拜访还是不必了——这话祁司明尚未说出来，便被身旁的人抢了先。
　　“欢迎。”这话是宁夏说的。
　　今天在纪昶晏的场子上，正好，下次换了她的场子，关门打狗。
　　宁夏的话引得祁司明一阵低笑，随后见纪昶晏起身准备离开，祁司明叫住了对方：“怎么，纪少董还打算送我们？”
　　纪昶晏：“……”放屁！他这是打算离开，回避那些媒体记者。
　　“不劳纪少董送了，既然纪人忙事多，还是继续留在这吧。”
　　听祁司明面不改色地说这话，这次换成宁夏被逗笑了。
　　祁司明这明显就是要用“武力”强行将纪昶晏留在这里招待警察和记者。
　　有才，清新脱俗。
　　“既然纪少董要忙，那就不打扰了。”宁夏忍着笑说道，提上自己的包便要离开。
　　“走这边。”祁司明提醒道。这条通道已经打点好了，不会有记者。
　　从会所离开，宁夏嘴角还撵着一抹幸灾乐祸的浅笑——她在想，一会儿的头条新闻围脖热搜，纪昶晏纪家少董会不会成为主角。
　　“我送宁小姐回去？”祁司明摆了个请的手势，同时也有人打开了车门。
　　这次，宁夏并未拒绝：“那就麻烦祁家主了。”
　　祁司明一笑，请宁夏进去，自己也上了车、
　　车子发动，远离了这一片的喧嚣。
　　宁夏看向祁司明：“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
　　明显，祁司明过来就是来给宁夏解围的，虽然她留了后手，但这份好意，宁夏得表达感谢。
　　祁司明一顿：“不必客气。”本想说‘巧遇’，话到了嘴边，却转了个弯。
　　——他其实什么都没做，宁夏自己有自保能力，就算是他不出手，纪昶晏也威胁不到宁夏。
　　纪昶晏对于今天宁夏做的事情，颇为意外，落在宁夏身上的视线，也带了惊讶和一丝欣赏。
　　宁夏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她和祁司明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共同话题的样子，这次祁司明帮了自己，也肯定是看在顾修远的份上，宁夏不觉得，他们还能聊些什么。
　　就在宁夏觉得，他们没什么话题可说的时候，祁司明忽然开了口：“空调的温度……是否需要调节？”
　　宁夏：？？？
　　诧异的看了一眼祁司明，宁夏微微摇头：“不用，这样就很好，谢谢。”
　　祁司明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话题引起的有些尴尬了，轻咳一声开口道：“宁小姐对生物研究很感兴趣？”
　　宁夏看了一眼祁司明，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嗯，很感兴趣。”
　　她最喜做的事情，就是在实验室研究各种课题，然后看着自己的成果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祁司明一笑：“听闻宁小姐重新回到了大学？感觉重归大学的时光过得如何？”
　　宁夏一笑：“还好。”
　　——如果能研究自己的课题，接着前世没完成的项目继续研究，那就更好了。
　　祁司明微微点头：“喜欢学习是好事，预祝宁小姐将来能有什么响彻世界的成功了。”
　　宁夏微微点头，这一点，她是丝毫也不谦虚的：“借你吉言。”
　　如果前世的研究能够问世，那绝对可以响彻世界了，对此，宁夏格外有信心，甚至能改变世界的格局。
　　祁司明看了一眼宁夏，神色越发的温和：“宁小姐似乎很喜欢小孩？”
　　宁夏：？？
　　这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略微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宁夏皱起眉，她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小孩，只是对于小团子，她想rua一下。
　　车上的交谈异常的和谐，其司命似乎也知道很多事情，在生物研究这个专题上，竟然也有很多和宁夏的共同话题，这倒是让宁夏很是惊讶。
　　与此同时，祁司明对于宁夏关于生物研究的知识储备，也是相当的震惊的，这怎么样也不像是没接触过的样子，反而像是一个研究出了不起成果的强人。
　　——
　　顾家别墅，宁夏没跟着司机回来，司机只是跟管家汇报了一下，宁夏和另外一个人有事情要谈。
　　林可也说了一番，但由于孩子比较内向，平时很少说话，表达的也不是很清楚。
　　王管家不知道宁夏具体去了什么地方，更不知道宁夏到底去干什么了，心里隐约有些担忧。
　　宁夏回来的很晚，刚到大门口，就看到出来迎接的王管家，看起来像是等了很长时间的样子。
　　“太太，您回来了？晚饭给您准备好了，您要现在用餐，还是一会用餐？”
　　难得管家这么殷勤，宁夏多看了两眼：“一会吧。”
　　管家又看了一眼宁夏的身后，正看到一辆车启动、离开，隐约的觉得那像是祁家主的车。
　　王管家微微皱眉，心底有些担忧：“对了太太，大约一个小时之前，安小姐打电话来说要拜访太太，亲自给太太道谢，因为太太不在家，我还没给回复。”
　　“不见。”
　　宁夏往里走，见王管家似乎几次的欲言又止，开口问道：“还有事？”
　　王管家一顿，垂眸道：“霄少爷找到了。”
　　


第19章 还健在就行
　　王管家之前犹豫要不要向太太说起, 霄少爷找到了的事情，因为他感觉，太太可能不会关心林霄的事情。
　　果然，宁夏并不关心。
　　“是吗？”宁夏随口应了一声, 便往楼上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 宁夏还是停了下来, 扭头看向王管家问：“还是完整的？”
　　——听说现在被拐卖或者是被绑架，已经不卖整个人了, 而是要拆分了卖, 就跟手机市场拆分了手机、卖零件能赚更多钱是一个道理。
　　王管家：噗……
　　领会了太太的意思, 王管家在心里偷偷的抹了把汗：“是完整的。”
　　呸——
　　刚说完, 王管家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连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 霄少爷没出什么意外, 是去参加比赛了。”
　　补救的同时, 王管家又加了一句话，解释了一下林霄‘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
　　有一档叫做《天才大脑》的比赛, 听说比赛获胜可以拿到一大笔奖金，林霄就去了。
　　林霄是想通过这个比赛拿到的奖金，就可以带着林可搬出去，为了这个比赛, 林霄已经暗戳戳准备了不短的时间。
　　原本林霄还在犹豫要不要跟顾叔叔或是王管家说一声, 但因为走的那天和宁夏发生争执，满心的怒意，最后林霄干脆谁都没告诉，偷偷的跑去了比赛录制的地方。
　　听王管家这么一说，宁夏想起来了：小说里的林霄非常聪明, 在某些方面是个天才。最开始就是因为参加了一档智商竞技类的比赛，才出现在了公众视野之中，虽然没能获得冠军，但也挺近了前五强。
　　因为年纪不大，长相帅气，而且平时还酷酷的，正是当下最流行的这种小鲜肉的类型，所以一下就在网上火了起来，有了一大堆的迷妹。
　　至于之后，林霄为什么没走上高考、进入华罗庚班、未来成为研究人员的路线，而是借着网上的名气，签约了经纪公司，并且当上了练习生，这一点原文没写，宁夏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是为了剧情服务？为了更好的为女主的喜好服务？
　　宁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
　　人还健在就行。
　　宁夏不再询问这件事，朝楼上走去。
　　刚上了楼，就发现林可正坐在二楼的栏杆那里，被栏杆显得小小的一只，小脑袋还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像是要睡着了。
　　似乎是听到了宁夏的脚步声，林可睁开眼，眼神之中还带着迷茫，视线落在宁夏的身上，有几秒钟才清醒了过来，眸中也逐渐浮现出看到宁夏的激动。
　　接着，想到什么又缩了回去，有些怯生生的看着宁夏。
　　——她想到了下午被宁夏训的事情，开始有点害怕了。
　　宁夏走到了林可的身边，小团子紧张的缩了一下。
　　实际上这里是上三楼回房间的必经之路。
　　“怎么还没睡觉？”宁夏开口询问了一句，在问林可的同时也是在问王管家。
　　林可有些惧怕，又有些心虚的向后躲了躲，眼神更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宁夏，但却没敢说话。
　　王管家连忙回答：“已经叫过几次了，但是可可小姐不听，说什么都不肯去休息，还说是有一个作业，需要家长签字还是打分的，不等到就不愿意去睡。”
　　听了王管家的话，宁夏严肃的看向林可：“你应该十点钟之前就去睡觉。”现在已经快到十一点了，接着，宁夏又问道：“要签什么字？”
　　见宁夏似乎要帮自己签字的样子，林可之前的惧怕忽然就消失了，被兴奋取代，迈着小短腿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很快就抱着下午的那幅画跑出来了。
　　画在宁夏面前打开，林可指了指上面需要签字的地方：“这里！需要家长在上面打分！”
　　宁夏接过了笔，正准备打分的时候，林可连忙补充了一句：“是要画小红花的！”
　　宁夏点点头，原本想要中肯的画了三朵小花，但看到小团子一脸期待，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样子，宁夏有些于心不忍，又加了两朵花，相当于一百分了。
　　林可看着五朵小红花，脸上的笑都快裂到耳朵了：“谢谢……”后面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是宁夏没听清楚。
　　接着，只看到小团子一脸心满意足的，抱着画蹦跶的回去睡觉了。
　　走到门口又趴在门上对着宁夏极快速度的说了一句：“晚安！”
　　说完，人就瞬间缩回去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林可走后，王管家忽然想起来宁夏下午没回来的事情。
　　当时司机不清楚情况，林可又不懂，只是模糊的说了一些，什么妈妈被坏人抓走了的话，管家还以为是玩笑话，动画片里面的台词。
　　但是现在想想，宁夏这么晚回来，说不定真的是有什么事情：“太太下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宁夏看了一眼王管家，声音冷淡：“没什么。”宁家这边的事情，宁夏不打算让这边知道，也不认为和这边有什么关系。
　　原身对于宁家的记忆，还有上次和宁爸爸的相处，真正的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让宁夏对宁家很有归属感和温暖感觉，似乎感受到了亲情，所以对宁家的事情，也多了几分上心。
　　——是对于研究之外，少有的事情那种上心。
　　宁夏回到房间思考‘天使项目’整件事。
　　按理说，大企业是不可能轻易签下有这么明显问题的合同，中间绝对有什么问题，会不会是内鬼？或者，直接就是负责人有什么问题？
　　宁夏皱起眉，想到这个可能，心里也越发的担心宁家。
　　但是，这里原文之中没什么能参考的地方，因为和原文好像没什么关系，自然没提到，而宁夏又不是很清楚的知道整件事，不好做出判断。
　　原身并不怎么关心宁家的事情，一颗心都扑在了顾修远的身上，自然知道的不清楚，就连知道的这一点，都还算是巧合。
　　“系统，你知道吗？”想到系统既然知道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估计也会知道这件事的详细内容，宁夏如此询问。
　　【与主要剧情无关，或者与配角任务无关的事情，本系统不能像你透露。】
　　系统冰冷的无机制的声音，几乎同时出现在了宁夏的脑海之中。
　　呵，废物系统——宁夏在心里给出评价。
　　【系统：！！？？】有感觉被冒犯到。
　　————
　　另一边，管家也向顾修远汇报了林霄已经找到了的事情：“霄少爷已经找到了。今天主动给我发了消息，说是消气了，怕家里人担心他的安全，并且他现在在z市，电话打不通是因为一开始在飞机上，后来又恰好手机没电了。”
　　详细的将林霄出走的事情，对顾修远说了一遍，王管家略微有些犹豫，又将那天争吵的事情，也一并汇报了：“那天是霄少爷误会了太太，并且对太太发了脾气，当时我倒是没听到太太怎么说话，一直是霄少爷情绪很激动，语气也很不好，霄少爷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
　　他也是在和林霄通电话之后，才知道了事情的具体原因，也知道了林霄误会了太太，结合那天他看到的情况，对顾修远说明白了。
　　顾修远原本打算说什么的，但听到‘当时太太没怎么说话’的时候，陷入了沉默。
　　这件事，好像是他们都误会宁夏了。
　　这边，管家等了一会，不见顾修远说什么，才又询问道：“太太一直在问您什么时候回来。”
　　想到这段时间宁夏的态度，和这次受到的委屈，以及他们对宁夏的误会，王管家稍微为宁夏说了一句话——虽然，原本他也是会问顾修远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修远：“快了。”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应该很快就能签下一笔巨额投资，合同签下来，他就可以回去了。
　　挂断了电话，顾修远坐在办公桌之前，面色格外的复杂。
　　此刻，电脑上还播放着之前陈助理传给他的，股东大会上的全程录像。
　　这已经是反复的第三遍播放了，但仍旧让顾修远心情很难说得清是什么感觉。
　　女人婉转而清亮、不急不缓的声音，在录像里十分的清晰，单纯的让人听着很舒服，那股子自信，更是震慑的人们没办法不去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顾修远的视线，始终落在那个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女人身上，神色也越发的复杂了。
　　回想四年的婚姻关系、以及宁夏做的那些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从开始的失望和厌烦，以及到了后面的冷淡和漠视，对于宁夏这个妻子，他甚至已经很陌生。
　　而视频之中的女人自信、沉着、冷静而理智，和他记忆之中的歇斯底里、疯狂、做事不考虑后果的认知有所不同。
　　或者说，他也许从一开始的认知就是错误的？是他看待宁夏的问题太过片面？或者是他从来没有更多的尝试用心思和时间，去了解自己联姻的妻子？
　　特别是，听到宁夏说的那句‘顾太太这个身份，在我看来比什么都重要。’‘作为顾修远的太太，我不会为了一点你们所谓的利益，让我先生有任何的为难。’这段话的时候，更是让顾修远的内心复杂到了极点。
　　‘太太很关心你。’回想起通话的最后，陈助理说过的这句话，顾修远揉了揉眉心，内心隐约有些触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愧疚，又有点感动？
　　——宁夏给董司长的一切或许太过了，但是本身的出发点是没有错的，只是方法用的有欠妥当。
　　似乎，这是陈助理给出的评价。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顾修远的回忆。
　　“简先生来了。”小助理的声音，也随之传了进来。
　　简先生是本次项目最重要的海外投资人，也是一个E国籍华裔。
　　顾修远回过神来。关上了电脑：“请进来吧。”
　　门打开，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用不太流畅的中文说道：“顾董在和太太通话？”
　　隐约，他好像是听到了一个悦耳动听的女人的声音。
　　“在看她的视频。”顾修远略微一顿，回道。
　　简先生的中文不好，以为顾修远说的是在跟自己的太太视频的意思，带着歉意的对顾修远笑道：“看来是我打扰到顾董了。”
　　“没有。”顾修远不是很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
　　“顾董的太太一定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听声音就能知道，简先生心里给出一个评价。
　　“是的。”略微一顿，顾修远肯定的回答。
　　话题到此为止，两个人开始聊重要的事情——E-BN这个项目投资的问题。
　　“E-BN这个项目的未来，可以说是十分有前景的，产生的能量是传统方式的百倍甚至更多，而效率也是百倍以上，这代表着什么，相信简先生只是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十分清楚。”顾修远对着简先生开门见山的说道。
　　想到视频之中宁夏的表现、以及宁夏使用过的说辞，顾修远下意识的就用了——虽然他其实也很难相信宁夏说的那些个事情。
　　“如果真能达到这个效果的话，那可以说是相当惊人的。”简先生一边思索，一边用中文表达自己的意思，尽可能的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清楚。
　　来谈合作，用中文是一种诚意，更何况，虽然是外籍，但他总将自己当成华人看。
　　顾修远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自然可以，而且，未来还能扩大微生物的食谱，让它可以面向所有的垃圾，这样不仅是省去了垃圾分类的成本，更是让我们的能量供给原料数量成几何倍的提升。”
　　顾修远格外的自信，这股子自信，让简先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被打动了，这比前面几天，还要让他下定决心去投资：“那么，项目还需要多长时间能有成果？”
　　打动是一方面，但现实又是另外一个方面。
　　这个大饼画的确实好，但并不可能因为一个画出来的大饼，就去投资，毕竟生意人，讲究的不是热血，而是利益。
　　顾修远的脑海之中，忽然就出现了宁夏当时说的‘三个月’，但转念一想，三个月肯定是不行的。
　　在股东大会上，宁夏可以这么说，但和合作方却不能，他们是要签合同的：“一年左右，绝对可以给简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个时间，算是比较中肯，按照项目的进程，绝对是没太大问题。
　　简先生略微计算了一下，点点头：“一年倒不是太久，其实这样的项目，这样震惊的成果，两、三年的时间，这边也可以支持。”
　　一听简先生的话，顾修远立刻就明白，这是简先生几乎已经确定投资了：“而且，有了成果之后，我们就可以在国外也开设E-BN能源工厂，垃圾是任何国家都不缺少的东西，证明我们的原材料，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不需要担心，也不需要产生额外的跨国运输问题。”
　　这个情况被顾修远点出来，简先生也是相当震惊的，刚刚他并没有想到，只在震惊那两个‘百倍’了。
　　这么一想，这项目简直就是一个划时代的东西，而且，所带来的利益也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如果只是划时代的东西，他还不一定会这么痛快，可能开需要在考虑考虑，实际上，之前他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当听到了这个前景的时候，他也不淡定了：“顾董说的对，而且就算只是白色垃圾，那也是任何国家都不缺的。”
　　现在，塑料制品，还是主流的东西，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用，数量可以说是相当的可观。
　　顾修远看向简先生，将一份资料推过去：“这是目前项目的进展情况，简先生如果不放心，也可以在了解一下。”
　　——实际上，这几天已经看过数次了。
　　简先生摇摇头，将项目资料退回去：“这些已经看过了，我们可以来谈一下投资的问题。”
　　顾修远略微沉思一下，拿出最大的诚意：“那就先感谢简先生的信任了，不知简先生有什么条件，可以先说。”
　　简先生一笑：“其实也没什么苛刻的条件，这是之前我拟好的合同，顾董可以看看，然后在做决定，有什么条款上的问题，我们可以在讨论。”
　　顾修远翻开合同：“好。”
　　“资金这一块，我会回去在修改一下，只要项目在研发，资金我可以持续投入。”似乎是害怕自己不够有诚意，简先生又补充了这一句，合同之中并没有的条款。
　　顾修远诧异的看了一眼简先生：“简先生拿出最大的诚意，我这里自然也会拿出最大的诚意，合同上的条款，我这边不需要有什么修改。”
　　——他这次来，只是想拿下一笔投资，关于持续的资金注入，他到还没想过，想要继续注入资金，自然需要持续研发出成果的。
　　没想到，这简先生竟然直接追加到了现阶段的合同之中，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简先生给的合同，是非常中肯的，没有全买断之类的条款，都是很正常的条件，并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
　　顾修远又想起了股东会议上的事情。
　　想到视频里郭昌建、吴习裴以及其他几位股东的言行，顾修远的眸中闪过寒芒。
　　好得很！等他回去，一个一个收拾。
　　顾修远不清楚，那些股东已经不只是一次在他不在的时候搞小动作，但这一次，却让他格外愤怒。
　　这边，简先生收起合同：“这一条我改好之后，会发给顾董进行确认，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约时间签了。”
　　顾修远自然是觉得越快越好：“好，那我就等着简先生的好消息。”
　　简先生起了身，同顾修远握了手。
　　“晚上我们准备了一场酒会，只是简单的聚聚，顺便感受一下沛市的风情，顾董有时间的话一起吧。”简先生向顾修远邀请道。
　　“不了。”顾修远想也没想的婉拒道。
　　“那好吧，我就不多做打扰顾董了”，简先生笑笑，意有所指地指了指电脑的方向，笑道：“顾董可以继续。”和你太太视频。
　　顾修远没有纠正，而是起身：“我送简先生。”
　　————
　　送走了简先生，顾修远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盯着已经黑下来的电脑屏幕沉默许久。
　　犹豫片刻，顾修远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顾修远在手机通讯录里翻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想找到那个号码。
　　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手机里没有存宁夏的号码，这个认知让顾修远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亏欠感。
　　最后，顾修远是在黑名单的几个陌生号码中确定了宁夏的号码。
　　——
　　另一边，有新的来点提示时，宁夏正在同微信另一端的人谈事情。
　　看到手机上的陌生号码，宁夏的第一反应是广告推销。
　　她不知道，这个号码其实是顾修远在公司或出差时使用的工作号，原身不知道自然没存。
　　宁夏不在意地挂断了电话，继续和微信上的人聊。
　　【宁：多久能给我资料？】
　　【AAA：大约两周。】
　　【宁：太久了，两天之内我要知道我想知道的。】
　　【AAA：两天？！怎么可能。】又不是编故事。
　　【AAA：这样的调查至少也需要五天。】
　　宁夏干脆地回了一句：【好，那就五天。】
　　那头的“AAA”此时抱着手机一脸郁闷：他怎么感觉被套路了？
　　【AAA：五天抓紧一些应该没问题，不过太太您这次要调查的东西有些多，价格方面恐怕需要再提高至少一倍才行啊。】
　　当她傻？
　　宁夏扔开了手机，开始看论文。
　　不久之后，手机亮了，最新消息。
　　【AAA：太太您是老顾客了，给您打个折，原先的价格提高60%如何？】
　　【AAA：这个价太太想找其他工作室可不容易。】
　　宁夏放下手机，依旧没回。
　　又过了一会儿，“AAA”的消息再次发进来：【得，还是之前的那个价总行了吧。】
　　【宁：可以还是那个数，5天内给我资料。】
　　“AAA”发了串账号来：【定金20%。】
　　【宁：没有定金，5天后拿东西来，全款付你。】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回了一句：【行吧，和太太做生意太不容易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憋屈。
　　宁夏无所谓地放下手机。
　　这个“AAA”是之前原主找来调查顾修远行踪和出轨的，现在被宁夏找来调查纪家的消息和那家货运公司的资料。
　　


第20章 可以离婚吗？
　　难得是周末, 宁夏和林可“大眼瞪小眼”地吃了个早餐。
　　宁夏本想去宁家一趟，将事情了解清楚，没想到竟然接到了顾夫人的电话，约她在茶餐厅见面。
　　【快答应, 快答应！】系统在宁夏脑海里说道。
　　“为什么？”顾夫人好像不是主要剧情人物吧？
　　这一次系统没说话。
　　本来女孩的声音换成了冰冷的机械音：【请配角认真完成系统安排的任务。】
　　宁夏冷笑。
　　——破系统迟早有一天把你卸载了。
　　【……】莫名想瑟瑟发抖是怎么回事？
　　——
　　宁夏换了身略显高调的衣服, 去了顾夫人说的那家茶餐厅。
　　茶餐厅人很少, 装修也很精致高级，一看就是豪门太太之类的人相约喝茶、八卦的地方。
　　宁夏找到房间进去。
　　看到宁夏的一瞬, 顾夫人眼前一亮, 起了身：“夏夏来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看着顾夫人脸上带着笑容, 语气也格外的慈爱。
　　宁夏有些诧异, 她还以为, 对方一定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比如之前被纪昶晏强行带走那些, 过来兴师问罪的呢, 没想到，对待自己的态度竟然格外的好。
　　“让您久等了。”宁夏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
　　仿佛没察觉到宁夏笑容之下的疏远, 顾夫人拉着宁夏坐下：“看你这段时间，都瘦了，以后要多吃一点才好。”
　　宁夏：……
　　——这什么情况？她怎么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好像是要胖了的样子？
　　厨房做的甜食太好吃。
　　自从发现太太和林可小姐很喜欢吃甜食之后，厨房的厨师们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个劲的加点甜食, 变着花样的给她们做。
　　“嗯，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堪称官方的回答，宁夏表现的刚刚好。
　　“那就好。”
　　两人坐下，宁夏看着顾夫人拿出一个十分精致, 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盒子，递到她手里，脸上仍旧挂着慈爱的笑容：“这是E家高级定制的首饰，是我前天去他们家品牌发布会时买下的，当时我一看到就觉得特别适合你，所以就买了。”
　　“看看喜不喜欢？”顾夫人的神情中透着期待，音乐还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她今天来本身就是想要弥补一下宁夏，不仅是上次误会了宁夏和纪少董的事情，更是因为知道上次自己闹了个乌龙。
　　她也是才在从和顾修远的通话里知道的，和周氏项目谈崩的事情不是宁夏的错，反而宁夏还在股东大会上帮了顾修远不少的忙，还为项目投资了十个亿。
　　宁夏的目光落到打开的首饰盒上，这是一整套手饰，风格一如E家的大气精致风，双边点缀的蓝宝石十分好看。
　　是她喜欢的类型。
　　“谢谢，我很喜欢。”
　　见宁夏是真的喜欢，顾夫人似乎也松了口气：“听说你最近去了Ｂ大当老师？”
　　“嗯。”宁夏点头，顾夫人热情的态度，多少让她有些不适应。
　　闻言，顾夫人笑着点点头：“有兴趣爱好是好事，但也别太累，还是身体最重要。”
　　“好的。”
　　“零花钱要是不愿意从宁家拿，也可以直接问我要，你是修远的妻子，就是我顾家的人，零花钱理应家里给。”
　　“好。”
　　两人一问一答。
　　——其实宁夏不缺钱，现在不缺，之前的“宁夏”也不缺，原身不找要钱，偏偏每次都向王管家要，每次要的钱不多，要的次数却很频繁，她的目的也只是想在顾修远那儿刷存在感。
　　顾夫人见宁夏好像对顾家也没有什么怨言，这才放了心。
　　只是儿媳和儿子两人的婚姻状况，在顾夫人心里是总是个疙瘩。
　　想到什么，顾夫人又道：“那两个孩子的事情你也不用在意，相处不来的话，等修远回来，我跟他说，让修远将他们送到寄宿学院，或者是直接换一个住处，顾家也不是没其他地方放，修远要是不放心，直接送到我这里来也是可以的。”
　　宁夏眯了眯眼，想到时不时找茬的林霄，虽然她不在意，但是能将麻烦送走也不错，看样子送走也不会改变什么了。
　　【请0523停止危险的想法，林霄必须留在顾修远和配角的身边，才能完全保证不改变剧情！】
　　宁夏：……我谢谢你全家啊。
　　宁夏深吸一口气，看着顾夫人：“两个孩子而已，我还不至于和孩子一般见识，没关系。”
　　顾夫人认真的观察了宁夏好一会，见宁夏似乎并未有什么不满，只能看出满脸的无奈，估计是孩子不懂事了：“孩子要不听话，你尽管教育，妈给你撑腰，担心和修远闹矛盾的话，等修远回来，我让他好好教育、教育那两个孩子。”
　　“那就谢谢您了。
　　——顾修远是不可能教育的，估计只会教育‘宁夏’不要跟顾夫人乱说话，宁夏在心里吐槽。
　　面子上，并未表达出来。
　　“修远和你的事情，我也会和他谈谈的，这件事修远也有错，你们小夫妻能和和美美的，我这当老人的也就放心了。”其实这个儿媳妇还是很不错的，长得漂亮，这些年也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看起来也成熟了不少，不像是会继续胡闹的样子，表现的也很得体、有分寸，最主要的是真的心里想着顾修远……
　　顾夫人心里琢磨着。
　　“您不用担心我和修远的事情，我可以处理好。”看出顾夫人没在开玩笑，宁夏略感头疼。
　　她不想因为有了顾夫人的介入，造成她的“工作量”增加。
　　“我就是怕你一遇上修远的事就不理智了……”
　　顾夫人继续说，宁夏偶尔低头刷刷手机——头条新闻还有微博热搜上已经有了‘夜宴’被查封的消息，而且还被曝光了多项违规。
　　可惜，宁夏刷了好几条，都没看在其中看到纪昶晏的身影，心里颇为遗憾。
　　果然，男二就是男二。
　　见宁夏面露失望，对面的顾夫人宁夏是在为了和顾修远的婚姻难过，免不了又是一番安慰。
　　顾夫人主动开口：“我们婆媳倒是没好好出来逛逛，今天夏夏就陪着妈逛一会儿吧。”
　　嘴上说着是让宁夏陪着她，实际上是她想给宁夏买点什么，来弥补一下宁夏。
　　逛街买买买这件事，宁夏是不会拒绝的：“好，不知您想买什么？”
　　“随便看看，衣服首饰都可以。”顾夫人随意的开口。
　　要说缺什么，其实也不缺什么，就是想买，看上什么买什么，到没有一个固定的目标。
　　宁夏跟着顾夫人，顾夫人也给宁夏买了不少，宁夏心里颇为感叹，顾夫人的眼光竟然也这么好。
　　每一件买的都十分合适宁夏，宁夏自己也非常喜欢。
　　而通过两人的买买买关系，顾夫人也觉得宁夏眼光也很独到，她们竟然还有很多话题可聊。
　　“夏夏，这个丝巾妈看很适合你，喜欢吗？”这时候，顾夫人又拿起一块价格不菲的丝巾，让宁夏看。
　　宁夏一眼就看中了，顾夫人的眼光这绝对不是盖得：“挺好看的。”
　　顾夫人二话不说，直接让人包起来。
　　“我知道那边还有一家珠宝店，里面的珠宝设计非常独到，大多也都是独版，带出去也不用担心和别人撞上，而且胸针设计的格外好看，去看看？”顾夫人当然不需要拎着那些东西，而是直接让人送上门。
　　宁夏点点头，她倒是无所谓：“去看看也可以。”
　　迎面两个人，引起了宁夏和顾夫人的注意，正是原女主林雪儿，和顾修远那个秘书颜伊嫚。
　　【触发台词，请宿主认真……读配角台本。】似乎想起了之前宁夏的情况，系统将‘演绎’两个字，换成了读。
　　系统的声音，也同步出现在了宁夏的脑海之中。
　　宁夏微微皱眉：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触发台词？原剧本之中从来没有顾母在旁的。
　　原文之中，宁夏都是在约了脑残太太团的时候，才有这样的咂舌跟情况。
　　【请0523不要怀疑本系统，0523只需要按照要求念好台本即可。】
　　“知道了。”
　　“夏夏，怎么了？”，叫宁夏看着某个方向似乎在发呆，顾夫人问道：“旁边那个女孩……是你认识的人？”
　　说罢，顾夫人顿住，隐约认出了林雪儿。
　　安家和凌家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上流圈几乎人尽皆知了，现在这个可是林雪儿‘出名’的很！
　　顾夫人不觉得宁夏会去结识这种人。
　　不过，在这个圈子里，儿媳听过凌泽言那三个人的事也正常。
　　顾夫人看着林雪儿的方向面露嫌弃，冷哼一声：“品行不端。”
　　“到果真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顾夫人这话包括男主在内，所有和女主有关系的人都统统鄙视了一遍。
　　宁夏挑眉：“是吗，旁边那个是顾修远的秘书。”
　　冷淡的声音开始了自己的台本之路。
　　顾夫人闻言，先是意外，很快便变了脸色。
　　林雪儿旁边那个女的是顾修远的秘书？难怪好像有些眼熟。
　　“狐狸精。”这也是系统给的台词。
　　顾夫人眼神难堪，面上也很难看：“你……”她想跟宁夏解释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能怎么说。
　　“我说的不对吗？那个女的本来就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宁夏声音平淡，继续念台词：
　　“那狐狸精在顾修远的身边时，穿的可不比现在多。”
　　“知道她在我面前怎么称呼顾修远的吗？”还张口闭口的‘我们顾董’，她以为她是谁！？”
　　“那点野心全写在脸上了，不对……是写在了事业线上。”
　　“跟着顾修远出席各种场合的时候，恨不能都长在顾修远身上……”
　　“她这样也不嫌丢人！”
　　宁夏平静的语气，镇定的表情，让顾夫人反而相信了她的话，不觉得宁夏是胡搅蛮缠，反而觉得此刻的宁夏在陈述一件事实。
　　连带着，顾夫人看着颜伊嫚和林雪儿的视线也更冷了，只是像宁夏这样显然并不理智。
　　“夏夏，遇到这种事情，和她们明面起冲突，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不仅掉的是自己的身价，还会将修远越推越远。”顾夫人劝道。
　　顿了一下，又想到宁夏那耿直的过分的性格，顾夫人目露精光，又道：“还有，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全表现在说话上，更不要都表现在脸上，这样将来在外面是要吃亏的，甚至会让这些不入流的人钻了空子。”
　　耿直是好事，但不能太耿直，顾夫人开始担心宁夏吃亏了。
　　她虽然相信自家儿子不是那么没品味的人，但放着这么个玩意在儿子身边，她这个做妈的心里也不踏实，想着等顾修远回来，就敲打敲打他，让他将人调走，最好是直接开除。
　　真有这么一个人在顾修远身边，就算是没发生什么，也得少不得被人家说三道四，她顾家也丢不起这个人，那凌、安两家的那种笑话，她可不希望出现在自己儿子身上。
　　更何况，她现在是越看宁夏，越觉得挺顺眼的。
　　这边，宁夏的台词也念完了，又恢复到原本的淡定，笑了笑：“我知道了。”
　　见宁夏表情平静了，顾夫人还以为是在自己的劝说指点，起到了作用，心里高兴，同时也更喜欢宁夏：“以后啊，这种事情跟妈说，妈帮你解决，你就是太耿直了。”
　　宁夏笑了笑没说什么，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插曲过后，顾夫人又带着宁夏继续买买买。
　　————
　　晚上，还不等宁夏去了宁家那边，就接到了宁爸爸的电话。
　　“闺女啊，听说你上课不错？学生的反响也很好？”宁爸爸对于其中透着骄傲。
　　他已经听说了宁夏去代课，而且还很顺利的拿下了第一堂课，那些学生对宁夏的评价也很高，还说宁老师教的很好。
　　“嗯，学生们也都很好。”想到那些热情爱学习的学生，宁夏微微上扬了唇角。
　　“那必须的，咱们B大的学生可是全国……”宁爸爸说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我让你说这个了吗？电话拿来！”女人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
　　这是宁妈妈的声音。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先和闺女打个招呼嘛。”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宁爸爸委委屈屈的解释。
　　“你还敢说？！”
　　“行行行，我不说你说的行了吧。”
　　……
　　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电话，换成了宁妈妈在接。
　　“夏夏，你去生物学当老师，是不是为了顾修远那小子？”从语气之中，就能听出来宁妈妈对顾修远的不待见。
　　宁爸爸觉得，宁夏去生物学当老师是找到了寄托，做了其他自己喜欢的事情，应该支持。
　　但是，宁妈妈却不这么认为，她在协助管理公司的时候，知道了顾氏最近遇到了麻烦，正是和生物科技研究有关的项目，暗想女儿去学校搞什么生物，肯定是为了顾修远，宁妈妈为宁夏感到不值。
　　宁夏一笑：“当然不是，我很喜欢生物学研究。”
　　宁夏才不是为了顾修远，她又不是原身，而且，原身也没为了顾修远去学习，她这完全是为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想要开展自主课题研究，将前世正在进行的项目给研究完成，也弥补前世的遗憾。
　　——就差了那么一点数据，就出成果了，结果……
　　“去学什么生物学？摄影美术之类的陶冶情操的不好吗？”宁妈妈还是觉得，宁夏一定是为了顾修远，原本的宁夏可没有什么生物学的爱好。
　　宁夏无奈，轻声叹了口气：“妈，我是真的喜欢生物学研究，以前都是自己在家看书学习，越学越喜欢，现在终于可以在学校正式接触这部分，我觉得生活很开心，也很充实。”
　　原身和生物学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她也得考虑一下，怎么圆上了，好在原身四年的婚姻生活，没人清楚她都干了什么。
　　宁妈妈见宁夏坚持，也不再这个问题上多说，而是转而说道：“你还小，还有大把的时间，其实顾修远也不是唯一的选择，你俩这样也过不到一起去，不如就回来吧，家里也不差你一口吃的！”
　　说着，宁妈妈一顿，又补充道：“别担心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家里也不会白白便宜了顾家的，你就怎么开心怎么过，家里我和你爸爸、你爷爷咱们都是支持你的。”
　　宁夏听着宁妈妈的话，只觉得心里暖暖的，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但却让她有点上瘾，更想快点去宁家，看看这个她还没正式见过面的母亲：“妈，您就放心吧，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不用为我担心。”
　　“夏夏，你听妈妈的话，妈妈是想让你幸福，现在大好青年到处都是，你也看看别人，学校里的老师有喜欢的，父母也都支持，门第都不重要，对你好，你也喜欢就好！”宁妈妈想到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和学校里有些谈得来的老师交流时间长了，也许宁夏就能将在顾修远身上的心给收回来了，甚至想着，要不要让宁夏在带一门体育学科。
　　“妈妈希望，你的幸福不是挂在顾修远的身上，你要喜欢可以重新追求，等什么时候他也喜欢上你了，你们在结婚走在一起，那时候，爸爸妈妈绝对是祝福你的。”
　　宁妈妈这一番话隐约透露出想让女儿和顾修远离婚的意思。
　　宁夏心中一动，觉得这个办法好像也不错，只是维持人设而已，婚姻其实不那么重要……的吧……
　　“系统，我可以和顾修远离婚吗？”
　　【不可以。】
　　紧随而来的，是系统冷硬的否定：【任务未完成之前，必须保证配角的基本人设。】
　　而这个宁夏的人设，可不只是降智行为和喜欢顾修远而已，还要是顾修远的怨妇太太。
　　离婚，自然是不可能离婚的，离婚了就不是怨妇太太了。
　　宁夏：……
　　理解了系统的意思，宁夏也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妈你就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对了我最近听说天使医疗这个项目，好像是出了点问题？”
　　宁妈妈不想让宁夏担心，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是纪昶晏在公司买通了人，所以才签下了那种问题合同，现在还在查是谁做的，你不用担心，妈妈可以处理好。”
　　怕宁夏担心宁家这边，宁妈妈还额外补充了一句。
　　“对，夏夏不用担心这些，夏夏开心就好！”宁爸爸的声音，也从电话那边传来。
　　宁夏能感觉到，家里的亲人是真的很关心自己，只想将最好的都给自己。
　　接着，宁妈妈就岔开了话题：“顾修远要是对你不好，顾家人的要是欺负你，那就回家来住一段时间，等什么时候顾修远来接你，你在回去。”希望顾修远一辈子别来才好！
　　宁夏有些无奈：“好，妈你就放心吧，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
　　接着又说了几句话，宁妈妈关心宁夏的日常生活，吃饱穿暖、工作累不累之类的事情，虽然宁妈妈在外面雷厉风行，宁爸爸也是德高望重，但是，对于自家女儿，其实和所有人都一样的操碎了心。
　　挂断了电话，宁夏开始和系统争论：“宁夏的人设不是咂舌跟的降智且无关紧要的配角吗？什么时候又多了‘怨妇太太’的设定？”
　　宁夏可是记得，当时的‘宁夏’的人设，就是这样的，没有什么怨妇太太的设定。
　　【这就是宁夏的人设，不要怀疑本系统的判断！】
　　宁夏冷哼一声：“还有，那些本来没有剧情的地方，为什么也能触发台本？”
　　【那也是剧情需要，本系统是不会做影剧情的事情！希望0523能端正态度！】
　　系统的声音从冰冷的电子音，已经变成了稚嫩的小女孩声音，显然是急了。
　　宁夏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系统：“好，那你的那些追加设定和台词先不说，就说说宁夏最后的结局吧。”
　　系统似乎有些犹豫，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宁夏最后也没有离婚，四十五岁郁郁而终。】
　　宁夏皱起眉，对于‘没有离婚’很不满意，而对于四十五郁郁而终倒不担心。
　　——她没有什么可郁的，也不至于被气死。
　　而且，不离婚也不耽误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影响研究，其实倒也就无所谓了。
　　而且……
　　“原小说的剧情是在男主和女主结婚之后就 he完结了，对吧？”宁夏突然问道。
　　【！】
　　【……】被发现了某个关键点。
　　【0523不需要多想那些事情，只要完成配角任务，其他的事情系统不会多做干涉，而且，四十五岁郁郁而终这一点，也不是必须的，安心做任务就是。】系统的声音似乎透着几分郁闷。
　　——看来她猜对了。
　　宁夏勾唇一笑：系统的态度隐约让她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不出意外，2年后男女主就会发展到结婚。
　　【剧情结束之后，你可以恢复自由之身，自动解除绑定，到时你想做什么，本系统都不会干涉。】说完，系统自闭了。


第21章 尽管罚
　　周一, 宁夏迎着实验室众人探究且不可思议的目光进了办公室。
　　谁都没想到宁夏去给钱教授代了堂，居然还给代火了。
　　学校的论坛什么消息都有，宁夏的那节课，后来有学生发到了论坛上, 在论坛里对那堂课大夸特赞。
　　甚至还有一些学生去教务处打听, 宁夏这个新来的老师什么时候能排上课。
　　不知真相的宁夏和几人打了招呼：“早。”
　　“宁老师早。”最先回应宁夏的是实验室的陈雨欣。
　　剩下几人也磨磨唧唧的憋出了一句“早”, 看着宁夏的眼神越发充满探究：论坛里的那帮学弟学妹们都快把宁夏吹上天了。那天的课他们没去现场，不知道究竟有多神, 只是惊讶于宁夏竟然还有两把刷子。
　　“宁老师, 这个巧克力超好吃, 你要尝尝吗？”宁夏坐到座位上, 陈雨欣递来一块巧克力。
　　这举动让宁夏想起了她以前那些小助理。
　　“实验室不能吃东西不知道吗？”王璐在旁不满地说道。
　　“这里是办公室, 又不是实验室。”
　　宁夏听到陈雨欣小声反驳了一句。
　　正说着, 就连邹子凡进了办公室, 手里还抱着七八个文件夹。
　　邹子凡走到了宁夏旁边, 面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宁老师，这就是我上周和你说的实验数据, 你有时间可以帮我看看吗？”
　　看着眼前一座“山”似的实验数据，宁夏太阳穴跳了跳。
　　“这是你的全部数据？”
　　“只是一个阶段的”，邹子凡尴尬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做了很多组数据，都没有找出其中的规律, 找不出目标值。”
　　宁夏：“然后就把全部数据都放进来分析了？”
　　邹子凡：“是啊, 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宁夏：“没……”就是方法太傻了。
　　宁夏认真开始解释：“你这个实验用的是紫外刺激和超声刺激的方法，本身就容易受到干扰出现结果偏差，所以才会出现大量的实验数据。”
　　“这其中并非每个数据都有用，所以在做数据分析之前，你最好能够进行数据筛选, 去掉与预计目标值偏移大于50%的无效数据。这样你的处理量会少很多，也会更清晰。”
　　“可是我现在还无法预估出目标值的大致范围。”邹子凡皱眉道。这是个全新的实验，完全没有可参考的。
　　“那就从现有数据中选取一个。”
　　邹子凡：“万一这个预估值不对怎么办？”
　　宁夏一笑：“至少你可以排除一个错误方向范围不是么？”
　　宁夏的话，邹子凡在反应过来之后目光一亮——对啊！如果用宁老师说的方法，他的效率会提高两倍不止，主要是有了方向不用再像现在没头苍蝇似的。
　　“谢谢宁老师了！”邹子凡神情激动。
　　“不客气。”宁夏笑笑：实验室的崽就是聪明，一点就明白。
　　转回头，才看到陈雨欣还在。
　　刚刚她一句话都没开口，宁夏还以为她已经走了呢：“有事？想问什么可以问。”
　　陈雨欣连忙摆手：“没……没什么！”
　　——就是宁夏刚才说的那些，她光顾着听了，又忘了拿小本本记下来。
　　奇怪的看了一眼陈雨欣，宁夏没继续追问，倒是想到了自主实验的事情，刚好逮到人可以询问：“对了，关于怎么展开自主实验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宁夏略微想了一下，打算询问陈雨欣看看。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流程和标准，和自己原来的世界是不是一样的。
　　陈雨欣虽然没这个资格，但对此也很了解，并且事无巨细的跟宁夏解释道：“想开创自主实验，就需要最起码到了导师级别之后，才能申请，并且，申请之后通过不通过还不一定呢。”
　　——宁夏明明已经那么厉害了，但为什么只是一个导师助理，连一个职称都没有，陈雨欣对此感觉很奇怪。
　　宁夏笑笑，表示自己已经听明白了：“谢谢你了。”
　　开自主实验的条件倒是没什么区别，估计流程也不会差太多，不知道这个世界专业的晋升标准是什么。
　　陈雨欣：“不用客气！就是……”
　　宁夏：“什么？”
　　陈雨欣：“宁老师你刚才跟邹子凡说的那些，能不能再跟我说一遍？”
　　宁夏一愣随即笑了：“那些都是平时实验中的一些个人小经验，如果需要，我有空帮你整理一下。”
　　“真的！”陈雨欣睁大了眼睛，满脸激动：“谢谢！”
　　大佬的经验总结啊！这就是游戏通关攻略吧！
　　“不客气，谢谢你的巧克力。”实验室的崽就是可爱，聪明还好学。
　　——
　　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宁夏开始上网查询关于职称评价的事情。
　　差别不算大。
　　教授级别的需要六十篇论文、副教授则是四十篇，而一般的导师至少要八篇，其中国家期刊级别的至少要三篇。
　　这些也许对于别人来说很难，甚至需要数年时间积累，但对于宁夏来说却非常简单，别说只是一个导师，就算是教授级别的，只要给宁夏几天时间码论文，也都不是问题。
　　不过，十篇足够了。
　　查完了要求，又去查了一下现有的论文，避免可能会会出现重复的情况。
　　她毕竟之前没做过了解，而两个世界是重叠的，宁夏并不清楚这边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为了避免麻烦，查一下在避开是有必要的。
　　很多论文都是需要有试验做依托的，这部分宁夏自然不能写，能写的就只是纯理论的那些，其实数量上就不算很多了，但也足够宁夏申请职称。
　　心里有了个谱，宁夏就上去注册了一个账号‘XiaNing’。
　　为了避免浪费时间，宁夏准备一次性发十篇，十篇过八篇绝对没问题，甚至这十篇哪一个都是国家级期刊水平之上的。
　　有了目标，宁夏就开始写论文。
　　王璐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宁夏这边电脑键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心里鄙夷，只觉得宁夏是在玩游戏。
　　不过是有一堂课成功上好了，就开始骄傲自满，然后工作时间打游戏？
　　“这个宁夏是怎么回事，只是上了一堂课，就开始打游戏了？”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看好像是在打字，也许是在聊天吧。”
　　两个人刚走出实验室，就开始交谈，说的正是宁夏。
　　“上班时间这么开小差不好吧，我们上班时间看个手机都不敢看太长时间，也就是重要消息才回一下。”
　　“没办法，人家有后台啊，咱们别说了，比不了比不了！”
　　其中一个人摆了摆手，好像是不想再讨论宁夏的事情了，但眉眼间全是对宁夏的轻视。
　　生物研究这一块的人，最看不起的就是不知上进的。
　　“宁老师，实验室的规章制度你还是好好看看吧，到时候别出问题。”王璐看不过去了，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对宁夏喊了一句。
　　办公室的人都看向王璐，然后又看看宁夏，这才收回了视线，纷纷离开去了各自的实验室，他们背后可以说宁夏一些话，但是当着宁夏的面上，还是没这个胆子的。
　　宁夏没听到王璐叫自己，而是完全沉浸在了论文之中——时间紧任务重。
　　“宁夏，王师姐跟你说话呢！”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看向宁夏，语气略微带了几分不善。
　　陈雨欣从办公桌前抬起头，看了一眼这几个人，然后走到宁夏的身边：“宁老师，王师姐叫你。”
　　不想让办公室的人继续说什么难听的话，陈雨欣主动来找宁夏。
　　宁夏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王璐：“王师姐有事吗？”
　　王璐面色很不好看：“没什么，你继续玩吧！”
　　语气不善的说了一句，王璐就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了。
　　陈雨欣看了一眼王璐，小声对宁夏说道：“王师姐，说让你看规章制度，到时候别出……”
　　还没等说完，就看到了宁夏电脑上的文字。
　　好像看到了几个专业名词，但她没看的那么清楚就收回了视线。
　　宁大大在忙，不能打扰：“宁大大你喝水吗？要冷水还是热水？想喝什么就叫我一声，我去给你接！”
　　陈雨欣话到嘴边，直接转了个弯。
　　——她这说的是什么啊！怎么一紧张，连话都不会说了！陈雨欣在心里吐槽自己。
　　宁夏诧异的看了一眼陈雨欣：“不用，谢谢。”
　　陈雨欣连忙点头，不再敢打扰宁夏：“宁老师您忙！”
　　宁夏诧异的看了一眼陈雨欣，只感觉陈雨欣离开的背影有点像是落荒而逃。收回视线，宁夏继续写自己的论文。
　　“嗤……”
　　一声不屑的嗤笑之后：“不就是来了一个走后门的吗？雨欣你这是可以啊，这就巴结上了？”
　　刺耳的声音，从另一边连通的实验室传来，一个女人正看着陈雨欣和宁夏这边，语气嘲讽。
　　陈雨欣白了一眼那人：“要你管，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别打扰我！”
　　陈雨欣不太能听得了别人说宁夏什么，加上这人和她本来就不对付，直接就怼了一句，没给对方留面子，然后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那人也看宁夏还在，就没多说什么，而是又嘲讽的嗤笑一声就回去忙了。
　　宁夏这边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她已经在写第二篇论文了，但还有八篇需要完成，任务量不小。
　　中午，实验室的人三三两两的出去吃饭，宁夏还在电脑前奋笔疾书。
　　“宁老师，吃饭了，别玩了。”王璐看了一眼宁夏，见宁夏还在玩电脑，提醒了一句，就离开了。
　　“宁老师，去吃饭吧，下午再玩。”田文琪有些好奇宁夏在干什么，趁机走到了宁夏的身边，拍了一下宁夏的桌子。
　　宁夏这才注意到，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抬眼看了一眼：“我马上忙完，你先去吧，让李薇给我带饭回来，昨天那些就行。”
　　说完，宁夏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电脑上。
　　——李薇？那是谁？
　　田文琪皱眉，没反应过来。
　　“文琪，你别理她了，估计到学校还觉得有什么保姆照顾的大小姐。”
　　“是啊，快走吧，一会抢不到好菜了！”
　　田文琪看了一眼宁夏，连忙跑过去：“你们两个等我一下！”她也觉得，宁夏是在叫保姆给准备午餐。
　　“今天就得让她挨饿，才能知道这里是学校，不是他家！”
　　“是啊，真把这里当她家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不来就不来，呵呵！”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宁夏，语气嘲讽，神色鄙夷。
　　陈雨欣是最后走的，她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磨蹭了好一会，也没敢去叫宁夏。
　　——宁大大在忙，她不能打扰，但是……该吃饭了啊！
　　犹豫了有几分钟的时间，陈雨欣才走到宁夏身边：“宁老师，你吃饭吗？”
　　陈雨欣：…………
　　问完之后，自己都觉得尴尬。
　　宁夏没注意到身边有人，仍旧在码自己的论文。
　　“我随便给你带点？不吃饭身体不行的！”
　　说完，等了有半分钟，也没见宁夏注意到自己，这才离开。
　　刚才如果田文琪不来拍一下宁夏，宁夏也不会注意到有人在跟她说话，她在认真做有关于生物学的事情的时候，注意不到其他无关的事情。
　　这时候有人来一个专有名词，宁夏一定就反应过来了。
　　一整天的时间，宁夏都在写这十篇论文，一直到下班之后，这才完成，然后一次性的发上去了。
　　宁夏舒了口气，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
　　这感觉，像是她曾经在实验室的时候那种拼劲。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宁夏这才发现，办公室里除了她，竟然就只剩下王璐和陈雨欣等几个人了。
　　视线注意到了自己桌子上，多了一个装着一次性餐盒的塑料袋，自己什么时候叫的外卖？怎么没有印象？
　　十篇论文发上去了，剩下的就是等着上面层层审核了，宁夏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审核肯定能过，就不知道这边的效率怎么样了。
　　因为没有推荐人，也没有什么渠道，宁夏只能通过最基层开始选拔审核上去，这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不过宁夏也有时间等。
　　陈雨欣见宁夏起了身，连忙就凑上来：“宁大大，一起去逛街吗？”
　　一顺嘴，怎么又把心里对宁夏的称呼说出来了。
　　宁夏看了一眼陈雨欣：“叫我宁夏就可以。”
　　‘宁大大’这个称呼，倒是很久没听到了，以前实验室倒是也有人这么称呼她。
　　陈雨欣嘻嘻一笑：“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奶茶店，一起去吧！”
　　宁夏没当一回事，而是说道：“我还有点事情，下次有时间在一起逛街。”
　　宁夏之前那些小助理也经常约她逛街或者是吃路边摊。
　　小助理的话是这么说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宁夏这天才教授，受到一点凡间烟火气的熏陶。
　　要不是有事，没准她就去了。
　　——宁夏约了几个太太团们下午去喝下午茶。
　　【0523你怎么主动去约那些“脑残太太团”了？】明明最近没有这样的任务。
　　系统的声音出现在了宁夏的脑海里，稚嫩的声音还带着疑惑。
　　宁夏微微挑眉：“当然是因为——”
　　“我乐意。”
　　而且那些太太们出了完成“嚼舌根”任务的时候不太正常，其他时候也不脑残啊。
　　【……】这个0523越来越不可爱了。
　　宁夏没理会系统，而是朝着目的地而去。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地方。
　　太太团的人基本都齐了。
　　几次一起逛街、喝茶之后，她们隐约的已经将宁夏当成了太太团的c位了。
　　这次接到了宁夏的邀请，被邀请的太太们都很高兴。
　　“顾太，你这个大忙人，今天居然有空会想到约我们出来喝茶？”陈太打趣了一句，笑着看宁夏。
　　宁夏也回忆一下：“这不是一有时间，马上就约大家出来了吗？”
　　“是啊，顾太这还是记得我们的。”
　　“听说这次顾氏的事情，还是顾太解决的呢！”
　　“哎呀～顾太和顾董真是感情深厚呢，我家那位根本就不让我插手生意上的事情。”
　　“我家那个也是，问问都会不开心呢！”
　　……
　　太太们七嘴八舌的开始跟宁夏说话，有羡慕的，也有打趣的。
　　不过宁夏能看出来，这些太太们对宁夏倒是没什么坏心思，就算是羡慕，那也是正常的羡慕，嫉妒倒是没有。
　　宁夏这次约着他们出来，当然不是为了喝茶。
　　虽然宁妈妈跟宁夏说，不愿意让公司那些麻烦的事情，影响到宁夏，也不愿意对宁夏多说什么，不想让她瞎操心，但是，宁夏从‘AAA’那里得到了一个免费的附加情报。
　　其中就有关于宁家需要的，这一批药剂和设备的消息，她记得原身的塑料太太团友情之中，就有某个太太的娘家是做医疗器械检验的。
　　闲聊了一会儿，喝了两杯茶之后，宁夏很自然的是说道：“我最近在朋友圈，看到了几个设备有疗养的功能，正好打算买几个放在家里，说不定还能搞搞疗养美白什么的。”
　　宁夏一笑，很自然的抛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顾太可千万别相信朋友圈的那些东西，指不定都是三无产品呢！”听着宁夏一说，众人俩忙劝宁夏别信那个，朋友圈不可信。
　　“顾太很会保养啊，这都能想到，我怎么没想到？”另一位太太也跟着开了口。
　　“还是顾太豪气！”
　　七嘴八舌的交流之后，宁夏又适时开口：“其实我觉得应该没事吧，说是外国进口的，只是听说外国进口的等着太麻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国内找到平替。”
　　宁夏的声音，似乎真的遇到了困扰一样。
　　王太这时候开了口：“这个我可以回家去问问，我家有做检验方面的专家，他应该能知道，那朋友圈的可别信啊，顾太。”
　　似乎还怕宁夏相信朋友前的那些推荐，王太又加了一句。
　　宁夏连忙点头，并且表示感谢：“那就谢谢王太了，稍后我会将需要的型号清单发过去。”
　　王太一笑，完全没在乎这点小事：“顾太真是的，这有什么好道谢的，都是小事而已，一句话的事情，回去我就给你问，等我消息，顾太以后再有这方面的需求，直接找我。”
　　被宁夏感谢，王太觉得心里格外的开心，连带着说话也大方了不少。
　　“另外，请王太帮忙问问，如果是专门定制型号参数，需要的周期大约是多久，太久了我怕我就丧失了那个兴致了。”宁夏打算之后再去找宁老爷子问清楚，那批货的清单。宁家之前都是专门定制的。
　　王太笑笑：“好的，这件事交给我，顾太就放心吧，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过，朋友圈那个可就别联系了，那些东西不可信的。”王太还有些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
　　宁夏笑了笑：“有了王太的帮忙，我还哪里会信得过其他人？”
　　王太被宁夏夸得是心花怒放。
　　另外，虽然也还有几个太太，都在让宁夏别相信朋友圈的那些东西，但自己倒是对这方面有点跃跃欲试了。
　　“顾太了解这些吗？了解的话我也想弄一台放家里试试看。”
　　“是啊，我也想试试，王太也顺便帮我问一下吧。”
　　“行，你们谁有兴趣，我都给你们问，回家之后给你们答复。”王太对每个人都很大方的应了下来。
　　“对了，顾太要什么样的，我也要一个一样的，我还是相信顾太的眼光。”
　　“我也是，顾太可别忘了通知。”
　　太太们又开始跃跃欲试的讨论这件事，宁夏偶尔跟着插几句话。
　　聊完了，又约着一起去逛街，路上还在说这些事情，看样子是真的很感兴趣了。
　　…………
　　逛完街回去的路上，宁夏的电话响了。
　　“顾太太，我们这里是学校，您现在有空吗？”
　　听到这个开场白，宁夏一愣，难道小团子又出了什么事情：“我是，有事吗？”
　　那边听到宁夏的回答，才继续开口：“我是B大附中、林霄的班主任，我姓杨，关于林霄，我有些事情想跟顾太太谈谈，不知道顾太太方便吗？”
　　宁夏应了一声：“您说。”
　　“是这样的，林霄到今天已经有好几天没来学校上课了，而且，也没有请假，学校完全联系不上林霄，我这才打了电话，想询问一下林霄的家长，孩子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顾太太知道林霄现在的情况吗？”杨老师斟酌着说话的方式，跟宁夏将实际情况说了一下。
　　“林霄的事情家里都知道，他是去参加比赛了。”宁夏斟酌了一下，给了一个回复。
　　班主任明显很不赞同这件事，语气之中都带着浓烈的不满：“孩子现在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刻，去参加什么比赛？这不是耽误学习，不务正业吗？这个时期最是关键，影响了孩子的学习，那可是将来一辈子的事情！”
　　——其实他很想说家长不务正业，但思虑再三，还是婉转了一些，给家长留点面子。
　　宁夏听出了班主任的意思，略微沉了语气：“没有请假是我们的失误。”
　　说罢，宁夏眼里忽然闪过一抹恶劣的笑意。
　　“我想了想，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轻易糊弄过去，该罚就得罚，等林霄回到学校，让他写个一万字检查”，说着，宁夏似乎觉得不太够，又道：“一万字有点少，还是写五万字吧！”
　　“还有，再罚他将落下的作业罚写二十遍。”
　　班主任被宁夏这一番说辞给震到了，半天才开口说道：“顾太太，学校也是很人性化的，都是为了学生的成绩着想，批评教育一下，让孩字知道自己错了就可以了。”
　　“好的。”
　　听老师不再说什么，宁夏话锋一转：“关于林霄去参加比赛的事情，是否是属于玩物丧志、不务正业这一点，我想发表一下个人观点。”
　　林霄的事情，让宁夏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顾太太您说。”老师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显然宁夏那一波的惩罚，彻底将老师震慑住了。
　　宁夏面色一正：“其实我这边觉得，孩子有天赋就应该受到支持，他感兴趣的东西，未来能够为社会科技发展做出贡献，为什么要扼杀在萌芽之中？”
　　“孩子喜欢、有梦想，还有天赋，应该从他看到梦想的那一刻，就大胆的去追逐，这与年纪大小都无关，而且，也不算是耽误学习。”
　　老师不淡定了，连忙打断了宁夏的话：“话是这么个道理，但是高考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是多重要的事情？一旦失误，就是一辈子！谁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承担后果，当务之急，孩子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
　　“比赛本身也算是一种学习，更何况我也相信，以林霄的成绩和自律以及头脑，并不会因为去参加比赛就耽误了学习，他可以很轻易的在后期补上来，而且时间也不会很长，落不下太多的课程。”宁夏声音沉静的反驳老师。
　　“但是，顾太太，时间真的不多，高中三年学习的知识数量，是前面不知道多少倍，只是课本上的东西都已经不够用了，这时候，任何时间都不能浪费，想要参加比赛，完全可以等高考之后，或者是放寒暑假的时候，没必要非要占用学习的时间吧。”
　　他其实有些被宁夏说动了，但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宁夏笑了一声：“老师您也说了，课本上的知识不够用，那孩子出去学习，又有什么不对？我相信林霄这次回来，一定会有属于他的成长，这份成长，在未来是不可或缺的经历。”
　　这次，老师是真的被说得哑口无言了：“那好吧，只要林霄回来，功课能尽快跟上，学校这边没有意见。”
　　宁夏应了一声，又道：“总之，学校要怎么处罚，我们都不会有半点意见的。”
　　请放心大胆随意的罚吧。
　　“……”老师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好、好的，感谢家长的理解，学校会酌情考虑的。”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宁夏才挂断了电话。
　　宁夏那些话，可不是为了林霄说的，剧情摆在那里，宁夏这个上帝视角相当清楚，那个小破孩不会参加高考，后续会去当练习生。
　　那番话，宁夏是在说她自己。
　　


第22章 10篇？！
　　王太太的效率比宁夏想得还高, 宁夏的设备清单才发过去不过半天的时间，对方便给她传来的消息。
　　电话里，王太的声音带着几分自来熟：“顾太啊，我跟你说, 你的那些设备我都让我们家的专家给你看过了, 瞧我可把你的事放在心上吧。”
　　宁夏没想到, 王太的办事效率还挺高：“有劳，都可以做吗？”
　　“国内都可以做, 而且连厂商我都给你联系好了。技术和国外的也没什么差, 造价还要低不少, 你就放心用吧”, 顿了顿, 王太又道：“就是你那些参数都是非常规还是什么的需要定制。”
　　“周期大约需要多久？”宁夏问。
　　“也不久, 在现有的基础上改就可以了, 好像是一周还是几个工作日就可以了, 具体的我记不大清楚了，我将厂商那边的电话给你, 你直接和他们联系吧，放心，和我们家是长期合作伙伴关系，我都给你打点好了。”
　　“谢谢。”
　　“客气什么”, 说着, 王太又八卦起来：“我跟你说，你那天说了这个之后，林太、周太也打过来电话找我打听呢。”
　　她也找他们家专家问过，只说这些器械都是疗养的器械，功效不错, 也不存在什么危害，只是还没人想过拿来搞美容塑身。
　　也不知道宁太怎么想到的用来搞美容。
　　王太心里嘀咕，又不免有点心动地问：“顾太，你说的那些东西真有用吗？”
　　“……”宁夏发现她低估了这些太太们对美容塑身的决心。
　　宁夏同王太说了实话：“有没有美容塑身作用我不知道，我和王太说实话吧，实际上我们宁家之前的疗养项目一直是从国外MCAr公司采购设备的，不过因为价格比较高，而且出货周期太长，我们正在考虑更换成国内设备，同时也支持一下本土优质企业。
　　这不是假话，这的确是宁夏在考虑的一个方向。
　　“我也是那天突然想到的，不过当时人多，没好直接问。”
　　“嗨，原来是这样。”那怪她说顾太怎么这么大阵仗，那些个设备一样一台也得有个一两百平的房间才装得下。
　　听宁夏跟自己这么开诚布公的讲，王太心里有那么点受宠若惊。
　　又有些遗憾。
　　“害我白激动了。”她还想着要是那些仪器其他太太用了好用她也整两台试试呢。
　　“抱歉”，宁夏笑笑道歉道，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这里的确有个美容调理的配方。”
　　“真的？”王太来了兴致。
　　“真的，效果很不错，稍后我把配方和做法发给王太。”
　　这是宁夏在现世的时候研发出来的一系列生物发酵素，美容排毒的效果的确非常好，并且没有副作用，宁夏将最简单的研制方法告诉对方，也算是感谢对方这次的帮忙。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
　　次日，宁夏约了宁老爷子的助理。
　　见面的地方是别墅附近一家高档会所。
　　宁夏选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一个离家近方便，再一个这个地方原主经常来，环境不错，而且人少很安静。
　　不过，这里貌似还是顾氏的产业。
　　宁夏走进包间，一个五十多岁、穿着西装的男人已经等在了里面。
　　宁夏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正是胡博文。
　　从二十几岁就进入了宁海，一直跟在宁老爷子手下工作，对公司十分忠诚，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见到宁夏，胡博文连忙起身出来迎接：“大小姐。”
　　宁夏应了一声：“胡叔，久等了。”
　　宁夏是踩着时间点到的，不过从桌上那半杯茶能看出对方应该是来了好一会了。
　　胡博文一笑，请宁夏入座：“我也是刚到。”
　　“大小姐今天找我来是想谈‘天使医疗’的事？”胡博文的声音透着几分疑惑。
　　宁夏在之前的电话里已经简单和他说了，是想谈谈关于“天使医疗”最近那笔合同的事情。
　　“是的”，宁夏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一张记着电话号的条子和一张清单推给了胡博文：“这个胡叔你看看。”
　　胡博文看看那张清单，又略微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宁夏：“小姐这是……”
　　这些好像是设备清单，里面的设备名称看着眼熟，但编号却不同。
　　“关于天使医疗的那批设备，这些是可以替代的国产产品”，顿了顿，迎着胡博文诧异的目光，宁夏开门见山地接着说道：“公司可以考虑在这一笔订单上，改用国产的替代设备，但时间上要抓紧。”
　　宁夏看过“天使医疗”和博远集团签的那个项目，其中没有对设备和药剂的产地、参数作特别约定。
　　惊讶过后，胡博文垂眸沉思：那批货物如果一直运送不到能够有替代的设备自然好，只是……
　　“和纪家那边……”
　　见胡博文犹豫，宁夏嘴角微扬：“没必要让人牵着鼻子走。”她喜欢一切可控的东西。
　　——纪昶晏明摆着就是要找宁家的麻烦，威胁她在E-BN项目上配合，也只是顺带的，这很明显就是纪昶晏早就计划好了的一次阴谋，想摆宁家一道。
　　胡博文狐疑的看了一眼宁夏，现在的宁夏可和他想象之中的不一样，从宁夏手里来的路子，他还有些担心：“天使医疗项目对于设备的精度要求很高，国内的水平能达到吗？”
　　这一点，胡博文表示怀疑。
　　如果当时能找到国内合适的生产方，他们也不会选择国外额生产商，毕竟进口运输就是最大的麻烦。
　　“产品质量的功效不用担心，另外周期也可以控制在10天之内。”宁夏的语气沉着，明明是空口白话，却让人下意识的决定可信。
　　“而且，胡叔觉得，纪昶晏会轻易的将那批货给交出来？”
　　不可能的，这一点大家都清楚。
　　胡博文哑口无言。
　　“另外”，见对方不语，宁夏同又胡博文算了一笔账：“违约金需要赔付两倍，重新定制只是增加了百分之三十的成本，哪个划算，胡叔比我算得明白。”
　　宁夏的两句话彻底说服了胡博文。
　　“好，我回去马上安排。”胡博文严肃的点点头，沉下脸来，眼底闪过精光——是纪家不按约定在先，也就别怪他们做两手准备了。
　　有一点宁夏其实没说，两手准备是一回事，纪昶晏那里，她可没打算便宜了对方。
　　“对了，宁海和纪家有什么冲突吗？”
　　纪昶晏这么针对宁家，宁夏想不出除了有冲突之外的其他可能。
　　胡博文略微想了一下：“好像也没有吧……要说有，那也只是一些正常的竞争。”
　　宁夏皱起眉，这里小说本身并没提到，她没什么可参考的。
　　就在这时，胡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对了，之前纪家想要拿下宁海旗下分公司一个大型养老康复社区的那块地，不过，被我们拒绝了。”
　　“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胡博文又补充了一句。
　　——生意场上谈不拢的事情多了，如果每个都要记仇去报复的话，那别管自家生意了，直接就能累死。
　　“我知道了。”宁夏微微点头，对此不予置评。
　　——小说里这位男二本身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存在，宁夏还真相信他能为了一块地做出这种事。
　　宁夏知道了想知道的东西，也不打算继续多说：“时间也不早了，不打扰胡叔了。”
　　胡博文见宁夏有离开的意思了，也连忙起身：“我送小姐。”
　　宁夏一笑：“不用，司机在外面。”
　　整个过程简明扼要，并未浪费太长时间，从宁夏进来到宁夏出去，也不到半小时的时间。
　　胡博文看着宁夏离开，内心却不是面上表现的那么平静。
　　许久不见，感觉大小姐真的有些不同了，也可以说是成长了，以前虽然也很强势，但更多的是一种蛮横，今天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同，像是已经经过时间的沉淀，气势上给人一种压力、不容置喙之感。
　　隐隐约约的，能从小姐的身上看到宁老爷子的影子，但又有些不一样。
　　胡博文叹了口气，看着宁夏的方向心中感慨。
　　宁夏走出去，到前台付款。
　　却听服务员的态度恭敬告诉她免单。
　　显然，这里的人是认出了她‘顾太太’的身份了。
　　之前的‘宁夏’来这里，可没有免单的特权。
　　可见上层的态度决定下层的态度。
　　宁夏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
　　回去的车上，宁夏还在考虑那批药剂的事情。
　　器械的问题是解决了，但药剂这一块，宁夏暂时还没找到突破口。
　　那些药剂，其实她自己也可以弄出来，但是批号却是一个大问题，而且很难走完正常的程序。
　　以后也许可以，但现在还她需要的是时间，
　　那批药剂要的很紧急，正规程序走下来，至少需要提前两个月订货，宁海可没有另外的两个月了。
　　宁夏心里思考着，谁有这个途径能拿到药剂。
　　【找周子渊啊。】系统的声音忽然跳了出来。
　　【周家的汽车制造业非常的好，本身恶友自己的一条进出口渠道，和k国那边的也无往来很多。】
　　宁夏冷笑一声：“呵！”
　　——又想把她往剧情的沟里带。
　　宁夏完全没打算理会系统这一段。
　　【不考虑一下吗？如果换成周子渊的话，十天之内就能搞定。】
　　“不考虑。”
　　【为什么？】
　　“你的系统里有没有一句话，‘司马昭之心’。”
　　【……】
　　对于周子渊的能力，宁夏并不怀疑，但是，系统这么“热心”就有问题了，谁知道和周子渊接触会触发什么鬼剧情。
　　【就算这样，你也不吃亏，起码能解决问题。】
　　“不劳费心。”
　　——
　　“太太，要不要在前面停一下？”
　　前面司机的声音拉回了宁夏的注意力。
　　宁夏抬头朝四周看了眼，心道：原来是快到林可幼儿园了。
　　倒是顺路。
　　“停吧。”
　　——
　　幼儿园。
　　看到宁夏，小团子显得很激动，来还不等老师叫林可打招呼，林可就已经激动得迈着小短腿冲到了宁夏的面前。
　　但又在宁夏面前埋着头拘束起来，但可以看见，垂下头的小团子脸上还挂着笑。
　　显然，林可来接她，让她很开心。
　　宁夏和老师打了招呼，就带着林可上了车。
　　车上，林可用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宁夏，“安静”了没多久，林可开始一张小嘴不停的叽叽喳喳，说着学校之中发生的事情，仿佛忘记了之前的拘谨。
　　“今天琪琪没完成作业还哭了，老师哄着好久都没哄好呢！”她才不会那么随便就哭呢！一边说，林可还在心里添了一句。
　　“还有，今天李熠鹏和周帅打架。”
　　“中午睡午觉的时候张兴嘉没睡，下午上课的时候睡着了，让老师叫了好几次呢！”
　　“还有还有，老师今天夸奖我了呢！说我作业做得好……”
　　……
　　林可小嘴不停的在说，似乎打算将今天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跟宁夏说一遍。
　　宁夏没插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上一声，看起来像是在听的认真，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注意林可说了什么，她还在思考林家的事情。
　　————
　　另一边，宁夏本来以为她发上去的那10篇论文还需要很长时间才会被审核到。
　　却没想到，因为一次性连发了10篇，发表人那里一连串的“XiaNing”实在是太显眼，给快就被审核的人注意到了。
　　某审核办公室里。
　　审核员对着面前的一连串论文目瞪口呆。
　　“开玩笑的吧，一次性10篇？”他就是审论文审累了，往后看了看自己下个月有多少工作量，没想到就刷到了这么一页“壮景”。
　　“什么10篇？”旁边的人听到这人的话，凑过头来。
　　“喏，你看，这人一次性上传了10篇论文。”
　　“卧槽！真的假的？”10篇论文，就算是给他抄也抄不完。”
　　“不会是同一篇换个标题发了10遍吧？”这是个“好”办法。
　　阴谋论了。
　　“怎么可能。”说话的人白了旁边人一眼。
　　送到这里的论文都是经过智能审查的：别说是10篇一样的，就是被查出和论文库里重复率超过1%的都会被系统筛掉。
　　“不过看分类好像都是纯论述类的，而且体量都不大。”
　　“就算是这样，一次10篇也够牛比了吧。”
　　“都写了什么？看标题和概要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就是不知道内容是不是那么回事了。
　　“那我们先审这个？一起审，看看写了什么。”总不能是jj言情小说吧。
　　“行。”三人在电脑前一顿操作，将宁夏的10篇论文提到前面。
　　他们只是初审，筛选掉那些滥竽充数的，但也需要这里面最起码三个人通过，才能发到上面一层。
　　众人散去，纷纷去看宁夏的论文。
　　越看，那些人的神色越发的认真，隐隐还透着惊讶。
　　2个小时过去，第一个人看完看向旁边的同事：“我这边都过了，你们呢？”
　　另外两人转过来，也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表情。
　　“我也给过了。”
　　“我是审核字数和规范的，没什么问题。”
　　“内容上也没问题。”
　　何止是没问题，作为专业方向的审核员，这10篇论文在她看来质量相当高。
　　“现在怎么办？这10篇论文？”
　　“有什么怎么办的，既然是审过了，那就往上体检啊。”那人说着在页面最下方点了“提交”。
　　正好，也让上一级的大佬们震惊一下，哈哈。
　　“你们继续，我去打个电话。”她要给自己的老师，同时也是上一层的审核专家打个电话——她专业水准不够，但总觉得这10篇论文不只是“合格”这么简单。
　　——
　　这10篇论文很快被送到了专家组面前。
　　之前的初审员看的是量，专家们看到的就是质了。
　　“嘶，有道理，太有道理了。”一位专家摸着下巴不住点头。
　　他正在看的一篇是关于“DItt培养法的优点与弊端分析”。
　　之前也有类似的论文，但切入点大都差不多，而且多半只有优点论述，没人分析出弊端。
　　这篇论文也让他醍醐灌顶——原来DItt还有这么多弊端，仔细想想似乎的确如此，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
　　……
　　审核其他几篇的专家也是满脸的惊叹：这10篇论文，虽然每一篇的体量不大，但其中的理论知识非常的先进，非常的具有参考、学习和研究价值。
　　而且10篇论文涉及的方向还都不是同一个方向的！
　　“陆教授，你看看这篇‘3倍R~SS的实际经济效益论述’。”
　　“这还是第一篇研究R~SS实际效益的吧？”
　　“这篇论文对‘R~SS’了解很深！”
　　“可惜要是再有一个附加实验样本就更漂亮了，应该能达到国际期刊的标准。”
　　但是瑕不掩瑜。
　　——
　　“这三篇你们看看，应该能直接发在国际周刊上。”
　　……
　　实验室里。
　　田文琪和几个师弟师妹原本正在讨论宁夏翘班的事。
　　“那位宁老师怎么又没来？”田文琪说道，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故意咬重了“老师”这个称呼。
　　宁夏就去代了一堂课，结果竟然让那些学生在论坛里传得玄乎其玄。
　　简直夸张。
　　田文琪根本不相信宁夏能有多少真材实料。
　　搞不好就是某几个学生看她漂亮，带上了超厚一层滤镜。
　　早知道那天她去了。
　　“又请假了吧。”
　　“这种人还来学校干什么？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就是，本来还有好多数据要她整理，她不来，只能我自己整理了。”
　　“师姐，宁夏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就不管管吗？”，有人看向王璐：“要不师姐你跟她说说吧。”
　　此时王璐没空搭理这些人，正专心看着课题组导师分享在群里的一篇论文。
　　“诶诶，你们看看这篇论文我TTC课题老师发在群里的，是不是咱们现在这个实验也能参考一下。”
　　“我看看。”几人凑到电脑前。光是看到标题和概要就忍不住眼前一亮。
　　“这篇论文讲的是GYU23？太好了快看看，里面有没有关于方法可行性的内容！我课题报告写到一半，正愁找不到支撑文献呢。”
　　“有！应该能用。”
　　“之前我怎么没查到这一篇？”
　　“这篇文登了吧？要是没刊登咱们也用不上啊。”
　　“我课题老师发在群里的，应该是通过专家审核了的。”王璐说道。
　　这篇论文一过审，审核的专家便迫不及待地将论文分享到了自己研究所的群里，让大家参考。
　　后来又被研究所的职员分享给了自己带的课题组，于是王璐才看见了。
　　“好像已经发在SUG期刊上了。”王璐翻着群里的消息，说道。
　　“卧槽，这么牛比？一篇纯理论的论文，居然能上SUG？！”
　　“不止，群里还在传，据说这篇文的发文者一次性发了10篇，都是纯理论的论文，并且都过审了。”
　　“卧槽！哪位大神这么神？”他们辛辛苦苦帮师兄师姐刷了一个学期试管，能不能在一篇论文上挂上个名字还得看导师的心情。
　　这位大佬，居然啥都不做，纯理论就过了10篇。
　　就好比你买了3年彩票没中过，人家只买了一次，结果注注都中了。
　　人比人……
　　还是不比了。
　　“真的假的，夸张了吧？”
　　“上网查查不就知道了。”
　　几人登上论文网站，输入了论文名，果然下一刻便弹出了同作者的相关论文10篇。
　　“CAO！刊登日期真的是同一天！”
　　这就意味着历史作者不是一天完成的10篇论文，但至少也都是在同一段时间内上传的。
　　“XiaNing？”
　　“宁夏？”有人下意识地联想到了这个名字。
　　这话立刻引来了其他人的嬉笑。
　　“嗤，怎么可能。”
　　“就是个拼音，万一人叫宁霞，宁厦呢？”
　　“就是，而且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
　　总之，就算是“宁夏”，也绝对不可能是她们实验室那位。
　　


第23章 真笨
　　“离家出走”、哦不, 是去参加比赛的林霄在消失几天之后回来了。
　　顾家别墅，宁夏刚进屋便发现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顺着视线看过去，正看到某个小破孩正用一脸‘你欠我一百万’的表情，偷瞄着她。
　　——呦呵, 还是完整的。
　　果然有剧情护体的人, 是不可能出什么意外的。
　　宁夏挑挑眉, 心道。
　　“天才大脑”的比赛还在继续，昨天宁夏还看了两期, 林霄这一次只进入了十六强, 就被淘汰了, 所以提前回了家。
　　不再关注林霄, 宁夏收回视线, 一脸淡然的朝着餐厅的方向走。
　　“你、”他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 这女人看不到他吗？或者看到了, 只是不想搭理他。
　　“有事？”宁夏停下, 看向林霄。
　　和宁夏的视线对上，林霄反倒是目光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
　　“……”林霄抿了抿唇, 面上挂着纠结的神色，张嘴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这么说没事了？”
　　说完，宁夏收回视线。
　　林霄：……
　　无语的盯着宁夏好一会，见宁夏抬脚, 这才磨磨蹭蹭的开了口：“那个……”
　　林霄此刻很纠结, 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之前他在和王管家的电话里面，知道了那天的事情是他误会了宁夏，林可脸上的抓痕是幼儿园小朋友留下的，和宁夏没什么关系，而且, 那天还是宁夏去幼儿园处理的那件事，宁夏之所以会去幼儿园也是因为接到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讨厌那个女人归讨厌，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闹什么乌龙。
　　宁夏看着林霄，忽然觉得这纠结的像是有人欺负他的样子，有些有趣。
　　林霄见宁夏又停下来，深吸了几口气，像是给自己再给自己加油打气，飞快地说了句：“对不起……”
　　含糊不清的声音，在林霄的喉咙里打转，别说是宁夏了，就算是林霄自己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宁夏一愣：“什么？”
　　“没什么。”没听到就算了，反正他已经说了道歉。
　　林霄似乎有些羞恼地将头转到了一边，不再看宁夏，面上继续假装出一副拽拽的、无所谓的样子。
　　“哦。”宁夏淡淡的应了一声，假装没注意到这小破孩通红的耳朵，迈步走到餐厅倒了杯水。
　　看着宁夏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林霄微微握了握拳头，心里莫名有点堵得慌。
　　“哦”是什么意思？没听清不会再问一遍吗？
　　不对，他在乎这些做什么，反正这个女人又不在乎他说了什么。
　　越想，林霄盯着地板的眼神越是烦躁，隐约还带上了几分失落。
　　宁夏倒回来时路过客厅，依旧打算无视林霄。
　　却在走到一半时，停下了脚步。
　　停下来不是因为要和某个小破孩谈谈，而是她听到了脑海里系统的提示声。
　　【叮——任务触发！】
　　“又是什么？”宁夏微微皱眉。
　　【为了保证林霄有一个恶劣的成长环境，并且保证林霄在‘宁夏’的压迫下努力变成女主想要的样子，请0532认真为林霄营造一个‘最佳’的成长环境。】
　　“说重点。”
　　【就是请完成对林霄的嘲讽。】
　　宁夏：“……”我问候你。
　　“台本呢？”
　　宁夏等了一小会，也不见有台本出现。
　　【没有台本。】系统的声音似乎透着几分心虚。
　　【那个，因为接下来的情节与主线无关，小说的原设定里面没有专门写到这一部分的详细内容，所以并无台本，请0523自行发挥。】
　　宁夏：“……”问候你全家。
　　【加油哟~】
　　沙发上，林霄感觉到宁夏似乎听了下来，后背下意识的僵直了起来。
　　宁夏却没去看林霄，而是将目光落到了茶几上放着零散的那几纸张上，上面写写画画的一些潦草的解题步骤。
　　“看什么看！”林霄语气有些恶劣的对宁夏开口，同时面色一黑，将桌上的纸全部收拾好，像是防贼一样的盯着宁夏。
　　宁夏收回视线，不语。
　　过了几秒才扔出一句：“真笨。”
　　语气中难得的带上了生动的、名为“嫌弃”的情绪。
　　——就这一道数学题目而已，用了这么多张纸居然都没有算出来，而且解题步骤居然写得那么乱。
　　【没了？】系统这时候又跳出来，语气之中带着怀疑。
　　“没了。”宁夏平静的回答。
　　【就这？】
　　“不然？”
　　系统：【……】果然不能对宁夏抱有太高的希望。
　　林霄：？！
　　这女人说什么？居然说他笨？！
　　听到宁夏这话，林霄瞪大了眼睛：“你——！”你行你上啊！
　　完成任务，宁夏转身上楼，留下林霄站在茶几前后半句话憋在嘴里愣是没说出来。面色异常的难看，黑的像是锅底灰，死死的盯着宁夏离开的方向，仿佛受到了什么奇耻大辱。
　　——
　　晚一些。
　　宁夏换了一身衣服，从楼上下来。
　　“太太要出去？”王管家上前询问：太太这一身行头，黑色的修身半长裙，一件黑色的风衣，气场十足，可……貌似也不像是去逛街喝晚茶的样子啊。
　　“恩。”她准备去见周子渊。
　　宁夏未做解释。
　　王管家：“……”想问，不敢问。
　　突然有点怀念之前太太找他拿钱的时光了是怎么回事。
　　宁夏朝客厅那边看去，此时林可已经让人从幼儿园接回来了，此时正缠着她哥哥回答她的“十万个为什么”。
　　这边的林霄也注意到了宁夏，眼里闪过错愕：这女人是要准备和谁撕逼去？
　　林霄心里吐了一句槽，没说话，只觉得宁夏这身衣服，好像是穿出了一身的杀气来。
　　宁夏没理会林霄，直接出了门。
　　林霄看着宁夏离开，冷哼一声：顾叔叔不在，也没见这女人要死要活的啊，反而过得好像还很张狂的样子？
　　——
　　车上，宁夏正闭目思考，系统则在一旁叽叽喳喳：
　　【我就说吧，找周子渊就对了！】
　　得知宁夏要去找周子渊，系统忽然变得活跃了，叽叽喳喳的在宁夏的脑子里说存在。
　　【我跟你说，你不要老是怀疑系统，本系统才不会故意坑害宿主呢！】
　　宁夏甚至能想到，此刻系统的样子，一定是小尾巴都翘上天了。
　　……呵呵！
　　【男四的光环，还多亏了他这个哥哥呢！】
　　系统不遗余力的推销周子渊：【之前死活不信本系统，心在还不是要去找周子渊？以后你就听话，我跟你说的，肯定不会坑你，这既是不听系统言，吃亏在眼前！】
　　宁夏：“停！”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宁夏压下想要爆粗口的冲动。
　　【我还没说完呢！我跟你讲，以后你对系统的态度好一点。不然……】
　　宁夏冷哼一声：“你那么想让我去找周子渊，还不是为了多触发点台词任务？”
　　虽然还没清楚这个破系统存在的意义，但是，宁夏多少摸到了一点规律。
　　【……】这下，系统终于闭了嘴。
　　自己的老底都要让人翻出来了，它能不闭嘴吗？——这届配角太不好带了，一点都不可爱。
　　终于，世界清静了。
　　宁夏吹了眸子，在路上继续思考‘天使医疗’那个项目合同的事情。
　　——
　　不多时，宁夏到了和周子渊约定的地点。
　　很有格调了一家咖啡厅，就是有些太暗了。
　　和周子渊那个人的气质倒是挺符合的。
　　宁夏没来由地安安吐槽了一句。
　　雅间里，宁夏见到了周子渊。
　　“顾太太，多日不见，依旧是风采依旧啊。”周子渊看到宁夏，面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目光带着佯装赞叹的看着宁夏。
　　宁夏扫了一眼周子渊，同样很官方的笑了笑：“周董也是一样。”
　　“哈哈，托顾太太的福。”
　　“顾太偏好咖啡、茶，还是酒？”周子渊摆了个请的手势，请宁夏入座，同时询问道。
　　“水。”
　　宁夏坐下，又和周子渊寒暄了几句，便不再废话：“来说说正事吧。”
　　“顾太太想和周某人说什么？”周子渊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宁夏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开口：“周氏旗下的汽车品牌畅销洲，想来周董和洲那边的业务往来该是颇为密切，似乎还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运输线吧。”
　　说完，宁夏的视线，淡淡的露在周子渊的身上，看似随意，但实际上是在观察周子渊的每一分表情。
　　闻言，周子渊挑眉，随意的扫了宁夏一眼：“顾太太的消息很灵通啊，这条航线我也是不久前才得到的。”大概也就是几年前吧，不过真正知道周家有这条专门航线的人却绝对不多。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宁夏微微一顿，又道：“最近宁海集团有一批药剂运输出了些问题，无法按期收货。”
　　“是么？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周子渊做出惊讶的表情。
　　宁夏却冷笑了一声。
　　“周董的演技还有待加强。”
　　太夸张了、过于浮夸，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这是宁夏最近看那本《演员的情绪管理》得出来的结论。
　　【我以为你在说你自己。】系统的声音很欠收拾地响起。
　　“闭嘴。”
　　【你怎么说周子渊的演技不行？】系统问道，拟人化的声音中透着好奇。
　　“你觉得周子渊人在B市，宁家‘天使医疗’项目出了点问题这么不大不小的事情，他会完全不知道？”
　　果然，宁夏这话一出，便见周子渊低声轻笑，随即收起了之前过分浮夸的意外表情。
　　“所以，顾太太是想请周某人做点什么？”周子渊微微眯了眯眼反问，语气客套而笃定。
　　显然，关于宁海集团的这件事，周子不仅知道，甚至已经猜到了宁夏今天来的目的。
　　“我需要重新从国运送一批药剂过来，不知道周董有没有合作的意思？”宁夏仍旧神色淡漠的看着周子渊，并未被周子渊影响到。
　　周子渊笑笑：“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合作自然是件好事。”
　　“不过”，话锋一转，周子渊面露正色，看着宁夏又道：“顾太太要的，可不只是运输而已吧，应该还想让我去找路子，帮你定了这批货，是么？”
　　和明白人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
　　而宁夏在周子渊心里，就是个明白人。
　　一语中的，宁夏也不否认：“的确如此，时间很紧，我相信除了周董，其他人都很难不到。”
　　难不难宁夏不知道，但她如果能找的就只有周子渊了。
　　周子渊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种官方的笑意：“顾太太真是抬举我了，我和顾太太说的那个公司，没有什么往来。”这是实话。
　　拿到那批货不是不能，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他是个商人，不划算的买卖，是绝对不会做的。
　　宁夏收敛神色：“刚才我也说了，是合作。”
　　“是吗？”周子渊挑眉：“既然是合作，那顾太太总得有筹码吧。”
　　“或者，顾太太想和我谈一下E-BN这个项目的合作？”周子渊眼底闪过一丝精芒。
　　看来今天他会应邀前来，就是为了E-BN这个项目的问题。恐怕想要的还不只是正常的投资占比那么简单。
　　宁夏心里冷笑：“不是。”
　　“E-BN这个项目，完全不需要在谈，但是，我可以给周董另外一个同样节省成本的能源技术。”
　　宁夏拿出自己的筹码——前世研发出来的一项技术，和E-BN有很大的不同，面向方向也不同，但要说技术方面，还要更先进一步，当然了，研发投入也会更大。
　　简言之，和E-BN比起来，这个项目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不过，周氏的经济问题不在宁夏的考虑范围内。
　　——
　　这样的许诺，从一个结婚四年什么正是都没做的家庭妇女口中说出，简直毫无可信度。
　　偏偏宁夏的神色还给的笃定，隐约间透露着沉着与自信，让人不得不去相信。
　　周子渊收起笑意，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这个忙，我倒是也想帮顾太太，可惜，我和那家公司确实没有往来，恐怕是帮不上忙了。”
　　说吧，周子渊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这里到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给顾太太。”
　　“谁？”宁夏出声问道。
　　“邹子凡，顾太太的同事，邹家少爷。”邹家经营的就是一家药物代理公司，而且还是目前国内最大的一家，想要用最便利最快捷的办法进口药剂，那他家就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答案，多少让宁夏有些意外，却不质疑。
　　“顾太太和邹家少爷应该很熟了，想来就不需要我引荐了吧。”
　　的确不需要。
　　宁夏微微眯了眯眼睛，瞥向周子渊吗：“周董的消息倒是很广。”
　　这话一语双关——周子渊不仅知道了宁家项目上的问题，还知道了宁夏去了大，并且和邹子凡在一个实验室。
　　知道的还真不少！
　　宁夏心中冷笑。
　　“对感兴趣的人，自然要多关心一些，顾太太说对吗？”周子渊不置可否，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语气随意的说出一句话，真假难辨。
　　周子渊能看出来，宁夏是一个睿智的人，面对这种人，他毫不吝啬表现出自己的欣赏。
　　宁夏一笑，似乎也并未在意这件事：“那就多谢周董的关心了。”
　　周子渊轻声一笑：“真心感谢的话，不如聊聊E-BN项目上的事情，我想那会更有诚意。”
　　宁夏不与多做纠缠，直接起了身：“既然周董消息那么广泛，应该也知道我在顾氏的定位。”
　　周子渊只是挑了挑眉，并未多说什么，但显然是不太相信的。
　　宁夏看着周子渊：“今日多做打扰，感谢周董赠送的消息，周董时间宝贵，我就不多做打扰了。”
　　看着准备离开的宁夏，周子渊也没挽留，而是伸手同宁夏握了一下手：“我很期待，顾太太什么时候来找我合作。”
　　宁夏一笑，收回手：“有机会一定联系周董。”
　　周子渊此人精明的像个狐狸，宁夏不喜欢和这么麻烦的人合作，这次也是时间太过紧迫，才找到了周子渊。
　　周子渊神色晦暗的看着宁夏离开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什么，沉默片刻，兀的笑了笑。
　　——
　　顾家别墅里。
　　此时被哥哥“抛弃”的林可正抱着电话，一脸‘严肃认真’的同电话那头的人汇报着自己这两天的情况。
　　“我很听话哦！幼儿园也有去。”
　　“而且我这个一个星期都没有迟到！”这话说得好像不迟到事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一般。
　　“我和小朋友也有好好相处。”
　　“没有，没有打架。”
　　“还有还有，我的作业被老师表扬了呢！还得了五个小红花！班级里就我一个打了五个小红花的！”
　　“可可真厉害！”电话那头的顾修远脸上神色比起平时的严肃微微柔和了些许。
　　被顾修远夸奖的小团子，双眼一亮，激动得小脸也微微发红：“那当然了！”
　　这小语气，嘚嘚瑟瑟的。
　　“还有还有，我有好好吃饭，没有挑食，全部菜都吃了！”
　　一旁的王管家听着这话眼角微抽——可可小姐是不挑食了，那是因为最近桌上的菜全是她爱吃的。
　　倒是没想到，林可之前很挑食，死活不肯吃蔬菜，做成糯米丸子之后，居然成了她的最爱。
　　这些菜说起来还是太太点的。
　　当然，太太点是因为她自己想吃。
　　——
　　那头，顾修远低声一笑：“嗯，可可很棒。”
　　林可不断将这两天的事情分享给顾修远，顾修远到一点也不着急，安静的听着，偶尔夸奖一两句。
　　“还有，我画的画还被老师表扬，被院长挂到小树苗墙上了！”
　　“是吗？可可画的什么？”
　　“我们家，大大的房子、哥哥、爸爸、还有……”


第24章 被拉黑了？
　　林可：“还有夏夏。”
　　顾修远：？
　　小孩子发音不标准, 顾修远刚想问“夏夏”是什么，便听林可越发兴奋地说：“琪琪她们看了我的话，都说我妈妈是最漂亮的！”
　　听着林可口中的‘妈妈’两个字，顾修远微微一愣, 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讶——林可很怕宁夏, 他甚至考虑过让两个孩子搬到其他的房子去住, 可是宁夏似乎发现了：只要有两个孩子在，他就一定会回去, 因此摆出了要“自杀”的架势, 不让两个孩子搬走。
　　为了不让宁夏做出过激行为伤害到两个孩子, 顾修远只好吩咐王福尽可能将双方隔离开来。
　　林可从来不会叫宁夏妈妈。
　　这段时间, 发生了什么吗？
　　他听王福说, 宁夏偶尔还会接送林可。
　　“宁……妈妈呢？”这一刻, 顾修远突然想和宁夏通话。
　　电话另一边, 林可嘴巴噘了起来, 刚才的兴奋劲也散去了不少：“妈妈不在……”她还想和妈妈分享作业呢，可是妈妈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 怎么还在外面？
　　顾修远皱起眉，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显示了此刻顾修远的心情不太好。
　　“知道了，到时见了, 可可该去睡觉了。”
　　“好吧……”
　　“还有还有,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可可都想爸爸了，哥哥也是。”
　　顾修远已经知道林霄回来了，之前在电话里简单教育了林霄几句。
　　顾修远顿了一下：“快了，过几天爸爸就回去了, 到时候给可可带礼物。”
　　林可连忙说道：“还有哥哥和夏夏的。”
　　“好，都带。”顾修远微微一顿。
　　“不，不要给哥哥了。”林可撅着嘴说道：哥哥太讨厌了，一直在房间里这东西，都不理她。
　　“好。”
　　又交代了几句，顾修远才断了和林可的电话。
　　——
　　办公室里，顾修远握着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宁夏的电话。
　　宁夏的号码已经被他拉出了黑名单，并且添上了备注。
　　其实顾修远也不知道要同宁夏说什么，只是这一刻他想和对方通话。
　　顾修远捏着手机，申请颇有几分严阵以待的架势。
　　如果此刻有手下的职员在场，估计要以为他们董事长实在烦心某个大项目了。
　　听筒里有声音传出的瞬间，顾修远喉结动了动，脑海中想着要说的第一句话。
　　宁夏……
　　结果，电话刚刚接通，就变成了忙音。
　　顾修远一愣，竟然有些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忙音。
　　将整段中英文听完，顾修远才挂了电话。
　　顾修远握着等了一会儿，再次按下了拨通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还是忙音。
　　又过了几分钟再打，还是忙音。
　　“董事长，这几份文件是……”小助理刚刚敲门进办公室，就见他们董事长手里握着手机，表情很复杂。
　　“董、董事长？”
　　“手机借我用一下。”
　　顾修远用小助理的手机拨通了宁夏的号码。
　　依旧无人接听，但提示声却不是忙音。
　　宁夏把他拉黑了？
　　顾修远放下电话，皱起眉，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不只是顾修远难以置信，估计任何人都难以置信这一点，宁夏会拉黑顾修远？开什么国际玩笑？
　　要说顾修远拉黑宁夏还差不多。
　　其实，这倒也不是宁夏的问题，而是上次来了一个电话，上面区域号显示未知，宁夏还以为是诈骗电话或者是广告推销，所以习惯性的就直接拉黑了。
　　毕竟，顾修远从来没给原身打过电话，宁夏当然不会觉得，那是顾修远的电话了。
　　而且，原身也已经不知道顾修远的电话，手机里也没存，自然就没有显示，宁夏会做出那番举动，完全在情理之中。
　　唯独一向睿智的顾修远想不到这一点，握着手机在办公室里坐到了天黑。
　　——
　　顾修远那边发生的事丝毫没有影响到宁夏。
　　第二天一早，宁夏从上面下来的时候，比平时早了二十分钟，早餐还没做好。
　　林霄坐在餐桌前，手里还拿着一道题目在算——这是他这次参加比赛时遇到了一道题，就是因为这道题没做出来，他才被淘汰了。
　　回家来琢磨了这么久，林霄依旧没有找到突破口，偏偏这个叛逆期少年十分固执，就是不肯看网上的解题分析。
　　——
　　这边，宁夏走过餐桌，随意的扫了一眼，发现这题还是昨天那个。
　　一晚上都没做出来，果然不怎么聪明。
　　此时，宁夏看林霄，像大佬看平民。
　　林霄比赛输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做这道题，可惜一直没有答案。
　　见宁夏看过来，想到昨天宁夏说的话，林霄心里不爽：“你看什么？”看得懂吗？哼！
　　说他笨？在他看来，宁夏才是真的笨！
　　说着，林霄微微仰起头，似乎是想居高临下的看着宁夏。
　　但现在他是坐着的，宁夏是站着的，造成的状态就像是他在仰望宁夏。
　　宁夏随意扫了一眼，从林霄的手里拿过了纸和笔，不出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将这道题解决了，丢下一个答案，宁夏落了座。
　　林霄惊讶的看着宁夏好一会，接着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宁夏一定是装的，才撇了撇嘴，收回了视线。
　　——瞎写谁不会啊！
　　就像有人问3523*466等于多少，你随口说一个178034750，别人肯定不会想到你这个答案根本就是错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哇，真牛逼，天才啊，怎么做出来的。
　　宁夏从王管家手里接过打好包的早餐，淡定出门。
　　剩下林霄，目瞪狗呆。
　　宁夏走后，林霄才反应过来——假的！这女人肯定是装的，瞎写了一个答案想骗他。
　　哼，差一点就被那个女人忽悠了。
　　林霄冷哼，十分不爽。
　　收回视线，林霄拿着笔开始继续计算，目光下意识地散过宁夏那个答案，下一秒林霄便飞快收回了视线，似乎还有些嫌弃。
　　“霄少爷快吃饭吧，一会儿可可也要下来了。”
　　“马上，一分钟。”
　　……
　　纠结了一上午还没算出来，林霄这个倔强的叛逆期少年终于向现实低头：上网查了这道题。
　　答案……竟然和宁夏写的答案是一样的！
　　这个发现，让林霄不淡定了，瞪着电脑屏幕十几分钟都没反应过来，脑海之中只剩下一个想法：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那个女人真的会做这道题？不！她一定是蒙的，后者是恰好看过这道题！
　　——
　　林霄在这边的震惊，或者说是震撼，宁夏完全不知道，此刻她已经到了实验室。
　　刚坐下，田文琪就将一落档案丢在了宁夏的桌子上：“这些实验数据你处理一下。”
　　每一个前来实验室的新人，都是这个待遇，不处理实验数据就去刷试管。
　　这几天宁夏经常请假，好多数据还是她给帮忙处理的。
　　“很简单的，就是把数据统一做一下处理，归类整理一下录入表格……”
　　“这些数据都是林师姐的，你别弄错了”，田文琪强调一句，最后看着宁夏犹豫几秒，又道：“不懂就问，别瞎弄，到时候弄错了更麻烦。”
　　“嗯。”宁夏应了一声，已经翻开了第一本。
　　一眼扫过——不难，这组数据最后出来，最多就是个一维二元线性模型。
　　田文琪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看了一会儿，见宁夏似乎认真开始在做数据整理，这才离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试验。
　　这些东西对于宁夏来说很简单，没多长时间就处理完了。
　　——
　　宁夏刚停下，就见邹子凡拿个了本子过来，面上还带着笑意：“宁老师，你现在忙吗？”
　　“不忙。”刚处理完实验数据，她也没什么事情要忙了。
　　“你的实验出结果了？”看着对方眼里的神采，宁夏开口问道。
　　“恩”，邹子凡有些兴奋：“这是结果，宁老师你看看。”
　　用了宁夏之前说的方法，先确定目标值进行数据建模，验证无效再重新增加范围参数继续分析，这样的方法的确有效，他才用了三天就做出了实验结果。
　　“恭喜。”宁夏挂上笑容，对对方说道。
　　“主要是要感谢宁老师！”
　　“我请宁老师吃饭吧？”说这话是，邹子凡下意识地有些紧张。
　　宁夏却莞尔一笑，道：“还是我请你吧。”
　　“嗯？”邹子凡一愣：“宁老师你这是……”
　　“有事相求。”宁夏逐渐收起笑容，表情认真起来。
　　“宁老师你这话可太客气了”，邹子凡赶紧摆摆，又认真问道：“需要我帮什么忙？”
　　宁夏：“听说邹家是做药品代理的？”
　　“的确”，邹子凡点头：“宁老师需要进一批药物？”
　　宁夏是宁海集团的千金他知道，宁海集团最大的项目就是医疗项目，这个邹子凡也有所耳闻。
　　“是，这些药剂，通过邹家的渠道是否可以拿到？”说着，宁夏将一个清单给了邹子凡，
　　邹子凡接过清单，仔细过了一遍：“里面几个我有点印象，好像是WILLW公司的，另外一些T国的ZID公司也有。”
　　“邹家确实和这几家有一些合作，我可以和对方沟通，不知道宁老师什么时候要？”
　　宁夏略微推算了一下时间：“最好是两周之内。”
　　——那批药剂并不是什么特殊药剂，但因为运用广泛，市场上十分紧缺，预定便要提前两个月，而宁海已经没有第二个两个月再等。
　　邹子凡听到宁夏给的时间，面色露出几分难色：“我可以试试看，尽量和那边谈一下，但具体是什么结果，还得谈过了才知道，如果两周之内不行，我会给宁老师一个最快的时间。”
　　宁夏应了一声：“那就麻烦你了。”
　　邹子凡一笑：“说什么麻烦，是我经常麻烦宁老师才对。”
　　‘嗡嗡嗡！’
　　就在宁夏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宁夏的话。
　　是陈助理打来的。
　　“我去接个电话。”宁夏起身，和邹子凡说了一句。
　　邹子凡连忙让开：“宁老师请便。”
　　宁夏走出办公室，接起电话：“陈助理，有事吗？”
　　“太太。”
　　“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打扰您，是这样……”，顿了顿，陈宇又道：“E-BN项目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推进情况不太理想。”
　　陈宇想了下，还是决定向宁夏汇报一声。
　　宁夏垂下眸子：“说具体一点。”
　　具体那就太复杂了。
　　陈宇感叹了一声：
　　之前的股东大会上他们代表董事长一方和项目技术部一起夸下海口说三个月的时间就能有结果，但事实情况远比他们想得更难，目前项目在技术上遇到了多个瓶颈，用徐飞的原话来说：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都不一定能够完成。
　　偏偏又有人在这时鼓动起了要搞一个项目阶段性成果考察会。
　　现在项目推进了千分之一都没有，考核会上拿什么做汇报？
　　……
　　“太太有时间吗？我接您到公司来，等到了公司再做详细的汇报。”主要，还有技术方面的事。
　　宁夏略微思索：“好。”好歹也是投了10个亿的。
　　陈宇得到宁夏的肯定答复，连忙：“我去哪里接您？”
　　“B大。”
　　“请太太稍等片刻。”
　　——
　　另一边，吴习裴正和周子渊坐在一起喝着茶。
　　B-EN的项目阶段验收会是他提议召开的，可这件事本身确实周子渊的意思。
　　隔间里，吴习裴抿了口茶，悠悠道：“事是办妥了，不过我就闹不明白了只是一个降解白色垃圾的项目，难道真有那么大的价值？”
　　反正他是看不上的，也不知道一个破项目，居然能让周子渊这么上心——周子渊为了这个项目，可算是费尽了心思。
　　“那是你没眼光，”周子渊笑笑，没给吴习裴面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吴习裴一顿：“那只要直接投资这个项目就可以了，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还要开什么阶段考核会，毕竟当时的会议上。也没说限制了其他公司不能投资。”
　　叫停了项目，那岂不是谁都得不到好处？对于周子渊的想法，吴习裴并不理解。
　　周子渊没说话，也没对吴习裴多解释什么：“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周子渊顿了顿，又不急不慢地道：“层次不同，认知不同。”
　　——他现在的目的不是当投资者，而是要当项目的所有人。
　　正好项目出了状况，一个成果验收足矣让大部分的股东产生动摇，最终让整个项目停掉，到时候就是他的机会。
　　学校。
　　宁夏收拾好东西，去了王璐在的那间办公室。
　　电脑前，王璐正在看一组数据，皱着眉，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宁夏走过来，她都没发现。
　　听说宁夏要请假，王璐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宁夏，神色不悦——虽然实验室的时间比较灵活，钱教授也没规定下午大家必须在实验室里，可是这个宁夏怎么又要请假。
　　“田文琪说林师姐的数据你在处理，弄完了吗？”
　　“已经处理完了。”刚才无聊，顺便还把数据分析也一起做了。
　　王璐一怔：“你说处理完了？”显然不太相信。
　　王璐狐疑地看着宁夏，又道：“别是对付的吧，这个实验林师姐亲自做的，做了两个月了，那个数据很重要的。”
　　宁夏没说什么，将数据拿了，放在了王璐的面前。
　　这已经是一份完整的数据结果以及分析报告了。
　　王璐狐疑的打开档案夹，只是看了几秒钟，脸上的不屑就被惊诧取代。
　　接着，王璐的翻动档案的速度开始加速，一直翻到了最后，神色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没能回过神来。
　　“可以了吗？”宁夏的声音，拉回了王璐了注意力。
　　王璐深吸一口气，视线转移到宁夏的身上，仍旧带着浓重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可以了……”
　　半天，王璐才憋出一句：“走之前注意把使用的实验设备和试验台收拾一下，还有办公桌，明天有学习组要来学校实验室参观。”
　　“好。”宁夏离开。
　　这边，王璐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手中的档案，视线落在那一条一条简单扼要的分析上，还会不过神来。
　　虽然没一点分析都没几句话，但是半个字都没浪费，甚至她想往上面再加点什么，都加不进去，仿佛多加了任何一个字，都是对这些分析的冒犯。
　　这样的分析，她也就是在钱教授那里看过！
　　王璐的水平还没到那个层面，并不知道，如果此刻钱教授也看了这份分析，那他一定更为震惊——因为这份分析的水平，绝对比他更高。
　　——
　　几声小声的奚落声，唤回了王璐的意识，王璐只是看了几个人一眼，这次她没跟着开口。
　　“喂喂，看那个宁夏，又走了。”
　　“还真是，把实验室当兴趣班了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才上班几天？就又请假了？”
　　正在整理实验仪器的几人，低声嘀咕起来。
　　那边，又有一个人插话进来：“今天早上，我看田文琪给她送了数据，让她学习整理。”
　　“不是吧，这就走了？那数据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没看刚才王师姐那表情吗？肯定是王师姐扫尾呗。”
　　“什么扫尾？我看是一个字没动吧，估计是处理不了，又怕露底，直接就溜了。”
　　“也是，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陈雨欣正在处理手头上的工作，就听到那些人又在议论宁夏，并且还越说越过分，心里的火嗖的一下就窜起来了：“你们能不能别乱说？谁规定了实验室下午一定要留这里的？”
　　确实没人规定，实验室里做完了当天的实验，就可以自由活动了，跑去大一蹭高数课都没问题。
　　“走也可以，总得把事情搞完吧？我们这里累死累活的，她来溜达一圈就走了。”有人不满地回怼过去。
　　“那是你们效率低！”，陈雨欣白了几人一眼：“你们怎么知道宁夏没处理完？她肯定是弄完了才走的。”
　　那么一点点数据，以宁夏的水平，分分钟就能搞定好吧。
　　偏偏这几人不信。
　　“陈雨欣，你就可劲地吹吧，多抱抱人家的大腿。”
　　“你们——！”
　　“是啊，我要是有一个什么校领导的爹，我也每天来溜达溜达就走，还能搞几个帮我说话的狗腿子。”
　　这句话一出，众人低声嘲笑：“是啊，咱们可没那个实力，只能自己努力喽～”
　　陈雨欣一张嘴，说不过那些人，只能愤怒的瞪了那几个人一眼：“你们爱信不信，别到时候脸被打疼了才来说我没提醒你们。”
　　这么一说，陈雨欣还有点小期待了——哪天宁夏露一手，狠狠打这帮人的脸。


第25章 “秦肃”
　　这头, 宁夏刚到校门口，就看到陈宇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到宁夏出来，对方连忙迎了上来：“太太，上车吧。”
　　说着, 还殷勤的打开了车门。
　　这态度, 和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觉得是天差地别。
　　宁夏瞥了一眼陈宇：“走吧。”
　　说着, 人已经上了车。
　　陈宇开车很平稳的就到了公司，走的专用通道, 倒是没遇到那些不长眼睛的人。
　　进了会议室, 陈宇帮着宁夏拉开椅子：“太太您先坐, 我去拿材料。”
　　宁夏应了一声。
　　不多时, 陈宇拿了一叠材料过来, 放在了宁夏的面前, 他觉得宁夏能看懂：“太太先看着, 我来跟太太说一下现在的情况。”
　　宁夏随意的翻开第一份文件, 是份项目情况说明：“说吧。”
　　配合宁夏看到的地方，陈宇开始说明：“是这样的, B-EM这个项目目前出现了一些瓶颈，最大的几个问题仍然是在技术方面，一个是我们的几次测试都缺乏理论支撑，导致一些判断结果无效, 另外, 生物的诱导效果也出现了停滞……”
　　这些都是徐飞给他的反馈。
　　总而言之，他们的项目进展，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宁夏点点头，手上又翻了一页：陈宇说的几个问题，文件上也做了标注。
　　这些在宁夏一个“过来人”看了, 都是小问题。
　　“继续。”宁夏神色淡定。
　　“还有就是，应过半数股东的要求，两周后的项目成果验收会，势在必行。”
　　进展都没有，验个毛线。
　　陈宇想骂人。
　　顿了顿，陈宇遣词酌句的给宁夏解释：“目前的状况，项目不可能通过验收，最终结果恐怕是被叫停。”
　　宁夏停下翻动的动作——叫停吗？
　　“所以你请我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合上文件，宁夏看着陈宇。
　　陈宇：他也不知道。
　　董事长不在，有关这个项目，陈宇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宁夏。
　　再则，除了董事长和祁家主之外，宁夏也是这样项目最大的投资人。
　　“关于目前的状况，太太有什么建议？”
　　“建议？”，宁夏几乎未做思考，便道：“我的建议就是，验收会该怎么办怎么办，弄得正规郑重一些。”
　　“至于其他”，略微停顿，宁夏看向陈宇：“你可以先说说你的考虑。”
　　顾修远的头号助理，不可能这点处理能力都没有。
　　“我的考虑除去股东那边的权衡之外，依旧是在技术方面找突破口，目前的打算是高薪资聘请一些专家来做技术指导，把瓶颈度过去。”
　　“这个我赞同”，宁夏点头：“还有吗？”
　　“暂时就这些。”
　　“可以考虑再增加一个技术小组，同步做虚拟实验。”
　　陈宇眼前一亮：“好的。”
　　“另外，太太在B大，有关生物研究，尤其是微生物诱变方向的专家，不知道太太是否有推荐？”
　　陈宇想到宁夏之前在股东大会上那番将众人唬住的言论，心想太太或许是认识了某位这方面的大佬的，之前说的那些说不定就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如果能将对方请来做技术指导，那就再好不过了。
　　陈宇说话的同时，‘嗡嗡！’，宁夏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是邹子凡发来的消息。
　　‘宁老师，您说的那些供应商已经联系过了，他们可以优先供货，但是需要多支付百分之五的风险费。’
　　‘没问题。’宁夏果断回复了消息。
　　‘这样的话，宁老师你确定一下订货数，今天之内就将订单数量清单发给对方。’
　　‘好的。’
　　‘谢谢。’
　　效率相当快。
　　收起手机，宁夏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愉悦的笑意——实验室的崽就是靠谱。
　　‘好的，谢谢。’宁夏给邹子凡回复。
　　陈宇见自己说了半天，也不见宁夏有什么反应，好像是根本就没听：“太太，您在听吗？”
　　陈宇叫了一下宁夏：“太太？”
　　这时候，宁夏才回过神来：“你说了什么？”
　　她只听到了前面一点，之后邹子凡消息来了，就都没注意陈助理说了什么。
　　陈宇：……
　　无语的看了一眼宁夏，陈宇又重复道：“太太，我是说，项目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很多问题……”
　　“等等”，还没等陈宇说完，宁夏就开口打断了陈宇的话：“最后一句。”
　　宁夏现在心情十分好，正在琢磨着怎么感谢邹子凡的帮助。
　　要不送研究笔记？或者还是研究心得？
　　“太太，我想请您推荐一个相关方向的专家。”陈助理这次学会了，直接省略了那些话，将此行的目的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专家吗？”，宁夏下意识地说了个名字：“你找秦肃，秦教授吧……”
　　差一点，宁夏就要紧接着将“秦肃”的电话号码背给陈宇了，这是才猛然反应过来，她刚才没注意，说了个很可能查无此人的名字来。
　　秦肃是宁夏在现世的好友，生物学研究上的大佬级人物，堪称天才之流，三十岁就达到了不菲的成就。和宁夏是同事，也是至交好友。
　　以前宁夏比较忙，经常会有有什么学术论坛、演讲、技术顾问、项目指导等事情来找宁夏，如果没时间宁夏一般会向来找自己的人推荐秦肃。
　　而且，秦肃似乎每次都挺有空的。
　　宁夏张张嘴，正考虑着怎么将这件事圆回来，门外就有人敲了门。
　　一个职员走进来，站到陈宇身后，小声说了句什么。
　　陈宇神情略微严肃地点点头，说了句“马上。”
　　陈宇又看向宁夏：“我得去接个电话，今天辛苦太太过来了，太太稍等，我这就安排人送您回去。”
　　陈宇向刚才进来的人做好安排，这才快步离开了。
　　宁夏刚要叫住陈宇，人影已经跑没了。
　　宁夏：“……”
　　——
　　这头。
　　电话是顾修远打来的。
　　“NTM公司的负责人后天到公司进行项目考察，你做好安排。”顾修远略微严肃的声音，透过电话传递到陈宇的耳中。
　　NTM公司这也是顾修远这次到E国找到的重要投资人之一，对方打算直接到顾氏进行考察。顾修远这边还最后一些事没处理完，所以这些事只能先安排陈宇进行。
　　陈宇连忙应声：“好的，顾董，我会处理好。”
　　交给陈宇的事情，顾修远不需要多做担心，陈宇知道该怎么做。
　　“董事长您大约什么时候回来，我做好安排？”陈宇询问
　　“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处理完就可以回程，大约两周。”
　　“E-BN项目的事情怎么样了？”略微顿了一下，顾修远惯例询问一下项目的问题。
　　陈宇沉吟片刻，像是在整理怎么对顾修远汇报：“项目暂时遇到了一些技术上的困难，但现在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打算联系一些专家做顾问。”
　　陈宇简单的将项目最近的一些情况对顾修远汇报了一下。
　　“恩，技术方面的问题，尽快解决。”
　　“是。”
　　——
　　似乎沉默了几秒，顾修远想到了什么，又问：“你请了宁夏到公司？”
　　刚才听接电话的徐秘书说，陈助理和太太在会议室谈事情。
　　“是”，陈宇解释道：“刚刚请了太太过来，说了关于E-BN项目的事。”
　　太太的确给了他很好的建议，模拟实验，最后如果主要的实验没有做出成果，还能用模拟实验来顶一顶。
　　当然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顾修远应了一声，对此并未多言。
　　他想到了，之前陈宇和王福都说过，宁夏去B大，似乎并不是玩玩那么简单。
　　看来，结婚这四年，他确实没怎么关心宁夏，更没询问过宁夏的想法，两人的交流也少的可怜。
　　现在回想起来，他竟然发现，一点都不了解宁夏。
　　除了记得之前宁夏做过的事情，剩下的，对于宁夏平日的生活，竟然是一片空白。
　　也许，他该多了解和关心一下这个联姻的妻子。
　　那边，不见顾修远开口说话，陈宇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对顾修远说道：“太太昨天好像是和周氏董事长见了一面。”
　　周子渊？
　　宁夏去见他做什么？
　　听到这里，顾修远心里一紧，也受不清楚那一瞬间的不悦是因为什么。
　　手无意识的敲着桌面，顾修远皱着眉，眼神略微有些暗沉。
　　正待具体询问宁夏去见周子渊做什么的时候，那边陈宇已经又开了口：“好像是宁家的‘天使医疗’有一批订单出了问题。”
　　“听闻是合同上的问题，加上一批货始终拿不到，似乎涉及到违约赔付的问题。”陈宇略微想了一下最近听到的事情，对顾修远简单的说了一下。
　　‘天使医疗？’
　　不等陈宇再说什么，便听顾修远说了句：“这件事，我知道了。”
　　“董事长，这件事，我们这边需不需要做点什么？”毕竟出事的是宁家，而太太……他是很认可的。
　　“我会处理。”顾修远只说了这一句话。
　　结束通话之后，顾修远坐回到办公桌前，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最后，翻出通讯录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
　　——
　　宁夏回到家里。
　　晚上，饭桌上，三个人正安静用餐——各怀心思。
　　林霄不时往宁夏那边瞥一眼，神情古怪。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饭桌上的气氛好像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尤其是旁边的林可。
　　林可的表现很自然，没有半点拘束，一点都没有之前那种惧怕或者是小心翼翼的感觉。
　　一边吃着饭，凳子下两条够不到地板的小短腿还一蹬一蹬的。
　　林霄清楚，这是妹妹开心的表现。
　　只是，林可竟然不怕宁夏了，这让林霄有些难以接受。
　　饭桌上没有了之前那些辣的物理辣眼睛的食物，几乎全是林可喜欢的东西。
　　林霄看着林可拿着叉子对着一颗糯米团子叉了半天没叉着，最后干脆直接用了手。那颗糯米团子被林可送到了口中，一双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腮帮子鼓鼓的，幸福的小表情像是一个屯满了食物的仓鼠。
　　过会儿，林霄以为林可又要向第二颗糯米团子下手的时候，却见林可费力的伸出自己小短手将装着糯米团子的碟子推向宁夏，像是要和宁夏分享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林霄的面色更是纠结，连带着看着宁夏的视线，也带上了几分不爽。
　　——他这个做哥哥的，都没有这个待遇，那女人凭什么有？
　　也不知道他去参加比赛不在的这段时间，那女人给自家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
　　越想，林霄就越想将林可直接拎走，然后好好的跟自家妹妹科普一下，应该怎么‘远离宁夏’的安全知识！
　　宁夏扫了一眼林霄，然后伸出筷子，然后将糯米团子送到口中。
　　嗯，味道不错。
　　甜而不腻，入口绵软，果然好吃。
　　赞赏的看了一眼林可，宁夏又吃了一个。
　　林可接收到宁夏的眼神，只觉得心花怒放，小脸上也裂开了傻笑。
　　林霄：“……”傻子不中留。
　　冷哼一声，将盘子里剩下的糯米团子塞到口中，狠狠的盯着宁夏。
　　宁夏装似没看到一样，继续吃饭，完全不理会林霄。
　　小团子见林霄将糯米团子全吃了，小嘴瘪了瘪，然后将筷子伸到了糖醋里脊上。
　　林霄终于吞下了糯米团子，又开始死死的盯着宁夏，然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有点蠢，随即收回了视线。只是脸上依旧带着几分尚未褪去的懊恼。
　　饭桌上的气氛再“和平”。
　　林霄不时朝着宁夏看看，眼神之中似乎也带了欲言又止。
　　宁夏见林霄又开始盯着自己看，开口说道：“有事？”淡然的声音，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或者，只是随意的问了一句而已。
　　“没有。”林霄面色一沉，接着就收回了视线，视线故意的转移到林可身上，不去看宁夏。
　　宁夏收回视线，不在理会林霄。
　　又过了一会儿，林霄又开始将视线收回来，落在了宁夏的身上。
　　几次欲言又止，都是对着宁夏张了张嘴，最后做出自己在吃饭的样子，往嘴里塞东西，倒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很想问宁夏，之前那道题是怎么解出来的，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让他去求这个女人要答案吗？
　　但那道题一直在心里吊着，让林霄坐立难安，怎么的好像都不对，全身都不舒服。
　　终于，林霄忍不住了，在不知道第几次对着宁夏开口之后，终于说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话：“那道题你……”
　　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宁夏停下筷子，扫了一眼林霄：“什么？”
　　林霄抿了抿唇：“没什么。”还是算了吧，他不问了。
　　他就不信了，自己还做不出一道题。
　　宁夏看着林霄这样子，以及之前说的话，不难猜出是因为那道题的事情。
　　唇边勾出一抹恶劣的笑意，宁夏不打算开口，她就故意吊着林霄，看林霄能忍到什么时候。
　　别说，林霄这个样子，憋屈又说不出来的感觉，看起来比小团子好玩多了。
　　饭后，宁夏擦了擦嘴，准备回房。
　　林霄见宁夏吃完了，心知再不问就没机会了，这才又开口道：“那道题你是怎么解出来的？”
　　问完，林霄面色一黑，心里暗自鄙夷自己，怎么还是开了罪恶的口？
　　宁夏看着林霄这憋屈的样子，心情舒坦，擦了嘴，悠哉上楼。
　　不过，走到一半，宁夏倒是心情好的给了对方点提示：“那道题的解题思路不在于计算，而是在于反推。”
　　对聪明人，不用多说。
　　说完，宁夏迈步上了楼。
　　林霄坐在餐桌前，看着宁夏的方向，视线有几分呆滞。
　　看起来像是在发呆，但实际上，此刻林霄的脑海之中正泛起了惊涛骇浪。
　　刚才宁夏的那句话，直接像是解开了某个开关一样，将脑海之中之前不懂得事情，瞬间清明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
　　猛然，林霄实现一亮，双眼迸射出兴奋的情绪。
　　起身，直接就朝着楼上跑过。
　　路过王管家的时候，王管家下意识的开了口：“霄少爷，你……”怎么了？
　　还没等说完，林霄的影子都没了，王管家止了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而是继续朝着餐厅走去。
　　——
　　回到房间后，宁夏躺在沙发上在看胡博文胡助理发来的关于‘天使医疗’项目的合同扫描件。
　　宁夏打算，先从合同之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或者是可以利用的漏洞，将这件事额主动权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两批货的解决，并不是宁夏的最终目的。
　　‘嗡嗡！’
　　宁夏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显示接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在学校的时候，宁夏的手机都是震动模式，这两天也懒得换，直接就全天震动了。
　　手机一直在身边，震动的声音不大，也一样可以感觉到。
　　宁夏点开消息，正是周子渊发来的。
　　【昨天宁小姐拜托我的事没帮上忙一直很遗憾，不过，我找到了另外一些东西，我想会对宁小姐有用。】
　　周子渊忽然联系自己，不在宁夏的意料当中。
　　微微皱眉，正打算回复‘什么事’，那边就发来了一张图。
　　图片是银行转账的流水单，上面显示同一个账号三次往另外一个账号的打款记录，总金额已经超过了两千万。
　　汇款人是宁夏在原著小说之中看到过的一个人，此人正是男二纪昶晏手底下的一个人，原文之中出镜率还不低。
　　而收款人则是一个叫吴飞的人，这个人宁夏倒是没什么印象，没见原文之中有提到过。
　　就在宁夏刚刚看完图的时候，一条消息又紧跟着发了过来。
　　这个时间点，卡的刚刚好。
　　【周子渊：忘了说，这个吴飞有个远房堂哥，叫徐开洋。】
　　徐开洋？
　　宁夏一顿，这个人她知道，正是宁海的项目部经理。
　　似乎……天使医疗这一块，也是和他有关联。
　　略一思索，宁夏就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当即，给周子渊回复道：【之前说的那项能源技术，我会在本周内提供给周董。】
　　宁夏不会欠下周子渊的人情，不管是之前提供了邹子凡这条线，还是现在直接给出了宁海可能出现的内奸。
　　紧跟着一条消息，就出现在了宁夏的手机上：【何必这么客气，举手之劳，用不着那么大的谢礼，不妨换一个谢礼。】
　　宁夏看着消息，微微一顿，正打算询问对方是个什么道，那边消息已经紧追了过来：【不如宁小姐请我吃饭如何？】
　　呵呵！
　　宁夏心中冷声一笑。
　　请客吃饭是不可能的，周子渊此人，宁夏不觉得是一个能发展什么友谊的人。
　　【宁夏：3天内给你。】
　　宁夏直接给出了一个答复。
　　周子渊看着‘三天内给你’这五个字，微微挑了挑眉，神色之中趣味更深。
　　果然，宁小姐是一个有趣的人呢！
　　——
　　就在宁夏和周子渊谈事情的时候，在自己卧室里的叛逆期少年林霄正在奋笔疾书。
　　某一刻，林霄停下了笔，眼神之中的兴奋也达到了最高点，几乎要喷薄欲出。
　　成了！
　　这道题他解出来了！
　　看着纸上满满的解题过程，林霄的内心是震惊的。
　　他是做梦都想不到，这道题解开的关键点，竟然是宁夏提供给他的。
　　转念，林霄心里又很不服气，他绝对不会相信，这道题是宁夏自己解出来的！
　　一定是那女人看到了网上的解题思路和答案，绝对是的！
　　林霄在心里暗暗非议，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不会的题，宁夏能那么轻易的解答出来。
　　——
　　另一边，陈宇正在努力的查一个叫‘秦肃’的人。
　　整个B大生物系，也没有任何一个生物技术方面的教授叫秦肃。
　　不仅如此，就连与之相关的化学系、数学系、物理系，还有B大对面那条街上的Q大他都查了，也都没有这么一个人。
　　最后，陈宇还找人查了这个人的消息，叫这个名字的、全球一共有2970个人。但筛选下来，其中也一样没有任何一个生物学甚至是相关学科的人。
　　唯一一个专家范畴之内也叫“秦肃”的，是位M国籍的华人，对方常年居住在M国，其行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没有任何身份行踪流露出来。
　　而且，对方是做电子科技的。
　　陈宇叹了口气：难道是他听错了？后者是太太不愿意说，就随便编了一个名字？


第26章 不能掉马
　　陈宇在任何途径都没找到能对得上号的‘秦肃’, 只好另想办法，通过其他的手途径找合适的专家。
　　陈宇陆陆续续联系了几个过去和公司有往来业务的生物技术专家，可惜情况不尽人意，虽然对方都是生物研究方向的专家, 但在微生物诱导自己变异培养能源化微生物这个全新的领域却都不太擅长。
　　于是, 陈宇只能通过网站和学术期刊有针对性的寻找, 这是项目负责人徐飞的建议。
　　在陈宇费力寻找的时候，徐飞也没闲着, 他也在做一样的事情, 在期刊上找相关专家, 徐飞比陈宇在行。
　　徐飞偶然翻到了几篇论文, 发现和自己现在正在进行的项目相关度极高, 就直接转发给了陈宇, 打算让陈宇也看看。
　　接到徐飞电话的时候, 陈宇正在看那几篇论文, 其实他对这个不太在行。
　　“陈助理，给你发过去的论文看了吗？”徐飞的声音透着疲惫, 这几天他快被这个项目搞疯了。
　　不过，这会儿徐的的语气中又带着点期待。
　　陈宇：“看了。”没看懂。
　　徐飞应了一声：“技术方面的问题就暂时不说了，之所以给陈助理发这几篇文，是因为里面涉及的知识点和我们现在正在研发的项目相多少都有点关联。”
　　研究这项技术的大佬不多, 不仅国内, 国外也一样。与其无头苍蝇一样的找专家，不如有针对性的找。
　　说着，徐飞一边操作电脑，给其中一篇画了个重点，然后截图给陈宇发了过去：“尤其是这一篇, 理论相当先进。”
　　徐飞将这几篇论文研究了一下，尤其是他现在说的这一篇，E-BN上的一些小问题，都能在里面找到一些突破口，只可惜那几个关键问题还是没有什么能借鉴的，而且没有数据作为依据，有些地方还不是很好理解。
　　但徐飞很肯定，这篇论文的作者对这一块的了解相当全面，研究相当深入。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能采访到这位大佬。
　　陈宇沉吟片刻：“好，我知道了。”
　　他明白徐飞的意思。
　　作为信息保护，虽然看不打这些作者的太多信息，但是论文最后面有作者的邮箱。
　　稍后他会以顾氏的名义向这几篇论文的作者发出邀请的邮件。
　　电话里，徐飞还不忘强调了一句：“特别是第三篇，如果能邀请对方那位专家来做技术指导，我们目前遇到的几个重点问题应该都可以解决。”
　　“好，我会优先考虑这位专家。”陈宇语气沉着：应该不会有人拒绝顾氏的邀请。
　　——
　　另一边，收到新邮件时，宁夏正在看从‘AAA ’那里免费拿到的、徐开洋的个人资料。
　　徐开洋，45岁，28岁进入宁海，如今是项目部经理，有一子一女，收入不低，家庭和谐。
　　单单只是看着这些资料，完全看不出此人有什么问题。
　　太正常了。
　　宁夏挑眉暗道。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又快速扫过下面关于徐开洋的大段资料，包括个人简历、从小学到大有没有乱搞的。。学的全部学历等等，宁夏这才又联系了“AAA ”。
　　【宁夏：关于徐开洋的个人资料，就这些了吗？】
　　【是，你让我查的这个人的资料全部都在里面了。】AAA 的消息很快传来。
　　【宁夏：继续再查。】
　　【AAA：查什么？还查这人？】他都已经快把这个徐开洋查了个底朝天了，再查，再查他就只能把这人小学三年级期末考试的试卷送到宁夏面前了。
　　【宁夏：查你最擅长的。】
　　八卦辛密。
　　这个“AAA”最开始被原身找来是调查顾修远在外面。
　　【AAA：哈哈哈，太太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宁夏：需要多久？】
　　【AAA：一天内东西给太太。】
　　宁夏：嗯？
　　这么快？
　　【宁夏：我要准确资料。】
　　【AAA：太太放心，资料保证准确真实。】这可是老本行的东西。
　　扫了一眼最新消息，宁夏退出微信，点开了收件箱。
　　邮件是陈宇发的，用的顾氏的专用企业邮箱，倒是让宁夏有了一丝的意外。
　　【您好，冒昧打扰……】
　　宁夏没想到，邮件里陈宇居然是要邀请她去做E-BN项目的技术指导。
　　嗤……
　　这个陈宇怕是不知道这是宁夏的工作邮箱？
　　从陈宇的遣词酌句之中，宁夏甚至能感觉到一丝的尊敬意味。
　　这就叫无巧不成书？
　　宁夏淡淡一笑，眼里闪过一抹玩味。
　　继续点开邮件里附的附件——是关于项目的概要，以及一些技术慢难点。应该是徐飞写的。
　　宁夏迅速看完附件，大致和她了解得差不多，但陈宇之前和她这个投资人汇报的时候可没有将困难说的这么严重。
　　这么多技术问题都没有解决，而且股东大会过去这么多天了，项目居然才推进了这么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进度。
　　宁夏拧眉，眉宇间带着嫌弃。
　　太慢了。
　　思考片刻，按照上面写的问题，宁夏想到了几点关键点，打算直接给陈宇打个电话过去。
　　结果这时，脑子里响起系统的警告：【警告！请配角在任务过程中务必保持设定。】
　　宁夏的动作一愣：“什么意思？”
　　机械声再次变成小女孩的声音。
　　【你不可以在顾修远的助理那里暴露与剧情不符的能力。】
　　“有问题？”
　　【当然！陈宇是顾修远的助理，顾修远是小说里的重要人物之一，你这么做会破坏“宁夏”的人设。】
　　闻言，宁夏皱眉：“在学校你可没这么说。”
　　【因为学校不在小说的背景中，和剧情没有关联，本系统不会干涉，但是，顾氏那里涉及主线剧情，如果因为配角破坏人设造成剧情偏离，将会触发惩罚机制，提前下线。】
　　听完，宁夏微微挑眉：“所以，只要不暴露就行了？”
　　果然，把玛丽苏言情小说放到现实里就是各种bug。
　　宁夏唇角上扬，手已经摸在了键盘上，开始整理那几个主要的突破点。
　　【系统：……】竟然又让0523钻了空子，这届配角不好带啊！
　　宁夏见系统不再开口，像是自闭了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拿起鼠标，给陈宇编辑邮件：没时间，无法去任职，但可以作为技术顾问提供技术知道。
　　又添加了一个附件，正是刚刚编辑的几个技术要点和突破方法，添加后一起发送。
　　陈宇收到‘xia\'ning’的邮件，连忙放下刚端起来的咖啡，将邮件点开，仔细查看。
　　入目，就是对方委婉的拒绝。
　　陈宇视线一僵，这才看到下面还有一个附件。
　　打开邮件的附件开始看，却发现他完全看不懂，里面都是一些很专业的知识，估计只有徐飞那些人才能看明白了。
　　陈宇颇为无语，整个邮件除了上面那句没时间之外，剩下的都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直接将邮件转发给了徐飞，这种技术层面的事情，还得是徐飞来。
　　‘这是xia\'ning回复的一些东西，你抽时间看一下。’
　　陈宇将邮件发过去，还给徐飞发了一条消息，怕徐飞看不到。
　　徐飞一直在等着陈宇的消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邮件，以及陈宇的信息：好，我这就看。
　　回完了消息，徐飞就开始看陈宇转发而来的邮件，起初还不觉得什么，但越是往后看眼睛也就越亮，神色也越发的激动。
　　单单只是这么几个要点，基本就解决了半数的问题，能让他们的研究完全可以靠着这一点内容，就能继续推进下去！
　　拿到要点的徐飞一晚上没睡，整理到了凌晨之后，然后大半夜的还直接就召集了研究室的人，一起来了个通宵加班，测试宁夏给发过来的要点，是否能在实际之中起到作用。
　　众人到了研究室的时候，甚至还有明显看起来没睡醒的人。
　　但徐飞将这些东西分下去给他们看了之后，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瞬间亢奋起来，还哪有之前的那份倦怠？
　　项目能推进下去，这对于整个研究所的人来说，都是这段时间做梦都会想的事情，
　　没想到，竟然能美梦成真。
　　一晚上的努力，几次三番的测试，终于在天微微亮的时候，难点竟然直接就突破了！
　　这个成果，让实验室的上上下下一片欢呼。
　　这些问题已经困扰了他们许久，可谓是毫无头绪，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突破了！
　　徐飞更是佩服起来周刊上的那个‘xianing’。
　　——
　　宁夏还不知道，她的一份文件，直接让顾氏产生了一笔加班费。
　　——
　　第二天，宁夏一早就起来了。
　　正要出门。
　　沙发上那一大坨，想无视都难。
　　不过，宁夏也只是淡淡瞥了林霄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这边的林霄但见宁夏只是看了他一眼，竟然没理会自己，脸上浮出不爽，但又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么。
　　走到一半，宁夏停下来，看向林霄。
　　林霄：“干嘛？”
　　宁夏：“有件事情还是跟你说一下。”
　　“什么？”林霄脸上浮出戒备，又带着几分好奇。
　　宁夏勾出一抹充满恶趣味的笑意，林霄然后丢出一句话“你们老师说，你要是多一天不去上课，就多罚三万字的检查，另外还有十篇作业。”
　　从比赛回来，这个小破孩还没去学校。
　　“！！！”听了宁夏悠然的声音，林霄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但偏偏还找不到什么能说的话！
　　同时，林霄在心里本能的在计算，他有多久没去上课了。
　　从参加比赛离家出走开始，一直到现在，他根本就没去上课，这要多少天？！
　　林霄：“……”写死他算了……
　　接着，又注意到宁夏脸上那似笑非笑，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一定是被忽悠了！
　　怎么想他们学校都不可能有这种明显不合理的惩罚，这女人一定是在坑他！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林霄还是拿过手机，给微信上的朋友发了条消息过去。
　　【林霄：我今天去学校。】
　　原本安静的“7班四少”群瞬间炸了。
　　【卧槽，霄爷要来上课了啊。】
　　【哈哈，我以为你还要再在外面high几天呢。】
　　【来来，鲜花气球准备好，欢迎咱们霄爷摆驾回宫啊。】
　　【林霄：滚。】
　　【林霄：最近作业多吗？】
　　……
　　B大。
　　宁夏刚走出电梯，就听到一阵争吵声，声音很大，半个走廊是都能听到，其中一个是陈雨欣的声音。隐约宁夏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声音貌似还是从他们实验室传来的。
　　宁夏挑眉，表情略微好奇。
　　宁夏刚走到实验室，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些争吵声，声音很大，半个走廊是都能听到，隐约好像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貌似那争吵声就是从他们实验室传来的。
　　宁夏面色微微有些古怪。
　　实验室能争吵的这么激烈，是非常少见的事情，毕竟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要留几分面子。
　　但这次争吵的这么严重，还得从半小时之前说起。
　　群里分享的那几篇论文，陈雨欣当然也是拜读者其中之一。
　　那几篇论文之中，就有一篇是‘xia\'ning’的。
　　起初陈雨欣也没将‘xianing’和宁夏联系到一起，一直到看到了某个专业名词，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看过。
　　她还记得，她去找宁夏的时候，当时故意偷瞄了一眼宁夏的电脑，想看看宁夏在写什么，而当时的内容，就正是这一块，那时候她看不明白，还询问了宁夏几句。
　　宁夏一边继续写，一边随口给她粗略的解释了一下。
　　所以，这一块陈雨欣的记忆格外的深刻。
　　那种后悔忘记带笔记本的感觉，到现在还能清晰的想起来呢！
　　陈雨欣深吸一口气，就是这个！果然能写出这样论文的人，一定是宁夏！
　　知道了这个秘密，陈雨欣只觉得自己都要飘起来了，脸上也露出了傻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更有那种……知道了偶像的某件事，但其他人都不知道的那种满足感。
　　正在这个时候，实验室的田文琪正在和其他几个人嘀咕宁夏的事情。
　　“猜猜看那个谁是不是又要踩着点来了？”那个谁指的当然就是宁夏，这几天他们都用这个代指宁夏，避免提到宁夏的名字。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宁夏：最近林可那个“碰瓷” 的小团子像是赖上她了，连她哥哥都不要了。
　　——每天吃完早饭见宁夏擦嘴拎包起身的动作，小团子就会一下子跳下来，然后非常自觉地跑在宁夏前面，跑车上去坐着。一副准备好了可以去上幼儿园了的架势。
　　等着林可在幼儿园门口，一番”老师好、同学好’“妈妈再见，注意安全”的常规操作完成，宁夏再到学校可不就是踩着点了吗。
　　“一个新来的，就是仗着有后台，整天就知道混日子。”
　　“过几天啊，估计人影都抓不到了，混日子人家都懒得来了！”
　　有一个人开腔，其他人也开始跟着附和，而且还越说越过分，神态也越来越鄙夷。
　　正在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不已的陈雨欣，听着有人变着花样的奚落宁夏，顿时坐不住了。
　　奚落她偶像，那她肯定不能忍啊！
　　直接跳出来和那几个人理论：“说别人，也不看看你们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陈雨欣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宁夏才不是仗着后台混日子！人家是真的有那个本身，最近那个发表了那么多高质量论文的‘xia\'ning’她就是宁夏！” 说这话时，陈雨欣底气十足。
　　这话一出，众人差点笑喷：“你说那是宁夏？你怕不是做梦没醒呢吧。”
　　“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是假的？‘’‘xia\'ning’的那些论文，就是宁夏写的，‘xia\'ning’就是夏宁！”
　　陈雨欣还在据理抗争。
　　“你知道某闻联播吗？人家为什么最后还要拍一下收拾稿子？就是在告诉你，说谎也是要打草稿的！”嗤笑一声，一个人拔高了声音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又有一个人开了口，逼着陈雨欣拿出证据：“你说是宁夏写的，那你有证据吗？拿出证据来，没证据在这里说什么？”
　　“编故事都不带你这么编的吧，你咋不说宁夏是国家级的院士呢？”
　　几个人纷纷开口，但明显都是站在陈雨欣的对立面的。
　　“我就是看到了！”说着，陈雨欣走到了宁夏的位置旁边：“那天我就是站在这里，看着宁夏写，还遇到了不懂的问题，宁夏还给我很耐心的解答了。”
　　这段时间，好像每天在宁夏不在的时候，咂宁夏的舌跟，已经成为他们日常必不可少的娱乐活动了。
　　“你们别吵了，这里是实验室，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都散了吧。”
　　有人打算做一个和事老，制止这边激烈的争吵。
　　“你要说是宁夏也行，能拿出证据来，我们就相信你，拿不出证据，我还能说那些都是王师姐写的呢！”
　　王璐：“……”
　　今天没有参与进来的王璐，觉得自己躺枪了。
　　陈雨欣狠狠的盯着那人：“证据是吧，我给你证据！”
　　一股火气，冲的陈雨欣有些不管不顾了，直接走到了宁夏的位置，打开了宁夏的电脑：“那些论文都在宁夏的电脑里！是宁夏写的，里面肯定有创建和修改的日期，只要在发论文之前，就能证明，这些都是宁夏写的！”
　　陈雨欣一边说，一边盯着宁夏的电脑。
　　‘欢迎使用，请输入管理员密码。’
　　看着下面的一排下划线，陈雨欣：……
　　有人适时开口：“你是不是要说，电脑打不开，所以就不用证据了。”
　　鄙夷的看了一眼陈雨欣，又有人跟着怼了陈雨欣一句：“就是说啊，空口白话的谁不会说？”
　　“下次想要维护宁夏，记得先打个草稿，最起码也得跟某闻联播学习一下！”暗指陈雨欣下次在帮着宁夏说谎，记得提前打个草稿：“你啊，还是别再这里讲国际玩笑了，自己那一滩都搞好了吗？”
　　此人话音一落，换来了众人的一阵哄笑。
　　陈雨欣被笑的脸色涨红，‘我’了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行了，也不知道那个宁夏许诺了你什么好处，是给了……这个，还是说要给你提供机会搞自己的独立研究？”说着，那人还用右手的中指、食指和大拇指摩擦了两下，这意思已经相当的明显了。
　　陈雨欣深吸一口气，忽然想起来宁夏有整理一些笔记，连忙找出来丢在了众人面前：“这是宁夏整理的，你们自己看！”
　　众人的视线，转移到了陈雨欣拿出来的，放在档案夹之中的随笔笔记。
　　虽然上面的文字很少，但完全可以一眼看出来，这正是论文之中提到的东西。而且，每一条都格外的能指向中心，简明扼要的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众人一片安静。
　　但下一刻，纷纷笑出了声，眼神也越发嘲讽了。
　　“做笔记谁不会啊，我还比她做的还多呢！”说着还用手比量了一个厚度。
　　扫了一眼笔记，他承认笔记做的比他好，但是，这可不能成为证据： “是啊，不就是做笔记吗？又不能证明什么，难道做了笔记就是她写的了？”
　　这时候，有人提出了疑问：“咱们实验室，还有人没做笔记吗？”
　　陈雨欣深吸了几口气，都不能将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这时候，一个人走过来：“行了，别说了，看时间宁夏应该是要到了，让人家听到不好。”
　　和事老上线。
　　众人看了此人一眼，冷哼一声：“说都说了，还怕她听到？怕人说就做出样子来！”
　　嘲讽一笑，众人的不满完全不加掩饰的挂在了脸上： “是啊，每次不是踩点就是早退，整天什么都不干，昨天自己的任务，给她学习的机会还要王师姐帮着写，呵呵！”
　　并未帮忙甚至还学到了的王师姐：“……”
　　陈雨欣呐呐无言，想说点什么，但她确实拿不出来有利的证据，只能憋红了脸，看着那些人。
　　“证据都没有，你还有脸说？怎么，现在怎么不说了？！”
　　又有人开了口：“什么叫不说了，那是没话说了！”
　　让他们相信宁夏能写出论文，他们宁愿去相信国足能挺进四强赛！
　　就这样，双方的争执是越演越烈，最后到半个走廊都能听到的程度。
　　于是，就有了宁夏听到的这一幕。
　　


第27章 科学打脸~
　　实验室里的争吵声, 似乎没有影响到宁夏。宁夏速度不改，一脸淡定的进了实验室。
　　正有正对着门站着的人，见到宁夏来了，瞬间息了声音。
　　见有人话说道一半就停下来了, 其他人也下意识的顿了一下。
　　“嘘——别说了。”
　　这时候, 另一个人也注意到了进了门的宁夏：“来了来了！”
　　一边说, 还一边拉着身边人的袖子。
　　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就连刚刚叫嚣着‘宁夏来了、就来了！’‘她听到还能怎么样？’的人, 此刻也完全没了声音。
　　背后说话谁不会？真到了当面, 可没几个人有胆子的。
　　宁夏能空降到这里, 听说是因为校董的关系, 但到底是什么关系, 暂时也是众说纷纭, 但不管怎么说, 大家几乎都认定了, 宁夏和校董都姓宁。
　　他们也就是背后说说，对宁夏这段时间的态度, 全都是瞧不起的样子，而另一个原因嘛……谁还没点仇富心理？
　　但当了宁夏的面，他们还真不敢多说，哪次不是宁夏不在才敢七嘴八舌的？
　　实验室瞬间安静下来了, 这比和事老在那里说一百句都有用。
　　宁夏淡淡一笑, 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说啊，怎么不说了？”
　　平淡的语气，‘友好’的气场，却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互相看看，没有一个敢多说半个字的, 站在原地看起来像是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一个个垂着头，不敢出声。
　　说的倒是欢，谁想真得罪了宁夏？
　　要不是因为这个，也不会让宁夏一个空降没几天的去整理实验数据，还不是有买好的意思？
　　宁夏从门口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都没有人敢开口，甚至没人敢去看宁夏。
　　都在看陈雨欣，那眼神，似乎再说‘你可千万别乱说’。
　　陈雨欣冷哼一声，看明白了这些人的眼神，但是，她才不会管这些人的死活呢，能背后嘲讽人，怎么就不敢承认了？
　　宁夏看了一眼陈雨欣，没说话，但眼神之中的意思，像是在问陈雨欣‘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雨欣接收到宁夏的信号，当即就开口说道：“我说这些论文是你写的，他们不相信！”
　　陈雨欣的眼神恨恨，语气之中都带着压抑不下去的愤怒，说完还不忘了瞪一眼那些人。
　　宁夏对此倒是很意外，这两天她实在是太忙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论文竟然这么快就刊登了。
　　陈雨欣这话一开口，就有人忍不住了：“论文这东西做不了假，冒名顶替对谁都不好看！”而且，这件事谁会信？太夸张就成了笑话。
　　虽然话里话外的都是不相信宁夏的意思，但看起来这人对待学术的态度倒是很严谨。
　　宁夏：“……”
　　稍稍有些无语，宁夏看了一眼实验室的众人：“各位说的是？”
　　听着宁夏的问题，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这时候倒是没人说话了。
　　只不过，那些人脸上明显的写着‘废话’两个字。
　　要是你能写，那我还不就攻克世界三大难题了？——此刻，这正是大部分人的心声。
　　不过，这话倒是没说出来，只敢在心里不忿的想想。
　　宁夏淡定的扫了一眼众人，准备去开电脑。
　　“你以为电脑里面有论文，就能说明是你写的？别搞笑了！注册个会员，谁还不能下载了！”似乎觉得宁夏打算给他们看什么‘证据’，又有人忍不住了。
　　“那些论文，我电脑里还有呢，难不成就是我写的了？”见一个人开了口，又有一个也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宁夏听到了。
　　宁夏一阵无语，她本来想看看是哪几篇刊登了，毕竟一起发了十篇，宁夏并不确定会是哪篇刊登。
　　此刻，宁夏还不知道，她写的十篇，都被刊登在了不同的周刊上，一个神人一起搞出十个含金量和理论性极强的论文，这已经不是圈子里的秘密了。
　　宁夏：“论文给我。”
　　陈雨欣连忙拿出手机，找出了收藏夹里导师之前分享在群里的论文，递给宁夏：“这里！”
　　接过手机，宁夏只是看了一眼标题，就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了，声音淡然而平静的开口道：“第一篇，ARZZ法在转基因胚芽改良中的应用。其中第四段说道了在二次改良中的应用。”
　　“背书谁不会啊……”他还知道第五段举例了在哪些方向的应用呢。其中一个人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宁夏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此人，继续说道：“DARIZ法比ARZZ法晚问世6年，按理说无论是时间控制、目标性控制以及成功率都能做到提升，知道为什么文章里我推荐用了ARZZ，而非DARIZ吗？”
　　听着宁夏平稳的声音，众人忍不住的就跟着宁夏的思路走了。
　　当宁夏提出问题的时候，他们眼神一阵迷茫，下意识的在想：是啊，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他们在之前看论文的时候，也完全没想到，只顾着被论文之中提到的知识点给震惊了，膜拜学习。
　　“因为转基因胚芽有个最大的问题，基因缺陷，在第一次改良中虽然能够完善这部分缺陷，但因为植入的是双链基因列，会导致胚芽的基因中增加一段附加的单列基因。采用DARIZ法做二次改良的确可以更快的稳定强化胚芽基因链，但也会造成那条附加基因链二倍化，一旦形成稳定的双链基因，会产生什么样的附加效果，很难控制，因此不推荐使用第二个方法。”宁夏神色不变的扫了一眼众人，给出解答。
　　众人在这一瞬间，陷入一种寂静之中，看着宁夏的眼神也开始发生变化。
　　从一开始的嘲讽和不以为意，现在已经是被震惊到了，但现在，他们还没觉得，论文真的就是宁夏写的。
　　将一篇论文研究透了，应该……也能发现这一点吧……
　　想到这里，他们忽然就不确定了。
　　他们忽然觉得，就算是再给他们一年时间去研究，也未必能看到这一步，因为论文里根本就没提到这部分相关内容，他们真的会看着论文，再去翻开文献和各种数据在分析一遍，以这种方式去学习吗？
　　——那肯定不会啊！
　　宁夏没理会那些人徒然变化的眼神，而是继续说道：“第二篇，Wet-213模型的广泛应用，知道Wet-213模型是有谁建立的吗？”
　　宁夏又丢出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仍然让众人陷入迷茫和沉思。
　　是啊，谁建立的呢？
　　众人：“……”并不知道，书上也没说这一块内容。
　　宁夏冷笑：“是华国生物系的一名大学生，在一次数据建模过程中，因为这名学生的录入错误，造成数据建模产生误差，最后得到的模型与目标模型天差地别。
　　直到5年后，那位学生进入Dissetan大学实验室做研究，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再次找出当初那个错误模型的规律，因此才有了后来的Wet-213反向培养模型，213是他大学时候的实验室编号。”
　　宁夏话音刚落，众人心中就出现了同一个词：真的假的？
　　同时，有人反应过来，连忙用手机去查。
　　本想着查出点什么，能证明宁夏是胡言乱语，但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并且，说的也和宁夏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宁夏说的全面！
　　这样的小知识点，一般是没人关注的，他们只是学习知识，知道这个知识是什么就可以了，至于怎么来的，很多人都不会去追根究底。
　　这就像是乘法分配律一样，一般人知道这是谁发现并且推广的吗？
　　那人手机还端在手里，视线震惊的看着宁夏。
　　——这还是吵架吗？怎么觉得有点涨知识？
　　要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对，现场的人甚至都想拿出笔和笔记本来记录了。
　　“第三篇——第三篇就是凑数的，没什么好讲的。”宁夏看了一眼第三篇的标题，这一篇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理论，她写得也是中规中矩，的确没太多好讲的。
　　宁夏这话给众人的感觉怎么好像是高中数学老师在讲课——第一题选A，巴拉巴拉，第二题选B，为什么选B？这题太简单了，我就不讲了。
　　神特么的不讲了，他们想听啊！
　　这边，宁夏翻动了一下屏幕上的论文、文件，继续说道：“第四篇，二配技术优势和劣势浅析，知道最大的劣势是什么吗？”
　　这次终于有人小声开口了：
　　“应该是，这个技术虽然效率高，但是过程中会产生附加物，需要再次进行技术取出附加物？”论文里说到了这一点，那人有些紧张的问道。
　　这份紧张，纯粹源于此刻宁夏带给他的压力。
　　宁夏淡淡的看了一眼开口之人：“错，其实是经济效益。”
　　只不过这一块涉及经济这块对市场的影响会比较麻烦，宁夏就没在里面提。
　　宁夏的这句话，又引起了一个人的反对观点：“可是二配技术所用到的试剂以及仪器设备都不贵吧？”这也是这项技术备受推崇的原因之一。
　　对此，宁夏没有反驳，点点头：“的确不贵。”
　　说完，宁夏停顿一下，接着补充道：“但如果投入实际生场中需要大批量用到这项技术呢？”
　　此刻，大部分人的想法却是：不就是按倍数增长就完事了吗？只不过，这一点他们却没开口，而是等着宁夏之后的说辞。
　　宁夏语气不改，仍旧是十分平淡：“二配技术所使用到的设备试剂的确不贵，甚至便宜，但各位是否忽略了一个问题，试剂保存，就拿其中一个试剂Sabryy试剂来说，少量的存放很简单，但一旦涉及大量保存，就必须用到特质容器。”
　　停顿了片刻，宁夏这才补充上来：“这类容器材质中最关键的一个就是黄金，假设一下，如果一个30万规模的生产厂全部采用二配技术进行生产，那么它光是制造容器所要用到的黄金量就是华国整一年军用黄金的20%……”
　　宁夏一说完，可让众人目瞪口呆，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啊，他们怎么忽略了这一点？这种知识点，不可能在教材或者是文献里被漏掉的，但他们怎么不知道？
　　这也……太太太太涨知识了吧！！
　　忽然间，他们深刻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无知，这是咋回事？
　　有人低着头离开，虽然宁夏讲的很好，但是他们实在是没脸继续站在这里‘蹭课’了。
　　另外还有一些人，看着宁夏的眼神明显带着跃跃欲试，似乎还想在请教点东西。但是，有了之前的事情，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站了一会，灰溜溜的回去。
　　陈雨欣此刻对宁夏的崇拜，简直到了不可以言语表达的程度了，看着宁夏双眼放光，脸色微红，不像学生看老师，倒像是粉丝看爱豆。
　　坐在座位上的邹子凡，终于停下了记笔记的手，然后看着宁夏的视线，也带着浓重的崇拜之色。
　　待众人散去后，邹子凡走过来，同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宁老师，那批药剂已经帮你确定好了，包括出货和运输，对方都可以保证优先供货。”
　　宁夏微微点头：“谢谢。”
　　解决货源的问题只是一个开头。
　　就在宁夏正要说谢礼的时候，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宁夏继续要说的话。
　　邹子凡注意到了来电提示上“爷爷”两个字，笑笑：“宁老师你先接电话。”
　　——
　　“爷爷？”
　　宁夏话音刚落便听到电话那头宁老爷子很大声的咳嗽了一声。
　　声音浑厚，就是有点……做作？
　　紧接着，宁老爷子又一本正经地道：“还记得我这个爷爷，不错。”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宁夏哭笑不得。
　　“爷爷，您说。”
　　“应该是你说”，顿了顿，宁老爷子又道：“我问你，‘天使医疗’那个订单，那两批货是你给摆平的？”
　　随时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这件事，要不是胡博文拿着订单合同来找他签字时告诉了他原由，宁正阳还不知道这丫头背着他搞了那么大一个手笔呢。
　　宁老爷子说这话时语气虽然严肃，可声音之中的高兴几乎藏都藏不住。
　　显然，对于宁夏带来的惊喜，老爷子相当满意。
　　及时止损、懂得变通，最重要的是理智果断。
　　不亏是他宁正阳的孙女，这一点，像他！
　　听出老爷子语气中难掩的笑意，宁夏也放松了语气：“抱歉爷爷，这件事本来想着彻底解决了再告诉你的。”
　　“咋地，还怕我这个老头子给你拖后腿啊？”
　　“没……”
　　“是不想拿这么一点小事来耽误爷爷的时间，还有大局等着爷爷主持。”宁夏这句彩虹屁吹得她自己都觉得水。
　　不过老爷子似乎很受用。
　　“哼，还算有点良心，晚上到家里来一趟。”老爷子这话说一不二。
　　事实情况却是：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孙女了！
　　顺便问问“天使医疗”那件事，宁夏怎么会参与其中。
　　虽然宁老爷子在外是个雷厉风行、极富威严的人，但面对宁夏的时候，完全和外面就像是两个人。
　　宁夏听着宁老爷子似有些别扭的声音，忍着笑，认真应了声：“好，下班就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宁老爷子还十分兴奋，口中念念有词地和一旁的人说着，话里话外离不开宁夏两个字。
　　——
　　下班之后，宁夏准备去宁家老宅。
　　刚刚出了学校不久，就看到了马路对面和几个同学一起走路的林霄。
　　这才想起来，B大附中就在附近。
　　宁夏收回视线，没过多的关注林霄，更没理会林霄的意思。
　　没台本，她也没那么多闲情逸致，
　　林霄在宁夏看到他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宁夏，盯着宁夏看了好几秒钟，也不见宁夏理会自己。
　　心中暗恼：这女人居然无视他了？！
　　就连脸上都挂着浓重的不爽。
　　不过，林霄又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么。随即，想到今天学校的事情，这位叛逆期的少年又陷入了沉默。
　　——他今天到学校去找班主任销假，然后才知道竟然没有责罚，要知道他可是没请假，旷课了好几天！
　　不仅如此，从老师的话里话外，还听到了学校打算重视起他们这些、在某方面很有天赋的学生的培养，并且还面容慈爱的鼓励了自己。
　　最后的最后，班主任还特意将宁夏说过的话，几乎原样的复述给了他，还说了他的家长很支持他的想法。
　　他完全没想到，宁夏居然能懂他！而最先理解他、支持他的人居然是那个讨厌的女人！
　　林霄越想，面色越差。
　　“林霄，你怎么了？”身边的小伙伴注意到了，连忙出声询问。
　　林霄这才回过神来。
　　不过，这一番，宁夏就完全不知道，也不在意了。
　　——
　　宁家老宅，宁夏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来呢。
　　华丽丽的的欧式大别墅，看着异常有气派，像是每个女孩子梦里那个童话之中的城堡。
　　但是，当视线从那华丽丽的的大别墅上向下转移的时候，却能看到门口开了小菜地。
　　还整的像模像样的，一边还打了个瓜棚……
　　另外，还有用篱笆围着一块空地，宁夏的视线，此刻正在这块空地上，她想不到能用来干什么。
　　这时候，管家注意到宁夏的视线，适时开口解释道：“那是老爷打算养鸭子的。”
　　宁夏：……？？？
　　怪不得，宁爸爸宁妈妈都搬出去了。宁夏心里吐槽了一句。
　　


第28章 宁老爷子
　　宁夏双脚还没完全踏进门都能听到屋里宁老爷子正在训斥人的声音。
　　“似乎是一批订单本来是早上要送到的, 结果下午才送到。”管家在一旁解释道。
　　宁夏点点头，进屋便看见宁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手里举着电话，一脸严肃, 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当然, 这不是针对宁夏的。
　　在看到宁夏的瞬间, 宁老爷子虽然依旧绷着张脸，不过眼中的厉色明显是在瞬间消散。
　　“行了, 这些事情都做不好, 就别在我宁海拿工资了。”话落, 老爷子挂断了电话。
　　“哼！”
　　宁老爷子看向宁夏, 也不知道是在哼谁, 脸上似乎挂着严肃和不悦的神情, 不过和刚才的模样对比, 此时老爷子这份严厉明显是装的成分多一些。
　　“爷爷。”宁夏忍着笑, 一本正经地叫了对方一声。
　　第一次面对面见到原身的爷爷、宁海集团的董事长，宁夏倒不觉得拘束, 从原身的记忆来看：宁老爷子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对外人冷，对自己人热。
　　这和宁夏曾经的导师倒有几分像。
　　果然，宁夏这一声‘爷爷’之后, 瞬间让老爷子破功, 虽然面上严肃之色不减，但一双眼里明显带上了藏都藏不住的高兴。
　　又佯装冷哼了一声，宁老爷子脸上挂出了一副‘儿孙不孝’的表情，看着宁夏：“还以为你结了婚，连我这个爷爷也不认了。”
　　瞅瞅什么叫夸张的指责。
　　宁老爷子这话让宁夏哭笑不得, 不过原身结婚之后，确实很少来宁老爷子这里。
　　“爷爷，对不起，今后我会多来探望您老人家的。”
　　宁老爷子又瞪了宁夏一眼，放轻了语气，嘀咕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宁老爷子就一个孙女，宁夏又是被他从小宠到大的，哪儿能真同自家孙女置气。
　　“怎么，还当自己是客人？”
　　“恩？”
　　“东西都放下，进来吧。”宁老爷子站起了身，说着就要领着宁夏往里面走。
　　宁夏很自然的跟过去，还以为宁老爷子要带着她去书房呢，没想到，却是带着她去了餐厅。
　　餐厅已经备好了一大桌子的饭菜。
　　见老爷和小小姐进来，李妈赶紧让出半步，将两人迎了进去。
　　“老爷、饭已经准备好了，小小姐快来这边坐下吃吧。”李妈带着笑，面上是恰到好处的恭敬，对着宁老爷子和宁夏说道。
　　看着许久没回来的小小姐，和一脸“严肃”的老爷，心里暗暗高兴：别看老爷子现在一副气定神闲的严肃样子，心里啊，可热乎得很呢，那边确定了小小姐要回来，这一大中午的就吩咐了厨房，准备小小姐爱吃的菜色。
　　“爷爷你坐。”
　　“哪儿那么多讲究？”宁老爷子白了宁夏一眼：“赶紧的坐下吃饭。”
　　看着孙女乖乖坐到了之前的位置上，老爷子心里这才舒坦。
　　一家人吃饭，拘谨个啥。
　　对于宁夏的“拘谨”，宁老爷子将这笔账算在了顾修远的身上——肯定就是和那臭小子在一块生活规矩多、不自在。
　　老爷子虽然总是假装绷着个脸，但对宁夏的关心，却一点也不少。
　　这道菜的味道不错，符合她的口味，宁夏不免多夹了几筷子。
　　刚要再夹一点，就发现菜盘子怎么距离自己近了不少？
　　视线顺着菜盘子看过去，宁老爷子的手还停在半空，似乎正在往回收。
　　显然，这一盘菜，是宁老爷子见宁夏多吃了几口，特意推到了宁夏手边，方便宁夏夹菜。
　　眼见被宁夏抓了包，宁老爷子轻咳一声，将筷子转移到了旁边的菜盘子夹了菜。
　　这意思仿佛在说：我只是去夹菜的。
　　宁夏忍不住上扬了唇角，但却没有戳破。
　　看向宁老爷子的视线，也不由得多了几分亲近。
　　宁夏很轻易的就发现，但凡自己多夹几次的菜，老爷子都会推到距离宁夏近一些的地方，一来二去的，再看桌上的布局，就好像是宁夏的饭碗，已经被一圈圈的菜盘子给包围了一样。
　　一边哭笑不得，一边又觉得心里格外的感动。
　　吃着饭，宁夏想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适时地开口说道：“爷爷，关于‘天使医疗’那批订单的事……”
　　还没等宁夏说完，宁老爷子就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之前教你的规矩都忘了？吃饭就是吃饭，有什么事，等吃完了再说。”
　　——老爷子这会儿倒是又讲究起规矩了。
　　一旁看着爷孙互动的李妈偷偷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下一秒就让老爷子点名了。
　　老爷子看向李妈：“再给夏夏加一碗甜汤来。”也不知道这甜不拉几的烫有什么好喝的，这丫头喝一口只差眼睛都眯起来了。
　　李妈连忙应声：“好的，老爷。”
　　同时去厨房里又给宁夏盛了一碗甜汤出来——这汤得放火上小火煨着，趁热喝才好喝。
　　餐厅之中虽然安静，但气氛却意外的融洽。
　　一餐饭之后，宁夏都有些急了，老爷子却像半点不着急一般，老领着宁夏，去他的菜园子散了个步，又去后院看了眼他让人清理出来，准备搞个鱼塘的地方。
　　一圈过后，这才将宁夏带到了书房。
　　这时，胡博文也来了，人正在书房里候着。
　　——
　　“董事长，小姐。”
　　“恩，来了坐吧。”
　　老爷子刚才溜了个弯，又给自家孙女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得意之作’，此时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也不再继续装‘深沉’。
　　“夏夏这次，做的不错啊。”坐下后，宁老爷子扬声夸道，眼中的笑意也没再藏着掖着，言辞之中似乎很是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宁老爷子这句话，指的当然就是宁夏解决了药剂和设备订单的事情。
　　他的孙女，果然就跟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果断，有远见！宁老爷子心中暗自得意。
　　对于宁夏，宁老爷子从来都是有着超厚的滤镜。
　　宁夏并未因为宁老爷子的夸奖，而有什么额外的情绪，而是声音平稳的说道：“我今天来，也是跟爷爷说这件事的，合同的问题查到什么了吗？”
　　听着宁夏的问题，宁老爷子忽然冷下了脸，书房的气氛，也瞬间带了压抑之感。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宁老爷子的这番表现，显然是没查到。
　　宁夏倒是不意外，而是继续说道：“我倒是查到了一些。”
　　说着，宁夏将两样东西给了宁老爷子，一个是周子渊提供的银行转账记录，另一个则是AAA查到的，关于徐开洋背后的故事。
　　“是他？！”看完面前的东西，宁老爷子黑了脸，神色之中也夹杂着意外。
　　不只是他，就连胡博文也是一脸的意外表情。
　　——谁能想到，徐开洋面上老老实实、平日里也是个表现的一本正经的男人，背后居然养了十几个情人，还都养在了同一个高档小区内。
　　不只是这样，就连孩子都有九个。这一个人养十几个家，能不花钱吗？
　　老爷子面色逐渐露出愤怒的神色，语气沉沉：“宁海居然养出了这么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来！”
　　一向素养很好的宁老爷子，此刻竟然说出了‘狗东西’三个字，这徐开洋的人品可见一斑。
　　胡博文意外之余，也皱起了眉头，签合同的并不是徐开洋，面上徐开洋还并未参与到这件事之中，谁又能想到，公司的老员工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情来，更别说，宁海待每一个员工都不薄。
　　见宁老爷子是动了真怒，宁夏声音平缓的道：“爷爷相信我的话，这件事就交给我。”
　　宁夏的声音很平缓，每个字又说的格外清晰，不只是给人一种信任之感，而且，似乎还能安抚情绪。
　　宁老爷子神色缓和了些许：“夏夏想怎么做？”本来宁老爷子就很宠溺这个孙女，这次订单的事情也让他更加相信自家孙女的能力。
　　宁夏唇角漾出些许冷意：“引蛇出洞。”四个字，说的是字字铿锵。
　　宁夏意有所指的看向那两份资料，又补充道：“找个人，将这些东西寄给徐开洋，但不要以公司的身份。”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早在商场摸打滚爬多年，宁夏只需要稍作提点，两人自然就清楚宁夏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一直没开口的胡博文，此刻开了口：“小姐是想以此威胁，从徐开洋那里拿到篡改合同的证据？”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只要拿到证据，就可以直接证明那份合同无效，他们就不用承担那部分的损失了。
　　“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取消和纪氏的合同，还不需要支付违约金！”胡博文声音有所起伏，双眼微亮。
　　宁夏眸中露出些许寒芒：“不，纪家那批货暂时不要退。”
　　唇角掀起一抹冷笑，宁夏又道：“让他送来。”
　　胡博文顿了一下：“可纪家明摆着就不想送。”
　　宁夏微微挑眉：“我有办法。”他不送也得送。
　　此刻，宁夏眼中带着一种沉着与自信，让人不由得去相信宁夏所言。
　　“关于我们拿到那两批货的消息，胡叔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略微思索了一下，宁夏又补充了一句。
　　胡博文心存不解，面上更是疑惑了，同时还有些担心：“小姐，可是……”他们明明已经有了货源，如果纪家那批货也送到了，到时候怎么办？
　　不等胡博文说出内心的疑惑，就被宁老爷子直接打断了：“好了好了，多大个事，这件事就按照夏夏的说法去做。”
　　老爷子完全不问原因，无条件的相信宁夏——他孙女还能把是搞砸了不成？
　　搞砸了也不怕。
　　而且，他也能看出来，宁夏并不想让这件事风平浪静的过去，那些该付出代价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这两天你跟着夏夏，多安排点人，好好配合。”宁老爷子对胡文博道。
　　这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宁夏。
　　——那姓纪的狗东西也不是什么好的。宁老爷子心中暗自补充了一句。
　　“是。”胡博文连忙应声，明白了老爷子的用意。
　　见老爷子决定了这件事都交给宁夏，胡博文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宁夏的身上，似乎等着宁夏的安排。
　　宁夏看向胡博文：“那就有劳胡叔安排两个人，明天将这些资料，送到徐开洋的手中。”
　　说到这里，宁夏停顿片刻，又继续说道：“另外，一定要盯紧了徐开洋，看他这两天是什么反应，联系了什么人。”
　　胡博文指了指那张汇款单：“这个不送吗？”
　　宁夏微微摇头，回复道：“这个不送。”等到他遇上了麻烦，自以为被威胁之后，在联系纪昶晏的时候，就可以拿着这个最直接的证据，顺便还能让纪昶晏出点血，宁夏心中暗道，但却并未将话挑明了说。
　　“好的小姐，对那两个人有什么要求吗？”胡博文应下，并未在多问，而是详细询问宁夏的要求。
　　“没太多要求，穷凶极恶一点好了。”宁夏思索几秒，给出一个答案。
　　当然了，最好是长得像勒索犯，勒索这种事情，她没打算做，但也一样要让徐开洋脱掉一层皮。
　　胡博文感觉，自己仿佛隐约猜到了宁夏的打算，但并未询问确定。
　　徐开洋这边的事告一段落，又说了一些关于‘天使医疗’合同的注意事项，胡博文就离开了。
　　胡博文离开后，宁老爷子也不再说公司的事情，开口就是一句：“你打算和顾修远离婚了？”
　　老爷子虽然说得是疑问句，但却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出来。
　　这一开口，宁夏就知道了，是宁妈妈告诉老爷子的，主观色彩有些强烈。
　　宁夏轻咳一声：“暂时没有。”
　　老爷子冷哼一声
　　老爷子冷哼一声，显然是对顾修远极为不满：“想离就离，哪用你考虑那么多！”
　　“我宁家，难道还怕了他顾家不成？”到时候，他还得去把顾老头子骂一顿才能解气。
　　自家孙女在老爷子的眼里永远是最好的，不接受反驳。
　　当初若不是和姓顾的那老不死的有些交情，根本不必考虑顾家，那瞎了眼的臭小子竟敢这么对夏夏，离！这婚早就该离了！
　　尤其，顾修远对他孙女是什么样，也就是因为自家孙女喜欢，他这个做爷爷的才不好多说什么，免得自家孙女伤心。
　　“暂时还没这个打算。”宁夏无奈回复。
　　主要是系统在那儿瞎比比，离不离婚的倒是无所谓，离婚也可以考虑，但剧情得走完才行。
　　宁夏忽然想到，如果说是剧情结束就可以自由了，那是不是可以人为的加快进度？
　　宁夏略微回想了一下，她并未在配角规定里面看到不允许加速推进剧情这一项，似乎这样并不算是违反规定。
　　【……】系统默默的打了个寒颤，这届配角太聪明，让它有种亚历山大的感觉。
　　——
　　胡博文的动作很迅速，第二天徐开洋就看到了他当男主角的那份桃色资料。
　　这徐开洋也是真的不经吓，一见到这些资料，立刻就表示要高价买下这份资料，至于钱从哪里来，自然是找金主要了。
　　胡博文来到了办公室，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小姐，已经拿到了徐开洋和纪昶晏的直接交易证据了，另外，还有一份录音！”
　　虽然纪昶晏很谨慎，不过被‘匿名勒索’威胁的六神无主的徐开洋，一个激动，可是什么都交代了。
　　宁夏点点头，拿到证据在意料之中，还能有录音，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接过录音打开，几秒的空白之后，就传来了徐开洋的声音。
　　‘纪少董！做人可不能这么过河拆桥啊，当初我帮你修改了那份合同，可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的！’
　　‘纪少董，我为你卖命，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最后一次，纪少董在帮我最后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找纪少董，之前的一切都算两清了……’
　　纪昶晏那边没给什么满意的答复，那徐开洋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开始直呼纪昶晏的大名了。
　　‘纪昶晏！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合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公司坦白，到时候我什么都没了，但你那些个计划，也全都得玩完了，那时候，鱼死网破了对谁都不好！以后你也别想再利用那批货威胁宁海，更别想拿下那块地！’
　　……
　　听到关键点，宁夏满意的笑了，关掉了录音，注意力则是从录音上，转移到了神色激动的胡博文身上：“接下来就是该清算清算和纪昶晏之间的事情了。”提到纪昶晏，宁夏的语气开始变得冰冷。
　　“对了，小姐，徐开洋要打款给咱们安排的人，这……”看得出来，这徐开洋是真的害怕身败名裂、后院起火，可是这钱他们是真的不能收啊。
　　宁夏冷嗤一声：“可以把之前的汇款单给徐开洋了。”
　　见到了汇款单，徐开洋自然就知道他掉进来的是哪一个坑了。
　　“是。”胡博文应道。
　　宁夏又补充了一句：“到时候让他写一份和纪昶晏之间那些事情的说明材料。”
　　“是。”胡博文应声，心中暗自赞叹道：小姐这一圈绕的可真是高明啊，这样他们完全摘出去了，剩下的就只是纪昶晏和徐开洋两人狗咬狗了。
　　“那徐开洋那边？”他们打算直接开除，并且以商业罪名起诉，但不知道宁夏还有什么后手。
　　宁夏看着胡博文浅笑：“胡叔按照正规的程序走吧。”处理背叛公司的员工，宁海有自己的一套程序，这里宁夏不必插手。
　　宁老爷子也不过就是上了年纪，相信因果，人变得平和了许多，但不意味着会姑息养奸——以宁老爷子和胡博文的手腕，那个徐开洋的下场定然不会好过。
　　而且她之前寄给媒体的那些材料，应该也差不多快送到了。
　　徐开洋是没什么话题，但是，他那几个情人里面，可还有两个是十八线的小明星，本身就能自带舆论热度。
　　“纪昶晏那边，小姐准备怎么处理？”胡博文一顿，接着便询问了一句。
　　宁夏自信一笑：“胡叔看着吧。”后面她给纪昶晏准备了份大礼。
　　


第29章 反击
　　早上, 纪昶晏的办公室。
　　‘啪——’
　　一份合同，重重的砸在了纪昶晏的办公桌上。
　　纪昶晏微微挑眉，视线从砸在桌上的合同扫过，最后定格在了扔下合同的宁夏身上：“不知宁小姐这是何意？”
　　宁夏一来纪昶晏的办公室, 直接就将合同扔在了纪昶晏的面前, 神色微冷。
　　纪昶晏见宁夏冷冷的盯着自己, 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不变，翻看了两眼合同, 唇角笑意逐渐扩大, 声音也听不出什么不悦的情绪：“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货物无法进行运输, 我们也很遗憾, 只是, 这也是没办法的不是吗？”
　　上扬的尾音, 入耳便能听出一股子幸灾乐祸来。
　　“宁小姐该不会想撕毁合同吧？商人也要有商人的原则和道义, 想违约那纪某就恕难从命了。”
　　纪昶晏神色悠然，看不出分毫的紧张, 视线轻飘飘的落在宁夏的身上，无端的带了几分的胜券在握之感。
　　宁夏冷声一笑，声音清淡：“纪少董错了，我今天不是来取消合同的, 只是来提醒纪少董履行合同。”
　　“可是, 的确送不到。”纪昶晏眯了眯眼，打量了一眼宁夏，神态自若的回道。
　　“是吗？”宁夏表情淡定。
　　见宁夏如此淡定，不见丝毫着急，纪昶晏心中升起几分意外, 眸中闪过些许诧异。
　　看宁夏这般表现，倒不像是装的，都火烧眉毛了，居然还能这么淡定？是心大，还是有所依仗？
　　站在一边，跟着宁夏一起前来的胡博文也很意外和不解。
　　来之前，他以为宁夏是来撕毁合同的，毕竟有了那份录音和徐开洋的几个证据在手，完全可以证明合同无效。
　　他们又有了新的货物，这一笔订单取消了，不是更好的选择吗？虽然损失了一笔预付款，但这份损失并不能影响到宁海，甚至可以说有些微不足道。
　　可是，按照宁夏小姐的意思，徐开洋那里的消息暂时封锁，公司的处理和控告全部先压着，另外那两笔订单也要全程保密，甚至不让告诉‘天使医疗’那笔项目的订购方。
　　如此，纪昶晏自然也不知道。
　　胡博文心中疑惑并不比此刻的纪昶晏少，他看不懂宁夏的套路，但心中却又隐隐信任宁夏的决定。
　　——小姐真的不同了，真的有些像董事长，十年前的董事长，果断、有攻击性却不失稳重，并且让人捉摸不透。
　　纪昶晏低声一笑，眼神之中染上几分危险之意：“宁小姐似乎有恃无恐。”
　　宁夏也是一笑，声音故意放缓了少许：“自然是有恃才会无恐。”
　　说着，宁夏一顿，准确的翻开了合同需要的那一页：“纪少董看看合同第六段，第五条的内容。”
　　宁夏找到了合同里的一个bug，之前，徐开洋只修改了前面，却忘了修改后面的内容。
　　此刻，白纸黑字正写着：合同约定，如果超过三个月未完成订单，乙方虽不承担经济责任，但甲方可以决定货物是否保留。
　　纪昶晏看了一眼，微微一愣，随即又笑了，神色之中倒是浑不在意：“所以，宁小姐是不要了？”
　　纪昶晏就是认定了，宁家不可能不要那批货，才不会在乎宁夏找出了什么。
　　宁夏勾唇，手指随着视线移动：“纪少董别急，继续往下看，下面第七款第二条的内容，我没理解错，目前这批货是由纪家垫付了货物过程中的预付款和保证金？”这一点，也是行业规矩。
　　纪少董微挑眉，神色放松，语气也是格外轻松：“宁小姐放心便是，纪家不缺钱。”大不了他最后退回去，也只是浪费了一点时间成本而已，宁家，可比他要急。
　　宁夏面色不变，仍旧是如最初一般的平静：“那这一条呢？乙方未按时取货，产生的费用由乙方承担。”
　　说完，宁夏抬眼看了一眼纪昶晏。
　　纪昶晏仍旧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这一条没用，货我已经取到了。”
　　“呵呵，是啊。”宁夏随意的应了一声。
　　除了被篡改的那一条之外，其他的都是正常的合同，宁夏只是要确认纪家所有合同都是这么写的，今日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宁夏收回合同：“还是希望纪少董能够履行合同。”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我珍惜宁家这个合作方，更期待和宁家有更多的合作。”比如，宁家那块医疗康复中心的用地。
　　在场之人都明白纪昶晏的意思。
　　宁夏冷笑，语气坚定：“不可能。纪少董时间宝贵，不打扰了。”
　　话落，宁夏将合同交给了站在自己身边的胡博文，又对纪昶晏补充了一句：“希望纪少董不要后悔。”
　　纪昶晏视线扫过宁夏，带着几分势在必得：“承你吉言。”他不会后悔。
　　——
　　车上，胡博文看着宁夏，神色颇为疑惑：“就这么算了？”感觉今天似乎没有什么成效，也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完全无法理解宁夏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一趟。
　　宁夏笑了笑：“我只是确定纪昶晏认可这份合同。”听了一下录音，确定关键的都录上了。
　　听了宁夏的回答，胡博文更是不解，明明最迫切想要撕毁合同的就是他们，但宁夏好像完全不着急。
　　虽然心中疑惑颇深，但见宁夏正在发消息，也就没再继续询问。
　　此刻，宁夏正在和几个太太，还有一些之前和宁家、顾家合作过的商家发消息‘叙旧’。
　　接下来的两天，宁夏将这些联系过的人挨个约出来见了一面，目的只有一个——帮着纪家打广告、拉客户。
　　“纪家帮宁海送的一批货物，不是出了点什么问题吗？”面对宁夏的做法，对方很是不解。
　　纪家、宁家合作这件事，外人只是知道出了一点状况，不知其中还有深意，但也依然想不通为什么宁夏还要帮着纪家。
　　“那批货的运输是出了意外，但毕竟海上的事情什么都有可能，只是纪家的货物运输公司确实很好，其他船只运输也并未出现状况，纪少董在这个过程中，也是极力的在帮助我们协调，为此我很感动。”宁夏说着，微微一笑，仿佛真是那么回事一样。
　　“原来如此！”听到宁夏这番说词之人，皆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
　　“而最近，因为我们两家公司的这批货物的传闻，让外界误会了纪家，因此让纪家少了许多的订单，我感到很愧疚，希望能够帮忙弥补一下。”宁夏说的是在声在理，言辞恳切。
　　若不是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宁夏觉得自己差点都要信了。
　　【系统：呸！】这女人瞎扯的功夫倒是厉害。
　　那本《演员的情绪管理》这女人不是没看懂，是都用在了这个上面了。讲台词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有演技。
　　【不过，你到底想干什么？】它咋看不懂。
　　挑眉，宁夏毫不客气的回道：“人类的智慧，你一个人工智障当然看不懂。”
　　宁夏这番声情并茂的演出，让很多人为之感动。
　　带来的效果，就是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纪家的订单暴涨，运输公司的人还不知道，还乐呵着呢。
　　一下子，纪家的运输业务饱和度就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这比宁夏预期的还要高，她之前推算过，帮助纪家‘拉生意’，最多能让对方的饱和度达到百分之七十左右，难道这就是人传人的广告效益？
　　但似乎，这效果好像也太好了吧？活像是有外援似的。
　　看着‘AAA’给的情报，宁夏一边嘀咕，一边将几分举报信件通过国际邮件发了出去。
　　此刻宁夏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
　　——
　　另一边，真·外援，顾氏。
　　陈宇此刻正在和顾修远通电话：“董事长，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和纪家货运签订了那两笔大订单。”
　　陈宇刚说完，又忍不住说道：“最近纪家业务量非常多。”怎么看都是好事，这句是陈宇暗自补充的一句话，但并未明讲出来。
　　“董事长，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陈宇略微一顿，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明知道纪家在故意为难宁家项目，为什么还要给纪家生意？陈宇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陈宇还不知道，之前纪家的那一批业务，还是宁夏亲自去给他‘拉’来的。
　　陈宇微微皱起眉，心中暗道：难道董事长真的那么不待见太太？还要帮着外人来打压太太的娘家？
　　他觉得董司长不该这样。
　　“无需多问，照我说的做即可。”
　　就在陈宇还在纠结疑惑不解的时候，顾修远已经沉声给出了回复。
　　——
　　就像宁夏说的‘纪氏不要后悔’，纪昶晏显然没想过，不过几天的时间，他真的主动来找宁夏了。
　　此刻，像是角色发生了对调，着急的人变成了纪昶晏，而宁夏变成了那个有恃无恐的“钓鱼人”，舞台换成了宁海集团副董事长办公室。
　　这次是纪昶晏来找宁夏的。
　　办公室里，看着眼前的女人，纪昶晏面色难看，开口就是质问：“那批货，宁家到底要是不要。”他要个准信。
　　纪昶晏自己都没想到，短短几天，主动权竟然从他这里转移到了宁夏手中。
　　——这几天纪家货运一下子多出了大批订单，本来按照他们的承接能力和前期设计的运输线数量是可以应付的，却在过程中出了岔子。
　　纪家的几条运输线被举报，虽然他自觉那几条举报不会成功，但是他们的运输船也不得不接受至少一周的停运调查。
　　本来是个环环紧扣的事，现在少了几环，本来排好的订单运输单全乱了套。纪家的大半个运送环节几乎瘫痪，完全周转不过来。
　　他是不用赔偿宁家，但是其他的合同可都是白纸黑字签的，偏偏周期还很短，不能完成运输，他赔的钱就不是一家两家那么简单了。
　　宁家那批货的运输船，竟然成了最后的希望，能把那条运输线腾出来，勉强可以周转。
　　纪家底下的人只知道生意上门是好事，哪里会想到这生意是宁夏“送”上门的，更不会想到宁夏送他们这个大礼背后的深意。
　　此刻，纪昶晏若是还没反应过来，就白做这么多年的生意了——他被宁家给摆了一道，准确的说是被宁夏这个女人白了一道，搞不好连举报都是宁夏这边搞的鬼。
　　……
　　淡定地和纪昶晏满是怒意的眼神对上，宁夏莞尔一笑：“送或者不送，这就看纪少董了。”没什么，她就觉得现在火烧眉毛的纪昶晏格外的赏心悦目。
　　“那要是不送呢？”纪昶晏声音阴沉，视线定定的盯着宁夏。
　　宁夏又是一笑：“随意。”
　　“那我还就不送了！”纪昶晏厉声道。语气之中的怒火明显，也带着威胁的意思——调解那些订单，他有三天的时间喘息，宁家距离那批货的交付也只有三天，就看谁能熬得过谁吧。
　　现在，纪昶晏依旧笃定宁家非要那批货不可。
　　——
　　并且很快，纪昶晏就收到了一个信号。
　　不是别的，正是徐开洋的那件事。
　　几篇标题差不多的，“企业高管在同一个高档小区同时养了数十个情人，其中7个情人为他生了9个孩子”的新闻报道一出，顿时就在网上炸开了锅。
　　【卧槽，牛比啊，这人怎么做到的？】
　　【时间管理大师。】
　　【民间皇帝！居然还在一个小区，这是去完陈贵妃那儿、再接着去谢答应那儿？雨露均沾？】
　　【我就想知道，怎么这人怎么做到不被他正儿八经的老婆发现的。】
　　【那些个情人没打起来？】
　　【恶心。】
　　【企业高管，原来这么有钱的吗？我养一个家都快养不起了。】
　　【这个人会不会被抓？在线等消息。】
　　【那些女的也是恶心，不要脸也要担心一下会不会得病吧。】
　　【道德败坏！】
　　……
　　徐开洋那十几个情人不是不知道其他“姐妹”的存在，只是大家都是为了钱、为了能有个有钱男人养自己，大家在一个小区里碰到就当不认识就行了，即使被徐开洋的老婆发现了，也不会是上演一出正室打小三的戏码。
　　谁能想到，徐开洋这些破事居然被报道了出去，她们一个小三小四的，居然还遭到了一波网络暴力。
　　大堆的好事者跑到这个传说中的“后宫”小区来围观，徐开洋那些情人们藏在家里根本不敢出门，几个孩子更别提去学校了。
　　其中，更惨的是那两个十八线小明星。
　　在十八线混了那么多年，就想着能有机会火一把，谁能想到，她们有生之年第一次上热搜排行榜，竟然是因为这样拿不上台面的丑闻，而且还是被围观群众骂上去的：
　　【这女的我还真以为是刚毕业的妹纸，没想到居然都当妈了。】
　　【之前还在综艺节目上装嫩，现在老子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之前‘少女天团’的比赛，老子还给她投票了。】
　　【看看吧，你们的女神一个油腻肥猪的小宠，还是十几分之一，有被恶心到吗？】
　　……
　　徐开洋这个主角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事业上的事暂且不说，网上的骂声他也无暇去看了，光是这后院起火，这十几个女人的就够他受了——老婆知道了整件事现在要徐开洋离婚，并且向法院起诉要拿走全部的财产，那些个小鸟依人的情人们现在也全都变成了疯女人，有跟他哭的、有跟他闹的、有找他要分手费要抚养费的、有自杀威胁要赔偿的，一时间，徐开洋险些被这帮女人逼疯。
　　倒也有安分的，出了事之后打算直接带着孩子悄悄出国，可惜徐开洋即将被控告，他那些情人也不得不一起跟着被检查。
　　别说那帮女人想自杀，徐开洋都想自杀了。
　　网上就有人自称是徐开洋同小区的邻居，拍到徐开洋老婆拿|刀要neng死他，后来虽然被控制了，但徐开洋又跑去楼顶，一副要自杀的架势。
　　【这种人渣败类，死了才好。】
　　【千万别死，还要接受万人唾弃呢！】
　　【一个高管哪儿来这么多钱，说不定背后还有很多没报道出来的东西，这人很有可能是畏罪自|杀。】
　　【听说已经被控制了。】
　　……
　　一个徐开洋的故事，在网上可谓是跌宕起伏。
　　不过，纪昶晏关注的可不是这些八卦。
　　此刻，纪昶晏的办公室。
　　助理站在一旁，听到少董的吩咐，十分不解：“少董，真的要将这批货运过来？不再等等了吗？”
　　这批货物上，宁海和纪氏在打僵持战，敌不动我不动，这都已经僵持了两天了，确定不再等等了？
　　“不了。”
　　“我不太明白……”助理欲言又止。
　　纪昶晏瞥了对方一眼，脸上带笑：“你要是看得明白，这个副董的位置就让你来做了。”
　　此时，纪昶晏心情极度舒适，脸上尽是胜券在握的神色。
　　一早他就笃定宁夏必须要拿到那批货物不可。
　　现在徐开洋的事件出来，宁海的反应恰恰让纪昶晏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如果不是之前宁夏来纪氏和他对峙一番，他还没想着要去查背后的事情，更不会知道，宁家那边早就发现了合同的问题、更查出了背叛宁海的人是徐开洋。
　　本来宁海可以捏着证据起诉徐开洋，让合同失效，偏偏宁家没这么做。
　　再到这次徐开洋这次丑闻曝光。
　　作为雇主，宁海受到的舆论压力也不小。
　　很可能就是宁家发现了他们的交易。
　　偏偏宁海的反应有趣得很。
　　除了回应媒体一句“问题员工，公司已经在走开除程序”之外，完全保持沉默，丝毫没有要通过法律途径控告徐开洋的意思，对于那个合同更是只字未提。
　　一切的反应都指向一点：宁海不想撕毁那份合同。
　　为什么？因为他们需要那批货物。
　　这样就好。
　　他还捏着宁海的七寸
　　纪昶晏笑了。
　　又对一旁的助理吩咐：“你安排把货运到内港口附近，别靠近，也别卸货。”
　　他就等着，再过一天之后，宁家来求他交出那批货。到时候，他就可以和宁海好好谈谈了，以什么方式转手那块地。
　　拿下那块地之后，他完全可以按时将货物送达，连多余的保证金都不用承担。
　　一切都在掌控当中。
　　——果然，女人再厉害，见识终究是短了。
　　纪昶晏嗤笑，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锋芒。
　　此刻，纪昶晏十分愉快，显然不会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并且是会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
　　


第30章 就是干
　　纪氏货运分公司的高层会议室里, 气氛严肃，死寂一般的安静，无形之中的压力像是扼住了喉咙，让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纪昶晏表情阴冷, 低气压笼罩整个会议室, 随时都要爆发。
　　“怎么回事？”
　　寒凉的声音, 突兀的让会议室里的人一瞬间僵硬，身板似乎也挺直了, 视线紧张的落在纪昶晏的身上, 似乎是在害怕, 随时会被这头恶魔点了名。
　　纪氏货运分公司董事长王启抹了把汗, 小心翼翼汇报：“少董, 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将货运拉进了近海, 结果却接到了官方警告, 那片海岸线临时管制, 我们的货船不能继续停留，要么离开, 要么就靠岸。”
　　说到‘靠岸’两个字，王启下意识的喉结滚动，像是不敢继续说了一般，但还是深吸一口气, 用一种几乎勉强的艰涩声音说道：“我们周旋了几次, 丝毫作用也没有，这才、才来汇报。”
　　纪昶晏周身气场越发压抑阴鸷，视线落在王启身上，让王启不敢再开口为自己解释半个字。
　　货船不能离开，已经进了近海, 如果这时候再返回去，成本费用绝对不小。更何况那批货如今是纪昶晏拿下宁海那块地的唯一筹码。
　　助理皱起眉，适时开口：“这个管制来得也太突然了，会不会是竞争对手在背后捣鬼？”
　　助理开口，打破了刚刚那一阵让人透不过气的压抑，王启松了口气，尽量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坐下了，但从那额头渗出的冷汗也能看出来，他此刻的紧张其实并不少。
　　纪昶晏没说话，那迫人的气场微微收敛，他在考虑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
　　助理语气试探，略微犹豫的又道：“或者是宁家？”为了迫使那批货不得不靠岸。
　　两次的接触，让助理觉得那个宁家的小姐不简单。
　　纪昶晏沉声，语气笃定：“不会。”话音一顿，又道：“宁家没有那个能耐。”
　　能调控管制的，可不是一般人。宁家没有那方面的渠道。
　　助理一愣，接着似乎想到什么，小声：“顾……”
　　他不提醒，纪昶晏差点忘了，宁夏的另一个身份，顾修远的太太。
　　纪昶晏扫了一眼助理，反问道：“你觉得以顾修远和宁夏的婚姻关系，会出手帮忙？”不过也有可能，毕竟两家的关系是联姻，顾氏还有宁海20%股份。但顾修远现在自顾不暇，人在国外，哪有这个功夫。
　　纪昶晏收回视线，沉声开口：“是谁都不重要。”话落，又看向王启：“去交涉一下，想办法再拖一天。”
　　王启一僵，下意识的就开口说道：“不可能，已经三次接到警告了。”
　　纪昶晏眸色阴沉，怒意几乎冲破双眼：“进来吧。”
　　“靠岸吗？”王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等着！”纪昶晏声音之中夹杂着怒火，甩手离开。
　　剩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看似都要哭了，这哪儿能是他们要等，就能等的。
　　“怎么办？”其中一人开了口，声音异常艰涩。
　　——
　　宁海副董事长办公室。
　　宁夏在悠闲泡茶。
　　纪昶晏此刻正看着悠闲的宁夏，强压怒火：“宁小姐倒是会享受”
　　“知道纪少董要来，特意准备的。”给纪昶晏倒了杯茶，茶水都快漫出来了，上面还刺眼的飘着片茶叶。
　　“宁小姐的待客之道倒是特别。”声音之中似乎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抱歉，不太会泡茶。”这是实话，以前宁夏喜欢喝奶茶，再不然就是咖啡，这一套茶具还是从隔壁宁老爷子那儿蹭来的。
　　纪昶晏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宁海那批货已经运来了。”
　　听到‘货’已经运来了，宁夏的表情没有半分意外。
　　见宁夏没有开口的意思，纪昶晏又道：“货物如期交给你们，但是那块地——”他依旧捏着宁家的七寸，但是已经没像他预料的那样赢得那么漂亮了。
　　宁海占的那块地他势在必行。
　　“那块地我可以再加价，加到市价下浮5%。”
　　宁夏不语，神色悠然的品着茶。
　　嗯，还是奶茶比较好喝，宁夏心道。
　　纪昶晏咬牙：“下浮2%。”
　　此刻，纪昶晏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随时会破功。
　　宁夏依旧不语，神色淡定的看着纪昶晏的表演。
　　如果“AAA”在场，一定会发现，这位太太的杀价方式何其熟悉。
　　纪昶晏深吸一口气，彻底松了口：“按市价来。”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谁料，宁夏却笑了：“抱歉，我不知道纪少董在说什么。”话音一顿，宁夏面上仍旧无懈可击：“今天纪少董来找我不是谈那批货的吗？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地。”
　　话锋一转，宁夏继续道“另外，纠正一点，纪家的交货日期可不是如期交货，而是已经超时。”
　　“宁小姐何必装傻？别忘了，那批货还在我手上。”纪昶晏冷笑一声，言辞之中带着浓重的威胁之意。
　　宁夏轻笑一声，语气轻飘飘的道：“是么，抱歉，那批货我们不要了。”
　　宁夏说的随意，像是在说‘这碗米饭不要了’的感觉，
　　纪昶晏的手，猛然按在红木办公桌上：“你！”
　　一旁的胡文博垂下眸子，隐去了眼中的笑意。
　　他们早就有了货，哪里还需要纪昶晏手上那批，不过小姐饶了这么个圈子，把纪少董绕得团团转，这会儿看着纪昶晏满脸惊色、面色大变的样子，胡文博心里顿时十分舒坦。
　　纪昶晏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撕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宁小姐，你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吗？”
　　冷声一笑，又道：“拿不到那批货，宁海的损失可不小，宁小姐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正在这时，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要就不要了！废什么话。”
　　众人的注意力，皆被这道声音吸引过去，定睛一看，正是宁老爷子。
　　纪昶晏一愣，视线落在宁老爷子的身上，语气缓和了些：“一件小事，倒是惊动了宁老爷子。”
　　宁老爷子冷哼一声：“一件小事？哼！”
　　与此同时，那一身常在上位的威压降临而至：“那批货你纪家既然运不到，也莫怪我宁家不讲情面了。”
　　老爷子上来没一句废话，也不拐弯抹角，语气更是直接了当：“胡文博，把这几个人给我送出去。”
　　“是。”胡博文应声，比平时回答的还要快上一些。
　　“不劳。”纪昶晏沉声，黑着脸离开。
　　离开宁海，回去的路上，助理忍不住开口：“少董，那批货现在怎么办？”
　　纪昶晏皱眉，面上已经平静，沉声开口：“到哪儿了？”
　　助理看着纪昶晏，只觉得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就连回答的声音，都显得格外严肃：“王启传来消息说，已经靠岸了，等待落地。”
　　纪昶晏抿唇：“……”想骂脏话。
　　东西一旦靠岸就会被打上编码，相当于货物的相关税费都产生了，再想寄回去，又是一笔费用，这笔费用还都得纪氏承担。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订单完成有得赚还好说，若是订单完不成……
　　“少董，宁海该不会真不要这批货了吧？”助理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的询问。
　　纪昶晏阴寒的气场再度下降：“除非他们脑子有坑！”放弃一块地，和损失一笔大订单、间接造成信誉危机，选哪一个，只要是傻子都不会选错。
　　纪昶晏扫了一眼助理：“东西先卸货，放到仓库去。”
　　现在需要将那条运输线空出来，保证其他几笔订单的正常运行。
　　“是。”助理刚要打电话，手机就响了，拿着手机看向纪昶晏。
　　纪昶晏微微点头。
　　得到了纪昶晏的肯定，他这才接起了电话，低声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只是此刻助理的面色变得格外难看。
　　“少董，就在刚刚，我们在海田湾的几个货仓，全部被查了，理由是疑似发现违规货物。”虽然只是疑似，但是被查期间，货仓不能正常使用。
　　纪昶晏：！
　　该死，到底是谁？！
　　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绝对都是人为！
　　“跟我去海田湾。”
　　纪昶晏神色越发森寒，步伐也显得有些凌乱。
　　——
　　宁海。
　　“爷爷？你怎么过来了。”宁夏说着，声音之中却透露着几分笑意。
　　“我过来找我的茶宠。”说着，眼睛还到处搜寻了一番。
　　胡文博心中暗笑：老爷子这哪是找什么茶宠，主要是担心小姐在纪昶晏面前吃亏，所以才紧张兮兮地过来了。
　　视线落在办公桌上，宁老爷子眉毛一跳，宁夏居然拿他专门泡铁观音的茶具来泡绿茶，老爷子只觉得一阵心梗：这是淮山大师的作品啊！已经成孤品了！
　　“茶宠？”宁夏的语气之中带着疑惑。
　　“就是和茶具放一块儿的一个小件。”胡博文在一旁解释道。
　　“那个吗？”宁夏指着那个癞蛤蟆问。
　　看着被随手放在桌子一堆文件上临时当“镇纸”的宝贝茶宠，老爷子瞪大了眼睛。
　　若是知道宁夏此刻内心评价的这句“癞蛤蟆”，老爷子估计要炸了——那是金蟾！
　　他的宝贝金蟾，养了快10年的茶宠，居然让这坑爷的丫头拿去镇纸！暴殄天物！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败家！
　　——
　　小心翼翼地把“金蟾”保护起来，远离这个坑爷的危险家伙，宁老爷子才松了口气，又坐到了椅子上。
　　看着宁老爷子小心翼翼又心疼地把“癞蛤蟆”收了回去，宁夏嘴角微抽。
　　“哈哈，夏夏这次做得不错！”语气之中的骄傲，已经毫无隐藏的透露出来。
　　胡博文此时也相当舒坦，“那批货看来纪家可以退回去了。”
　　“他退不回去了。”宁夏面上闪过一丝冷笑，声音笃定。
　　手机里刚才就已经收到了祁司明的消息，比纪昶晏这个少董还更早知道纪家仓库被查封的事。
　　出不去、进不来，只能在船上，多一天产生的费用也更多。
　　她就是要让那批货在纪昶晏手里变成一个烫手的山芋。
　　而那条运输线，纪昶晏腾不出来，就等着给各家客户赔付违约金吧。
　　胡博文看着宁夏，眼神之中透露着吃惊之色，同时心底又有些疑惑。
　　他这几天一直跟在小小姐身边，多少看明白了。
　　——宁夏去找纪昶晏拿到录音，保证以后纪昶晏必须按照合同约定执行。同时给纪昶晏一个错误判断，以为宁家非那批货不可。
　　宁夏给纪昶晏拉生意，让纪氏货运业务饱和，紧接着又举报，让运送的船只不够，必须在三天时间内腾出宁海这批货耗着的那几艘船的资源。双方都卡在了3天的时间点，但实际上，在那批货物的问题上，宁家背地里早已经解决。僵持之下，等不起的只有纪家。
　　纪昶晏不知道宁家已经有了新的试剂和仪器，依旧自以为是的认为宁家非那批货不可。
　　同时，徐开洋事件曝光，宁海的态度是宁夏再次给纪昶晏的一个错误信息，让他误以为宁海非常需要那批货。
　　纪昶晏底气十足的把货运到近海，却不知道宁海早已不需要那批货了。
　　卡在这个时间点上，原本威胁宁家的筹码，愣是变成了烧钱的烫手山芋。
　　……
　　整盘棋当中，纪昶晏不知道宁家拿到了新货，因此自信捏紧了宁海的七寸，这一点他可以理解，可是，小小姐又是怎么算准纪家订单大增，纪昶晏不会过问的？怎么算准纪昶晏一定会将货拉到近海的。
　　还有，小姐给纪家制造的那些“麻烦”，效率之高，也让他瞠目结舌。
　　——
　　胡博文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宁夏托着下巴，略微想了想，语气一派悠然的道：“猜的。”
　　——只能说，原著的作者实在是太爱这个男二了。
　　整本小说里男二的戏份，以及对男二的描写丝毫不比男主少。
　　小说里，纪昶晏就是个极端自信、分毫必争的人。
　　纪昶晏没空去过问订单这种小事，等他察觉到不对时，底下的订单早已经都启动了。
　　而在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为了不产生更多的费用，将这笔生意的利润拉到最大，纪昶晏一定会选择降低成本，将货物先拉到近海，宁海这边一松口，货物马上落地。
　　宁老爷子似乎看出点什么，对着宁夏笑了笑。
　　“谁这次帮了忙，记得感谢人家。”
　　宁夏回以一笑：“我会的。”
　　宁老爷子一顿，话锋一转：“夏夏要不要考虑到公司来啊？”
　　老爷子年纪大了，宁夏她爸又是个不靠谱的，儿媳虽然能干，但参与管理公司也总有力不从心、不能面面俱到的时候，孙女找的又是个瞎眼狼，靠不住。老爷子原本都在打算再过两年他就退休，聘请职业经理人来管理公司了。
　　没想到乖孙女居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宁老爷子在宁夏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宁夏微微摇头，委婉的拒绝道：“还是学校比较适合我，”
　　听着宁夏这么说，宁老爷子冷哼一声，带着笑的面上也沉了下来：“还是为了顾家那眼瞎的？”
　　顿了一下，又道：“那眼瞎的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
　　宁夏摇头，唇角挂上淡淡的有些奇异温柔的笑意，语气却格外坚定：“因为我喜欢这个学科。”
　　宁老爷子看着宁夏的表情一愣，他竟然无法怀疑，宁夏这个样子，真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己喜爱的东西。
　　宁老爷子叹了口气，不再坚持：“夏夏当真喜欢生物学科？”
　　老爷子之前没听到过宁夏有这方面的倾向，此刻心里还有些怀疑。
　　宁夏点头，看着宁老爷子的视线之中，迸发出浓重的坚持之色：“是的，我很喜欢。”
　　宁老爷子愣了片刻，释然一笑：“既然夏夏喜欢，那就放开手脚去做，爷爷和整个宁海，都会成为夏夏最为坚强的后盾。”
　　宁夏只觉得心中一暖，坚定的面容忽然就柔和了下来：“谢谢爷爷。”
　　老爷子笑了笑，也没再坚持。
　　爷孙两人又聊了些，宁老爷子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
　　宁夏刚从宁海离开，就接到了刘太打来的电话。
　　“顾太啊，当时你推荐纪家的运输公司，我们也是想着帮忙，才应下来找纪家合作的，可是现在，合同期都快到了，这运输还没有启动……”她觉得还是和顾太说一声，在商言商，虽然是帮忙，但是也不能因此让自家公司吃亏啊。
　　顿了一下，刘太太又补充道：“听说纪家的仓库还出了点问题。”
　　宁夏知道，纪家运输那边，怕是已经维持不住了。
　　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但声音却显得有些遗憾：“麻烦刘太了。这件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到。如果纪氏违约，你们就走正常程序吧。”
　　该索赔多少就是多少，千万别客气！
　　挂了电话，宁夏心情极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又陆陆续续接到了很多电话，差不多都是这件事，而宁夏，也都是如此回答的。


第31章 回国了？
　　从宁海集团离开。
　　车上, 宁夏收到了周子渊发来的消息：【宁小姐不打算谢谢我？】
　　宁夏知道周子渊说的是纪家的事——这次纪昶晏的仓库被举报，正是周子渊的手笔。
　　不过这人貌似脸皮有点厚。
　　宁夏吐槽，直接给周子渊回复：【合作而已。】
　　周子渊可不是什么慈善家。如果宁夏没猜错，打击纪家货运, 周子渊才是最大的受益方。
　　至于原因——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降低周氏旗下生产制造厂的能源成本, 周子渊对E-BN不会那么热忱, 除非，周氏也有计划涉足国际运输行业, 无疑, 纪家正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周子渊：宁小姐这话就太生疏了。】
　　宁夏神色平静的打了两个字, 反问周子渊：【是吗？】
　　【宁夏：周董将纪少董和徐开洋交易的回款单给我, 不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 只有共同的利益。周子渊给她汇款单可不是出于好心, 而是想要借宁家之力打压纪氏货运。
　　那头的周子渊显然没想到宁夏会将之前他出手相助的真实意图一语道破, 一时间似乎不知道怎么回了。
　　过了好一会, 宁夏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一个阅读分享链接，标题叫《研究表明, 蠢女人更容易获得幸福。》一看，这就是老年人喜欢在家族群里分享的那种毒鸡汤。
　　宁夏：“……”有毛病。
　　——
　　关掉微信界面，宁夏拨通了祁司明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祁司明的声音：“这个时候打来, 看来你的麻烦已经解决了。”
　　“这次的事, 谢谢祁家主。”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说‘谢谢’。”电话另一端，祁司明勾唇说道，语气显得毫不在意，神色似乎比平日看起来更温和一些。
　　宁夏一笑, 坚持：“还是要谢谢。”
　　周子渊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伸手到近海管制这一块，这一次能逼得纪昶晏不得不靠岸，完全就是祁司明的作用。
　　闻言，电话那头的祁司明未作声，但似乎低笑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才问：“宁夏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个‘谢谢’？”这次祁司明没有叫顾太太，也没有叫宁小姐，而是以宁夏作为称呼。
　　电话这边，祁司明那标志性的温润之声传入耳中，似乎还带着某种名为愉悦的成分。
　　宁夏微微一愣，一时之间，似乎想不出个答案：什么身份？你好友顾修远的太太？而且还是夫妻关系极度不好、随时可能另个离婚证一拍两散的那种？
　　其实，宁夏当时随口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祁司明真的会帮忙，与其说是想请祁司明帮忙，不如说当时是随口的一个玩笑更为贴切。
　　那天祁司明忽然打电话过来，询问了她一些关于生物能源方面的事情，两人聊了有一会的时间，就在即将要挂断短话的时候，祁司明忽然话锋一转，主动询问了一下她关于和纪家那纸合同的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宁夏不觉得自己和祁司明有多少交情，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就只是随口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祁家主要是能帮我想个办法，把纪家的货运船逼上岸，我一定重谢。’本来也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祁司明竟然很痛快的答应了。
　　——
　　想到这里，宁夏莞尔一笑，做了个官方的回答：“当然是代表宁海集团对祁家主表示感谢。”
　　闻言，祁司明低声一笑，并未在这件事情上继续多做纠缠，转而问了宁夏一句：“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祁司明心知宁夏不会那么轻易放过纪昶晏。
　　宁夏神色一动，反问：“祁家主感兴趣？”
　　“还不错”，顿了顿，祁司明又补充了一句：“不知祁某可有幸参与其中？”
　　宁夏被逗笑了，同时发现与祁司明之间的沟通，竟然意外的容易。
　　“我的荣幸”，说罢，想到纪家，宁夏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又道：“纪家那条货运线，仔细查查大概会很精彩。”
　　“我将一些东西传给祁家主看看。”
　　祁司明应了一声：“好。”
　　“祁家主稍等。”
　　挂了电话，宁夏将一份材料发给了祁思明。
　　这是“AAA”调查纪家时的一些“意外收获”。
　　纪家的账目和明面的项目收益并不对等，但似乎又存在着某种联系。
　　另外，纪家在R国有一个账户，每个季度的资金流入相当惊人。
　　这一切能让人联想到的就是：纪家除了那条货运线，在那背后显然还有一条更为庞大的经济链条，这很有可能是踩在红线之内的。
　　纪那么重视他的货运分公司，真正重视的恐怕是货运线保护之下的那条经济链。
　　显然，祁司明也想到了这一点。
　　打来电话：“纪家的产业不敞亮。”
　　‘不敞亮’这个词就包含太多了，走|私、违|禁物品，甚至是更加危险的行当。
　　“看来祁家主也这么认为。”
　　“宁夏很敏锐。”带着微光——能从一点账务细小的，没有抹平的账务中看出这些，不简单。
　　宁夏微微一笑，不作解释。
　　真正让她笃定纪有问题的其实是原小说的剧情。
　　——小说之中曾经提到过，女主和男主吵架出走去索马里旅游被绑架了，男二得知这一情况后，出手将女主轻松的救了出来，还给男女主的感情造成了一定的影响，算是文中一段比较大的冲突点了，所以宁夏记得清楚。
　　就算是文中的男二被形容的多厉害，但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就‘知道’情况，然后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问题，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估计没人相信。
　　在将这些剧情和AAA查到的事情一对比，几乎就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了。
　　“信得过的话，这件事我或许可以提供一些帮助。”这时候，祁司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宁夏一笑，给出回复。
　　宁夏结合原小说与那些资料进行分析，几乎可以肯定纪家可能利用运输公司的便利，在做一些利润率极高的东西，其中可能涉及政治和国籍贸易、公海问题，除了祁家有这个能力插手，换做其他人还真没有这个能力说这种话。
　　两人又稍微说了一些相关的的事情，这才挂断电话。
　　……
　　结束通话，祁司明身边，一直站在一旁的陆伯有些紧张：“家主是打算干涉这件事？出手打压纪家？”
　　祁司明看了一眼陆伯，声音如旧：“我只在涉及那方面的问题上出手。”这也是宁夏不便出手的地方。
　　陆伯眼中浮现出些许不赞同。
　　祁家权力很大，但相应的，权力越大牵制也会越多，也越是敏感。稍有动作，就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更何况，纪家还不是什么小门小户。
　　他早些年间跟着老家主，又是看着如今的家主慢慢成长起来，第一次觉得家主这个决定不太明智，让人看不明白。说白了纪家无论是哪方面，都不会影响到祁家，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就算那个宁小姐是顾董的太太，有什么麻烦需要反击也应该是顾修远的事。
　　陆伯还想说什么，见家主摆了摆手，只好作罢。
　　家主的决定，不容置喙。
　　“安排两个人，暗中保护宁夏，找机灵点的，不要让她察觉。”祁司明随意的吩咐了一句。
　　陆伯：！？
　　——
　　另一边。
　　【0523，你不会真的要对纪昶晏下手吧？】系统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宁夏的脑海之中。
　　“不可以？剧情好像没说不可以吧？”剧情里所有女主的暗恋者之间，都存在斗争的关系，至于怎么斗，小说没写的，都可以自行发挥。
　　【一旦动摇了剧情，那作为配角的0523就要被强制下线了。】系统还在挣扎，想要打消宁夏这个危险的想法。
　　宁夏眯了眯眼，眸中精芒一闪而过：“剧情是什么？”
　　【剧情当然是那女主经历了一系列的考验，最终修成正果的故事！】系统自然的说出了全文的宗旨。
　　宁夏一笑：“嗯，只要最后男女主修成正果，就不算动摇剧情。”
　　宁夏说的笃定，让系统完全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系统：……】感觉0523越来越会找漏洞了。
　　宁夏没说，她打算彻底把男二打了，男二睚眦必报，还有光环，要打就打死。
　　说不定男二破产了，没了竞争力，男女主会更快的修成正果。
　　宁夏刚到家，林可就开心的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迎接宁夏了。
　　本来想叫‘妈妈’，但又不知道宁夏会不会不高兴，所以就忍住了，朝着宁夏笑的一脸蠢萌。
　　宁夏进了门，随口问了一句：“在幼儿园乖吗？”
　　“嗯嗯！特别乖！”林可上下点着小脑袋，一双眼睛却悄咪咪的往宁夏的身旁瞅，像是在看宁夏有没有带那种低糖低脂的小蛋糕。
　　然而并没有看到。
　　林可有点小失望，不过，马上就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了。
　　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颜色十分刺激的东西送到了宁夏的面前：“这个是我在幼儿园手工课上做的！”
　　林可的眼神带着小兴奋，紧张的盯着宁夏，一副要将自己的得意之作送给宁夏的样子。
　　宁夏盯着小团子手里的东西研究了片刻，才大概看出来这是个手工花瓶，歪歪扭扭的，很抽象的涂着红黄蓝绿紫几种颜色。
　　丑丑的，宁夏给出中肯评价。
　　看着林可一脸期待的表情，宁夏接过花瓶，给出一个违心的评价：“还不错。”
　　被宁夏这么一夸，某个小团子直接原地起飞了。
　　王婆卖瓜似地有同宁夏讲解了一遍她这个花瓶哪里又是怎么做的，哪里又有个什么功能。
　　——
　　回到房间，宁夏将丑兮兮的小花瓶随手放在了桌上，想了想，又往里面扔了两支笔进去，凑活还能当个笔筒用。
　　——
　　晚上吃饭，林霄时不时的将视线落在宁夏的身上。
　　那小破孩的视线，很有存在感。
　　宁夏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事？”
　　话落，将外形很好看的菜送入口中。
　　林霄脸上浮现出些许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之前那道题，真的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怎么，想让我再给你做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宁夏心情格外的好，不介意和这个小破孩多说几句话。
　　“不需要！”林霄语速有些快，像是怕被宁夏误会什么一样。这道题他已经自己做出来了。
　　又是纠结了一会，林霄拿出了另外一道题给宁夏看：“这道题，不信你也会做。”一方面觉得宁夏不可能做出来，另一方面又期待宁夏知道怎么做，有点复杂的矛盾感。
　　这道题是王明明在学术期刊最后一个抄下来的，他想了一天也没想出来解题思路。
　　你娘结果对方递过来的手机，看一眼题，稍微有些意外，都做到这种水平的题目了，这小破孩就不怕掉头发吗？青年秃顶还怎么当女主的idol。
　　见宁夏看题沉默，林霄开口问道：“不会？”
　　“不难。”宁夏瞥了一眼小破孩，语气随意的回答。
　　“纸和笔有吗？”紧接着，有补充了一句。
　　林霄连忙从兜迅速的掏出纸笔递给宁夏。
　　宁夏看了他一眼，心中了然：看来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啊。
　　宁夏一边写，一边自然的开口说道：“这是一位物理学家创造的公式，在进行实验的过程中，他发现某一步无法继续推导下去，缺乏必要的验证过程，于是经过2个月的时间推算出了这样一道公式，这道公的延伸公式后来被运用于包括造船、航天在内的多个领域，你面前的这一道是一道延伸公式。”
　　林霄惊讶，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林霄用这种表情看着宁夏了。
　　不可思议又充满探究。这女人是被人掉包了？还是说本来就是个学霸，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想想也是，从被顾接回来，“宁夏”给他们带来的印象只有歇斯底里、胡搅蛮缠。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同时又带着几分好奇——这个女人这周好像很忙的样子，没有顺便去接林可，每天都回来得很晚，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宁夏写完，将纸笔递给林霄，迎上林霄探究的眼神，心里吐槽一句：这小破孩这是什么表情，诧异怀疑？就不能是敬仰佩服吗？
　　林霄极小声说了声：“谢谢。”马上又恢复了酷酷的表情，拿上纸上楼。拿着纸的动作却十分小心，像是拿着期末试卷似的。
　　走两步，林霄又顿住脚步，含糊地对着宁夏说了句：“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说完，也不管宁夏有没有听清楚，就快步跑上了楼。连个匆匆的背影都没有留给宁夏。
　　两个孩子一开始被顾修远接回家的时候，胆怯紧张，其实又何尝没有点期待。
　　见到“宁夏”时，拘束，紧张，但也希望顾叔叔的妻子可以不要介意他们。
　　可是现实和他们所期待的不一样——‘宁夏’讨厌他们，排斥他们，指责他们破坏了她的家庭。
　　林霄不想对宁夏凶的，只是那是他唯一想到的办法：能让自己看起来强大，可以吓到‘宁夏’，让她不要再伤害林可。
　　现在这样，其实很好。
　　这个女人似乎依旧不喜欢他们，但却不会再伤害林可。
　　这样就好，他不需要她的喜欢，只要他们能够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的也挺好的。如果宁夏依旧接受不了他，也用不了多久了，等他存够了钱，就会带着林可搬出去。
　　房间里，林霄的目光落在书架角落那个反着亮光、小小的东西上。
　　那是他们爸爸生前用弹壳给他们做的一个小模型，本来，被顾叔叔接过来的时候，他们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了，就带上了这个意义非凡的东西，准备送给即将见面的阿姨。
　　只是后来，这个用不上了。
　　没办法送出去的礼物。
　　林霄收回了视线。
　　……
　　另一边，看着跑掉的林霄，宁夏一脸莫名——果然是叛逆期的小孩，古古怪怪的。
　　宁夏没多做理会，直接上了楼。
　　——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宁夏以为是林可，结果是管家。
　　“太太，是宁夫人来了。”管家的声音带了不自觉的恭顺。
　　开始宁夏以为是顾修远的母亲，听到‘宁’这个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原身的妈妈。
　　这是宁夏除了在电话里之外，第一次见到宁夫人本人。和原身记忆当中的一样，是一个精明能干练的女人。
　　“妈。”见到本人面对面叫妈，宁夏还有些不习惯：“您怎么来了？”
　　“怎么，妈妈来看看你，还不许了？”宁夫人瞪了宁夏一眼，眼里却满是笑意。
　　因为宁海有个疗养院在V国挂牌，苏樾作为公司代表去了现场。
　　苏樾留在那边处理后续的事宜，整整待了一个星期，直到今天才从V国回来。
　　回到公司，苏樾还想着去和老爷子汇报一下工作，结果刚到老爷子办公室门外，还在走道上呢，她就听到老爷子在里面给老朋友、老战友打电话。
　　电话里变着法子地说自家孙女厉害、优秀、能干，看样子还不止给一个人打了。
　　要不是这样，宁夫人还不知道，她不在的这一个星期自家闺女干了这么一番大事呢。
　　了解完来龙去脉之后，宁妈妈心里此时的骄傲也丝毫不比宁老爷子少，只是她可不会像老爷子那样可劲的吹。
　　“这次我去V国，那边的蓝宝石不错，我专门采购了原材料，又送去工作室去做的加工，今天刚刚好做出来，来，看看喜不喜欢。”宁妈妈出手就是七八个已经加工好珠宝盒子。
　　看着一排的珠宝盒子，宁夏嘴角微抽，不知道的还以为宁妈妈这是去搞批发了。
　　不过一来二去，倒是让宁夏和宁夫人之间那一丝隔阂消散了许多。
　　“这个……”是不是太夸张了？宁夏看着宁妈妈戴在自己手上的手链说道。一颗蓝宝石，还镶了一圈钻石。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还是咋地？
　　宁夏在心里悄咪咪吐槽了一句。
　　看着宁夏的表情，宁妈妈就知道宁夏在想什么了，白了一眼：“怎么给你买的还嫌弃上了。”
　　“没……”主要是不敢。
　　“再来试试这个项链。”
　　宁妈妈很有热情。
　　……
　　正说着，楼上传来下楼梯的脚步声。
　　对方在下楼之前显然不知道宁夫人在楼下，走到一半，大概是注意到了楼下的人，那人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快步上了楼。
　　这脚步声听着不像是林可的，倒像是林霄。
　　宁夫人也注意到了折返上楼的半抹身影，眉头微皱。
　　“顾修远带回来的那两个孩子……”说到这里，宁夫人打住了。
　　“走，你跟我到你房间里去说。”
　　房间里，不用再担心谈话被人听到，宁夫人便开门见山地问宁夏：“我问你，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宁夏微愣：和顾修远离婚是吗？
　　见宁夏垂眸不语，宁夫人以为自家闺女还在执迷不悟、掉坑里了也不愿意出来，有些生气。
　　“顾修远回来了吗？”宁夫人板着脸问道。
　　“没有。”
　　“是吗？”宁夫人轻哼一声：“我怎么听说顾修远不仅已经回国了，身边还跟了个女人？”


第32章 多久离婚？
　　听过宁夫人的话, 宁夏回忆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顾修远应该的确是回国了，只不过没有回到B市，而是在HK市。
　　至于宁夫人说的顾修远身边跟着的女人, 应该就是女主林雪儿。
　　小说之中有过这么一段, 因为凌家和安家有不少业务合作, 安诗韵利用一个项目合作的机会去见了久不见面的凌泽言。
　　凌泽言是想和安诗韵谈解除婚约的事，安诗韵却想利用这个合同, 逼凌泽言甩掉林雪儿, 同时和自己结婚。男主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女主, 只是单纯的因为被威胁而感到愤怒。凌泽言当然是拒绝了安诗韵的要求。
　　本来一切都很完美, 然而就在两人的谈话即将不欢而散的时候, 却让林雪儿撞见了两人在餐厅。林雪儿误会凌泽言和安诗韵又有什么, 一气之下, 把凌泽言送她的包、鞋、卡、钥匙统统找快递寄给了凌泽言, 自己则拉上了正计划休年假的好闺蜜去HK旅游散心。
　　作为看过这本小说的人，当初宁夏看到这一段时实在想吐槽：一个第三者, 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脸，因为男主和未婚妻吃饭，就说男主背叛了她的？
　　主角光环吗？
　　至于这件事后来又是怎么和顾修远扯上关系的，只能说无巧不成书了。
　　男主看见女主在朋友圈里分享的照片, 一开始是发喝酒的照片还在朋友圈里骂‘狗男人’。后面竟然还和她那个好闺蜜跑去和其他男人一起玩迪士尼, 男主顿时火冒三丈，一来不放心女主，二来因为嫉妒，于是就扔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跑去HK市。
　　男主在HK市刚找到女主不久，还没等着误会消除, 男主就遇上了仇家的袭击。碰巧，从E国回国的顾修远，正好因为某些事没有直接回B市，而是在HK市中转。凌氏和顾氏本身有不少业务往来，凌泽言和顾修远两人关系不错，危险时刻，凌泽言将林雪儿暂时交给了顾修远，让顾修远帮忙保护一下带回B市。
　　于是就有了宁妈妈‘好友’看到的那一幕，——顾修远回国了，身边还带着个女人。
　　其实顾修远那个烈焰红唇的秘书、女主的闺蜜颜伊嫚也在，只不过因为不是重要角色，直接让原小说剧情给忽略掉了。
　　而男主自己涉险、却保护她的举动让林雪儿心生感动，尤其是之后，凌泽言从HK市回来还受了伤，林雪儿更是感动得不行，两人的感情也进一步升华。
　　至于顾修远这个男女主爱情的奠基石，从头至尾打了个酱油。
　　不过，似乎顾修远就是在这一段行程中，被女主的天真善良打动，更明确地对女主产生了好感。
　　见宁夏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宁夫人哼了一声，明显是不满意：“那样的男人你想着他干什么？天下好男人那么多，何必非得可一棵树吊死。”
　　宁夫人还以为，沉思的宁夏是因为顾修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所以伤心了。
　　宁夏这才从原文剧情之中回过神来，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宁夫人又开了口：“当初就不该让你和顾修远见面！”
　　宁夫人这四年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让女儿和顾修远见面，但比起后悔，宁夫人更加埋怨的还是顾修远。
　　“当初两家联姻，也是他自己愿意的，又没谁拿着刀放在他脖子上，后来你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越说，宁夫人越觉得自己疼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就这么在别人家里受欺负，又想到宁夏嫁进去直接当了‘后妈’的事情，更是语气不善：“结婚才多久，就带着两个孩子进门，问过你的意思了吗！”说到这里，宁夫人稍稍压低了声音，下意识朝门口瞥了一眼。”
　　“放着妻子在家里不管，搞冷战，这是个人该干的事吗！”宁妈妈越说越气：“现在倒好，出去不说一声，居然明目张胆的带着女人在身边！他这是什么意思？示威吗？！”
　　说到这里，宁夫人眼中的怒火都要压不住了。
　　此刻的顾修远在宁夫人的眼里，那就是个混账东西。
　　深吸一口气，苏女士整理了一下衣服，情绪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宁夫人的知性稳重的模样。
　　“我问你，”宁夫人盯着宁夏：“这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宁夏一愣：“嗯？”
　　宁夫人批判了一顿顾修远，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宁夏没找到什么逻辑关系。
　　“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和顾修远那混账东西离婚？”宁夫人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说话，更是丝毫也不避讳，直接将‘混账东西’说出来了。
　　——
　　此刻，门外隐约听到这对话的林霄一愣——这女人要和顾叔叔离婚了吗？
　　林霄说不上来，突然情绪很复杂。
　　一方面，那女人终于要离婚了？换做是以前的林霄，他只会觉得是顾叔叔终于要摆脱这个疯女人的纠缠了。但现在，他的想法发生了一些改变，是觉得两个不合适的人，终于不用在一起，继续互相折磨了，顾叔叔解脱了，但对于宁夏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想到这里，林霄几不可查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个蠢女人的脑袋是怎么长得，碰上感情的事情，就变得丝毫不讲道理的歇斯底里，一切围绕着顾叔叔转，连点自己的生活都没有了。
　　就像是这段日子一样，离婚了开开心心的好好研究学术不好吗？还可以去参加比赛，还能拿奖。
　　这时候，林霄还没意识到，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以前是完全倾向于顾修远，现在好像往宁夏这里倾斜了一点，一点点。
　　房间里和宁夫人叙话的宁夏也不知道，给某个叛逆期的小破孩讲了几次题，本来是想完成系统的‘欺负’任务，用智商碾压一下对方，让对方无地自容。没想到倒让林霄在心里把她划分到了‘学霸’一类。
　　门外，林霄捏着手上原本想问宁夏之前那道题的某一步的纸，拳头紧了紧，原本平整的纸上，被捏出了几道明显的褶皱。
　　房间里，宁夫人突然起身的动静，吓了林霄一跳，意识到自己是在偷听，飞快转身离开。
　　——挺好的，这女人和顾叔叔离婚，绝对是最好的。
　　林霄心中暗想。
　　只是又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得心里有点堵、闷闷的，有点莫名的不爽。
　　——
　　房间里，宁夏还在和宁夫人聊着她和顾修远的问题。
　　宁夏无奈的看着宁夫人：“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但是近期并不打算以这个问题为主。”
　　系统任务还没完成，配角没人权啊！宁夏心中暗暗吐槽。
　　宁夫人冷哼一声，脸上的不满溢于言表：“我看，你不是不想近期考虑，你根本就是还放不下顾修远那个狗东西！”
　　顾修远在宁夫人的嘴里，成功的成‘混账东西’进化到了‘狗东西’，可见宁夫人是越来越看不上顾修远了，只觉得是顾修远坑害了自家乖女儿。
　　宁夏哭笑不得，‘放不下’顾修远这件事，还真没有，该说是系统放不下顾修远。
　　只不过，这一点宁夏也没办法和宁夫人去解释，也只能暂时让宁夫人误会了，毕竟，她的解释，也许在自家母亲那里和掩饰没什么区别。
　　宁夏不是原身，对顾修远根本就没感情，也没有过交集，反正这阵子顾修远没回来，她还觉得挺舒坦的。
　　即使后面顾修远回来了，按照之前的顾修远和‘宁夏’的相处模式，回来了也不过就是各过各的，对宁夏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凑活当一阵子的配角合伙人，也没有什么关系。
　　“比那小子好的人不知凡几，咱们家又不是非要门当户对，你看上谁，家里都不会干涉，怎么就非得是顾修远那个混蛋？”宁夫人皱着眉，不遗余力扭转宁夏的思想。
　　宁夏颇为无奈，只能开口说道：“暂时我还有一些想做的事情，等做完了会好好考虑，您不用担心。”
　　宁夫人又说了几句，但见宁夏不再多说什么，也确实没有被自己说动了的意思，自己在这边说的口干舌燥的，没必要再纠缠这个问题，以后他们这些家人，再慢慢扭转宁夏的想法，毕竟宁夏还小，还有时间。
　　宁夫人说不通，也就转移了话题，免得和自家女儿说僵了：“要我说，你也别去学校了，直接到公司来。”
　　她从胡博文那里听说了，宁夏之前处理那批货和合同问题的全过程，心里别提多骄傲了，宁夏这样，妥妥的就是回来管理公司的料子，去当什么老师？
　　而且，到了现在，宁夫人仍旧坚定的认为，宁夏去生物系当老师，实际上就是为了顾修远。
　　宁夏一笑，眼神澄澈的看着宁夫人：“我还是觉得，学校比较好，也更适合我、”
　　说着，宁夏顿了一下，语气更为坚定了：“而且，我是真的很喜欢生物学科，并不是为了谁。”
　　宁夏当然不是为了顾修远，这是她两辈子以来最喜欢的事情。
　　见宁夫人似乎有些动摇，宁夏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会认真的去做研究。”
　　宁夏的每个字说的都很平缓、字字清晰，但那股子平缓之中，却又带着不可忽视的坚定之色，让人无法去怀疑宁夏对生物学科的认真态度和喜欢。
　　宁夫人狐疑的看着宁夏，企图从宁夏这一脸认真的表情之中，看到名为‘破绽’的东西：“真的？”
　　但是，宁夫人在宁夏的脸上，除了认真的神色之外，没看出什么其他的情绪，更不要说什么破绽了。
　　看着这样的宁夏，宁夫人又下意识的觉得，宁夏说的是真的。
　　转念一想，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女儿过得开心，别整天纠结那个顾修远就好。
　　“让你爸多照看照看你，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他。”说到这里，宁夫人第一次觉得，老宁还有点用处。
　　宁夏见宁夫人松口，笑着应了下来。
　　——
　　第二天一早，宁夏准备去学校。
　　林可自然而然的背着小书包，上演了每天一次的‘碰瓷’，跟着宁夏就溜上了车。
　　对此，宁夏已经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今天不只是林可，林霄竟然也蹭了上来，拽拽的坐在一边，扭头看着窗外，像是不想和人有任何的交流。
　　对比林霄，林可今天就显得开心了。
　　小脚一前一后的晃着，脸上都是傻笑。
　　今天哥哥和‘妈妈’都送她上学，可以跟琪琪他们好好炫耀了，他们肯定特别羡慕。
　　到时候，她就是整个幼儿园最幸福的崽！
　　想着，林可的眼中神色异常神气。
　　宁夏也是一脸笑意。
　　一抬头，就见她笑，林可也不明真相的跟着她傻笑。
　　被她发现，小团子又赶紧躲到了她哥背后。
　　宁夏垂着头看新闻，她现在的心情好，完全是因为看到了今天的新闻消息。
　　——纪家货运大批订单滞留，或将面临巨额赔款。
　　——纪氏股票受影响，开盘即跌停。
　　——多家公司向纪家索赔。
　　——纪家货运仓库被查。
　　——纪家货运分公司或将破产，纪家是否能保全？
　　——纪氏股票跌停，纪少董如何力挽狂澜？
　　——记者采访纪氏被阻拦在外，纪氏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危机！纪氏货运或将面临破产！
　　新闻有的夸张，有的中肯，但无一例外，说的都是纪家这烂摊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而且还是大暴雨。
　　宁夏快速的浏览新闻标题，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浓郁了。
　　另一边，看着宁夏一脸笑意，神采奕奕的样子，林霄攥紧了拳头，心里忍不住嘀咕——要和顾叔叔离婚了，就让这女人这么开心？
　　“太太，到可可小姐的幼儿园了。”司机停车，回头对宁夏说道。
　　宁夏这才回过神来，带着林可下了车。
　　林霄也连忙收回视线，佯装从窗外将视线收回来的样子，也跟着下车了。
　　林霄之前经常送林可，老师和同学当然都认识了，这次看到两人一起来送林可，幼儿园的小朋友脸上都是羡慕的神色。
　　老师又跟宁夏夸奖了一番林可：“林可的作业写得很认真，在班级也很听话，最近性格也开朗了不少呢！”
　　宁夏一笑：“嗯，林可在学校还得多麻烦老师。”
　　林霄站在宁夏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看着宁夏，只觉得现在的宁夏和林可，好像真的是母女一样，这感觉，让林霄心里有些怪异。
　　这边，林可已经融入小朋友之中，开始兴致勃勃的和他们讲，今天自己哥哥和妈妈一起送她上学的事情，
　　果不其然，迎来了一群小朋友的羡慕，林可的样子，看起来俨然成为了孩子王。
　　又和老师说了几句话，看有老师带着那些小朋友离开了，这才也离开了林可的幼儿园。
　　“跟妈妈和哥哥说再见。”这明显是老师对林可说的，其他小朋友都是司机或者是保姆送，送到了也就离开了，是不会和老师闲聊多留的。
　　林可笑的一脸傻兮兮的看着宁夏，对宁夏，手抓了抓：“妈妈再见。”
　　声音依旧很小，但已经听得出来林可是怎么称呼的了。
　　宁夏一笑：“在幼儿园乖乖听老师的话。”
　　接着，又对着林霄摆出再见的手势：“哥哥再见。”
　　林霄酷酷的应了一声：“嗯。”
　　这一套流程，大致上每天都差不多，只是今天多了个林霄。
　　宁夏上了车，林霄继续蹭车。
　　B大附中比B大要近一些，林霄先到了。
　　下了车，也是一副拽拽的样子，关上车门之前，还看了一眼宁夏，但什么都没说。
　　宁夏也没理会这一段，让司机继续赶路了。
　　——
　　送走了两个人，宁夏也到了学校。
　　刚进了实验室，就感觉到实验室里面的气氛不一样了。
　　准确的说，是众人对宁夏态度不一样了。
　　“宁老师，早啊。”
　　“宁老师，早。”
　　……
　　随着宁夏进门，大家开始像是对待其他人一样，纷纷打起了招呼。
　　宁夏也一一回应：“早。”
　　能看得出来，他们现在看宁夏的神色，没有之前那种将宁夏当成‘吉祥物’的状态了，而是将宁夏当成和他们一样，有真才实学的老师。
　　也有一些人，只是尴尬的打着招呼，不敢多看宁夏，只是与宁夏对视一眼，打过招呼就收回去了，看起来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这些人，正是之前背后说宁夏说的最多的那几个人。
　　宁夏倒是没在意这些，仍旧如往常一样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落座。
　　“宁老师。”陈雨欣走过来，面上带着几分激动。
　　“跟你说一个好消息”，顿了顿，不等宁夏问，陈雨欣接着又道：“学校专门安排你暂时做代课老师了。”
　　这和之前宁夏临时去带一节课不一样，有了专门的安排，相当于宁夏也是正规的代课老师了。
　　“是吗？”
　　“真的！昨天你不在，教务处那边的老师专门过来说的。”
　　“什么课？”
　　“还是钱教授的‘前沿生物技术’。”这门课虽然是选修，但是对老师的水平要求非常高。
　　“我知道了，谢谢。”宁夏对陈雨欣笑道——的确是个好消息。


第33章 上课
　　“宁老师真的拿到代课资格了？”
　　正式代课啊, 虽然也叫做‘代课’，实际上已经和上课差不多了，相当于是实习讲课。
　　导师级别以上都不一定能够有这个机会。
　　“好羡慕啊。”另一个人也开了口，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羡慕。
　　“宁老师现在还只是导师助理吧。”又一个人探头过来。
　　“肯定是破格录取呗。”
　　实验室外, 有人一边收拾, 一边在小声讨论宁夏的事情。
　　只不过, 这次的态度以及称呼，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前面经过宁夏的一波实力压制, 大家对于宁夏的水平已经无话可说, 但对于宁夏能去正式代课这件事依旧十分羡慕。
　　不仅是这些人, 其实宁夏自己也有些意外。
　　前世, 宁夏开局即王者, 一直都是学校主动邀请她去做客座教授, 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宁夏倒是很少了解。
　　不过, 大体也知道：刚刚进入学校的导师助理，是没有资格正式代课的。
　　另一边, 陈雨欣正在继续和宁夏详细解释这件事：“宁老师别听她们说的，你去代课是众望所归。”
　　宁夏一顿：“嗯？”单音节的疑问，表明了宁夏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之前你不是替教授上了一堂课吗，你都不知道你被那帮学生们神话成什么样了……”陈雨欣说着有些激动。
　　听陈雨欣一通详细的解释说明、外加科普之后, 宁夏大致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宁夏上次上课之后, 就陆陆续续的有很多同学去申请让宁老师开课。
　　而宁夏之后的前沿科技是另外一名老师代课，虽然讲的中规中矩，但完全没办法和宁夏相比，也不如宁夏讲的那么有冲击力。
　　这件事开始是被教务处拒绝的，毕竟宁夏还只是刚来学校、连个职称都还没有的新老师, 学院当然不能因为几个学生的申请，就通过了这件完全没有先例的事情。
　　上一次只是实在没办法了，除了宁夏其他人都来不了，这才赶鸭子上架，让宁夏来代了一节课。
　　不过，教务处的拒绝，学生们也不乐意。
　　他们反而像是越挫越勇一样，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在论坛给其他同学安利宁夏的课。
　　一时之间，论坛上充斥着大量和宁夏相关的帖子，甚至还有对学校提出质疑的，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入论坛讨论宁夏的事情，自然引起了学校的关注。
　　【B大标榜学以致用，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学生的真实感受？】
　　【那天的课我听了，我很喜欢这个老师的课，感觉学到了很多。】
　　【超喜欢这个老师。】
　　【宁老师讲课很灵活，真的超级期待上她的课！】
　　【哈哈，说得那么神奇，我都好奇了。】
　　【我的四年学业生涯还有机会能听到宁老师的一堂课吗？】
　　随着帖子热度的升华，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加入，有的是听过宁夏的课程的，有的是被那些听过课程的人安利的，还有一些纯粹只是好奇，宁夏这么一个新老师，到底能讲出什么东西来。
　　一时之间，宁夏的事情就成了B大论坛的头条新闻，堪比上了B大热搜。
　　甚至，还有一些学生，还搞起了个什么联合申请，不少人专门跑去教务处意见箱里投申请，要求学校开展宁夏老师的课程。
　　而现在，宁夏成为了代课老师，看起来似乎是教务处考虑到学生的意见，破格录取了宁夏代课的资格一样。
　　——真的是这样吗？
　　宁夏挑眉，倒觉得这件事还挺有趣，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当一回‘流量’，那几个学生完美的演绎了一场变相的‘市场影响力营销’。
　　然而，实际上几个学生当然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真正让教务处做出这种破格决定的，其实还是宁爸爸。
　　宁爸爸本来就十分关注自家女儿的情况，论坛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宁景山同志当然不会错过了。
　　听说学生对宁夏的课程反馈相当好之后，宁爸爸一边暗戳戳偷着乐，一边也没闲着，直接以校董的身份召集一众行政老师们来开了个会，传达了一个意思，就是——教学要充分考虑学生的感受，不能死教学。
　　尤其是在老师的安排配置上，也要灵活。要将资源合理化、科学化分配。可不能像对面那个破学校那么死板。
　　宁爸爸说的是一本正经，脸上更是一片严肃，看起来是丝毫私心也没有，完全是为了学院考虑。
　　但是，在座的老师就算不全是明白人，也总有那么几个get到了校董大大的意思，表示了支持这个决定。
　　于是，几次的会议研究下来，最终确定了一条新规。教师安排和考核机制灵活化，没有达到资历的老师，如果有能力、教课质量高，也可以破格成为实习讲师。
　　会议结果传达下去，各个教授也都知道了，而钱教授更是个明白人，正巧最近一直在M洲几国参与研究学习，课程当然是没办法进行，当即就发了封邮，推荐了宁夏来做‘前沿生物科技’的代课老师。
　　陈雨欣看着宁夏，双瞳之中的激动之色仍旧不减分毫，但总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宁老师，今天学校就有这门课，教务处那边的老师说，课表已经发到您邮箱了，第五节 ，你别忘了。”
　　宁夏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正准备去看一眼课程安排，就听陈雨欣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那个……宁老师，一会儿你上课，我可以去跟着旁听一下吗？”之前宁夏的课程让她受益匪浅，这次她也非常想去。
　　宁夏一笑：“自然可以，我很欢迎。”
　　对于喜欢学习和上进的人，宁夏从不吝啬将自己的所学传递出去。
　　陈雨欣非常激动地道谢，那样子看起来像是捡到了什么绝世宝贝一样。
　　……
　　到点，宁夏朝着教室走去。
　　一进教室，就能清晰的感受到教室之中的热闹气氛。
　　学生们一个一个的都很是激动，有人在一群学生之间侃侃而谈，说着他们是怎么努力，和学院据理力争，才争取来了宁老师讲课的机会。
　　——他们还以为，宁夏能来上课，其实都是他们的功劳呢。
　　宁夏两只脚刚刚都进了门，就有人注意到了宁夏：“是宁老师！宁老师来了！”
　　随着这一声，那些正在谈论的学生也纷纷散开，将视线落在了宁夏的身上。
　　“宁老师，看到我们亲切不？”上次来上课的学生，主动开口，跟宁夏搭话。
　　还不等宁夏说些什么，又有人开了口：“宁老师，我们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您给找来的！”
　　“是啊，宁老师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去教务处投意见信，一直到今天，都没停过！”这时候，一个穿着可爱的女学生开口附和。
　　“我也是！我也是！我可不只是一天一封，只要路过意见箱，我就投一封！”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紧接着开了口。
　　“是啊，宁老师，您可得好好感谢我们，我们为了您，那可是将论坛里其他的消息全压下去了，整个版面都是您！”
　　宁夏听着这些学生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功绩，也不免莞尔一笑：“谢谢。”
　　宁夏开口，声音很平稳，但一瞬间就让教师里面杂乱的声音停下。
　　宁夏说话，他们就自觉地闭上了嘴。
　　教室里的人好像有点多，整间教室都要坐满了，比上次宁夏刚进门的时候，多了最起码三倍左右的数量。
　　这堂课，应该没那么多人选。
　　而上次来听过宁夏讲课的，这次基本都在，甚至还多了不少慕名而来的，也有一些单纯的因为好奇，所以过来蹭课的。
　　大约有三、五分钟的时间，这些学生都在跟宁夏七嘴八舌的说话，也有现在就开始询问一些问题的，这部分都是上次听过宁夏讲课的学生。
　　“安静开始上课。”宁夏嘴角挂着淡笑说道。
　　这话一出，教室里的几十号人非常给面子地安静了下来。
　　“上节课讲到哪儿了？”宁夏问，这一次她专门从图书馆借了这本书来。
　　“第四章 ！”有人答道。
　　又有人补充：“第四章 讲完了，应该接着讲第五章。”
　　“嗯？”宁夏一愣。
　　上一堂课是学校安排的另一个老师来代的课，宁夏不知道对方讲到了第几章，不过她非常确定，她上的那一堂课就已经把整个第四章 讲完了。
　　“确定？”
　　众人：“……”
　　好吧，上一节课的代课老师的确已经把第五章 给讲完了，可是讲的内容不是他们想听的啊！
　　“宁老师，第五章 的内容我们感觉了解的不是很透彻，你再给我们讲讲呗。”这人这话一出，旁边的人只差没跟着点头了。
　　看看众人，宁夏也不纠结。
　　“可以，那今天就讲第五章 ”，说罢，宁夏抬起头来：“你们看我做什么？看书。”
　　“老师，你不是说这本书上的内容不行吗，你还是像上次那样直接给我们讲呗。”
　　“纠正一点，这本书不是不好，只是内容太老了。”
　　“我会给你讲一些比较先进、比较新的技术、以及一些相关的未来技术发展方向预测，不过……”顿了顿，宁夏又道：“知识点还是要按照课本上的来讲的，不然我的课程绩效评价又要拿D了。”
　　宁夏最后这句补充成功将教室里的学生们逗得一阵发笑。
　　“老师，放心，学生绩效评价的时候我们会给你打满分的！”
　　“对对，必须全100！”
　　……
　　宁夏不忍告诉他们，实际上这样的绩效评价，学生总体的分数取平均数之后，也只占了老师绩效评价的10%而已。
　　“好，开始上课”，教室安静下来之后，宁夏才接将目光落在了课本上，道：“第五章 讲生物制剂在多种领域的广泛使用。”
　　“先不看课本，大家可以说说这个‘多种领域’包括哪些吗？”
　　说到这里，宁夏的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医疗。”有人第一个说出来。
　　“育种、生态环保、生产、再生……”
　　……
　　“看来大家知道的还蛮多的，有提前预习过？”
　　众人：“……”上一堂课老师讲过。
　　“生物制剂实际上是一个广义的名词，只要是通过生物工程研发出来的产品或者可导致目标对象产生生物反应的都可以称之为‘生物制剂’，并不只针对常规意义上的药剂，也包括固态、气态体，以及看不到的微量体。”
　　“因此，生物制剂的使用远不限于书本上提到的这些……”
　　宁夏说着，直接举出了好几个例子，听得下面的学生一脸精彩。
　　“老师”，有人举手：“按照宁老师你这个思路，是不是现代战争的军事攻击中也可以使用到生物药剂？”
　　宁夏看向对方：“我只能告诉你，实际并不允许。”
　　顿了顿，宁夏又继续说明：“根据国际公约，禁制在现代战场上使用生化武器，并且特别划分了会造成破坏的级别。”
　　“如果有一方用到了会怎么样？”有人追问。
　　闻言，宁夏淡淡一笑：“那就是你们政治老师要回答你们的问题了。”
　　“不过，‘生物制剂可用于军事战争领域’这个命题本身没有问题。”
　　宁夏这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兴趣，看着宁夏的神情之中满是好奇。
　　“虽然根据公约，不得将生物制剂用于攻击作战，但是我们可以将其用于提高自身军力水平。”
　　“基因改良？”“变种人……？”有人小声嘀咕道。
　　“科幻片看多了？”宁夏睨了那几人一眼。
　　“提升自身战力水平的方式有很多，举几个例子”，宁夏微微正色，又道：“最新的Nrilll-3试剂可以帮助快速止血，α-345试剂的抑菌作用是普通非活性抑菌剂的50倍，基本可以保证在作战环境中，受伤后不感染，de-11β试剂具有良好的生物调节能力，注入人体后基本无副作用，但是可以增强人体自身调节能力，帮助单体更好的适应各种环境……当然，除了上述之外，生物制剂的应用还有很多，比如加入燃料中，提高燃料燃烧率等等。”
　　这一块的东西，也是宁夏在现世接到某个任务之后，近一两年里思考得最多的一类研究。
　　“又扯远了，我们回到课本上，接着说Hip-r在临床医学中的应用……”
　　宁夏的课程，再次惊艳到了来听课的学生，此刻他们都觉得，这节课来的实在是太对了。
　　那些慕名前来，和被拉来听课的学生，对于拉着他们来的人，也很是感谢。
　　这宁老师简直就是宝藏啊！
　　这边，宁夏讲课期间，目光扫过下方听课的学生，注意到了最后一排的几个人，这几个人是教务处和学院安排的老师，主要是来听听代课老师上课的情况，根据上课的质量和学生的互动进行打分，如果这些老师觉得宁夏不合适、或者是不能胜任，那也不能任宁夏在这里误人子弟。
　　不过，此刻宁夏的课程，已经深深的让他们震惊了，这已经不是能不能胜任的问题，而是超过预期的太多，甚至是已经正式开课的老师，也及不上宁夏吧！
　　微微挑眉，宁夏发现了某个‘可疑’的身影，头上带着鸭舌帽，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穿着假装年轻的卫衣，突兀的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宁夏一眼，就认出此人是宁爸爸了，不是因为别的，就那个大肚皮，就已经很好认了。
　　嘴角微抽，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宁夏继续上课。
　　宁爸爸不知道自己以为无懈可击的伪装早已经被宁夏识破了。还在这里假装淡定的听女儿上课。
　　宁夏讲课很好，台风好、板书好看、声音不急不慢，表现的也是一派轻松淡定，说的知识点更是让人叹为观止，给学生的拓展也很全面，从学生的态度就能看出来，那是相当了不起了。
　　宁爸爸心里不遗余力的夸奖自家闺女。
　　他今天来看宁夏上课，本来是因为不放心，怕女儿第一天正式上课会紧张、不习惯，宁爸爸这才偷偷乔装打扮了一番跑过来了，顺便关键时刻也能给女儿撑场子！
　　但此刻，宁夏的表现让宁爸爸震惊，骄傲又不可思议。暗戳戳录了个视频给苏樾发过去。还嘚嘚瑟瑟地说了一句“怎样，闺女有没有我当年的风姿？”
　　一节课结束，宁夏如同上一次上课一样，还被学生们追着问问题，只不过这次人更多，看起来也更壮观了。
　　拖堂有几分钟的时间，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宁夏便准备脱身。
　　“还有问题的同学，可以发我邮箱。”宁夏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然后离开了教室。
　　这次，学生们虽然热情，但也理解宁夏，并未阻拦，纷纷让开了路，不过，还在后面跟宁夏喊话。
　　——
　　回到办公室，邮箱里已经收到了三十几封，其中一封则是徐飞发过来的。
　　宁夏弄了个马甲‘XiaNing’，成了E-BN项目的技术顾问。
　　邮件汇报了一下进展，以及遇到的一些问题。
　　宁夏看了一遍，这些都不算是什么大问题，简要的将其中的重点给整理出来，宁夏将文件发给徐飞，末尾还附上一句：有问题邮件联系。
　　徐飞编辑邮件给宁夏发过去，从发过去开始，就一直在等着宁夏回复。
　　看到加了特别关心的‘XiaNing’的邮件，第一时间就点开，开始认真的查阅，并且还做了相关笔记。
　　看了宁夏的回复，徐飞觉得，不只是现在遇到的这几个问题，就连之后那不是很清晰的研究方向，竟然也变得格外清晰，
　　徐飞心里，对宁夏更为赞叹，很难想象这位‘XiaNing’对生物学研究到了一个什么地步，甚至，徐飞觉得，如果能请宁夏稍微指导一下自己，他的水平都能更上一步，这绝对是一个权威级别的教授。
　　一边做笔记，徐飞心中一边感叹道：大佬不愧是大佬啊！
　　这边，宁夏处理了徐飞的问题之后，就开始给学生们一一回复邮件。
　　所有收到宁夏回复的学生，在心里对宁夏的赞叹和崇拜，绝对比徐飞有过之而无不及。
　　——
　　“宁老师，上个课题下来了，实验室准备聚餐，一起去吗？”王璐过来，自然的询问宁夏。
　　态度上比之、之前对宁夏的样子，要友善了许多，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几分的谦虚。
　　说起这个项目最后的数据处理和分析，还是宁夏做的，她发给钱教授，钱教授就很快发了回来，竟然也是只字未改。
　　“下午还有些事，不了，谢谢。”宁夏婉拒道。
　　见宁夏拒绝，王璐倒也没继续邀请。
　　B大校门，一辆车，引起众人的羡慕和猜测。
　　“那辆车不便宜吧？”学生们悄咪咪的交流。
　　“绝对不便宜，而且还是低调奢华的那种！”
　　“快看，这个车牌，天啊！到底是哪个大佬的车？”
　　“是来接女朋友的吧？”一道满含羡慕的女声，也出现在人群之中。
　　“是我们学校的吗？”
　　这时候，宁夏刚到校门口，就看到了祁司明的车，抬脚走了过去。
　　一些围观的学生见到宁夏，又是一阵惊呼。
　　“好漂亮啊，艺术系的吧！”
　　“真有气质！”
　　“怪不得能找到这么有钱的男朋友！”
　　祁司明见宁夏走过来，主动下了车，为宁夏打开了车门，宁夏神色自然的上了车。
　　这样的动作引来一群女生的惊呼：“好帅！”
　　“酸了酸了！”……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她之前还暗戳戳的期待，下来的人是个中年大肚男。
　　宁夏上了车：“祁家主其实不用这么客气。”
　　关于纪氏的事情，两个人约了下午面谈。
　　宁夏本打算下班了直接让司机送她去约定的地方，结果祁司明亲自来接她了。
　　祁司明脸上始终维持着温和的笑意：“顺路。”
　　——
　　“这是陆伯。”祁司明给宁夏介绍道。
　　陆伯心中有些意外，他虽然是助理，但在祁家的身份特殊。
　　家主专门为此人介绍了他，证明这个女人在家主的眼里分量不轻：“宁小姐，您好。”
　　宁夏点头：“你好。”
　　打过招呼之后，祁司明和宁夏开始谈正事。
　　“顺着纪家的货运线查下去，的确查到了些东西。”祁司将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宁夏，毫不避讳。
　　宁夏接过，翻看了一眼，目光微冷——果不其然，纪家背地里的生意牵扯到了和贸易禁区的非法暴利贸易。
　　宁夏放下文件，看向祁司明：“这些可以处理？”
　　祁司明微微点头：“可以，直接交给官方。”说着，祁司明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去协调。”
　　宁夏：“需要多久？”纪昶晏顶着男二的光环，不彻底解决，绝对会是个麻烦。
　　祁司明神色不变，声音闲适：“宁夏想要多久？”
　　宁夏略微思索：“十天。”
　　“！”听到这话，站在一边的陆伯一愣，张了张口，想说：这不可能，时间太短了，处理起来会很麻烦。并且极有可能对祁家不利。毕竟，家主说的官方，其实是军方，涉｜军很敏感。
　　祁司明抬眼，扫了陆伯一眼，陆伯只得闭上了嘴。
　　“可以。”祁司明应下。
　　宁夏点头：“有劳，做为谢礼，我可以提供给祁家主两项关键技术。”涉及军｜事方面的技术。
　　宁夏并不喜欢欠人情，尤其这人还是顾修远的好友。
　　她的两项技术，价值绝对能和祁司明的出手对等。
　　祁司明本想说‘不必’，但看出宁夏的坚持，笑笑不再多言。
　　“到时，祁某多加叨扰，宁夏不要介意。”
　　“祁家主客气了。”
　　这时，祁司明似又想到什么，适时的提醒宁夏：“困兽犹斗，纪家的手段不简单，最近这段时间，小心一些。”
　　宁夏微微点头：“好，我会的。”
　　见宁夏面色沉静，祁司明知道，他的担忧在宁夏这里，或许多余了。
　　“另外，上次你和我提到的智慧医疗的事情，祁家没有这方面的渠道，但是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个人。”祁司明说道。
　　宁夏目光微动，看着祁司明，等待对方继续。
　　“你想获取的信息、包括渠道，那个人都可以提供。”
　　“不过”，话锋一转，祁司明又道：“是否能促成合作，还要看对你们双方的态度，我无法保证。”
　　祁司明声音温和的道：“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现在就和我过去。”
　　宁夏看了眼时间，略微思量，点头：“好，那就劳烦祁家主了。”
　　“客气了。”
　　——
　　祁司明带着宁夏去了医院。
　　“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走在旁边的祁司明开口问道。
　　“是有些，不过祁家主应该不会走错地方。”宁夏浅笑道——走进医院的一瞬，她是觉得奇怪，但隐约间又有了一种猜测。
　　“到了。”祁司明话落。
　　不远处，宁夏看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宁夏目光微动：“韩娄？”


第34章 韩家二少
　　祁司明意外地看向宁夏。
　　“宁夏认识韩娄？”韩娄真正的身份, 知道的人不多，原本他还想同宁夏介绍。。
　　“不算认识，只是同其他几个太太八卦的时候，聊到过这位韩家二少。”宁夏笑笑, 没有告诉祁司明, 她知道这个人是因为一本言情小说的剧情。
　　不远处那位病弱少年, 实在太符合小说里韩家二少的病娇天才人设了。
　　见祁司明惊讶地看着自己，宁夏挑眉：“不像？”
　　“不是。”祁司明笑：“只是觉得你不像是会去聊八卦的性格。”这让他有些意外。
　　宁夏对这种和自己无关的八卦是不感兴趣, 可是系统摆在那儿, 她也没办法。
　　近来已经在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系统：【……】
　　突然感觉后背拔凉拔凉的是怎么一回事？
　　不对, 它没有后背, 但0523这个女人也着实有点可怕, 坑人于无形, 它得放着点, 免得被这个女人给坑了。
　　“走吧, 过去吧。”
　　祁司明为宁夏引荐韩娄。
　　韩娄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像是在神游天际，直到宁夏和祁司明走进, 才垂眸看了眼表：“祁家主还是这么喜欢踩着点到。”
　　祁司明一笑：“这应该是夸奖？”
　　韩娄上扬了唇角：“祁家主觉得是，那就是。”
　　两人似乎已经很熟了，没有太多寒暄。
　　话落，韩娄看向宁夏、目光微动, 又看向祁司明：“祁家主的心上人？”
　　一句话, 空气突然安静。
　　祁司明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
　　“好吧”，韩娄不在意一笑：“开个小玩笑而已，活跃下气氛，希望无伤大雅，二位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韩娄的视线又转移到宁夏身上：“修远的太太, 对吗？”
　　宁夏不语，看着韩娄——显然，韩娄和顾修远应该也认识，只是顾修远有什么交际圈子，原身毫不知情罢了。
　　见宁夏不言，韩娄的语调轻飘飘的道：“抱歉抱歉，在医院里待久了，对外面的情况不太了解。”
　　韩娄的声音之中，并未听到多少歉意的成分。
　　——我信了你个鬼。
　　宁夏看着韩娄，忍不住想翻白眼：华国天眼系统的幕后管理者，知道的情报比任何一个情报部门都多，可能会弄错这种低级问题？
　　韩娄的语气轻松：“顾太太你好，我姓韩，韩娄。”
　　话落，还不等宁夏开口，这人又紧接着问了句：“顾太太计划什么时候和顾修远离婚？”
　　宁夏：“……”
　　这就是女主眼里，‘这世上最干净的少年’？！呵呵，分明就是个腹黑。
　　——
　　“好了，言归正传。”韩娄收起了脸上的玩味和闲散，看向宁夏的眼神变得认真，带着浓重的穿透力。
　　“宁小姐此行的目的是什么？”韩娄没废话，直接了当地问。
　　宁夏也不耽误时间：“我打算做一个全体系的‘智慧医疗’，不知道韩部长是否愿意与我合作，提供数据支撑。”宁夏对韩娄的称呼也换成了‘韩部长’。
　　“智慧医疗”是宁夏这几天才想到的一个项目——宁家的医疗康复产业做得不错，只是还不够大，如果能获取所有人的信息，建立一个云上、智慧化的医疗平台，达到绝对的详细、全面、精准和快速，到时候宁家的客户将是全个体。
　　“韩副部长。”韩娄强调，垂眸、又看向宁夏，轻笑：“宁小姐的野心不小。”
　　虽然宁夏没说明，但韩娄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个词——垄断。
　　两人心照不宣。
　　“对于官方，这本身也是一个良性项目不是么？”宁夏反问，浑不在意‘野心’二字。
　　韩娄并未思考，直接开口道：“是，不过，很抱歉，我没有合作的意向。”
　　一个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答案。
　　宁夏目光微沉，垂眸片刻，又道：“希望韩副部长可以听听我合作的诚意。”
　　“宁家的‘智慧医疗’平台一旦建立，所有采集的数据将无偿共享给天眼系统，而且，我有信心在一年之内完成平台的基础搭建，在一年半以内实现80%以上的用户覆盖率。”宁夏言辞笃定。
　　这是个相当重的筹码——获得了宁家的数据信息，相当于“天眼”的监督从外在深入到了每一个个体的内在状态，绝对算是意义非凡。
　　真让人很心动啊。
　　韩娄一笑，挑眉：“顾修远去E国怎么没带上你一起去。”太懂得如何说服人了。
　　E国？
　　宁夏挑眉，如果不是韩娄说，她还不知道顾修远去的是E国。
　　韩娄语气放轻：“很有意思的提议，但是抱歉，‘天眼’有‘天眼’的原则。”
　　“是吗？难道它的规则不是韩副部长定的吗？”一句疑问，但宁夏的语气却感觉不到疑问之感。
　　“有意思。”韩娄低笑：“宁小姐很聪明。”知道他们需要什么。
　　“不知道宁小姐有没有听说过‘爬虫’这个词。给我一台电脑，5分钟，我就可以爬进宁家的客户资料库，打包我需要的数据。24小时内，我就可以创建出我需要的模型。”
　　韩娄的语气听起来十分随意闲适，像是说‘去你家吃饭’这么简单。
　　“这似乎并不合法。”宁夏也丝毫不退让。
　　韩娄微微挑眉：“但宁小姐你也说了，规则是我定的。”
　　难缠！神tm的‘病弱天使少年’！
　　宁夏暗骂了一声。
　　甚至深感怀疑，这么一个人，是怎么被女主的‘傻白甜’俘获的。
　　【剧情里就是这么写的……】系统弱弱地说道，反正剧情就是这个样子，逻辑不逻辑的不重要。
　　宁夏没理会系统的嘀咕，看着韩娄：“那我再加一个筹码如何？”
　　宁夏的目光落到韩娄的一双腿上——的确不像是装的，小说里描写韩娄症状的时候，用了和现世某个科学家一样的病情描述。
　　韩娄只是微微挑眉，并未说话，似乎在等着宁夏的后话。
　　“ADr治疗法可以有效增强细胞活性，光波刺激疗法可以完善肌肉组成，SSTpnd-2环氧轻型材质的植入，可以辅助骨骼……”宁夏说的一本正经如数家珍。
　　韩娄的注意力从宁夏的身上收回来，脸上神色也转变为最初的玩味和闲散，似乎对宁夏的提议没有丝毫兴趣。
　　宁夏一笑：“以上这些治疗法韩少应该都试过了，对吧。”
　　听到宁夏此言，韩娄看着宁夏眯了眯眼，不语，眼底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我有个更好的治疗方法。”
　　见韩娄神情微变，下颚微紧，宁夏接着道：“基因完善，以及核心基因植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现世的医疗比这个时间更加完善，一些病症不是没有办法攻克，而是出于政治、公约等等因素的多重制约，无法面世。
　　宁夏说完，看着韩娄，面色淡然，似乎在等着韩娄的回答。
　　韩娄不语，手指轻敲轮椅扶手，过了许久，才沉声道：“风险有多大？”
　　“35%到40%。”几乎在韩娄话音刚落的同时，宁夏就给出一个答案。
　　韩娄：“……”
　　“降低到20%，我或许可以考虑，虽然这条命质量不高，但是很值钱的。”
　　后半句的每个字听起来都像是一种玩笑，但韩娄却说得认真。
　　宁夏低笑：“那我可以降低到15%以下。”
　　韩娄：“？”怎么觉得被这个女人‘坑’了。
　　韩娄突然想到了女人们买东西时讨价还价的本事——果然不能低估女人的任何一项天赋。
　　看出韩娄眼底的动摇与微光，宁夏知道她此行的目的达到了。
　　“我会再来拜访韩副部长。”言辞之中带着自信，宁夏转身准备离开。
　　“不妨试试。”祁司明给韩娄留下一句话之后，也跟上宁夏离开了。
　　宁夏同祁司明走出好几米，才听到韩娄道：“恭候。”
　　回头去看，这人又恢复了那副病弱少年的模样。
　　“我顺便再送宁小姐一份薄礼。”
　　——
　　第二天，宁夏的邮箱里收到了一封完全看不出发件人的邮件。
　　下意识地想到了韩娄的‘薄礼’。
　　点开看，是纪家几笔不明渠道的资金流动明细，以及通讯联络人的名单。
　　里面的记录很详细，详细到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也正是宁夏现在需要的东西。
　　想要彻底解决盘根错节的纪家，短时间内是很困难的，而这个过程中也随时会被反扑。
　　但有了这份资料情况就不同了。
　　韩娄的这份礼，可不薄，宁夏心中给出评价。
　　宁夏将这些给了胡博文：“找几个有针对性的人下手。”
　　胡博文接过：“这件事，小姐放心交给我吧。”
　　老爷子也在一旁帮腔：“这些事夏夏交给胡博文就行。”
　　话落，老爷子话锋一转：“你来和我说说你那个‘智慧医疗’的想法。”
　　宁夏微微点头，开始介绍：“目前现在的计划，就是先建立每一个客户的云上随身数据库，实时了解客户身体状况，简单的功能包括提醒吃药、提醒作息饮食，反馈健康状况、随时关注身体具体等等。”
　　宁老爷子听着宁夏这一番话，略微有些沉思，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可行，但后续夏夏还有打算吧，比如，还可以具体的给患者提供一些，目前自己在家无法做到的事情。”
　　宁夏既然提出来这样一个铺陈宏大的计划，不可能只为了关注一下患者的身体状况，搜集一些患者的身体数据。
　　宁夏微微点头，没想到她只是稍微说了个开头，宁老爷子就想到了后续她计划的一部分：“确实如此，更高的技术是通过小型随身设备，为那些不放便的群体提供物理药剂性的用药，保证身体健康，另外还有在关键时刻触发急救功能。”
　　宁老爷微微点头，接着宁夏的话肯定道：“这相当于是每个人都随身携带了一个无形的私人医生。”
　　不得不说，宁老爷子这话是一针见血。
　　也不愧是在这方面摸爬滚打半个世纪的人，仅仅只是宁夏的几句话，他就能想到宁夏这计划的核心是什么。
　　宁夏应了一声，又继续补充道：“爷爷说的不错，我们还可以启动公共医疗管理，在各个社区商区站点建立定制化的医疗站，可以随时为患者提供服务……”
　　宁夏就这个问题，又介绍了许多专业知识和管理方向，甚至还有一些目前现阶段无法完成的猜想。
　　宁老爷子点点头：“还可以更准确的关注到每一位患者、每时每刻的状况，对于一些疑难杂症或者是绝症，都能起到很好的作用，也许，每个人的情况都能系统和数据的观察到，根据每个人不同的情况，甚至可以将那些现今无法解决的病症，进行针对性的治疗，痊愈的可能也会更大。”
　　宁夏一顿，接着才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话落，又补充道：“而且，目前这项技术，只有我们宁海能够提供。”
　　宁老爷子听得眼里闪光，如果真的像是宁夏说的这样，那不说是绝后，但绝对是空前的巨大项目。
　　这个项目简直是太好了。对于宁海来说，很有可能是飞跃性的变革乃至于对整个医疗行业的市场也是一种跨时代的推进。
　　想到这里，宁老爷子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道：“夏夏打算让宁海一家垄断？”
　　‘垄断’这个词，在宁夏之前那番话之中，体现的不可谓不清楚。
　　宁夏一笑，丝毫不避讳自己这个心思：“可以的话，我希望如此。”
　　宁老爷子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道：他也想啊，只是，这需要的资源可不是一丁半点，就目前宁海来说，想要快速支撑起来，难度不小。
　　这件事主要还是要迅速，迅速铺陈，迅速完成一个医疗网络，才能保证之后的巨大收益，一旦速度过慢，不见得没有人能效仿，要知道，国人的学习能力，可是相当强的。
　　想到这里，宁老爷子眼里闪过一丝可惜，实事求是地道：“目前这个体量，宁海很难支撑，因此必然需要找到合作者。”
　　宁夏微微点头，宁海的事情、以及合作方的事情，当然是宁老爷子这个宁海的管理者更清楚：“我没意见，合作者方面，爷爷有什么考虑吗？”
　　听到宁夏这个询问，宁老爷子当时就想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合作方，只是……
　　那个词一出现在脑海里，宁老爷子的面色当即就沉了下来，脸上表情也浮现了凝重的不满之色。
　　哼！
　　宁老爷子心中冷哼一声：“合作的事情可以再好好研究研究。”
　　总之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那种白眼狼的狗东西。
　　宁夏狐疑的看了一眼宁老爷子，她怎么觉得，老爷子此刻已经有了想法：“关于合作方以及项目股权分配的问题爷爷来决定就好。”
　　“怎么？又想将事情都扔给我这个老人家？”宁老爷子佯装瞪了宁夏一眼，又挂出了他那副“儿孙不孝，带不动”的表情。
　　宁夏已经习惯了老爷子的表演，干脆忍着笑，不搭话。
　　——
　　“夏夏。”忽然，宁老爷子开口，叫了一句宁夏。
　　宁夏一顿，放下手中的资料，看向宁老爷子：“爷爷有事？”总觉得爷爷有什么话要说。
　　宁老爷子有一瞬间的表情凝滞，接着就给出回复：“没有！”那姓顾的老家伙，在电话里好说歹说的，邀请他带上宁夏，去顾家老宅吃饭，用脚指头想，他都知道那老家伙是为了什么。
　　他们家乖孙女才不会去受那份鸟气！等这婚离了，爱谁谁，哼！
　　宁老爷子对此，心中很是不满，这不满自然是来源于顾修远。
　　心念一转，宁老爷子还是没提起这件事，而是转移话题道：“夏夏不是说，学校还有事情忙吗？赶紧去吧。”
　　忽然间，宁老爷子觉得，宁夏在学校里是挺好的，最起码不像是之前那样，一门心思都在那混账东西的身上。
　　宁夏直觉宁老爷子要说的可能不是这个，但也没多想，而是应道：“好。”学校里确实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宁老爷子安排胡博文送宁夏去学校，到底也没提起顾家那件事。
　　——
　　学校那边，宁夏前两天向学校提交了一个课题的申请，今天应该也已经有结果下来了。
　　这个课题，是上辈子宁夏就没做完的，即将要出结果的时候，宁夏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进入B大，发论文，等这些都是为了能够继续研究这个课题而准备的。
　　宁夏比谁都清楚，这个课题对于当今世界的变革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时至今日，她还记得老师当时说过的话。
　　“宁夏，如果这个课题能研究成功，你知道这对整个华国，不、对整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吗？！”当时，老师正是用一种狂热而激动的语气，跟自己说着这句话。
　　宁夏没去思考那么多，对于宁夏来说，比起变革世界，她更愿意感受研究之中的全身心投入的乐趣以及成功之后的喜乐。
　　“一旦成功，这不只是简单的对于军事、导弹飞船、航空母舰的制造，甚至可以应用于宇宙空间站的建造，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我们人类，甚至可以去向宇宙进发了！”
　　老师当时那堪称手舞足蹈的样子，似乎在脑海里依旧鲜活。
　　想到这里，宁夏莞尔一笑，神色之中也带了几分的愉悦。
　　胡博文关注到宁夏的变化，视线带着疑惑的看了宁夏一眼，但到底没打断宁夏的回忆。


第35章 生物竞赛
　　B大, 课题办，打扮中规中矩的老师皱着眉看着宁夏：“很遗憾，宁老师的课题没通过，上面有教授说课题定义太大, 研究方向不明确, 学院不予通过。”
　　这个结果, 宁夏显然不满意：“Ra-Re菌种培养课题，并不算定义太大, 而且研究方向也已经很清楚的写到了课题申请之中, 并且我也有把握成功。”
　　这本身就是宁夏前世做过的项目, 成功与否自然不需要考虑, 只不过在最终要出结果的时候, 宁夏没能见证, 而且, 这已经是缩水版本的了。
　　课题办的老师面色为难, 叹了口气，还是开口说道：“最主要的原因, 还是因为宁老师只是一个实习老师，甚至连职称都没有，贸然开展课题研究，实在是……有些难以服众。”
　　课题办老师说出‘难以服众’四个字的时候, 宁夏猜到了, 便是有人反对。
　　见宁夏皱着眉没开口，那老师又说道：“这样，宁老师先回去再改良一下课题的研究方向，什么时候宁老师拿到了职称，可以继续申请。我相信以宁老师的实力, 拿到职称只是早晚的事情。”
　　课题没通过，心知宁夏心情肯定不好，还特意安慰了一句。
　　宁夏微微点头，知道课题被驳回并不是课题办老师的问题，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离开了课题办。
　　就在宁夏走后，课题办的一个老师低声开了口：“才刚到学院，就想做课题，这位老师也太不切实际了吧，而且，这还是中间学期，不前不后的，怎么可能通过？”
　　另一个老师看了她一眼，也压低了声音：“这你就不知道了，之前这个课题给副院长看过了，其实副院长本来是打算批了的，只不过后面几个教授都在反对，就只能毙了。”
　　“真的？哪位教授否的？”那人又问道。
　　“好像是柳教授和王教授。”略微思索了一下，给出回复。
　　听到‘柳教授’和‘王教授’两个人，之前那八卦的人也住了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惜了。”
　　只说了三个字，就没再开口。
　　其他人也都不在说什么，各自忙着手里的事情。
　　另一边，办公室里，一个穿着考究的女教授，一会眼带喜色，一会又皱起眉，看样子像是遇到什么难题一样。
　　此人正是柳教授。
　　她在看了宁夏课题申请的时候，就觉得这课题十分新颖，也是目前还没有人展开过的项目，一旦成功，绝对是名利双收。
　　第一想法，就是这课题一定要经她的手成功。
　　就在副院长准备同意的时候，她直接就以宁夏还不算正式老师，之前也没接触过研究项目，经验和资历都不足，而且课题方向也不明确，很多地方太过片面为由，直接反对课题展开。
　　而此刻，宁夏的课题申请正在她的手中，柳教授反复研究，一边还在做着笔记。
　　“我想问一下，今年我还有几个项目空缺？”接通了电话，柳教授直奔主题。
　　“柳教授是吧，还有三个。”那边很快也给出了回复。
　　柳教授眸色一闪：“好的，那麻烦给我开通一个，我过两天提交。”
　　那边听着柳教授这么说，微微一顿：“现在不提交吗？”
　　柳教授顿了顿：“先不提交，暂时还没确定分组。”
　　看着课题申请之中某一段的详细介绍，柳教授皱起了眉，这里面还有好多是她看不太明白的东西，还需要几天的时间去研究。
　　最主要的，课题申请就只是简述，完全看不出核心技术，她虽然大致上知道了这份报告上的研究目的是什么，但研究方向和切入点还摸不着头脑。
　　“好吧，这边给您暂挂。”
　　听到那边的回复，柳教授彻底的放下了心，挂断电话开始继续查资料，研究这份课题申请。
　　——
　　宁夏回到实验室，皱着眉考虑是否要再一次减少课题的体量。
　　实际上，之前提交的课题已经是减少了体量。
　　曾经她做这个课题，完全是官方给的任务，但放到现在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时候，一定会很敏感。
　　宁夏不想惹麻烦上身，就将课题本身研究的内容减少了一大半。
　　另一侧，王璐看着宁夏皱着眉，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起身走到宁夏身边：“你也别在意，课题没通过也是正常的，以后还有机会。”
　　宁夏这才回过神，看了一眼王璐：“谢谢，我没事。”
　　王璐知道了宁夏课题没通过，心里有些惋惜，特意过来安慰宁夏：“其实也不是没机会开展自己的课题，只是前期想做独立课题确实不容易，宁老师可是试试先参加一些课题组的实验。”
　　只是，大部分的课题都是开学前就提交了，并且确定了实验人员，宁夏现在想拦腰半截地加入也不太容易。
　　不过最近倒是有个机会。
　　“宁老师，最近STS生物科技竞赛，咱们实验室就拿到了一个比赛名额。”
　　这个‘STS生物科技竞赛’宁夏在网上看到过，是这个世界目前华国生物技术类排名前三的竞赛，主要面向高校各大实验室。
　　见宁夏似乎挺感兴趣的样子，王璐又补充道：“这次大赛的主题是‘生态环保’，钱教授定了课题方向是‘环保生物发酵塑料’，宁老师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加入研究小组。”
　　宁夏的实力她们都是相信的，钱教授那边肯定也是信任，只要宁夏申请，十有八、九有机会。
　　“那是否可以再申请一个课题？”在王璐提到了这件事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王璐皱起眉：“很难，但具体情况需要询问课题办那边。”
　　王璐其实想说‘不可能’，但是又怕打击到了宁夏，这才委婉的给了一个答案，毕竟宁夏刚刚被驳回了一个课题申请。
　　宁夏微微点头：“谢谢王师姐告知了。”
　　王璐摇头：“没什么，不用客气，要进入研究小组，直接打个招呼就行。”
　　末了，王璐又加了一句，心里已经肯定了，宁夏肯定不可能开一个新课题。
　　宁夏没多说什么，而是准备去课题办询问一番。
　　——
　　课题办老师见宁夏又来了，心中也是很无奈，正要说什么，宁夏就率先开了口：“我想问一下生物竞赛的事情。”
　　见宁夏不是来纠缠之前那个课题申请的事情，课题办老师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稍等，我帮宁老师查一下。”
　　说完，那人开始用电脑不知道查什么。
　　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宁老师所在的实验室，提交了‘环保生物发酵塑料’课题，宁老师有意向参加的话，直接跟钱教授申请就可以。”
　　显然，宁夏来询问课题，对方误以为宁夏是来参与课题研究的。
　　宁夏却摇头道：“不是，我想问我能不能申请自己开展课题。”
　　听到‘开展课题’四个字，课题办老师微微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宁老师要自主开展？”
　　“是。”宁夏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给出肯定答复。
　　那老师深吸一口气，接着便无奈的说道：“这很难，学院的经费有限，已经分配给了之前的十个参赛小组的课题了。”
　　宁夏一顿，立刻就反应过来：“那么，如果我自费研究呢？”
　　“自费？”那老师满目惊讶的看着宁夏，似乎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话。
　　自费当然可以，但是，那可是一笔很庞大的经费啊！
　　不过，转念想到了宁夏的身份，也就释然了，心中暗道：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宁夏神色淡然，平静的道：“是的。”
　　那老师深吸一口气：“可以。”
　　不占用学校资源，只是多报一个名而已，大赛组那边是没有限制的。
　　听说对面那个小破学校也准备报十个，而这次他们报了十一个，最起码数字上压住了对方一头。
　　“宁老师如果考虑好了的话，可以填表了。”将申请表递给宁夏，示意宁夏填表。
　　宁夏接过申请表，开始极快速的填写：“这样就可以了？”
　　对于这些流程上的问题，宁夏不是很清楚，前世她做什么课题，不需要自己动手处理这些‘后勤’问题。
　　那老师看了一眼表格，心道：宁老师的字写的还挺好看。
　　“这里有一份具体的大赛规章制度，宁老师可以拿回去看看，然后按照上面的要求开始组建课题小组，在报名截止日期之前，将小组之内的成员报上来就可以了。”
　　宁夏接过：“好，我知道了。”
　　——
　　回到实验室的路上，宁夏就将参赛须知看完了。
　　到了自己的位置，就开始设计比赛的课题，同时心里思考着，如果这次比赛能拿到奖，或者过程中被官方、成员集团关注，那么在接下来的参赛课题的基础上，再进行拓宽课题，就会容易很多。
　　一边想，手上也没停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字，按照上面的时间来说，已经剩下的不多了，她必须抓紧每一分钟的时间。
　　毕竟建立一个课题需要搭建整个大框架，还要开展课题，还要将工作目标、具体细则、时间安排和人员、以及阶段预期成果等等全部考虑在内，这是个繁琐的准备工作。
　　忽然间，宁夏有点怀念起她的小助理们了。
　　之前这些‘体力活’都是那些小助理们帮忙做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很晚的时间。
　　陈雨欣这时候发现宁夏还在忙，心里有些惊奇。
　　平时宁夏都是五点一到就直接离开的，不会在学校多做逗留。
　　“宁老师，一起去吃饭啊，食堂，我请客。”走到宁夏旁边，陈雨欣开口，询问宁夏。
　　宁夏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现在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
　　双手从键盘上停下，一抬头，就看到两眼放光看着自己的陈雨欣，宁夏略微思索几秒钟，想到自己的小组还缺人，自然的开口道：“你手上现在有课题在吗？”
　　宁夏没头没尾的话，让陈雨欣一愣，接着便有些尴尬的说道：“没有，我的资历还不够，怎么可能有课题跟进？就只有一些处理数据的杂事。”
　　陈雨欣说的也是目前的实情，一般进入实验室一段时间的研究生，都是先从处理实验数据开始的，只有表现好的，才能被选拔参与课题研究。
　　宁夏微微点头，得到了陈雨欣的答案，直接了当的说道：“有意向加入我的比赛小组吗？”
　　宁夏此言一出，陈雨欣就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宁……宁老师您有自己的课题了？”
　　宁夏点点头，表情一片平静：“嗯，正在准备。”
　　陈雨欣深吸一口气，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我愿意！我特别愿意！我可以吗？进入宁老师的研究小组？！”
　　能与自己的偶像在同一个研究小组，陈雨欣只觉得自己此刻都像是要飘上了天，甚至都忘记问宁夏，是什么样的课题了。
　　“我发一份电子表格给你，你填一下发给我。”这是比赛小组成员提交资料的必要流程。
　　见宁夏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让她进入课题研究，陈雨欣心中的感激已经无法用语言去表达了。
　　忽然，又想到自己的小伙伴，犹豫的看了宁夏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接推荐好吗？会不会让宁老师反感？陈雨欣心里有些担忧，但想到自己的两个好朋友，还是想试一下。
　　宁夏看着欲言又止的陈雨欣，开口说道：“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
　　陈雨欣这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宁老师，其实我还有两个好朋友，都是一个系的，而且他们也踏实肯干，能让他们也加入吗？”
　　“行，让他们也填了表格发给我。”宁夏没多问，直接同意了。
　　陈雨欣更是激动了，心里想着宁夏肯定是因为她的关系，才会问也不问的就同意了。
　　但同时，心里还有些隐约的担忧，连忙开口说道：“我那两个朋友都是研一的，没什么经验，宁老师要不要考核一下？”
　　担心自己介绍的人，影响了宁夏的成绩，陈雨欣在激动之余，还是找回了理智，给宁夏诚恳的建议。
　　“没事，会基本操作分析就可以了。”这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课题了，虽然在这个世界还没出现，但宁夏前世已经走过这一条路了，自然不一样。
　　听着宁夏这么说，陈雨欣兴奋的拿出手机：“好，那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
　　宁夏一笑：“顺便一起叫过来吃顿饭吧，我请客。”
　　还是要和他们说一下具体的情况，面谈是最好的办法，而且，宁夏也要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那种踏实肯干的。
　　陈雨欣的情况，在实验室共事这么久了，宁夏自然看的清楚，绝对是很踏实的崽，但其他两个人，宁夏还不了解。
　　陈雨欣连忙点头：“好，好，我这就叫他们！”
　　陈雨欣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是十分感动的，能邀请她，还能同意让她的朋友也进入小组，陈雨欣心里默默的决定，今后她就是宁夏的人了！……不对，今后她就是宁夏最忠实的粉丝！
　　听陈雨欣说要介绍他们进入参赛小组研究课题，董文彬和卢珊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直接从图书馆就狂奔而来。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一秒钟都不能耽误！——这正是两人的共同心声。
　　——
　　“雨欣！课题在哪呢？！”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女生，抓住了陈雨欣。
　　电话里陈雨欣说的也不是很清楚，只说了让他们参加一个参赛小组研究课题。
　　陈雨欣：……
　　这时候，另一个男青年语气沉稳的开了口：“宁老师真的同意让我们加入比赛小组了？宁老师在哪？什么时候带我们去拜访一下？”
　　比起卢珊的激动，董文彬就显得很沉稳了。
　　陈雨欣将卢珊的手扒拉下来，赶紧介绍宁夏给两个人认识：“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宁老师，宁老师特别厉害，下次宁老师讲课，你们也一定得跟我一起去蹭课！”介绍的时候，陈雨欣也不忘了安利宁夏。
　　说着，陈雨欣又对着宁夏介绍：“这两位就是卢珊和董文彬，都在读研一。”
　　卢珊和董文彬几乎同时开口：“宁老师好。”
　　宁夏笑了一下：“先去吃饭吧，再说说具体的课题。”
　　两人见宁夏如此年轻，心道这次课题看来是不能成功了，那股子激动劲也消退了，但很快两人就摆正了态度，哪怕只是积累经验也好，对此两人还是很感谢宁夏给了他们这个机会，以及陈雨欣的介绍。
　　宁夏并未按照陈雨欣的提议，带他们去食堂吃饭，而是选择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口碑不错，又上档次的饭店。
　　里面的环境也很要，安静有格调，适合谈正事。
　　在餐厅，宁夏简单向三人说了比赛课题的方向和设计，两人完全被宁夏的一番言辞给震慑住了，并且对这次的项目研究产生了浓烈的自信。
　　——
　　此刻，顾家别墅，林可正坐在沙发上，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还死死地扒着沙发扶手，眼巴巴的盯着家门，说什么都不肯上去休息。
　　王管家来问了几次，林可就是不说原因，非常倔强地看着大门，不肯说话。
　　还有林霄也是。
　　王管家又瞥了眼旁边，沙发上玩着手机的林霄——放平时，这个时间，霄少爷一般都回房去写作业了。
　　只见此时，林霄保持着林可同款姿势坐在那儿，一双眼睛时不时从手机上抬起来，瞄一眼进门的方向。
　　“霄少爷是在等太太有什么事吗？”王管家一语道破。
　　林霄一僵：“没事。”
　　“我没等她”，说罢，像是觉得自己这话不太有说服力一般，又神情不自然地说了句：“我是在和同学打游戏。”
　　同时，林霄又下意识地瞄了眼依旧安静的门口，微微皱眉：也不知道那女人最近到底在干什么，回来越来越晚了……
　　王管家看看林霄，眼角微抽——什么游戏还非得在客厅打？少爷不回房，可可小姐也像是有了底气一般，就是不回去睡觉。
　　——
　　一直在同陈雨欣三人讲课题的思路，接近11点，宁夏才离开学校回到别墅。
　　回到一进门，客厅里一大只，宁夏想不注意到都难。
　　林可早就被她哥拎回房间强制睡觉了，但林霄还老神在在地坐在客厅。
　　见宁夏回来，林霄抬头，视线落在了宁夏这里。
　　“要问题目？”宁夏挑眉问道——林霄在这里杵着，似乎是在等她的样子，宁夏能想到的原因也就只是这个了。
　　“没有。”酷酷的吐出两个字，林霄转身上了楼。
　　宁夏：“……”叛逆期孩子的思维果然难以理解。


第36章 “伸手党”
　　正如之前宁爸爸说的——这位钱大明副教授是个明白人。
　　听说了宁夏要开独立的竞赛课题之后, 钱教授立刻表示很支持，并且大手一挥，很大方的直接腾了一间小实验室给宁夏做课题研究。
　　见陈雨欣跟着宁夏搬去隔壁单独的实验室，其他人各怀心思。
　　“我怎么还有点羡慕, 早知道也和陈雨欣一样跟去宁夏她们组了。”一个看着宁夏他们的方向, 神色之中的艳羡溢于言表。
　　虽然这次她勉强进入了钱教授定的竞赛课题组, 但她们这种资历，最多只能在里面打个酱油, 当个底层人民, 就像发论文, 她们这些打酱油的花的时间也不少, 可最后究竟能不能被带上名字还很难说。
　　“也不能这么说, 至少咱们跟着实验室的课题组还是稳的, 就算拿不到奖应该也能有个不错的名次, 而且做出来的实验成果搞不好还能发论文。宁夏她们那边可就悬了。”另一个人接着开口, 分析了一遍利弊，明显的不看好宁夏。
　　“也是, 虽然宁夏似乎有点真才实学，专业知识积累也很不错，但是，竞赛毕竟不同于简单的上课, 不是谁都能轻易做出成绩。”又有人开口, 响应了一下。
　　“其实想想，跟着教授还能积累一些关于实验方向的经验，这些经验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宝贵的，宁夏以前也没做过什么课题，估计想学点什么都困难。”这人知道自己对于钱教授这边来说, 只能算是打酱油的，也没求出名之类的事情，从另一个角度对这件事进行评价。
　　最开始开口的那人觉得非常有道理，微微点头说道：“也是。”宁夏她们那边怎么想都觉得有点草率啊。
　　“别管那边了，我们赶紧把手头上的事情结了。”这时，有人开口打断了这边的闲聊，投入到了工作状态。
　　几个人连忙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说其他的事情，而是开始专心于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时间对于任何一边来说，都是很紧张的，容不得浪费。
　　——
　　另一边，已经搬进了新实验室的陈雨欣、卢珊和董文彬很是激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但那激动得神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这样的机会，对于他们来说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以前他们在实验室，连打酱油的都算不上，现在居然能有自己的课题、还有自己的实验室了。
　　正在打扫卫生的几个人，就差在脸上贴上‘兴奋’二字了。
　　就在三个人收拾的时候，宁夏则是正在考虑实验室布局和研究阶段的问题。
　　一边思索，一边开始整理清单，很快需要的东西就都罗列出来了。
　　宁夏看了一眼，刚打扫完，聚在一起兴奋聊天的三个人，轻咳一声，三个人的注意力立刻就到了宁夏身上。
　　同时，人也到了宁夏的面前。
　　宁夏将清单交给三个人：“准备一下，先去平台申请仪器和试剂等物品的采购。”
　　宁夏的命令，从来都是简单直接、至本中心的。
　　陈雨欣等人接过刚打印出来的清单，一个一个的目瞪口到，发出一声惊叹：“这么多？！”
　　不只是多，甚至还有好几样都好贵的吧，有几样他们楼都还是几个实验室公用的。
　　甚至，里面提到的一些，还是他们系都没有的，只有化工那边才有的。
　　“会、会不会太多了？”　陈雨欣惊讶的看着宁夏，感觉自己被震撼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天！这得花多少钱？”紧随其后，卢珊也发出了一声惊呼。
　　“宁老师，我们这真的有必要采购这么多吗？”董文彬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他们要研究的课题需要的东西，这也太全面了吧！
　　此刻，三个人已经知道是宁夏自己掏钱开展课题了。
　　“不多。”宁夏言简意赅。
　　这些钱是值得的，她考虑的不仅是目前这个竞赛，还考虑了后期真正的课题实验。而且这些都是宁夏曾经做过的，当初也经历了不少推翻重来的过程，她现在采购的这些已经是最经济的方案了。
　　——只不过，以上这些宁夏不能对他们说。
　　见三个人看完了清单，并且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之中恢复过来了，宁夏又将课题资料拿出来：“这次的研究方案和具体方向，你们先看看，了解一下。”
　　这一部分是宁夏写的、便于理解的一些内容，能让他们快速对研究方向有一个系统的概念。
　　三个人接过来，开始认真的看，神色也已经完全从刚刚的震惊之中回复过来，而是一脸的对待科学的严肃态度。
　　看着三个人的表现，也能知道这三个人都是踏实肯干，并且真心抱着求学的心来参与其中的崽，宁夏心里对他们还是很满意的，就是心境还需要磨砺。
　　董文彬拿着资料，视线从资料上转移到了宁夏身上，略带疑惑的开口道：“Citn-2菌群竞争刺激和Ryye试剂诱变会不会太少了？不需要加入其它超声、紫外之类、环境建模的常用诱变方式吗？”
　　从能准确的提出意见这里，就能看的出来，这是个好苗子啊——宁夏心道。
　　按照正常来说，理论上完整的实验的确需要用到多种方法，最终确定最佳法则。
　　不过，宁夏在前世，之所以被称之为天才，其中一点就是，她能通过理论分析，就可以非常敏锐的判断出用哪种方式最好，准确率甚至高达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再则，曾经为了说服其他人，并且保持实验的严谨性，她也加入了其他的方法进行对比，而最终的事实证明，其他的几种方法确实很鸡肋。
　　不过，宁夏也不会打击对方对实验的严谨性，随即半开玩笑的说道：“实验室经费有限，先用这个做吧。”
　　听到宁夏这么说，他们用一种惊奇的视线看着宁夏——这话可不像是列出那么‘昂贵’的清单的人说出来的话。
　　“不过，如果你们想证明其他几种方法的可行性，也可以建立小型模拟对照实验。”不管几个人的惊讶，宁夏开口补充了一句。
　　听着宁夏说出‘小型模拟对照实验’几个关键字，眼神之中纷纷透露着疑惑。
　　“这是什么？”好奇的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宁夏看着三人满是求知欲的眼神，继续介绍道：“等比例缩小实验条件，创建1:12模拟实验模型。”
　　其中的最关键的控制点是每一项实验参数。这是她和秦肃研究出来的一种实验方式，主要是为了在小概率的实验方向上节省时间。其实也是个省钱的办法。
　　宁夏的话让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感觉自己又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别看只是简单的缩小实验，但这可不是数据上1：12那么简单，几个人都是研究人员，一听就知道这个‘小型模拟对照实验’的厉害之处。
　　宁夏又和他们说了一些主要注意的点，还有一些关于本次课题的事情，以及为后续拓展进行铺垫，就让几个人继续去忙了，
　　很快，他们就收拾好了，确定实验室设备、试剂的订购。
　　陈雨欣拿着单子，给宁夏‘订好了’总价那里，那一大串的数字，看着都快眼晕了：“宁老师，都订好了。”
　　宁夏看了一眼：“好，我知道了。”没有多余的话，宁夏对实验的态度从来都是简洁、严谨。
　　“十天后就是竞赛课题第一次校内答辩，你们好好的熟悉一下课题，做好相应的准备。”宁夏将人召集过来，简单的说了一下关于比赛的细则。
　　陈雨欣等人纷纷点头：“宁老师，您放心吧，我们一定做足准备！”
　　见陈雨欣开口，其他两人也纷纷点头：“是的，宁老师，我们一定不让宁老师失望！”
　　宁夏点点头，见三个人状态确实不错，不用她多说什么，开口道：“下午我出去一趟，你们看家。”
　　一个‘家’字是宁夏以前在自己的研究院经常说的话，此刻自然而然的就说出来了。
　　三个人听着宁夏这个‘家’，只觉得心里触动，感觉自己对实验室瞬间就多了归属感。
　　这种归属感，也让他们格外的激动——他们真正觉得，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实验室了。
　　——
　　另一个办公室里，气氛和宁夏这边就完全不一样了。
　　助手此刻正在对柳教授说关于课题的事情：“教授，之前我看到了学校公示的竞赛课题名单，有个和昨天教授你给我的那个、准备做的研究名字有些像，方向似乎也有些像。”
　　助手说的有些迟疑，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咱们这个叫‘元素改良型菌种研究’，那个参赛的则叫‘Re环境改良型菌种实验’，是不是教授这边那些的学生开的？”
　　柳教授微微皱眉，神色明显带着不悦，眼中也闪过一丝紧张，但转念想到那只是一个竞赛，时间那么短，不可能做出成绩的。
　　定了定心神，摆出淡定的模样：“这个方向我之前也和一些学者交流过，大家有相似的想法很正常，共同研究寻求突破这是好事。”
　　用一种大度、为科学而感到开心的语气说完，柳教授又补充道：“不过我们这边要抓紧了，可不能掉队。”
　　助手狐疑的看了一眼柳教授，总觉得好像不太对劲，柳教授是这么大度的人吗？
　　不过，见柳教授一脸正经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好，那我这就去准备。”
　　话落，助手就离开了这里，
　　见助手离开，柳教授又拿出了宁夏的申请研究了许久，与几个关键问题，他依旧没有攻破。
　　只能说这份申请太巧妙了，涉及核心的居然能够只字不提。这是有经验的老专家申请时惯用的手法，只是这一份做得‘出类拔萃’。
　　越看这份申请，就越是让柳教授皱起眉头，只觉得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不过比起对方段位高这个猜测，柳教授更相信这个宁夏自己也没找到实验方向，也只是一个初步大概的设想。
　　想到这里，她就更加有恃无恐了，难不成她一个教授，还比不过一个连职称都没有的实习老师了？
　　——
　　另一边，宁夏已经到了宁海，正在和宁老爷子交谈。
　　“夏夏，关于‘智慧医疗’我这里看过，又叫几个大股东来讨论了一番，基本通过，只是动作太大，搞不好就得像顾氏前些日子那样了。”
　　说到这里，宁老爷子顿了一下，又道：“因此仍然需要开一个专门讨论这个项目的会议，说服其他股东和高层。夏夏，这件事爷爷想让你来主持。”
　　最后，宁老爷子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
　　——他的乖孙女这么有能力，当然得让那些家伙好好看看了。
　　“好。”宁夏想也不想，答应的相当干脆。
　　宁老爷子点点头：“那夏夏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可以直接找你胡叔，他会全力配合你。”
　　想了想，宁老爷子又有些不太放心，将胡博文推荐给了宁夏：“老胡，夏夏这边你就多帮衬着。”
　　胡博文连忙应声：“您放心，小姐这里就放心的交给我。”
　　说完，胡博文又看向宁夏：“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
　　宁夏笑了一下：“好，我会的。”
　　宁老爷子将注意力从两个人的身上收回来，落在宁夏的身上，询问道：“夏夏今天来找爷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跟爷爷说？”
　　按照宁夏的性格，如果没什么事是不会过来宁海的。
　　难道……夏夏是不想和顾修远那混账小子离婚了？
　　宁老爷子立刻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眼中一闪而逝的浮现了一丝担忧。
　　那可不行，他可是连两个人离婚的日子都找大师看好了。
　　同时，心里也想好了，待会宁夏要是开口说什么，他绝对会罗列出那小混子的罪状，让宁夏彻底死心！
　　宁夏尴尬地轻咳一声：“是有一件事……”
　　——要钱。
　　宁夏有点尴尬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做个管长辈要钱的‘伸手党’，怎么想都有点羞耻且尴尬。
　　实验室需要的经费相当巨大，宁夏现在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用，想要有点成果，必须要更多的资金进行支持，更别说，只是购买仪器，宁夏就感觉到了自己囊中羞涩。
　　和宁夏的尴尬不同，对于宁夏愿意问他要‘零花钱’这件事，老爷子倒是非常高兴。
　　二话不说，相当豪气的大手一挥，直接让宁夏瞬间荣登了#全国20~25岁，女性富豪榜前三#。
　　宁夏：“……”财大就是气粗。
　　不过对宁老爷子的护犊子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
　　从宁海离开，宁夏才拿出手机，发现有个‘未接来电’，是陈宇打的，另外还发了一条短消息，说是‘关于NTM公司要来顾氏进行调研’的事。
　　宁夏：呵。
　　翻出之前陈宇给她发的一封邮件，果然也是这件事。
　　不过这一封邮件是陈宇发给‘Ni’的。
　　上面简要的将目前项目的情况说了一下，又付上一份邀请——NTM公司要来顾氏调研，主要是关于E-BN这个项目的，所以，他希望‘Ni’可以前去做技术支持。
　　【你需不需要找一个人来冒充你呀？】系统的声音在宁夏脑海里想起。
　　怎么听着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要是掉马了你会很高兴？”
　　系统：怎么可能！
　　它就是有那么一丢丢想看这个恐怖的女人的翻车现场。
　　【你如果掉马了，会触发系统处罚（提前下线）。】系统威胁道。
　　【你确定不要找一个人来冒充以下？】
　　“用不着。”宁夏一边回复系统，一边用马甲号回绝了陈宇。
　　这边，陈宇看到‘Ni’发来的拒绝邮件，心里竟仍然丝毫也不意外。
　　千篇一律的‘忙，没空’三个字。
　　这——言简意赅、毫不委婉、又很不给面子的语气……
　　还好无论是陈宇还是徐飞都已经习惯了大佬这种不废话的交流方式。
　　那头，盯着邮箱的陈宇深深叹了口气——抓不到‘Ni’来进行技术支持，只能作罢。
　　解决了顾氏对自己马甲的邀请，宁夏这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宁夏略微思索了一下，给陈宇回了个电话。
　　接到宁夏的来电，陈宇觉得自己竟然有点莫名奇妙的安心了：“太太您好，关于NTM公司要来顾氏调研的事情，希望您能前来主持。”
　　陈宇率先打过了招呼之后，就将自己之前打电话发信息给宁夏的原因、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并未绕弯子，他也清楚，太太不喜欢那一套。
　　宁夏也不废话，直接询问陈宇：“前来调研的公司具体是哪天过来？”
　　“明天。”陈宇几乎在宁夏话音刚落的时候，就给出了准确的回复。
　　宁夏略微思索了一下，接着便给出肯定的答复：“好，我会去的。”
　　听到宁夏答应了下来，陈宇自己都没发现，他是松口气的：“我去接您？”
　　陈宇现在莫名的对他们这位董事长太太很是信任，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宁夏，并且给宁夏打了电话。
　　宁夏没拒绝，问了对方具体情况——这次陈宇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重要的信息都跟宁夏说了一遍。
　　顺便，还定下了接宁夏去公司的时间。


第37章 顾修远
　　一早, 宁夏正准备出门，林可抓住了宁夏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宁夏。
　　宁夏一顿：“有事？”
　　小团子抬起小爪子，将一张小卡片递给宁夏：“这个……”
　　宁夏定睛一看, 正是一张幼儿园做的‘邀请卡’。
　　上面用很花里胡哨的字体, 写明了一个亲子活动日邀请家长参加。
　　转移视线, 正看到小团子乌溜溜的小眼睛瞅着宁夏，眼里渴望之色十分浓郁, 盯着宁夏, 很怕错过宁夏的任何一个表情。
　　最近她好久都没见到宁夏了——林可心里委屈。
　　其实每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 林可都能看到宁夏, 但在林可六岁的神奇认知中, 晚上吃饭的时候没见到宁夏, 就是没看到宁夏。
　　最近宁夏忙着实验室的事, 回来的时间的确很晚, 一般她回到家时，林可已经被强制扣押去睡觉了。
　　本来, 昨天林可就想给宁夏，但是等了许久，她都在沙发上睡着了，被林霄送回房间, 宁夏还没回来。
　　“是邀请爸爸、妈妈去吗？”宁夏看到上面写的时间是下周, 算一下差不多有十天左右。
　　“嗯嗯！”听到宁夏的询问，小团子连连点头。
　　“会去的。”宁夏将爸爸和妈妈分开来说了——她没时间去，不过按照原剧情的话，顾修远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回来了。
　　在原剧情里，大约下周会有一个女二陷害女主的重要剧情, 女主被男主托付给顾修远，那时候顾修远应该会护送女主回到B市。
　　听到宁夏的答复，“不知真相”的林可此刻非常开心。
　　又听着林可“debede”的讲了一通，宁夏准备出门。
　　“太太，今晚是否回家吃晚饭？”王管家开口询问，同时在心里暗暗嘀咕：最近太太总是早出晚归，看样子好像是真的很忙。
　　宁夏：“应该会很晚，不用准备我的晚饭。”
　　“好的。”王管家颔首，自然而然地落后一步送宁夏出了门。
　　院外，陈宇已经提前到了，站在车前，显然是在等着宁夏。
　　看到王管家，两人彼此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虽然两人只字未曾交流，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至于什么不一样了，大约是对太太的态度都发生了转变吧。
　　——
　　宁夏和陈宇两人很快到了顾氏。
　　秘书给宁夏送来一份材料。
　　“这是今天要用到的材料，和之前传给太太的电子版一样，太太可以看看。”
　　“另外，这是杨秘书，也是董事长办的秘书，太太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杨秘书。”陈宇介绍道。
　　宁夏看了眼面前这位斯斯文文、应该不到30岁的男人，挑眉，又瞥了眼旁边的陈宇。
　　陈宇面露几分尴尬，解释道：“董事长办总共有7名秘书，主要处理董事长的各类事务、预约和文件整理，之前那个——之前的颜秘书已经安排到其他地方了。”
　　陈宇这话心存了讨好宁夏的意思。
　　——董事长办的人员组成由他来安排，但是开除或者调岗却要又董事长来决定，不过，既然太太不喜欢那个颜伊嫚，他自然知道该怎么说。
　　而且事后仔细想想，陈宇觉得宁夏当时在车上的一番话和顾虑，不无道理。
　　听到陈宇这话，宁夏眯了眯眼睛，差点笑了——安排到其他地方？
　　难道那个颜伊嫚不是请了年假和她的闺蜜女主去HK市玩迪士尼外加买买买了吗？
　　宁夏心里冷笑，没有点破陈宇的话。
　　“去会场吧。”
　　“好的，太太这边请。”
　　——
　　NTM公司的调研会现场，吴习裴不请自来。
　　看到吴习裴的到来，在场，包括陈宇在内的众人面色都变得有些难看，戒备地看着这人。
　　“哈哈，怎么好像各位不欢迎我？我可是听说了今天又贵客要来，心想着顾董不在，特地过来支援的。”吴习裴似没看到众人的戒备，语气轻松地说道。
　　“当然了，我也是作为股东，来看看咱们这个B——什么来着，项目的进展情况的。”
　　哼！
　　陈宇心里冷哼。
　　又不是瞎子，谁会看不出这人今天来者不善。
　　面上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关心公司，实则怕是来看看E-BN项目进展的吧：为后面的成果验收会打探情况，顺便也在必要的时候搞点动静出来。
　　宁夏面色淡定，看着吴习裴笑笑：“是么，那吴董可要好好看了。”
　　说罢，宁夏不再理会这人。
　　——
　　很快，NTM公司的人到了。
　　陈宇为宁夏介绍：“太太，这位是韦尔先生。”
　　“韦尔先生，这位是我们顾董的太太，宁夏。”
　　宁夏笑笑：“韦尔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顾太太您好。”韦尔先生目光微亮地同宁夏握了手，从他的态度中，可以明显看出对宁夏的尊重。
　　说罢，韦尔先生又寒暄一般地说道：“之前我们在E国的时候，都在说顾董的太太很漂亮，有幸见到本人，顾太太比我想象中更漂亮。”
　　韦尔先生不吝啬地赞美道。
　　这话到宁夏这里，就变得有点“水”了。
　　“韦尔先生谬赞了。”宁夏没在意，谁不知道顾修远不可能在外面提到自己所谓的太太。
　　一番寒暄，会议正式开始。
　　宁夏直接坐到了顾修远的位置上，这一次，无人异议。
　　上一次宁夏的表现，已经让顾氏股东们清楚，宁夏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不只是因为她是顾修远的太太。
　　这时，徐飞开始对整个项目进行介绍、以及项目展示。
　　这一次和上次不同，徐飞非常的自信，侃侃而谈的同时，视线之中对项目的信任也清楚的表露出来，让他说的话更让人信服。
　　毕竟有了“Ni”的技术支持，推进情况非常顺利，结果也出乎意料的好。
　　下面在听着的股东和韦尔先生，都听得十分入神。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徐飞卖力的介绍：“作为股东，我觉得应该为公司负责，也该为我们的投资方负责，关于技术上的东西并不成熟，而且对于投资方来说，这是技术部门需要做的工作，却不是投资人想看到的。”
　　一番话，让现场显得有些尴尬。
　　对此像是毫无察觉一般，吴习裴自在一笑，又道：“一个小建议，这种技术性的东西可以不用在这样的调研中讲。”
　　吴习裴这次本不想来，主要也是迫于周子渊那边的压力——项目太顺利，不是周子渊想看到的，吴习裴也只能按照周子渊的吩咐来，适时地找点麻烦。
　　——
　　会场陷入僵持，陈宇、徐飞，甚至是其他的几位支持项目的股东、高层齐齐变了脸色。
　　而就算是心里不支持这个项目的股东也纷纷皱起了眉，面上神色不悦。
　　平时自家公司的股东在一起开会，他们不喜欢顾修远的决定，并且趁着顾修远不在的时候，不遗余力的找麻烦，他们是能理解的。
　　但是，在对外上，他们还真没见过这么拆台的人。
　　吴习裴的一番话，让众人对吴习裴的印象直接跌了不只是一个度。
　　吴习裴则像是没看到众人的变化一样，继续开口说道：“之前的会议上就说过，我们想看的是项目前景。抱歉，是吴某不太专业，只是你们说的这些东西，我不太能听懂，但也依旧无法看出成效在哪里。”
　　众位支持项目的股东们，视线下意识的落在了宁夏的身上。
　　当时他们提出同样的问题的时候，就是宁夏一语，将他们说的哑口无言，这次，竟然也期待起来宁夏能站出来，挽回一下形象。
　　宁夏心中冷笑：明目张胆的拆台，真当顾氏是他家开的了？
　　宁夏看向吴习裴，神色淡漠，声音平静的开口道：“吴董说得很有道理。”
　　话落，宁夏也不给其他人发言的时间，直接看向陈宇：“项目汇报这一块的确需要改进。”
　　见宁夏对自己说话，陈宇连忙应道：“是，太太，后续我会进行调整。”
　　宁夏微微点头，应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下面我来说。”
　　宁夏此言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韦尔先生对宁夏微笑示意，似乎很期待宁夏的讲解，吴习裴则是面色一变，看向宁夏的视线带着不善。
　　他清楚，宁夏一开口，他这次的任务大概是又要泡汤了。
　　宁夏淡淡地扫了一眼吴习裴，最终将视线落在韦尔先生的身上，声音沉静的道：“其他技术方面的东西不谈。关于这个项目的前景刚才已经说了，我想韦尔先生以及NTM公司各位应该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否则也不会不远万里跑来考察。”
　　韦尔先生一笑，点头道：“的确如此。”
　　“以目前的研发进展——”
　　见宁夏顿了一下，陈宇连忙主动为宁夏翻开了资料中相关的那一页。
　　这时候，陈宇心中可谓是有些郁猝，昨天怎么只顾着跟宁夏介绍NTM公司了？怎么就忘了这一块？
　　“研发阶段大概完成了85%。”宁夏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几乎就知道实验到了哪一步。
　　这边，徐飞却相当的惊讶，完全想象不到，宁夏竟然只凭一眼，就能精准的做出判断。
　　“项目推进十分顺利，1个月足够可以完成最终测试，2个月就可以投产。”宁夏声音平静的继续说，每个字都非常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中。
　　那是一冲很清澈的声音，让人不自觉的将注意力落在宁夏的身上，甚至对于宁夏说的话，也开始下意识的相信。
　　而听到‘两个月可以投产’这几个字的时候，众人心中非常惊讶。
　　这可能吗？——徐飞、陈宇和吴习裴同时在心中浮现了这个疑问。
　　韦尔先生听到这里，也变得肃然起敬，神色及其认真的听着宁夏接下来的话。
　　“另外，如果韦尔先生感兴趣，不妨在华国多停留一周。”宁夏将视线，转移到了韦尔先生的身上，提出了一个建议。
　　一周可以做什么？
　　——此刻，这正是在场众人的心声。
　　宁夏每次提出一点，都是他们想不到的那一点。
　　这也让吴习裴完全找不到插话的点，想打乱宁夏的逻辑，他都做不到，只能和其他人一样的听着宁夏的下一句，看宁夏到底要说什么。
　　韦尔先生看着宁夏，神色疑惑，但什么都没说，而是等着宁夏的后话。
　　宁夏则是继续用一种十分自然的语气说道：“顾氏将建立一个模拟工厂，1:1还原一个规模以下生产企业，速度提高5倍、模拟出一个月的生产营销，将这项技术直接投入运行。到时候，我相信各位会更加直观的感受到E-BN的效益。”
　　这感觉，可不像是宁夏现在刚刚提出来的样子，反而像是他们商讨过好多次，最终共同决策的结果。
　　和宁夏的淡定不同，其他人的表情则是相当精彩，各种表情应有尽有，有对此表示期待的，也有听到提议想清楚之后的惊喜与豁然开朗。
　　而陈宇则是内心相当激动，这个想法完全让他脑子里忽然一亮，连带着看向宁夏的视线，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点的佩服。
　　——太太是怎么想到这里的？
　　被震慑了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吴习裴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点，连忙出言打断了宁夏的话：“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宁夏微微挑眉，看向吴习裴，示意吴习裴可以说。
　　“华国商圈有句话‘画大饼’，顾太太这是否是在给我们画大饼？”吴习裴开口，声音之中带着怀疑。
　　这次，就算不是专门前来找茬的，他也觉得这不可能：“而且说句题外话，修一个模拟工厂，是否考虑过公司目前的财力？”
　　毫无疑问，吴习裴此言，也在透露顾氏现在财力方面的问题。
　　听到这里，陈宇心中暗骂。
　　宁夏冷笑，视线冷漠的看向吴习裴，正打算说什么之时，这时前端的屏幕亮了起来。
　　顾修远的样子，出现在大屏幕上。
　　顾修远此时的连线显然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有人激动有人愁。
　　这时，陈宇开口解释：“董事长很重视NTM这个合作伙伴，为此专门连线与各位一起来做交流。”
　　不是他联系的董事长，而是刚才董事长亲自发消息询问会议是否顺利——陈宇只是在消息里回复了吴习裴来的消息，随后董事长便吩咐进行视频会议。
　　看着吴习裴那老狐狸顿时铁青的脸，陈宇此时十分愉快。
　　宁夏此刻也在看着屏幕上的人。
　　——此人和原身记忆之中别无二致，棱角分明的轮廓略带几分锐利，敛了锋芒的眸子，看起来却有一种随时能将人看穿之感，黑色的衬衫穿的一丝褶皱也无，体现出此人平时的严肃严谨。看起来顾修远应该是在车上，视频的边缘能看到少许窗外在飞速倒退的景象。
　　此刻，顾修远表情沉静，似乎浑身上下带着胜券在握之感，倒不愧是男几号候选人之一。
　　宁夏在心中给出评价。
　　而一看到顾修远，吴习裴的面色当即就变了几变，最终强作镇定，装作毫无异样。
　　和吴习裴不同，一些支持项目的人，在见到顾修远出现，哪怕还隔着一个屏幕，也能感觉到一股子安心。
　　韦尔先生见到顾修远出现，脸上表情很高兴：“顾董，您好，好久不见。”
　　顾修远看向韦尔先生：“看样子，韦尔先生很适应国内的生活。”
　　韦尔先生笑了笑：“是的，华国的人都很棒。”
　　顾修远应了一声，不再寒暄：“言归正传，刚刚说到公司的财力问题，这一点各位无需担心，只是建立一个模拟工厂，对于顾氏来说，还不需要杞人忧天。”
　　顾修远的每一句话，话锋皆指吴习裴。
　　吴习裴这一次，面色是真的维持不住那份强撑的淡定，整个变了颜色，沉默的不做声。
　　他根本就不敢和顾修远正面对抗。
　　此刻，全身紧绷，交叠放在桌上的手也微微收紧，顾修远的手段，他们深有体会。
　　有顾修远在的场合，他们这些股东有一个算一个，根本不敢造次，只要面对顾修远，全都得怂。
　　有句老话说得好：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这正好能形容顾氏股东在面对顾修远时候的样子。
　　韦尔先生一笑，神色肯定：“我们对这个项目很看好，顾董来说说你的计划吧。”
　　顾修远一笑，视线从韦尔先生的身上，转移到了宁夏身上：“关于这个项目，现在我大概不如我太太了解了。”
　　顾修远眼中带笑，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只是开视频会议，看着某些不安分的跳蚤，至于其他依旧由宁夏主持。
　　宁夏无视顾修远的意思，皮笑肉不笑的道：“以上就是我要说的，关于技术，如果各位还想了解，可以让徐总监继续做介绍。”
　　其实他们的介绍并非纯技术，也做了很多调整，加入了市场、预期等等部分，只不过刚刚吴习裴就是故意在鸡蛋里面挑骨头。
　　得到了宁夏的肯定，徐飞立刻调整好了状态，开始继续做介绍。
　　这一次，众人听得格外认真，就连吴习裴也装出了认真的样子。
　　而顾修远的目光，则始终是看着视频上那个女人。
　　这才发现，他竟然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她，现在真正认真了才发现，他的确也从未了解过她。
　　更是从未想过，她还会有如此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时候，尽管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徐飞介绍，也有一种是全场焦点的感觉。
　　项目的进展和前景的问题，徐飞详细的讲解完毕。
　　韦尔先生开了口，主动询问宁夏：“可以劳烦顾太太再说一下那个模拟工厂的事情吗？”他对此很感兴趣，可惜刚才宁夏说的不多。
　　这个想法非常先进，很创新，甚至他觉得可以参考借鉴，应用于他们公司的那些项目当中。
　　——这个想法太好了，做一个模拟工厂，投资应该不大，但却是一个很好的招牌，你说自己的项目如何如何好，并不直观，别人很难相信，但是如果有了具体的东西，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在场众人的想法。
　　“好。”宁夏淡淡开口，毫不吝啬的说了一些概念性的东西。
　　话落，又说了一些实际性、也是目前所有对这件事有兴趣的人最关心的事情：“投资仅为真实工厂的2%到3%，不会超过5%。”
　　听到这里，众人瞪大了眼睛，满目的不可置信，只是不超过百分之三吗？那可操作性就非常大了。
　　宁夏看了一眼众人，又补充道：“这是一个综合性的工程，未来，并不只单向的承担某一种如EBN一个项目的模拟，可以将很多项目打包进去进行测试。”
　　听到‘可以多项打包’这几个字，众人不免一阵惊叹。
　　如果是这样，那成本其实甚至不到之前宁夏说的那个不到百分之三，还会更低，什么东西只要能批量使用，那么其成本就会自然降低。
　　韦尔先生明显还想了解更多，宁夏却不打算继续深入介绍和项目无关的部分：“会下可以同韦尔先生交流。韦尔先生不介意，可以直接参与整个建设。是否建立模拟工厂，还要由这个董事长来拍板。”
　　说完，宁夏的视线落在了屏幕上的顾修远身上——这人怎么好像是在发呆？
　　见宁夏的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身上，顾修远这才说道：“可以。”
　　会后，吴习裴黑着脸离开。
　　韦尔等人本想等着顾修远那边切断视频，再离开，以表尊敬，结果却发现顾修远并没有切断视频的意思，众人看了宁夏一眼，心领神会。
　　“很感谢顾先生邀请我们来做这个调研。”这份感谢货真价实——听了宁夏一席话，让韦尔先生觉得受益匪浅。
　　“我就不做打扰了，顾董您忙。”说着，韦尔先生还给了顾修远一个心领神会的笑。
　　顾修远微微点头：“韦尔先生请到酒店好好休息。”
　　韦尔先生又跟宁夏打了招呼，主动离开，将空间让给了宁夏和顾修远。
　　而宁夏则是见已经没什么需要她的事情了，朝着顾修远官方的点点头，并未多言，起身离开。
　　“宁夏。”
　　顾修远叫住了宁夏。
　　宁夏：“？”
　　“我在HK市……”顾修远开口道。
　　宁夏看了顾修远一眼——她知道顾修远在HK市，小说里就是这么写的，虽然没有解释顾修远为什么要绕个圈去HK市，不过小说里一切为了女主服务的剧情都是合理的，不是么？
　　【0523，你的觉悟有所提高。】
　　“呵。”
　　不理会时不时找存在感的系统，宁夏看向视频中的顾修远，淡淡地应了一声，不走心的说了句：“注意安全。”
　　“好。”
　　“我、”
　　顾修远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宁夏却已经离开了。
　　会议室，陈宇看看离开的太太，又看向顾修远：“董事长？”
　　顾修远：“去送她。”
　　


第38章 可以考虑考虑我
　　结束了视频通话, 顾修远面色暗沉的放下手机，眼里深沉，带着些微烦躁。
　　同在车里的还有一个人，宁夏在的话会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 正是男主凌泽言。
　　“看来是我耽误顾董的行程了。”
　　“的确耽误了。”顾修远沉声说道。
　　他来HK市不过是因为一些私事中转, 与凌泽言遇到也只是出于合作伙伴的角度打了个招呼, 倒没想到竟然被对方‘碰瓷’碰上了，还不得已卷入了一场袭击。
　　了解顾修远的人就会发现, 他此刻生气了。
　　凌泽言一笑：“等回到B市, 一定上门致歉。”
　　本来是追林雪儿出来, 却没想到竟然被谢瑜华的人摆了一道, 那天如果不是在那个商场里遇到了顾修远, 顺手帮了他一把, 恐怕不可能毫发无损地离开。
　　想到这里, 凌泽言又补充了一句：“总之, 多谢顾董那天帮忙把我的女人从商场带走。”虽然想不通那天顾修远为什么会出现在以女性消费者为主的商场，不过, 还是要感谢顾修远将林雪儿带走，不然他肯定会处处受制。
　　顾修远皱起眉，目光微冷。
　　虽然不关心八卦，但凌安两家的事情, 他多少是有所耳闻的, 对于凌泽言的行为，他实在不敢苟同，尤其还是为了那样一个女人。
　　顾修远对凌泽言的那个情人没有太多印象，但想起那天的状况，实在不喜。
　　那天人为制造的商场火灾, 一片混乱中，凌泽言将林雪儿交给他，请他将人带出去。
　　情况已经够危机了，那女人居然还有闲心拉着凌泽言吵架，讲所谓的爱情洁癖观念，直到他让保镖将人强行拉走，那林雪儿在整个路上都叽叽喳喳地也让人倍感头疼。
　　顾修远冷冷地看了凌泽言一眼，对于对方的喜好与判断力表示不解。
　　见顾修远黑脸，凌泽言大概也猜到了黑脸的原因，林雪儿那个女人，胡搅蛮缠起来确实有些可怕。
　　凌泽言有些尴尬，轻咳一声：“咳，抱歉了。”
　　话锋一转，凌泽言又说道：“不过帮人帮到底，这边的麻烦还没有解除，我带着林雪儿也不安全，麻烦顾董顺便带上林雪儿回B市。”
　　顾修远声音平淡无波：“还你一个人情。”这次给纪氏的货运公司下订单，凌泽言那边也帮了忙，否则不可能那么快到98%。
　　——
　　将凌泽言打发走，看了眼时间，顾修远才拨通了陈宇的电话。询问是否将宁夏安全送回家了。
　　陈宇：“……”不知道怎么回答，太太没回家，而是去了四医院。
　　——
　　宁夏去医院，是为了见韩娄，并且将治疗方案给对方。
　　接过治疗方案随意的看了一眼：“我似乎在你眼里变成了培养基？”韩娄带着几分玩味地说道。
　　随即又眯了眯眼睛，严肃地看着宁夏：“这样的治疗方式往大了说，就是一种人体试验。”
　　“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这是治疗。”宁夏神色淡定，言辞平静的反问道：“你并没有其他更好的治疗方案了不是吗？”
　　宁夏根据韩娄的情况，给出的治疗方案的核心，是利用特殊的药剂刺激和物理刺激降低本身的腺体活性。在不同腺体系统中植入共生微生物，代替原有腺体功能最后达到某种平衡。
　　简言之就是破而后立。
　　韩娄皱眉沉思，神色几番变换，但能清晰的看出眼神之中的犹豫之色。
　　宁夏再接再厉：“我相信，目前已有的技术，韩副部长应该都已经尝试过了。”
　　宁夏一顿，睨了一眼韩娄：“而现在，韩副部长仍然坐在轮椅上，可见效果甚微，甚至来说是丝毫没有。”
　　韩娄看着宁夏，神色从刚刚的玩味，稍微带了几分认真的样子：“之前有过相似病例吗？”
　　这个世界确实还没有。
　　宁夏一笑：“韩副部长也许会开创一个新纪元。”
　　韩娄哪会听不出宁夏的意思？神色越发的沉默了。
　　宁夏看着韩娄：“不尝试治疗，韩副部长就在轮椅上、或者说未来躺在床上度过余生，但怎么决定，权利还在韩副部长的身上，不是吗？”
　　宁夏话说到这里，也不再多说什么。
　　对于聪明人，点到为止即可，说的多了反而弄巧成拙。
　　韩娄没给宁夏回答，而是看着宁夏拿出来的方案沉思。
　　气氛，似乎也在这一刻沉了下来，压抑的有些让人窒息的感觉。
　　许久，韩娄才将视线转移到了宁夏的身上：“不得不说，宁小姐的提议很让韩某动心。”
　　宁夏一笑，语气平静无波、不疾不徐的对韩娄说道：“如果韩副部长同意这项治疗方案的话，那就准备转院，转到宁海专门的医疗中心进行治疗。”她就知道，韩娄是不会拒绝的。
　　韩娄看着宁夏神色再度变得有些玩味：“宁小姐就这么确定，我会同意？”
　　宁夏一笑：“难道不会吗？”
　　韩娄一笑：“宁小姐很聪明。”
　　韩娄微微挑眉，又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宁夏不语，但看过原小说的宁夏，当然清楚韩娄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这里可不仅仅只是一家医院，也是‘天眼’重要的一处核心信息采集‘脑’。
　　心知韩娄在这里的原因，宁夏也依旧毫不退让，而是淡淡一笑：“韩副部长有你要坚持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原则，这项治疗方法是宁海的技术机密。”
　　说到这里，宁夏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眼四周：“或者，韩副部长也可以考虑让宁海收购这里。”这样您就可以不用挪地方了。
　　后一句话宁夏没说，但韩娄肯定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韩娄瞥了宁夏一眼：“想得美。”
　　宁夏笑笑没说话。
　　没想到，让这人吃瘪的感觉还挺舒坦。
　　少倾，宁夏才认真的说道：“一些医疗器械这里没有，再行购置会很麻烦，而且要做到毫无风声也很难。”
　　说到这里，宁夏顿了一下，又从实际的角度语气认真的补充道：“医疗方式泄露也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仅对宁家，对韩家也是一样。”
　　韩娄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似乎在思考宁夏说的这番话。
　　微微皱眉：“可以，不过再给我些时间。”他可是很忙的，这个治疗需要半年时间，很多东西他必须提前做好部署。
　　宁夏的回答也很痛快：“可以，韩副部长需要多少时间都可以，宁海的医疗队伍随时恭候。”反正随时可能挂掉的人又不是她，不着急。
　　韩娄笑笑，没说话。
　　宁夏见事情谈完了，也不打算继续多留：“既然韩副部长没其他问题，那我也不多打扰韩副部长的正事了。”
　　韩娄摆了个请的手势：“宁小姐自便即可。”
　　宁夏起身离开，就听韩娄说道：“宁小姐什么时候和顾修远离婚了，可以考虑考虑我。”
　　没回头去看韩娄，只是听着这语气，也知道是个十成十的玩笑。
　　宁夏背对着韩娄翻了个白眼，并未理会这一段。
　　就听韩娄又开口说道：“或者，司明兄也不错。”
　　——
　　告别了韩娄，宁夏就直接回到了学校。
　　仅仅只用了小半天，就将整个课题的实验搭建起来了。
　　三个人看到宁夏这个成果，心中暗暗惊讶，这是什么妖孽！
　　就算是教授级别的搭建课题，准备阶段都不是小半天能做到的。
　　猛然间，三个人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这很宁老师！
　　再看宁夏的成果，他们觉得，就算只是拿着这个框架去进行第一次课题答辩，应该也能唬住人，不明则厉。
　　宁夏将课题搭建完，就将三个人叫过来，开始进行详细的分工：“课题搭建完了，你们回去好好看一看，现在我来进行分工。”
　　听到宁夏要开始分工了，刚才那股子对宁夏的震惊，都变成了紧张激动和兴奋。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参与到一项研究之中！
　　宁夏看了一眼三人，和他们不同的，宁夏相当的平静：“卢珊负责菌种培养，董文斌负责菌种诱变实验，陈雨欣做数据整理和分析，都没问题吗？”
　　听到宁夏的这个分工，三人退下去的惊叹再度冲上来了。
　　这、这不正是他们每个人的强项吗？！
　　宁老师和他们才交流了两天，竟然已经了解了他们各自的强项，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而且，这两天的时间，宁夏还没有让他们写个什么书面报告交上去。
　　“宁老师，我没问题！”陈雨欣第一个响应。
　　随着陈雨欣的响应，卢珊和董文彬也纷纷开口：“宁老师，我们也没问题　。”
　　这都是他们的强项，怎么会有问题？而且宁夏虽然只是搭建了一个框架，但里面的内容也相当的清晰明确且精准。
　　这时候，陈雨欣主动开口：“宁老师，基本的实验设备明天下班前就可以到位，试剂也已经到了一部分，剩下的，这周也都可以到。”
　　没想到，最后拖延了试验速度的竟然是这件事。
　　他们之前还以为，宁夏搭建实验最起码要一星期或者更多的时间呢。
　　宁夏微微点头：“好，我知道了。”
　　知道宁夏这次是自费，三人暗暗决心要认真做，决不浪费时间、浪费试剂。
　　此刻，三人的神色相当的坚定，并且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就差给宁夏表个忠心、宣个誓了。
　　宁夏像是看出了他们的想法一样，开口说道：“放心做，不用抠抠搜搜的。”
　　“可是……”董文彬犹豫的开了口，但又觉得怎么说都不对。
　　宁夏笑了笑，心中暗道：你们老大我现在好歹也是富豪榜上的富婆。
　　“没有可是。”宁夏开口，直接给董文彬一个霸气的回应。
　　而且，实验过程中的消耗，那都是必然的，也不是想要节省就能节省的，畏首畏尾的甚至可能会弄巧成拙。
　　就在大家都很兴奋的时候，董文彬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宁老师，我刚刚看到学校另外一个实验室提交了一个课题，感觉和我们这个似乎有些类似。”他并不敢确定。
　　毕竟他水平有限，无法从简单的课题说明中看出太多。
　　宁夏打开学校官网，粗略的浏览了一遍，就看到了柳教授刚刚在网上通过的课题，神色微冷。
　　这时候，其他人也看到了电脑上的内容，脸色也开始变得不好看。
　　“怎么会这样……”卢珊声音之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会这么巧吧！”陈雨欣也满目难以置信。
　　他们的课题也才算是刚交上去，怎么就能这么短时间内，和别人撞上了呢？
　　“不会是……”这时候，一个不好的猜测，在看到‘柳教授’三个字的时候，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毕竟，这种事情在曾经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我们这个到时候拿去参加比赛，会不会被说抄袭？或者无效？”陈雨欣有些担心的问道。
　　另外两个人也很担心，便把注意力落在了宁夏的身上，像是等待宁夏的最终判决。
　　宁夏冷笑一声：“不用担心，按照计划做。”一样的研究又能如何？最后的结果才是关键。
　　干就完了。
　　不说前世都走过这一步了，就算是一个全新的课题，宁夏也有那个自信，会比对方更快的出结果。
　　“安心比赛就是。”宁夏的视线扫过神色担忧的三个人，声音异常沉稳的说道。
　　“好！”
　　感受到宁夏那强大的自信，三人忽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异口同声的大声回答。
　　有了宁夏这个主心骨，他们也就放心的该做什么做什么了。
　　“之前我还不确定这个课题好，现在看来连柳教授都开题了，证明这个是真的好！”卢珊开了口，声音中带了几分的喜色。
　　谁不想研究一个好的课题？
　　“下周就第一次答辩了，听说会刷掉三分之一，好紧张。”陈雨欣倒是没在意柳教授的事情，她完全信任宁夏，只担心下周的答辩自己会拖后腿。
　　这时候，实验室里唯一的男性也开了口：“你怎么不想想好的，通过之后，听说比赛会在华科园里封闭式进行呢！天，那可是我这辈子的梦想！”
　　“时间紧迫，抓紧抓紧！”陈雨欣连忙投入到工作之中。
　　三个人继续开始紧张的忙碌，像是不知疲倦一样，精神一直维持着亢奋的形态。
　　其他组的课题大多是在原有实验的基础上延伸出来的竞赛课题，不算创新，但是很稳很保险，他们的完全是个全新的研究！难度很大，但成了就是开山鼻祖了。
　　听着几个人的交谈，宁夏淡淡一笑，倒也没打断。
　　实验室的崽，就是讨人喜欢。
　　宁夏继续完善整个实验，如果有资历更高的专家过来，就会发现，此刻宁夏做的实验方案，并不是参赛课题中体现的那些，而是比之更深入的东西。
　　时间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
　　——
　　顾家别墅里，看着宁夏又没回来，林霄皱眉。
　　好几天了，管家要还看不出来是在等太太，就不是眼瞎，是脑子瞎了。
　　“太太打了电话回来，还在学校里，会晚一些回来，少爷和可可小姐先去睡吧，别等了。”王管家主动开了口。
　　“谁说我在等她了？”林霄几乎在王管家话音刚落的同时，就立刻否认，同时脸上还是一副酷酷的表情。
　　“我在玩手机而已。”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还煞有其事的拿着手机刷了几下。
　　此刻，林霄那小群里，这会儿正在讨论奇葩灵异故事。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啊，咱们教学楼五楼，之前有一个白衣妹子因为感情问题跳楼，于是从那天开始，每天晚上灯都会亮起来，然后会看到有人影在里面晃悠，但凡是看到人影晃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周帅：得了得了，无不无聊。这种故事老掉牙了都。】
　　【武鹏宇：不过讲真，咱们学校附近最近好像真的不太安全，听说已经连续有好几个女生遇害的，有的是咱们学校的，还有隔壁B大的……而且都是晚上作案。】
　　【蔡明明：还有人就把这事和咱们学校的灵异故事给联系起来了。】
　　【卧槽，连环杀手？】
　　【变态？】
　　【蔡明明：那妹子变成鬼来找替身了？】
　　【老蔡，你白痴啊，没看过柯南吗？这种肯定是有人利用那个校园怪谈在作案。】
　　【恐怖，不知道对不对男的下手。咱们晚上别在学校约夜球了。】
　　【就算对方男女不忌，你那么丑，不会轮上你的。听说出事的都是美女。】
　　……
　　林霄：“……”
　　——
　　大，宁夏的小实验室，三个人还在打鸡血，宁夏看了眼时间，提醒可以收工了。
　　“剩下的明天再做吧，劳逸结合。”别过劳猝死，这话她现在深有体会。
　　听宁夏这么说，三个人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好的宁老师，我们知道了，明天继续！”
　　“好，明天继续！”
　　三个人就算是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也仍然十分兴奋，估计未来几天都不会平静下来。
　　宁夏离开，正好隔壁实验室邹子凡也做完了实验，两人一起走出校门。
　　——
　　校门口，宁夏远远就看到了一个身影，靠在那边的校门柱子上。
　　那一脸‘全世界都欠小爷钱’的臭屁表情，除了林霄还有谁？
　　真实情况是这娃长得帅，想不注意都难。
　　宁夏看着林霄，有些奇怪。


第39章 别扭的娃
　　宁夏看到林霄很诧异——大晚上的跑这里来做什么？家庭作业太少了？早恋了？大晚上的跑出来约会？或者又打算离家出走未遂？
　　宁夏的视线, 从林霄的身上收回来，打算无视掉这个破小孩。
　　原身和这破小孩的积怨已深，宁夏没想过要拧巴过来。再说，林霄是要成为女主idol的人, 她是要和原剧情划清界限的人, 能少接触还是少接触的更好。
　　林霄瞪大了眼睛, 视线不可置信的盯着宁夏，这个女人居然假装没看到他？！或者说看到他, 就只是看了一眼, 然后就像看空气一样收回了视线。
　　他是有病才会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 林霄心中暗骂一声。
　　此刻, 林霄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脑残。
　　邹子凡也注意到了林霄在看宁夏, 对宁夏开口说道：“那边那个少年宁老师认识？”
　　林霄那眼神太……想不注意到都难。
　　宁夏随意瞟了一眼：“认识。”又道：“讨债的。”语气之中满是嫌弃。
　　邹子凡微愣, 神色之中带着戒备的关注林霄, 同时心中不解是什么情况。
　　突然想到宁老师和顾氏董事长的婚姻, 似乎还有两个养子养女。
　　就在邹子凡愣怔时，宁夏皱着眉, 还是走到了林霄面前停下，这是出校门的必经之路。
　　——大晚上的……
　　不等宁夏开口询问什么。林霄已经率先开口：“你怎么这么晚？”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满，仔细听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如释重负。
　　又注意到宁夏身边的邹子凡，皱起了眉, 眼神带着几分攻击性。
　　这个男的又是谁？忽然想到这个女人要和顾叔叔离婚。不会就是因为……
　　林霄暗暗摇头, 下意识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个蠢女人那么蠢，一根筋的放在顾叔叔身上，怎么可能。而且，虽然他非常非常不喜欢这个女人，但也觉得宁夏不是这样的人。
　　邹子凡感受到了林霄的敌意, 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转念一想，似乎宁夏和顾董带回家的两个孩子关系并不好，邹子凡以为林霄的敌意是针对宁夏，微微上前，下意识想护一下宁夏。
　　宁夏没注意到这两人的大眼瞪小眼。
　　视线落在林霄身上，她晚不晚还碍着他了？
　　“那你这么大晚上的不在家里乖乖写作业，跑来这里干什么？”宁夏只觉得奇怪。这才想起来，偶尔林霄也会和几个同学约在学校里晚上打打篮球，不过这时间是不是太晚了点？想到这里，宁夏看了一眼时间，已经11点了。
　　果然还是作业太少，下次有机会这小破孩班主任再来电话，她可以提议一下增加点作业量，宁夏心中暗暗的道。
　　林霄被宁夏问住，抿着唇，一副酷酷的样子，只盯着宁夏不知该说什么。
　　“……”
　　沉默了几秒钟，这才嘀咕了一句：“闲着没事干，出来瞎逛逛不行？”脸上一副‘小爷我就爱瞎逛，你管得着吗’的表情。
　　只是，说完林霄下意识地将头扭向了一遍，不与宁夏对视。
　　脸上还维持着一脸‘爱谁谁’的酷酷的表情。
　　“是么？那你继续逛。”宁夏悠悠说道，
　　林霄猛然转回头，盯了一眼宁夏：“？！”
　　“我逛不逛是我的事。”语气拽拽的，眼里却闪过一丝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心虚。
　　宁夏心中嗤笑：呵，小孩。
　　现在叛逆期的小孩都这样的？
　　“你随意。”话落，宁夏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友情提示一句，大晚上的这边不安全，现在绑人的都喜欢拆分了再卖，特别是你这种精力旺盛的小年轻，组件很有市场。”
　　白天她还听到隔壁实验室的两个女生，在说什么附近最近有女学生晚归被抢劫了。虽然后来已经辟谣，说是朋友为了给她惊喜开的玩笑，不过大晚上的，在外面晃荡也的确不太安全。
　　林霄一阵无语：“……”这女人的想法怎么这么阴暗。
　　不过他内心觉得有点温暖就是什么鬼？！肯定是错觉。
　　邹子凡也有些无语的看了宁夏一眼：“……”宁老师这形容，细思极恐……
　　——
　　邹子凡见气氛太过尴尬，主动开口打破僵局：“宁老师要回家吗？我这车就停在校门口那边停车场，稍等一下，我去开过来，送你。”
　　林霄瞪大了眼睛，不爽的看着邹子凡，这人谁？！说过要你送了吗？我们家自己没车吗？！
　　哼！没安好心。林霄心中冷哼一声，顺便给邹子凡打上标签。
　　宁夏一笑，对邹子凡表达感谢，委婉的拒绝道：“司机马上到。”
　　邹子凡也不在意，而是开口说道：“那我在这里陪宁老师等一下吧，等你的司机过来。”
　　邹子凡留下来，一方面是确实太晚了，确实不太安全，另一方面，他也怕他走了，宁夏这个养子做出点什么打击报复的事。
　　林霄白了邹子凡，冷哼一声，却没多说什么。
　　宁夏挑眉，没问林霄怎么还杵在这儿。
　　——
　　不多时，顾家的车停在了校门口，正是司机来了。
　　宁夏看向邹子凡，开口按招呼：“司机来了，我先走了，邹老师也早些回去吧。”
　　邹子凡一笑：“好，宁老师注意安全。”他本来就是担心宁夏才留下来了的，宁夏走了，他自然也不会多留。
　　打过了招呼，宁夏就上了车。
　　关车门之前，瞥了一眼还杵在一边跟电线杆子一样，并且一脸纠结的林霄。
　　微微打量了一眼林霄，心中暗想，最近天气开始转凉，晚上还是挺冷的，这破小孩传了一件短袖T恤，外加个破洞牛仔裤，不冷吗？
　　果然，年轻就是好啊，抗冻。宁夏心中感叹。
　　“你要继续逛，还是顺便一起回去？”想了想，宁夏还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地随口意思了一句。
　　宁夏还以为，这小破孩会非常臭屁的说上一句‘你管得着吗？’然后帅气转身离开，没想到林霄居然真跟着她上了车。
　　——
　　车上，宁夏瞥了林霄一眼。
　　心中暗道：没背书包、没穿校服，看样子应该是回了一趟家的，然后又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林霄一句话没说，周身气压也有点低。
　　沉默的埋头没让人看到他脸上的懊恼——他刚才是脑子抽风了吗？居然是走过来的。
　　林霄当时没注意到这些，而是在玩着手机，顺便在网上查看最近那个‘行凶’案件的传言，结果不知不觉的竟然走过来了。
　　虽然路程不算远，但也走了快半个小时的时间。
　　路上居然还遇上了满身香水的女人轻佻的问他‘帅哥有没有烟’的，甚至还想往他身上蹭，一想到这个，林霄就觉得一阵恶寒，仿佛吃了两斤奥利给。
　　连带着那挥之不去的香水味，林霄都觉得恶心。
　　其实，宁夏身上也有香味，淡淡的，此刻在车里就能清晰的闻到，但是林霄却不觉得恶心。
　　宁夏见林霄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正盯着自己看，开口问道：“看我，有事？”
　　林霄憋了半天，才小声道：“你每天这么晚到底在干什么？”
　　——不会真是和刚才那个邹什么的……想到这里，林霄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宁夏本来想学他的口气怼一句‘你管得着吗’，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正儿八经地解释了一句：“在准备一项生物竞赛。”
　　听到‘竞赛’两个字，林霄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忍不住问：“是那种闯关类的？”
　　“不是，是研究成果类的。”说完，又解释了一句：“你也可以理解成是一个课题研究。”
　　“是什么研究？”林霄下意识的追问，本不想问的，结果还是没忍住。
　　宁夏看了一眼林霄，问道：“稀土知道吗？”
　　“你是说可以用在化工、冶金甚至是航天上的那一类金属？”林霄眼神微动，甚至还能看到其中的惊讶。
　　宁夏微微挑眉，心道：哟，这小子还有点见识。
　　正好没事，宁夏干脆和林霄说了起来：“对，我目前在研究的一类变异菌种，可以通过诱导代谢加快稀土的提取，并且增加稀土在应用过程中的稳定性，另外……”
　　宁夏的声音不急不慢，在车里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在此之前，宁夏对外提到的一直是‘Ra-Re菌种培养’只说这类菌种可以催化某些反应、稳定元素，这倒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同某人提起她真正的试验计划。
　　宁夏换了比较直白简单，林霄能听懂的方式简述了整个实验研究。
　　林霄听得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讶，更觉得宁夏这番说词十分神奇。
　　“麻烦。”强压下内心的起伏，别扭地嘀咕了一句。
　　扭过头又道：“你又不是要拿Nobel奖。”
　　宁夏轻声一笑：“承你吉言。”
　　“什么？”林霄登时瞪大了眼睛。
　　宁夏语气轻松，似乎再说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说不定我还真拿了呢？”
　　“切。”林霄看向窗外，佯装不信，但眼里却藏着微光。
　　——
　　王管家见宁夏和林霄一起回来，心里有些惊讶。
　　“太太，霄少爷。”王管家为两人打开门，然后站到了一边，对两人问好。
　　宁夏应了一声，进了门。
　　林霄也跟着进来了。
　　“太太，安小姐今天送来了一些茶点，说是感谢。”想到今天发生的事，王管家主动对宁夏汇报。
　　宁夏一顿，诧异的看了一眼王管家：“安诗韵？”
　　“是。”王管家垂首称是。
　　宁夏眉头微皱——这女二是咋地？难道还想赖上她一个降智配角了？
　　女二和女主有一场名场面撕逼，似乎就要开始了吧？她一个配角不配入群玩。
　　“明天送一样价的回礼回去，茶叶就行了，不用特别准备。”这样的回礼方式，并不想与之结交的意思就很明白了。
　　吩咐了一句，宁夏就上了楼，不再理会这一段。
　　跟宁夏汇报完了，王管家看向林霄：“少爷刚才是去找太太了？”
　　“没有，碰巧遇上了而已。”林霄表情别扭，眼神微闪，一股子欲盖弥彰之气，但语气仍旧是酷酷的。
　　王管家笑笑，也不戳穿，而是开口说道：“少爷赶紧上去休息吧，还有，少爷下次要是在晚上出去，记得多穿点。”
　　“没关系。”刚说着，林霄打了个喷嚏。
　　“我去给少爷拿些感冒药。”听着林霄打喷嚏了，王管家连忙说道。
　　——
　　第二天，宁夏去了宁海，参加‘智慧医疗’的项目会议。
　　会议室，老爷子坐在正中间为首的位子上，宁夏则是在老爷子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那应该是副董事长的位置，比宁妈妈的位置还要高出半格。
　　原身是没来过宁海的，虽然宁夏之前来过几次公司处理‘天使医疗’的事情，但今天在场的这些高层、股东等，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正式的场合下见到宁夏这位宁家大小姐。
　　但董事长让宁夏坐在这个位置上，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早有人听说，最近那位徐经理，就是宁夏给揪出来的，又在宁海被纪氏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挺身而出并且力挽狂澜。
　　当时，他们这些人可谓是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甚至有些人已经打算和纪家‘和谈’了，但宁夏竟然以雷霆之势，直接将纪家的阴谋揭穿，并且还解决了那批货的问题，顺便反打的纪家毫无还手之力。
　　当他们知道这些的时候，对宁夏就只剩下浓重的佩服了，任谁不得说上一句：果然不愧是宁老爷子的孙女。
　　同时，对于这位他们从没见过的，传奇一般的大小姐，也带了浓重的好奇。
　　当然，在这之中，也有一些人看着宁夏，微微皱眉，心中并不服气，不看好宁夏一个小姑娘，能做成什么事情？
　　一些人看着宁夏的眼神，也带着质疑之色——听说那个什么‘智慧医疗’就是宁夏这么一个小姑娘提起来的，很难让人看好这么一个项目。
　　就在众人各有所思的时候，宁老爷子沉声一哼，声音沉沉的开口说道：“今天这个关于‘智慧医疗’的项目会议，由宁夏全程负责主持。”
　　宁老爷子也不废话，更不整那些虚的，直接了当地将这件事都交给了宁夏，又何尝不是为宁夏造势？
　　那些人的心思，宁老爷子怎会看不出来？
　　宁老爷子此言一出，众人这样那样的视线，都汇聚在了宁夏的身上。
　　有惊讶、意外、也有了然，其中更不乏怀疑和不信任。
　　宁夏这么一个小姑娘，真的能主持得了大局？——不少人心中，都浮现出这么一个疑问。
　　但对于宁老爷子的决定，他们也不敢开口质疑。
　　宁老爷子早年的手段，可没人不清楚，这些个股东和高层，那时候都被宁老爷子治的妥妥帖帖，以至于心中质疑和疑惑，也不敢直接出言反对。
　　宁夏并未在意这样那样的视线，而是一脸淡定，语气平稳的说道：“看众位的表情应该都认识我，那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
　　宁夏表现镇定、大气、像是她本身就该在这个位置上一样，甚至还有点董事长的气势，这让很多人意外的同时，不自觉的变得认真起来。
　　宁夏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大手一挥，让身后的助理将准备好的材料发给了在场众人。
　　见众人开始翻看，才开口道：“各位眼前这份资料，就是我今天邀请各位来参加这个会议的目的，‘智慧医疗’。”
　　说完，宁夏不再开口，而是留了少许时间，让众人快速过一遍资料。
　　见众人纷纷抬起头，宁夏才开始进行介绍：“智慧医疗，简言之，就是利用数据手段建立的一个医疗体系合……”
　　宁夏讲解之中，就陆陆续续的让那些原本还打算随便听听的人，开始投入其中，变得格外认真。
　　同时，眼神也越来越亮。
　　宁夏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能为他们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同时对这项目也加深了了解，多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项目如果真的能像是宁夏说的一样，那将会是非常有意义、并且能改变整个宁海的发展，甚至具备了划时代的意义！
　　——这正是听懂了宁夏说的那些介绍的人的共同想法。
　　当然，不可能所有人都认可，自然也会有人反对：“做这么多，我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现在宁海的医疗不是很好吗？‘天使医疗’也发展的不错。”
　　宁夏的视线看过去：“‘天使医疗’的发展是不错，不过各位不想更好吗？”每一字每一句都掷地有声，带着浓重的自信之感。
　　宁夏的语气，让众人面色微变，认可的成分更多。
　　见如此，宁夏莞尔一笑，又道：“众位都是宁海的元老了，关上这扇门我们就算是宁海的一份子，就是一家人。所以，我也不妨将我真正的意图同各位说说。”
　　宁夏此言，让人一顿，接着，视线又紧紧地盯着宁夏：“什么？”
　　似乎，在等着宁夏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目的来。
　　“商业覆盖。”宁夏并未多做解释，而是轻飘飘的吐出了四个字。
　　但这两个字，却像是一记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众人的心上。


第40章 送个“大礼”
　　“各位可以仔细想想, 宁海如今的发展的确不错，但如果没有某个突破性的项目，很难再有更高的发展。”宁夏只是停顿片刻，就继续将重磅炸弹砸出来。
　　“尤其是在医疗这一块, 据我知道的数据, 所有医疗和医疗相关的项目占据了宁海一年总收益额的63%, 但仅仅只占了市场相同内心产业总产值的不到百分之六，各位不觉得我们可以将这个梦做得再大一些吗？”
　　说完, 宁夏扫视所有股东和高层, 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众人微微皱眉, 若有所思的看着宁夏, 心中却十分挣扎, 很难相信, 这样一番话是由宁夏这么一个柔弱的女人说出来的。
　　“而且, 我想经过这一次‘天使医疗’的事情, 众位应该也不想再如此被动了吧。”
　　说完，宁夏不再继续说什么, 而是将时间留给这些股东去思索一番。
　　宁海这次被纪昶晏扣下一批货之后，本应该马上启动应急方案，再一次购进设备和试剂，可偏偏要再次购进, 宁海就不得不再一次的排队, 这证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宁海在人家那里没有面子。
　　宁夏的话，每一句都直指中心，让在场的众人异常沉默。
　　见“鸡汤”灌得差不多了，宁夏开始说实际性的东西：“接下来，就说一下项目的实际收益问题。”
　　听到‘收益’两个字, 正在沉思的人，也将注意力重新落在宁夏的身上了。
　　之前说的那些，可没有这两个字来的实际。
　　见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了，宁夏缓声开口：“预计搭建平台需要一年，但绝对不超过一年半。而对用户覆盖率可以达到20%以上，并且开始盈利，等达到45%开始实现盈利大幅度上浮，大概是个二次函数的关系，而达到45%的时间，预计绝对不会超过两年。”
　　宁夏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信息化时代，一旦打开一个缺口，那么后续的覆盖会成指数上升，甚至可能超出我现在预计的两年时间。”
　　众人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们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宁夏又道：“具体的投资估算已经在各位面前的资料里了，具体事项不再多说，想必刚才大家也都粗略的看过了，心里也有一个数。至于成本这一块，保守计算，五年内可以完全回收。”
　　‘五年’这两个字一出口，众人眉头皱的更深，就连刚才已经动摇的人，现在又开始有些犹豫了。
　　“五年回收，是否有些太长了？一个不知情况的项目，要支撑五年，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小的股东开了口。
　　宁夏看过去：“这个问题很好，那我就来跟大家说一下，这五年投入，带给宁海的到底是什么吧。”
　　“‘智慧医疗’项目是一个长期的市场战略，很快我们就能占领市场，转花钱为进钱，但由于前期投资成本估算问题，收回所有成本需要一个过程。”
　　宁夏声音淡定，并未因为有人提出异议而有所慌乱，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听到宁夏的话，众人微微点头，确实如此，如果是战略性的投入，过大的成本，是需要一段时期的回收。
　　宁夏又开口说道：“另外一旦‘智慧医疗’系统实现体系化，与之相关的养老、康复、甚至美容保健都会被带动。
　　最重要的一点，是到时候，对等关系会发生变化，不用宁海去找供货方，供货方也会主动来找宁海，优先供货。”
　　“你是不是太自信了？”见宁夏说的如此笃定，又有人提出了质疑。
　　宁夏淡淡一笑：“不是自信，而是事实，因为所有的供货商都不会想失去一个国家的市场。”
　　这就像是电子支付，谁也想不到如今纸币都会极少流通，而‘智慧医疗’，就像是在医疗领域，完成这么一个划时代的改变。
　　“而到时候，宁海就是市场。”每一个字，都说的掷地有声，让人不得不去信服。
　　众人再度陷入思索之中，似乎在思索，宁夏说的到底能不能成为事实。
　　许久，一个身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沉声开口：“这个想法不错，原则上我支持。”
　　宁夏看过去，这人正是宁海的大股东。
　　顿了一下，那人又道：“但是，是否应该将宁海目前的实力和水平考虑在内。”
　　随着大股东开口，又有人也紧跟着犹豫地开口，同时又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是啊，我对宁海的医疗是有信心的，市场方面如果宁海吃不下来，也可以考虑外包，但是数据和云平台搭建这一块，的确是我们不擅长的。”
　　此人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的人面色都有些尴尬。
　　想到公司low到不忍直视的官网，大家：……
　　宁夏神色清淡，声音有条不紊的道：“这一点不用担心，我已经和众合华公司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众合华，是当前覆盖面很广的信息公司。很多人都不知道它是怎么起来的，注意到的时候，它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
　　别人不知道，但宁夏却十分清楚，这家公司正是‘天眼’对外成立的一家信息公司，背后有‘天眼’的支持，自然轻而易举的就登上神坛。
　　听到‘众合华’三个字，众人不自觉的瞳孔放大，看着宁夏的神色，也露出浓重的惊讶，心里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可没人听说过，这个‘众合华’有那么轻易就和别人合作的事情。
　　此刻，那些落在宁夏身上的视线，也已经转移到了宁老爷子的身上。
　　宁老爷子接到了众人的视线，露出一抹略有深意的笑，也不开口点破，但心里早就嘚瑟的不行了：不愧是自家孙女！
　　听到信息这一块解决了，又有人提出了第二大难题：“既然其他都没问题的话，那么资金方面要如何解决？”
　　单靠宁海一家，不可能支撑的起这么大的消耗。
　　宁夏皱眉，资金方面确实是个必须解决的问题，接着便开口说道：“关于资金方面，目前的计划是这样的，核心部分、包括未来的‘智慧医疗大脑’全部都由宁海独资，而其余的市场医疗和延伸的相关产业，宁海保持控股百分之三十，剩余的百分之七十，全部引入外资。”
　　“百分之七十的市场化？是不是太多了一些？”宁夏的话，让众人深感严峻。
　　按照固有的思维，宁海至少应该占股51%，以此来保证绝对的话语权以及控制权。
　　这次，宁老爷子也看向了宁夏，等待着宁夏的解释。
　　宁夏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接着才开口说道：“市场医疗和相关的延伸产业这一块，无论是30%还是50%、乃至51%，代表的不过是收益占比问题，把握住核心才是控制住整个产业的关键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愿意退这一步，让出百分之二十的项目占股，但一定要百分之百的控制全盘。
　　只要核心这一块是宁海一家的，其他人有什么心思也翻不出花来。
　　说到这里，宁夏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悠悠的开口说道：“再一个，宁海也没有那么多钱承担51%的项目投资。”
　　众人：……瞎说什么大实话！
　　不过，宁夏这直白的话，也确实说到了点子上。
　　“宁总有考虑好的合作方了吗？”
　　这时，下一个关键问题，也被提出来了。
　　宁夏微微点头：“清单上列出的是我主要考虑的合作方，在接下来的一周，会一一和这些公司的董事长谈。”
　　看着这满满登登的一页纸，众人心中浮现出些许错愕：“是不是太多了？”
　　宁夏看过去，给出一个让人意料之外的回答：“毕竟不是每一个都谈得拢不是么。”
　　而且投资越是分散，单位占比越小，对宁海来说就越好。
　　听着宁夏这么说，众人对宁夏这‘直言不讳’的认知又上了一层楼。
　　老爷子此刻也正在看宁夏提供的清单，当看到了‘顾氏’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差点就原地爆炸。
　　——自家孙女怎么还想着那个混账东西？！
　　殊不知，宁夏只是做了一个无排他性的整体分析，得出了这一份列表，她考虑的只有合适与不合适，其他的东西，宁夏没想过。
　　股东和高层们被宁夏忽悠了一番，大半数的股东都同意通过‘智慧医疗’这个项目。
　　看这情况，宁夏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这次会议算是完美的落下了帷幕。
　　一直到离开的时候，几个股东还忍不住的感慨。
　　“没想到宁大小姐还真是出乎意料！”
　　“是啊。堪称有一套，能拿下众合华的合作，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另一个股东也开口附和。
　　“人家可是老爷子的孙女，虎父无犬子听过吗？”想到宁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众人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你们这才哪到哪？依我看啊，这再过两年，董事长的位置可就要换人喽！”
　　“我也瞧着，董事长的意思，是想将这个孙女扶起来，今天这整个会议，董事长可什么都没说，全程旁观。”
　　又有一个人，给出了同样的猜测，眼中也满是感慨。
　　“我们这些老东西啊，是该退退，现在可是年轻人的天下了！”语气沧桑的感慨了一句，此人的年纪，看起来和宁老爷子倒也不相上下了。
　　“我倒是觉得，我还能再干两年，看看这位新董事长上位之后，是不是有董事长当年的风范。”
　　“我看，可能比老爷子做的更好，年轻人，思维和我们都不一样了，就今天提出来的这个，以前我可做梦都想不到。”
　　一边走出宁海，几个顺路的股东一边还在交流，从感叹宁夏的实力，到宁老爷子的意思，再到他们老了，又有几个成器的后辈。
　　只不过，这些宁夏就不知道了。
　　此刻，宁夏正和宁老爷子在会议室，参考那份宁夏罗列出来的名单。
　　“夏夏准备怎么做？”宁老爷子拿着名单，但视线却落在宁夏的身上。
　　宁夏：“……”这难道不是爷爷您该考虑的问题吗？
　　很明显的，宁夏发现，宁老爷子甩锅了。
　　深感无奈的宁夏只能开口说道：“先从上面最主要的这7家企业下手，逐一去谈，能把其中的5家谈下来，也就不需要考虑其他了。”
　　而且，有了那五家的投资，只要宁海放出讯息，剩下名单上的企业肯定也会争相投资。
　　老爷子点点头，倒也不反对。
　　但拿出笔，在‘顾氏’那一行，划了一道：“其他都可，这个不要！”
　　宁老爷子的语气中，还带着浓重的不满，眼神也带了几分嫌弃。
　　划掉了顾氏，老爷子又道：“你去谈的时候让老胡跟着你，有什么事直接交代他，他就会都帮你处理好，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是拿不准的，也可以听取一些他的意见。”
　　胡博文跟了老爷子这么多年，经验自然不少。
　　宁夏一愣：她什么时候说要亲自去谈了？
　　不过，看宁老爷子就是这个意思，也只得应声：“好。”
　　不过，这件事可并不容易。
　　用一个不成熟的项目去拉投资，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从顾氏E-BN就能看出，否则顾修远也不用拉投资，拉到海外市场去了。
　　这是华国自己的医疗系统，其中面临的信息问题也十分敏感，于情于理，宁夏都不打算让‘外人’参与。
　　宁夏微微皱起眉头，思考着要怎么去‘要钱’。
　　一家一家的跑，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浪费时间，效果还未必好。
　　她需要一个契机。
　　——
　　让宁夏没想到的是，竟然很快就有了一个契机。
　　胡博文面色带着紧张将一份请柬交给宁夏：“小姐，有一个CNN商业峰会邀请您出席。”
　　宁夏从胡博文的面上看出些许端倪，开口问道：“爷爷让我去？”
　　胡博文一顿：“不，是专门邀请的小姐。”对方邀请了宁海董事，但同时又单独邀请了宁夏。
　　——董事长倒是不想让宁夏去，胡博文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宁夏接过来，看了一眼。
　　CNN是一个融合国内和海外市场所举办的商业峰会，可以理解成是一种商业宴会，也可以理解成是公司董事长之间的贸易、生意往来。
　　峰会每年都有，在圈子里的影响力，仅次于官家举办的最高商业峰会。
　　宁夏看向胡博文，开口问道：“这个谢瑜华是什么人？”她隐约好像有印象，但细想，却又想不起来。
　　【可以问我啊。】这时候，系统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宁夏的脑海中。
　　“我可以上网查。”宁夏丝毫不给系统面子，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这时候，胡博文也开口，给出了答案：“谢瑜华是目前华国最大的一个海外投资商，仅仅一人，就投资了华国20%的企业和项目。地位举足轻重，而谢瑜华就是CNN商业峰会的倡议发起人之一。”
　　宁夏微微点头，总觉得这是一个很牛逼的个人投资商。
　　胡博文话落，微微顿了顿，又提醒道：“另外，这个谢瑜华也是纪昶晏背后的人。”
　　这一个‘纪昶晏’，而不是‘纪氏’就很耐人寻味了。
　　恐怕，纪昶晏能迅速且容易的夺去了纪家的权利，也是因为这位的关系吧。
　　见宁夏没回答，胡文博主动说道：“小姐没空的话，我可以去替小姐回绝了。”
　　最近纪家被宁海打压得毫无招架之力，而且接连爆出违规被查案件对纪家也是不小的打击。
　　谢瑜华作为纪昶晏背后的人，纪家完蛋了，他的损失也不小。
　　这个邀请，怎么看都像是鸿门宴。
　　胡博文皱眉，面色严肃，暗暗担心宁夏。
　　犹豫再三，胡博文还是说道：“这个谢瑜华，此举恐怕不安好心。”
　　宁夏一笑：“是么？不过也该感谢对方，给我们这个机会不是么。”这样的活动能将近半数的企业吸引过去，真有这个机会她也不用挨家挨户去‘要钱’了。
　　想到这里，宁夏心里隐隐有了决定。
　　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给祁司明发了一条消息。
　　【谢瑜华这个人干净吗？】
　　纪家有那么多不干净的生意，他背后的人怎么想都不会太干净。
　　祁司明并未回答宁夏给出的问题，而是回复道：【宁夏可以放心去。】
　　宁夏看着祁司明回复的消息，挑了挑眉。
　　她可没说，关于峰会的事情。
　　视线转移到胡博文的身上，宁夏开口道：“去回复吧，我会按时到场。”
　　——
　　估计后面几天，有自己忙的，宁夏回到了实验室，给每个人做了一份工作安排。
　　她人不在，实验室这一块自然要提前安排好，才能放心。
　　“宁老师，你后面几天都不来了吗？”陈雨欣略微迟疑地开口。
　　天！宁老师不来，把所有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他们，他们这心里也没底啊！
　　而且，下周再回来不就是竞赛课题的第一次答辩了吗？还来得及准备吗？！
　　宁夏一笑，笑容之中带着几分鼓励的道：“安心做，按照流程进行试验，不要有失误就没什么问题。”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答辩那天我肯定会按时到场的。”
　　这时候，董文彬开了口，声音之中带着浓重的担忧：“柳教授那边怎么办？”
　　卢珊也连忙应和道：“是啊，对面那个课题搞得热闹，听说专门申请下来了两项资金，安排了两个实验室，光是课题组就安排了10个人！”
　　——还真是财大气粗，宁夏心中暗道。
　　“是啊，宁老师，我们这边……”董文彬没继续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和对方比起来，他们这个只有四个人的小实验室，就显得太过弱势了。
　　宁夏一笑：“别担心，安心做自己的就行。”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冷芒。
　　宁夏声音之中的鼓励，让三个人的担心瞬间像是被抚平了一样，竟然真的觉得，他们可以什么都不担心，听宁夏的安排就行。
　　这时，陈雨欣略带犹豫的开了口：“那我们这边，要不要做些保密工作什么的？”
　　“但咱们这可是竞赛课题，肯定是要公开的，怎么保密？”卢珊紧接着开口，说出一个无奈的事实、
　　“不用保密，正常做。”宁夏说的随意，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简单，完全没有丝毫担忧。
　　听了宁夏的话，众人才觉得一颗心落了下来。
　　宁夏心中冷笑：喜欢抄是吧，那就等着她送上的‘大礼’吧！保证足够精彩。


第41章 鸿门宴
　　周六, CNN峰会这天。
　　宁夏换了身礼服，饱和度很低的墨绿色。搭配上微暗的红色渐变，无端的带了几分的煞气。
　　这也就是宁夏穿，换一个人都穿不出宁夏的这个效果来。
　　饱和度不高的颜色, 正显得皮肤宁夏很白, 周身气场浓郁, 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略长的裙摆, 刚刚到脚腕, 但却不显得累赘, 是恰到好处的优雅。
　　手上拎了一个十分精致的小包包, 颜色并不如身上衣服那般深沉, 倒还带着几分亮色, 又让宁夏整个人看起来柔和可爱了许多。
　　不过, 如果此刻旁人知道这个巴掌大的小包包里面装着是很危险的生物制剂, 就不会觉得宁夏可爱了。
　　原本宁夏打算带着螺丝刀，但又想到肯定会被检查出来, 所以就换了生物制剂。
　　这类生物制剂不同于化学品，检查出来只会觉得是和养乐多差不多的东西，不过只需要很少的计量，就可以让人瞬间麻痹。
　　——
　　见宁夏准备出门, 那边的林可以为宁夏要带一起她出门, ‘啪嗒啪嗒’跑回自己房间，背了她的小黄鸭书包，跑了过来，到宁夏的身边，一副“我准备好了, 可以走了”的表情。
　　宁夏与小团子视线相对：“作业写完了吗？”
　　小团子一愣，微微闪避了一下宁夏的视线：“没有作业……”
　　“是吗？”顿了一下，宁夏挑眉，悠悠道：“我怎么听你们幼儿园老师说，有一个手工作业，是给娃娃做衣服呢？”
　　“……”林可埋头不语，戳着手指头，不敢去看宁夏。
　　宁夏看着小团子，又道：“你们老师好像还说过，如果周末作业不能认真完成，就要没收舞会的邀请卡。”
　　宁夏很轻易就找到了对付这块橡皮糖的办法。
　　下周幼儿园的亲子活动，现在成了林可最重要的事情。
　　果然，这么一说，小团子就紧张了。
　　“那、”略微犹豫了一下，林可小声说道：“那、夏夏和我一起做好不好？”
　　话落，声音又小了一个度：“我不会……”
　　宁夏：“我要出门了，让你哥陪你做。”
　　此刻林霄刚刚从楼上下来，正听到这句话：“……？”怎么感觉莫名背锅？
　　林霄的视线落在宁夏的身上，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就转移开了视线，略微思索了几秒钟，又皱起眉。
　　这女人又要去哪？
　　“穿的那么少，也不怕感冒。”林霄小声嘀咕了一句。
　　宁夏只听到林霄似乎跟自己说话了，但并未听清具体说了什么，嘟嘟囔囔的，估计也不是好话：“什么？”
　　林霄别开头：“没什么。”
　　接着，又看向宁夏：“你今天回来吗？”
　　宁夏一顿，随口回复道：“回来，不过可能会很晚。”
　　话落，宁夏直接出了门。
　　——
　　华越酒店，很高档并且也很有名的一家酒店。
　　似乎整个酒店都被包下来了，周围甚至专门安排了管制，还这是财大气粗。
　　胡文博给宁夏解释，CNN影响力非常大，以及这里会出现的哪些企业董事长等高层，还有一些注意事项等等。
　　宁夏点头，并未多做询问。关于这个，之前已经在网上查了一些资料。
　　“所以这些集团不出意外应该都会出席？”宁夏看了一眼手里的清单。
　　胡博文无语的看着宁夏，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能说的话：“……”这就是个鸿门宴，他这儿都快紧张死了，小姐还惦记着这个。
　　“小姐真打算在这场峰会上拉投资？”片刻，胡博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然？”宁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又道：“这个峰会最根本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胡博文无语的看着宁夏，话是这么个话，但是……
　　略微顿了顿，宁夏紧接着有补充了一句：“而且可以省下很多麻烦。”
　　——
　　宁夏的车停在大门口，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视。
　　本来宁海在一众企业中只能算是中上等，并无特别，但是最近宁海让纪氏有苦难言，倒是出了一把名。
　　“纪家最近可是不太平。”有人看到宁夏的车，话题就转移到了纪家的身上。
　　“岂止是不太平，股票连连下跌，都快跌入了三板市场不说，就连好几处的货运线、综合体都被查，连最赚钱的几个项目，也几乎全部陷入瘫痪。”
　　另一个人也开口，接上了话题，圈子里的人，不管是不是干这一行的，都听说了纪家和宁海的事情。
　　“听说是宁家做的？”忽然，一个人瞥了一眼宁夏的方向，开了口。
　　那人刚提出疑问，马上就有人嗤笑着回答：“嗤，王董才回来大概不知道，那纪家看中了宁海的一块地，拿了人家的货想要威胁拿下那块地，最后被宁家反将一军。”
　　“我看这不是反将一军，宁家这架势怕是要让纪家全盘皆输，血雨腥风啊。”
　　“听说是宁家小姐的手段？”王董又问道。
　　“哈哈，所以说不能得罪女人。”
　　……
　　一些人将注意力讨论到了宁夏这边的身上，直到有人提到关键问题，这才转移开来：“到不知道，今天这里是宁小姐来，还是宁老爷子来了。”
　　“依我看，应该是都得来。”
　　“我看也是，那宁老爷子明显在给宁小姐造势，什么意思不早就清楚了？今天怎么可能不带来。”
　　这边还在讨论些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猜测宁家下一代的掌权人。
　　另一边，宁夏正要下车。
　　门就被打开了。
　　宁夏一顿，看过去。居然是祁司明身边的陆伯。
　　宁夏心存疑惑：“陆伯？”接着，从车上下来。
　　陆伯表现得体的解释道：“家主不方便过来。”
　　祁司明今天没来，一方面是祁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代表军方的，而几年的商会上的更多都是市场与海外企业，何况CNN某种意义上，本来就和官家存在资源竞争，若是祁司明来了，今天这会怕是开不舒坦了。
　　通俗点来说，就好比一班的学霸，跑到了二班来上晚自习，而且还是为了……
　　后面这句话，陆伯没开口说出来。
　　同样的，这也是第二个原因。宁夏怎么说也是顾修远的太太，这样的情况祁司明如果和宁夏一起出现，显然就不太合适了。
　　“有劳了。”宁夏心里还是有些惊讶，毕竟陆伯对于祁司明，甚至对于整个祁家的意义都不一般。
　　不说别的，今天能有陆伯跟着宁夏，宁夏的路会好走许多，谁不得给祁司明几分面子？
　　胡博文显然也认出了陆伯，心中暗暗惊讶，没想到小姐和祁家住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但同时，心里也放下了心。既然有陆伯在，那他也就不用跟进去了，将位置让给了陆伯。
　　——
　　宁夏一进会场，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眼前登时一亮。
　　尤其，还是在这种女性渣比极低的峰会上，出现一个漂亮的女性，更是会获得更多的关注。
　　宁夏倒是没在意这些，众人焦点这种事情，她在发布会上见的多了，早就司空见惯，神态自若的步入会场。
　　陆伯尽职尽责的跟在宁夏身后，落后宁夏一步的距离，像是在保护宁夏一样。
　　周子渊这时候，也已经注意到了宁夏，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的朝着宁夏走了过来：“宁小姐今日依旧光彩照人，似乎比前日里还要漂亮许多，看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宁夏一笑，不欲与此人多做牵扯：“周董说笑了，能参加峰会，难道不是好事？”
　　说着，宁夏顿了一下，恭维了一句：“周董今日也是风采不减。”
　　周子渊淡淡一笑，接着便自然的开口：“周某还要谢谢宁小姐提供的能源技术。”
　　宁夏没说什么，而是淡然的道：“没什么，等价交换而已。”
　　周子渊也不在意宁夏有些冷淡的态度，而是笑意不减的继续道：“关于那个能源技术，周某也找了专家，确实是个可行的好项目，只不过……”
　　说道这里，周子渊顿了一下：“成本或许比顾氏的E-BN更高。”
　　这一点，宁夏当然清楚，甚至还知道，研究的难度也要提升几个档次，但成果自然也更好。
　　周子渊见宁夏毫不外的样子，也清楚宁夏在给他方案的时候，心里就门清：“不知宁小姐有没有可以减少成本的方法？”
　　宁夏一笑，吐出两个字：“没有。”与其说没有，倒不如说还没研究出来。
　　周子渊无语的看了一眼宁夏。
　　片刻，忽然低笑出声：“看来在宁小姐的眼里还是顾董比较重要。”
　　宁夏心中冷笑：呵，想多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系统的声音也传入了宁夏的脑海之中：【叮——任务触发，请配角认真按照剧情将台词、演绎出来。】说道‘演绎出来’的时候，系统顿了一下。
　　显然，也是想到了宁夏那简直堪称好不入戏的‘演绎’了。
　　与此同时，一段台词也出现在了宁夏的脑海之中。
　　宁夏一顿，声音平淡的说道：“顾修远是我先生，你认为能有谁比他重要？”
　　周子渊：“……”此刻他心里只想骂人，为什么挺聪明一个女人，一碰到爱情就跟个傻子似的？！固执！顽固不化！简直固执的能气死人！
　　心里想骂人，但周子渊面上仍旧维持着绅士风度，反而赞叹了一句：“哈哈，倒是羡慕顾董，能有一个这么爱他的太太。”
　　宁夏：“……”并不爱。
　　顿了一下，周子渊面上仍旧是一片和煦的说道：“就是不知道顾董是不是也这么爱宁小姐了。”
　　说着，周子渊意有所指的看向不远处的纪昶晏：“宁小姐可要小心了，狗急了可是要咬人的。”
　　此刻，纪昶晏也正在看着他们这边，眼神阴鸷。
　　宁夏一笑，面上像是浑不在意一般：“难道纪少董不是在看周董吗？”最近纪氏货运线崩盘，周子渊利用机会，一举将周氏旗下的货运线建立了起来。
　　听着宁夏的话，周子低笑一声，看似浑不在意的样子：“那不如我和宁小姐组个团？相互保护一下？省得被咬了。”
　　“不必了，周董还是保护好自己吧。”说完，宁夏抬脚离开。
　　周子渊竟然也不疾不徐的跟了上来。
　　宁夏停下，看向周子渊：“周董还有事？”
　　周子渊像是没听出来宁夏这委婉的‘逐客令’，而是自然地说道：“当然是保护盟友。”这场峰会，宁夏可是鸿门宴的主角之一，倒是真的不太安全，周子渊心中暗道。
　　宁夏皱起眉，暗想：谁跟你是盟友？
　　周子渊话锋一转，开口提出另外一件事：“宁小姐要办什么事情可以自便，周某绝对不会打搅，另外，如果是需要投资的话，可以考虑考虑周氏。”
　　宁夏微微挑眉，周氏可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智慧医疗’项目和周氏经营的那些完全不相干。
　　就在这时，宁夏收到了一条消息。
　　【帮你个小忙。】
　　消息是韩娄发来的。
　　不等宁夏回复，对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正是周氏的秘密会议，这个会议只有周氏核心的几位成员能够参加，讨论的问题也是最核心的秘密。让宁夏意外的是，居然吴习裴也在其中。
　　诧异过后，宁夏下意识的抬头，瞥了一眼周围，略微皱起眉——‘天眼’的领导者，果然是无孔不入。
　　可怕。
　　【当然啦，这可是男五！】系统嘚嘚瑟瑟的声音在宁夏脑海中响起。
　　“这才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吧？”
　　韩娄能深入到周氏的秘密会议。没现身却能一个这场峰会上的情况，甚至知道她被周子渊缠得有些烦了……
　　连这些都能知道，这个韩娄会不知道原小说里女主和凌泽言的关系？会不知道女主跟他说的什么‘自己是教师，因为喜欢小孩子，所以当了老师’‘爸爸是赌棍，妈妈身患重病’‘喜欢画画，喜欢唱歌’‘害怕小兔子’等这些话，大半都是假的？
　　这个男五到底是怎么爱上女主的？
　　宁夏心中默默吐槽。
　　因为爱情？还是因为剧情？
　　【系统：……】又是这届配角没法带的一天。
　　周子渊看向宁夏，微微挑眉：“宁小姐在看什么好事？很高兴？”
　　见宁夏又是挑眉、又是冷笑的，周子渊又问道：“总不会是和顾董在聊天吧？”
　　周子渊这话说的，是打趣，也是试探。
　　宁夏抬起头，像是没听出这话的意思一般，而是淡淡一笑：“周董有兴趣？”
　　话音刚落，也不等周子渊回答，就又开口说道：“那一起看吧。”
　　话落，宁夏就将手机屏幕对着周子渊的昂响了。
　　周子渊本是对宁夏这番表现很意外的，结果在看到了宁夏手机上的照片的时候，却表情骤变，太阳穴也跳了跳。
　　只能随便寻了个尴尬的借口，跟宁夏告辞：“周某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宁小姐谈正事了，先一步失陪了。”
　　宁夏像是没看到那张照片一样的神色自然：“周董请便。”
　　一张照片，成功的让宁夏将周子渊打发了。
　　——
　　见周子渊离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从不远处走过来，看样子是关注宁夏这边有一些时间了。
　　只不过碍于周子渊在，他没来而已：“宁小姐，您好。”
　　宁夏一眼认出了面前的人。
　　“陈董，久仰大名。”千篇一律的客套开场。
　　峰会之前，宁夏用宁海的官方邮箱给名单上的企业发了邮件，这位就是其一，深远集团的董事长，陈祥睿。
　　所以，这人主动过来，显然是来谈“智慧医疗”的。
　　宁夏不废话，开门见山：“关于宁海集团‘智慧医疗’这个项目的项目的分析、前景规划在之前的邮件里已经做了简单的介绍，这里是具体的资料，陈董不介意可以看看。”
　　宁夏将一份提前让胡文博准备好的资料递给陈董。
　　陈董从宁夏手中接过文件，看得仔细，越看，表情越是生动。
　　见陈董的神情变化，宁夏就知道这笔合作多半是成了，优雅一笑道：“关于项目收益，包括核心部分，陈董若感兴趣，不妨到宁海详细了解。”
　　“好，那就讨扰了。”
　　谈的差不多了，陈董才离开。
　　而有了陈董开先河，一些原本也意动之人，纷纷来找宁夏，详细的谈了一下‘智慧医疗’的相关事宜。
　　这些人离开后，宁夏的目标，定在了名单上‘划重点’的一些人身上。
　　陆伯一直跟在宁夏身旁，本来想着家主让自己来是为了帮助和保护宁夏的，却没想到，全程都没有他‘出马’的机会。
　　看着宁夏淡定而谈、轻而易举的就能说服对方，心中的震惊丝毫不比脸上的少。
　　顾董这位太太，和他原先以为的完全不一样，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了宁夏的厉害之处。
　　他似乎隐约知道了家主如此看重宁夏的原因。
　　陆伯心里对宁夏多了几分敬意。
　　——
　　偶尔，有宁夏之前没有查到资料、没法对上号的人，陆伯会在旁边提醒介绍一句。
　　宁夏：不愧是祁司明身边最为信重之人，这陆伯完全就是‘百科全书’。
　　——
　　婉拒了最后一位董事长去喝一杯的邀请，宁夏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放松了一下。
　　“宁小姐”
　　嘴角微微扬起弧度——谈的差不多了，甚至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很多。
　　虽然也有一些企业表示没有兴趣参与其中，拒绝了与宁海的合作，还有一些企业表示暂时观望，不打算这么快的给出答复，但整体已经达到了宁夏定下的40%的目标。
　　宁夏低头抿了一口香槟，正打算休息一下，对面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宁小姐今天收获不小。”纪昶晏森寒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宁夏的旁边，明显能听出其中咬牙切齿的意味。
　　“还要感谢纪少董给这个机会。”宁夏淡然抬头，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纪昶晏，似没看出纪昶宴的敌意一般。
　　——邀请她来这个鸿门宴的机会。
　　


第42章 交朋友？
　　纪昶晏冷声一笑：“宁小姐客气了。”
　　话落, 纪昶晏语气一顿，接着便开口说道：“华国有句古话，叫退一步海阔天空，不知宁小姐听过没有。”
　　纪昶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夏心里清楚, 脸上神色淡然, 声音清淡的道：“纪少董说的这句话，我听不听过不重要, 重要的是纪少董您知道的晚了。”
　　纪昶晏脸上浮现出些许阴鸷之色：“宁小姐是打定主意, 跟我兜圈子了是吧。”
　　宁夏清清淡淡的看着纪昶晏, 不语。
　　纪昶晏见宁夏不言不语, 只是毫不退缩的盯着自己看, 也知道宁夏是什么意思, 当即就开口说道：“我也直截了当的说了, 我请宁小姐来, 就是让宁小姐收手的，毕竟和气生财, 不是吗？”
　　宁夏嗤笑，这人是多大的脸？
　　自己不行了，就打算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人收手：“纪少董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纪昶晏这种睚眦必报的类型, 要打就必须打死, 不然的话……
　　纪昶晏面色一沉：“纪家历经四代，还没有宁小姐想的那么弱，难道宁小姐就不怕纪家反扑？”只觉得宁夏像个刺猬，无从下手，纪昶晏心中暗暗咬牙。
　　宁夏笑了一声：“是吗, 那我等着，纪少董有什么办法，大可以各凭本事不是吗？”
　　纪昶宴冷哼一声柴米油盐都不进是吗？
　　纪昶晏神色愈发冷凝，略微凑近了宁夏：“宁小姐可是个大美人，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似乎也不觉得稀奇，不是吗？”
　　纪昶晏的语气，忽然变得有几分奇异的温柔，但却让听的人莫名多了一种脊背生寒之感，再看纪昶晏的眼神，闪烁着恼羞成怒的冷光。
　　显然，宁夏的不配合，惹怒了这一条阴鸷的毒蛇。
　　宁夏神色淡淡的看着纪昶晏，似乎一点也没受到威胁的样子，甚至对纪昶晏的表现，从头到尾别无二致：“现今华国的治安，我很放心，就不劳纪少董挂心了。”
　　宁夏不软不硬的怼回去，像是完全没听懂纪昶晏那话里话外的意思。
　　纪昶晏面色逐渐变得狰狞，语气之中带着浓烈的威胁与试探之意：“宁小姐让人举报了纪家那么多生意，应该也知道纪家私底下有着什么依仗吧？”
　　宁夏笑而不语，完全让人看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反正举报纪家的事情，那都是周子渊做的，和她没什么关系。
　　见宁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纪昶晏忽然倾身，几乎算是贴近了宁夏耳边，用一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森寒声音说道：“宁小姐猜猜看，今天能不能从这里安全离开？”
　　宁夏眼皮微动，这纪昶晏像是随时要动手的架势。
　　正待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陆伯在一边开了口：“稍后宁小姐和家主还有个会议，恐怕不能在这里久留。”
　　纪昶晏站直了，视线落在陆伯身上，眼神微微一顿，接着瞳孔微缩，神色当即变得有些难看，莫测难辨。
　　周身气场平添了阴霾之感，许久，才嘲讽的道：“祁家主和顾修远的关系倒是好，连老婆都帮着别人护着。”
　　宁夏丝毫不被影响，而是对陆伯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西装的侍者走了过来，停在宁夏的面前，微微欠身：“宁小姐，您是贵客，我们会长请您到后堂用餐。”
　　鸿门宴来了吗？宁夏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而站在一边的纪昶晏脸上带着轻嘲的看着宁夏这边。
　　陆伯则是下颚紧绷，目光微动，低声对着宁夏说道：“宁小姐还是不去为好。”
　　宁夏看向陆伯，神色清淡：“无碍。”
　　话落，宁夏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们若是不去，陆伯觉得我能从这里正常走出去吗？”
　　纪昶晏的话都摆在这儿了，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带路。”说完，宁夏看向那侍者，平静的说出两个字。
　　侍者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宁小姐这边请。”
　　——
　　一进后堂，就可看到一间古香古色的大房间，四周摆设也极其考究，估计全是货真价实的古董。
　　一张巨大的圆桌，正在房间的中心。
　　此刻，围绕着圆桌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而坐在主位上的，则是一个身穿中山装，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相貌平平的男人。
　　此人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扔到人群中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尽管此人看起来平淡无奇，任谁也想不到这人竟然就是纪昶晏背后的那个人，但宁夏只需要一眼，就看出此人绝非善茬。
　　“坐在首位上的就是谢瑜华，对外身份是个人投资商，手里投资了十几家有影响力的公司。”陆伯低声，在宁夏身边，对宁夏介绍道。
　　宁夏微微点头，虽然没见过谢瑜华本人，但一眼也能看出来，此人必定就是，而对于谢瑜华的资料，宁夏也小有了解。
　　就在这时，陆伯又补充道：“cnn商会创始人之一，也是现在的会长。55岁，F洲裔华人，海外贸易最大的独立投资人。在自由贸易区很有影响力，举足轻重。华国超过60%的海上商贸都有他的投资，明面上的个人资产相当于1.5个宁海。”
　　宁夏一顿，心中暗道：这么说还有暗面的？
　　陆伯说完，宁夏的视线扫过同样坐在圆桌上的其他十几个人，有一些是宁夏之前查资料的时候看到过的，而有一些则是在网上完全没有资料传出，估计是身份特殊。
　　但这些人，此刻无一例外的，都将到来的宁夏和陆伯给无视了，就像是没有发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一样，依旧是在那里谈笑风生，完全无人起身迎接或者是让人接待宁夏。
　　之前带着宁夏来的侍者，根本就不曾进门，更别说引着宁夏入席了。
　　下马威？
　　宁夏挑眉，带着几分玩味。
　　“陆伯。”宁夏声音清淡的开口，侧头看了一眼陆柏。
　　“是。”陆柏立刻心领神会。
　　宁夏神态自若，完全没被这里的气氛影响到，而是径直走过去。
　　陆伯自然的跟着宁夏，然后快步上前，替宁夏将椅子拉开。
　　宁夏在众人的目光之中，淡定入座，正在谢瑜华的对面，气势完全不输给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甚至让人产生一种，宁夏才是主人的感觉。
　　知道的她是来赴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自家公司视察来了。
　　有人默默冷哼一声，内心吐槽道。
　　见宁夏入了座，谢瑜华才声音和气的开口道：“刚刚谈的太投入，竟然没看到宁小姐已经来了，失敬失敬。”
　　宁夏一笑，神色淡然：“久仰谢会长大名，今日一见，这待客之道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两人一番言辞交锋，宁夏表现的完全不落下风。
　　谢瑜华一顿，面色极快速的闪过一丝情绪，但快的让人抓不到，又变回一贯的和气模样：“给宁小姐上茶，权当赔罪，还望宁小姐莫要在意，这人老了，总有疏忽之处。”
　　这时，一位侍者恭恭敬敬的端着一个茶杯过来。
　　宁夏垂眸扫过，空杯，无茶。
　　陆伯暗怒。
　　宁夏不以为然，抬手挡了茶杯：“抱歉，我不喝茶。”
　　宁夏此举，让在场的众人面色一沉。
　　谢瑜华倒还是那副和和气气的样子，分毫不为了宁夏的举动而感到生气：“看来这就是谢某的疏忽。竟不知道宁小姐不饮茶。”
　　侍者一顿，给宁夏换了一杯红酒上来。
　　一瞬间，场面十分尴尬，甚至连半分声息也未曾发出。
　　谢瑜华不出声，其他人也不敢出声，一时之间，气氛僵持了下来。
　　宁夏动作随意的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
　　嗯，味道还挺不错，应该是提前醒好了。
　　见宁夏完全不被影响，谢瑜华开了口：“宁小姐不怕这酒里有问题？”
　　宁夏抬眼，看了一眼谢瑜华，神色自然的笑了笑：“我相信谢会长应该不会像纪少董那么蠢。”
　　宁夏说的随意，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多语不惊人死不休。
　　众人一脸惊讶的看着宁夏，大概是想不出宁夏是怎么说出这句话来的，这话可不像是出自一个商人之口。
　　“哈哈哈！”和坐在圆桌周围的其他人不同，谢瑜华倒是笑出了声，笑声显得还带了几分愉悦的色彩。
　　笑声一断，话锋一转，谢瑜华仍旧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开口说道：“宁小姐恐怕不知道，你最近的一番折腾，可是把我们这帮老家伙忙的够呛。”
　　在场之人都是和谢瑜华有着某种生意上的往来的，而他们的这条暴利经济链，无疑全部都依托与纪氏，纪家遭到了打击，恐怕他们也会觉得不舒坦吧。
　　宁夏看着那些人的表现，内心吐槽到：怪不得小说里男二好像是手眼通天的样子。
　　在场之人，见谢瑜华开了口，在场之人也纷纷开口。
　　“依我看，宁小姐似乎和纪氏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说着，那人顿了一下，视线略微带着压迫的盯着宁夏：“宁小姐这么断人财路可不是厚道人该做的事情。”
　　宁夏挑眉，看过去。
　　陆伯在一边，小声的为宁夏介绍此人的身份：“这位是星海集团荣誉董事长黄兴镇。”
　　“黄董说的不错，倒是没什么深仇大恨，但我这个人小气，看不得恶心过我的人过得比我好。”明明是斤斤计较的一句话，却让宁夏说的相当大气。
　　众人一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凝滞了几秒钟，一人语气不屑的开口：“不就是一块地吗？宁小姐就算是给了纪氏又如何？给个面子，我来做这个见证人，找个时间将那块地给交接了，从此你们两家恩怨也两消，我保证纪家不会报复宁小姐，咱们也皆大欢喜交个朋友，怎么样？”
　　仿佛宁夏能跟他们‘交朋友’是天大的恩赐一样。
　　宁夏听着对方这一副老好人的说辞，心里嗤笑。
　　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要那块地？这人脑子是长歪了吧。
　　到也不等宁夏开口，就有人不以为意的附和着开口：“付会长的话在理，不就是一块地吗？你宁家也不差这块地，给了就给了，何必闹得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四个字，故意咬了重音，暗含警告。
　　“我看，也不用等改天了，就今天日子挺好，纪少董也在，咱们就好好谈谈。”
　　“那块地，我让纪少董按照市价收。”
　　“这下，宁小姐该满意了吧？”
　　终于，一番七嘴八舌的话音落下，皮球踢给了宁夏，众人也在等着宁夏的回复。
　　但明显能感觉到，那些人的视线可不是什么善意的眼神，反而是带着隐约的逼迫和威胁。
　　这哪里是要和谈？分明是要压迫宁夏被迫同意。
　　陆伯尽职尽责的将这些人，又小声介绍给宁夏：“这位是远博行会会长付景强，其余几位分别是……”
　　宁夏点头，笑了笑，神色闲适，视线带着几分淡然的看着周围之人，这才开口，用一种十分悠然又轻飘飘的语气说道：“有道理，不就是一个纪氏吗，没了也就没了，何必需要这么多人劳师动众的，是吧。”
　　宁夏一番话，让在场之人面色纷纷沉了下来。
　　“宁小姐也别意气用事，咱们都是商人，讲求的都是和气生财，和和气气的，对谁都好，而且，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这时，一直未曾开口之人，语气一沉，神色之中带着不悦。
　　剩下几个没开口的也纷纷开口附和。
　　“刘某能有今天全靠朋友，时至今日我也是很珍惜各路朋友，更不介意结交新朋友。”
　　“对，只要宁小姐收手，今日我刘志才就是宁小姐的朋友！”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看向宁夏。
　　显然，这时候他们也意识到了，宁夏不会‘割地’求和。
　　宁夏一笑，抿了一口红酒，随意的放下酒杯，一切动作都做的格外优雅，然后，方才语气带着几分笑意的说道：“我自然也不想和付会长、以及在场的众人为敌。”
　　听到宁夏这句话，众人面色也跟着缓和了，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总得有个台阶下。
　　宁夏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只是……我宁家都让人欺负到头顶上了，不做点什么似乎太没面子了。”
　　说着，宁夏身子微微向后，姿态闲适的靠在靠背上：“其实众位无需担心，即便是和纪家交好，我宁家也是很讲道理的，绝对不会与众人为敌。”
　　宁夏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不像是要放过纪家，反而有一种‘她就高抬贵手’放过在场众人的感觉。
　　这让众人面色一沉，就连‘稳坐泰山不动如钟’的谢瑜华，眼神也微微沉了下来。
　　就在谢瑜华准备开口之时，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了。
　　“一直想拜访在座的各位前辈，周某不请自来，众位不会不欢迎吧。”一边说，一脸轻松的落了座。
　　宁夏一听声音，就知道此人正是周子渊。
　　这个节骨眼上，周子渊竟然来了，倒是让宁夏有些意外。
　　在场的众人，也纷纷皱起眉，看向周子渊。
　　谢瑜华的视线，也落在了周子渊的身上。
　　周子渊却像是没注意到那些不善的视线一般：“谢会长不会吝啬一杯茶水吧。”
　　谢瑜华抬手，示意让人给周子渊上茶。
　　宁夏挑眉，看了瞥了周子渊一眼。意思像是在问：你来干什么？
　　周子渊低声对宁夏说道：“怎么说这件事情上，咱们也算是同伙了。”
　　宁夏：……
　　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周子渊，谁跟你同伙了？
　　“同伙这个词，周董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不敢当。”同时又觉得周子渊此人，貌似也有点仗义的样子。
　　周子渊挑挑眉，没说什么。
　　在场的众人，见到周子渊来了，神色之中多了几分戒备。
　　众人并未因为周子渊的出现，就影响了他们今日叫宁夏来这里的目的。
　　“之前说的话，我希望宁夏小姐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为了宁家想想清楚，毕竟，宁海也经不起折腾，不是吗？”
　　尽管周子渊来了，就坐在宁夏身边，但那些人也仍然不断的在对宁夏施压。
　　“年轻气盛是好事，将来宁小姐一定可以大展宏图，但不急于一时，宁小姐觉得呢？这雏鹰着急展翅倒是好事，可弄巧成拙，想来也不是宁小姐愿意看到的。”
　　宁夏不语，反而低着头开始看手机。
　　“若是我猜的不错，宁海的一些医疗设备和药剂，都是需要从国外进口的吧？”此人的语气，带着几分胜券在握之感。
　　另一人瞥了一眼周子渊，开口说道：“宁小姐做事有欠考虑，现在改正还不算晚。”
　　“谢老呢？给个话，这件事怎么做个结。”另一个人也开了口，将话语权重新递给谢瑜华。
　　“谢老做个结，宁小姐按照谢老说的做，保证这件事圆满结束。”
　　“纪家也算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宁小姐也该考虑考虑自身了。”
　　一群人开始赞同谢瑜华开口，给此事画上句号，就等着宁夏回复。
　　周子渊在宁夏旁边，深深的皱起了眉。
　　就连陆伯，也在一边也捏了一把冷汗。
　　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宁夏明显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沉默许久，才又有人继续开口道：“宁小姐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让宁海后悔的事情来。”
　　此人话音未落，两扇雕花大门就被人推开。
　　宁夏背对着大门，并未看到来人是谁。
　　但在座之人的表情几乎瞬间产生了变化，变得异常精彩。
　　谢瑜华则在这时开了口“今天的宴会似乎没请顾董事长。”


第43章 我的失误
　　顾董？
　　顾修远？
　　宁夏目光微动。
　　“谢会长既然请了我太太来, 就该想到我会来。”
　　一道带着冷冽、深沉的声音，也同时传入宁夏耳中。
　　果然，是顾修远，这声音和上次视频会议之中的声音别无二致。
　　顾修远目光冷冽无波的扫过众人。
　　最终落在了那个背对着他、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的女人身上。
　　只觉得喉咙微微发紧, 喉结下意识的上下滚动一下, 心里涌现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连带着眼神之中似乎也闪过了一些什么。
　　——她的背影纤细，是不是比他走的时候要清瘦了一些？
　　顾修远想了片刻, 却也想不出来什么, 之前的宁夏在他的记忆之中所留存下来的印象, 实在是过于模糊了。
　　顾修远发觉, 他第一次为自己过去的行为, 产生些许的悔意。
　　心下思虑不断, 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不动声色的神情, 朝着里面走去。
　　沉稳的步伐, 似乎牵动着每一个人的视线，让他们将注意力想不落在顾修远的身上都难。
　　这样的人, 似乎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会成为焦点。
　　顾修远走到了桌前，陆伯微微侧身让了一下，又对顾修远微微颔首, 算是打过了招呼。
　　顾修远落在陆伯身上的视线, 带着些许诧异，朝着对方也点点头，算作感谢。
　　正在顾修远准备入座之时，视线落在了坐在宁夏左手边的周子渊身上，微微皱起了眉。
　　随后, 在宁夏的另一边拉开了椅子，将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了一旁的侍者，然后从容入座。
　　顾修远的表现，倒更像是给自家高层开会。
　　宁夏瞥了一眼顾修远，这人还是和上次视频会议上的一样，只不过好像比上一次在车上的时候，显得更加‘潦草’？
　　这样的场合，顾修远的西装里面仍然没有打领带，怎么看都像是赶着去航班打卡的样子？
　　不过，顾修远那一身迫人的气场在这里，倒是不觉得有半点违和感。
　　宁夏在注意顾修远的时候，顾修远也在看着宁夏。
　　眼底似乎有些许情绪浮动，喉结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宁夏只是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点了点头，然后就收回了视线，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也是主线之外的剧情安排？”宁夏收回视线，在脑子里询问系统。
　　一会儿不会又让她来一段什么恶心吧啦的台词吧——宁夏在心里吐槽。
　　【不是。】系统声音弱弱的回答。
　　原小说之中，是没有专门写到这一段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宁夏被叫来参加鸿门宴这一段，而就算是有交流峰会，现在顾修远也应该是刚回国，然后像是骑士一样的将女主送回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嗯？”宁夏发出一声疑惑。
　　她完全猜不到，顾修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难道，顾修远也绑定了什么垃圾系统？”宁夏思索几秒钟，又对系统提出疑问。
　　【……！】感觉有被冒犯到。
　　这要是在之前，它肯定要说‘不要诋毁系统，否则配角将会提前下线的。’
　　换作现在，它怂了。
　　不过系统也没整明白，为什么顾修远会出现在这里，它感觉剧情似乎有点抽了。
　　可是，这也不应该啊，明明顾修远之前一直都没有出场，怎么会一上线，马上就抽了？
　　不会是真绑定了什么垃圾……呸！
　　【请配角认真完成任务，如有涉及剧情，系统会提前告知配角。】系统的声音再次切换到了一板一眼的机械音。
　　谢瑜华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一丝危险，似笑非笑的看着顾修远：“不知顾董事长不请自来是何用意？”
　　顾修远一本正经的道：“无意，我来接我太太回家。”
　　那一身强大的气场，逼得在场之人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面色也越发的严肃。
　　说话间，顾修远下意识的看向宁夏，这女人今天穿着一身合身的礼服，头发挽起，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显得高贵而优雅。
　　顾修远知道的形容女性的词汇不多，但就是觉得宁夏这一身打扮非常不错，隐约还有一种惊艳之感。
　　在惊艳之于，又隐约觉得宁夏穿的有些太少了。
　　顾修远的注意力放在了宁夏身上，他的一番话可是让在场的众人心里一阵古怪。
　　——最近宁家的这位，手笔可不小，要不是顾修远此刻出现，不少人都快忘了，宁夏还有一个‘顾太太’的身份。
　　只是，这个传闻之中的顾太太，和顾修远的关系并不好，顾家似乎没必要为了一个联姻的妻子，来他们这里找不痛快吧……毕竟，他们这两边可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很快，他们又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或许顾、宁两家的联姻，还有些什么背后的秘密，是他们还没察觉到的。
　　周子渊微微挑眉，看了一眼顾修远，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的玩味，但并未开口多说什么。
　　顾修远不为所动，视周遭视线于无物，直接了当的道：“顺便听听各位将我太太请到这里来想说什么。”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其中夹杂着危险之感，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更是震慑的在场之人不敢开口。
　　谢瑜华等人的神色微微紧绷，夹杂着几分忌惮——如果是过去顾长盛手里的顾氏，他们的确不需要放在眼里，但是，后来顾氏到了顾修远的手中，仅仅几年的时间，顾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如今的顾氏，的确是他们必须要慎重对待的。
　　几个人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谢瑜华的身上。
　　谢瑜华垂眸，手指轻轻的叩上盖碗，开口说道：“没什么，只是在谈宁海的一块地，可惜顾太太不太愿意割爱。”
　　谢瑜华摆出一副似乎很遗憾，但并不会强人所难的态度来。
　　这当然不是重点，但他无意和顾氏对上，他在给顾修远一个面子，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顾修远当然知道谢瑜华的话，实际上只说了一半，眼神示意对方继续说。
　　谢瑜华略微顿了顿，接着又道：“原本一个公道的买卖，谈不拢就罢了，只是顾太太的做法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一句轻描淡写的‘公道的买卖’，就想将纪昶晏做下的事情给揭过去，单单想体现宁夏的‘不近人情’。
　　谢瑜华的视线，落在宁夏的身上，见宁夏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顾修远的旁边，垂着眸子，似乎什么都不打算参与其中，
　　心中暗恨：刚才还在和他们唇枪舌战、并且毫不示弱的女人，怎么顾董来了，居然还变成了这么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宁夏要知道这些人心里的想法，估计会开启吐槽模式：神特么的小鸟依人。
　　她现在只是在看手机，无暇和这些人瞎比比而已。
　　此刻，宁夏对话框里面的人正是韩娄。
　　【宁夏：看来你这个‘天眼’也有盲区。】
　　紧接着，韩娄的消息就发来了。
　　【什么意思？】
　　宁夏没解释，只是发了一个【鄙视你一下，老子神清气爽.jpg】的表情包。
　　看韩娄的表现也能知道，他这个在哪儿都有‘眼线’的人，并不知道顾修远回来了，而且还特意来了CNN峰会。
　　宁夏的表情包刚过去，韩娄那边就很洋气的回了一个贱萌贱萌的【问号脸.jpg】过来。
　　韩娄似乎猜到了宁夏心里想说的话，也不等宁夏回复，就紧接着发来了一条消息：【下载一个表情包，用不了多久。】
　　然后，宁夏的屏幕上，就开始进行不间断的刷屏消息发来，只能看到屏幕一闪一闪的全是图片。
　　韩娄竟然接连不断的给宁夏发了三十几个表情包过来，都是各种各样的【问号脸.jpg】
　　宁夏：……疯了，下一个。
　　就在韩娄准备继续发的时候，界面上弹出了一条提示：您和夏夏夏还不是好友，请……
　　韩娄：“？！”这女人怎么这么小气？终于知道宁夏为什么会和顾修远过不下去了，一点都不可爱，起码也要装一下‘人家很怕兔兔’，这样才能讨男人喜欢吧。
　　很快，宁夏的手机上就弹出一条短消息。
　　【买不起流量了？我给你充100个G。】
　　几秒钟之后，又很有求生欲的发来了第二条消息：【别拉黑，说正经的，你需要的东西我都帮你整理好了，把我放出黑名单，我发给你。】
　　宁夏看了一眼，然后手指一动，回了一条消息：【发邮箱】。
　　几秒种后，简单直接还明白的三个字，就到了韩娄的面前。
　　不出片刻，宁夏就发现对方在他并没有‘放出黑名单’的情况下，居然成功的通过微信，把一个文件发了过来。
　　同时，还附带了一个贱贱的表情包：【我就是喜欢你看我不爽，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jpg】。
　　宁夏嗤笑一声：幼稚！
　　另一边，圆桌上的老家伙们，正瞥见了宁夏轻声嗤笑，都纷纷沉下了脸。
　　怎么，觉得顾修远来了，他们就动不了她了？！竟然就敢如此的有恃无恐、又如此的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一时之间，气氛似乎更为压抑了。
　　谢瑜华看向宁夏，神色之中倒看不出什么来，声音略带危险的问道：“顾太太觉得我说的不对？”
　　还不等宁夏开口，顾修远直接接过话来：“谢会长指的是纪氏的事情？”
　　顾修远一开口，众人的注意力又到了顾修远的身上。
　　却又听到顾修远开口说道：“这件事是我的失误。”
　　顾修远说哦语气格外认真，让在场之人一阵错愕。
　　——顾修远这、这是认怂了？
　　连带着，看着顾修远的视线，都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下一句，便听到顾修远继续道：“纪昶晏找宁家的麻烦，惹我太太不悦，我身为丈夫，解决纪家这件事，于情于理应该由我来。”
　　顾修远用一种最为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了最令人怒不可遏的话来。
　　不是‘纪氏’，而是‘纪家’！
　　顾修远这话说的直白，不是傻子的都能听得明白：顾修远不仅要护着宁夏，甚至还打算直接出手，让这个纪家天凉王破。
　　气氛，一瞬间凝固，
　　整个房间之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压抑的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些许。
　　顾修远是什么人？那绝对不是会随便乱说的类型。
　　所以，顾修远此语绝非虚言。
　　顾修远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身旁的宁夏身上，看向宁夏之时，眼底闪过的歉意，却丝毫不似作假。
　　宁夏此举，不仅让宁海绝地反击，更是将纪氏打压的毫无招架之力，他从陈宇那里听说的时候，心里是震惊又意外的。
　　同时，他也在反思自己，过去对宁夏的无视，以及在这件事情上的忽视。
　　顾修远那强烈的视线，让宁夏皱起了眉，痛死心里也在嘀咕：终于想到宁、顾两家的联姻关系需要维护了？
　　转念又觉得，似乎也不应该啊。
　　难道是吃错药了？还是被下了降头？或者是真被什么垃圾系统给绑定了？
　　【系统：……】好想‘+1’怎么办？
　　宁夏不理会顾修远，垂着眼睑在继续看手机，指尖也在手机上刷过。
　　她正在看韩娄发来的一些资料，那是一张图片，清楚的标注了以谢瑜华为首的，整个高额‘商贸’产业链，明面的、暗里的都有，下面还附上了详细的说明介绍。
　　宁夏越看越是心惊，表情也越发深沉。
　　反思了一下自己前来赴约的贸然行为，宁夏给韩娄发了一条消息：【这么大的‘海底’链，官家都不管吗？】
　　韩娄没有给宁夏直接回复，而是给宁夏发来了一道题目。
　　仍旧是一张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线条、盘根错杂，看一眼就快能把人给看瞎了。
　　图刚到了眼前，韩娄就又追了一条消息过来：【怎么解？】
　　有些东西实在是太复杂了，不是一朝一夕、更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
　　这就是韩娄想告诉宁夏的事情。
　　结果，还没到一分钟，宁夏也给韩娄发了一张图沟渠。
　　正是那张让人眼瞎的图，不过这次被宁夏在那错综复杂的线当中，圈出了一个交点，并附上了四个字：【这是基点。】
　　韩娄：“……”无语的看了一眼这张图，韩娄内心吐槽：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啊！
　　【利用这个基点进行分隔……】宁夏编辑消息完毕，刚点了【发送】按键，旁边就多出了一个惊叹号——‘您和H-L还不是好友，请……’
　　“呵。”宁夏轻哼了一声，退出了微信。
　　再次点开了那份资料，开始查看。
　　这可是个好东西，不过，她怎么觉得好像快用不上了？
　　在宁夏和韩娄‘友好’的解题之时，现场的气氛则是持续僵硬。
　　沉默了有数分钟的时间，谢瑜华才开了口：“做生意，和气生财，顾董何必把事情做得太绝。”
　　顾修远低声一笑，语气依旧不动如山：“各位可以试试。”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西装男人快步走了进来，凑到了谢瑜华的耳边低语了一番。
　　谢瑜华猛然抬头，视线落在顾修远的身上，面色异常阴沉：“顾修远，你——！”
　　“够狠！”来不及把话说完，谢瑜华已经猛地起身，快步离开了会场，背影看起来格外匆忙，那个进来的西装男，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谢瑜华离开之后，现场一阵的混乱。
　　剩下的人交头接耳，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有人开始躁动不安，对身边的人询问。
　　“出什么事了？”其他人也询问身边的人，尽管可能得不到什么消息。
　　“不清楚，看起来是个大麻烦。”
　　“好像是乐口线那边……”坐在谢瑜华旁边、距离最近的一些人，沉声说道。
　　神色之中也极为难看——他隐约听到了，就在刚刚，谢瑜华手底下的一条‘贸易’线弄丢了。
　　如果是乐口还好，要是泺口，那就是谢瑜华手里第二大的线，他们在座的九成人，都在里头参了一脚，搞不好还要一起栽里头。
　　就在共通了消息之后，这些人面色皆变，也不再理会宁夏这边，都纷纷起身离开了，身影看起来格外匆忙。
　　一时间，整个饭桌上，就剩下刚收起手机的宁夏和一脸沉稳顾修远。
　　对了，还有一个一脸看戏的周子渊。
　　“顾董出手阔绰。”周子渊玩味地看了顾修远一眼，语气佯装赞叹的道。
　　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周子渊也起身离开了。
　　那个什么泺口线他没参与，影响不到他，不过对他而言可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人都走干净了，宁夏自然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拿了餐巾淡定的擦了擦嘴。
　　“顾、”宁夏本想说“顾董请自便。”结果刚说了个“顾”就卡壳了。
　　称呼什么呢？
　　顾董？顾修远？
　　“我们也走吧。”顾修远看向宁夏，眼里藏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开口说道。
　　起身，又补充了一句：“回家。”
　　宁夏没注意听到顾修远这句话，或者就算听到也不会放在心上。
　　——原身记忆里，顾修远的家要么是在公司，要么是在除了景园那栋别墅之外的其他住所。
　　除了回去看林霄和林可兄妹两，顾修远几乎极少回景园别墅。
　　宁夏还不知道要怎么和顾修远相处，又暂时不能离婚，不过，好在按照剧情，她和顾修远也不会有太多接触。
　　在婚姻维持期间，各过各的就行。
　　这么一想，豁然开朗，宁夏没理会顾修远，收了手机，拿上包包离开。
　　见状，顾修远似也不在意，起身跟了上去，走在宁夏的身旁、后半步的位置。
　　两人的离开不免又引起了外面会场众人的一份惊讶。
　　“真是顾修远？”
　　“刚才他走得那么快，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顾修远不是出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修远是来接顾太太的？”
　　……
　　身为“嚼舌根”组的成员，对于周围人的嘀咕，宁夏已经免疫了。
　　还好今天系统没给她什么奇葩台词。
　　宁夏在心里小声嘀咕。
　　【系统：……】剧情发展得有点迷，它还没来得及整理出适合的台词，结果剧情就这么结束了。
　　——
　　走出酒店。
　　一整晚风吹过，有点冷。
　　宁夏打了个哆嗦，有些后悔为了出场效果、没有穿个拉风点的大衣出来。
　　顾修远见状下意识想将外套递给宁夏。
　　结果手刚伸出一半，一辆车停在了两人面前。
　　今天“收场”比宁夏预计的早了许多，宁夏通知了司机还在从后面停车场过来的路上，应该没那么快。
　　宁夏正疑惑，就见陈宇从车上下来了，面对宁夏解释道：“太太，听说你今天来参加CNN的商会，所以我就算着时间过来接你了。”
　　听到陈宇的话，宁夏诧异：她以为陈宇是来接顾修远的。
　　这时，陈宇终于注意到了宁夏身后的“背景板”顾修远，猛地瞪大了眼睛。
　　“董事长？！”


第44章 大事不好了
　　董董董、董事长？！
　　您怎么在这儿？
　　这话陈宇差点脱口而出。
　　宁夏要出席CNN的事是陈宇向顾修远汇报。那时顾修远还远在hk市, 因为担心宁夏会遇到麻烦，所以让陈宇看着时间过来。
　　没想到董事长居然亲自来了，最重要的是，董事长是怎么赶过来的？！
　　“董事长、太太, 先上车吧。”陈宇强压下心里的震惊, 微微低头, 让开身，请宁夏和顾修远上车。
　　宁夏心下狐疑, 顾修远回来了, 身为助理的陈宇居然不知道。
　　身旁的车门打开了, 宁夏还以为是陆伯, 视线一转, 才发现竟然是顾修远, 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上车吧。”顾修远主动开口, 话音一顿, 又补充了一句：“外面冷。”
　　只是，声音和语气略微显得有些生硬。
　　“我回景园。”宁夏并未上车, 而是对顾修远说了自己的目的地。
　　她还在考虑，要不要也像顾修远一样，在工作地点的附近找个住所，这样能更近一些, 也能节省出不少的时间。
　　或者, 也可以直接申请一间教师宿舍直接就住在学院，也省去了来回路上的时间。
　　【不可以……】系统的声音，几乎在宁夏刚思索完毕的同时，就出现在了宁夏的脑海之中。
　　“嗯。”顾修远并不知道宁夏在想什么，而是应了一声, 并且示意宁夏上车。
　　宁夏上了车，顾修远也紧随其后的跟着上了车。
　　微微皱了皱眉，宁夏诧异的看了一眼顾修远。
　　“顾、你……？”顾董这是？
　　宁夏这句话，又卡在了称呼上。
　　“回景园。”顾修远却像是听懂了宁夏要说的话一样，给出简单直白的回复。
　　宁夏略微思索片刻，心中了然：看陈宇的表现，顾修远倒像是才回来的样子，出去了这么多天，的确应该回去看看林霄和林可那两个孩子。
　　宁夏稍微往里面坐了一些，给顾修远腾出了位置，同时也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听着两个人生疏的对话，一旁的陈宇心里跟着干着急——好歹也是结婚四年的夫妻，这气氛简直是比陌生人还要‘客气’，相敬如宾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了。
　　宁夏那么在乎董事长，现在董事长回来了，就算不是喜极而泣也至少表现的惊喜一点吧。
　　还有，董事长也是，之前一直在通话时不经意的问起太太的情况，现在两人见了面，总可以自己问了吧，怎么还沉默是金了。
　　陈宇在心里嘀咕，却正看到宁夏看向了他。
　　陈宇一愣，不明所以。
　　下一秒，宁夏的目光就越过了陈宇，看向陆伯：“今日之事，有劳陆伯了。”
　　陆伯看向宁夏，神色自然：“顾太太客气了，不过，顾太太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也就回去对家主复命了。”
　　顾修远点点头，看向陆伯：“有劳，改日定当亲自登门，去向司明道谢。”
　　陆伯又客套的寒暄了两句，就离开了。
　　宁夏再度看向还站在外面的陈宇：“陈助理不上车吗？”
　　“不了”，说着，陈宇又解释道：“那个、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几件工作没处理完，我就先回公司了。”
　　陈宇这话是对宁夏说的，同时征询地看向了顾修远。
　　——董事长都来了，这里也没他什么事情了。
　　陈宇默默抹了把头上不存在的汗：他还没从刚刚的尴尬之中出来，总觉得董事长看他的眼神有些……让他觉得背后汗毛都立起来了。
　　陈宇心中纳闷：刚才一门心思的都在担心太太，所以第一眼去看了太太，没看到太太身后的两个人，所以才没注意到董事长。
　　无视了董事长，是他的错，可董事长这眼神也太有‘杀意’了吧。
　　于是，陈宇明智的找了个理由，撤退。
　　宁夏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10点。
　　——
　　汽车不疾不徐的驶离酒店。
　　随着汽车发动，车上的温度开始升高，温暖的感觉，将宁夏被冻掉的智商又找回来了。
　　宁夏这才拿出手机，给准备接她的司机发了一条消息，通知对方可以提前下班了。
　　信息发出去之后，宁夏又打开了韩娄发来的那份资料，将其存好了。
　　同时，略微回忆了一下她看的小说剧情。
　　今天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从酒店出来的路上，宁夏想起来谢瑜华是谁了——小说里男主的死对头，放在游戏里差不多就是倒数五关以内的boss。
　　能几次三番的将男主置于死地，这人绝对不简单。
　　她现在手中的这东西，以后还会有大用处。
　　——
　　就在宁夏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的时候，顾修远的视线，则是落在了低着头刷手机的宁夏身上，目光微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去看自己的妻子。
　　脖颈纤细，又有些清瘦，穿着简练的深色系的礼服，显得很有‘攻击力’，然而，这一刻的宁夏，却又让他从那份沉静的侧颜之中看到几分温婉。
　　人前的宁夏，又像是控场的‘主考官’，极富气场，理性而睿智。
　　忽然，顾修远回忆起两次正面接触宁夏，一次是视频，一次是视频会议。
　　这两次，他都看到了宁夏一身气场的掌控全局，气势上丝毫也不落下风，甚至宁夏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种久居上位的气势。
　　似乎，自宁夏开口舌战群雄之时，就已经稳操胜券，立于不败之地。而且，宁夏的每个字、每句话都针针见血、字字珠玑，一个难堪的字眼都不存在，直逼得那些老顽固们哑口无言，最终不得不臣服。
　　想到这里，顾修远微微勾起唇角。
　　这样的宁夏，在顾修远对她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中，似乎从来不曾有过，这与他记忆里的那个蛮不讲理、歇斯底里的女人完全不同，甚至让他觉得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般。
　　忽然，顾修远又想起来之前陈宇隐晦的提到的那句‘关心则乱’。
　　顾修远收敛了眼睑，神色有些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在回来之前，顾修远偶尔也会反思自己：是不是他对宁夏太过无视、甚至于是忽视宁夏的存在，让宁夏在这段婚姻之中完全没有安全感，才导致宁夏的歇斯底里，变得不像是自己了，是否，是他太过于不负责任了？
　　又或者，是他对宁夏的评价，加了太多的主观上的偏见，导致他对宁夏的判断过于主观了。
　　说到底，其实还是他对宁夏的不重视。
　　“宁……”
　　顾修远刚开口吐出一个字来，就听到宁夏的手机传来了提示音的声音，无意间瞥到了一条消息弹出来。
　　宁夏点开了弹出来的消息，是周子渊发来的。
　　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她的一只耳环。
　　宁夏这才发现，自己左边的耳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这时，顾修远明显也发现了这一点。
　　皱起眉，这个周子渊……
　　想到今天周子渊在饭桌上出现，顾修远眼里闪过些许疑惑：据他所知，宁夏和周子渊为数不多的两三次见面，还都是因为E-BN这个项目，其他的似乎再无交集。
　　想到周子渊其人，顾修远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只是冷意之中，又夹杂着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一丝恼怒。
　　专注于自己手机的宁夏并未发现顾修远忽然沉下了脸。
　　盯着手机里的消息眉头微蹙。
　　【周子渊：真漂亮。】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夸耳环，还是另有意图。
　　“变态。”宁夏暗骂一声。
　　很快，对话界面上又挑出了周子渊一连两条消息：【这么漂亮的耳环，丢了岂不是可惜。】
　　【周子渊：明天我亲自给宁小姐送去。】
　　宁夏面露嫌弃，十分的嫌弃：【不用了。】
　　【宁夏：既然周董那么喜欢，那只耳环就送给你了。】
　　点击“发送”之后，宁夏直接退出了微信，像是里头有什么恶心吧啦的东西一般。
　　想到什么，宁夏扭过头，视线落在了顾修远的身上：“刚才你叫我？”
　　——你和周子渊……
　　顾修远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番说辞：“周子渊找你麻烦了？”
　　顾修远的声音始终是一种低沉的音色，显得每句话说的都格外的正式。
　　宁夏也很快给出回复：“没有。”一些合作而已。
　　只是这个人……
　　想到周子渊这人，宁夏脸上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看到宁夏脸上的神情，顾修远面色微微缓和了，眉头也稍微舒展开来，下压的唇角恢复了原本的平直，眼中的那份不易察觉的恼怒散去，甚至带上了些许的愉悦。
　　若是陈宇还在这里，说不定会发现：他们董事长和平时在公司时候的样子，有那么一丝丝的不一样。
　　或者，仔细看，似乎还有些嘚瑟？
　　“宁夏。”顾修远再度开口，喉结微动，只觉得嗓子莫名的发紧。
　　宁夏狐疑的看了一眼顾修远：“有事？”
　　按照原身的情况，顾修远和她应该无话可说，但今天似乎一直想说些什么。
　　宁夏心中暗想：难道是想问她关于E-BN的进展？还是想问问她有没有趁机虐待家里那两个孩子？
　　正在这时，宁夏的手机又响了，打断了两人有些尴尬的对话。
　　只是，这一次打来电话的人是陈雨欣。
　　宁夏微微皱起眉，这么晚了，应该早就过了宁夏离开前给他们安排的工作时间。
　　陈雨欣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难道是实验室出了什么状况？
　　想到这里，宁夏的神色一正：“抱歉，我接个电话。”
　　——
　　“雨欣，出什么事了？”宁夏转回头接起电话，直接开口问道。
　　两人年纪差不多，陈雨欣比宁夏只小一岁。
　　“宁老师！大事不好了！”陈雨欣慌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宁夏神情一顿。
　　“实验出意外了？”宁夏声音沉稳的问道，表情也变得严肃——每一项实验都会存在风险值，她最担心的是实验室里几人的人身安全。
　　陈雨欣着急地回答宁夏：“不、不是，实验没事，是——”
　　陈雨欣说的有些乱，宁夏开口：“别急，慢慢说。”
　　宁夏的声音似乎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让慌乱又言语无措的陈雨欣安定了下来：“实验都挺正常的，是咱们这个课题。”
　　说着，陈雨欣又不自觉地加快了语速，道：“之前不是就说柳教授那边的课题方向和咱们这个竞赛课题有些撞吗？今天下午就是差不多6点钟的时候，柳教授她们那边上传了阶段性研究成果公开报告。”
　　说到这里，陈雨欣深吸一口气，才又稳定下自己的情绪：“那个报告里面的实验方法流程和咱们的一样！”
　　宁夏听着，神情凝固了一下：“你都仔细看了？完全一样是么？”
　　“对！一模一样，除了她们的实验里多加了两项对照实验之外，其他完全一样。”而且那两项多加的对照实验也是和其他组实验一样的流程，只是换了诱变方法。
　　柳教授那边下午就发了报告，他们实验室的小伙伴一直在做实验没注意，刚才收拾完实验室，卢珊上去刷了一眼才发现的。
　　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实验方法和流程设计。
　　如果是之前不了解宁夏的水平和为人，如果没有亲自参加这次竞赛课题，他们可能也要认为是宁夏抄了柳教授了。
　　毕竟一边是德高望重的老牌教授先出了报告，而他们这边只是个不受重视的竞赛课题组。
　　如果后面她们拿出来的东西和柳教授他们撞了，别人会怎么想？他们的竞赛资格会不会被取消？
　　“怎么办啊，宁老师。”电话里，陈雨欣的声音像是快要哭了。
　　明明那些实验设计都是宁夏一早就全部做好了给他们的，根本不可能是宁夏抄了柳教授。
　　她们实验室就是一间匀出来的普通实验室，人来人往的很正常，而且之前是他们想得简单，没在实验保密这个问题上太在意，会不会……
　　回忆起某个传闻，当初柳教授压着不让某个博士生师姐毕业，最后那个师姐……
　　陈雨欣顿时遍体生寒。
　　与陈雨欣的紧张不同，宁夏此刻面色如常。
　　“不要紧，不是什么大问题。”宁夏的声音平静清淡，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董文斌和卢珊也在你旁边吗？”宁夏又问道，电话里她好像还听到了那两个人的声音。
　　“嗯，在。”此时卢珊的状况没比陈雨欣好多少，一旁的董文斌也是面色难看。
　　“那正好，我就一起说了，柳教授那边怎么样你们都不用去管，大家按照我们原本的实验安排正常做实验，该干嘛干嘛。”宁夏声音不带丝毫的情绪，似乎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抄吗？呵！——宁夏心中冷笑，眼中神色也越发冰寒。
　　“可是，柳教授那边，她、她们……”陈雨欣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越说越乱。
　　“既然是一模一样那就简单了，他们要做什么不也得等我们先做了吗？”宁夏淡定的道，语气更是波澜不惊。
　　“对啊！”听到宁夏这么说，陈雨欣豁然开朗：“那宁老师，我们后面要不再加把劲，把后面的实验进度拉快一点吧。”
　　闻言，宁夏轻笑：“我们快了，他们就不能快吗？”
　　陈雨欣：“……”对、啊。
　　“宁老师放心，后面的实验我们一定会做好保密的。”董文斌的声音传来。
　　“不用”，宁夏顿了顿，又不急不慢地道：“之前是什么样之后还是什么样，不用做任何改变。”
　　“为什么？”电话那头的三人不解：万一对方又继续抄怎么办？
　　——就是要让他们继续抄，不然她之前专门准备的礼物岂不是浪费了。
　　宁夏冷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没有将真实原因告诉这三人。
　　万一她告诉了这三个人，他们演技不行，演得不像怎么办？
　　系统：【呵，女人。】一个自己“演技”都差到极致，而且连一本《演员的情绪管理》三分之一都看不完的演技渣渣，居然还怀疑人家演技不行。
　　最后这话，系统只在CPU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你们照我说的做就行，其他的安心，我有办法的，你们要想表现得着急一点、稍稍加快一丢丢进度也行。”
　　依旧摸不着头脑的三人组：“好……”
　　实验室里，挂了电话的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要不咱们还是加快一点点的实验进度？”卢珊问另外两人。
　　“也行，不过宁老师说了只能一点点。”陈雨欣说道，她现在对宁夏有那么些盲从——宁老师既然这么说了，肯定不会拿自己的项目开玩笑。
　　董文斌考虑了一下，道：“进度还是按计划，咱们就白天抓紧一点吧，这样晚上也能早点收工。”
　　“我赞成。”
　　“我也同意。”
　　陈雨欣和卢珊两人点头。
　　……
　　另一边，车里，宁夏挂断了电话，垂眸盯了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指尖轻轻在手机背面敲动。
　　“遇到麻烦了？”
　　耳边传来顾修远的声音，将宁夏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宁夏看向顾修远。
　　“遇上什么麻烦了吗？”顾修远又问。
　　“没什么”，说罢，宁夏眼里划过一抹微光：“不算麻烦。”
　　“有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解决。”说罢，顾修远不再多言。
　　“恩。”宁夏客套地应了一声，漠然收回视线，心里却满是狐疑——这个顾修远吃错药了？还是被人魂穿了？
　　“系统，你知道吗？”
　　这是宁夏为数不多的几次主动和系统说话，它居然有点受宠若惊是咋回事？
　　【这个嘛……】
　　宁夏：“你也不知道？”
　　【……】
　　小说又不是它写的，它哪儿知道？！而且这一段在小说剧情里根本就没有好吗！
　　原本的剧情里，“宁夏”应该在好几天之后得到顾修远回来的消息、“杀”去顾氏之后才会见到顾修远，现在全部都乱套了。
　　本来“宁夏”见到顾修远时应该是歇斯底里的抱怨的，现在顾修远这个表现，原定的台词根本没法触发。
　　宁夏：果然是个垃圾系统。
　　——也好，起码她不用念台词。
　　宁夏正在脑子里和系统对话，耳旁顾修远的声音再次传来。
　　“到家了。”
　　


第45章 礼物
　　宁夏回到家的时候, 林可已经被强行‘押解’去睡觉了。
　　林霄还在客厅，低着头玩手机，但视线却时不时的落在屏幕上方的时间上。
　　【老霄，你今天不行啊, 严重掉线！】
　　【一个大肉, 直接让对面脆皮给秒了, 你这是给自己美化战绩呢？】
　　一局游戏结束，微信群里疯狂吐槽：
　　【霄爷你丫的不会是用脚指头在玩吧？】
　　【还是说在约会？】
　　【卧槽！啥时候的事, 我都不知道！一心两用可不好呀。】
　　【林霄：找抽？】
　　【好吧, 我错了, 不瞎说了, 哈哈。】
　　【不过话说, 老霄你最近时间挺多啊, 竟然开始陪我们打游戏了。】而且最近一阵子几乎每天都在线。
　　对于这个问题, 林霄不想回答, 酷酷地扔了个【滚！】字过去——才不会承认他最近晚上那么无聊是在等某人回来。
　　【行了行了，抓紧点, 再来一把，我还半小时就得健康了！】
　　【来来，走起走起，这都赛季末了！】
　　【不玩了。】听到外面的动静, 林霄扔开手机, 顺便又看了眼时间。
　　对于每天一进门就能看见一大只杵在那儿的情况，宁夏已经习惯了。
　　沙发上，林霄酷酷地站起身来，瞥见宁夏的方向，刚说了个“你、”字, 就发现宁夏的身边顾修远竟然也在这时候进了家。
　　林霄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意外的同时，又有那么点惊喜。
　　听说顾叔叔这次是为了解决公司的麻烦才出差，现在回来了，麻烦应该也解决了。
　　“顾叔叔。”林霄开口，打招呼，视线转移到宁夏身上，又转移到顾修远身上，眼中神色带着疑惑。
　　为什么会一起回来？林霄心中暗暗猜测：难道宁夏今天穿的这么好看，是去接顾叔叔的？
　　转念，心里又觉得奇怪。
　　这也不对啊，不是要离婚了吗？为什么这个女人还……
　　前几天他还觉得她没心没肺的，好像一点都不在乎顾叔叔的样子。
　　想着，林霄微微垂眸，心里有些复杂，又有一些说不出来的纠结。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顾修远的视线落在林霄的身上，声音也说的一本正经。
　　林霄连忙回答：“都挺好的。”
　　顾修远点点头，又问道：“高中生活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还算适应？”
　　林霄一顿，看着顾修远：“没什么问题。”
　　面对顾修远有些官方的询问，林霄的回答也很官方。
　　“嗯，以后要去哪儿，提前跟家里说一声。”询问结束之后，顾修远又补充了一句。
　　这话指的是‘离家出走’出去比赛的那件事。
　　林霄显然也想到了，神色浮现出些许尴尬：“好……”
　　听到林霄的回答，顾修远点点头：“不早了，你该去睡觉了。”
　　林霄点点头：“顾叔叔晚安。”
　　说完，就准备上楼，走到楼梯上的时候，还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顾修远和宁夏。
　　单看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其实还挺般配的，可惜都要离婚了。
　　理论上来说，林霄觉得这两个人的性格相处不来，离婚总比互相折磨要强得多，但另一方面，又隐隐有一个念头，似乎不太希望这两个人离婚。
　　林霄走后，少了对话的声音，气氛变得安静。
　　顾修远看向宁夏：“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宁夏看了一眼顾修远，声音平静的回答：“分内之事。”
　　至于第一次请她去顾氏，陈宇的威胁宁夏根本没放在眼里，主要责任还要算在系统的头上。
　　系统：【……】
　　顾修远看着宁夏，本想告诉宁夏一声，他这段时间出差是为了E-BN这个项目的投资，不过想想，宁夏既然参加了会议，自然已经知道了，不用他多说。
　　顾修远张了张嘴，刚准备对宁夏解释一下，这段时间在E国，原本五天前去HK市忙完就应该回来了，只是因为凌泽言的关系，遇上了些麻烦，耽搁了时间。
　　宁夏看了眼时间，接着又看向顾修远：“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开口说的话，几乎和顾修远对林霄说话的内容是一样的，只是情绪上截然不同。
　　宁夏的语气，更像是一种很官方的陈述。
　　打了招呼，宁夏径直上楼。
　　到了三楼的楼梯口，脚步一顿，停下来，扭头看向身后准备跟着的顾修远：“顾——你还有事？”
　　顾修远和原身婚后的新房在三楼主卧，只是订婚后没多久就吵架了，结婚当天两人一起在众人的‘祝福’下走了个过场，之后顾修远就直接到了二楼的客房去睡。
　　本来顾修远也很少回来，也只是偶尔回来“暂住”一下而已。
　　而因为有原身的记忆，宁夏已经把三楼当成了她的私人领地，想来，顾修远也不屑于跟她抢。
　　顾修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发现无话可说。
　　顿了少许时间，这才说道：“晚安。”
　　宁夏看着顾修远，声音清淡的道：“你也好梦。”说完，抬脚上楼。
　　顾修远微微皱起眉，再一次反思自己。四年的婚姻，能将夫妻关系弄成这样的，到底是宁夏，还应该是他自己的问题。
　　——
　　回到房间，宁夏拿出了之前看了四分之一本的《演员的情绪管理》继续看。
　　【0523，你终于发现自己演技不行了？】系统奚落之余，居然还有点小欣慰。
　　“我觉得挺好的”，宁夏淡定回复，顺便又问了句：“剩下‘宁夏’和顾修远的对手戏还有多少？”
　　如果每次都要想小说里的‘宁夏’那样对着顾修远歇斯底里……
　　简直想想都可怕。
　　【其实不多了……】系统弱弱地说道，
　　毕竟‘宁夏’只是个嚼舌根的配角而已。而且按照剧情发展，顾修远回国之后，依旧不怎么回这边家。
　　听到系统的回答，宁夏点点头——那现在这一章“愤怒情绪解析”可以不用看了，宁夏直接将书跳到了下一章。
　　——
　　第二天早上，宁夏收拾好了刚下楼，就能听见一楼林可欢乐的声音。
　　此时，林可正围在顾修远的身边，一脸的开心，怀里还抱着礼物。
　　发现宁夏，小团子双眸一亮，迈着一双小短腿就朝宁夏跑了过来。
　　身后，顾修远看着林可跑去找宁夏，目光之中露出些许惊讶。
　　和顾修远不同，一旁的林霄一脸淡定，显然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心里还不忘嫌弃地吐槽了一句自家妹妹。
　　——有个礼物就嘚嘚瑟瑟的给人家看，女孩子的矜持哪去了？华夏文化的谦虚含蓄哪去了？他都替她不好意思。
　　林可不知道身后两人的表情，跑到宁夏跟前，举高了怀里的包放到宁夏面前，一副要跟她分享礼物似的神情。
　　“这个好不好看？”一个芭比粉的书包。
　　宁夏：“……”还不如之前那个小黄鸭的书包。
　　内心是无语的，但宁夏看着小团子闪闪亮亮的样子，没忍心打击她的小心灵，违心的说了句：“好看。”
　　只是这审美……宁夏不敢恭维。
　　听到宁夏的夸奖，林可眼睛更亮：“夏夏也喜欢吗？”
　　宁夏：“……”不，她不喜欢。
　　身后的林霄终于没眼看了，过来把自家妹妹领了回去。
　　这是时候，顾修远走过来，在宁夏不解的目光中，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她，解释了一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选了两样。”
　　仔细听，顾修远平静的声音当中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和紧张。
　　宁夏看了眼顾修远，眼里闪过古怪——见鬼了？
　　宁夏诧异地接过两件礼物，视线落第一个盒子上——这是一个很精美的盒子，光看盒子就知道价值不菲。
　　“你可以看看。”顾修远的声音传来，略微有些紧绷。
　　闻言，宁夏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很漂亮的项链，简约干练又不失精致。这条项链和她之前的一条手链有些像，上一次戴是在E-BN的接待会上。
　　另一个是个纸盒，牛皮纸包装，上面后红色的印花，隔着盒子都能闻到一股甜而不腻的香味，宁夏神色微动，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原身之前最喜欢的一种酥糖的包装。
　　这家酥糖只在HK市老巷一个小店铺里卖，店铺已经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只做这一种酥糖。
　　以前宁爸爸每次去HK市回来就会给‘宁夏’买，久而久之，这就成了原身的心头好。
　　可惜这家酥糖‘拽’的很，不开分店、不扩大经营、也不搞网络销售这一块，每天定量一克都不多做，更不接受预定和手机支付，想要吃就得拿着现金，亲自到门店去排队，而且稍微去晚一点就没了。
　　顾修远这次去hk市，还顺便给‘宁夏’买了这个糖回来？
　　虽然剧情里依旧没有解释清楚，顾修远为什么不直接从E国回来，偏偏还要去HK市折腾一圈，但这些也和宁夏没什么关系，她也没兴趣知道。
　　宁夏微微挑眉，看向顾修远——大概是这位顾董，对自己妻子为数不多的一点认识了吧。
　　“谢谢。”宁夏语调平缓的道谢。
　　这时，王管家走了过来。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先生、太太可以过去用餐了。”王管家说道，视线下意识地在眼前这二位身上划过。
　　四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风平浪静’的早上——王管家心生感慨。
　　——
　　餐桌上，宁夏不急不慢的用餐，每一个动作都慢条斯理，优雅之中又透露出一丝说不出来的严谨庄重，像是在做一件很庄重的事情。
　　可吃到好吃的菜品的时候，眼里又会透露出亮光和淡淡的满意，反而显得十分有感染力。
　　——记忆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宁夏安静的坐在饭桌前吃早餐。
　　顾修远看着宁夏，目光有些愣怔。
　　宁夏没理会，埋头继续吃自己的：之前被林霄那小破孩每天瞪着眼吃饭，她已经有免疫力了。
　　吃完早餐，宁夏擦了嘴，抬头瞥见顾修远还未出门，就坐在自己的对面，筷子已经离了手，明显是已经吃完了，但却还没离开。
　　仿佛看出了宁夏的诧异，顾修远几乎与宁夏同时起身，主动开口说道：“你去哪儿？我送你。”
　　顾修远从王管家和陈助理那里知道，现在宁夏每天都会很早出门。
　　“不用了。”宁夏自然的回答。
　　又道：“司机已经到门口了。”她是要去韩娄所在的医院那边，不方便节外生枝，为了不透露风声，宁夏还专门叫了宁海那边的司机来接她。
　　拒绝了顾修远，宁夏拿上包准备离开。
　　刚要出门，林可就屁颠屁颠的追了上来。
　　“今天有事，不能让你蹭车了。”看向跑过来的小团子，宁夏提前出声。
　　林可一顿：“我知道……”哥哥跟她说了，不要总是麻烦宁夏，不然会打扰对方。
　　“你东西忘记带了。”
　　宁夏正要问是什么，就见小团子又跑了回去，跑向宁夏放在柜子上的那两个礼物。
　　不过，林可只拿了其中一个便跑了回来。
　　“这个。”林可将盒子举高递给宁夏，一脸馋兮兮的样子，就差口水流出来了。
　　什么忘记了，这小团子明显就是自己想吃。
　　宁夏看着林可手里那盒糖，心里了然。
　　“谢谢。”宁夏从林可手机接过糖盒，拆开来往林可嘴里放了一颗。
　　然后，小团子心满意足了。
　　“夏夏再见，早点回来。”哥哥说的，夏夏可能不想听到她叫妈妈，所以当着面叫夏夏，私底下在小朋友面前嘚瑟的时候，才叫妈妈。
　　——
　　宁夏这边出门，林霄也收拾好了，背上了书包，对顾修远说了声：“顾叔叔，我去上学了。”
　　“恩。”顾修远点头
　　另一边，宁夏刚走，林霄也起身，背了出包，同顾修远打了招呼：“顾叔叔，我也去学校了。”
　　林可连忙跑到了林霄的身边，抓着林霄的衣袖，显然是跟着林霄一起走的意思。
　　每天他们蹭不上宁夏的车，林可就会蹭林霄的车去幼儿园。
　　顾修远点点头：“嗯，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家里。”
　　“好，我知道了”，林霄应下，看向了自家妹妹：“走了，去幼儿园。”
　　林可有些不乐意，不过还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背上了她的新书包。
　　一手被她哥哥牵着，一手跟顾修远做了再见的手势：“爸爸再见……”
　　话音未落，林可突然“呀”了一声。
　　“怎么了？”林霄和顾修远两人同时看向林可，却见这小团子手捂着嘴，一脸懊恼。
　　“我忘记跟夏夏说了。”
　　她才想起来，她忘记跟妈妈和爸爸一起说幼儿园活动的事情了。
　　之前林可得了宁夏的回复兴奋得不行，一到学校就去跟她那些小朋友吹‘她爸爸妈妈都会来参加活动’，林霄实在看不下去自家傻妹妹，于是告诉了她一个事实：宁夏的话的意思不一定是说两个人都陪她去。
　　看林可失望，林霄又不忍心，于是告诉林可：你想让两个人都去就要一起跟两个人说。
　　被顾修远问道是什么事忘了，林可从书包里翻出了之前那张学校活动的‘邀请卡’递给顾修远。
　　顾修远的目光在卡片上迅速看完。
　　“可可幼儿园的活动是在下周吗？”
　　“嗯嗯。”林可点头。
　　“好，我会去的。”
　　闻言，林可很高兴，想到什么又拉了拉顾修远的衣袖，小声道：“我也想邀请夏夏一起去。”可是她刚才忘记说了。
　　“你可以帮我跟夏夏说吗？”
　　听到这话，顾修远一愣，随即答应下来：“好，我会和夏夏说的。”下意识地用上了林可对宁夏的这个称呼。
　　——
　　另一边，宁夏上了车，也从手里的糖盒里拿了一块糖放进嘴里。
　　甜味瞬间在嘴巴里扩散开外，外面那层酥酥脆脆的糖衣宁夏开始以为只有甜味，没想到带带着一丝丝的盐味、有点像盐芝士，在里面的应该是花生芝麻还有杏仁之类的混合夹心。
　　这还真挺好吃的，怪不得人家那么‘拽’。
　　宁夏嘀咕了一句，又往嘴里扔了一颗。
　　——
　　宁夏今天，是去帮韩娄转院的，转到宁海专门为他准备的医疗中心。
　　宁夏一到医院，就见韩娄坐在轮椅上，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见宁夏来了，韩娄主动开口：“宁小姐来的很早。”
　　宁夏看了一眼韩娄：“赶早不赶晚。”
　　“宁小姐亲自来接我去新医院，看来韩某在宁小姐心里还挺重要的。”韩娄微微挑眉，神色自得的看着宁夏。
　　重你妹！
　　宁夏看着韩娄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是啊，韩少现在可是宁海的首位合作者，当然重要。”
　　她今天亲自来接韩娄，也是因为不放心，怕出现什么差错。
　　实际上，韩娄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十分不容乐观。
　　宁夏也不打算多做客套，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韩少准备一下，一会儿那边准备好了，我们就直接出发。”
　　韩娄看了一眼宁夏，语气随意：“我有什么好准备的？”
　　“当然是心理上的。”说着，宁夏意有所指的一笑，又道：“我怕你舍不得这里。”
　　韩娄一顿，也跟着笑了出来：“所以，我能不能早些回来、”或者，能不能回来……“就要看你的了。”
　　宁夏浅笑，神情却带着严肃：“尽量让韩少早些回来。”
　　“就拜托你了。”说这一句的时候，韩娄的表情格外认真。
　　宁夏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第46章 哪儿来的沙雕？
　　客套一番之后, 两人聊到了谢瑜华这件事。
　　“昨天那顿饭，听说你吃的很愉快？”韩娄看着宁夏的视线之中，似乎带了几分的幸灾乐祸。
　　宁夏瞟了一眼韩娄：“酒的味道还不错。”
　　明知韩娄是什么意思，宁夏给了个偏门的回复。
　　韩娄低笑一声, 言归正传：“你看起来倒是一点不担心。”
　　“不然呢？”宁夏反问。
　　韩娄面色稍正：“谢瑜华那里, 不能说是一个人, 而是一类人。”有着一致利益的一类人。
　　宁夏有了猜测：“你所指的‘一类人’不只是昨天到场的那些吧？”
　　一句本该是疑问的话，让宁夏以肯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韩娄微微点头, 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对, 还有一些不方便露面的。”
　　微微眯了眯眼, 韩娄又道：“他们的线你也看到了, 错综复杂, 盘根错节, 即使我所知道的计划, 也需要十年才能彻底清理干净。”
　　宁夏略微思索昨天那张图, 同时回忆原小说的内容。
　　解决掉谢瑜华的事，好像是用了不短的时间, 不过有凌泽言这个顶着男主光环的人插手，似乎没有用到十年那么久。
　　见宁夏不说话，像是在沉思什么，韩娄又道：“其实, 单单以宁家的实力, 对上谢瑜华那帮人，并不是一件明智的决定。”
　　“……”无言的看了一眼韩娄，宁夏皱起眉。
　　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只是她也没想到，男二的背后居然还有个大boss谢瑜华。
　　这一块, 小说里面写的并不是很清楚，类似于推背图的那个感觉，没发现真相之前，也很难通过剧情看出什么。
　　——垃圾系统。
　　宁夏在心里鄙视了一句。
　　系统：【……】
　　不过，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份上了，还能怎么样？
　　怂也不是宁夏的性格，干就完事儿了。
　　“韩副部长有什么建议吗？”宁夏开口询问。
　　韩娄看着宁夏，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点：没想到宁夏还挺沉得住气。
　　过了片刻，韩娄才道：“一点小建议，找些强势的合作者。”
　　难得严肃一秒，说完，韩娄又挂上了他那副很欠收拾的笑，道：“比如我，你可以考虑考虑。”
　　宁夏挑眉：“我以为，我们正在合作。”
　　说罢，狡黠一笑，表情也带了几分的恶劣，宁夏又道：“韩副部长放心，如果我有什么事，一定会很讲义气的把你一起拖下水。”
　　韩娄一阵低笑，又伴随着几声轻微的干咳。
　　就在宁夏正准备提醒韩娄控制点情绪，不然容易挂的时候，就见韩娄的视线，看向了某个方向。
　　韩娄脸上的锐利、冷峻以及欠揍的笑统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换上了一副很矫情的病弱表情。
　　宁夏正要顺着韩娄的视线看一眼，到底是何方神圣来了，让韩娄表演了一把现实版本的瞬间变脸。
　　就听到那边已经传来了娇柔的声音：“娄娄，原来你在这里啊，刚才去你的病房都没看到你，可吓死我了。”
　　“对不起，上周我去老家了，忘了跟你说，不过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了！”
　　那人一边说，一边小跑着过来，看到宁夏背影的时候一愣：“这个是我不在的时候，你请的护——”
　　“护工吗？”
　　这三个字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宁夏的正脸。
　　林雪儿当即愣住。
　　好漂亮！
　　这是林雪儿见到宁夏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本来她觉得她穿越进来的这个身体已经足够漂亮了，这阵子每天对着镜子都已经快习惯这种程度的审美了，可当看到宁夏的时候，还是林雪儿心里还是禁不住一阵惊讶。
　　林雪儿紧紧地盯着宁夏看了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指着宁夏：“我、我见过你！你是……”
　　略微顿了一下，语气带着恍然大悟的道：“你是顾大哥的太太对不对？！”
　　林雪儿口中的‘顾大哥’正是顾修远。
　　她和顾修远见面的次数其实并不多，前面两次都是和凌泽言那家伙去参加活动的时候遇到的，她还去帮对方解了一次围。
　　但是，顾修远好像没太注意到她。
　　这次在HK市，林雪儿知道凌泽言好像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托顾修远将自己带回来。回来的一路上，直到昨天晚上被两个保镖送回凌泽言给她安排的公寓，整个过程中林雪儿就在上飞机之前，见到了对方一眼。
　　不过，想到那天在危机关头，顾修远将自己从商场里带出来，林雪儿还是非常感激的：虽然对方冷冰冰的，全程板着一张脸，但是她对他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叫对方一声‘顾大哥’她不吃亏。
　　知道顾修远已婚，但林雪儿并不知道顾修远的太太长什么样。
　　她还是那天上飞机前，好奇的瞄了一眼顾修远手上的照片才看到的——那是一张视频截图，并不是很清晰，但也能看出来照片上的女人很漂亮。
　　当时顾修远沉声说了一句：“我太太。”就直接收起了手机。
　　——
　　林雪儿短暂的惊讶过后，也不等宁夏开口，就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顾太太，你不是、你和顾大哥……”表情带着浓重的惊讶神色。
　　“顾太太怎么会和娄娄认识？”说完，林雪儿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宁夏，好像宁夏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般，指着宁夏：“你！你——你怎么能，顾大哥那么爱你……”
　　md，哪儿来的沙雕？
　　宁夏眼角微跳，心里暗暗吐槽——你确定这就是小说里‘美丽善良纯真’的女主？
　　一旁，韩娄始终低着头，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不过，从他极力控制的面部肌肉、以及微微抖动的双肩，完全可以看出：这丫的在笑！
　　宁夏冷冷的白了轮椅上的韩娄一眼。
　　“系统，要是我怼了小说的女主会怎么样？”宁夏在脑海中想系统发问。
　　被点到名的系统打了个哆嗦：【不知道……】
　　【配角是没有资格怼女主的，主角即是正义，你要是真怼了女主，可能会提前下线，也可能会让自己的身份升级成为主要女配。】紧接着，系统又详细的科普了一下。
　　宁夏：“……”行，怼不起。
　　“那我不需要念台词吧？”宁夏咬牙道。
　　【不、不需要。】系统瑟缩了一下，迟疑的回答宁夏。
　　那就好。
　　宁夏淡淡的扫过林雪儿，决定将对方直接无视。
　　正在这时，一阵高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林雪儿的身后跑来了一个女人。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顾修远那个妖艳秘书、林雪儿的好闺蜜——颜伊嫚么。
　　颜伊嫚一边走过来，嘴里还骄傲地说着：“雪儿，我去和医院那边理论了一通，已经和他们说好了，马上就能把阿姨搬到最好的病房去了。”
　　……
　　当终于看到宁夏时，颜伊嫚比林雪儿还要惊讶。
　　不过，很快，颜伊嫚便收起了内心的惊讶，轻蔑的扫了一眼宁夏，做出一副高傲的模样。
　　“原来是顾太太啊，上次在公司的事情，是我失态了，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给您道个歉。”这话说的，仿佛宁夏才是那个胡搅蛮缠的人一般。
　　言罢，颜伊嫚又道：“哦，对了，您还不知道吧，我们顾董昨天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应该是在公司。”
　　颜伊嫚面上带着几分优越感，可实际上却也没那么好。
　　她的确也是昨天回来的，可顾修远坐的是私人飞机，而她是自己买了经济舱回来的！
　　想到这个，颜伊嫚的眼中闪过一抹妒意——凭什么林雪儿就可以和董事长一起坐私人飞机回来，而她却被那边的助理告知没有安排她的行程让她自己回来。
　　不就是林雪儿傍上了凌泽言吗？凌泽言也是有未婚妻的，这一点，颜伊嫚觉得和已婚的顾修远也差不多了，林雪儿可以，她有什么不可以的。
　　压下心里的野心，颜伊嫚继续讲矛头指向宁夏。
　　“不过，您可能不怎么想见顾董了吧”，说罢，颜伊嫚若有所指地看向一旁的韩娄，假装皱了皱眉：“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给宁夏表示‘不当讲’的机会，颜伊嫚又义正言辞地道：“就算顾太太你自己不要脸面，是不是也应该顾忌一下我们顾董的声誉？”
　　“还是说，顾太太觉得把人养在医院，把私会的地方换到医院就没有人知道了？”
　　刻意放慢的语气像是要让在场的人都听到她这话。
　　于是，就连一旁的林雪儿都听明白了颜伊嫚话里的话，面色微变，不赞同的拉住了自己的闺蜜——说顾太太可以，可这件事跟娄娄无关！
　　正当此时，宁夏忽然笑了，也不避讳：“怎么，你的意思是我在医院养他？”
　　颜伊嫚盯着宁夏，语气带着冷嘲：“难道不是吗？”
　　宁夏又笑了，视线从韩娄身上扫过，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样：“这种货色，白送我、我都不要。”
　　宁夏的语气满满的都是嫌弃。
　　林雪儿瞪着宁夏：“！”这个顾太太怎么能这样？！
　　坐在轮椅上也能中箭的韩娄：“……”这女人怎么这么记仇。
　　“哼！真是这样吗？”颜伊嫚假意捂住了嘴，又道：“我怎么看顾太太你是心虚了？”
　　“不对，你这样的女人可配不上‘顾太’这个称呼。”怪不得顾董不喜欢这个女人，之前装得离开顾董就不行似的，没想到竟然也能干出这种龌龊事。
　　此刻，颜伊嫚已经打定了注意，就算宁夏和这个好看得过分的男人没有龌龊，她也要咬死了这两个人有龌龊。
　　宁夏冷声一笑，等了片刻，不见有‘台词’触发的提示，才再次看向了颜伊嫚：“‘顾太’是么？那颜小姐不妨说说，想要拿到这个头衔，你的竞争力又在哪儿？”
　　打蛇打七寸。
　　宁夏随意的换了个话题，就让颜伊嫚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难看起来。
　　宁夏又好整以暇的说道：“长相？似乎一般。打扮么？晚上去街上一抓一大把。家境么？我没记错颜小姐家只是A市城郊的普通工人家庭吧？另外还有什么？学历？颜小姐你说你是艾尔斯顿大学毕业的？”
　　宁夏微微挑眉，正版的艾尔斯顿只有学院，可没有大学。
　　当然了，也有专门给人用作镀金的空壳大学，靠着碰瓷人家艾尔斯顿学院的名字，每年都能招到不少镀金的留学生。
　　不过，那个学院的收费可不低。
　　这边，听到宁夏的话，颜伊嫚面色变了：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几年前她跟了一个大款，对方的太太打上门，那个老男人怕出事，就花钱把她送去留学了。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当顾太太了？我对我们顾董只有敬仰和佩服！你自己疑心重，别把其他人想得那么龌龊！”
　　颜伊嫚瞪着宁夏，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宁夏已经千疮百孔了。
　　宁夏嗤笑一声，视线扫过颜伊嫚被踩到尾巴一样的心虚样子。
　　颜伊嫚还要继续说什么，这时，两个医院的保安走了过来。
　　“保安大哥，我们这边只是熟人见面，没发生什么。”见两名保安，林雪儿以为对方是被这边的争执声吸引过来了，赶紧解释道。
　　“不是，我们是想问停在医院大门口那辆红色的跑车是你们的吗？电话也不留，掉了监控看好像是你们的。”保安看向林雪儿和颜伊嫚。
　　林雪儿这才反应过来：“是我的，怎么了吗？被人划了？”
　　保安的声音仍旧很有礼貌：“你车没事，不过你停的那个位置挡住我们的救护通道了，麻烦您去挪一下。”
　　“啊，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来的时候车位都停满了，没地方才临时停在那里了，我现在就去挪。”林雪儿解释道，跟着保安去了前面，顺便还拉走了颜伊嫚。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再看一眼那边始终低着头，从头到尾也没理会她的韩娄，心中暗想：不会真的像是伊嫚说的那样吧？
　　转念又连忙否认，不、不会的！娄娄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
　　韩娄当然不是那样的人，他一直没抬头的原因，完全是害怕自己笑出声来！
　　“笑够了？”就在那两人走后，宁夏瞥了一眼韩娄，开口问道，声音之中有着那么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很好笑不是吗？”韩娄抬起头，毫不避讳自己在偷笑的事实。
　　“看来你很喜欢这种调调，是吧，最干净的纯情美少年？”宁夏的视线，带着鄙视且嫌弃的看着韩娄，还故意将后一句话咬了重音，格外强调了一下。
　　‘最干净的纯情美少年’是女主给小说里的韩娄取的标签——女主在网上还开了个记录帖，就叫《我与那位最干净的纯情美少年的点滴记事》，里面的内容大概两分真、三分想象、五分玄幻吧。
　　而且，人气还十分高。
　　宁夏这话，恶心了自己，也成功的将韩娄给恶心到了。
　　韩娄皱起眉，显然也想到了某些让他不太舒适的东西。
　　“你以为我闲着无聊纯好玩？”韩娄挑眉，看着宁夏问道。
　　这也正是宁夏疑惑不解的地方，韩娄这样的人，会不知道林雪儿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那个林雪儿有什么特别之处？”宁夏反问道。
　　韩娄不吝啬给宁夏解惑：“其实她自己倒也没有太多特别的，最大的特别大概就是神奇地让凌泽言喜欢上了她吧。”
　　韩娄道出了真相：“谢瑜华那边的破事理都理不清楚，不过，又很恰巧的，谢瑜华又与凌家上一辈有些生意上的瓜葛，后来大约是没谈拢，一个刷了白墙，一个继续往底下发展。”
　　宁夏听着没插话，韩娄只是停顿轻咳了几声，继续说道：“这些年，凌家和谢瑜华那边，还一直有些牵扯和牵制的关系，这也是谢瑜华想要除掉凌泽言的缘故。”
　　宁夏微微点头，结合剧情，心里大致有了一个猜测。
　　韩娄继续做最后的总结：“谢瑜华如今把切入点放在了林雪儿的身上，好巧不巧的让他在医院还遇到了林雪儿，而林雪儿又主动的过来示好，他也就顺便从对方那里得到了一些他想要的信息罢了。”
　　不过，那个林雪儿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韩娄心中暗暗加了一句。
　　“所以，实际上官家这边是倾向于凌家的？”听了韩娄的说辞，宁夏找到了关键点。
　　韩娄一顿，语气收敛了：“可以这么理解。”
　　闻言，宁夏默默的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果然男主就是男主。这很玛丽苏，男主才是主宰，而女主只需要得到男主的爱。
　　一旁的韩娄也收起了认真的表情，又有些玩味的看向宁夏：“要不要我帮你向顾修远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
　　宁夏扫一眼韩娄，语气平淡：“不需要。”
　　“是吗？”韩娄笑了：“那正好，我也没打算说。”
　　略微顿了一下，韩娄脸上带着几分看戏的神色：“相比起成人之美，我还是期待你和顾修远离婚。”
　　宁夏：“……”对这人的欠揍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时候，来接韩娄的车已经准备好了。
　　“小姐，我们这边好了，是现在送韩少过去吗？”
　　宁夏微微点头：“嗯，找两个力气大点的，把韩少抬上去。”
　　本来宁海医疗的车有专门的设备，可以直接平稳地把韩娄连同轮椅一起送上车，不过宁夏偏不。


第47章 合作
　　“小姐不与我们同行吗？”宁海医疗的负责人问。
　　那边被两个保镖架上车的韩娄也是幽幽地看着宁夏, 一副‘豪门怨妇被狠心丈夫抛弃’的表情是什么鬼？
　　【0523你可以学学。】
　　“滚。”宁夏在心里对系统说道。
　　“韩少——”你够了。
　　宁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韩娄：“一路走好。”
　　韩娄：“……”md，这感觉不像是被送去医院，像是被送去火葬场。
　　“嘭”医护车的车门关上，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还有其他事”, 宁夏对那名负责人说着, 又道：“路上注意韩少的身体状况, 尽量避免颠簸。”
　　“好的小姐，那我需要再给小姐安排一辆车过来吗？”
　　“不用了, 我联系的司机马上过来。”
　　景园的司机。
　　——宁夏和祁司明约了见面, 为了昨天的事情以及之前的一些帮助感谢对方。
　　既然一开始就是顾修远的关系, 宁夏认为没必要瞒着顾修远。
　　——
　　宁夏刚上车, 手机就开始震动。
　　正是陈雨欣打来的电话。
　　“宁老师, 我们第二阶段的实验非常顺利！”隔着打电话, 都清晰的听出陈雨欣此刻的激动心情, 甚至还能想得出陈雨欣现在的面部表情。
　　实验加快了进度, 却没想到达到第二阶段的实验会那么顺利，甚至比第一阶段还要顺畅不少。
　　“已经完成了？”宁夏抓住核心, 直接询问。
　　“对，实验结果和我们预期的结果一致，而且误差率还不到千分之零点一，Ra-Re菌种目前的12小时存活率也已经达到了30%以上。”这个结果, 令他们三人都激动不已。
　　一丝喜色, 浮现在宁夏的眼中——虽然这一阶段的实验并不是最关键的，但是对于实验而言，每一步都是关键，每一步都不能出岔子。
　　“继续按照计划做。”
　　“好的，菌种存活率那边估计很快就能再提升一档。”只是陈雨欣没想明白, 为什么宁老师的实验设计里为什么只要求菌种存活率达到48%就可以了、而且只需要12小时，难道存活率高一点、达到百分之七八十，存活时间长一点不是更好吗？
　　不懂就问。
　　陈雨欣问出了实验室三人共同的疑惑。
　　“不是往高了提不好，而是没有必要，从合理值和经济时间效益的角度考虑，提到80%甚至90%以上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中间需要投入的成本和时间是多少，有时间的话，你们可以做个模拟实验测试一下。”
　　她只需要那个菌种存活、能产生作用就行。
　　48%是宁夏曾经经过测试和建模得到的最佳目标值。
　　闻言，陈雨欣立时茅塞顿开。
　　他们现在想让菌种的存活率提高都必须投入更多的培养物质，而且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清除有害代谢产物，要达到48%以上的存活率需要的投入恐怕大得惊人。
　　“至于存活时间、”话音一顿，宁夏反问：“‘生命周期’和‘微生物活性周期’这两个词你们学过吗？”
　　“上课听过。”大概是讲微生物所经历的成长期、活力期和衰退期……几个阶段。
　　宁夏继续解释：“Ra-Re这类菌种的特点是成长期、活力期、加速衰退期很短，而衰弱后期则可以延续数十天之久，即使人为的延长了菌种的存活时间，更多的也是在延长它们的衰弱后期。”
　　“这不划算？”陈雨欣已经学会抢答了。
　　“对，控制在12个小时一个周期，两组菌种同时交替培养，组内一天进行两个周期循环这样可以实现连续不断的菌种效应，而我们只需要截取其中80%以后的成长期、活力期以及加速衰退期的前10%这6个小时的菌种代谢峰值区间就完全可以。”
　　简单来说，就是利益最大化。
　　这些，是陈雨欣作为一个实验室学生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之前老师学姐教的都是怎么把实验目标值做到最高、把数据做到最漂亮，很少去考虑经济和时间效益问题。
　　“原来如此……”陈雨欣恍然大悟。
　　还有一个原因宁夏暂时没告诉陈雨欣。
　　——
　　像是想到了什么，陈雨欣忽然又道：“对了，宁老师，还有个好消息。”
　　“什么？”宁夏一顿，随即询问道。
　　“我们今天出数据，还专门去盯了一下柳教授她们那边，她们那边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们这次的实验也没有做什么保密，从一个学姐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柳教授那边也还是和他们同步做的。
　　他们仨还在担心柳教授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来个先发制人，敲锣打鼓地搞阶段性成果公事。
　　结果啥都没有。
　　陈雨欣嘀咕道：“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
　　又有些担忧说道：“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会。”宁夏的语气相当笃定。
　　陈雨欣心中不解，宁夏却并未多作解释：“安心做就好。”
　　略微思索一下近期这些事情的解决情况，宁夏又道：“我过两天就去实验室。”
　　说完，宁夏和陈雨欣结束通话。
　　挂断电话，宁夏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唇角上扬，神色之中带着嘲讽，心中暗道：当然不会有动静。
　　——Ra-Re菌种研究，是宁夏从一开始设计实验的时候，就做的是逆向实验，柳教授照葫芦画瓢却做了正向实验。
　　用逆向实验的方法去做正常实验，能做出来目标参数才有鬼了。
　　——
　　小实验室里，另外两人看着陈雨欣。
　　卢珊：“宁老师怎么说？”
　　陈雨欣放下手机：“宁老师让我们正常做。”
　　“那就正常做吧”，卢珊应了一声，眼中还带着浓重的疑惑：“话说，为什么柳教授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中间出了什么失误？”可是她觉得这一阶段的实验还挺简单的啊，柳教授实验室一堆精兵悍将还能犯他们都不会犯的低级错误？
　　——
　　此时的柳春华也想问为什么。
　　3018的实验室里，因为实验出了问题，此时柳教授真对着实验室一帮员工和学生大发雷霆。
　　“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柳教授将手里一叠实验数据‘啪’的一声扔在实验桌上，面色难看地看着眼前一帮学生，质问。
　　闻言，实验室众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回话。
　　见状，柳教授的怒意又上来了几分，胸口起伏，强压着怒气问：“你们好好想想，中间过程中到底是那一步做错了？”
　　有学生皱了皱眉，小声道：“没、没有哪里做错，我们都是按照您给的实验设计来做的。”
　　明明他们都是按照柳教授给的方案在做，没有半点差错，可做出来的结果进行测试，各方面的参数却和柳教授提出的实验目标天差地别、南辕北辙。
　　“整个实验设计都是我全程把关的，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如果你们完全按照设计的流程来做实验，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差错。”柳教授说道。
　　——这一次是她找人从那边亲自拿到的实验过程，不可能有问题，而且拿给这帮学生之前她也检查了一遍，流程设计都是合理的。
　　唯一的岔子只可能出在实验过程当中。
　　柳教授盯着面前七八个人，目光冷厉：“实验每一步都很关键，错了一点对结果都有巨大的影响，这句话我说了多少遍了？不下十遍了吧！”
　　众人的头埋得更低，脑子里也在不断回忆着整个实验流程，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心里想反驳，却不敢在这时候当着柳教授的面说出来。
　　柳教授的矛头又指向了站在最前面，戴着眼镜、身材偏矮的女生身上：“徐艺芳、”
　　被点到名的徐艺芳呼吸一紧。
　　紧接着便听柳教授道：“你是这次实验的主要负责人，老师让你来做这个实验的负责人，就是因为觉得你够细心，而且在我们实验室也算是有经验的大师姐了，这次怎么能出这种错误？”
　　说罢，柳教授又冷眼上下瞥了这个徐艺芳一眼，轻哼一声，道：“做实验最需要的就是认真、差一点都不行，你如果是这样的态度，那么这学期你的评价我很难给你打通过了。”
　　听到这话，徐艺芳大惊失色，面色一阵发白——她过了这个学期就应该要毕业了，积极参加实验项目也是希望能在毕业前多有几篇论文出来，这样找工作的时候简历也更好看，没想过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柳教授不通过她今年的学业考评，她就要再延期半年才能毕业了。
　　想到这里，徐艺芳的脸上满是惧色，发白的手指紧紧捏住手里的实验报告。
　　徐艺芳完全不觉得柳教授这话是在和她开玩笑。
　　类似的事情之前发生过。
　　——她上上届有两个学姐，影子做实验做得都挺认真的，柳教授当时有几个项目还没结束，为了让那两个学姐继续帮她做实验，考核就没给那两人过，其中一个气不过直接走了，现在都没拿到博士学位。
　　另外一个硬生生多熬了一年，柳教授才给通过了。
　　越想，徐艺芳越是害怕，又气又怕：她都已经去有意向的公司面试过了，一面顺利通过，对方公司还是世界五百强，要是延期毕业她怎么办？
　　……
　　柳教授视线越过被吓得面无血色、六神无主的徐艺芳，看向在场的众人。
　　“在把你们选进这个课题之前我是不是都跟你们一个个的说了，这个项目很重要，容不得半点马虎？”
　　“结果你们就用这些东西来告诉我，你们是我实验室里拔尖的学生？”柳教授拍着桌上那叠数据，说道。神情中但这焦急与失望，更多的却是极力压下的火气。
　　“现在这些数据不用说，没有任何价值，就从第二阶段开始，整个实验，你们重做。”柳教授似有几分疲惫地说道，一手推开了实验桌上那叠“废纸”。
　　说罢，又强调了句：“按照我给的流程设计认认真真地做。”
　　“这一次，我不希望实验再出现任何岔子”，目光扫了一眼众人，柳教授撂下一句话：“要是这一次再做不好这学期的评价你们都别拿合格了！”
　　——
　　柳教授离开实验室，回了办公室，脸上还带着没有散去的火气。
　　这时，同一层的周教授手里端了个保温杯走进来，见柳教授面色不佳，便问：“柳教授，你这是课题出了问题？”刚走到楼下，他就听到这一层，柳教授这边在训人了。
　　柳教授叹了口气：“还不是实验室那帮学生。”
　　“你说我气不气”，说着，柳教授一拍桌子，摊开手，道：“让他们做个实验，结果做出来的实验数据和目标数据天差地别。”
　　周教授拧开保温杯盖抿了口茶，略微思索：“这不应该啊。”
　　都是有经验的老教授了，设计出来的实验方向肯定多少是稳的，做出来的结果不至于差别那么大。
　　柳教授哼了一声：“我估计就是实验室那几个偷奸耍滑、耍小聪明，没有好好按照我设计的实验步骤来做。”
　　“周教授你也知道的，这实验中间环节差了一点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闻言，周教授点点头，也颇为严肃地皱了眉：“要真是这样，这就是态度问题了。”
　　“所以我这不是把他们训了一顿，让她们统统重做了嘛。”
　　“是应该。”周教授点点头：实验室的学生，态度就是得严谨。
　　——
　　周教授离开后，柳春华想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自己一个学生。
　　这个学生是她之前带的，现在已经是学校导师了，就在钱教授那一层上班。
　　电话接通，那边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柳教授？”
　　柳教授也不废话：“我问你，你确定你拿到的那个实验设计没有问题？”
　　对方几乎想也没想便道：“我每天都盯着，不会后错的。”
　　沉吟片刻，那男生还是又有些不确定地道：“那要不我再去确认一下吧。”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恩”，柳教授放轻了语气，道：“你再去好好确认一下。”
　　“好的，柳教授。”
　　这边，挂了电话，柳春华又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份实验流程，将整个实验过程设计包括每一个细节都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
　　以她的水平，也的确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或者对方的实验设计本身就没弄对？
　　柳教授想到这个可能。
　　毕竟无论是当初那份项目申请中提到的菌种，还是整个项目，都算是一个全新的实验，中间会出现岔子和弯路也很正常。
　　刘春华想想，还是又给刚才那个学生打了个电话过去，让对方继续留意这那边实验室的进展。
　　挂了电话，柳教授拿着手机、面色阴沉地想了片刻，从桌边的台历上翻出一个电话号码来，拨了过去。
　　“你好。”
　　“是的，是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对，我要举报。”
　　……
　　外面来给柳教授送课题手册的老师，隐约听到了柳教授刚才的话。
　　“教授，您忙呢？”敲了门，探过身子开口询问。
　　“打个电话，问一下项目申请的情况。”柳教授迅速调整了脸上的表情，面不改色地说道。
　　“吴老师，进来坐。”
　　“我是来给柳教授送课题册的”，吴老师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将课题册交给柳教授：“这些都是已经完成申请了的课题册，柳教授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
　　说罢，吴老师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柳教授你这可真是太忙了。”
　　学院里手上项目最多、带的学生最多的就是柳教授。
　　虽然一边说柳教授忙，不过吴老师心里其实也有点小羡慕：毕竟多一个学生就多一份教学经费，多一个项目就能多一大笔项目资金。
　　而且这位柳教授手里好几个项目还是和外面的企业合作的，项目完成，收入不菲。
　　柳教授则装样叹了口气，“现在的学生，理论知识还可以，可到了实践方面就不行了，多做几个项目，多让他们锻炼一下，免得真正到了社会上，要将实践操作了一样都不会，到时候不是给学校丢脸吗？”
　　“柳教授你这倒是挺为学生考虑的”吴老师笑着点点头，又瞥见了柳教授桌上的那叠大约是课题研究的东西：“那柳教授你忙，我就先回去了。”
　　“课题这些没问题吧？”
　　“没问题。”
　　吴老师走后，柳教授又看了一眼课题册上的几个课题——因为很看到Ra-Re这项研究，因此，这个项目已经被她申请调到一级课题里面了。
　　这个课题必须成功。
　　——
　　另一边。
　　祁司明与宁夏见了面。
　　地点是祁家旗下一处产业园。
　　宁夏给祁司明和陆伯两人分别备了谢礼。
　　从宁夏手里接过谢礼的陆伯一愣——这看着好像是养生保健类药材？而且还是价值不菲的那种。
　　陆伯顺便还偷瞄了给家主的那一份谢礼：貌似也是差不多的类型。
　　陆伯：“……”这个谢礼倒是挑不出毛病，说起来也很合适，只是——宁小姐这也太实在了吧。
　　——
　　祁司明倒不在意宁夏具体送的是什么。
　　“宁夏想喝点什么？”
　　“水，谢谢。”宁夏礼貌的回复道。
　　“好，稍等。”祁司明起身，亲自去给宁夏倒了水。
　　宁夏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温热水，温度刚好。
　　“其实，你不用谢我，我说过，举手之劳，而且利人利己。”祁司明坐下，认真看着宁夏，神色是一贯的温和。
　　“我很高兴你今天能过来。”
　　“嗯？”宁夏放下水杯的动作一顿，看向祁司明。
　　“正好可以带你看一下这块产业园。”
　　闻言，宁夏有些意外。
　　“方便吗？”祁司明又问。
　　“荣幸之至。”
　　宁夏顿了顿，又笑道：“应该问祁家主是否方便。”
　　——这里是祁家旗下的一处高端科技产业园。祁家控股49%，官家和军家出资51%，这里有1/3属于秘密产业，是真正意义上的高端产业园。
　　宁夏之前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没机会亲眼见识。
　　祁司明：“没什么不方便。”
　　“请。”
　　——
　　祁司明带着宁夏在园区里参观，适时的在旁边开口为宁夏介绍。
　　“宁夏知道生物技术对军事医疗这方面的应用吗？”参观结束一个展馆，祁司明开口询问。
　　宁夏挑眉，扭头看着祁司明：“祁家主是觉得我能在这些问题上，给你一些意见？”语气带着半开玩笑的意味。
　　祁司明：“我相信你。”
　　他没告诉宁夏，有学生专门将宁夏的课堂记录分享到了学校了校内论坛上，祁司明作为B大校友的他有账号，每一堂都会看。
　　坦然的接受着宁夏带给他的震惊。
　　“那要谢谢祁家主看得起了”，宁夏笑笑，不再开玩笑。
　　宁夏略作思考，开始回答祁司明的问题：“生物技术的确可以用于行军过程中的医疗，因为它的作用效果和作用速度超过了除直接物理医疗之外的任何其他一种医疗手段。”
　　“有没有可能也超过直接物理医疗？”祁司明继续问。
　　祁司明没有明说，但宁夏已经知道他想问的是最直接的战场止血。
　　宁夏给出答案：“可以。”而且并不难。
　　宁夏：“不过真正能发挥最大作用的并不在这一方面。”
　　祁司明也不打断，认真地听着宁夏接下来的徐叔。
　　“对于阵痛、药物辅助、抑制感染、生物治疗，以及……”
　　后面的这个宁夏没说，两人只是对视一眼，便心照不宣。
　　——
　　祁司明又问道生物技术在实际战场中心的应用。
　　宁夏深深的看了祁司明一眼：“我只能告诉你可以实现。”
　　至于可以或者不可以，黄线怎么画，那不是她能定的事。
　　“台阶。”
　　“谢谢。”
　　宁夏注意到祁司明在看自己，微微挑眉，问：“祁家主还想了解什么？”
　　祁司明没回答宁夏的问题，而是问你宁夏另一个问题：“以上，宁夏有没有兴趣与祁家合作？”
　　宁夏微顿，随即莞尔一笑，反问：“祁家主有没有兴趣和宁海合作？”
　　“宁海？”这并不在他最开始的考虑之中。
　　“我最近在做的智慧医疗，祁家主应该听说过。”宁夏直接说道。
　　祁司明应声：“我知道。”随即又道：“不过这似乎是面向公众的。”
　　“是。”宁夏话锋一转：“但就像这里的产业园有可公开和不可公开的部分，智慧医疗在我的计划中同样包括了两个部分，面向公众的，和核心部分，核心部分20%服务于公众平台，而剩余80%我做了预留。”这是宁夏的一个计划，迄今为止只对祁司明说过。
　　祁司明没有马上给宁夏回复，这在预料当中，要是对方真的毫不犹豫，马上答应了就该换成宁夏犹豫了。
　　——
　　另一边，顾修远回来的消息昨天就已经有人知道，惊讶之余开始慌忙地收起自己的‘爪子’。顾氏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无疑，这一天的公司异常的‘安静’。
　　——明知道董事长要杀鸡儆猴，谁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作妖。
　　也有不信邪的。
　　一封匿名邮件出现在了顾修远的工作邮箱里。
　　点开，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应该是在某家医院的公共活动花园。
　　而画面之中的人正是宁夏，而在旁边的那个人……
　　韩娄？
　　……
　　陈宇被叫到董事长办公室，刚进去便见他们董事长坐在电脑前，冷着脸，表情有些……复杂？
　　陈宇琢磨着董事长要拿谁开刀。
　　“董事长，您找我？”陈宇走过去问道。
　　目光小心的偷瞄了一眼电脑，下一秒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是太太？
　　另一个人是谁？
　　“董、董事长？”
　　“去查。”顾修远吐出两个字。
　　陈宇一愣：查什么？照片里这个男人是谁？还是对方和太太的关系？或者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修远看了一下陈宇，在对方脸上看出了一丝八卦的色彩。
　　“是让你去查邮件是谁发的。”
　　照片上，宁夏和韩娄两人之间隔着一两米的距离，脸上挂着公事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妥。
　　反倒是发了这封邮件的人……
　　顾修远目光再次落到那张照片上：的确没什么不妥，只是看着这张照片，顾修远莫名的又有些心堵。
　　而且宁夏是什么时候认识韩娄的？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第48章 选修课
　　究竟是谁那么想不开, 这时候跑到董事长眼前来“蹦迪”？
　　很快就查出了结果。
　　——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正在处理文件的顾修远头未抬：“进。”
　　“董事长，查到了”，陈宇推门进来, 将一张纸条递给顾修远：“给您发邮件的就是这个账号, 是利用公司统一邮箱新建立的一个邮箱号, 发件人是颜伊嫚。”
　　颜伊嫚？
　　顾修远脸色微沉，回忆了一下才将这人对上号——颜伊嫚, 董事长办公室秘书之一。
　　这边, 陈宇继续说道：“太太早上去的医院, 似乎是有些事情需要找韩二少谈。”调查邮件来源的时候, 他还顺便去查了一下照片里的人是谁, 查出来的结果让陈宇意外又想不通, 但见董事长好像不想多提, 他也不敢多问。
　　“另外, 颜秘书和林小姐去医院是为了给林小姐的母亲换病房。”陈宇又补充了一句。
　　闻言，顾修远垂下眸子, 笔尖再次在一份文件上落下名字，然后停下，道：“安排人过去，清理掉颜伊嫚手机里的所有相关照片。”
　　单单只是那些照片没什么, 可是毕竟韩娄的身份敏感, 这张照片传出去，可能会给宁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宇连忙应声：“是，我这就去安排。”
　　这件事处理起来很简单，只需要正面手段就能解决——除非颜伊嫚想要收到律师函。
　　陈宇看向顾修远，神色带着犹豫。
　　纠结片刻, 陈宇还是斟酌着语气，小心的提醒了一句：“董事长，太太好像很介意。”
　　“嗯？”顾修远抬头，目光带着疑惑。
　　陈宇见状，解释道：“太太应该是误会了董事长、您和颜秘书之间有……呃，那种关系。”顿了一下，才找到一个相对委婉一些的形容词。
　　以前他不理解，是因为没有将这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放在心上，更不会去关注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认真想想，太太的怀疑在情理之中，紧张也是因为在乎董事长。
　　而且，颜秘书的表现的确不正常，太有目的性，上次和太太在公司遇到，说的那番话，显然也是故意为了让太太误会。
　　陈宇心中冷嗤一声：不就是一个秘书。
　　只是，作为助理在董事长回来之前，他无权决定秘书的去留而已。
　　顾修远微愣，握着笔的手顿住，在纸上留下只写了一半的名字。
　　董事长秘书办差不多有二十多个秘书，每个人负责不同的工作，顾修远其实一直没太注意这些。
　　毕竟，秘书的招聘和岗位安排，这种小事都交给人事部就行。
　　顾修远对颜伊嫚的印象的确不算多，只是有几次商业应酬的时候，带了这位秘书出去。
　　颜伊嫚的工作，也正是这个。
　　——宁夏误会了？
　　目光瞥见那张照片，他似乎能理解了。
　　顾修远脸上的表情莫测，陈宇在一旁屏息不言，看不出董事长此刻的想法。
　　顾修远继续将名字签完，看向陈宇说道：“交给人事清算。”
　　至于其他的事，他亲自对宁夏解释吧，顾修远心中暗道。
　　陈宇立刻明白了顾修远的意思，这是要开除颜伊嫚，点头应下：“好，我这就去办。”
　　陈宇说完，就准备出去，却又被顾修远叫住。
　　顾修远沉声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关于总裁办的那些秘书、以及其他的女性……
　　顾修远眼神微动，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陈宇愣住，说了一些他所知道的事情，包括上一次太太来公司被颜伊嫚遇到，颜伊嫚故意出言刺激宁夏的事情。
　　“还有吗？”听完，顾修远又问道。
　　陈宇一顿，有些拿不准：“还有一些吧。”太难了，他之前也和董事长一样，完全没去注意这类事情啊。
　　还是最近转变了对太太的看法，设身处地的想了想，顺便留心观察了一下，才发现上面说的那些事。
　　顾修远没说话，眼神暗了暗，似乎皱着眉。
　　过了片刻，又道：“我知道了。”
　　顾修远神色一顿：“下班之前，将秘书办的名单和简历给我一份。”
　　陈宇应声：“好的，董事长。”估计要有一番不小的人事调整了，陈宇心中暗道。
　　顾修远询问现在跟在宁夏身边暗中保护的有几个人。
　　陈宇立刻回答道：“还是之前安排的那两个人。”
　　“另外……”犹豫了一下，陈宇开口道：“太太身边还有其他人在暗中保护。”
　　顾修远微蹙眉：“谁？”
　　“是……祁家的。”并且好像还是祁家的精锐。
　　后面这话陈宇没说。
　　偷瞄了一眼董事长，陈宇心中暗道：董事长的表情，怎么好像有些深沉？
　　顾修远没说话，但心里确实有些古怪，以他和祁司明认识这么多年，对祁司明的了解，祁司明是个极有分寸的人，这样的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某种度了。
　　“再多安排两个人，”顾修远让陈宇出去。
　　顾修远在办公室沉默，面露纠结，不过大概谁也不会想到，此刻的董事长纠结的不是什么项目或者合同的问题，而是怎么跟自己的太太解释，自己和那些秘书没有不正当的关系这个问题。
　　顾修远翻出宁夏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拨打过去，而是给祁司明发了一条消息。
　　【这段时间，我太太的事，谢了，改天请你喝酒。】
　　那边，祁司明许久才回了一句：【应该的。】回完，就将手机仍开。
　　旁边的陆伯询问：“家主，是否需要撤回那两个保镖？”
　　祁司明：“不撤。”
　　陆伯：“可……”
　　陆伯看着祁司明，心里犹豫片刻，还是旁敲侧击地提醒了一句：“这样有些不合适……”
　　听到这话，祁司明垂眸，神色未变，过了许久似乎低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宁海的‘智慧医疗’陆伯觉得这个项目如何？”
　　陆伯一顿：“……”家主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
　　只不过这话，陆伯没敢说出口。
　　——
　　——
　　另一边，宁夏去了学校。
　　实验室的三人见到宁夏都很惊喜。
　　宁夏接过实验报告，看了前面两个阶段的实验情况和数据，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
　　“做的很好。”对这个结果，宁夏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如果此时柳教授实验室的徐艺芳几个人在这里，就会发现，宁夏手中这份实验数据和他们做出来的一模一样！几乎无差。
　　这些数据同宁夏最终的目标方向，的确南辕北辙，也亏得陈雨欣这三个人经验水平不像是徐艺芳那几个博士生，完全没看出来这里头有什么问题。
　　宁老师让他们做，他们就去做。
　　宁夏看向董文彬，声音严肃的道：“关一下实验室的门。”
　　大家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表情都变得认真，开始听宁夏说话。
　　宁夏开始讲解：“前面两个阶段的实验很成功，现在我要跟你们说说第三阶段的实验关键。”
　　三人下意识的坐直了，视线紧紧地盯着宁夏，很怕错过任何一点。
　　第三阶段宁老师给了他们实验方案，但说实话，他们有点没看明白。
　　宁夏看着三人，声音平缓的开口道：“第一件事，明天的实验开始进行新菌种培养。”
　　听到宁夏‘新菌种’培养这三个字，三人惊讶的张嘴想要说什么，还是忍住了，没打断宁夏，继续听宁夏的讲解。
　　宁夏看出三人的惊讶和不解：“想问为什么培养新菌种？”
　　卢珊连忙点头：“是啊。”他们现在这个菌种不是培养的很成功吗？
　　宁夏解释道：“现在我们这个菌种并不是目标菌种，而是诱导菌种，如果要命名的话，可以是Re-s菌种。”简单来说，这类Re-s菌种只是一种“养料”和诱导物，利用Re-s菌种培养出真正的Ra-Re目标菌种。
　　董文斌第一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还举了手：“所以宁老师你清单中的R型菌群才是真正要用来培养目标菌种的原始菌群？！”
　　其他两人也渐渐反应过来，他们一开始一直没明白那个中间需要的R型菌群是干嘛的，还专门讨论过，是不是拿来做对比试验的，不然就是宁老师没注意多写了。
　　宁夏一笑：“没错。”同时，心中很满意：实验室的崽就是这么聪明。
　　话锋一转，宁夏继续说：“第二件事是关于第三阶段的实验安排，实验方法依旧和之前的一样，不过所有的实验数据测量目标全部换成对向参数。”
　　反正他们也不懂，三人对宁夏的话完全无异议。
　　唯独董文斌隐约想到了某次他上一个拓展选修课时听到的一个词“反向实验”。
　　宁夏又交代了一些实验过程中的关键点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最后一件事。”宁夏声音一正：“从现在开始，我们所有的实验保密。”
　　三人眼神一亮，连忙应声：“好的。”
　　陈雨欣起身：“我马上去申请！”
　　宁夏看向陈雨欣，神色自然的开口道：“我已经申请了，明天会有人过来安装实验室百叶窗，重新换锁，和柜子，你们做实验的时候也注意一下。”
　　“另外，还有这个。”宁夏拿出一个U盘：“第一个文件夹，你们拿去安装在实验室里每一台需要使用到的电子设备上。”这是一个高级防盗系统，韩娄免费赠送的。
　　——
　　说干就干，三人很快将系统安装好，顺便收拾了一下实验室，将要换掉的柜子清空。
　　陈雨欣提醒宁夏：“宁老师，你今天晚上有课，别忘了去上课。”
　　——
　　因为宁夏之前几次的代课效果不错，学生给的评价也很高，正好有一个开半学期选修课的机会，学校决定给宁夏安排一门课程——‘生物技术概要’。
　　虽然是个连必修学分都不算的选修课，每周还只有一节，而且还是在周三晚上，但自己有一门课和代课的意义完全不同。
　　当初决定让宁夏开课的时候，也着实让教务处的老师意外了一把。
　　同时，在半学期开的课程很多，包括：羽毛球、音乐鉴赏、艺术作品鉴赏、电影鉴赏、生理与两|性知识等等，也有一些与专业相关的课程，但大多都是以科普浅谈为主。
　　说白了，这样的课程就相当于给学生的一种学习调剂，理解成课后兴趣班也行。
　　类似于‘生物技术概要’这类课程都属于冷门范畴，一般是没选上、上面那些课程的学生，被挤下来之后才会不得不选到这一类的课。
　　可没想到，选课系统一开，宁夏这门‘生物技术概要’还不到五分钟就被抢光了。
　　‘售罄’速度都快赶上‘生理与两|性知识’这个大热课程。
　　教务处老师当然不知道：在看到群里分享的选修课、课程表上‘生物技术概要’旁边的授课老师是宁夏之后，生物学院的这帮学生们，早就坐在电脑前摩拳擦掌的盯着。
　　——
　　晚上，宁夏到了教室。
　　可以容纳一百多人的教室，竟然已经坐满了。
　　后面一些地方，貌似有的还是两个位置三个人坐。
　　她这门课的课堂人数，应该是六十人。
　　宁夏看了一眼学生名册——算了，不点了。
　　“宁老师！为了上您的课，我连‘生理与两|性知识’都放弃了！”有人开玩笑地朝着宁夏说道。
　　周围一阵嬉笑。
　　“我也是。”又有人纷纷附和。
　　……
　　宁夏本来就是少年天才，别人在上大学的年纪，他已经破格成了教授，所以，在现世的时候，宁夏去给学生上课，因为看着宁夏和他们差不多大，学生也会偶尔说些玩笑话。
　　偶尔无伤大雅的玩笑，宁夏也不会在意。
　　宁夏一笑：“‘生理与两|性知识’吗？我也可以给你们讲。”说着，宁夏一顿，又道：“不过，是从生物科技的角度来讲。”
　　下面的学生纷纷开口：“咳咳、那还是算了，我怕我会对未来的生活产生阴影。”说话的内容引人发笑。
　　“宁老师，求放过啊！”还有夸张的哀嚎，从教室不同地方传出。
　　宁夏眼中笑意更深：“那好吧，今天咱们第一堂课上半节课先来跟大家讲点轻松的，生物科学的发展，剩下的半节课答疑。”
　　这样的课程本身就是一种浅谈，没有规定课程内容。
　　学生们已经拿出了笔记本，准备做笔记。
　　“不用记笔记。”宁夏开口说道。
　　“老师，您讲您的，我们记我们的，嘿嘿。”这是之前上过宁夏代的课的学生笑嘻嘻的回答。
　　宁老师上课，经常会拓展一些课本上没有的知识点，那些都是妥妥的干货！
　　撇开这些，偶尔宁老师嘴里蹦出来的一两句点评，或者吐槽也绝对堪称金句，虽然考试用不上，在网上装大佬或者跟人互怼也能用的上。
　　也有人觉得没必要记笔记，毕竟‘生物科学的发展’这个他们大一进来就在学，而且几乎全部的专业课，开头第一章 、或者是前言章必然都是讲的这个。
　　后面上课的老师，好多甚至都直接跳过去这部分内容，开始讲正题。
　　“别啊，又是这个？”
　　“这一段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我想听前沿生物科技……”
　　有人小声的嘀咕。
　　宁夏轻咳一声：“安静一下，下面我们开始正式上课。”
　　听到宁夏的声音，下面的学生声音逐渐降低。
　　不过，随着宁夏开始讲课，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而且，很快，在场的学生就发现，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宁老师讲的和他们之前书本前言章上讲的完全不一样。
　　有人忍不住在小群里偷偷讨论：
　　【牛逼啊！】
　　【这么一对比，以前咱们自个儿看“前言”的时候，简直就是在网上听音乐，还是没有买会员的那种，现在这是在听演唱会。】
　　【哈哈哈，有道理，以前看的是抢板的电影，现在这是在电影院看现场3D啊。】
　　【不对，要这么说，应该是，以前看‘前言’只能算是看了个电影简介。】
　　【值，太值了，不枉我前天从5点半开始就在电脑前面守着，连晚饭都没吃。】
　　【7点才开始选课，你那么早守着干嘛？】
　　【你懂嘛，无数前辈的经验，有时候教务处那边开选课系统会提早。】
　　【就算提早也只是提早几分钟吧，你这提早一个半小时了都。】
　　【哈哈，问题是我选上了，你丫的没选上，还得来蹭课。】
　　此时，作为选上了的“正规军”相当自豪。
　　……
　　【开始答疑了，不聊了不聊了。】
　　——
　　后半节课，宁夏安排成了答疑——这是从之前代课时就有的习惯。
　　答疑环节，学生可以向宁夏提问，课程内容相关的，或是专业相关的其他问题。
　　“老师，我有个问题，是我最近跟着学姐做实验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个举手的人说道，说着，拿了自己的实验数据上来递给宁夏，回到了座位上。
　　“我做的是E型厌氧菌类的活性测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测出来的有两条曲线值。”
　　宁夏将实验报告快速扫过，看向对方：“用的是Eicbwr厌氧菌？营养物用的是R3类蛋白？”
　　“对。”那名学生点头，透着惊讶：因为是类型实验，所以他的报告上没有写具体用的是那一种菌，宁老师是怎么一下子猜到的？
　　宁夏将那份报告放到了投影上，又在黑板上写下了菌种和培养基名称，看向众人：“关于这个测试结果，有哪位同学能解释原因吗？”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底下的学生小声讨论起来。
　　宁夏：“我补充一点，首先，这并不是数据错误。”两条曲线还是非常漂亮的。
　　“没测错吗？那是为什么？”
　　“我刚想说是不是机器有毛病了呢……”
　　“对啊，我也想问是不是检测或者培养方法用错了。”
　　“那是不是其中有一条数据曲线是其他物质的检测数据？”有人问道。
　　宁夏看向那人：“很接近了，可以具体说明一下吗？”
　　“我、我就不知道了。”那名学生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她就是大概猜的。
　　宁夏笑笑，没为难对方，继续道：“刚才这位同学说的没错，之所以会出现两条曲线，是因为实验样本中本身就有两类菌种。”
　　“我很小心了，难道还是混入了杂菌？也不对啊，我做质谱的时候明明设定了对象参数，如果是杂菌应该不会被检测到才对啊。”那名做实验的学生不解。
　　“大家注意看这个”，宁夏指了指黑板上自己刚才写下的两个名称：“Eicbwr厌氧菌。”
　　“Eicbwr厌氧菌的最佳培养基是R3类蛋白，这一点没错，你们之前的课程中应该也学到过，但有一点，大家没有在实验中遇到过，可能没有想到”，顿了顿，宁夏又道：“Eicbwr厌氧菌是一类活性很强的菌种、不仅是存活率，也包括它的繁衍率和进化率，用R3类蛋白作为培养基，在营养物质过饱和的情况下，Eicbwr厌氧菌会产生不完全代谢产物，这类代谢产物与R3类蛋白结合，会进一步产生新的营养物质，这时Eicbwr厌氧菌会开始进化，最常见的进化菌种是Eicbwr-2型菌种。”
　　“正是因为两种菌种同属一源，参数类似，所以在做检测的时候才无法将另外一种排除。”
　　宁夏说完，底下的人全是一脸“原来如此”、“涨知识了”的表情。
　　“那老师，怎么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啊？”有人举手问道。
　　“将培养基换成双凝胨或者a类蛋白，或者在实验过程中严格控制培养基的量、及时去除不完全代谢产物。”
　　“以上两种方法，要么会增加培养时间，要么就是过程过于麻烦，所以，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
　　“什么？”底下的学生追问。
　　宁夏：“这是一个结果定性实验，而非结果定量实验，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从这两条结果曲线中去除不需要的，仅保留需要的Eicbwr厌氧菌活性曲线。”
　　“不可能吧？”、“这要怎么知道哪条是哪个的？”“是啊，分离出来再测也不对啊，那不是更麻烦了”……
　　底下不少人提出疑惑——谁是谁的，怎么区分？检测仪器又不能告诉你。
　　“没那么复杂”，宁夏一笑，转身指着投影上的两条曲线解释道：“Eicbwr-2型菌种作为进化菌种，可以同时在有氧或者无氧环境中存活，本身的活性和代谢效率就比Eicbwr厌氧菌更好，因此你们看，曲线偏移更大，生长期更短、而活跃期更长的就是Eicbwr-2型菌种，我们取另外这一条就可以了。”
　　宁夏话音刚落，身后居然自发响起了一阵夹杂着感叹声的掌声。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在演讲，低调，低调一点，不然一会儿隔壁该投诉了。”
　　宁夏这一本正经的话逗乐了众人。
　　“行，下一个问题。”说着，宁夏再次看向教室里的众人。
　　——怎么感觉人又多了？
　　宁夏挑眉，视线突然在某个角落停住。
　　宁夏：？！


第49章 爽（真的）
　　林霄？
　　宁夏注意到教室最后一排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林霄, 在他旁边还有三个和林霄看着差不多大的大男孩。其中两个，宁夏之前遇到林霄的那次看到过。
　　应该是同学。
　　此时教室最后一排已经挤了不少过来蹭课的，四个人站在人群堆里不算起眼。
　　不过，他们这是来做什么？
　　宁夏狐疑。
　　——
　　后排。
　　混在蹭课大军里的几个大男生还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要不咱们也举个手试试？”黄子皓撞了撞旁边几人, 小声说道, 脸上带着跃跃欲试。
　　“我觉得可以有, 正好咱们今天对题目的时候不是有个啥没整明白吗？就是霄哥发现那个。”
　　“不会被发现吧？”他今天来之前专门偷了件老舅的大花衬衫套外面，就是想着能看着成熟点, 可还是心虚啊。
　　“怎么可能被发现, 别怂, 举手就完了。”
　　“我不去, 反正我不行, 要问你们问。”
　　“别看我, 我也不行……”
　　“那要不……”几个人对视一眼, 视线落在林霄身上。
　　“嘿嘿, 霄哥，要不你问一个？”旁边的人胳膊肘撞了撞林霄。
　　林霄瞥了一眼身边的几个人：“不问。”
　　他才不问, 早知道是这个女人的课，他才不来。
　　看着讲台上正在答疑的宁夏，林霄神色十分难以言喻，忍不住嘀咕：他为什么要来？
　　关于这件事, 还要往前说起：
　　宁夏的课因为确实讲得很不错, 不仅有深度、课堂气氛还特别好，然后被一些上课的学生用手机录了下来，分享到学校的内网论坛里还小火了一把。一下子宁夏的课莫名成B大一个“网红打卡课程”。
　　‘听说B大生物专业有个老师超级牛比，课堂讲课超级好，关键人还超好看’, 这传闻不知是什么时候，传得连B大附中的学生都知道了。
　　可惜B大的论坛，只有B大的学生自己有账号才能进去看。
　　附中里，不少学生开玩笑说要来蹭课。
　　林霄就是被旁边这三个脑残拉过来的。
　　最近正好是高中生数理化生竞赛报名的时间。
　　上一次和‘林霄的家长’通了一个话之后，他们班主任对这类竞赛似乎也重视了起来。
　　林霄被叫去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的意思是想让他报一个数学竞赛，之外时间安排得过来再在另外几门里选一个，当时林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完全没过脑子地就报了生物。
　　他们几个人一起组了个参赛队，也不知道是谁先提起的要来蹭个课、拔高一下，然后就来了。
　　来之前，林霄完全没想到，上课的老师居然会是宁夏！
　　……
　　这时，注意到宁夏的视线好像是落在了自己这边，林霄一愣，一个紧张本能地想转过身去躲开宁夏的视线。
　　下一秒又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假装淡定。
　　“霄哥你咋了？”旁边的人小声问。
　　“没什么。”林霄装作看外面的天，不去看宁夏，又忍不住朝着宁夏的方向瞥了一眼。
　　结果发现宁夏已经没在看他这边了。
　　——这个女人刚才明明就看到他了，居然还假装没看见？！
　　正好，哼。
　　林霄心里轻哼了一声，随即又觉得不对：他在心虚什么？有什么好躲的。
　　——
　　宁夏没理会林霄，一来是不想耽误上课时间，二来是给某个小破孩留面子。
　　“我们来说说刚才这位同学的问题”，顿了顿，宁夏开口道：“为什么Cen-J的反应效率比Cenr更好、价格也更便宜，市场大部分的生产厂家却依旧选择使用后者……”
　　宁夏的声音不急不慢、语调平缓，讲出来的东西对于这帮学生来说却是一种知识拓展和全新的思考方向。
　　——这个女人知道倒是挺多的。
　　林霄忍不住嘀咕。
　　内心深处又有些别扭，不太想承认宁夏的厉害。
　　——
　　这边，讲了几道题之后，宁夏的目光的顺便瞥了一眼后排的方向，没见到林霄。
　　大概是走了，宁夏心想：也没在意，继续上课。
　　——
　　直到下课，宁夏从教室出来，才看到林霄还在教室外面，靠在墙边，一副搁谁都欠他钱的酷酷的表情。
　　见宁夏出来，林霄才站直了，面朝楼梯口的方向、背对着宁夏。
　　没走。
　　“在等我？”宁夏走过去，开口问。
　　林霄酷酷的表情一顿，过了几秒才嘀咕一句：“想多了。”
　　似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够有“骨气”，又解释了一句：“我们就是报名了生物竞赛，我被同学拉过来听听课而已。”谁知道会是你……
　　“是么？那你同学呢？”
　　林霄：“……”下一个问题。
　　宁夏也不在意，随口问了句：“什么类型的竞赛？”
　　竞赛的类型很多，比如一次过的考试类型、或者类似于学习夏令营那种培训形式的竞赛、再或者像林霄之前去参加的那种层层晋级形的。
　　林霄回答道：“是那种晋级类的，团队赛。”也有个人赛，只不过那帮猪队友，林霄大发慈悲决定还是带带他们，班主任也是这么想的。
　　“恩。”宁夏随意的应了一声：“回家去自己找点基础性的知识来看。”
　　“有用？”难道不是应该多恶补一些高端的知识？
　　宁夏给了林霄一个‘爱信不信’的眼神。
　　——
　　两人没说几句话，走出学校，宁夏让林霄上了顾家的车，自己又叫了辆车。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林霄奇怪地看着宁夏。
　　“我有事要去宁家。”下午的时候宁夏就接到了宁老爷子的电话，叫她回宁家一趟。
　　——
　　宁家老宅，还是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那块圈起来的地也没养上鸭子。
　　车停下，就有人打开了门：“小小姐，请下车。”
　　宁夏下车，走进了客厅，正看到宁老爷子正在和宁爸爸、宁妈妈、以及一个年岁和宁老爷子差不多大的老先生在喝茶。
　　那人正是顾修远的爷爷——顾老爷子。
　　原身和顾修远结婚之后，很少见到顾修远那边的亲人，今日见到顾老爷子来爷爷家，倒有些意外。
　　宁夏一一打过招呼，宁老爷子就开了口：“夏夏来了，坐吧。”
　　顾老爷子的视线也正落在宁夏的身上，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夏夏，都是一家人，和顾修远一样叫我爷爷就行。”
　　“叫什么爷爷，她爷爷在这坐着呢，夏夏，叫顾爷爷。”宁老爷子哼了一声，看了一眼顾老爷子。
　　最近他是向顾长盛那边的人透露了打算让两家关系桥归桥路归路的意思，这老头请了他几次去顾家，宁老爷子也没搭理。没想到这老头居然厚脸皮自己跑来了，从下午赖到现在。
　　果然什么人教出什么样的后辈。
　　宁老爷子冷哼。
　　不理会两老爷子的大眼瞪小眼，宁妈妈先让宁夏在自己身边入座，同时还抱怨了一句：“你们这是什么课，怎么还兴晚上上课的。”
　　说罢还不忘瞥了一眼宁爸爸，像是在怪宁爸爸把宁夏坑去学校当老师。
　　躺枪的宁爸爸：“……”干咳了两声，正了正衣襟，然后坐直了，假装看向一边，坚决不和自家老婆对视。
　　宁妈妈瞪了一眼宁爸爸，收回视线，又问宁夏：“夏夏吃过饭了吗？没吃让厨房再做点。”
　　宁夏：“吃过了。”
　　“那就来一起喝点茶。”
　　宁老爷子让人给宁夏添了茶，然后亲自给顾老爷子斟茶，茶杯倒得满满当当。
　　明白这老家伙的意思，顾长盛装作不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凉的！
　　特么，这老鬼给自己的是刚才洗茶杯的水！
　　顾老爷子瞪着宁老爷子，却见宁老爷子一脸嘲笑：“年纪大了，火气不要那么大，伤身。”
　　顾老爷子压着性子暗“呸”一声：今天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这老头子吵架，而是因为之前宁老头说要让两个孩子离婚，他觉得这件事不能那么草率，这才厚着脸皮过来。
　　而且，顾长盛也知道，自家那个孙子有错，来宁家也就表现得弱势了一些，让着宁老爷子。
　　顾长盛不理会宁老爷子，转而看向宁夏：“夏夏，爷爷今天过来，首先是要来感谢你的，前段时间顾修远不在，公司项目的事，多亏你了。”
　　宁夏为顾氏E-BN项目出力不小，在场之人都清楚，只不过顾老爷子更清楚一些，宁家这边只是听说。
　　“举手之劳”，顿了顿，宁夏还是又加了句：“分内之事。”
　　她好歹也是E-BN项目的第三大股东。
　　听了宁夏后面这话，顾老爷子满意了，越看宁夏越觉得满意。
　　嘚瑟的瞅了那边的宁老爷子一眼，仿佛再说：瞧瞧，你们家夏夏还是向着我们家顾修远的。
　　顾老爷子呵呵一笑，看着宁夏：“修远那小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跟爷爷说，爷爷帮你出气，没事也多回家里看看我们这帮老家伙。”
　　还不等宁夏开口，宁老爷子语气不善的说道：“夏夏有时间也是来看我这个亲爷爷，去你那里做什么？”
　　说着，宁老爷子手里的茶杯一放，表情严肃：“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正好就把两个人离婚的事也说了吧，正好大家都在。”
　　至于顾修远这个当事人——呵，不重要。
　　宁老爷子又看向宁夏：“夏夏准备什么时候和顾修远那混账离婚？今天爷爷和你爸妈正在商量这件事。”
　　“是啊，夏夏，我和我爸爸也赞成你和顾修远离婚，趁着年轻，谁也别耽误谁。”宁妈妈附和了一句：以前她还担心女儿放不下那个混账东西，现在宁夏有了自己的事业，哪儿还有心思去管那个顾修远。
　　宁爸爸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显然也是和宁老爷子，宁妈妈一样的——一致对外。
　　顾老爷子轻咳一声：“怎么还说到这事上了。”
　　“两人不是挺好的吗。”说这话，顾老爷子自己都觉得心虚。
　　“好什么好！”宁老爷子怒了：“这么些年，我们宁家没有哪里对不起你顾家的，再看看那个混账东西是怎么对夏夏的！”
　　——不喜欢一开始就别结婚啊！
　　这话宁妈妈没说，冷哼一声：“我看他顾修远就是瞎了眼！”
　　这话顾老爷子其实是赞同的。
　　宁夏这孩子漂亮、性子也好，年纪小但是做事得体，之前闹腾一点还不也是因为在意顾修远。而且宁夏说话做事能力，以他的经验来看那都是一等一的、没得挑，最重要的是这丫头还一心向着自家孙子。
　　好好的一桩婚姻，好好的一个媳妇，顾修远不知珍惜，倒是真的眼瞎。
　　要不是现在代表的立场不对，顾老爷子都想点头了。
　　“这年轻人的婚事都是劝和不劝离的，可没听过劝离的。”
　　于公于私，顾老爷子都不希望两人离婚，年轻人性子强不懂得退让，慢慢磨合不就好了。
　　宁老爷子不乐意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硬扭也不是一回事，离了对谁都好。”他们夏夏那么优秀，何必为了一个顾修远浪费了大好的青春。
　　宁老爷子心中早就对顾修远的做法不满，如今有了机会，肯定不会轻易松口。
　　顾老爷子目光一转，又抿了口冷茶：“咱们这些做长辈的说的都不算，还是看本人怎么说不是？我们得尊重年轻人的想法，待会叫修远过来，一起坐下来谈谈。”
　　宁妈妈笑了：“叫顾修远来？我看最巴不得离婚的就是他顾修远了吧。”
　　顾老爷子：“……”这话……有点道理。
　　了他这不是迂回战术嘛。
　　顾老爷子琢磨，看向宁夏：“夏夏心里怎么想？”
　　见四个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她身上，等着她回答，宁夏毫不迟疑的开口道：“我目前不考虑和顾修远离婚。”
　　离不离婚这件事，对宁夏来说意义不大，不过剧情还没走完，她还不能和顾修远离婚。
　　听着宁夏的回答，宁家三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怎么夏夏还想着顾修远？顾修远就那么好？让夏夏舍不得离婚？宁家三人心中暗道。
　　“既然夏夏不想离婚，那咱们这些老家伙就不掺和了，你说是吧，老宁。”顾老爷子看向宁老爷子，眼中带着笑意。
　　看这老头子吃瘪的样子，还是那么心情舒畅，顾老爷子心里暗爽。
　　宁老爷子扫了一眼顾老爷子，又将视线落在宁夏身上：“夏夏不用给他留面子，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用不好意思。”
　　“我说宁老头，你这不地道啊，明摆着这是逼着我孙媳妇离婚，人家小两口和和美美，你这心里不舒服是吧。”顾老爷子连忙开口，说完又看向宁夏：“夏夏以后有什么事，就跟爷爷说，爷爷替你教训修远。”
　　宁夏正要说什么，管家走了过来：“老爷，顾董来了。”
　　从称呼就知道，宁家对顾修远有多不欢迎。
　　宁老爷子面色几经变化，才黑着脸，冷哼一声，满声嫌弃地朝外面玄关的方向说了句：“来都来了就进来吧，怎么，还要人请？”
　　这是顾修远结婚四年第三次到宁家老宅，上两回还是结婚时和结婚后出于礼节来的。
　　顾修远走进来，对在场的长辈一一打招呼，手里带了礼物。
　　“放下吧”，宁老爷子依旧没有半点好脸色：“正好，既然你来了、”
　　宁老爷子刚要开口说‘来了正好，一起商量商量找个黄道吉日你两把这离婚证给扯了’，结果就让顾老爷子给打断了。
　　“哎呀，你说这人年纪大了记性就是不行，不知不觉这茶水都喝大半壶了，哈哈，你们宁家这茶不错啊，哈哈。”顾老爷子这会儿也心虚啊，万一顾修远真点头了、要和宁夏离婚那咋办？
　　“修远，你这是来接夏夏回家的？”如果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顾老爷子这会儿已经和顾修远说了一万句‘你小子放聪明点’了。
　　好在，顾修远点了头。
　　——他的确是来接宁夏的，听林霄说宁夏自己打车来了这边老宅。
　　“这样啊，你不来都没注意，都这么晚了，那你们两赶紧回去吧，我也回去了”，一边说着，顾老爷子一边还佯装感叹了一句：“这人上了年纪，可得早起早睡才行，这不该操的心也别操。”
　　“老宁头你说是吧？”
　　宁老爷子：哼！嘚瑟个pi！
　　只是，夏夏不愿意和这混账东西离婚，看来他们还得再开导开导。
　　宁老爷子不满的瞪了顾修远好一会儿，才看向宁夏：“你今天要回去？不然在家里住也行。”
　　宁老爷子这意思说得明白，就是不想让顾家这两人痛快。
　　——剧情里有这一段？
　　宁夏在脑海里问系统。
　　【系统：好像……】没有。
　　“不耽误爷爷休息了。”宁夏朝宁老爷子笑着说道。
　　在这边毕竟不放便，会打扰到老爷子，而且景园那边离学校近一点。
　　明天她们的竞赛课题要进行第一次答辩，需要早一些过去做准备。
　　虽然不知道顾修远来这儿的目的，不过搭个顺风车也不错。
　　——
　　宁夏和顾修远离开，留下两个老头子在大门口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要走吗？赶紧的，别在这儿挡风。”宁老爷子瞪着顾老爷子。
　　“谁说我要走了，我今天还赖这儿不走了，你后头不是搞了鱼塘吗，正好，明天早上起来钓个早鱼。”顾老爷子一本正经地说。
　　‘退了休’的人有恃无恐。
　　——
　　车上。
　　气氛安静。
　　宁夏思考着明天竞赛课题答辩的细节。
　　顾修远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此时，顾修远心里的情绪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刚才到达宁家的时候，正好是几人在讨论两人离婚的事情。
　　前面说了什么，顾修远不知道，但是后面的几句他听到了，也包括宁夏那句‘不会和他离婚’。顾修远说不上来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内心是怎样的触动。惊讶，没想到居然宁家的长辈已经如此的不看好这一段婚姻。同时，庆幸之余，顾修远也在反思自己。
　　“宁夏、”顾修远想到什么，开了口——他想对宁夏解释一下关于那些秘书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之前考虑不周。
　　但见宁夏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顾修远到底还是没打扰宁夏。
　　一时之间，车里十分安静，却又不显得压抑，反而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起码顾修远是这么觉得的。
　　——
　　另一边的情况，却不是这么好。
　　顾氏，16层的内部会谈室里。颜伊嫚穿着性感的晚礼服、画着浓艳的妆容，坐在会谈室的沙发上。
　　即使浓重的妆容也难以掩盖她此刻脸上的紧张和不安。
　　而在她对面的是陈宇，以及一个一身黑色西装戴眼镜的男人。
　　这个男人颜伊嫚认得，是公司的高级法律顾问，而且是专门负责处理董事长的事。
　　“陈助理，您把我叫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颜伊嫚作出一副不解的表情。
　　今天下午，陈助理叫人来通知她下班后留一下。颜伊嫚原本以为是董事长今天有应酬，公司安排她陪同，因此还专门画好了妆。
　　可现在的状况看来，分明就不是这样的。而且她听其他同事说，董事长早就走了，今天一下班就直接回家了。
　　陈宇凝视了颜伊嫚片刻，也不废话：“首先，第一件事，颜秘书手机里那些不该有的照片，希望颜秘书自己可以删掉。”
　　听到这话，颜伊嫚知道自己大约是被查到了，面色一僵。
　　“啊？什么照片，我不知道陈助理你说的是什么。”颜伊嫚装傻，依旧想不通陈宇是怎么查到自己的，明明她已经很小心了，还用的是底下另外一个小职员的电脑和账号。
　　看着颜伊嫚眼里的惊讶，陈宇冷笑：一个小小的秘书能知道多少？以公司真正的实力，要查到什么，轻而易举。
　　“颜秘书不知道没关系”说着，陈宇介绍了旁边的人：“这位是张律师，可以请张律师来为你解答。”
　　张律师会意：“按照‘治安管理法’规定，偷窥、偷拍、窃听、散布他人隐私行为，属于侵犯人身权利的行为，希望颜秘书了解。”
　　“你少吓唬我。”不就是一张照片而已。
　　颜伊嫚接着说：“而且我拿手机拍风景，不小心框进去几个路人怎么了，这不算犯法吧。”
　　“不小心？”陈宇面无表情，将自己的手机递到颜伊嫚面前：“颜秘书觉得你这么去跟审讯的人说，他们会信吗？”
　　说心里播放的是两段视频，一段是颜伊嫚正在偷拍宁夏时的画面，另一段则记录了她登陆同事的账号建立新账号，又将照片发给董事长的全部过程。
　　颜伊嫚从来不知道，公司系统竟然有这样的监控，那她做了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
　　——
　　颜伊嫚捏了捏拳头，看向陈宇：“我承认，照片是我拍的，也是我发给董事长的，可是我哪里错了？”
　　颜伊嫚的声音渐渐变得激动：“那个女人顶着顾太太的头衔却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情，背叛了董事长，难道不应该让董事长知道吗？”是宁夏不要脸，她做错了什么？！
　　说着，颜伊嫚又扭过头冷嘲了一声：“而且这张照片我才只发给了董事长，就是为了公司的声誉着想。”
　　听到颜伊嫚的话，陈宇原本冷漠的脸上布上了怒意，险些被气笑——要不是了解了这个颜伊嫚的品行，他差点都要信了她这么‘慷慨激昂’的一番话了。
　　而且颜伊嫚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威胁？还想将照片发到网上？
　　“颜秘书你这张照片发布出去。”陈宇一字一句地陈述。
　　“如果不信，你大可以试试，不过，我希望颜秘书不要作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陈宇的话透着冷意，让人害怕。
　　颜伊嫚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手机指尖在手机上戳了几下，没反应？而且居然没有信号了。
　　陈宇不再跟颜伊嫚废话：“再说最后一遍，照片删了，如果颜秘书不知道怎么删，我可以代劳。”
　　一旁的张律师也适时地补充了一句：“另外，颜秘书公然捏造事实诽谤他人，也是属于犯法的，须付刑事责任，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并且留下案底，颜秘书确定不知悔改，需要公司走法律程序处理此事？”
　　“我……”
　　“好，我删。”颜伊嫚拿过手机，当着两人的面删掉了手机里几张照片。
　　“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陈宇说着，话锋一转，又道：“另一个手机里的两张，以及云端账号上的一张，颜秘书想留着做什么？”
　　颜伊嫚：！
　　“你——！”你怎么会知道。
　　颜伊嫚瞪大了眼睛看向陈宇，身体发冷。
　　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
　　将照片存云端是为了保险，以后如果她真的成功让董事长愿意和宁夏离婚了，这几张照片将是她的把柄，要是宁夏不配合离婚，她分分钟可以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让对方身败名裂。
　　颜伊嫚想不通，明明她保存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另一个手机包括手机卡都是曾经在国外黑市上买的，以及那个云端账号也不是她的名字实名的。
　　为什么陈宇还能查到这些，甚至清楚的知道每一个账号上传了几张照片。
　　太可怕了……
　　颜伊嫚突然觉得遍体生寒，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在对方的眼皮底下，无处遁形，她终于相信了对方确实有那个能力帮她“代劳”。
　　“云端自己备份的，我怎么知道”，颜伊嫚极力控制着声音中的颤抖，还在嘴硬：“我删不就行了。”
　　随即，在陈宇的监督下指尖颤抖地删掉了其他几个设备和账号上的照片，做完这一切之后，颜伊嫚的手机上居然弹出提示，她之前使用的那些账号由于异常，全部被清理了！
　　顾氏的确有办法清理掉那些照片，陈宇之所以还亲自来找颜伊嫚，是想给对方一个直观的警告，省得这个脑子有坑的女人出去之后乱说，诋毁太太。
　　确认照片都删掉了之后，陈宇点点头，不走心地对颜伊嫚说了句：“感谢颜小姐的配合。”
　　紧绷的情绪状态下，颜伊嫚没发现陈宇对她的称呼改变。
　　却听陈宇继续说：“颜小姐收拾一下你的东西，稍后会有一位新的秘书过来和你做工作交接，再之后人事的会过来给你办离职，这是一份离职申请，已经填好了。”
　　听到这话，颜伊嫚顿时坐不住了，跳起来：“离职？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离职了！不过就是发了张照片，你们凭什么开除我！”
　　并且颜伊嫚注意到：那张已经填好的离职申请上面写的是自愿申请，如果是这样，她拿不到一点的公司补偿或是合同里约定的三个月过度工资。
　　而且她不能离开公司！她好不容易才遇到像顾修远这样年轻有为的董事长，好不容易才成了对方的秘书，她不能这个时候放弃！
　　“我在做董事长秘书的时候没有出任何的错，而且顾董也很器重我，你有什么资格逼我走？！”颜伊嫚吼道：“我知道了，是宁夏对不对，你是被那个贱女人买通了，故意害我的！董事长肯定不知道，我要去找董事长！”
　　陈宇笑了：“抱歉，让颜小姐离开就是董事长的意思。”否则他也没那个权利。
　　不过嘛。
　　本来看这颜伊嫚一个女人，陈宇还想给她留点体面，偏偏这女人还要诋毁太太，陈宇现在最不乐意听的就是有人诋毁太太。
　　“这不可能！”颜伊嫚高声道。
　　没理会颜伊嫚，陈宇继续说：“另外，诋毁顾氏股东名誉，意图破坏公司声誉，上班时间擅自盗用她人账号，利用职务之便擅自开设新账号，越级上报不实消息……以上，颜小姐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而且”，陈宇故意放慢的语速，一字一句地道：“以颜秘书的条件，似乎也不符合公司聘请职员的标准。”
　　一份文件，丢到了颜伊嫚的面前。
　　只是看到第一页最前面那张自己整容前的照片，颜伊嫚便知道了这是什么——那是她最害怕面对的过去。
　　“啊——！”
　　颜伊嫚突然发疯似地尖叫一声，一把推开了前面的文件。
　　顿时纸张四落。
　　那里面详细的记录了颜伊嫚的生平，包括她高中没毕业就去做了外|围女，包括她被种种恶心的男人包|养，包括她在被包养之前去卖了很多次的卵、也包括她被那个已婚老男人包养后，又被送到那个镀金学校等等。
　　完了，这次，她彻底完了。
　　颜伊嫚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面色全无，摇着头极力否认着：“不是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是那个贱女人瞎便来诋毁我的。”
　　说着，又开始慌乱地捡起地上纸疯狂地撕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陈宇站起身来，冷眼看着地上疯婆子似的女人，毫无波澜：何况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这些年颜伊嫚在公司，阴奉阳违、欺压同事的事没少做，甚至和董事长出去几次居然还偷偷收某些竞争企业公司老总的房卡
　　查到这些的时候，陈宇也着实吓了一跳——按理说，在公司严格的招聘筛选下，像是颜伊嫚这样连文凭都有问题的人不可能进得来。
　　除非……有什么人动了手脚，故意将颜伊嫚弄进来，并且安排到董事长秘书的位置上。
　　目的不言而喻。
　　哼。
　　怕是顾氏马上又有几位要享受‘退休生活’了。
　　陈宇冷嗤了一声，走出会谈室，随即将这边的结果发消息汇报给了董事长。
　　


第50章 课题答辩
　　宁夏也没想到, 她最先得到那位颜秘书的消息，居然是在手机端的八卦新闻推送上面。
　　不过颜伊嫚并不是这条带【爆】字的新闻的主角。
　　真正的主角是一个叫王勇吉的男人。
　　王勇吉，正泰方舟集团的董事长。
　　这人宁夏有点印象。
　　谁能想到：昨天还在X市天扇乡给学校捐教学楼、捐操场，做慈善的成功企业家, 一夜之间摇身一变就成了偷|税|漏|税、丑闻缠身的色|痞、变态男。
　　王勇吉最先被抓是因为他的公司涉嫌多项偷漏|税, 而且在多次竞标中存在非法违规行为, 甚至多年前正泰方舟旗下工程出现了工人意外身亡事故也极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随后, 王勇吉的一桩桩黑历史便在网上被曝光了出来：王勇吉明明是已婚, 却与多名女性保持着长期不正当关系, 不仅如此, 作为赞助商, 借着赞助某些选秀、网络烂剧的机会, 潜规则这种戏码对于王勇吉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以上不过只是“谈价格”、你情我愿的事, 或许这事还没法激起那么大的波浪, 真正让网友不能接受的是这个变态居然还有LTP！
　　除了那些被残害的孩子的身份被保护了起来之外，那些与王勇吉有染的人的名单一个个接连被扒了出来——其中有王勇吉公司的职员、有对手公司的职员, 甚至还有不少十九线的小网红，被王勇吉潜了之后主动成了对方的长期情人。
　　颜伊嫚就是其中之一。
　　随着这些与王勇吉有关的女人的身份被扒出来，颜伊嫚之前那些黑历史也被挨个扒了出来。
　　颜伊嫚被上一任金主送出国之后，毕业回到国内, 先是干回老本行做了一阵子的外围女, 后来遇到一位导演被对方叫去拍戏，在剧组颜伊嫚和王勇吉有了关系，和王勇吉保持了半年的关系，之后便摇身一变，成了曾在某某跨国企业任职的海归人才。
　　宁夏津津有味地将整片新闻从少到下看了一遍, 之后又扫了眼下面的评论。
　　【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可以去死了！】
　　【建议做绝育，不打麻药的那种。】
　　【这个王勇吉的女人里面，我看好几个现在都是其他公司的高管了，还有些是秘书，该不会是被这个王勇吉当礼物送出去的吧？】
　　【也不一定是礼物，也有可能是间谍。】
　　——有道理。
　　宁夏看着几个网友的分析，点点头。
　　又随手往下刷了几条，宁夏收了手机，不准备再看了。
　　故事再精彩也与她无关，她还得再准备一下明天的课题答辩。
　　宁夏拿了平板和课题本出来。
　　——
　　这时，有机屏幕亮了。
　　韩娄发来的消息。
　　【韩娄：精彩吗？】
　　【宁夏：你做的？】
　　【韩娄：我人身自由都被你给限制了，哪有时间干这些事。】
　　发完，韩娄还配了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表情包。
　　宁夏：“……”她怎么觉得这人的重点在前面半句。
　　【韩娄：是某些人开始动手了。】他最多是在后面的八卦上小小的推波助澜，添砖加瓦了一下
　　【宁夏：？】
　　【韩娄：未来你的前夫。】
　　——什么鬼。
　　宁夏吐槽了一句。
　　心道：顾修远动手了？
　　【顾董的手笔相当精彩。】韩娄又发来一条消息。
　　——顾修远在清理顾氏的对手和间隙，手笔相当之大。
　　正泰方舟虽然和顾氏无法相提并论，但在公司业务和项目上的确和顾氏存在竞争关系，这些年王勇吉通过郭昌建的关系，先后与顾氏的两个高层搭上了线，目的就是从顾氏套取情报。
　　颜伊嫚就是王勇吉和那两位公司高层安插进入顾氏的眼线之一——工作不多，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向他汇报顾修远的行踪。
　　这一次顾修远没有在公司内部那些高层身上浪费时间，直接把王勇吉这个对手给弄没了，手段之干脆，就连韩娄都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而王勇吉和那两位公司高管，不过是顾修远这一次洗牌的冰山一角。
　　【韩娄：还有另外几个没爆出来的故事，虽然没那么精彩，不过也勉强下饭，怎么样，想不想听听？】
　　【宁夏：不想。】
　　【韩娄：真没情|趣。】
　　【宁夏：看来韩少在医院里还是很自由的嘛。】
　　【那绝对是你的误解。】接着韩娄发了张照片过来，是他躺在病床上的照片，只有下半身一双脚，病床周围全是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
　　韩娄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过来。
　　宁夏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戏谑：【限制韩少自由的是医生，可不是我。】
　　【感觉如何？】宁夏秉着人文关怀地询问了一句。
　　【还不错。】个毛线！
　　宁夏提供的这种治疗方法的确有用，只是这种堪称‘破而后立’的治疗，前期这个‘毁灭’的过程所带来的痛苦几乎已经要超出人类的承受极限了。
　　这时，护士进来替韩娄换药。
　　护士不敢看床上这位病人——今天的治疗她没有参加，可就是隔了几间房间，她在值班室那边都能听到这边撕心裂肺的叫声。
　　太可怕了，听说这样的治疗之后每周都会有两次。
　　……
　　第二天，宁夏和顾修远两人都很早起来用早饭。
　　林霄和林可还没下来。
　　宁夏在顾修远面前的位置上坐下，这是她每天坐的位置。
　　看着宁夏，顾修远神色一顿：今天的宁夏一身打扮简单而干练，似乎又与之前他所看到的不一样。
　　见顾修远在看自己，宁夏有些诧异，说了句：“早。”
　　“早。”顾修远回道，思索片刻，借这个机会同宁夏说了林可幼儿园活动的事。
　　宁夏拿起一片面包，用餐刀在上面涂抹果酱，动作行云流水：“这个我知道。”
　　“那天你有时间吗？”顾修远询问宁夏，顿了顿，又道：“林可应该很希望你能去。”
　　宁夏看了一眼顾修远：“看情况。”
　　“我不确定那天会不会有其他事情。”不能确定的事情，宁夏不会轻易答应。
　　言罢，宁夏还是又加了句：“如果那天没事，我可以过去。”不过，顾修远不是回来了吗？林可的事情应该用不到她了才对，难道顾修远是想当个甩手掌柜，将林可学校活动的事情甩给她？
　　——
　　吃过早餐，出门之前，顾修远叫住了宁夏。
　　“之前颜秘书，以及包括其他一些人的事情，让你误会，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另外”，顿了顿，顾修远又道：“颜秘书已经被开除了。”
　　“因为做了一些违背公司规章的事。”顾修远补充道。
　　宁夏没说话，这件事她知道，昨晚上的八卦新闻，很大的篇幅都是再讲这件事，她顺便也看了两眼。
　　不过，这个顾修远是吃错药了？宁夏眼中浮现出诧异的神色。
　　果然，也是被某个垃圾系统绑定了吧。
　　宁夏嘀咕。
　　顾修远略微沉默几秒继续道：“公司、包括秘书办，最近也会在人员上做出调整，清理一些人。”
　　“以后我也会注意一些，不会再出现这类让你误会的事。”
　　顾修远这段时间也考虑很多，对于两个人的这个家，他确实态度上很敷衍，以及对这段婚姻的不重视、对妻子的无视、没有想过去解释那些本不该有的矛盾，只把这些当做麻烦，用最差劲的办法去解决，其实，这都是他的问题。
　　宁夏：“没事。”那些对宁夏来说，没什么好误会的。
　　顾修远不再多言：“要去B大？我送你。”
　　宁夏拒绝了：“谢谢，不过不用了，不在一个方向。”顾氏的确是在另一个方向。
　　说完，宁夏出门，上车，没再理会顾修远这边。
　　顾修远在原地看着宁夏离开，心里多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想过，当他说出这些的时候，宁夏最起码的表现应该是有些喜意，即便可能谈不上开心，却没想到，宁夏表情平静，像是完全不在意这件事，也许，十对这段婚姻的失望。
　　想到那天他在外面，听到宁家长辈不看好他们，甚至想要他们离婚的事情，顾修远微微皱起了眉。
　　——
　　B大。
　　宁夏到的时候，陈雨欣三人已经早早到了实验室。
　　此时，陈雨欣和卢珊正在反复核对汇报的PPT没有问题，董文斌则坐在一边，埋着头，嘴里还在反复咕哝着一会儿要上台进行汇报的解说词。
　　见宁夏来，三人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围过来。
　　“准备得怎么样了？”宁夏问三人，脸上带着笑。
　　“都挺好的，答辩的课件还有资料这边都准备好了，刚才我和雨欣又核对了一遍，都没问题。”卢珊说道。
　　一旁的陈雨欣也跟着点点头。
　　“现在啥都好了，就是超级紧张怎么办？”陈雨欣看着宁夏说道。
　　他们三现在的状态是又激动、又亢奋，另外真的超级紧张！
　　“董文斌呢？你怎么样？”宁夏看向董文斌，声音温和。
　　董文斌：“还可以吧，确实有一点紧张。”毕竟是进入实验室之后，他们三个第一次有机会做一个自己的项目，三人都想把一切做到最好。
　　看着三人，宁夏突然笑了出来。
　　“这是我们自己的课题，从开题到现在每一步实验都是你们亲自做出来的，没有人比你们更熟练”，说着，宁夏一笑，又用轻松的语气道：“而且咱们的实验还那么成功，你们一会儿上去把咱们做了什么跟现场的老师和评审说一遍就完了。”
　　“要是还紧张就想想你们大学毕业答辩时候的状态，今天这个和你们答辩时候的状况差不多。”
　　宁夏这话一出，陈雨欣立马摆起了手：“那就更不行了。”
　　“宁老师你不知，我毕设答辩的时候有多紧张，上台前我还记得好好的，结果一上台脑子一白啥都忘了，而且我全程都在打嗝，嗝——就像现在这样。”最后回答问题都是下面，她一起做实验的师姐帮她回答的。太丢脸了。
　　很有画面感了。
　　宁夏忍着没让嘴角抽抽——排分工的时候她没让陈雨欣上去讲真太明智了。
　　不过，被陈雨欣这么一番黑历史逗乐，大家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
　　宁夏又将包里的一叠纸递给了董文斌：“这些是我昨天晚上又整理出来的一些，一会儿答辩的时候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一会儿候场的时候你看一眼，如果没问到就算了，如果有问到的，你直接照着这上面说，没关系。”
　　“好。”董文斌结果宁夏手里的纸，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
　　——
　　课题答辩教室。
　　宁夏他们抽到第六个出场。
　　不同旁边三人的严阵以待，这样的答辩宁夏经历过太多场了，已经很适应这样的氛围了。
　　宁夏坐在台下，安静听着前面几组答辩。偶尔觉得有好的地方会记下。
　　宁夏的淡定也感染了一旁三人，本来还有些亢奋的三人也安静了下来，认真又检查了一遍每项准备都没问题。
　　上一组，第五组结束。
　　叫到了宁夏他们组。
　　“去吧，别紧张。”宁夏对三人说道。
　　“恩。”
　　陈雨欣这会儿倒是一点不怯场了，第一个起身，将资料发给每位评审。
　　卢珊走到教室一旁准备放PPT。
　　董文斌则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呼一口气，走上台。
　　向台下鞠了一躬。
　　“各位评审、老师、同学上午好，我是董文斌，下面由我来代表我们组做课题汇报……”声音平缓、沉稳，不仔细看他紧绷的下颚，基本看不出紧张。
　　“我们的课题名称是Ra-Re菌种培养以及在环境保护中的应用解析。”董文斌说着，卢珊配合地打开了ppt第一页。
　　“首先，来介绍一下Ra-Re菌种，这是一类诱导变异形的菌种，拥有完整的菌种特征……”
　　“而它最大的特点是没有体外物质分辨基因、不具备食物分辨能力。”
　　董文斌这话一出，令在场众人都愣了一下，忍不住想提出质疑——诱导变异最大的目标就是实现定向性和可控性，没有物质分辨能力，这样的菌种有什么意义？
　　董文斌没受到底下众人疑惑的目光的影响，继续道：“也就是说，Ra-Re菌种它会将所处环境当中的所有物质全部当做它的食物吞噬，而在‘食物’进入菌种分解系统之后，蛋白、无机物等能源物质将会被分解吸收，剩余的金属物质则会被排出，而在这个过程中，菌种本身对不同金属的感知判断速度是不同了，因此排出的时间也会有所不同，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特性，从中分解出不同的金属……”
　　在听到“金属”两个字时，台下的专家评审们的神情已经有了变化。
　　惊讶地看着PPT上演示的分解过程，面上一片恍然大悟之色。
　　利用菌种一开始的非排他性完全吸收物质，这可以大大提高菌种的作用效力，再在利用基因诱变之后的内部特征分类分解出土壤或者其他混合物志当中的金属，一方面降低了污染，另一方面这本身也是一种物质再利用。
　　妙啊！
　　这样的设计方法太新颖了！
　　而且，在这个课题上他们看到了前景。
　　董文斌之后的汇报，在场的教授和评审听得越发认真，偶尔还会挂上惊喜。
　　——
　　唯独坐在最边上角落里的刘春华此刻面色阴沉。
　　一旁同样是评审之一的徐教授显然没注意到这位同事的神情变化，没忍住，兴致勃勃地低声同柳教授讨论了起来。
　　“诶，柳教授，你别说，这个课题的方向和你们实验室里那个项目倒是有些类似啊”，徐教授说着，指尖在记录的笔记上面敲了敲，推了下眼睛，又道：“不过他这个过程方法设计倒是真挺独到的，我搞这么多年实验，还没见过有谁想到用这种逆向实验法的，有点意思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到这位徐教授的话，柳教授气得浑身都在抖，紧紧握住的手像是要将手中的笔掰断一般。
　　——
　　原来是这样！
　　难怪她让实验室那帮人反反复复做了那么多次实验结果都是错的！甚至一次她全程盯着在做也没有做出目标结果，可是后面对方的实验室做了保密，她没法再拿到对方的实验过程作为参考。
　　原来问题竟出在这！
　　一开始宁夏的实验就是为了得到逆向的结果，她用同样的方式怎么可能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偏偏一个正向一个逆向，中间的参数取值极为接近，几乎看不出不同。
　　柳教授此时完全没有那种恍然大悟之后的愉快，有的只有愤怒和心梗——这就好像是被忽悠去领了一口免费的铁锅，然后买了2万块的保健品，拎回家之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上当了一般。
　　——
　　实验她已经做了大半，前期因为不断的重做投入非常大，现在却来告诉她他们做的方向都是错的，这让柳教授如何接受。
　　她是可以继续跟着对方实验室的实验方法改，但是人家都做出来了，她再做个一模一样的，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她抄了人家的吗？！
　　何况，宁夏后面的实验她根本抄不了。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正向实验来做的，包括当初的目标确定和课题成果预期。
　　这些全部都已经报上去了，她要是现在反过来，岂不是说她的课题本身就是错的？
　　旁边的徐教授还在说：“这个菌种拿来搞土壤降解其实可惜了，照这个思路，这类菌种完全可以有更广泛的运用嘛。”
　　“还有那个实验方法，也可以推广到我们今后的实验中，借鉴参考。”
　　“等着这一组比赛回来，我看到时可以建议学院，让他们组再扩展一下，专门搞个大一点的课题，起码二类以上，你说是吧，柳教授？”
　　“……”柳教授现在就像是有根鱼刺卡在喉咙里，根本不想回答徐教授的话。
　　——
　　台上，董文斌已经做完了最后一页PPT的汇报：“以上就是我们这个项目的课题汇报，如果有不完善之处，还请各位老师、评审和同学批评指正。”
　　董文斌又鞠了一躬，台下响起掌声。
　　宁夏也跟着鼓起了掌，朝着董文斌竖了一个大拇指。
　　整个汇报很顺畅，而且很完整，基本没有遗漏。
　　“下面是答辩环节。”主持人开口道。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声音响起。
　　“那我先来问一个问题吧。”
　　说话的是坐在最中间位置上的周教授，对方上身微微前倾，脸上透着感兴趣的神色。
　　“你们这个课题的方向和立意不错，整个实验的设计非常有意思，但我想知道，你们如何去控制Ra-Re本身的活性，据我所知这样不具有吸收排他性的微生物，本身的活性也极难控制，因为你不知道它会‘吃’进去什么东西。”周教授问出了自己关心的点。
　　董文斌微微一愣，不过很快给出了答案：“Ra-Re的活性和周期的确很难控制，因此我们采取的方法是不直接去控制Ra-Re的活性和周期，而是利用另外一个菌种Re-s来控制。”
　　董文斌不用多说，随着两个菌种的结构被放到投影上，在场的教授们已经看懂了这其中的关系。
　　又一个很创新的方法，get到了。
　　“那我再来问一个问题”，周教授眼神发亮地又问：“根据你刚才汇报的情况来看，Ra-Re菌种还未达到稳定状态，这个问题在后期的实验、乃至应用当中，如果克服这一点？”
　　董文斌继续回答：“目前菌种的确不稳定，但这并不是我们的最终菌种，针对菌种稳定性问题，我们采取的方法是n代培养，通过n代基因组记忆和基因强化来最终实现菌种的稳定性，包括作为诱导菌种的Re-s也是。”
　　顿了顿，董文斌又道：“目前我们的培养刚刚进入第3代，根据现在的参数检测建模，预计在第7至8代的时候能够达到合理稳定状态。”
　　这些都是他们提前准备好的答辩内容里有的。
　　这会儿董文斌终于明白宁夏为什么说让他们做汇报PPT的时候别做得太满了，可不得留下一些空间对付答辩么。
　　“我也来问一个问题。”
　　……
　　在场其余的评委也开始提问。
　　“我想知道，这类菌种，除了之前你们汇报中提及的应用范围，是否还考虑过其他？”
　　这问题令董文斌顿了一下，站在讲台上神色微变，不过从他略微收紧的下巴可以看出，他有些紧张了。
　　这个问题不在他们之前准备的“题库”里，不过董文斌想起来，宁老师给他的那一叠纸里面有。
　　董文斌翻了那页纸开始照着回答。
　　声音有些紧绷，不过这回答倒是令在场评委满意的。
　　他们组的答辩似乎快要结束。
　　这时，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提出质疑：“关于你这类菌种的作用效果，全部都是推测和分析，我怎么知道你后期一定能够达到目标效果？！”
　　说话的人不是柳教授又是谁。
　　这……
　　众人一愣，有些奇怪地看向柳教授的方向。
　　董文斌也被问住。
　　本身这样的实验就是一个探索过程，这么问就好像在问‘你3点出发，以B市的交通，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在4点到’，这分明就是在找茬！
　　“我们整个设计非常完整，按照理论推导，是能够达到目标效果的，而且过程中我们也可以不断完善……”董文斌回答道，声音有些紧绷。
　　柳教授却不依不饶：“呵，你也说是理论了，实验要的是实际，光理论有什么用？你能说出你明天能达到什么效果、一个月能达到什么效果吗？还是说你这个理论目标需要10年，二十年才能实现？”
　　“……”面对柳教授的有意刁难，董文斌一时无语，有些愤愤地看着柳教授。
　　这时，宁夏的声音在沉寂的答辩教室中响起：“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第51章 开胃菜
　　“关于Ra-Re这个课题, 课题方向和实验方法以及现阶段的试验进度，我们的同学已经介绍得很完善了”，说着，宁夏给了台上面色紧张的董文斌一个鼓励的眼神, 目光收回, 冷眼看着刘春华的方向又道：“针对柳教授提出的问题, 我来做一下补充。”
　　在场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了宁夏身上。
　　只听宁夏不急不慢地道：“Ra-Re菌种的培养按照目前的速度，将在两周之内、也就是竞赛开始之前进入第8代, 也就是合理稳定状态。”
　　“你说两周就两周？”柳教授不满地打岔道。
　　看着眼前还没有自己孩子大的宁夏, 柳教授根本不相信对方有什么水平。
　　听说这个宁夏似乎是走了什么关系进入他们学院的, 但柳教授并不担心宁夏背后的关系——有关系又怎么样, 她可是教授, 在关系户和一名有价值的教授之间, 学校一定会选择教授。
　　柳教授有恃无恐。
　　宁夏淡定一笑：“不是我说, 而是菌种的繁衍速度和生长周期, 本身如此。”
　　说罢，宁夏又道：“控制菌种的繁衍和生长周期并不难, 不是么？”
　　见对方被自己说得一时无语，宁夏又继续道：“至于柳教授刚才问的什么时候能够答道目标效果。”
　　“这个问题问得可不专业。”宁夏说着，嗤笑一声，脸上闪过嘲讽。
　　现场的其他教授和评审心里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一个探索性地实验, 抓着问什么哪一天能达到预期效果, 这不是来搞笑的吗？
　　“不过我可以给柳教授一个答案：“2个月。”
　　“2个月的时间我可以完成菌种10项测试，达到目标效果的90%以上。”
　　虽然对这个项目的前景和目前的实验进展都很看好，但听到宁夏这话，在场的几位教授还是心中一惊——这么个进度，是坐了火箭的速度吗？
　　不过宁夏的声音平缓透着自信, 仿佛自带了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几人纷纷开始考虑：要是真能做得这么快，那这个竞赛课题的竞争力将非常大，甚至拿到奖也是极有可能的。
　　唯独柳教授依旧不甘心，质问：“你说的这些时间不过都是你的推测，你又怎么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
　　这分明就是在胡搅蛮缠。
　　坐在最中间的周教授此时已经冷下了脸，想要打断柳教授不专业的问题。
　　还不等周教授开口，宁夏先开口了，低头一笑，目光锐利地看向柳教授：“那么柳教授准备怎么证明我说的不是真的？”
　　——
　　刚！太刚了！
　　——你说我不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那我就让你证明我说的是假的。
　　柳教授哪有这本事。
　　看着柳教授面色铁青，被宁夏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的样子，要不是场合不对，此时的陈雨欣都想放个礼花庆祝一下了。
　　现场响起了掌声。
　　说话的是周教授：“Ra-Re这个项目很有前景，并且目前的实验进展和成果也非常好，刚才的答辩也非常精彩，我个人的建议是一定要通过的。”
　　周教授这话都说了，其他几位评审哪里还会有异议，何况他们也是很看好这个项目的。
　　“我再问个题外话”，周教授扭过身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宁夏：“你们这个菌种未来是否还考虑过更深远的应用？”
　　“有。”宁夏只回答了一个字，没有透露更，不过这样的回答也足够让在场众人心生期待了。
　　——
　　答辩结束，四人一行从教学楼出来，陈雨欣三人脸上还挂着激动的神色。
　　答辩成功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刚才那一拨痛打柳教授实在是太爽了。
　　“你们都没看到刚才柳教授那张脸黑的，都快赶上坩埚底了。”陈雨欣声情并茂地形容着柳教授当时的模样。
　　卢珊笑了：“哈哈，估计她做梦都没想到，费了那么大的颈抄了咱们的实验，结果抄的一直都是错误答案吧。”这就好比你辛辛苦苦抄旁边人的试卷，好不容易一字不差地抄完了，然后眼睁睁看着人家在刚才的答题上画了个圈，写上了‘不要’。
　　“也难怪她那么气了，我感觉她都要气疯了。”董文斌也含蓄地附和了一句
　　“可不是疯了么，要不她能在答辩的时候冲咱们一阵乱嚎疯咬？”，卢珊不客气地说道，想到什么，又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不知道，刚才我坐在侧边，听副书记和另外一个教授在说呢，说是柳教授不行，后面的答辩不让她继续做评审了。”
　　“该！”
　　“她本来就不行，你没看她刚才被怎么宁老师怼成啥样了。”
　　“对对！宁老师，你刚才太帅了，这一波打脸太爽了！”
　　一直被柳教授他们抄、还打压他们，三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了，这会儿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看着三人，宁夏笑了，挑眉：“这就打脸了？”
　　“难道不是？”三人齐声问。
　　“当然不是。”今天这最多算是柳教授找麻烦，他们的正当防御而已。
　　连开胃菜都不算。
　　闻言，看着宁夏眼里一抹危光，陈雨欣三人片刻愣怔之后，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宁老师的意思是后面还有大招没放？！
　　艾玛，好期待！
　　——
　　“今天的答辩大成功，要不咱们去庆祝一下？”陈雨欣提议道。
　　“庆祝啥，咱们这只是阶段性的小成功，还有那么多实验没做呢，不能骄傲啊。”虽然这么说，不过卢珊的脸上也是满脸的骄傲。
　　董文斌道：“咱们后面的实验是更得抓紧了，免得柳教授他们那边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有道理。”
　　三人一番嘀咕，最终决定庆祝饭也不吃了，直接回实验室去继续试验。
　　看着勤奋的三人小组，宁夏深感欣慰，决定明天来的时候要给这三个人带点好吃的来。
　　——
　　从学校离开，宁夏打开微信，此时，‘太太团’群里的一众太太正聊得火热。
　　【最近应该也快换季上新了吧？】
　　【小C家、还有Q家上周就已经上了几样限量的了，不过没时间就没去。】
　　【好像D家这周也上了，要不就今天，群里的大伙大家都有空吧，咱们约了一起去逛逛？】
　　【行啊，正好我最近想买几个包了。】
　　【我也没问题。】
　　逛街吗？
　　宁夏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发过去一个【我可以。】
　　购物一直是宁夏人生的一大乐趣之一，不过最近一直在忙，完全没时间买买买。
　　许久不见那帮太太们，突然还有点想她们了。
　　宁夏的消息让群里的其他太太们着实意外了一把——最近顾太完全是个大忙人，约了几次了，顾太都缺席。
　　【呀呀呀，顾太终于有时间了啊。】
　　【哈哈，顾太，你要是再不参加集体活动，我都快忘了你长啥样了。】
　　【正好上次我买了一条丝巾就想送给顾太的，结果一直没机会见着，一会儿见面我给你带过去。】
　　……
　　群里的太太们开了几句玩笑，很快约定了时间和地点。
　　收起手机，宁夏跟司机说了地点。
　　——
　　约的地方还是太太团们的老地方。
　　宁夏刚好卡着时间到。
　　宁夏一下车，坐在休息区闲聊的四个人就注意到了宁夏。
　　宁夏今天这一身干练的打扮让人眼前一亮。
　　“最近顾太可是越来越又精英范了呀。”李太最先开口说道。
　　“而且一段时间不见，顾太你好像比之前还白了吧。”陈太笑眯眯的看着宁夏，语气不乏羡慕。
　　“我看着也是，最近偷偷用了什么护肤品啊，也不跟我们安利一下。”王太附和道。
　　你们要不去打什么高尔夫、网球，沙滩上拍照，成天像她一样在实验室里，也能变白。
　　宁夏心里想着，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没什么特别的，脸色白，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
　　这话引得众位太太一阵嬉笑。
　　“顾太就是会说话，不过，这段时间顾太是真的忙，几次约顾太，都说没时间。”陈太说着，又道：“听说顾董回来了？”
　　“顾董回来，顾太忙一些也是应该的。”王太用一种‘你懂的’的眼神，和其他太太交汇了一番视线。
　　宁夏：……其实不是。
　　“最近我在忙一些私事。”宁夏稍微解释了一下，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
　　这时，几个人已经走到了D家专柜，立刻就有柜姐迎接，并且对宁夏等人打招呼，显然这些太太都是这里的常客，一来就被认出来：“几位贵宾里面请，最近有几款换季上新的新款，都挺适合您们。”
　　宁夏随意的看了一眼，一个看起来有些素雅、没有过多装饰，但看起来很舒服的包包，吸引了宁夏注意。
　　陈太注意到了宁夏的视线，也看了过去：“那款倒是挺合适顾太这一身衣服。”
　　听到陈太和宁夏说话，其他人也注意到宁夏看的那款包：“别说，还真挺合适。”
　　“这款包整体的设计也很符合顾太太的气质，并且还是独版不再版的一款，顾太太喜欢可以看看。”听到几位太太的谈话，柜姐立刻为宁夏做推销，还详细的介绍了一下这款包的各方面功能。
　　宁夏确实喜欢这一款，也没用柜姐废话，直接就包起来，带走。
　　果然，买买买是最能缓解紧绷神经的事情。
　　其他的几位太太，也纷纷买了一款或者两款看上的包包，众人就朝着C家而去。
　　宁夏试了一条黑色过膝长风衣，略细的腰带束腰，显得宁夏的腰身更加纤细。
　　一出来，就吸引了众位太太的视线。
　　“这套简直就是为顾太量身定制的吧！”王太一声赞叹。
　　“顾太的风格倒是和以前没什么差距，就是这股子气质更……”刘太找不到形容词，皱起眉在思索。
　　“更有气场！”
　　“对！就是更有气场，看起来有点像顾董。”
　　“顾太和顾董那是夫妻相。”
　　几位太太讨论着宁夏，不时还发出不言而喻的笑声。
　　宁夏对这一身也很满意，非常符合自己的喜好，直接付款，留了地址，让对方送上门。
　　然后，继续买买买。
　　没有了‘20万’的限制，现在宁夏刷自己的卡，心情十分舒适。
　　——
　　2小时后，消费一番的几人来到茶餐厅。
　　这种茶餐厅本身进来的人就少，加之今天又是工作日，更是没有几个人，几人觉得大厅敞亮，索性在大厅里挑了个最好的位置。
　　‘剁手太太团’的几人坐下就开始聊起了今天的“收获”。
　　话题不知不觉又变成了八卦。
　　“昨天正泰方舟的新闻你们看了吗？”陈太稍稍压低了声音开口问。
　　“都头版头条的热搜了，怎么可能没看到”，顿了顿，周太又道：“估计这次不仅是王勇吉自己，整个公司都要完了。”
　　“我听我家先生说，可不只是正泰方舟，有好几个企业的董事长昨天都出事了。”只是没有王董的故事“精彩”，没有被曝光出来而已。
　　“其他人我倒是没听说，不过这个王勇吉也是该！怎么那么变态，你说背着老婆偷腥就算了，居然还去祸害孩子。”王太脸上带着几分鄙夷与愤怒。
　　“就是，这种人早点出事也算早一点少去一个祸害，除了网上那些自愿的，还不知道他背地里祸祸了多少人呢。”
　　“把自己床上的人安插到对手公司当内奸，也是够恶心了。”
　　“诶，顾太，听说顾氏也被他安插了卧底？是不是真的？解决了吗？”刘太似乎想到了什么，担心地询问宁夏。
　　“的确，不过那人顾氏已经处理了。”这件事是早上顾修远跟她说的。
　　“那就好，不然这事儿也太闹心了。”
　　“哎，我家先生身边，也是一堆妖里妖气、成天想着上位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呢。”周太不悦地皱起眉，抱怨道。
　　还是顾太好——听说顾氏从昨天就开始清理人了，据说还做了不小人员调整，秘书办的人被换了不少，现在一溜烟的不是上了年纪经验丰富的、就是男的。
　　这分明就是顾董在向顾太表态呢。
　　这么想着，周太还有些羡慕宁夏了。
　　“还是顾太好，顾董那边都没什么好让你操心的。”
　　陈太也跟着点点头，顺带一脸八卦地问了一句：“顾太最近那么忙，该不会是去顾董公司帮顾董忙了吧？”
　　闻言，宁夏一愣，随即笑了：“的确是在忙公司的事，不过顾氏那边可没什么我能插手的。”
　　说罢，宁夏又道：“我最近在忙宁海的一个项目。”
　　“就是那个‘智慧医疗’？”周太发问。
　　宁夏点头：“对，这个项目的前期工作和目前的一些分项目是我在负责。”
　　闻言，周太的脸上浮出惊讶之色——最近宁海集团这个“智慧医疗”的项目引起了一波不小的浪花，她也是听自己丈夫说的，没想到，这个项目居然是顾太亲自在负责。
　　“其实，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项目，是整个宁海的计划，目前我主要在做的是一类定制型的综合‘智慧医疗’服务，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跟你们介绍一下。”宁夏适时地开口。
　　这也是宁夏今日来的目的之一：给自家‘智慧医疗’打广告。
　　——‘定制服务’本身就是是‘智慧医疗’的一个项目，主要是面向高端消费群体的‘定制式医疗服务’，提到这个，宁夏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些太太们。
　　这些太太们拥有高端消费水平，并且十分注重美容养生，而且‘私人订制’这个标签相当执着，本就是最好的客户群体。
　　而且千万不能小看了众位太太们的“带货”能力。
　　果然，听到‘定制’两个字，几个太太眼中立马染上的感兴趣的神采。
　　宁夏拿出手机，将智慧医疗的介绍片放出来给太太们看：“其实不只是美容，美容养生只是包括在其中的一个方面，主要还是以医疗为主。”
　　说着，宁夏顿了一下，放了下一个宣传片：“其中包括了医美、健康、养生、调养等项目，不过一些项目只有高级vip才能享受。”
　　“是吗？那要怎么才能成为高级vip？”王太提出关键问题，这也是她们看了宣传片之后比较关心的事情。
　　宁夏一笑：“暂时还没定，真正进入市场的时候，会有一个详细的介绍。”
　　刘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道：“具体的能介绍一下吗？我对医疗方面还是很感兴趣的，刚才宣传片之中似乎提到，可以相当于一个随身医生？”
　　他们家里是有家庭医生，但家庭医生也不能做到随身携带。
　　宁夏一笑，将‘智慧医疗’的模拟应用视频放出来给她们看：“医疗方面，拥有了这个相当于拥有了一个私人订制的医疗团队，并且还是随身携带，比单纯的家庭医生更全面，同时还相当于拥有了一个随身健康管家，随时关注健康情况，给出最科学的调养方式。”
　　众位太太似懂非懂的点头，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不明觉厉。
　　“具体介绍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周太看向宁夏，等待宁夏的详细解释。
　　宁夏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说道：“这就是一种实时的云端医疗服务和保障，并且将会有一个专门定制编号的智慧医疗机器人‘小智’来随时关注健康状况。”模拟视频刚好也讲到这里，宁夏又做了详细的解释。
　　众位太太们觉得很神奇，听了宁夏的一番宣传之后，更是觉得非常感兴趣。
　　“除了基础的医疗之外，剩下那些服务，是不是都要vip？”刘太看向宁夏，提出一个大家都关心的内容。
　　“确实，除了基础的一些项目，剩下的就只有vip贵宾才能享受。不过，众位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直接让众位成为第一批vip用户，不过，如果各位觉得好，要帮忙推广。”宁夏给出一个巨大馅饼。
　　众位太太都十分激动：“那自然了，我们觉得好，肯定会帮忙推广。”
　　“是啊，如果好的话，我就让我家里人每人都弄一个vip。”
　　“顾太这边要是定下了，成为vip的要求，一定要群里通知一下，到时候我一定让我家那位也办一个，他最近身体状况总是不太好。”王太皱起眉，神色带了几分的担忧。
　　“好，一定。”宁夏立刻给出肯定回答。
　　就在众人热火朝天的讨论‘智慧医疗’的时候，一阵十分激昂的钢琴声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还弹上钢琴了？”陈太微微皱眉。
　　之前也一直有钢琴声，只不过之前的钢琴声轻而平缓，很符合茶餐厅里的气氛，就像是优雅背景音，恰到好处，所以大家都没在意。
　　此时突然来了这么一段‘命运交响曲’，想不注意都难。
　　钢琴激昂、振奋，只是听着并不算熟练，偶尔还会有一些漏拍或是停顿。
　　“竟然还出错了？”王太挑挑眉。
　　“怎么回事？这里的钢琴演奏师，都要有九级水平，怎么会犯错？”周太也很诧异——这技术，怎么感觉还不如她家刚学半年的小侄女弹得好？
　　——
　　几人扭过头，顺着钢琴声朝着大厅那架钢琴的方向看去。
　　“咦，那不是凌董事长吗？”
　　几人有些意外，同时也注意到了凌泽言面前，正坐在钢琴面前的林雪儿。
　　“这个凌泽言也真有意思，现在居然都不遮掩了，到哪都带着那个狐狸精。”周太语气里带着鄙视。
　　宁夏也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到了那边的两个人。
　　可不就是男女主么。
　　此时林雪儿穿着一条白色长裙坐在钢琴前，表情认真的弹奏。
　　如果忽略掉并不熟练的琴声的话，倒挺像那么回事的。
　　凌泽言则站在不远处，神情专注地看着林雪儿，满脸的惊喜与惊艳。
　　——好演技。
　　宁夏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刚吐槽完，就听到脑子里传来【叮——】的一声。
　　【任务发布，请0523按照台本内容完成配角任务。】机械的系统声音在宁夏的脑海之中响起。
　　台本，同步出现。
　　【请走心一点。】系统的声音有变成了女孩的声音——它好久都没有布置任务了，还有点小激动。
　　宁夏看向面前几位太太，此时几人脸上已经露出了厌恶之色。
　　“我说，她最起码也得报个班学学，这出来都不是献丑，那是折磨顾客。”周太皱起眉，明显对餐厅让林雪儿上去弹钢琴感到不满。
　　一旁的陈太冷笑：“我看她是学了，只不过没学精，学了几天就出来丢人现眼了。”
　　“也不知道这个凌泽言怎么想的，居然看上这么一个女人，要什么没什么。”
　　宁夏的视线不在那两人身上，又给自己的杯子里加了块糖，开始念台词：“男人，呵，不就是喜欢这种笨笨的，学的太好反而没意思了。”
　　清淡的声音，不带丝毫起伏，但却让听的人听出了一锤定音之感。
　　众位太太纷纷点头：“这凌泽言就是眼瞎。”
　　“居然还一副被惊艳的样子，恶不恶心。”
　　“而且这么大庭广众的，卖艺呢？那个林雪儿不讲究也就算了，这个凌泽言居然也不觉得丢人。”周太一脸鄙夷地说道。
　　不是说学习才艺不好——她们也去学习才艺，不过她们学那都是为了自己，说白了要么是无聊打发时间，要么就是觉得感兴趣，可也绝对不会这么没下限地学了点皮毛还拿出来当中表演。
　　“我有个亲戚也是，给孩子报了一堆才艺班，结果样样都没学好，还整天的卖弄。”
　　“学那么多做什么？这是才艺班，又不是兴趣班。”
　　……
　　几人的话题渐渐聊偏，从亲戚小孩的才艺班，聊到大人的兴趣班。
　　完全没再理会那边的林雪儿和凌泽言。
　　“我最近报了个浮潜的课程，感觉不错，等着等天冷了，就找个地方去实战一下”，周太说着来了兴致：“这课挺不错的，要不你们也一起跟我去试试？”
　　“别了，你让我做点安静的还行，这种要废体力的我可不行。”陈太摆手。
　　“我也是，最近都学到安静点的。”
　　王太道：“对了，最近我正在学一个烘焙课程，还专门请了一位MCGFF的五星点心师傅专门过来教课，之前刘太和吴太听说了，也过来跟我一起上课。”
　　“挺有意思的。”
　　“烘焙？就是做蛋糕？”
　　“差不多吧，也有甜品，那老师教得不错，做出来的甜品不比这里的差。”
　　王太的话勾起了其他几人的兴致。
　　陈太眼睛一亮：“是吗？我之前那个形体课程让我给开了，正好没事呢，你具体说说，好的话，也加我一个。”
　　王太笑了笑：“也别具体说了，正好今天就可以让老师过来上课，几位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来听听。”
　　“好啊，那逛完街我们一起去看看？”周太看向其他人提议道。
　　“顾太你可别说又没时间。”之前顾太都说没时间，陈太直接开口询问。
　　“有时间。”
　　做蛋糕？有意思。
　　宁夏眼中透露出些许期待，不过，那显然是针对蛋糕本身。
　　


第52章 黑历史
　　宁夏和几位太太到了王太太家里, 王太太家是典型的英伦风格别墅，内部装饰也是如此。
　　宁夏等人刚到没几分钟，烘焙老师也到了。
　　烘焙老师是一个穿着普通西点厨师装束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老年男人，进门打过招呼后就先洗手, 到了厨房拿过手套戴上, 对多出来的几个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疑问：“很荣幸能为几位太太授课, 今天教各位一款蛋糕，名为本纳蒂蛋糕, 这个名字来源于意大利语的Benedizione, 祝福。”
　　见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烘焙老师一边准备材料, 一边开口继续介绍：“相传这曾是一位少女为自己曾经的恋人做的蛋糕, 少年与少女曾是备受人们羡慕的恋人, 后来, 少年上了战场, 8年未归，少女以为少年在战场上牺牲而嫁给了一位农夫, 殊不知双腿截肢的少年早已回到了两人相恋的地方，只是不愿拖累少女。”
　　听到这里，太太们轻轻的叹了口气，似乎也带了几分惋惜。
　　宁夏的心思却不在故事上, 而是认真的观察老师准备了哪些材料和数量。
　　“少女苦苦等待8年, 少年默默守候8年。”将材料一一摆好，烘焙老师话音一顿。
　　又道：“后来，少女知道了真相，那时的她早已身为人妇。少女再一次为少年做了这个蛋糕，这是祝福, 也是遗憾。”
　　“所以，这款蛋糕是甜的，也是咸的。”随着材料准备完成，故事也到了尾声。
　　准备完毕，老师打开最后一个盒子，将自己已经做好的蛋糕展示出来。这是一款纯白色的蛋糕，用纯白的巧克力做成的羽毛点缀在蛋糕之上，而蛋糕上面是用奶油刻画出来的精致的花纹。
　　非常精致，仿佛一件艺术品。
　　“接下来我们开始具体的学习这款蛋糕的做法。”老师放下蛋糕，开始一步一步的制作和讲解。
　　细致的讲解，并不浪费很多时间，小巧的蛋糕就被送入烤箱之中。
　　不多时，香甜的气息就从烤箱之中传出来，伴随着‘叮’的一声传出，众人的视线也被吸引到了烤箱之上。
　　“要过五分钟，才能将里面的蛋糕取出来，否则蛋糕会塌陷，影响口感和外观。”老师适时开口，还看了一眼时间。
　　宁夏计算了一下时间，和几位太太一起等着蛋糕出炉。
　　“接下来，我们开始学习装饰蛋糕。”说着，老师打开了烤箱，将里面的蛋糕取出来。
　　“还差三十秒。”宁夏看了一眼时间，开口说道。
　　老师一顿，看向宁夏，仿佛没被影响到一样继续讲解装饰的过程：“只要蛋糕温度降下来一些，不与外界温差过大就不会有问题，太太可以放心。”
　　众人继续看着老师装点，每一步都极其认真。
　　“融化的巧克力之中，要加入二十克的糖，保证巧克力口感的清甜。”一边制作，老师一边将步骤和用量解释一边。
　　“多了0.5克。”电子秤上的20.50让宁夏有些不适，下意识开口提醒。
　　此刻，老师已经将糖，倒入融化的巧克力之中，抬头，看向宁夏，动作顿住，多了？挖出去吗？
　　一时之间，气氛弥漫上一股子尴尬之感。
　　宁夏轻咳一声：“抱歉，职业病犯了，您继续。”
　　看到有关时间、剂量的问题上，宁夏总是格外严谨。
　　众位太太将看向宁夏的视线收回来，继续看老师的制作。
　　很快，一块精致的蛋糕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现在几位太太可以开始制作了，有不懂的可以随时提问。”
　　开始动手，宁夏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丝毫不带凝滞的将蛋完美打出该有的样子。
　　众人看向宁夏的视线，带着些许惊讶。
　　顾太是第一次做吗？
　　该不会以前学过吧！
　　——众位太太心中暗道。
　　宁夏这边，已经极快速、并且分毫不错的将蛋糕放入了预热好的烤箱。
　　众人这才收回视线，开始制作自己的蛋糕。
　　老师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宁夏，然后收回视线继续指导其他人。
　　融化巧克力，加入白砂糖，每一步宁夏做的都相当严谨，丝毫不差，完全不像是在厨房，反而像是在实验室。
　　很快，这边准备好了，蛋糕也经过了冷静期，从烤箱之中取出，宁夏开始装点。
　　柔滑细腻的奶油，涂抹在蛋糕身上，每一个动作都做的格外赏心悦目，吸引众人的视线。
　　巧克力羽毛在宁夏的手中，更是每一个绒毛都格外精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羽毛，轻轻的落在了蛋糕之上。
　　这、这是顾太做的？！
　　也太好看了吧！
　　太太们看着宁夏的蛋糕，心中暗自赞叹，在看自家的……算了，还是不看了。
　　烘焙老师的视线，也落在宁夏的蛋糕上，眼中的惊讶也隐藏不住：这水平，已经不比他差了吧！
　　随着最后一个太太的成品完成，进入到了试吃环节。
　　宁夏用叉子挑了一点自己的蛋糕送入口中，表情微微一僵。
　　接着便装作若无其事的将不足巴掌大小的蛋糕吃下去。
　　看着面前自己本来还算满意的蛋糕，‘虚有其表’四个大字，直接写在了宁夏的脸上。
　　她完全是按照老师说的在做，并且任何一点配比都没出差错，过程非常严谨，怎么出来的味道有些难以言喻？
　　寡淡，还有些苦涩。
　　老师制作的那块，是一种淡淡的清甜，有些微苦味，但入口十分绵软顺滑，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只剩下又苦又涩了？
　　视线扫过其他人的蛋糕，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蛋糕的味道如何。
　　陈太太一笑，送了宁夏一块：“顾太尝尝？味道还可以。”
　　宁夏接过来：“谢谢。”
　　蛋糕送入口中，味道居然比她的好吃，宁夏的表情越发复杂。
　　老师走后，王太太又让人送了果茶过来，顺带的还有不少精致的小点心。
　　——
　　宁夏喝着茶，王太坐过来，看着宁夏面前最后一个十分精致的蛋糕，眼睛都亮了。
　　“这还剩一个，顾太不吃吗？”王太问。
　　“这个啊，我准备打包带回家去。”说着，宁夏便叫了一旁的阿姨帮她去拿了个同样非常精致的蛋糕盒子将蛋糕打包装了进去。
　　王太这一脸明显就是‘好看、想吃’的表情，她又不瞎。
　　这要是让对方吃了……
　　她不要面子的啊。
　　看着蛋糕被装进盒子，王太脸上还流露出了一抹遗憾的表情。
　　“上次设备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感谢王太。”宁夏面色淡定地对王太说道。
　　“什么谢不谢的，跟我还客气啊。”王太打趣道，而且事后顾太介绍了一个大单子给他们家，可不就是最好的谢礼了吗？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举手之劳居然有那么大的作用。
　　宁海和纪氏的一场博弈，到现在纪氏可还一蹶不振呢，听说要不是还有几个后家顶着，怕那纪氏早就宣布破产了。
　　——女人狠起来是真狠，这手段太高了。
　　这话是她爸当时对宁夏的评价。
　　想到这个，王太突然有些羡慕地看向宁夏。
　　“我倒是羡慕顾太，能有自己的事业。”不像她，整天无所事事的。
　　听到这话，宁夏目光微动，看向王太：“我这里倒是有个事业，不知道王太有没有兴趣了。”
　　“什么事业？快说说。”王太双眸一亮。
　　“还是‘智慧医疗’”顿了顿，宁夏又道：“这个项目的预期是能够实现云端和线下的医疗服务全覆盖。”
　　“嗯，这个我知道”，王太点头：“之前听我先生说过。”
　　“顾太你这是想拉我合作？”王太觉得不可思议。
　　‘智慧医疗’这个项目业界很看好，尤其是经过最近宁海的一系列宣传之后，想同宁海合作的企业不少，她先生的公司去参与项目合作竞标都没能成功，现在顾太居然把这个合作的机会直接送到了她的面前来。
　　这不可能吧。
　　宁夏给了王太肯定的回答，又解释道：“‘智慧医疗’想要实现实际的全覆盖，光有线上不行，线下的医疗配置也很关键，目前我们的计划是在各个社区、大型小区配置一套比较完整的基础医疗体系。”
　　传统的医疗配置肯定不行。
　　“所以，我们需要一套先进化、智能化的综合性医疗设备，能够部分代替人工。”
　　听完宁夏这话，王太明白了。
　　“自动化和半自动化的医疗检测设备、康复设备，这些我父亲的公司之前也做过类似的研发，只是一直没有投入市场而已，但是顾太你放心，我们家是完全具有这样的研发和生产能力的。”
　　“这个我相信。”宁夏笑道。
　　之前王太帮忙联系给‘天使医疗’定制的那一批设备不错，完全不比进口的差。
　　说罢，宁夏又道：“‘智慧医疗’需要的设备数量巨大，具体的事宜可以等到了公司再详谈。”
　　“没问题！”说罢，王太又拉住了宁夏的手：“那我们可就说好了啊，这个项目我们家能做，明天我就让公司的人准备些样品和说明，顾太你可别再找其他家了啊。”
　　一顿下午茶的功夫自己娘家就拿下了这么一个大项目，此刻王太的心情相当愉快——而且也不用交给其他人做，她也可以向宁夏一样，亲自帮着自家公司搞项目嘛。
　　想到这种忙碌充实的‘精英生活’，王太突然还有些小期待。
　　——
　　“顾太、王太，你们俩坐这儿聊什么呢？也不带上咱们。”此时陈太几人走过来，问道。
　　王太心情极好地笑了笑：“我在跟顾太请教怎么做蛋糕呢。”
　　宁夏：“……”不提蛋糕的事，我们还能愉快地当合作者。
　　——
　　晚上，时间不早了，‘太太团’的众人纷纷从王太家离开。
　　最先离开的是宁夏。
　　远远看着宁夏上了车，这边的几个太太发出惊讶的声音。
　　“我没看错吧，刚刚车里下来的那位是顾董？”
　　“我看着也像。”
　　“这回去晚了，顾董居然还亲自来接顾太。”想到上一次逛街也是，顾董那时候人在国外，虽然不能亲自来，但也是让自己的头号助理来接的。
　　“羡慕死我了。”陈太嘀咕了一句。
　　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
　　——大家都是联姻而已，时间一长，可不都是各过各的么。能像顾董这样把表面上该做的都做到位已经很不容易了。
　　“万一人家夫妻之间是真爱呢？”
　　“要是真爱会没有孩子？顾宁两家的婚礼，差不多都四年多了吧。”
　　“也是。”
　　“不过要能够像顾太这样也不错了，丈夫那边也让人放心，自己又有自己的事业。”
　　“可不是么。”
　　几人七嘴八舌……
　　——
　　这边。
　　宁夏坐在车上，也是一脸的诧异：她是叫了司机过来接自己，可没想到顾修远也来了。
　　“今晚有个和合作方举办的宴会，正好就在附近。”顾修远向宁夏解释。
　　他是从司机那里知道宁夏来了王家这边，正好自己有个应酬就在附近。顾修远没在宴会上待多久，便提前离席来了这边。
　　这些，以前的顾修远是不会的，最近似乎正在慢慢的学会。
　　听到顾修远的解释，宁夏心里疑惑不减，不过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顾修远的目光则落在了宁夏手里那个盒子上，盒子很精致，而里面的蛋糕比盒子更加精致。
　　这是宁夏自己做的？
　　顾修远过去对于自己妻子的了解实在太少，甚至连宁夏会不会做蛋糕都不知道。
　　所以，这是给自己的吗？
　　顾修远在心里不确定的想。
　　放在之前，顾修远大概会很有自信地这么认为，只是最近，面对宁夏，他突然多了很多不确定。
　　于是从上车到回到景园，顾董都没等到宁夏将手里的蛋糕送给他。
　　看着宁夏朝三楼走去，顾修远终于忍不住叫住了宁夏。
　　“这个蛋糕是……”给我的？
　　最后这句话到嘴边，变成了：“给林可的？”
　　顾修远听林可说过：夏夏去幼儿园接她的时候，会给她买超好吃的蛋糕。
　　“不是。”这是准备待会儿销毁的黑历史。
　　——
　　宁夏回到房间，收到陈宇发来的邮件。说后天是顾氏E-BN项目的成果发布会。
　　这个宁夏知道，刚才在车里的时候顾修远跟她说了。不知道顾修远是什么目的，或者又抽什么风，宁夏暂时没有给对方明确的答复。
　　这会儿陈宇也是邀请她去参加发布会。
　　不过邀请的是‘Ning’这位专家，对方邀请她作为首席技术顾问出席。
　　这其实也是顾修远的意思。
　　顾修远从E国回来之后发现E-BN项目的进展大大超出他的预期，才从陈助理和徐飞口中听说了项目能够顺利推进、而且取得那么大的进展，多亏了他们的技术专家。
　　顾修远其实想见见这位专家。
　　——
　　宁夏给陈宇回了邮件：【抱歉，因为身份关系，不方面露面。】主要是系统不允许。
　　不然她其实还蛮想去的。
　　【预祝发布会成功。】
　　陈宇见专家不能来，颇为遗憾：贵宾席他都准备好了，发布会现场时，“Ning”的位置就在他们董事长和太太的座位旁边。
　　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一些专家身份或者职务特殊，出来“兼职”不方便透露身份也正常，陈宇选择尊重。
　　思维一转，他很快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陈宇又发了邮件过来，说：【这个项目能够顺利推进，老师您功不可没，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老师您能过来看看，如果老师您不方便露面，也可以作为参观者到演播展厅进行参观。】邮件下方还付了一张电子入场券的二维码。
　　因为上次太太在招待会时的提议，公司针对E-BN这个项目建立了一个非常完整的模拟工厂，现在主体工程已经完工了70%，同样是这一次发布会的一大展示亮点。发布会现场选在了模拟工厂前的办公区域，而演播展厅就设在模拟工厂当中。
　　【Ning：有时间我会去的。】
　　——
　　当天，宁夏提前一小时出门先去了实验室，将今天的实验重点和实验内容同陈雨欣三人交代了一遍，然后直接离开。
　　上了车，司机询问宁夏：“太太接下来要去哪儿？回家还是？”
　　宁夏直接回道：“去伯亚路顾氏GCC产业园区。”
　　顾氏的模拟工厂就建在那里。
　　——
　　到了现场，一个十分现代化的工厂映入眼帘。
　　虽然只完成了70%，不过也已经十分壮观。
　　之前陈宇给她看过效果图，只是效果图远没有现场看着那么壮观。
　　粗略看一眼，来的人非常多。
　　顾氏的合作企业和受邀的企业能够直接到前面的发布会现场，而其余的企业和个人则只能到后面的演播展厅去。
　　宁夏排队刷了电子券。
　　看到显示出来的编码信息，一旁负责检票的人神情顿时变了。
　　“您这边请。”工作人员恭敬地将宁夏领进了展厅会场——他们不认识什么大人物，不过上面的领导们已经打了招呼，看到这个编码的客人，就是贵客，一定不能怠慢。
　　宁夏进去，对那位安保人员说了声谢谢，开始独自参观。
　　不得不说，顾氏的执行能力相当厉害，不过几周的时间，已经把一家模拟工厂建到了这种规模。
　　“顾氏这次是斥巨资啊。”
　　“顾氏有那底气啊。”
　　就在宁夏不远处，正有两人小声议论，宁夏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听说光是这个模拟工厂的造价就是这个数。”一人向另一人比了一个手势。
　　“天，这种投资，一般企业还真承担不起。”
　　“不过这工厂值啊，可以拿来做各种市场测试不说，光是宣传册上的预期盈利额都够让人眼馋了。”要不是实力不允许，他都想搞一个这种模拟工厂。
　　“听说这是顾董太太的主意。”
　　“真的假的？”
　　“顾氏上下都在说，人家又没藏着掖着。”
　　……
　　宁夏没在意两人的对话，继续朝着下一块展区走去。
　　这时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落到了宁夏的视线当中。
　　林霄？
　　这人不上课，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第53章 搞事情
　　宁夏看向林霄的时候, 林霄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宁夏。
　　林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次这人也不躲了，直接朝宁夏走过来。
　　在距离宁夏一步远的距离停下：“你怎么在这儿？”
　　“呵。”
　　“难道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问你？”宁夏微挑眉：“逃课？”
　　该是疑惑语气的一句话，愣是让宁夏说出了肯定之感。
　　林霄不语：“……”虽然这似乎是事实，但是也不用说得那么直接吧。
　　顾叔叔公司的这个项目, 他其实是从网上看到的, 只是看过了介绍, 觉得非常感兴趣，就过来看看。
　　他这是换个地方学习好吧。
　　宁夏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眼底闪过一丝恶劣, 故意放慢了一些语速：“我好像记得你们学校逃课罚得还挺重的。”
　　林霄：“……”
　　还不是你害的！林霄心中暗暗咬牙。
　　上次他逃课去参加比赛, 回到学校被罚的非常惨, 简直让他写作业写到手软, 这完全和他们学校一贯的行事风格天差地别, 以往都是批评教育, 这次竟然直接罚写, 后来他才知道上次罚抄10遍，完全就是宁夏强烈要求造成的结果！
　　——
　　此时,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E-BN宣传广告。
　　林霄看着正在播放的内容，些许疑惑在心中浮现：按照宣传片上的说法，是利用化学手段将白色垃圾部分先行处理，然后再利用E-bn菌种对其进行降解, 过程中利用能源系统收集菌种代谢产生的热能。
　　看到这里, 林霄小声嘀咕一句：“如果是这样，直接降解不就好了，干嘛还要多弄一步。”E-BN不是直接可以降解白色垃圾吗？
　　“而且这样还减少了菌种代谢材料。”这不是浪费资源吗？林霄在心里越发不解。
　　闻言，宁夏挑眉，看了林霄一眼, 眼中浮现几分赞赏，心道：不错嘛，居然还能看出这个问题。
　　至少在场的人，还没有谁能看出这个问题。
　　增加一步化学处理，是宁夏这个‘技术顾问’给徐飞那边提出的要求。
　　技术部的那些人也没有谁问过她这个问题。
　　“我说错了？”见宁夏看自己，林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开口询问。
　　宁夏给出肯定答复：“没错。”
　　收回视线，宁夏反问：“想知道为什么要加那一步吗？”
　　“你又知……”林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他差点就忘了，这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边，见宁夏已经朝着下一个展区走去。
　　宁夏完全一副‘想知道，我就是不告诉你’的表情，分明就是故意的！林霄心中暗道。
　　转念，又黑了脸：哼，不说就不说，难道他不会自己查。
　　半分钟后，林霄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宁夏，还是那副拽拽的表情，闷声问：“为什么？”
　　宁夏的视线扫过林霄，问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企业最重要的是什么？”
　　林霄一顿，有些不能理解宁夏怎么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但脑海之中还是将自己听到过的那些过了一遍，略微有些不确定的道：“信誉？”
　　宁夏：……
　　颇为无语的看了一眼林霄：“顾修远告诉你的？”
　　“不是，干嘛这么问？”林霄的视线盯着宁夏，又装作浑不在意的离开。
　　宁夏没看林霄，视线依旧落在展厅的大屏幕上：“没什么。”只是这种一本正经的回答太“官方”了。
　　随即，又道：“说信誉也没错，不过实际一点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企业最关心的是利益。”
　　“将白色垃圾直接投放进入菌箱，的确可以达到最大的代谢率以及产能效益。”说到这里，宁夏语气一顿，看了一眼林霄，话锋一转：“不过需要花费的时间会更多。”
　　林霄听得认真，宁夏也不介意详细解释一下：“以t作为基准时间，将1吨垃圾化学处理所需要的时间是t，处理转化率是50%，而菌种降解这部分处理后垃圾的时间是2t，而t与2t之间本身可以同步进行，因此，单位耗时依旧是2t。”
　　林霄皱眉沉思，在思考宁夏说的这些数据。
　　宁夏停下，一边看前方展示的介绍，一边说道：“而将一吨垃圾直接投放进入菌箱，完成降解所需要的时间则是至少10t。”
　　“简单换算一下，同等热量产出，用前一种方法我需要的时间仅仅是第二种直接处理法的五分之二都不到。”宁夏的声音十分平淡随意，却让人很容易去相信其中所言的内容。
　　林霄下意识点头，接着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开口说道：“时间是节省了，原料就不浪费了？”
　　宁夏瞥了林霄一眼：“白色垃圾你觉得值多少钱一吨。”
　　林霄：……
　　好吧，他明白宁夏的意思了。
　　虽然不知道多少钱一吨，不过大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另外化学处理环节的费用，刚才宣传片里也说了成本非常低，而且符合环保标准。
　　林霄又皱起眉，心道：道理他都懂，不过……
　　“要是考试或者竞赛的时候遇上这种题，我要怎么答？”林霄的视线，从宁夏的身上移开，装似随口询问。
　　宁夏心中一叹：小朋友，你想太多了。
　　“放心，你考试的时候遇不到这种题。”宁夏随口回答。
　　林霄一怔：“为什么？”
　　“因为你的出卷老师也不会往这方面想。”说完，宁夏继续往前走。
　　——这是实话，出试卷的人和搞市场的人不是同一批人。
　　比如当初宁夏在她那个世界的时候，兼职了好几所学校的客座教授，就从来没有哪个学校让宁夏来出期末考试卷。
　　“你又知道……”林霄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快步跟上了宁夏。
　　这一次，林霄也不矫情了，遇到不知道的就问。
　　“为什么要用矩形菌箱，不是说圆形的更好吗？”、“这个菌种温度又是怎么控制的？”、“为什么还要把代谢肥料再加进去？”……
　　索性没什么事，宁夏也会轻声地给林霄讲解两句。
　　“还想问什么？”见林霄又一副疑惑的样子，宁夏挑眉询问。
　　“没什么。”他什么时候问了？他们刚才就是单纯的闲聊天而已。
　　林霄心里别扭的想着。
　　本来林霄就是怀着好奇的心思来课外拓展一下，他也没想到从观摩课直接升级成了私教课。
　　“那个、就是这种菌类会出现过程变异吗？”林霄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忍不住将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
　　宁夏继续解释，一旁的林霄也听得认真。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朝着这边过来的人。
　　在这里看到宁夏，顾修远也很惊讶。
　　今天的发布会，顾修远邀请了宁夏一起出席，只是最终也没得到宁夏的答复。
　　在前面开发布会的时候，顾修远也说不上来是怎么的，总归是带着点遗憾。
　　E-BN发布会进行的非常顺利，现场始终火热，反响也很好。
　　发布会的主要环节结束后，顾修远便带着韦尔先生来了后面的展厅参观，却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宁夏。
　　顾修远的目光微亮，眼里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顾修远看向宁夏的时候，韦尔也看到了宁夏，对着顾修远善意一笑：“我还想着怎么不见顾太太，原来被顾董藏在了这里。”
　　顾修远笑笑，并未解释什么，而是朝宁夏走过去，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走到宁夏不远处，就可以听见宁夏在同林霄讲着关于菌种方面的问题。
　　宁夏的声音清淡、不急不慢，让人听着十分舒服，顾修远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
　　“宁夏。”顾修远走到宁夏身边，主动开口。
　　“嗯？”宁夏转过视线，看到顾修远，微微一愣。
　　还不等她惊讶，就被一旁的韦尔先生热情的招呼声打断。
　　“好久不见，顾太太。”
　　韦尔先生对宁夏的态度十分热情——上一次的接待会，这位美丽而且果断的女士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也让他非常欣赏。
　　韦尔和宁夏交谈几句之后，便很有眼力见地离开，去参观别处了，将顾董‘还’给了顾太太。
　　留下宁夏和顾修远在这儿尴尬地大眼瞪小眼，外加旁边一个也很违和的林霄。
　　“怎么没到前面去？”顾修远先开口，语气下意识地放轻，眼底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
　　宁夏微微皱眉，直言不讳：“不想去。”
　　比起前面针对那些投资方与合作方的发布会，其实后面的展示更精彩。
　　顾修远微愣，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却没多说什么。
　　顾修远看着宁夏：“这一次要谢谢你。”语气和眼神都格外认真，视线也落在宁夏的身上，像是不肯错过宁夏的一丝一毫表情变化。
　　看着宁夏眼里的诧异，顾修远又解释道：“模拟工厂的设想非常成功。”
　　不仅非常成功，而且十分精彩。
　　刚才韦尔先生还说要向他买版权，一模一样地搬一个回E国。
　　而关于这个模拟工厂的全部设想与创意，都来自于宁夏。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从来未曾认真了解过的妻子，顾修远的心跳莫名的加快了一些。
　　宁夏也不矫情，毫不迟疑的回道：“不客气。”
　　跟在一旁的林霄：“……”怎么看这两个人都像是在商业对话，完全不像是两口子。
　　想到之前不小心听到的那些，宁夏要和顾叔叔离婚，林霄表情变了变，心中颇为纠结：其实他觉得现在这两人这样也挺好的，宁夏也不像是之前那样，顾叔叔好像也比之前……怎么说呢，比之前关心宁夏了？
　　林霄脸上浮现出一丝纠结：要不要提醒一下顾叔叔，他太太快不要他了？
　　——
　　这边，顾修远看着宁夏，又开口说道：“稍后有一个宴会，我们一起出席？”语气之中带着询问之意。
　　寻常的应酬顾修远不会让宁夏去，但这是公司自己的宴会，顾修远下意识希望宁夏能以顾太太的身份出席。
　　宁夏看了眼大屏幕上的时间：“抱歉，我下午有一堂课。”
　　这是学院开的一门拓展课程，会让不同方向的资深老师每人给学生上两堂课，主要目的是为了拓展大一学生的知识和眼界。
　　让宁夏有些意外的是，学校居然给她也排了两节课。
　　同时，宁夏暗暗觉得：从未同框过的顾董和顾太太一起出席公司宴会？
　　这画面，想想都违和。
　　顾修远心中闪过一丝失望，转移话题：“几点？我送你去学校。”
　　宁夏看了一眼顾修远，随口说道：“不用了。”
　　宁夏话音刚落，林霄在旁边突然一举手：“我送。”
　　“顾叔叔放心吧，我一会儿也要离开，我可以送她。”林霄语气格外认真，似乎还有那么点可靠。
　　顾修远：“……”
　　宁夏瞥了林霄一眼：呵。
　　以为她不知道这人想去蹭课吗？
　　——
　　最后，林霄‘送’宁夏，变成了林霄蹭宁夏的车。
　　车上，宁夏余光看着林霄。
　　这小孩的确很聪明，对数学、生物学有着很多人所没有的敏锐度，而且还抱有十分强烈的热情，倒也不奇怪，在小说里对林霄的最初的设定是‘天才少年’。
　　这么一个好苗子，明明可以在科研的道路上发光发热，去当爱豆可惜了。
　　林霄见宁夏似乎在注意自己，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事？”
　　“你想不想、”以后走科学这条道路。
　　不等宁夏后半句话问出来，脑子里突然想起刺耳的声响。
　　【嘟嘟——系统警告！配角请勿做出影响剧情发展的举动，否则将会触发惩罚机制。】
　　“我随口提议一下也不行？”随着脑子里的声音平息，宁夏吐槽了一句。
　　听不听不是还得看林霄自己的想法吗？
　　【系统：……】理论上来说，无论‘宁夏’说什么，林霄应该都不会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总觉得，现在林霄对宁夏的话好像很重视。
　　“要是以后林霄、或者小说里的其他什么主要人物跑偏了，这事也要赖我？”宁夏反问。
　　比如像顾修远那样，疑似被某些垃圾系统绑定了，或者女二安诗韵那样，该做的坏事也不做了，自己跑去北极散心。
　　【系统：那倒不至于……】
　　毕竟0523就是个戏份少到不能再少的降智配角而已，除了一点完全不影响剧情发展的‘嚼舌根’任务之外，没有任何用处，要把主要人物跑偏这种责任放在她的身上，也说不过去。
　　——
　　“想什么？”林霄那边还在盯着宁夏，见宁夏好一会儿也没继续说，开口询问，同时心中暗道：想什么啊，这女人说话说一半，后面的又不说。
　　宁夏勾唇，露出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笑：“想不想写2万字的检查？”
　　林霄：？！
　　见林霄瞪大了眼睛满目不可置信的样子，宁夏微微挑眉：“不想的话就赶紧去上课。”
　　宁夏不顾某人的眼神凌迟，让司机将林霄扔到了附中门口。
　　今天她去上的课，按照林霄目前的阶段，蹭了也没什么用。
　　——
　　另一边，发布会结束，顾修远已经回到公司。
　　陈宇敲响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本来是想来告诉董事长，晚上的宴会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
　　结果就见董事长坐在办公桌前，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似乎一脸纠结。
　　“董事长？”陈宇试探的叫了一声顾修远。
　　顾修远没说话，过了片刻，才沉声开口：“宁夏是不是在生气？”
　　陈宇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董事长您终于发现了！
　　陈宇心中暗暗思索：太太最近对董事长的态度的确有些冷淡，甚至给人的感觉像是抵触。
　　想到之前太太那么爱董事长，这感情不可能说变就变，所以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太太在和董事长置气呢。
　　其实这也能理解，毕竟董事长之前做的也有很多的不好。
　　要不提醒董事长哄哄？或者道歉认错？
　　陈宇心里想着。
　　正准备说什么，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陈宇看向顾修远，汇报：“是卫东那边打来的。”
　　“接吧。”顾修远应了一声。
　　“是。”
　　陈宇接通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汇报，眉头渐渐皱起。
　　几分钟后，陈宇挂了电话，面色有些难看。
　　“董事长，出了点事。”说着，陈宇皱起了眉，眼中也透露出担忧之色。
　　“什么事？”见陈宇如此，顾修远微微坐直，面色也变得严肃。
　　“是宁海那边，出了点状况。”陈宇话音一顿，整理了一下语言，又压下情绪详细解释道：“宁海‘智慧医疗’的项目，就是太太一直在推的那个项目，刚才突然在网上爆出很多负面消息，目前的舆论对宁海很不利。”
　　……
　　正在学校的宁夏也收到了项目出事的消息。
　　下课后，宁夏拿出手机便看到了胡文博打来的两个未接来电。
　　挂了电话不久，宁海的车就到了。
　　宁夏到了宁海。
　　此时，宁老爷子、宁妈妈、以及宁海几位高层已经坐在了会议室里，面色都不太好。
　　宁夏进来，立刻有人替宁夏拉开了椅子。
　　“是怎么回事？”宁夏问。
　　王程，宁海的项目部经理，也是‘智慧医疗’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开口向宁夏说明了情况。
　　——‘智慧医疗’有了前期的资金投入和合作企业加入，初期的工作一直推进得非常不错，最近公司这边也针对项目开始了一些前期的宣传工作，效果不错。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按计划进行，结果今天下午，网上突然跳出一条新闻：#宁海集团假借‘智慧医疗’的名义，打造所谓的全民医疗，实际上却是一场天大的骗局！#
　　这条新闻一出，十几分钟内，几千条关于‘宁海’、关于‘智慧医疗’的负面消息和新闻接踵爆出。
　　这些新闻的内容大多类似，主要就几个针对点。
　　一个是说宁海集团挂着羊头卖狗肉，名义上搞什么‘智慧医疗’，实际上却是想借此获取用户信息，一旦成为的‘智慧医疗’的用户，你的一切个人信息都将被宁海集团盗用，成为宁海集团非法牟利的工具。
　　甚至宁海集团可能利用用户的一些个人隐私、疾病隐私来威胁用户。
　　再一个则是对宁海集团旗下医疗水平的质疑：质疑宁海的医疗根本达不到国际领先水平、甚至达不到普通医疗水平，就更别提什么自动化医疗了。
　　同时，还“爆”出了不少宁海医疗事故的“真实案例”。
　　……
　　明明是无稽之谈，却在那些新闻的消息中被传得有模有样，这让在场众人如何能不愤怒。
　　“董事长，副董，这件事现在的影响对我们非常不利啊。”公司另一位高层面色铁青地说道——这个项目，公司前期投资巨大，现在才刚刚进入初步试推广阶段，结果就被爆出这样的负面新闻，即使是虚假新闻，也必定会严重影响公众判断，一旦失去了市场，项目别说发展了，想起步都难。
　　这也意味着，他们前期的投入将血本无归，还可能面临巨额的合作赔偿。
　　听完几人的汇报，宁夏面上维持着镇定，低头刷了下手机。
　　“好像网上的新闻不算多。”宁夏看向众人。
　　“是这样的”，胡文博开口解释：“是祁家主那边，应该是动用了一些官家的力量，动作很快，所以那些新闻发出来没多久就被压下去了。”
　　“另外，还有……”
　　胡文博还有说什么，就听宁老爷子干咳了一声，用眼神止住了他‘还有’之后的话。
　　“说事就说事，扯这么多做什么。”宁老爷子冷哼了一声道。
　　相比起在场其他人的紧张，宁老爷子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倒是淡定不少。
　　看了眼同样也保持镇定的孙女，老爷子深表欣慰。
　　“是”，胡文博应声，继续说着目前已知的情况：“虽然目前那些虚假的负面新闻暂时被打压了下去，但这一次对方来势凶猛，估计不会那么轻易偃旗息鼓。”
　　在场的另一位高层也点点头：“而且我估计还有后手。”
　　“哼！”，一人怒哼：“我看这一次八成是哪个竞争的企业故意搞的这一手，不然这个时间怎么就不偏不倚，正好是咱们准备开始搞前期宣传的时候！”
　　“查出来新闻来源了吗？”宁夏抬头，声音镇定的询问。
　　“新闻来源查出来几家，目前已经在走法律程序了，但是他们都是收钱办事，背后究竟是谁，目前还没有查出来。”胡文博沉着脸道。
　　宁夏点点头，没说什么。
　　在手机上给祁司明发了一条感谢的消息过去。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不用说谢谢，祁家是‘智慧医疗’的合作方，这个时候理应出手，更何况，涉及核心合作，那些不实消息的存在本身，也会对未来官方这边的公信力产生影响，因此才第一时间压下。】
　　宁夏刚看完，祁司明又发来一条消息：【你在学校还是在宁海公司？】
　　宁夏看了眼时间，没有回答祁司明这个问题，给对方回过去一条：【就这两天，等宁海拿出解释和解决方案之后，我会请各家合作方到公司开会。】
　　【祁司明：好。】
　　【祁司明：我这边给你兜底，不用担心。】
　　——
　　放下手机，宁夏再次加入众人的讨论。
　　“现在我们要考虑的问题，是怎么解决掉这些负面新闻。”
　　“负面新闻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现在已经造成的影响，我们要如何挽回口碑。”
　　“还有投资方和合作方也是个问题……”
　　宁夏开了口：“大家先稳住。”
　　“目前要做的，第一，‘智慧医疗’的项目所有工作正常推进。”
　　“第二，前期的宣传先暂停。”
　　“第三，组织各业务部门，尽快与合作方和投资方联系，务必安抚好对方，项目部启动项目应急方案。”
　　“以及，继续保留法律追究权利。”
　　宁夏的语气镇定，似是能够安抚人心，调理清晰的解决方式，也让现场的气氛安定下来。
　　说罢，宁夏又看向一旁的宁老爷子：“爷爷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老爷子摇摇头，将主事权交给了自家孙女。
　　“那好，那么就先这样，各部门按照我说的马上去安排工作，剩下的先不在这里讨论，明天我们在正式会议上再说。”
　　对于宁夏的话，众人均无异议。
　　……
　　众人离开后，宁夏又看向宁老爷子和宁妈妈。
　　“爷爷，这件事你别担心。”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老爷子大气地说道：“这做事做生意，哪儿能没点小波浪，夏夏你也别怕，这事咱们宁家担得起。”
　　知道老爷子这是想让自己放轻松，宁夏心里有些感动。
　　不过，该解决的事还是要解决。
　　——
　　坐在车上，宁夏又将整件事梳理了一遍，配合着刷了刷网上的消息和舆论。
　　这时韩娄发来消息。
　　【韩娄：怎么样，想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宁夏没回复，又见对方发来一条：【5块钱一条消息，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宁夏：难道不是谢瑜华？】
　　那头，握着手机的韩娄淡淡叹了口气——果然太聪明的女人就不可爱了。
　　【韩娄：友情提醒一句，谢瑜华那人来阴的比来明的更擅长。】
　　【宁夏：好，我会小心的。】
　　【宁夏：想请韩副部长帮个忙。】
　　【韩娄：我帮忙可是要收钱的。】
　　宁夏心里翻了个白眼：【难道韩副部长不是‘智慧医疗’的合作方？】
　　【韩娄：说明一点，跟你合作的是‘天眼’，可不是我。】
　　看到这话，宁夏淡淡一笑。
　　【韩娄：友情价，100块。】
　　看着这条消息，宁夏直接‘豪爽’地给韩娄转了两百块过去：【不用找了。】
　　【韩娄：说吧，做什么？】
　　【宁夏：让舆论再大一点。】
　　


第54章 运筹
　　让舆论再大一点？
　　那头, 握着手机的韩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韩娄：胆子不小。】
　　宁夏这么一说，韩娄便立刻明白她的话中之意：宁夏想扩大的不是所有的舆论，而是某一个点上的舆论。
　　舆论, 既是危机, 同时也是机遇。
　　宁海的‘智慧医疗’什么都还没开始, 舆论玩得好了，何尝不是一个开局的免费宣传。
　　甚至可以让‘智慧医疗’的知名度, 直接提升到全民级别。
　　心知宁夏是怎么想的, 韩娄还是提醒了一句：【舆论是个好东西, 不过当心被反噬。】
　　看着韩娄发来的消息, 宁夏眼中浮现几分恶劣：【你韩副部长都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
　　韩娄：“……”怎么感觉被赖上了？
　　他不会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吧, 韩娄心中默默吐槽。
　　的确, ‘天眼’既然已经和宁海合作, 那么就不可能放任舆论毁掉整个项目的布局。
　　而说到舆论追踪，还真没有什么能比得过‘天眼’。
　　【韩娄：你别增加我的工作量。】他现在可是个病人, 韩娄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手指微动，韩娄发了个【我被你套路了】的表情，随后又发了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表情过去。
　　看着这两个有些搞笑的表情包，宁夏笑了笑：【放心吧, 不会玩脱的。】
　　也不等韩娄再发消息过来, 宁夏又认真回了一句：【这个项目是我的心血，我不会轻易拿项目来冒险。】
　　——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宁夏眼中神色笃定。
　　——
　　宁夏回到景园，王管家亲自在门口等待，替宁夏开门。
　　似乎对宁夏这么晚回来并不意外。
　　没有询问宁夏其他, 只询问了一句：“太太用过饭没有，需不需要再让厨房准备。”
　　宁夏看了眼时间——11点。
　　“不用了。”
　　王管家后退半步，让宁夏先行，又道：“那稍后我让厨房给太太煮一碗清淡点的甜汤？”
　　宁夏想想，淡淡点头：“有劳。”
　　王管家一笑，神色带着几分恭敬：“太太客气了。”这其实是先生的意思。
　　之前先生来电话，说如果太太回来的晚，让准备些吃的。
　　似乎想到什么，王管家又对宁夏道：“先生好像有些急事，可能会很晚回来。”
　　听到这话，宁夏自然理解成了——顾修远今天不会回来了。
　　毕竟，这样的回答，原身已经听过很多回。
　　最开始王管家就是这么打发‘宁夏’。
　　——先生有事要忙，很晚才回来，太太不用再等了。
　　后来连这样的敷衍都没有了。
　　——
　　顾修远回不回景园，对宁夏没有影响。
　　不过对方不回来，宁夏倒是觉得终于正常了，之前几天顾修远每天早早就回景园，宁夏才觉得不正常。
　　毕竟，无论是小说里，还是原身的记忆当中，顾修远回景园的次数屈指可数。
　　宁夏心里这么想着，却不知道，她前脚从宁海离开，后脚顾修远就到了宁海与老爷子见了一面。
　　宁夏随意应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
　　刚进家门，就看见林霄和林可一大一小两个坐在沙发上。林霄低头刷手机，林可在一旁靠着她哥目光有些呆滞，看着都快睡着了，还强行睁大了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睡。
　　见宁夏进来，林霄连忙起身。
　　眼中闪过犹豫之色，似乎有些不自在地开口询问：“你没事吧？”
　　宁夏看过去：“嗯？”
　　林霄摆出一副拽拽的样子：“我是说网上那些事。”
　　这个‘智慧医疗’林霄偶尔和宁夏一起在车上的时候，听她和其他人打电话的时候提到过。
　　下午，他在刷手机的时候，‘智慧医疗’这几个字引起了林霄的注意，结果点进去却是抹黑‘智慧医疗’的新闻，之后网上更是铺天盖地关于宁海和‘智慧医疗’的负面新闻。
　　宁夏这个时候才回来，说不定就是因为那件事。
　　林霄脸上还是他那副酷酷的表情，只是眼里不时闪过的担忧却藏不住。
　　一旁的林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哥哥紧张，她也在一旁跟着干着急。
　　看着兄妹俩的模样，宁夏心里暗暗发笑。
　　见宁夏不说话，林霄暗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皱了皱眉，忍不住安慰了一句：“网上那些新闻舆论十有八九都是假的，没几个人会放在心上。”
　　“这样吗？”宁夏随意的反问一句。
　　林霄一脸默然的看着宁夏：“……”好吧，这话他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
　　随即，又道：“反正你不用怕，我可以帮你。”
　　宁夏新奇地看着林霄：“你打算怎么帮我啊？”语气中带着几分打趣。
　　林霄眉头皱的更紧，暗想：他说真的，这女人怎么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林霄黑着脸，侧开视线，沉声道：“反正我有办法。”大不了哪个新闻号发布了黑宁海的消息，他去黑了对方的账号就行了，林霄心中下了决定。
　　宁夏一笑，神色并不显得严肃：“没那么严重，我也没怕，你不用担心啊。”
　　“谁担心你了。”林霄不满的嘀咕，不过脸上紧绷的神情倒是松动了几分。
　　宁夏也不拆穿：“好吧，既然不担心，你现在可以领着你妹妹去睡觉了吗？”林可那儿已经扒在沙发靠背上快睡着了。
　　林霄不再多言，点了点头。
　　一把拎起了脚边的林可，就往楼上走。
　　刚走了几个台阶，林霄又忍不住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宁夏：“你——”
　　“还有问题？”宁夏看着林霄一脸纠结的样子，开口问道。
　　林霄神色复杂的盯着宁夏，片刻才问道：“你真打算跟顾叔叔离婚？”现在宁夏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自己要忙的事情，他总觉得宁夏好像没那么在意顾叔叔了。
　　宁夏挑挑眉：“暂时不考虑。”至于以后，以后再说。
　　第二天，宁夏起来，先拿手机刷了眼新闻。
　　果不其然，头版头条就是关于宁海集团的新闻——经过一个晚上的人为发酵，所有与宁海有关的新闻旁边都已经带上了一个“火”的符号，有的在火旁边还加了个爆字。
　　此时，网上关于‘智慧医疗’涉及个人隐私的论调已经难寻踪迹，更多的消息则是在说宁海的医疗水平不行：
　　【宁海的医疗，不过是拿了几台所谓的进口设备忽悠人，治不了病、更救不了人。】
　　【宁海，不过是一个卖点医疗康复服务的企业，想做全民性的医疗，无疑是痴人说梦。】
　　【‘智慧医疗’放在宁海这样的企业就是一个天大的骗局。】
　　……
　　另外还接踵爆出了不少关于宁海的医疗事故：说有人在宁海旗下的医疗机构不过是做了一个阑尾炎的小手术，最后却死在了手术台上；说有病人进入宁海旗下的医疗机构治疗，大半年了还未能康复出院；说宁海为了赚钱，能不能医治的病人都接；还说宁海曾经发生过多起，手术过程中将手术工具遗忘在病人体内的事故……
　　一条比一条精彩，一条比一条离奇，但各个爆点十足。
　　宁夏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翻页。
　　不得不说，韩娄在舆论信息把控这方面很到位。
　　又翻了几条，宁夏放心地收起了手机。
　　——
　　宁夏连早餐都没吃就出了门。
　　出门前，面对王管家和林霄两人担心的眼神，宁夏只是笑笑，告诉对方事情没那么严重。
　　心中则是暗想：确实吧，网上那些消息有些过于“精彩”了，即使知道那些都是有意为之的结果，但看着那样的舆论消息，宁夏自己也认不出，还小小的心梗了一下。
　　——
　　来到公司，宁夏走进会议室，立时就感觉到气氛凝重。
　　此时宁海的高层已经早早等在了会议室里，里面不少人因为网上那些消息，几乎一夜没睡。
　　“大家是从公司正门进来的？”宁夏入座后，开口问道。
　　平静清淡的声音让现场凝重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有人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黑。
　　他们是从前门进来的，并且废了很大一番功夫——此时在宁海门口已经围了大批的记者，仅仅只是宁海尚未证实的舆论新闻，哪里会有那么高的‘人气’，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恶意制造舆论关注点！
　　其中几人看向宁夏，那眼神仿佛再问：难道少董您没从正门进来。
　　宁夏的确没走正门，预料到了今天可能出现的情况，宁夏直接让司机从宁海后门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库里。
　　一路无阻。
　　“说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宁夏环视一周，开口说道。
　　坐在宁夏右手边下手位置的吴总最先开口，神情严峻：“目前遇到的危机对于宁海来说是前所未有的考验。”
　　“从昨天下午第一条负面新闻爆出到现在，公司的市场信誉值已经严重受到影响，根据旗下医疗机构反馈的信息，已经有不少病人在昨天到今天之间办理出院，另外昨天医疗机构接待病人的数量，也比较同期同时段减少了至少40%，根据目前的状况分析，可能还会继续下降，并在一周内下降数量达到80%以上。”
　　越说，吴总的语气便越是凝重：“另外，因为几条利空消息接连爆出，宁海的股价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但是预计今天稍后的开盘价，将比昨天的收盘价下跌5个百分点以上。”吴总神色越发难看，顿了顿，又道：“这样的跌势预计可能持续至少3天直到下一周，并且如果舆论不能平息，可能还将持续受到影响。”
　　吴总旁的徐总接过话，看向宁夏，道：“按照少董昨天的安排，市场部这边已经做了紧急控制，法律程序在正常推进，另外面向官方的工作也在正常进行，公众这边，公司正在努力控制，但是网上的舆论压力太大，控制效果并未达到预期……”
　　紧接着是项目部的经理也皱起眉，开口汇报：“公司这边在尽力安抚合作企业，但是因为舆论影响，依旧有个别合作方暂停了与宁海的业务合作……”
　　宁夏垂眸，耐心听完了所有人的汇报。
　　略微思索片刻，开口询问：“‘智慧医疗’项目那边情况如何？”
　　王程赶紧回答：“按照少董的意思，‘智慧医疗’这边所有工作正常推进。”
　　闻言，宁夏微微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将面前文件的纸张卷起，沉默片刻，才又抬起头来看向众人。
　　“目前这样的情况，公司能够维持多久？”宁夏语气平静的询问。
　　众人面露难色——这样的危机不能马上解除，还要持续下去的话，对公司会造成较大的影响，且不说别的，光是资金方面就将会是一笔巨大的亏损。
　　有人刚想开口，却被宁老爷子打断。
　　老爷子似乎看出了宁夏的打算，开口道：“关于公司财力方面的问题，夏夏不用担心，宁海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一点风浪都经不起还开什么公司。”
　　更何况，昨天还有个不受待见的，上赶着要来给宁海送钱。
　　虽然最后他拒绝了。
　　“夏夏想做什么就放心做。”对孙女，宁老爷子充分信任。
　　董事长都定了基调，旁人不敢再说什么。
　　宁夏有些感动地看着老爷子，轻轻点头。
　　视线，又转移到众人身上：“情况我大概都清楚了，各部门昨天做的应急处理都很不错，下面我们来说说应对措施和接下来的方案。”
　　宁夏看向老爷子，见老爷子点头，宁夏才继续开口说道。
　　“第一点，继续收集法律证据，保留追究权利……楼下那帮‘记者’，我不希望一会儿我再下去的时候还能看到。”至于应该怎么做，不需要宁夏多说。
　　“第二，马上启动市场控制，务必保证公司其他方面的业务和口碑不受影响，至于网上的舆论，公司直接发出声明，网上所有的消息均不实。”
　　市场部经理面露为难：“企业业务这边已经在全力控制，基本情况都稳定了，只是现在公司发声明不一定有效。”毕竟现在网上的舆论基本就是一边倒。
　　宁夏的视线落在经理身上：“信不信没关系，发不发就是原则和先机问题了。”
　　“好的，我会后马上安排。”市场部经理应下。
　　宁夏继续往下，直到将自己的安排交代清楚。
　　环视一圈，宁夏说道：“刘总在吗？”
　　刘总是宁海旗下医疗机构的主要负责人。
　　“在的，少董。”一个中年男人连忙回复。
　　宁夏应了一声：“宁海所有的医疗机构保持正常营业。”
　　“是。”
　　“另外，这里有一张清单刘总你看看。”宁夏将一张纸条递给胡文博、又由胡文博递给了对方，这是宁夏刚才听汇报的时候写的。
　　“上面有关罕见病种部分，刘总你去看看，联系几位病例，如果对方同意，公司向对方提供免费治疗。”见刘总接过清单，宁夏继续吩咐。
　　虽然疑惑于宁夏这样的安排，但刘总没有反驳，目光在清单上仔细看过，点头应是。
　　说完，宁夏稍作停顿：“以上，是目前这一阶段的工作安排，各位还有什么问题。”
　　众人当然不会有异议，纷纷点头，同时也在心里惊叹了一把：少董这么一通安排，不说是不是最好的，但光是这样的气度和决策力就已经足够让人钦叹。
　　“没什么问题，那上述的事情就这样决定。”宁夏说罢，又道：“安排一下，请‘智慧医疗’的合作方和投资方过来开项目会议。”
　　“好的。”一人应声，又对着宁夏询问：“安排到明天上午可以吗？”
　　宁夏眯了眯眼，眸色微闪：“不用明天，就安排在今天下午一并解决。”
　　“好的。”那人连忙应下。
　　宁夏看了眼时间，再开口，便换了个话题：“既然今天各位都到的那么齐，还有时间，正好今天就来说说‘智慧医疗’项目的事。”
　　还没从前一秒公司危机的紧张担忧状态中出来的众人：“……”少董这、这心态也太好了吧。
　　一边感慨，众人一边也从宁夏的态度中看出了她对‘智慧医疗’这个项目的势在必行，于是纷纷收敛了心思。
　　“关于‘智慧医疗’前期的会议上，我已经说了很多，今天就不再多说，我们来说说一些具体的问题。”
　　宁夏让王程那里做了项目推进情况和一些现阶段性问题的汇报。
　　讨论到具体的问题，也让在场众人暂时忘记了公司的危机，投入到问题的研讨当中。
　　王程看了一眼文件，说到关于设备来源的问题：“目前我们已经和华扬集团进行了对接，并且也已经安排人到对方生产线进行实地跟踪调研了……”
　　华扬集团正是王太太娘家的公司。
　　听着王程的汇报，有人提出了异议：“华扬据我所知是我们国内的一家公司，这么说公司是打算在设备上使用国产的？”
　　宁夏神色自然的应了一声声：“的确。”10%的核心技术型设备，宁夏考虑使用在国内有完整代工厂的全资品牌进口设备，这样可以大大缩短供货周期，而剩余90%的设备则全部使用国产。
　　“各位也可以提出不同的意见。”宁夏的视线从开口之人的身上转移，扫了一眼在场众人，这才开口。
　　其中一位高层思索一番，开口：“使用国产设备这一块，我不太赞同，既然可以用更好的，为什么要用国产的。”
　　“我同意杨总的观点，普遍的认识，国产设备虽然价格便宜，但是性能技术很多都不如进口设备，另外在设备使用年限上也比进口设备短了许多，就拿我们最常见的RX仪来说，进口设备的使用年限可以达到30年以上，而国产的使用年限最多达到5-8年。从长期经济效益角度出发，其实进口设备更加经济。”又有人开口分析了一番利弊，话里话外更倾向于进口，对国产设备完全不认可。
　　在场众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宁夏不急不慢地看向王程：“王总那里调研到的情况如何？”
　　王程：“根据调研到的情况，华扬的设备的确不错，核心技术方面、包括设备使用效果都能达到国际水平，不比我们之前使用的一些进口设备差。”
　　“不过。”说到这里，王程语气一顿，又道：“使用年限这一块，国产设备一般都是3-10年，确实暂时无法达到像刚才黄总说的30年那么长。”
　　“既然如此，我的建议最好还是使用进口设备。”
　　“我也同意。”
　　“……”
　　听众人说完，宁夏才再次开口：“各位的考虑都没有错，不过，有一点，不知道各位是否考虑进去了。”
　　“医疗技术的升级革新一般是多少年？”扫视一圈，宁夏语气不疾不徐的问道。
　　宁夏的话将在场大部分人问住：这……
　　宁夏一笑：“这方面的专业问题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据我了解，一般行业3年会有一个小的革新，5年会有一个大的技术革新。”
　　“如果各位现在顾虑的是设备使用年限问题，那么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各位，我并未打算让某台设备‘服役’那么长的时间。”宁夏的每一个字，说的都格外清晰，准确的传递到所有人的耳中。
　　看着众人恍然大悟的神情，宁夏继续道：“‘智慧医疗’要做的就是最先进、最全面的医疗服务，那么医疗技术也应该保持先进，3-5年，就应该有一次医疗技术方面的更新……”
　　也就是说只要保证设备功效，使用年限即使是国产的也完全没有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考虑，那么我没有意见。”之前最先开口的杨总这一次赞同了宁夏的决定。
　　“不过在技术和功能性方面一定要保证。”
　　王程点头：“各位放心，这一块儿我会严格把关。”
　　……
　　散会后，众人离去。
　　宁老爷子也悠悠然地收了面前的茶杯，准备提前下班。
　　“后面的事就交给夏夏了。”宁老爷子一脸悠闲说道，脸上哪有半点对公司现在这个困境的担忧。
　　在他看来，他现在已经是随时可以愉快退休的人了。
　　——是先把他门前那块养殖场计划提上日程呢，还是先把后面的鱼塘再扩扩。
　　……
　　看着老爷子的背影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宁夏哭笑不得。
　　这时，胡文博过来，将一份资料递给了宁夏。
　　“小小姐，这是刚刚得到的情况。”小小姐之前让他找人去查了纪家的形势，和一部分货运线的情况，这是下面的人查到的内容：之前纪家的一些被查或者因为其他种种原因，停滞的运输线正在慢慢恢复运转，只是明面上还是纪家的，但背地里已经渐渐转出到了其他人手里，这里面有cnn商会的，也有商会以外的，但无疑，都与谢瑜华有关。
　　“估计要不了多久，之前打压下来的几条线就要彻底恢复了。”胡文博忍不住提醒，心中暗道：他不明白小小姐为什么不让他们继续举报，反而放任对方复苏。
　　听到这话，宁夏却冷冷一笑：“不会的。”
　　


第55章 卖消息
　　放长线钓大鱼, 鱼跑了可不行。
　　宁夏拿出手机，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有一个人，或许可以起到作用, 与谢瑜华敌对, 她可不是主力军。
　　想到这里, 宁夏点开一个人，发了一个字过去：【在？】
　　【AAA：在。】
　　【AAA：太太这次想查什么？】AAA回复相当之快。
　　——这位太太现在可是他的大客户。
　　宁夏没废话：【最近有人在查cnn商会的资料？以及cnn有关的运输线？】
　　这条消息发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AAA’那边才有了回复。
　　【抱歉, 这是行业秘密, 不能透露给太太。】他们这行也有这行的规则, 不能坏了规矩。
　　宁夏看着屏幕上的字, 勾唇一笑, 她可不是要买对方的资料, 反而还要送给对方一份‘大礼’。
　　宁夏心中思索, 一边给AAA回复：【是么？如果我是和你做买卖呢？】
　　【AAA：太太可别为难我。】这是规矩，给钱也不行, 这买卖做不成。
　　宁夏握着手机微微挑眉，很快回复：【不找你买情报。】
　　【AAA：那是？】
　　【宁夏：卖一份资料给你。】
　　【AAA：？】
　　宁夏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给出回复：【关于cnn商会经利益链的。】
　　那边aaa似乎惊了一把，片刻才发来一句话：【真的假的？太太不会是打算以此套我的话吧。】比如套出谁在调查cnn的消息。
　　几次接触下来, 他发现这位太太哪里像是最初他评价的‘无知怨妇’, 明明精明得不行，和这位太太打交道得随时保持警惕。
　　宁夏废话不多说，直接给‘AAA’扔了一张半页纸的截图过去。
　　这是上一次在cnn峰会那天，韩娄给她的那份资料，宁夏仔细研究过, 现在给对方看的这一份是宁夏调整之后的内容，删减了一些敏感的部分。
　　但这仅仅半截的截图内容，也足够令那边的‘AAA’大兄弟震惊不已。
　　‘调查cnn’这笔单子，金主出价非常高，他也心动了，花了不短的时间冒险调查cnn的情报，现在也有了一些眉目，所以，几乎一眼，‘AAA’就能看出宁夏给他的这半张截图上的东西绝对不假。
　　宁夏也不等AAA回复，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找你们这个行当买cnn情报的人出手应该很阔，这笔订单大概可以帮你完成下半年的整个业务量了。】
　　宁夏这话简直说到了‘AAA’的心坎上——太诱|惑人了。
　　【AAA：太太手里的资料我买了，太太有什么要求吗？】
　　【宁夏：让这份资料传到要查的那个人的手里。】这是宁夏唯一的要求。
　　‘AAA’百思不得其解这位太太这是哪一出，想要让那边的客户看到这份资料，顾太太直接给对方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
　　【AAA：这是我的营生，太太不必担心。】
　　略微思索了一下，AAA又发道：【不过太太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既然是买，我可以用其他情报作为交换，或者我也可以按照行业价格给太太付费。】
　　宁夏：“……”她像是很缺钱的样子？
　　想了想，宁夏发过去一句：【那就用情报交换吧，帮我去查一个人。】
　　【什么人？】AAA的回答也简单直接。
　　宁夏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她想到了一个人：【柳春华。】
　　随即，宁夏又发了一些其他补充信息给对方。
　　【太太是要查这人的家庭矛盾，还是感情纠纷。】AAA照例询问。
　　【宁夏：不是，我要你去查最近这个人带过的所有学生中，出现延期毕业、无故休学、或者是自杀情况的资料，尤其是那些被压下去或者被掩盖的。】
　　——
　　胡博文再次进来的时候，发现宁夏好像心情十分不错。
　　“小小姐？”
　　“韩少在医院里情况如何？”宁夏抬起头，看向胡博文。
　　“目前的治疗很顺利，状况不错。”胡博文面色一正，语气十分正经，心中暗道：韩娄可是他们的重要合作方，必须慎重对待。
　　知道韩家二少真正身份的人不多，胡博文在从小姐这里知道后，也着实惊了一把。
　　宁夏点头：“一会儿安排人买个果篮给韩少送过去。”之前韩娄提供了那么多消息，尤其是那张图过来，宁夏还没表示过感谢，这次正是个机会，随即，又加了一句：“贵一点的。”
　　胡博文面色不解的看着宁夏，宁夏只说了一句：“就说是给他的分成。”
　　‘AAA’他们行当调查一个人价格不高。
　　要是让韩娄知道他的这一份资料被宁夏给贱卖了，而且居然才分了他一个果篮，估计能气死。
　　胡博文依旧不解，不过没再问，点头应下。
　　见宁夏说完了韩娄的事情，胡博文又道：“另外，小小姐，之前你在会上安排的，目前已经找到愿意免费接受治疗的病例了，陆陆续续在安排签署医疗自愿书。”这里面有经济困难、花不起钱治疗的，也有一部分是知道罕见病无法治愈，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的。
　　胡博文面上露出为难之色，犹豫片刻，还是道：“以宁海现在的医疗能力，不一定能够治得好。”胡博文心中暗叹一声：何止是不一定。
　　罕见病，本身就是极难治疗的，时至今日，不少病种就算放眼其他发达国家，都没有明确一个最佳的治疗方法。
　　胡博文觉得，宁夏的计划是好的，可是，能不能达到预期效果，能不能实现预期的计划，那就太难说了。
　　“尽快安排病人入住，另外联系好和我们有合作的新闻方，做好治疗过程中的跟踪记录。”说到这里，宁夏顿了顿，又道：“至于其他的我有办法。”
　　——对于一些罕见病，单纯的物理治疗或者药物治疗，的确不见得能起到效果，并且还有可能带来很多的不良反应。
　　所以，宁夏考虑的是另外一种更直接的治疗方法——生物治疗。
　　——
　　胡博文依旧有些担心，但在整件事的决策上，依旧选择完全听从宁夏的决定。
　　胡博文领命下去安排。
　　宁夏在办公室里，正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列出现世的时候，她参与过的一些生物治疗罕见病症的治疗方法。
　　正在这时，宁夏的电话一阵震动。
　　正是陈雨欣打来的电话。
　　“实验室一切顺利吗？”宁夏接起电话，直接询问。
　　陈雨欣立刻对宁夏汇报：“都挺顺利的。”
　　“按照咱们的实验计划，现在Ra-Re菌种已经培养到第4代，各个方面的参数都表现稳定，下午就可以进行刺激实验了，另外董文斌那边的对照模拟实验也一切正常……”陈雨欣在电话里向宁夏汇报了实验进展，又将目前检测的各个数据跟宁夏说了一遍。
　　宁夏听着陈雨欣的汇报，眼中浮现满意的神色：“数据正常，而且与目标参数偏移不大。”
　　“做得不错。”总结结束，宁夏不吝啬自己对实验室三人的夸奖。
　　宁夏的表扬让陈雨欣心里一阵高兴。
　　想到某件令人呕心的事，电话那头陈雨欣又皱起了眉：“宁老师，还有一件事。”
　　“什么？”宁夏随口一问。
　　“还是那个柳教授那边的事。”陈雨欣语气中带着不满：“宁老师，我跟你说，柳教授他们那边的实验居然正常在往下做！”
　　今天卢珊还专门让那边实验室的熟人打听了一下，说是柳教授实验室的实验方向和他们的有些类似。
　　类似个毛线！
　　对方分明就是抄他们的！
　　之前他们做了保密，对方没得抄，现在答辩过后，又开始了。
　　陈雨欣实在想不出，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人！
　　陈雨欣对着电话，一通叙事加吐槽。
　　“宁老师，我们要不要去举报啊，就说她们抄袭我们的课题。”陈雨欣越说越气，恨不能立刻就揪着对方去理论一番。
　　宁夏比陈雨欣冷静许多：“目前举报没有用。”两边的实验都只是初期阶段，没有结果应征、方向也尚无定论，她们去举报柳春华实验室抄袭，对方有1000种理由，可以说她们的课题方向与这边的不同，前期也只是培养方法类似。
　　宁夏一句话，就让斗志昂扬的陈雨欣蔫了。
　　“那怎么办啊……”
　　“没事，让她们继续。”宁夏语气平静，眼里却闪过一丝锋芒。
　　又安抚陈雨欣道：“柳教授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不用担心，你们安心做实验。”话音一顿，宁夏又说道：“要咱们自己掉了链子才是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陈雨欣语气坚定：“好，宁老师放心，我们这边会认真做实验的，保证不出岔子。”
　　挂了电话。
　　卢珊连忙开口询问：“怎么样、怎么样，宁老师怎么说？”
　　陈雨欣看向卢珊，将宁夏的意思传达出去：“宁老师让我们好好做实验，千万不要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然后呢？柳教授那边，宁老师没说怎么处理？”就连一向沉稳的董文斌都坐不住了，想到柳教授那边的操作，就气得不行。
　　陈雨欣看向董文彬：“宁老师让我们不用管她们那边，安心做我们自己的就可以了。”
　　“可柳教授那边不管也不行啊，万一她到时候再像之前那样，抢在咱们之前发布个什么阶段性成果，最后还倒打一耙怎么办？”卢珊心里急得不行，神色也越发担忧：“而且如果真的两边同时做出来的一样的实验，搞不好所有的功劳都要算给柳教授了。”
　　董文斌点头，语气也越发凝重：“咱们这个是竞赛课题，柳教授那边是已经上报的一类实验课题，对比起来，我们这边很吃亏。”
　　陈雨欣皱眉，摊了摊手：“算了算了，别想了，反正我们听宁老师的，安心把实验做好了先！”其实有一句话陈雨欣没说：她总觉得以宁老师这种性格的人，不会轻易放着柳教授在哪儿蹦跶的，说不定正在酝酿什么大招。
　　——
　　讨论这件事的，不只有陈雨欣三人。
　　此时，柳教授的课题实验室里，几人也正拿着手里的实验记录本，面露纠结地围在徐艺芳面前。
　　“徐师姐，我那边出了点问题，就是这个，这一步实验步骤里没有写，我也不清楚应该调成什么参数。”
　　“我这边也是。”
　　“还有我这个。”
　　……
　　徐艺芳接过几人的实验记录本，看了看，面露难色。
　　正在气氛僵持的时候，有人压低了声音，略微迟疑的开口：“对了，那天STS竞赛课题答辩你们去了吗？其中有一组的答辩你们注意听没有，不晓得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和我们现在这个课题的研究方向好像差不多。”
　　“嗯，那天我被我室友拉去听的。”说到这里，那人也收敛了音量：“其实我这两天做实验也有这种感觉，咱们的实验设计好像是和他们那个有些撞。”
　　“你们说，该不会……”
　　还未等这人将后半句说完，就有人打断了他的话：“不可能的，你别瞎猜。”
　　“万一，我说万一？”
　　“就算是，学院肯定也会相信咱们教授啊。”
　　“那可不一定……”
　　“行了行了，别说了。”
　　“在说什么？”柳教授的出现，打断了众人的对话。
　　面对柳教授，几人面色微变，紧张地站成两排，大气都不敢出。
　　柳春华扫了众人一眼：“实验时间，你们不在各自的位置上认真做实验，围在一起聊什么天？！”
　　一个人连忙开口解释：“教授，不是的，我们是实验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问题，所以过来请教师姐，顺便也一起研究一下。”
　　听了这话，柳教授脸色更加深沉。
　　徐艺芳硬着头皮，对柳教授说：“教授，的确是这样的。”
　　柳春华沉声说道：“什么问题？”
　　徐艺芳将几个实验记录本递到柳教授眼前：“是这些，我们在实验过程中，发现实验设计中一些有关的参数没有说明，所以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做。”她不敢说是柳教授给他们的实验方案不完整。
　　注意到柳教授越发冷肃的表情，徐艺芳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
　　柳教授此时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心里暗骂：问她、她哪儿知道？！
　　现在的实验设计是柳教授根据对方组，那天课题答辩的内容进行推导设计的。
　　毕竟不是自己想的课题，即使柳春华经验丰富，对于那天答辩会上宁夏他们组没有提到的关键点，柳春华这边也很难确定。
　　所以，即使她做出了一个后续试验的流程设计，也依旧有许多不完善、有漏洞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些步骤从理论上来说，根本说不过去。
　　柳春华目光严厉地扫过众人。
　　面色一沉，柳春华厉声斥责道：“实验参数说明不全？我们这是一个探索研究性的课题，要什么都全了，我还找你们来做什么？”
　　柳春华严厉的视线，落在众人身上：“参数不明确，你们难道不知道将各种参数都考虑进去？”
　　“可……”
　　有人刚要开口，准备说什么，就被柳春华直接打断：“没什么可是的，今天确定的实验内容必须完成，完不成你们也别回去了！”
　　说完，柳春华也不理会众人的难处，转身离开，留下一帮学生，满脸的绝望。
　　“教授这两天是吃了火|药了？”这都几次了，一旦过来问进度，只要没达到她的要求，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们训斥一顿。
　　“你们还好，起码还能继续往下做，我这可咋办？”说话的人已经要哭了——那些不明确的参数，其他人的可能就几个变量，多花几天时间，多做几组实验就行了，他这个是计量参数啊！不说明有多少，他做到死都不可能做得完。
　　——
　　这头，柳春华回到办公室，面色异常阴沉。
　　过了许久，才平息了面上的怒意，拨通了一个电话。
　　柳春华勉强缓和了语气，声音中带着几分刻意的友好：“喂，丁教授，是我，柳春华，您好您好。”
　　打过招呼，刘春华也直奔主题，将她打电话的目的说出来：“是这样，就是上一次我发给您看的那几篇论文，你看了吗？怎么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声音：“你给我发的那几篇论文我都仔细研究了一遍，从分析方法，用词习惯来说，的确应该都是同一个人写的。”
　　“这样啊。”柳春华眉头紧紧皱起，不知作何想法，想了想，又追问：“那您这方面的经验比较多，能不能看出来是哪位老师的论文啊？”
　　“这就不好说了。”
　　“不过一般这类论文如果发表了，不都有作者记录吗？你怎么还来问我这个？”对方的声音透着狐疑。
　　柳春华只觉得心中一紧，握着电话的手指也下意识收紧，连忙尴尬的笑笑，糊弄道：“就是随便问问，这不我也还没去看嘛。”
　　好在，对面那边的教授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
　　另一边，宁海。
　　宁夏在办公室里，拿着面前一堆写下来的治疗方法摘要研究了一会儿。
　　这时，胡博文敲门进来。
　　“小小姐，祁家主来了。”
　　


第56章 哟见面
　　祁司明进来：“看样子你还不错。”
　　他不担心宁夏, 毕竟他相信宁夏有能力应对这一切，不过宁夏所做的一切比他想的还要好。
　　宁夏对着祁司明一笑：“怎么说？”
　　祁司明的视线扫过茶桌以及茶桌上考究的茶具，又落在宁夏身上：“还有雅兴泡茶，应该状况还算乐观。”
　　此时宁夏面前是宁老爷子最宝贝的那套茶具, 刚才又让她叫胡博文给顺来了。
　　宁夏闻言挑眉, 半开玩笑道：“专门给祁家主准备的, 祁家主现在可是‘智慧医疗’最大的合伙人，这个节骨眼上, 可不敢怠慢了。”
　　宁夏所言, 引得祁司明一阵低笑。
　　祁司明在宁夏对面落座：“放心, 这个合伙人跑不了。”
　　——
　　宁夏一笑, 视线落在面前一堆东西上时, 却微微皱眉。
　　这又是盖碗、又是茶壶的, 用哪个？
　　还有这堆, 什么公道杯、茶海、闻香杯……的顺序是个什么来着？
　　宁夏努力回忆了一下之前喝茶时, 人家泡茶的步骤，结果完全没想起来。
　　看着眼前一堆叮叮当当的东西, 宁夏直觉头疼，喝个茶，搞那么多麻烦的步骤有必要吗。
　　宁夏心里吐槽，索性放弃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删繁就简, 直接拿了最大的茶壶, 往里头放了把茶叶，添上开水，盖子一盖，完事。
　　要是宁老爷子在，肯定要大呼暴殄天物。
　　至于那个老爷子的心头好金蛤蟆, 不是，金蟾，依旧很不受待见地被宁夏扔在了一旁。
　　对此，祁司明也毫不在意。
　　见宁夏要去拿茶壶倒茶，祁司明抢先一步：“我来。”
　　祁司明为两人倒了茶。
　　放下茶壶，祁司明看向宁夏：“网上剩余那一部分舆论是你的计划？”
　　那些负面新闻爆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让人清理了。
　　唯独其中有一部分影响不算最恶劣的消息，仿佛有人在刻意维持，察觉到这一点，祁司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宁夏，同时也大约猜到了宁夏的想法，所以他便让人撤掉了对那一部分新闻的清理。
　　宁夏对此不觉意外，轻轻点头，直言道：“是一部分。”舆论引导，正是她的计划之一。
　　祁司明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转而关心道：“现在宁海情况如何？”
　　宁夏略微思索：“事态还在可控制范围之内。”
　　祁司明点头，提醒宁夏：“一会儿的项目会议上，可能会有一部分投资人提出撤资。”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把事情看得透彻，也不是每一个人都那么无条件的信任合作方。
　　他希望宁夏能做好心理准备和应对准备。
　　宁夏应声：“我知道，谢谢提醒。”
　　说完，宁夏抬头，看了眼时间：“时间差不多了。”
　　不等宁夏说话，祁司明率先应声：“走吧。”
　　——
　　项目会上，来了‘智慧医疗’项目的主要合作方和投资方，一共是二十几家。
　　宁夏进去的时候，会议室里的众人正在各自议论。
　　“直到现在，舆论都没有压下去。”
　　“这怕是背后故意有人在使黑手吧。”
　　“这还用说，一看就知道了。”
　　“‘智慧医疗’想继续下去，怕是不太容易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都还没开始，就来了这么一波负面新闻，就已经算是失去先机市场了。”
　　“我看这项目是不能再——”
　　最后这人话音未落，见宁夏进来，便硬生生打住了。
　　其余众人也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宁夏看了眼众人，朝着众人礼貌点头：“关于‘智慧医疗’的情况看来各位投资人都很关心，那么我也不说那些虚的了，先跟各位说一下现在的情况。”
　　宁夏让一旁的秘书将资料发到每个人手里，同时说道：“这是现在的一个情况整理分析报告，我简单说一下。”
　　“从昨天下午17点30分网上爆出的各种关于‘智慧医疗’和宁海集团的负面谣言开始，截止到目前，宁海的股价、市场口碑以及旗下医疗项目，的确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另外‘智慧医疗’项目本身也受到了影响，根据评价专家的分析，‘智慧医疗’项目的预估值，比先前的预估值大约下降了30个百分点。”
　　听到宁夏不做掩饰的介绍，众人的面色更加难看。
　　“你说的这个情况还只是目前对吧？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之后，这个预估值还会再往下跌？”宁夏刚说完，就有人安耐不住的接口。
　　“我的担忧和李总一样。”一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这才说道：“就我刚刚才查到的情况，目前网上关于这个项目，和宁海集团的负面新闻依旧还在，如果是这样下去，只怕后面的情况会更加不乐观。”
　　“我只想知道，宁海集团在做‘智慧医疗’这个项目之前，难道没有考虑风控吗？或者应急预案又在哪里？为什么一天过去了，网上那些舆论还在？”那人的语气，夹杂了质问之意。
　　“舆论风向太关键了，不说别的，首先我们就应该先把舆论给控制下来才对。”其他人也开始纷纷应和。
　　“没错。”
　　……
　　宁夏并未出言打断，而是仔细将众人的话听完。
　　这才语态自然的开口道：“各位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大家现在相对关心、同时觉得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应该是舆论方面是吗？”
　　“实际上在网上的不实言论曝出的第一时间，公司就启动了应急预案，开始对网络上的舆论进行控制。”宁夏看了一眼众人，缓声解释。
　　“那么效果在哪里？为什么那些舆论还在？”有人质问。
　　宁夏顺着声音看过去，瞥了对方一眼，那人一顿，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宁夏语气平静的继续：“效果并非没有，事实上，目前的负面新闻数量已经比昨天峰值时候减少了98%左右，剩余部分的舆论方向，也多围绕在宁海医疗本身这部分影响不大的方向上。”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各位，目前的舆论无论是影响还是方向，都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在场的大多都是人精，宁夏一句‘可控制’，立刻让这些人意识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看着众人的神情变化，宁夏浅浅一笑，又继续道：“宁海在这个项目上投入巨大，我想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宁海不会拿自己企业命运来开玩笑，就算我会，我爷爷也不会同意。”
　　宁夏最后一句，让会议室里的气氛轻松了一些。
　　见此，宁夏又正色道：“感谢各位能够在‘智慧医疗’这个项目上对宁海给予支持，我可以很郑重地向各位保证，针对目前外界的一切，宁海早已准备了完善的应对方案，网上舆论也不会对‘智慧医疗’本身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届时项目会按照原计划正式启动，项目的预估值也不会比原定的有所下降。”
　　“宁海计划多久能解除这次危机？”听了宁夏的一席话，有人陷入思索，有人开口询问。
　　“一个月以内。”宁夏的每个字都说的掷地有声。
　　这番话也让在场许多人吃了定心丸。
　　但也有人并不买账。
　　“抱歉，我还是不太看好现在的形式。”一人看向宁夏，面色迟疑的开口。
　　“确实，现在这个项目才刚刚起步，遇上这么一个冲击，能不能趟过去，不好说啊。”另一人也叹了口气，附和。
　　“我们这个小门小户的公司可承担不起啊。”有人不怕‘哭穷’地说——他们同宁海合作本就是为了赚钱的，要是钱没赚着，还倒亏了一笔那就不好了。
　　何况，这一次明显就是背后有人在故意针对宁海，他们没必要因为一纸合同陪着宁海共存亡。
　　……
　　祁司明没说错，果然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宁夏面色未改。
　　“这位是宁海的李经理，专门负责合同签订和项目投资方面的工作，今天我把他叫过来了，各位如果已经信不过宁海，可以现场撤资。”宁夏环视一周，顿了顿，又补充：“各位的撤资将不产生任何违约金额。”
　　宁夏的决定让众人一惊：真的假的？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同意他们撤资了？而且还不用赔付违约金额？！
　　宁夏的果断干脆，反而让这些人心里没谱了。
　　看宁夏气定神闲的样子——该不会，宁海真有解决的法子吧，或者其实有了更好的打算，早就不想带他们玩了，借此机会甩掉他们？
　　……
　　众人一阵纠结之后，最终只有6家提出了撤资。
　　那六家的董事长此时看着宁夏有几分尴尬。
　　“实在是抱歉，确实是我们公司最近的项目太多了，资金方面也有些吃紧了。”
　　“我们公司也是，确实不敢冒这个险……”
　　几人说着，又看向了祁司明：“祁家主，不好意思啊，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听说‘智慧医疗’项目，祁家出资不少，能和祁家同为合伙人是他们的荣幸，只是……
　　祁司明却不在意地笑了笑：“生意而已，几位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言罢，祁司明又道：“再则，我还要感谢各位让出了手里的项目占股。”
　　祁司明前面那句是公式化的寒暄，后面这句纯粹就是帮宁海找场子。
　　言下之意：这项目祁家很看好，你们撤资多少，我祁家都会出资拿下。
　　众人：“……”
　　“效果比预期的好？”会后，众人离开后，祁司明看着宁夏说道。
　　“确实。”宁夏心中颇为满意，暗道：她刚才那么大方地让众人撤资，其实也有赌的成分。
　　反其道而行——就利用商人的多疑，让那些投资人们不舍得撤资。
　　祁司明看着宁夏，眼里的笑意加深，几不可查的闪过一丝赞叹。
　　见宁夏似乎也准备离开，祁司明主动询问：“要走？”
　　宁夏应了一声：“嗯。”她在这里顶多算帮自己家兼职，科研才是主职。
　　和宁夏一起走出办公室，祁司明适时开口，问了一句：“回家还是去学校？”
　　宁夏疑惑的看了一眼祁司明：“嗯？”
　　“顺道送你。”话音刚落，祁司明瞥见了不远处正朝这边走来的顾修远。
　　从方向上来判定，顾修远好像是从宁老爷子的办公室出来。
　　看见迎面走来的宁夏和祁司明，神情也顿了一下。
　　顾修远的视线落在祁司明的身上，开口说到：“好久不见。”
　　祁司明应了一声，又道：“看来你的E国之行很顺利。”
　　顾修远看着祁司明说道：“还不错，回来一直在忙，还没时间请你喝酒。”
　　……
　　宁夏的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掠过——小说里，顾修远和祁司明两人一直就是好友，现实里好像也差不多。
　　见两人寒暄，宁夏朝着两人礼节性地点点头，打算离开。
　　刚走出两步，却被顾修远叫住。
　　“夏夏。”
　　宁夏：“？！”
　　祁司明：“……”
　　“稍等，我和你一起回家。”顾修远对宁夏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加重了“回家”两个字。
　　顾修远又看向祁司明道谢：“之前的事情多谢，还有我太太这边，也是。”
　　祁司明隐去了眼底一抹沉色，还是那句：“应该的。”
　　“下次再聊。”
　　祁司明对宁夏打了招呼，就先行离开。
　　——
　　上了车，陆伯看着自家家主面色微沉，不时眉头紧锁，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貌似还带着几分隐而未发的怒意。
　　家主极少有动怒的时候。
　　而且祁司明擅长于将情绪控制或者隐藏，换作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但陆伯在祁家这么多年，从上一任家主到现在，他能够从一些细节中看出此时祁司明的情绪不太好。
　　家主为数不多的不理智。
　　不用想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陆伯几次张嘴闭口，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旁敲侧击地提醒道：“既然顾董已经回来了，那么顾太太这边的事，家主该不用操心了。”
　　这话说得隐晦，但明白的人能听明白。
　　祁司明垂着眸子不语，许久才揉了揉眉心，沉沉地低笑了两声，情绪难辨。
　　——
　　另一边，宁夏和顾修远在车里，相对无言。
　　宁夏刷了会儿网上的舆论，安静的考虑着后面的计划。
　　突然听到顾修远叫她。
　　“宁夏。”
　　“嗯？”
　　“今天晚上有个商业宴会。”顿了顿，顾修远看着宁夏，又稍微做了一点解释：“不算是应酬，只有联创商谷的会员企业参加。”
　　“晚上你有时间一起去吗？”顾修远又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邀请自己的妻子出席某个宴会。
　　宁夏没注意到顾修远的那丝紧张，低头考虑着顾修远说的这个宴会。
　　‘联创商谷’这个宁夏听说过，类似于一个企业与企业间的友好合作圈。
　　所谓的宴会大概就和谢瑜华他们那个cnn峰会差不多，只是门槛更高一些——‘联创商谷’的友好合作企业有很多，就连宁海也算是这个合作圈里的合作企业之一，只不过，并不算是会员企业。
　　‘联创商谷’的宴会一般只有核心的企业才有资格参加。
　　宁夏在考虑着顾修远邀请自己出席的原因。
　　这时脑海里响起系统的声音。
　　【去吧去吧。】
　　“有任务？”宁夏沉了脸。
　　【没有……】
　　【就是提醒你一句，男主也会出席今晚的宴会哟。】系统的声音透着一丝搞事情的意味。
　　宁夏：呵呵
　　“所以？”
　　【所以这是个机会啊！】
　　【最近那个谢瑜华不是找你麻烦吗，正好你可以找男主帮忙啊。】
　　“你确定是我找凌泽言帮忙？”宁夏冷笑反问。
　　要说整本小说里谢瑜华最想弄死的人，可不是她这个路人甲配角，而是凌泽言。
　　【好吧，不过也差不多嘛，我这是在帮你，你别不信。】系统的声音，多少带了点心虚。
　　“不信。”宁夏面无表情地扔出一句话。
　　心中冷冷吐槽：这个垃圾系统，不坑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帮她。
　　【系统：……】
　　好吧，实际的原因是：小说里，那个谢瑜华是个重要的大boss，按照剧情，谢瑜华是和男主斗智斗勇了好几十章，最后才被男主解决掉的。
　　虽然系统不觉得0523一个降智配角的设定，能有多大的能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个女的真的有可能会把谢瑜华解决掉。
　　男主都没有动手，boss就被路人给干掉了可咋整？
　　那样剧情不就漏了吗？
　　——
　　宁夏大致猜到了系统让她参加宴会的原因，单方面结束了对话。
　　“好。”抬起头，宁夏看向顾修远，给出肯定的答复。
　　“不过我需要回去换一套衣服。”她现在还穿着在宁海开会的那套西装。
　　虽然干练清爽，但不适合去宴会。
　　宁夏刚想说让顾修远给她时间地点，她稍后自己过去，就听顾修远应了一声：“好。”
　　“你回去换，我等你。”仔细看，顾修远的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


第57章 同框
　　景园别墅。
　　王管家见宁夏和顾修远一起回来, 心里有些诧异。
　　“先生、太太。”将二人迎进了家，看着两人，王管家心里忍不住泛出一个念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稍等。”宁夏对顾修远打了一声招呼，就直接上了楼。
　　顾修远应了一声：“不着急。”
　　楼下, 宁夏上楼后, 王管家看了眼时间, 对顾修远说：“可可小姐应该就快回来了，另外林霄少爷说是今天和同学讨论有关比赛的事情, 不回来吃饭。”汇报完毕, 王管家顿了一下, 又询问道：“今天的晚餐是否提前一些安排？”
　　先生和太太最近一段时间回来很晚, 难得今天这么早就回来。
　　而且看太太心情似乎不错。王管家心想：应该是宁海那边的麻烦, 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再看先生, 王管家发现顾修远嘴角噙着一丝弧度, 心情好像也很好。
　　顾修远直接说道：“不用。”言罢, 又解释道：“晚上我会参加‘联创商谷’的宴会，不在家里吃饭。”
　　顿了顿, 又补充道：“太太会和我一起去。”
　　王管家惊讶。
　　——先生要和太太一起出席宴会？而且还是‘联创商谷’这种重要宴会？
　　两人结婚四年，见面的时间都少，更别说先生会带着太太出席什么宴会，就连一起回老宅的时候都几乎没有, 今日先生决定和太太一起出席, 应该是第一次。
　　想想，王管家又觉得这是好事。
　　本来夫妻两人就没什么仇怨，之前不过是观念不和、不够了解对方，两边又都太过于强势。
　　他能看出太太的变化，也能看出先生在改变。
　　夫妻两人和和气气的过, 总好过之前那样的状态吧。
　　而且现在可可很喜欢宁夏，林霄少爷虽然嘴上不说，但旁人都能看出他对太太的关心和重视，否则也不会每天坚持等着宁夏回来才去睡觉，而且还会叮嘱厨房的阿姨给宁夏准备热饭。
　　——
　　王管家的思绪很快被下楼的脚步声打断。
　　宁夏从楼上下来，就像她说的一样，很快。
　　此时的宁夏已经换上了一身香槟色、□□设计的晚礼服，领口采用西装领的独特裁剪方式，更衬宁夏的气质，腰间一条同色系腰带束着不盈一握的腰身，让宁夏的身材看起来格外纤细高挑，整体修身的设计、没有过多的点缀，简约而大气，优雅又不失妩媚。
　　看着宁夏，顾修远目光微怔——这是他记忆当中第二次看宁夏穿这样的晚礼服。
　　上一次是在谢瑜华的cnn峰会那天。
　　同样的惊艳，不过相比起那一天的煞气，今天宁夏这一身衣服则更加温婉，仿佛少了几分‘攻击性’。
　　“抱歉，久等了。”宁夏走下楼，客套的说了一句。
　　顾修远这才回过神：“不久。”同时脸上的线条又柔和了几分。
　　宁夏应了一声，直接了当的道：“走吧。”
　　顾修远想提醒宁夏多穿点，就见宁夏已经套上了一件长外套。
　　车已经停在门口，顾修远为宁夏打开车门，宁夏看了一眼顾修远正准备上车，顾修远又伸手，自然的帮着宁夏压了一下裙摆，见宁夏坐好了，又顺手关上门。
　　宁夏：？
　　宁夏被顾修远这一系列的举动弄得一阵莫名，诧异的看着顾修远挑挑眉，就见顾修远也顺势从另一边上了车。
　　——
　　宁夏和顾修远一同出现在‘联创商谷’的宴会上，着实让众人惊讶了一把。
　　“顾氏董事长来了。”
　　“这一次顾氏的E-BN项目，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啊。”
　　“岂止是翻身仗……我现在就后悔当初没去掺和上一手。”
　　“顾董旁边那位女伴是谁？”有人打岔地嘀咕了一句。
　　——之前他也在一些宴会上遇到过顾氏董事长，对方偶尔也会带着秘书出席，不过这一次这个，他倒是头一次见到。
　　比之前的还漂亮，而且主要是气质，气质这一块实在是太好了。
　　“感觉不错啊……”那人又低语评价了一句，眼里有着惊艳。
　　话音未落便被旁边的人打断。
　　“这种话，你可千万别再说了。”尤其是当着顾董的面的时候。
　　“怎么了？”那人不解。
　　旁人瞪大了眼睛看了他一眼：“刘总，不是吧？真的假的，那人是谁你可千万别说你不知道。”
　　“宁夏，顾董的太太、宁家的千金，你不知道？”旁边又有人惊讶的看着刘总。
　　——宁夏最近可是整个商圈的名人：以宁海一己之力，居然搅得纪氏天翻地覆、甚至谢瑜华那边的生意，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而且随后宁夏全权负责的‘智慧医疗’也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您这是眼瞎吗？不止一人在心中暗暗非议。
　　之前顾修远也是不时带着女伴出去应酬，不过通常都是顾修远自己在前面走着，剩下身后的女人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秘书。
　　今天这个不一样，顾修远明显是有意放慢了脚步，好与身旁的女人并行，而且整个过程中，顾董大部分的目光，都落在了身旁的女人身上，并且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对那个女人的照顾。
　　就刚才两人进来的时候，他还看见顾董帮身旁的妻子挡了一下冒失险些撞过来的服务员。
　　这样的待遇，除了顾太太，还有谁能享受？
　　“不过这也是我第二次见到顾太太本人，上一次见还是顾、宁两家的婚宴上，远远看了一眼。”
　　“顾董之前好像很少和他太太一同出席什么活动吧？”他好像就没有见过这两人同框过，除了结婚的那一次。
　　“看样子，顾董倒是挺重视他太太的。”
　　“能够带着太太一同出席今天的宴会，还用说吗？”
　　众人惊讶于顾董和传说中的顾太太的第一次同框的同时，倒也被这位顾太太惊艳了一把。
　　直到察觉到顾董带着冷意的目光扫来，其中几人才堪堪收回了视线。
　　——
　　“水还是果汁？或者酒？”顾修远看着宁夏，主动开口询问。
　　此时，宁夏正在脑子里考虑着关于‘智慧医疗’她想到的一个方向，顾修远的声音将宁夏的思绪拉回现实。
　　“红酒，谢谢。”宁夏语气带着几分疏离的礼貌。
　　顾修远叫来侍者，神色自然的接过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送到宁夏手中。
　　似乎想到什么，顾修远又问：“要吃点东西吗？”
　　顿了顿，顾修远又补充道：“宴会还有很长时间。”等再过一会儿，就不一定有机会吃东西。
　　宁夏略作思索，确实如此，正要过去拿些东西吃，顾修远已经先她一步，过去拿了点心回来。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都拿了一点。”他隐约发现，宁夏好像喜欢吃甜食。
　　宁夏看着顾修远，眼里闪过古怪。
　　“……”她怎么觉得顾修远现在的举动，有点像是在……讨好？
　　随即，宁夏又皱了眉。
　　大概是错觉吧。
　　【肯定是被某个垃圾系统绑定了。】脑子里响起系统的声音。
　　——顾修远这么不按剧情来走，它就没法给0523匹配合适的台词任务了！好气！
　　宁夏：呵。
　　这算是一个垃圾嘲讽另一个垃圾吗？
　　宁夏在心里冷笑，默默吐槽了一句。
　　【系统：……】0523是不是忘了，它可以‘看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宁夏没在意系统，用勺子挖了一块小蛋糕放进嘴里。
　　甜而不腻，好吃。
　　——
　　宴会正式开始。
　　宁夏并没有见到凌泽言这个男主，但也不着急。
　　顾修远作为这场宴会上的‘香饽饽’之一，一直接连不断地有不同家族、不同集团的人过来和他打招呼。
　　顾修远在寒暄的同时，对于一些有必要的企业，还会向对方介绍：“我太太，宁夏。”
　　宁夏的表现得体，游刃有余，始终是一副平淡无波的样子，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场，让人不由得侧目，让那些人对这位只存在于传言之中的顾太太赞叹不绝。
　　顾修远微微惊讶，同时发现宁夏好像特别关注电子技术这方面的企业，对其他只是寒暄，但听对方是做这一块的，宁夏会很认真地多聊几句。
　　就比如现在：
　　面对面前这位自报了家门的公司董事长，宁夏友好地朝对方点点头。
　　“罗亚科技，久闻大名，听说最近贵公司的一项机器人技术，在国际上拿了CVII大奖？还没恭喜罗董。”宁夏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真心的恭贺之意。
　　罗董看着宁夏，爽朗一笑：“没想到顾太太居然也知道我们公司，这可是我们公司的荣幸啊。”
　　“顾太太对电子技术也有研究？”见宁夏似乎有几分兴趣，罗总又询问道。
　　“研究谈不上，是罗董谦虚了，罗董的罗亚科技做得这么好，我就是刷个手机，也能看到新闻上关于贵公司的报道。”宁夏一笑，言辞显得格外诚恳。
　　恰到好处的称赞令对方一阵高兴。
　　罗董脸上带出些许自豪：“那些都是新闻夸大其词，哪有顾太太说的那么厉害。比起顾太太这段时间的作为，罗氏只能算是翻了几个小浪花。”
　　宁夏和纪家、以及‘智慧医疗’，还有敢同谢瑜华对上的事情，在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罗董对宁夏是真心赞叹。
　　宁夏笑笑：“罗董过谦了，罗亚科技的发展势头和前景，那是有目共睹的。”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罗董心里，引得罗董又是一阵爽朗的笑，连带着对宁夏的态度也更为友好。
　　简单且愉快的交谈之后，宁夏将对方的关键词信息默默记下。
　　而顾修远在一旁看着，也下意识地记下了宁夏特别关注的几家企业。
　　——
　　宴会上一阵热闹的交流。
　　迟到了将近半小时的凌泽言终于到场。
　　同在场一些企业的董事长，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凌泽言径自朝顾修远和宁夏这边走来。
　　“上次的事还没谢谢顾董事长。”这话指的是顾修远将林雪儿安全带回来的事。
　　和顾修远打过招呼，凌泽言目光又看向了顾修远身旁的宁夏——无需介绍，凌泽言已经认出了宁夏。
　　——能够在短时间内将纪家、甚至是谢瑜华弄得焦头烂额，甚至逼得谢瑜华不得不在背后出损招的女人，果然不一般。
　　此时宁夏站在顾修远身旁，淡定而温婉，完全看不出半点‘攻击性’，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做事果断，临危不乱，在宁海遇到危机时，还能游刃有余的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将对手打击的难以翻身，将运筹帷幄这四个字诠释到了极致，手段玩得一套一套的，竟然将纪昶晏都套路了进去，像是一只没头苍蝇一般，被宁夏这一手釜底抽薪耍得团团转。
　　想到此，凌泽言对宁夏的重视，也几乎比对顾修远，看向宁夏的视线，也格外认真。
　　“顾太太，久仰。”凌泽言主动开口，跟宁夏打招呼。
　　宁夏神色自然，态度自如的道：“我才是，久仰凌董大名。”这可是小说里传说中的男主，早在被垃圾系统绑定之前，就已经‘久仰大名’。
　　宁夏脸上噙着官方的笑，和凌泽言寒暄了几句，之后，几人便直接去了楼上的贵宾室。
　　上阶梯时，顾修远替宁夏提裙摆的举动落在凌泽言眼中，眸中浮现出一丝思索之色——显然，顾修远很重视他的太太。
　　上次在HK市的时候也是。
　　“请。”
　　凌泽言说着，请顾修远和宁夏一同上楼。
　　顾修远微微点头，看向凌泽言，抬手示意：“请。”
　　“小心。”顾修远伸手扶了一下宁夏，又自然的收回手。
　　顾修远在跟凌泽言谈话之时，注意力也时不时的落在宁夏身上，关注着宁夏的一举一动。
　　宁夏道了声谢，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顾修远，与顾修远一同上了楼。
　　——
　　到了楼上的贵宾室里，凌泽言没有马上说事，而是叫来服务员送来了些餐点。
　　看着一桌三人优哉悠哉的模样，不知道的人大概还以为他们真是在吃晚餐、或者朋友小聚。
　　不过凌泽言不急，宁夏更不急。
　　一边用餐，宁夏一边回忆小说之中，以及剧情中对男主的一系列描述。
　　那本小说对于男主的家庭，在剧情开始之前的描述没有太多，不过为了引出男主和谢瑜华那个大boss的恩怨，也曾经含蓄的解释过——凌家原本也是靠着海上‘贸易’起家，那时和谢瑜华的势力，实际上做的是一条线上的生意。
　　只是，后来凌家金盆洗手，洗白产业，和谢瑜华的理念就背道而驰，退出了这个贸易链。
　　凌家因此，也掌握了谢瑜华那边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并且部分生意上也存在竞争关系，也就导致谢瑜华想方设法的要除掉男主。
　　宁夏一边思索，一边静静的打量着凌泽言，心中暗暗评价道：凌泽言在生意场上，倒是和小说之中的描写差别不大，手段老练、做事从不拖沓，并且对商业上的事情，还有非比寻常的敏锐洞察力，能够让凌氏的产业，在几年内的市值翻了一倍，足见其能力卓越，不愧是被男主光环照耀的男人。
　　不仅如此，小说之中男主的标配，除了事业上的光彩，其长相也不愧对男主的称号，五官立体，比之那些颜值主打的明星也不遑多让，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那股子主角该有的气场。
　　甚至，就连家世、以及那曲曲折折的身世，也完全符合一个合格男主的标准，方方面面的设定，都完全符合‘男主’这两个字，让人半点挑不出问题。
　　应该说只要不遇上和女主林雪儿相关的事，以及两人之间那乱七八糟的爱来爱去、又死去活来，甚至还有点狗血的感情纠葛，凌泽言这个人在其他时候，还算正常。
　　宁夏在心中，默默评价之余，还不忘吐槽一句。
　　宁夏在观察凌泽言的时候，凌泽言也打量宁夏，越是打量，就对宁夏的评价越高，也难怪顾董那般在意。
　　见宁夏只是默默的用餐，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最终，还是凌泽言率先说道：“顾太太应该能猜到，我将你请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宁夏自然清楚，也不废话，手上的动作一停，视线落在凌泽言的身上，语气自然淡定：“凌董是想要合作，还是配合？”
　　凌泽言微微挑眉，这倒是和他想象之中的回答天差地别：“那不知合作怎么讲，配合又怎么讲？”
　　宁夏一笑：“我们要对付的对象是一致的。”说道这里，宁夏语气一转：“不过，过程和手段就完全不一样了。”
　　“合作。”宁夏顿了顿，又道：“相信这个，凌董不需要我详细解释。”
　　凌泽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宁夏，微微点头，示意宁夏继续说。
　　“至于配合。”宁夏放缓了语速，每个字都说的格外清晰：“简单来说，就是各玩各的，各凭本事一致对敌，至于手段，以及具体操作上互不干涉。”


第58章 新方向
　　各玩各的？
　　宁夏的话让凌泽言眼神微动, 闪过一丝玩味——有意思。
　　凌泽言挑眉：“这话，顾太太怎么解释？”
　　宁夏看着凌泽言，气场完全不落下风：“目标一致，并不冲突, 因此凌董要怎么做我不干预, 而宁海集团如何, 也会按照宁海集团的方式来处理。”
　　顿了顿，宁夏又道：“至于配合, 也可以理解为各行其是, 决不干预。”简单来说, 就是说两方的计划如果出现冲突, 以最优的计划为先, 另一方配合退让。
　　“顾太这个界定倒是很有意思。”倒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好办法。
　　“不过。”凌泽言略垂眸, 又抬眼看向宁夏：“这似乎与合作并无不同。”如果是这样, 那也用不着上升到合作层面。
　　凌泽言想听宁夏怎么说。
　　宁夏一笑, “当然有区别。”
　　微挑眉，宁夏继续道：“合作, 就意味着我不会找凌家的麻烦。”
　　这话让现场气氛微凝。
　　凌泽言身后的助理面色微沉，看向宁夏，神情不太好看：这顾太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合作还要找他们凌氏的麻烦不成？
　　这顾太太，是不是也太狂妄了？
　　凌泽言也眯了眯眼, 眼里隐去一道危险：“顾太太这是何意？”
　　宁夏丝毫不受气氛影响, 依旧语气轻松，“以防万一。”
　　话锋一转，宁夏又道：“毕竟凌氏与宁海虽有共同目标，但各自的利益不同，难保这个过程中不会出现利益冲突, 不是么？”
　　“如果我们两方出现了不太一致的情况，那么抱歉，我一定会将宁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宁夏语气清淡，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神情格外认真，并不像开玩笑。
　　凌泽言似笑非笑的道：“顾太觉得宁海对上凌家有胜算？”
　　——没有，但是她知道用什么方法让凌氏做出退让。
　　宁夏心里暗想
　　不等她开口，却是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顾修远先开了口：“凌董觉得没有？”
　　凌泽言皱了眉：以宁海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和凌家抗衡，但再加一个顾氏，就不好说了……
　　何况，宁夏‘四两拨千斤’的手笔，他在纪昶晏那里已经见识过一次。
　　至少，在纪昶晏身上，凌泽言悟出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小看女人，尤其是这种你永远猜不透她在想什么、或者下一步会做什么的女人。
　　想着，凌泽言突然瞥了一眼顾修远，眼神带着同情。
　　顾修远：“……？”这眼神是几个意思？
　　——
　　凌泽言突然一阵低笑。
　　“一句玩笑，只是想听听顾太太对‘配合’二字的理解而已。”
　　凌泽言收敛了笑意，神色带着几分认真：“说实话，我很期待和顾太太的合作。”
　　“一点诚意。”说着，凌泽言从身后助理手中拿了个U盘给宁夏：“我想，顾太太应该用得上。”
　　这里面是cnn‘海上贸易’的一部分通讯录。
　　宁夏没接，转而倾身去拿了桌上的酒杯。
　　——不用问都知道，这个U盘里面的东西含金量不小。
　　不过，这凌泽言当她傻？看不出他想拿宁海当枪使？
　　“既然是贵重物品，还请凌董收好。”抿了口红酒，宁夏半开玩笑的道。
　　一旁，顾修远有些惊讶的看了宁夏一眼，只听宁夏又道：“毕竟凌董更迫切不是么？”
　　宁夏轻笑一声，语气格外放松：“至于宁海这边，我们与他们那边恩怨也不多，礼尚往来就好。”
　　宁夏的意思说的明白，言下之意，该怎么打压cnn依旧是凌家的事，宁海只负责在舆论方面让cnn成为众矢之的，就像谢瑜华对付宁海的手段。
　　凌泽言目光沉了沉，暗暗咬牙。
　　太聪明的女人果然是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凌泽言也缓慢的晃着手里的酒杯，神色晦暗不清。
　　他在权衡利弊。
　　事情没有如他所期，的确有些让人微恼。
　　不过，与宁海合作依旧是他最好的选择，正如宁夏说的，解决谢瑜华那个老东西，的确于他而言更迫切。
　　凌泽言的视线回到宁夏身上：“我很期待，顾太太会在舆论方面带给我什么惊喜。”
　　如果宁海真能在舆论方面让cnn陷入麻烦，对他而言就是个机会，彻底打压谢瑜华的机会。
　　宁夏笑而不语。
　　“那我也送凌董一个心意吧。”顿了顿，宁夏眸色一闪：“这周之内，cnn的运输线大概会遇上麻烦，凌董好好把握。”
　　宁夏语气笃定，让凌泽言顿感意外。视线抓着宁夏，暗自猜测：这宁夏难道还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不等凌泽言发问，一阵敲门声突然打断了现场的对话。
　　凌泽言扫了一眼助理：“去看看。”
　　“是。”一边的助理应声，快步向门口走去。
　　不等助理回来，身后已经传来了一道娇柔的女人的声音。
　　“凌泽言，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这声音、这语气，不是林雪儿又是谁。
　　“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来这种地方的！”林雪儿一边走进来，一边满声控诉地说道。
　　宁夏嘴角微抽：什么叫‘这种地方’？说得好像他们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
　　对方要不是女主，宁夏都想把对方叫过来，好好问问她对‘这种地方’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咳，雪儿，我今天是来谈生意，不要胡闹。”凌泽言略微有些尴尬的解释。
　　“应酬就应酬，说什么谈生意？”不出来应酬、不喝酒、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乱来、洁身自好一些，难道就谈不成生意了？
　　林雪儿抱怨。
　　走过来时，林雪儿终于见到了她口中‘不三不四’的顾修远和宁夏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顾大呃，顾董？”
　　还有……
　　顾太太？
　　“那个我不知道……”
　　凌泽言将林雪儿拉到了自己身边。
　　“这是我女朋友，林雪儿。”对宁夏和顾修远介绍之后，又对林雪儿介绍道：“雪儿，顾董你见过了，这位是顾太太。”
　　林雪儿僵着脸同宁夏点了点头，生硬的打了招呼：“顾太太，你好。”
　　随后便移开了视线，不与宁夏对视。
　　想到上次在医院的冲突，林雪儿觉得有些尴尬。
　　虽然，上次在医院和这位顾太太发生冲突的其实是颜伊嫚。
　　自从网上曝光了颜伊嫚那些事情的时候，林雪儿就直接删了对方的好友，电话也拉进了黑名单里。
　　她早就没有和颜伊嫚来往了，但不知道顾太太会不会把事情迁怒到她的身上。
　　——
　　“顾太太，不知道能不能加你一个微信。”林雪儿鼓起勇气同宁夏说道。
　　林雪儿加宁夏的微信其实是为了问韩娄的事。
　　自从那天离开之后，后来她再去医院就没有再见过韩娄了，找了医生问也没有问出半点信息。
　　林雪儿隐隐觉得这件事可能与宁夏有关。
　　“抱歉，我的微信只加亲属，不对外使用。”宁夏一本正经地瞎扯。
　　这话一听就是骗人的！
　　林雪儿面上有些挂不住，一咬牙，道：“我有一个朋友，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很担心他，想问问顾太太知不知道。”
　　“你的朋友？”宁夏挑眉，很努力地做出了《演员的情绪管理》上面说的‘惊讶的表情’。
　　“既然是林小姐的朋友，我应该并不认识，如果是失踪了，林小姐可以考虑报警。”宁夏一本正经的对着林雪儿科普。
　　“你——”林雪儿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说。
　　娄娄的事是她的秘密，泽言还在这里，她不敢说出来，否则这个家伙肯定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一时间，林雪儿看着宁夏的眼神带上几分埋怨。
　　她不喜欢这个顾太太。
　　而且会不会真像伊嫚说的，这个顾太太和娄娄……
　　如果真是这样，一定是宁夏逼娄娄的！说不定就是利用了娄娄的病情……
　　越想，林雪儿越是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神情也越发难看。
　　——这个顾太太明明已经有了顾大哥，为什么还要去招惹娄娄！她根本就配不上顾大哥！
　　反观宁夏，面无表情，垂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并未搭理林雪儿。
　　事实上，宁夏此时正在脑子里向系统发出警告。
　　“你最好不要给我什么奇奇怪怪的台词。”
　　【为什么？】
　　“因为我不确定我会不会照做。”
　　【0523，如果不按照台词完成系统任务的话，是会触发处罚机制（提前下线）的哟~】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嘚瑟。
　　宁夏笑了，心中轻嗤：还想威胁她？
　　“我如果下线了，你应该也不会好过吧？”说不定会和她一起被‘销毁’。
　　“而且，按照小说的剧情，我一个降智配角，应该不会和女主发生实际上的冲突。”宁夏语气悠悠，带着窥探到本质的自信。
　　【系统：……】怎么有种被配角扼住了喉咙的感觉？
　　【好吧。】
　　【其实刚才的提示声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得罪女主，不然你的身份可能会从降智配角升级为反面配角。】
　　宁夏：“……”呵，垃圾系统。
　　宁夏看向二人：“凌董，合作愉快。”
　　“既然凌董和女朋友还有话要谈，就不打扰二位了。”宁夏得体的对二人说道。
　　凌泽言客气的道：“楼下的宴会还没有结束，二位不妨再坐坐。”
　　“不了。”这次拒绝凌泽言的是顾修远：他发现了宁夏好像不太想和这个林雪儿有过多的交流。
　　离开之前，宁夏又看了凌泽言和林雪儿两人一眼，笑了笑：“祝愿二位早日结婚。”
　　这句话相当的真诚。
　　凌泽言：？
　　——
　　同凌泽言告辞，二人直接离开了宴会。
　　车上，气氛安静，顾修远突然开口问道：“你想找电子科技方面的企业合作？”他想到在宴会上，宁夏关注的几乎都是这方面的企业。
　　宁夏也没藏着掖着，点点头：“准确的说，我是想找可能的公司买一向技术。”
　　“什么技术？”顾修远继续询问。
　　“远程动态+触感传导技术。”宁夏说出一个大概的名词。
　　顾修远一愣，挑挑眉，这项技术，至少他目前并未听说过。
　　宁夏继续解释：“大概就是利用电子技术，通过云端数据传输，实现不同两地的动作和感知同步化。”
　　利用电子设备，精准捕捉到传输端人类做出来的动作，转化为数据传送到接收端，接收端通过电子机械臂1:1模拟出传输端人类做出来的动作。
　　同时接收端的机械臂上的捕捉仪器，将所接触的物体感知通过电子信号反馈回到传输端。传输端通过传感器电磁波模拟出相对性的触感，作用在人类感知神经上。
　　可以将这个理解成变相的‘隔空取物’。
　　微微蹙眉，宁夏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道：“具体的技术我不太清楚，简单一点说，就是人在A地，利用设备拿起了B地的一个苹果，同时人体本身能够真实地感觉到拿起了一个苹果。”
　　听到宁夏解释，顾修远目光中透出不可思议，惊讶地看着宁夏——这个想法很前卫，但并非不可实现，何况宁夏的思路已经是非常清晰。
　　从理论上来说，完全可行。
　　“你想要的技术应该可以实现，不过其中应该会涉及很多项目的尖端技术，能够完全做出来、并且达到技术要求的公司恐怕不多。”顾修远中肯的说道。
　　宁夏点头，所以她才要四处打听这一类的企业。
　　——这是宁夏想到的‘智慧医疗’的其中一个项目。
　　专家级医疗资源有限，宁海可以在各个社区点密集地建立医疗站，却不可能在每一个医疗站，都配置一位甚至数位专家级医生。
　　如果能研发出这样的远程动态传导仪器，那么他们的医生只需要在一个地方，就能完成不同地方的问诊或是外科手术。
　　这样变相的提升了平均医疗水平，同时也节省了时间空间。
　　听完宁夏的简单说明，顾修远目光中染上赞叹。
　　“很不错的想法。”
　　顾修远略一思索，提议道：“同顾氏合作的电子科技方面的企业比较多，需要的话，明天我让陈宇替你整理出一份名单。”
　　宁夏有点意外顾修远的举动，毕竟小说里，顾修远也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人设。
　　不过，还是点点头：“有劳。”
　　语气略微一顿，又说了句：“谢谢。”
　　“不用说谢谢。”顾修远笑笑。
　　网上，关于宁海集团‘智慧医疗’的舆论还在继续，只是仔细跟踪分析就会发现，网上有关的传闻虽然热度不减，但风向却在隐隐发生改变。
　　网上的议论早已经从最初的‘智慧医疗’不好，变成了关于‘智慧医疗’到底好不好的讨论。
　　这是宁夏想要的效果。
　　每天起来先刷一下网上的新闻和舆论，已经成了宁夏这几天的习惯。
　　对此，韩娄相当的不满，吐槽宁夏是在怀疑他的能力。
　　宁夏不置可否。
　　关掉手机新闻，宁夏换了身衣服便打算出门，连早餐都没吃。
　　她要去一趟学校。
　　一来是因为STS竞赛的事，再来则是因为她昨天接到了学院的通知，说让她今天去院长那儿一趟。
　　——
　　看着匆匆出门的宁夏，家里的三人均是一脸愣怔。
　　准备找机会送宁夏的顾修远：“……”
　　好不容易找了两道题准备问问宁夏的林霄：“……”
　　以及，还睡眼朦胧，愣是没赶上和宁夏一起出门，然后变相让宁夏送她去上幼儿园的林可：“……”
　　——
　　这边，到了学校。
　　宁夏先去找了院长。
　　见宁夏来，院长脸上堆出一脸的笑意。
　　“宁老师，进来坐吧。”
　　宁夏进去，才发现院长办公室里，还坐了另外两个人，是学院的两位教授。
　　见宁夏落座，院长眼中带着赞赏之色，率先开口道：“这一次你们的竞赛课题非常不错。”稍作停顿，又道：“几位评审老师都对你们这个项目很看好。”院长脸上的笑意半点没有作假。
　　本来，校董那边安排了一个空降的人过来，他是非常拒绝的，迫于压力，才给宁夏安排了一个实习助理导师的空头职务，可是没想到，宁夏居然还真有两把刷子。
　　简直就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而且那天的答辩虽然他没去，但看了整个课题报告，的确很不错！
　　“谢谢肯定。”宁夏脸上挂着得体的淡笑，不骄不躁，神色从容。
　　院长心中暗暗点头，对宁夏的表现也十分满意：“学院打算把你们这一组的竞赛课题放到A组。”
　　这次的11个参赛课题组，总共划分成了ABC三个组，A组就是学校打算主要推荐的三个组。
　　一旁的周教授也是笑容可掬的看着宁夏——这个课题就是在答辩后他极力推荐给院长的，这个课题他非常看好。
　　不仅是因为课题本身很有前景性和竞争力，这一组的实验控制、实验进度也非常好，而且对于这位新来学院的宁老师，周教授也十分看好。
　　宁夏对此并不显吃惊，课题本身的含金量，她最为清楚。
　　见宁夏处事不惊，院长脸上更多了几分赞赏，又开口说道：“另外，因为之前学院的计划是报10组上去，你们这一组报晚了，确实没考虑进去，经过课题答辩，你们这一组的课题完全符合竞赛要求，所以，现在你们这个竞赛课题的资金也已经批下来了。”
　　“另外，学校准备专门安排一间实验室给你们。”还不等宁夏回答，院长又丢出了一记重磅炸弹。


第59章 治疗计划
　　给钱还给实验室, 有这么好的事？
　　宁夏挑眉，心里保持着一丝狐疑。
　　“那么，学校方面有什么考虑吗？或者是要求。”宁夏语气自然的询问道。
　　建立一个完整的专门实验室耗资不小，现在她们不过是做竞赛课题有了一些进展, 学校就给她们配置专门实验室, 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宁夏的判断没错。
　　果然, 下一秒院长又道：“你们这个项目学院几个教授研究过后，都非常看好, 认为很有前景。”
　　院长并未错过宁夏的任何表情, 可惜宁夏的神色丝毫不为所动, 只得继续道：“学院专门安排一个实验室给你们, 也是希望你们能够将这个项目做得更好。”
　　言罢, 院长微微一顿, 语气越发认真：“不止是针对这次比赛。”
　　宁夏神色一动, 面上仍旧一片淡然：“学院的意思是？”
　　院长轻咳一声：“学院的期望是能够将这个项目, 专门报成一个二类课题，如果后期课题评价达到一类水平, 也可能会提升成为一类课题。”越说，院长的语气之中也带了一些激动。
　　“嗯。”听着院长画的大饼，宁夏点头应声，保持冷静, 继续听院长说。
　　院长面色变得严肃, 语气微沉：“不过现在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你们课题组的人员配置方面，并未达到申报课题的基本条件。”这是事实，宁夏她们实验室，只有一个老师带着三个学生, 尤其宁夏没有任何职称，勉勉强强只能算是个实习助理导师，这样的配置的确不可能申请到课题。
　　深吸一口气，院长说出了研究过后的办法：“学院的建议是，你们可以挂靠在陈教授的实验室名下。”
　　陈教授就是刚才院长介绍的，坐在周教授旁边的那位教授。
　　正好，陈教授也是这个方向的专家，很有经验。
　　一来可以给宁夏她们组一些指导，再则，通过陈教授的名义申报课题也更容易通过。
　　宁夏微微蹙了眉。
　　——学院的建议的确算是目前的最佳选择，在现世的时候，宁夏有自己的研究院，也有不少课题组想要挂靠。
　　只是，这却不在宁夏的考虑当中。
　　她的这项研究，远不止目前竞赛课题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后期涉及方面很多，甚至会牵扯到更高方面的决策。
　　现在挂靠，对以后的实验进展绝对是个制约。
　　“感谢学院的支持，但我并不打算挂靠。”宁夏声音平稳，带着不容反驳的语气。
　　院长皱起眉，苦口婆心的劝导：“你要想清楚啊，这个课题方向非常好，如果只是参加一个竞赛，那就太可惜了。”
　　一旁周、陈两位教授也是这样想的，心中不免有些惋惜：这个项目他们太看好了，也期待这些年轻人的成绩。
　　宁夏神色未变，云淡风轻的说道：“这个项目我之后会继续做。”
　　听到宁夏的说辞，周教授、陈教授和院长都松了口气。
　　周教授开口，实事求是的道：“项目需要耗费的经费非常巨大，而且后面对实验设施、实验条件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他们听明白了，宁夏是想完全自主完成整个课题，从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院长轻叹一声，再度提出一个关键点：“另外申请资格也是一个问题，目前以你们的情况，通过的几率很低。”岂止是低，简直就是希望渺茫，院长心中暗想，并未直言打击宁夏。
　　宁夏颔首：“多谢学院好意。”顿了顿，宁夏又道：“关于课题这方面，我依旧坚持我的决定。”
　　“至于资格方面，我会想办法解决。”宁夏琢磨着，等到这一次比赛过后，她应该可以准备申请职称考核了。
　　院长见宁夏坚持，也不好在说什么。
　　年轻人啊，就是固执，他年轻时候也这么固执——不过固执有时候也不是坏事，坚持才能做出成绩嘛。
　　不再纠结课题挂靠，院长换了个话题：“你们课题进度如何了？”
　　宁夏毫不迟疑的答道：“很顺利。”
　　院长点点头，提醒道：“下周就要开始比赛了，你应该知道的吧。”
　　宁夏应声。
　　他们的实验室邮箱里已经收到了组委会的比赛通知，比赛下周二正式开始，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性，比赛采取半封闭式赛制，实验依旧在各自实验室完成，但过程答辩及成果提交则在指定场地进行，为期一周。
　　宁夏清楚，院长也不再多言：“好好准备。”
　　宁夏点点头：“好。”
　　——
　　从行政楼离开，宁夏回了实验室。
　　见宁夏来，陈雨欣三人有些小激动。
　　“宁老师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去了趟院长办公室。”
　　见三人一脸好奇，宁夏笑笑：“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陈雨欣连忙追问：“什么什么？”
　　卢珊神色一正，看着宁夏：“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学院打算给咱们实验组竞赛经费和新实验室。”宁夏也不隐瞒，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三人。
　　陈雨欣眼神一亮：“真的？！”
　　卢珊脸上浮现藏不住的笑：“太好了！”
　　董文斌也是一脸激动。
　　“等、等等。”陈雨欣想到什么，紧张的看向宁夏：“宁老师，你的坏消息是啥？”不会要告诉他们刚才的好消息是假的吧。
　　宁夏一笑：“坏消息就是后面的实验室我拒绝了。”
　　言罢，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竞赛课题经费保住了。”
　　三人没问宁夏为什么——他们现在很相信宁老师，不管怎么说，宁老师肯定不会无故拒绝那么好一件事。
　　卢珊笑了笑：“经费能保住也是好事。”
　　陈雨欣连忙附和，半开玩笑的说：“对对！咱们现在也是有钱人了。”虽然知道宁老师应该不差钱，不过自费实验，总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有点虚。
　　“虽然现在有了经费，但也要好好做，别浪费。”宁夏看着三人，又交代一句。
　　三人立马表情严肃的对宁夏保证。
　　“这可是件好事，要不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庆祝一下吧。”陈雨欣提议。
　　另外两人也纷纷同意。
　　“你们三个去吧，吃多少，我请客。”宁夏大方的对着三个人道。
　　“宁老师不一起吗？”陈雨欣眼中浮现一丝丝失望。
　　“下午还有些事情，一会儿就得走。”
　　——
　　从学校离开，宁夏去了宁海旗下最大的一家医疗中心。
　　此时，医疗中心已经安排好了下午的会议。
　　负责接宁夏的还是胡博文。
　　宁夏的视线落在胡博文的身上：“各位医生和专家都到了吗？”
　　“这次一共有37位专家医生参加了我们的医疗救治计划，今天出席的有33位专家，已经到了，另外四位脑神经方面的专家还在S市，后天才能到。”一边说，胡博文一边将一份文件交给宁夏。
　　宁夏颔首，接过胡博文递过来的名单和简介快速看了一遍。
　　一旁，胡博文看着，其实很怀疑他们小小姐有没有记下来。
　　胡博文正嘀咕的时候，宁夏已经快步走进了会议室。
　　此时33位专家已经到场。
　　这里面有宁海医疗本身的专家级医生，也有宁海之前邀请到的客座专家。
　　更多的，则是他们从其他地方请来的“外援”。
　　之前胡博文还在担心，想要一下子请到那么多专家级别的医生，应该不是件容易的事，小小姐倒是很淡定，告诉他只管去请。
　　结果，居然出乎意料的顺利。
　　这些专家们的想法宁夏了解：大家都是各个医疗方向的专家，依旧有许多难以攻克的问题，听说宁海要做一个专门针对罕见病的治疗计划，这些专家们一定会感兴趣——毕竟，罕见病，一旦在治疗方面有所突破，无论是对于医疗界还是医生本身都是一件好事。
　　何况学无止境，能聚在一起和其他同领域的专家切磋、相互学习，这机会也十分难得。
　　——
　　现场，看着代表宁海集团出席的这位副董竟然这么年轻，不少专家眼里闪过意外，隐隐也有些顾虑。
　　不过，很快这些专家就发现，他们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宁夏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
　　“首先我代表宁海集团，对各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的医疗计划表示感谢，其次也要为病人向各位表示感谢。”宁夏一顿，又道：“这一次宁海的‘罕见病医疗计划’包括了脑神经、基因缺陷等9种罕见病例，这些罕见病，全都是尚未发现或明确质量方法的病种，这一次我们请到的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权威，如果能够在这些疾病上有所突破，我相信对我国、乃至全世界的医疗事业，都将是一个巨大的贡献和进步。”会议开场，宁夏先说了句漂亮话。
　　宁夏入座，扫了眼在场众位专家，开口：“我现在介绍一下今天出席的专家。”
　　宁夏以顺时针方向，将在场的专家一一介绍了一遍，包括姓名、领域，无一遗漏。
　　站在宁夏身后的胡博文此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最近小小姐忙得脚不沾地，他很确定刚才那份专家名单和每一位专家的资料介绍，是他刚刚才送到宁夏手里的。
　　这么短的时间，就唰唰的看了一遍，小小姐到底是怎么记住的？！
　　胡博文努力压下心中震惊，认真听着宁夏接下来的话。
　　介绍完毕，宁夏直奔本次会议主题：“今天将众位专家请到一起，主要就是想在开始治疗前，大家一起讨论、研究出最佳的治疗方式和突破口。”话音一顿，宁夏继续道：“医学方面我并不是专业的，所以主要还是听各位专家说。”
　　宁夏谦逊直白的态度引来众人的好感。
　　只听宁夏接着又道：“这一次的9个病例的病种、基本情况以及临床表现，之前发过去的资料已经十分详细，各位专家应该已经提前看过，这里我也不再多做介绍，那我们就从上往下，从一号病例开始一个个往下梳理吧。”
　　听到宁夏的话，在场的专家纷纷点头。
　　“第一号病例，哪位先来说说？”宁夏看向众人，见无人先开口，便干脆直接点了名字：“黄医生是这方面的老专家了，从业经验丰富，那就请您先来说说吧。”
　　被点到名的黄医生，翻看了一下面前的资料，思索片刻，谦虚地道：“行，那我就班门弄斧，先来说说我的想法吧。”
　　黄医生看向宁夏，开始浅谈：“第一例病人的病症表现已经不叫明显了，这是一种由于基因缺陷导致的人体内缺乏isozmy酶所引起的病症，目前来说，对于缺乏isozmy酶这种情况，我们还没有找到一种彻底的治疗方法，从现在这个病人表现出来的病症来看，在智力方面的影响尚不明显，比较传统保守的治疗方法，我认为依旧是针对临床表现出来的病症进行对症治疗。”
　　“当然，各位专家如果有其他更好的想法，也可以交流交流。”话末，黄医生又礼貌的加了一句。
　　这时，另一位相关专家李医生开口道：“黄医生说的这种对症治疗方法，当然是比较安全且常用的，但是我在想，既然我们这一次的医疗计划就是为了治愈罕见病，那么仅用之前的医疗手段进行治疗，似乎有点失去这一次专家会诊的意义了。”
　　“我赞同李医生的观点。”又一位医生出言：“而且我们一直在说，这样的对症治疗其实治标不治本，我们无法确定在缺乏isozmy酶的情况下，之后是否还会出现其他的病症……”
　　“其实针对这一类罕见病，我们医院也一直在做研究，目前我们考虑的一种方向，是通过人工体外合成相应的isozmy酶，再利用一定的技术注入人体，并使其发挥作用。”刘医生提出了全新思路。
　　“这的确是个方法，但问题是如何让人体准确吸收isozmy酶，并且使其发生作用，以现有的医疗技术似乎还没法克服这一点。”
　　陈医生这话一出，现场不少医生皱起了眉。
　　讨论有些陷入僵持。
　　宁夏手指轻点着面前的资料，认真将众人的话听完。
　　略作思索，宁夏表示认可：“刘医生提出的人为补充isozmy酶的治疗方法，我认为应该是我们今天讨论最有效、也是最彻底的方法。”
　　“但如何进入人体并且发挥作用，确实是个还没有攻克的难题。”刘医生叹了一口气说道。
　　宁夏看向刘医生，说出自己的方法：“这个问题，其实可以考虑利用生物技术，培养出一类共生菌种进入人体，通过共生菌种自身的代谢，形成完整且规律的代谢循环，同时产生乏isozmy酶，共菌种本身和人体使用……”
　　这样的场景让宁夏有种熟悉感，在现世的时候，她也经常被邀请去参加一些医疗方面的专家会议，从不同角度提供一些技术方向参考。
　　宁夏继续道：“前期，我们可以通过定向培养让菌种达到我们的预期目标，而后期，则完全可以实现菌种在人体内的自我调节和代谢。”
　　宁夏没说太多，毕竟这样的会诊讨论会上，具体技术方面的问题，不适合说太多。
　　不过，宁夏的话却让一众专家眼前一亮，不约而同的心道：对啊！让有益共生菌种进入人体，可比让乏isozmy酶直接进入人体容易多了，而且作用性也更可控。
　　往这个方向继续延伸想下去，说不定真能找出这个病种更有效的治疗方法。
　　在场有人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发论文了。
　　“另外。”看了一眼众人，宁夏又道：“我看之前一些医生也有提到这类病症，由婴儿时期产生，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胚胎时期已经出现了部分症状？”
　　“确实有这种情况。”黄医生点头。
　　宁夏一笑：“如果是这样，在孕期的检查过程中就能够发现了，我们其实可以通过孕期的基因诱变修补技术，来解决这类基因缺陷不是么？”
　　宁夏一番话，让此时在场的不少专家看向宁夏的神情已经变了又变——怎么感觉这位宁海的副董好像真挺懂的样子，如果真的将她说的技术结合到医疗上来，说不定真能把这个所谓的罕见病给攻破了。
　　“我认为完全可以一试。”
　　“不过微生物这一块，怕是需要再找到这方面的专家了。”
　　“对，培养菌种这部分确实需要专业人士来。”
　　众人热议，同时看着宁夏肃然起敬。
　　“微生物的培养这一块大家可以放心，宁海有这方面的配置。”宁夏说着，看看时间，又道：“一号病例的治疗方式先暂时讨论到这里，细节部分还请各位相关的专家，会后再有针对性地来研究一下。”
　　“下面，我们来说第二位病例……”
　　……
　　整个会议从下午一直开到晚上23点才结束。
　　过程中，大部分时候是宁夏在听，偶尔也会提出一些生物技术方面的建议。当然，也有那么一两次，与在场某几位专家各执己见、互相争论的情况。
　　全程，胡博文看着宁夏，心中简直震惊不已。
　　虽然之前小小姐也有严肃的时候，可是今天这样的宁夏，还是他第一次见。
　　就是之前面对纪家那些事情的时候，他都没见小小姐这么较真、咳，严谨过。
　　——
　　会议结束后，宁夏走出会议室，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
　　“记者来了吗？”宁夏看向胡博文询问道。
　　“10点多就来了，正在接待室等着，现在叫他们过来吗？”胡博文中规中矩的回答。
　　“不用了，直接过去接待室吧。”
　　……
　　接待室里，宁夏见到了过来的三位记者，这些都是过去和宁海打过交道的记者
　　“抱歉，辛苦各位等到现在。”宁夏一道场，直接开口。
　　三位记者起身，纷纷表示不在意。
　　宁夏看了一眼三位记者：“时间有些晚了，我们长话短说。”
　　“宁海这一次做这个‘罕见病医疗计划’请媒体朋友前来，主要是想做一个记录，无论最后我们能不能攻破这些罕见病，我们的专家、医疗团队在这上面都是做出了足够的努力，因此，我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看到我们医疗工作者在这方面的付出。”宁夏这话说得认真
　　“当然，如果能够有所攻破那当然是更好了，几位记录下来这些内容将成为光辉的历史。”
　　听了宁夏这番话，三位记者目光微亮，眼神中隐约透露出些许激动。
　　“宁副董您的这个想法非常好，能够参与到这个过程当中也是我们的荣幸。”三位记者连忙表态。
　　“这个过程中可能会比较辛苦，在这里我先感谢几位、还有今天你们没有来的同事。”
　　客套结束，话音一转，宁夏又道：“不过在开始跟踪记录之前，有一些细节还需要强调。”
　　“第一，为了保护病人隐私，我们对病人的信息进行严格保密，包括对专家医生那边，我们也仅透露了病人的年龄和身体情况等，至于病人的身份、社会关系这些信息则严格保密，所以，我希望你们也能保密。”话落，宁夏的视线一一扫过三位记者。
　　继续道：“再一个，为了让医疗过程不受到影响或干扰，我们的记录模式采取封闭式记录，在治疗完成之前，希望几位暂时不要对外透露任何有关的信息。”
　　宁夏的要求三位记者表示理解，并且纷纷出言赞同。
　　“宁副董想得很周到。”
　　“是啊，宁副董放心吧，我们也是希望能够拍出一个很有价值的纪录片，这个过程中我们一定会遵守规定的。”
　　……
　　将几位记者送走，宁夏回到这边的接待室。
　　胡博文原本以为宁夏已经要准备回去休息了，却发现她竟然还在接待室里，垂眸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第60章 重锤
　　宁夏脑子里正在考虑着谢瑜华那边的事情。
　　从凌泽言那里得到的信息, 谢瑜华手中的势力、乃至于整个cnn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坚固。
　　有时候击垮一座堤坝并不需要多大的风浪，只需要一点小小的舆论。
　　但如何控制这个舆论的力度，让公众相信，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宁夏手指在面前的文件上轻点着。
　　一旁的胡博文见状也不敢打扰宁夏, 只能安静的立于一旁。
　　直到宁夏叫他。
　　“胡叔。”
　　“小小姐有什么吩咐？”胡博文面色立刻一正。
　　宁夏看向胡博文：“网上那些舆论, 这几天公司一直在压？”
　　胡博文应声, 又解释道：“是的，市场部一直在控制网上的舆论发酵。”不过按照小小姐的意思, 并未在这方面下过多的功夫。
　　对此胡博文十分不解。
　　宁夏点头, 并未做出解释。——关于她的某部分计划, 并没有透露给很多人。
　　虽然并不担心网上那些关于宁海集团的舆论会无法控制, 但表面上该做的还是得做, 这是要做给某些人看的。
　　“很好, 明天可以让市场部的那些同事们放松一下。”宁夏语气微微停顿, 又继续吩咐：“那些舆论暂时不用再处理。”
　　“为什么？”胡博文满目疑惑的看着宁夏。
　　宁夏一笑——因为明天他们大概没有闲工夫, 再来管宁海这边的事儿了。
　　不再理会舆论问题，宁夏又吩咐胡博文：“另外, 这段时间我们有走N海那边海上运输线的那些预先进口设备或者药剂的，通知发货方先暂停。”
　　胡博文应下，同时脑子里冒出某个念头：用现在的话来说，总感觉小小姐有什么大招要放。
　　张了张嘴, 胡博文正要询问心中的疑惑, 宁夏已经低下了头，摆弄着手机，似乎在同谁发着消息。
　　——
　　手机那边的人正是韩娄。
　　这次的舆论‘服务’是宁夏花了200块，从韩娄那里买来的。
　　此时某人正无聊的用手机做着‘服务质量回访’。
　　【韩娄：要把舆论做得真实，还不能让谢瑜华那边发现, 这可不容易。】
　　随着消息，还附上了一个表情包。
　　宁夏：……
　　说话就说话，这个卖萌的表情包是几个意思？
　　宁夏面无表情的回了一个：【有劳。】
　　下一秒就接到了韩娄的表情包轰炸。
　　想到拉黑了这个人也没用，宁夏索性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一旁，胡博文看着，不小心瞥到了上面跳动的“韩娄”两个字，微微一愣。
　　“小小姐，韩少就在这边的医疗中心治疗。”胡博文想到什么，提醒道。
　　宁夏挑眉，看向胡博文问道：“就在这里么？”她只是吩咐，将韩娄安排到宁海旗下最好的医疗中心进行治疗，然后安排配置了相应的设备，却没有询问过对方具体是在哪边。
　　胡博文主动为宁夏介绍情况：“这边的医疗中心主要分为三块，最外面的是对外的普通门诊，另外，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一块，是医疗中心的行政区域和康复区域。”
　　“至于韩少的病房，则被专门安排到了最后一块的高级治疗中心，这一块主要是针对一些重症疾病患者，或者需要长期治疗的患者，以及一些身份特殊的病患所开设的。”胡博文又向宁夏稍作解释。
　　宁夏发现，对于宁海旗下医疗机构的具体情况，她确实了解的不多——看来需要找个时间好好补习一下。
　　“韩少目前的治疗情况如何？”宁夏看着胡博文，随口询问。
　　“听韩少的主治医生说，治疗效果不错，整体情况还算稳定。”胡博文回想一下，回答宁夏。脸上神色微变，心中暗想：就不知道后面的治疗，韩少是否还能够坚持，从医生那里听说了大致的治疗方法，胡博文光是听着都觉得恐怖。
　　宁夏略一沉思，决定还是去看看那人。
　　“高级治疗中心就在旁边？”宁夏余光扫了一眼窗外，又问道。
　　胡博文立刻回答：“对，就在这后面。”
　　“走吧，去看看他。”宁夏收起了手中的文件，起身说道。
　　“现在过去？”胡博文看着宁夏，眼神透露出惊讶。
　　“嗯。”宁夏点点头，想到医院普遍都有探视时间规定，又补充道：“就在病房外看看，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好的。”胡博文应声，其实他担心的不是会不会打扰到病人，他考虑的是小小姐今天是不是太累了？
　　不过，宁夏既然说了，胡博文还是依照吩咐，叫来这边的负责人，带着他们一同去了后面的高级治疗中心。
　　——
　　本来宁夏只打算在病房外，随便看上一眼，然后从值班医生那里，了解一下韩娄目前的情况，结果到了这边才发现韩娄也还没有休息。
　　此时的韩娄在半小时前，刚刚结束了一个阶段的疗程治疗。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疲惫，像是经历了一番巨大的痛苦折磨之后，精疲力尽一般，颓然的躺在病床上，皱着眉，脸上毫无血色。
　　——都这么一副模样了，这人刚才居然还有闲心和她在那儿发表情包‘斗图’。
　　宁夏看着韩娄的模样，略皱眉，同时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韩娄看见宁夏，目光微动，眼神透露出意外。
　　“你怎么来了？”
　　‘过来这边办事，顺便来看看你的情况如何。’
　　——这是宁夏本来想说的话。
　　结果听到韩娄又用很欠的语气来了一句：“是被我的表情包召唤过来了吗？还是想现场过来揍我？”
　　韩娄脸上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却难以掩盖眼中的疲惫。
　　宁夏：“……”
　　微微眯了眯眼，宁夏扬眉，半开玩笑的道：“就是过来看看韩少是否还健在。”
　　韩娄低低一笑，又伴随着一阵咳嗽声。
　　宁夏端了杯热水给韩娄。
　　目光瞥见了一旁桌上的一束花篮。菊花？还是黄白相间的。
　　“想知道谁这么有心吗？”韩娄的话轻飘飘的飘过来，却加重了‘有心’两个字。
　　“谁？”这么……缺德？
　　“顾修远。”韩娄看了一眼宁夏，吐出三个字。
　　宁夏：？
　　宁夏不意外顾修远会知道韩娄的身份，并且知道他在这儿，她只是不解顾修远这么做的目的。
　　“倒是你。”韩娄看了眼宁夏
　　“来看我，怎么不拎果篮了？”韩娄视线从宁夏手里掠过，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吐槽。
　　虽然对于上次宁夏‘卖’了他们的情报，就只让人给他捎了一提果篮的那件事，韩副部长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紧接着，又听这人幽幽嘀咕了一句：“你想把东西送到周子渊的手里，这种小事下次找我就行，用不着再去找别人。”
　　宁夏扫了一眼韩娄，装似随意的道：“你也说了是小事，这种小事可不好麻烦韩副部长。”
　　“再说。”话音微微停顿，宁夏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转手给别人，好歹我还赚了一个果篮，外加一条消息。”找韩娄她还得给200块钱。
　　韩娄：“……”这人可能就是专门过来打击报复，外加专程来气他的。
　　看着韩娄一副呕气的模样，宁夏只觉心里一阵舒坦。
　　韩娄现阶段的治疗并不轻松，不是必要的事情，宁夏不想过多的打扰对方。
　　“所以你现在过来，是因为谢瑜华那边的事？”韩娄开口询问，语气带上了几分认真。
　　“不是。”宁夏说的直截了当，她还真是临时起意，来探望一下病人。
　　“韩副部长的手段我相当放心。”宁夏浅笑，不走心的恭维了一句。
　　韩娄也跟着垂下眸子，低笑了两声。
　　表情稍稍正经，韩娄又道：“回去吧，太晚了。”
　　下一秒，这人又露出了那副很欠的表情：“或者你要在这里过夜？”
　　说着，还做了个撩被子的动作。
　　宁夏：“……”神特么的‘天使般的美少年’，呸！
　　“韩少好好休息，今天来的匆忙，明天再让人给你送两提果篮过来。”宁夏说完，也不等韩娄回复，直接转身离开。
　　韩娄：……
　　挥之不去的果篮阴影。
　　宁夏快走出病房的时候，又听身后的韩娄说了一句：“明天早起来别忘了看手机。”
　　——
　　不用韩娄提醒，第二天，宁夏一打开手机便看见了一连几条新闻，相当精彩。
　　头版头条的新闻就是：揭秘运输进口行业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宁夏随便点了条新闻进去，快速刷过一遍，居然有种长知识的感觉。
　　上面详细的扒出谢瑜华那些人做的一些勾当。
　　他们手里那些所谓的进口高档商品，不过是国内小作坊生产出来的东西。通过某些海外货运线坐上船，‘出了一趟国’再戳上某些国家的过关口章印，摇身一变就成了不少人争相追逐的进口商品，价格也因此翻了数百倍。
　　甚至这些货物都不需要靠岸，运输方和某些国家在海上建立一个巨大的‘进出口市场’王国，而他们只需让所有无标签的商品合格化，将假货的身价翻上数倍，直接变成所谓的真货。
　　明面上，他们依然会运送真货，但在运输的过程中，将另外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也夹杂在其中，这所产生的费用，通通都算在了真货身上。
　　简单来说，就是购买者原本只需要支付一部分的税费，在无形中支付了双倍。
　　……
　　以上这些是宁夏之前就知道的部分，下面居然还接连曝光出许多之前宁夏都没有查到的内幕。
　　——难怪她之前对纪昶宴出手时，谢瑜华那帮人会这么紧张。
　　这背后的利益链如果仔细分析，简直庞大到惊人，这其中的关系网更是不必多说。
　　宁夏越往下翻，眉头皱得越深。
　　此时网上已是哗然一片。
　　【太可怕了吧，这么一条灰色经济链，得养活多少蛀虫？】
　　【我只想知道我买的那堆东西里面，有没有这种‘出国游’的西贝货。】
　　【忍不住偷偷抠了一下我包包的标签。】
　　【我还说我走E国Ckgig官网上面买的东西明明不贵，为什么运输费用这么高呢，原来是帮他们付了另外一部分的费用。】
　　【他们可不就是打擦边球吗？】
　　【天，谁能告诉我，这些年我究竟多花了多少钱？】
　　……
　　宁夏下意识的也在脑子里面想了一下，宁海集团有没有多花钱：毕竟之前宁海集团旗下的医疗机构，有不少进口设备和药剂，也都是经过纪家的运输线送进来的。
　　当时最快的线只有纪氏一家，别无二选。
　　——
　　所有相关的新闻当中都没有点明，这个货运网络背后是谁在操控，但在这个圈子里明白的人自然会知道。
　　至于公众那边，越是说不清楚的，越是引人猜想。
　　此时在网络上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头头是道的分析起了这张灰色产业链，背后的势力究竟是谁。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飞鼠、远成、顺利达……这几家的收费都超级高，而且仔细对比一下都是一样的！】
　　【如果不比其他国际性的货运公司，他们的收费的确高了许多，就算按照正常不同国家的关税差来算，也不可能高出那么多，完全就是不合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刚才我去看了一下这几家的注册法人，又顺便扒了一下人物关系，他们居然都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甚至有的就是同一个人。】
　　【楼上的太天真了，这还不一定就是真正背后的大佬，说不定你查到的就是专门拿来背锅的，真正的钱都让大佬瓜分去了。】
　　其中还有人提到了纪家：
　　【前一阵子纪家的货运仓库不就被查整顿了吗？会不会就和这件事情有关。】
　　【我觉得有可能，纪家的货运也特别大。】
　　——
　　众说纷纭之时，一条官方的消息发了出来。
　　【收到举报的N海运输事件情况基本属实，目前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所以然后呢，没了？
　　——就这？
　　——就一句话？
　　——等了半天官方消息，他们就等了个寂寞？
　　然而，越是简短的消息越是引人关注。
　　官方消息发出来短短不过几分钟，网络上的热度已经超过了之前。
　　【经验告诉我们新闻越短事情越大。】
　　【这背后该不会牵连什么大老虎吧？可怕。】
　　【说的这么不清楚，说不定背后真有很大的牵连。】
　　【就是这种大老虎才应该打掉。】
　　公众的态度开始有些义愤填膺。
　　——
　　【这也是你的手笔？】看了一圈，宁夏给韩娄发去微信。
　　这个可不在他们之前的计划当中。
　　【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韩娄的消息回复的也很快。
　　【韩娄：是祁司明。】
　　不得不说官方消息这一记重锤，来的太是时候了。
　　接下来就该是时候把舆论方向往cnn身上引。
　　【今天出门小心点。】韩娄带着半开玩笑的色彩提醒宁夏。
　　【宁夏：？】
　　【我怕谢瑜华狗急了跳墙，打击报复你，哈哈。】
　　估计，这会儿谢老鬼都要气炸了，韩娄心中暗爽。
　　——
　　何止是气炸了，这会儿谢瑜华都要气疯了。
　　出了商会主席的办公室，谢瑜华正对着手下一帮人大发雷霆。
　　“你们都是废物吗？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让你们把订单稳住都稳不住？！”
　　底下的一排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虽然官方的消息和网上的舆论，都没有明确指出那条灰色运输链背后的势力是CNN，但已经有不少人察觉出来，他们明面上开的那几家货运公司都有问题，此时退订和取消的订单数量，简直能把后台弄瘫痪。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和企业合作的那一边。
　　官方的消息让那些合作企业商们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几乎都在猜测官家可能要对这条灰色物流链和cnn下手，此时很多企业都向他们发来了暂停、或者终止合作的消息。
　　如果官方再来一条消息，或者网上再爆出什么新的舆论热点是关于他们cnn，那时他们这一块的生意，估计就真的要完了。
　　“我不管你们做什么，立刻！马上！把网上不该有的舆论，给我压下去。”谢瑜华面色铁青，暴跳如雷，那‘立刻、马上’四个字，近乎就是吼出来的。
　　谢瑜华的每一句话，都让底下的人头低的更低，完全不敢去看这头正在发怒的暴熊，只能瑟瑟的站在原地。
　　“不要让我看到CNN、或者我谢瑜华的字眼出现在网上！”谢瑜华厉声怒吼，声音当中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紧张。
　　惯用舆论打压对手的谢瑜华，也终于感受到一波舆论带来的压力。
　　对此，宁夏毫不知情。
　　不过看着网上的舆论发展，宁夏心中十分满意
　　决定把给韩娄的果篮，换成营养保健品。
　　再看网上关于宁海集团的消息，果然清爽了许多。
　　宁夏收了手机，换了身衣服，收拾好衣服下楼准备吃饭。
　　刚到餐厅。宁夏就发现某只小团子，正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她。


第61章 夏夏今天很高兴
　　林可小小的一只站在宁夏面前, 眼巴巴的看着宁夏，脸上生动的挂着紧张，又隐隐带着几分期待。
　　宁夏注意到林可手里攥着的那张小卡片。
　　这卡片宁夏之前见过，是她幼儿园的邀请卡。
　　宁夏想起来之前这小团子跟她说过的。
　　“是幼儿园的活动吗？”宁夏问。
　　“嗯嗯！”林可的小脑袋一阵猛点。
　　充满期待的盯着宁夏看了半天, 发现夏夏没有任何的表示, 林可眼里闪过失落, 低下了头，盯着一双脚尖。
　　像是不愿放弃一般的, 鼓起了勇气, 小声道：“夏夏可不可以来参加？”
　　小团子低着头, 手指头不自觉的抠着手里的邀请卡, 下一秒又像是怕将邀请卡弄折了一般, 赶紧收起了动作, 小心的把邀请卡边边角角抚平。
　　看着林可的小动作, 宁夏觉得有点儿搞笑, 很努力才忍住了，没笑出来。
　　“幼儿园活动是在今天？”宁夏看着小团子询问, 最近太忙，她不太记得具体是哪一天了。
　　“嗯嗯，今天。”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下午。”
　　“夏夏有时间吗？”林可又眼巴巴的看着宁夏问道。
　　宁夏想了想，今天下午倒的确可以空出一些时间来。
　　正巧宁夏现在心情不错, 索性就应了下来。
　　“可以。”
　　听到宁夏的答复。林可先是一愣, 随即瞪大了眼睛，满眼惊喜的看着宁夏。
　　——夏夏答应了！
　　爸爸果然说的没错。
　　林可现在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
　　林可一直期待着宁夏能去参加她的幼儿园活动，之前她跟夏夏说过，可是哥哥说，如果夏夏没有告诉她一定会去, 就很有可能不会去。
　　林可一直没有听到夏夏的答复。
　　爸爸告诉她，可能是夏夏忘记了。
　　林可就问，我可不可以提醒夏夏——幼儿园老师说过，如果同学或者家人忘记了什么，可以提醒他们。
　　爸爸说可以，但是要等到宁夏高兴的时候再去提醒她。
　　于是林可每天都要问顾修远，宁夏今天高不高兴。
　　就在刚刚，爸爸告诉她今天宁夏应该很高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既然爸爸说宁夏高兴，林可就跑过来问了。
　　——夏夏真的要和她一起去参加幼儿园活动，实在是太好了。
　　此时林可心里无比雀跃，迈着一双小短腿跑过去，要去跟爸爸和哥哥分享她的喜悦。
　　“爸爸，夏夏她答应了！”林可的声音雀跃，还带着激动的色彩。
　　“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林霄在一旁，将自家妹妹拎起来提醒道。
　　“唔。”立刻想了起来，林可就这样转过身来，对着宁夏很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夏夏～”还配合着用她的小短身子做了一个半鞠躬的动作。
　　此时，顾修远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柔和，看向宁夏。
　　“下午有时间？”顾修远声音和缓的询问。
　　“嗯。”宁夏看向顾修远，应了一声。
　　顾修远看着宁夏，神色自然的将活动情况说的很详细：“幼儿园2点开放，活动从2:30开始到下午5:30。”
　　宁夏点了点头，随口回复一个字：“好。”
　　宁夏正要说下午她会按时过去的时候，就听顾修远又道：“下午我提前过去接你。”
　　略微思索一下，觉得顾修远来接倒是也可以，索性直接应了声好，顿了一下，又礼貌的道：“有劳。”
　　旁边，林可已经兴奋的哼着小歌满屋子蹦达了。
　　“先吃饭吧。”顾修远看着宁夏，又道。
　　顾修远努力忽视掉宁夏有些疏远的态度，给自己心里带来的那丝古怪。
　　那边的林霄也将小团子拎回到了饭桌旁坐好，因为高兴，小团子一双腿还在椅子旁一蹬一蹬的。
　　——
　　最近这段时间太忙，宁夏已经好几天没在家里吃早饭了。
　　知道今天太太要在家里用早餐，王管家还特地吩咐了厨房，多做一些太太平时喜欢吃的早点。
　　林霄撇了眼桌上的早点，不动声色的将那几盘玉米烙、菠萝千层烤饼挪到了宁夏的面前去。
　　看着超好吃的几样甜食一点点离自己‘远去’，林可一阵伤心，瘪了瘪小嘴，伸出手好像还想挽留一般。
　　林霄睨了一眼身旁的林可，面露几分嫌弃。
　　“少吃点甜食，再吃你就快胖成球了。”林霄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这边，正准备将一块菠萝饼放进嘴里的宁夏：“……”
　　这小破孩是真的情商不高。
　　“你学校的那个竞赛准备的怎么样了？”宁夏扫了一眼林霄，随口问道。
　　昨天她居然又接到了一个林霄他们班主任打来的电话，说林霄他们组在准备比赛的过程中，似乎遇上了一些难题，另外林霄给自己的压力太大，状态貌似不太好，希望宁夏作为家长能够开导一下。
　　本来宁夏随口问这么一句，是想奚落一下这个小破孩的，顺便主动完成一下系统的【日常任务】。
　　结果听到宁夏的询问，林霄一愣，然后垂下了眸子道：“挺顺利的。”
　　这副淡定的表情，假装的确实很到位，如果能忽略掉他语气中的僵硬的话。
　　宁夏挑眉，看着林霄的眼神中带着‘看破不说破’的兴味，没说话。
　　只听这人又解释一般的说了一通：“比赛要在学校和区里先选拔，我们组肯定没什么问题。”语气一顿，林霄又补充道：“然后等下下周就要去s市参加下一场比赛。”
　　……
　　顾修远在一旁看着三人之间的互动，心里忍不住浮现出惊讶。
　　他不在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能看出宁夏的改变，但没想到两个孩子，尤其是林霄对宁夏的态度，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或者说，本来宁夏就可以和两个孩子好好相处，其实最关键的问题是出在他的身上？
　　……
　　一顿饭十分和谐的结束
　　宁夏准备出门。
　　顾修远看着宁夏，主动开口：“我送你。”
　　宁夏微微蹙眉：“我是去新区。”宁海集团离顾氏不算远，在一个方向，不过她今天依旧是要去医疗中心那边。
　　不等宁夏把后半句，‘谢谢，不用了’说完，只听顾修远直接说道：“可以。”
　　顿了顿，顾修远又解释了一句：“我是说顺路。”
　　“我要去那边参加一个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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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夏到了医疗中心。
　　胡博文和医疗中心的负责人，已经等在了办公室里。
　　宁夏一进门，就直接了当的道：“情况怎么样了？”
　　胡博文连忙将情况对宁夏说明：“昨天的会议结束之后，好几位专家又坐在一起讨论了很久，几个病例组的专家们，今天一早也已经开始进行现场会诊。”话音一顿，胡博文又总结道：“目前来说情况不错。”
　　听着胡博文的汇报，宁夏面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
　　医疗中心的负责人也在一旁补充道：“3号组和6号组的专家们还在讨论当中，目前其他组的专家和医生们在进行现场讨论之后，又结合昨天研究的治疗方法进行了讨论，基本确定了初步的治疗方案是可行的。”
　　“这是几组专家的会诊意见。”负责人又将手里的一叠文件，双手递交给了宁夏。
　　宁夏接过文件快速阅览一遍，基本和他们昨天讨论出来的治疗方法一致，另外还做了一些具体治疗方法上的细节补充和说明。
　　果然专家就是专家，效率非常之高。
　　宁夏在心里评价了一句。
　　“不过。”胡博文话锋一转，脸上带了几分忧虑，又道：“目前的治疗方案当中涉及到生物技术这一块，我们还有所欠缺。”
　　宁海旗下的医疗机构，要说到医疗器械和设备还不错，但生物制药、生物医疗这一块就的确有所不足。
　　宁夏应了一声，面上看不出丝毫担心，语气自然的道：“这方面不用担心，这里我整理了一份名单，稍后你们拿下去和对方联系对接，以宁海集团的名义，将对方聘请过来协助完成治疗。”
　　宁夏手里的是她昨天连夜整理出来的一份通讯录，这里面是宁夏近期了解到的B大生物系、也包括其他一些学校以及对面那所学校，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的生物技术团队的清单和联系方式。
　　要配合整个治疗过程的进行，单单是一个两个人肯定不够，让宁夏自己来做更是不可能，所以找到一个靠谱的外援非常重要，这些都是宁夏严格筛选出来的专业人士。
　　“能请到多少就请多少，别担心花钱。”宁夏看着胡博文，又强调了一句。
　　“好的，副董。”胡博文连忙应声，从宁夏的手中接过清单，内心却十分惊讶。
　　同时心中暗道：小小姐这考虑的也太全面了吧，这些方面他还没有提前说，竟然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另外。”宁夏的视线，转移到这边医疗中心的负责人身上，脸上带出几分严肃的吩咐道：“各个医疗组这边务必做到最好的保障，一切以几位病人、和各位专家的需要为最优先保障。”
　　“好的，副董放心。”负责人一本正经的回答。
　　——
　　医疗中心负责人离开后不久，华扬集团的人就来了。
　　来人正是王太和王太太的父亲、华扬集团的董事长，叶董。
　　“原本今天是来上设备的，听说宁副董也在就专程过来拜访一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叶董和善的道，语气中透着客气以及一丝敬意。
　　“叶董太客气了。”宁夏友好的笑笑，与对方寒暄道：“上设备的事，还劳叶董您亲自过来跑一趟。”
　　董事长亲自过来盯着设备配置，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毕竟是第一个试点项目，当然要盯得死死的。”叶董笑道。
　　‘智慧医疗’的项目尚未在市场上完全铺开，这边的医疗中心则拿出了一部分的诊疗室，作为华扬医疗设备的试点。
　　宁海集团要做的是全覆盖化的医疗，后期的市场前景非常好，需要的医疗设备自然也数量庞大，因此这个项目华扬非常重视。
　　“辛苦叶董了，目前来看华扬的设备非常不错。”而且进度非常快，宁夏心里对华扬非常满意。
　　“我们常年派人到世界各地学习经验，仪器的设计和功能，宁副董不用担心，绝对都是最先进、最前沿的。”说到这里，叶董的底气十足。
　　微微叹了口气，叶董倒也不避讳的道：“只不过嘛，受到一部分材料和配件核心技术的限制，我们公司出来的仪器设备，在使用年限方面确实比起进口设备要差上许多。”这一块的确是个短板。
　　叶董没有隐瞒，实事求是的对宁夏说明。
　　而这也是他比较担心的问题之一，叶董眼中浮现出少许不易察觉的紧张。
　　宁夏对此却没有太过在意。
　　“这点叶董放心，之前我们公司内部做了一个专家论证会议，专门讨论过设备使用年限的问题。”话音一顿，宁夏脸上仍然是自然友好，又道：“‘智慧医疗’的理念，是要保持时刻跟进最先进、最有效的治疗方式，因此我们并不需要某一个仪器设备服役10年、20年乃至更久……”
　　——原来如此。
　　听到宁夏的说明，叶董恍然大悟。
　　“不过。”说到这里，宁夏话锋一转，也提出了要求：“在仪器服役的3-5年，也就是说至少5年内，务必要保证仪器和设备的效果、和精准度不出现下滑。包括故障率也要控制在0.1%以内。”
　　宁夏面色一正，声音也格外严肃。
　　叶董也严谨的点了点头，语气也透露出肯定：“这方面也请宁副董放心，我们生产出来的设备，既然标出的是5~10年的使用寿命，那么在这个期间内，一定不会出现大故障或者功能性折损。”
　　话到这里，叶董又道：“不过也确实有一个问题要同宁副董说说。”
　　“在设备本身上我们有信心能做到最好，坚决不掉链子，但是仪表这一块确实是个问题。”叶董皱起眉，声音多了几分凝重。
　　看着宁夏，叶董将具体情况摆出来：“华扬是不生产仪表这一块的，所以我们设备上的仪表，通常从其他品牌购买或是定制。”
　　“仪表精度和返修率这一块，H国的确实比进口大品牌的差了很多，而据我们前期的市场了解，H国市场能够生产研发出口、和进口大品牌相媲美的仪表公司几乎没有。”即使有，人家也不是面向医疗市场的，叶董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也有些无奈。
　　解释完毕，叶董又诚恳的建议道：“所以在前期，我建议在仪表这一块我们还是采用进口。”
　　宁夏略微思索片刻，点头认可：“可以。”
　　“不过顾……”
　　‘顾太’两个字差点从王太口中脱口而出，发现场合不对，王太又赶紧改成了：“宁副董。”
　　“今天播出的新闻你应该也看了，N海那边很多运输公司都出现了问题，之前我们的仪表进口，一直是依托那几家货运公司的，现在可能就——”王太的声音带着几分为难。
　　王太话到一半，宁夏已经明白了——谢瑜华他们手里的运输线和货运公司出了那么大的状况，大半企业都终止或者暂停了和他们的合作，华扬当然也不敢贸然下单。
　　宁夏却丝毫不担心。
　　“仪表测试还是采用进口，这个定下了，不用再改。”宁夏一锤定音的道。
　　微微一笑，宁夏毫不紧张的安抚道：“至于运输方面的事情，两位不用担心，这一块的市场应该很快就会打开局面，所以你们尽快对接那边的公司，做好采购准备就可以。”
　　宁夏说出这话，在外人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根据，但却莫名有种让人相信的力量。
　　——
　　同这二人将事情谈妥后，宁夏又盯了会儿网上的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网上就有了最新的消息。
　　——之前与cnn相关联的几条货运线，被爆出了灰色产业链条之后，谢瑜华手里的几家运输公司也纷纷出现状况，一部分正在接受调查、而剩下的那部分其实没有被查到，同样也因为网上的舆论失去了大批的客户。
　　就在这个时候，一家叫做万云的货运公司，趁着这个风头横空出世，不过小半天的时间，大批广告已经打的宁夏的手机上都搜到了。
　　这家公司的货运服务不仅费用更低，不到之前cnn那些公司的40%，保单金额也更高。
　　而且服务范围非常广，完全不像是临时起意的投机行为，这凶猛的势头，更像是准备了很久，蓄势待发一般。
　　几乎半天的时间，万云货运，已经拥有了很好的口碑市场。
　　总之无论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还是在之前的货运公司出事之后，急需要再找一家货运公司等诸多原因，万云一出来，已经接到了大量订单。
　　胡博文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家‘新鲜出炉’的货运公司。
　　将目前已有的资料整理一番，胡博文前来询问宁夏：“小小姐，这里有一家新兴的货运公司，叫万云货运，目前来看，很适合宁海。”
　　宁夏看向胡博文，示意胡博文继续说。
　　“宁海那部分设备和运输，是否可以交给这家公司？”胡博文将自己的考量对宁夏说出。
　　他已经让人调查了一下这家公司的所有程序，都是合法合规的，而且综合对比来看也比较靠谱，胡博文心中对这家公司比较看好。
　　宁夏听了胡博文的介绍，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半开玩笑的说道：“我怕到时候，人家会拒绝收咱们宁海的货。”
　　胡博文：“……？”
　　宁海的单子不小，任何一家货运公司都不可能拒绝，若是能让宁海满意，之后也绝对是长期稳定的合作，对方不接，除非是脑子有坑？
　　胡博文不明所以的看着宁夏，似乎在等宁夏的后续。
　　系统同样不解。
　　【为什么？】系统的声音，在宁夏的脑海之中响起，语气还带着疑惑。
　　“你不知道吗？”宁夏微微挑眉，反问系统。
　　【系统：……】和小说剧情没关系的事情，它上哪知道去？
　　最近怎么感觉0523的主线，越来越脱离小说路线了？
　　系统不说，但它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62章 劝离不劝和
　　接近中午, 顾修远出现在宁海集团，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轰动。
　　“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刚刚那个。”
　　“什么？”
　　午休时间的小职员们凑到一块神色八卦的议论起来。
　　“顾董啊，刚才过去的那个。”
　　“顾董？”
　　“顾修远，顾氏董事长。”
　　“真的？”反应过来的小职员眼里闪过惊讶：“顾董怎么会来咱们宁海？”
　　“有什么好惊讶的, 顾董也算是咱们宁海的股东之一了吧。”
　　不对。
　　应该说……
　　“顾董和咱们副董是什么关系, 来宁海不是挺正常吗？”
　　“也是。”旁边几人纷纷点头。
　　不过他们好像从来没有看到顾修远和宁夏这两个人同框过, 顾董这个时候来实在有些奇怪。
　　——
　　办公室里。宁夏听说顾修远来了也有些意外。不过想起今天早上顾修远好像是说了一句，下午会过来接她, 一起去林可的幼儿园。
　　宁夏只是快速抬头看了一眼顾修远, 又低下头继续处理：“抱歉, 我还有最后一些事情要处理, 稍等一下。”
　　顾修远在一边的沙发坐下, 自然的说道：“不急, 慢慢来。”看着眼前正在快速处理文件的宁夏。顾修远眼中闪过恍然——宁夏正在处理文件的样子很有感染力, 让人的心情也不自觉的静了下来, 这样的宁夏是结婚4年、之前他从未见过的，或者说是被他刻意忽略了的。
　　顾修远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你吃饭了吗？要在这里顺便吃个中午饭吗？”在处理最后一份文件的同时, 宁夏尚未抬头，先开口问道。
　　本来宁夏只是客气寒暄一句，意思意思。
　　结果就听这人应了一声：“好。”
　　宁夏吩咐助理，将中午饭送到办公室旁边的小接待室里。
　　两人一起在接待室吃过午饭, 再从宁海集团离开。
　　——
　　宁夏前脚刚走, 后脚宁老爷子就叫人过来找她。
　　——董事长办公室里，此时宁老爷子正一脸肉疼的在倒腾着他那只茶壶。
　　这只茶壶可是名家大作，当年他等了两年，才等到这么一只壶，小心翼翼的养了这么多年, 就连往里面倒白开水都有股子茶味了。
　　结果那天一个没留神，居然让宁夏那鬼丫头给糟蹋了！
　　居然拿他这茶壶来泡清茶！
　　此时，宁老爷子非常生气，准备找那丫头来理论理论。
　　“宁夏呢？”见胡博文进来，老爷子开口问道，一副吹鼻子瞪眼的模样。
　　“副董已经离开了，刚刚走的。”胡博文一板一眼的回答
　　“走了？”老爷子一顿，声音之中都带着疑惑。
　　胡博文又回复道：“好像是下午有什么事，刚才顾董事长也来了，接了小小姐一起走的。”
　　从胡博文对顾修远的称呼，就能知道宁海上下是有多不待见这位‘小小姐的合法丈夫’。
　　果然一听这话，宁老爷子手里的茶壶也不摆弄了，瞪着眼看向胡博文。
　　“那混账东西来这里做什么？”语气中还带着浓浓的嫌弃和不满。
　　“这……”胡博文有些为难的吐出一个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老爷子也没想问他，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
　　说着，老爷子又冷哼了一声，“他顾修远不知道宁海不欢迎他吗？”
　　一旁，宁妈妈也跟着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待到老爷子让胡博文出去之后，宁妈妈忍不住开口抱怨道：“这顾修远是几个意思？之前那么对咱们家夏夏，结婚4年，从来没见他好好担起一个丈夫应该有的责任和义务，怎么现在知道后悔，回头又跑来讨好了？”
　　“哼，我看是这混账东西，之前根本就没看到咱们家夏夏的好。”老爷子脸上的不满加重，也跟着说道。
　　“爸，之前他说要投智慧医疗的钱你没收吧？”宁妈妈看着宁老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老爷子瞪着眼睛，满目嫌弃：“怎么可能！”冷哼一声，老爷子又道：“怎么，宁海又不是经历不起这点小风浪，还用得着他帮忙？”
　　——前几天晚上顾修远来到公司找老爷子，说打算以个人的名义往‘智慧医疗’项目里投钱，老爷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就好。”宁妈妈点点头，明显安心了不少：“前两天姜淑芬约我出去，也说是要出资帮助咱们公司，度过目前的难关，我也没答应。”
　　“姜淑芬能有多少钱？我估计这是姓顾那糟老头子的意思。”老爷子语气越说越嫌弃，顿了一下，又肯定道：“你没答应是对的。”
　　“当然不会答应。”宁妈妈立刻接口道，稍稍垂下眸子，又正色道：“爸，也不瞒您说，不管顾修远对咱们夏夏的态度有没有改变，我心里还是坚持想让他们两人离婚的。”
　　巧了，宁老爷子也是这么想的。
　　“离，这婚必须得离！”宁老爷子是立刻就语气坚定的认可宁妈妈的话，那眼神，比宁妈妈可坚决多了。
　　这婚不离，难道还留着等过年？
　　这阵子事儿太多了，等过阵子闲下来，老爷子估摸着组织开个家庭会议，好好和孙女谈谈她的想法——尽量劝离不劝和。
　　然后再去找顾家谈。
　　他们宁家又不欠顾家的，何况现在夏夏这么好，何必跟那混账东西在一块活受气——宁老爷子越想心里越是坚定了必须离的念头。
　　——
　　此时宁夏和顾修远坐在车上，完全不知道后面的婚姻生活，已经被老爷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车里，两人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宁夏突然听到顾修远开口。
　　“宁夏，关于林霄和林可的事情，我很抱歉，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顾修远的声音，稍微有些低沉，听着倒是诚意十足。
　　一句话，让正在考虑着实验的事的宁夏一愣。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听顾修远又道：“林霄和林可是我队长的孩子……”
　　顾修远一字一句地解释，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详细的和宁夏说明这件事。
　　之前关于那两个孩子的‘来路’，还是原身从顾修远那些只言片语的说明、以及‘AAA’那里调查知道的。
　　“这两个孩子带回来之前没有和你商量，这的确是我的失误。”顾修远视线认真的看着宁夏，语气诚恳的道歉。
　　当初将两个孩子接回家时，顾修远的确没有考虑其他的问题，因为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并没有想过去考虑其他人的感受，说白了就是根本没有所谓的家庭观念。
　　这是他的错，顾修远在心里反思自己——之前他对待自己的婚姻，对待宁夏的态度的确有些过于偏激，这才导致了他对宁夏的不重视。
　　“谢谢你能接受他们的存在。”顾修远语气中带着真诚的谢意，看着宁夏，似乎在等宁夏回答。
　　这时，却听宁夏声音平静的道：“我没接受。”
　　顾修远：？
　　【0523你这句话要说得激动一点，亢奋一点！】好久没给0523发台词任务了，此时的系统相当兴奋。
　　宁夏：“……”
　　宁夏不理会系统在脑子里的瞎哔哔，又继续托腮望着车窗外面，面无表情的念出脑子里的下一句台词：“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理由和义务要接受他们。”
　　顺便在脑子里吐槽了一句：如果剧情允许，她连顾修远都不想接受。
　　【台本里没有这一句！】系统立刻提醒，好像生怕宁夏一不小心，就把心里最后这句话，直接说出来破坏了人设一般。
　　宁夏毫无波澜的一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砸在顾修远心上。
　　“抱歉。”除了这个，顾修远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沉默片刻，顾修远态度郑重的道：“我会处理好。”顾修远在心里考虑是否让林霄、林可和宁夏分开来住。
　　这些的确是他之前没有上心考虑过的事。
　　不过，隐约之间顾修远又觉得，宁夏好像并没有她说的那么排斥林霄和林可。
　　——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的到了幼儿园。
　　见顾修远和宁夏从车上下来，幼儿园的老师一脸热情的迎了上来，身旁还牵着已经换上了小仙女服装的林可。
　　“顾先生，顾太太，你们来了。”打过招呼，老师又低头看向林可：“可可，你爸爸、妈妈都来喽。”
　　宁夏看向老师身边的小团子。
　　此时林可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蓬蓬裙，下面是白色的连裤袜，头上戴了个粉色的尖尖帽子，背后还背了一对小翅膀。
　　看上去粉粉的一团，有些可爱。
　　根本不用幼儿园老师提醒，林可早就已经看到了顾修远和宁夏，一张小脸蛋上满是藏都藏不住的高兴和兴奋，当即就表现的比平常还要腼腆，有些怯生生的站在老师身旁，偷偷看着顾修远和宁夏，极小声的叫了一声：“爸爸、妈妈。”
　　眼见宁夏没有反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生气，林可经不住的高兴起来。
　　“活动等一下会准时开始，活动现场就在小操场，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座位，顾先生和顾太太，你们先到那边去稍作休息吧。”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将林可交给了顾修远和宁夏：“可可跟着爸爸妈妈一起过去吧。”
　　“好！”
　　林可雀跃地跑过来，走在宁夏和顾修远两人中间，迎上周围小朋友羡慕的目光，林可心里更是高兴的要飞起来了。
　　其他好多家的小朋友，都只有爸爸或者妈妈一个人来，要不然就是家里的其他人来，但是她的‘爸爸妈妈’都来了。
　　林可忍不住将头仰起，再往后仰帽子都快掉了。
　　——嘚嘚瑟瑟的。
　　宁夏睨着这小团子，心里评价了一句。
　　——
　　这样‘一家三口’的组合走进幼儿园里，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瞩目。
　　“快看，那位就是顾氏的董事长。”
　　“他旁边的就是宁海集团的副董？”最近宁夏这个副董相当出名。
　　“两个人居然一起来给孩子参加幼儿园的活动？”简直不可思议——毕竟在很多人的眼中，这两个人都是相当忙的。
　　“是那个林可吧。”这时，又有人开了口。
　　“这好像，不是顾董和顾太太的孩子吧。”有知道一些的人小声说着。
　　“那孩子好像是顾董故交的孩子。”
　　“顾董看起来好像还挺重视那孩子的。”
　　“顾太太倒是大度、要是我……”这位家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给叫住了。
　　“你可别说了，我听说之前，好像有两个孩子和林可发生了冲突，对方的家长不知道林可的家庭情况，逼着孩子给自家孩子道歉呢，结果顾太太一来，二话不说就将那两个家长怼了一顿，而且怼得哑口无言。”那人小声跟大家讲了之前的事。
　　“这么厉害？”身边的人一阵惊讶。
　　……
　　此时几人口中的‘两个孩子家长’——黄浩轩妈妈和李煜鹏妈妈正远远站在人群当中，尴尬地看着这边。
　　李煜鹏妈妈不好意思，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宁夏他们。
　　倒是黄浩轩妈妈厚着脸蹭了过来。
　　“顾董、顾太太真巧啊，一起来参加幼儿园活动啊？”黄浩轩妈妈堆出了满脸的笑意。
　　顾修远看向对方微微皱眉——像是在说你是哪位？
　　宁夏也是一脸的古怪：“有事吗？”
　　“哈哈，没事，这不看见顾太太了，过来打声招呼。”黄浩轩妈妈装作毫不尴尬、并且跟宁夏十分熟稔的样子，跟宁夏寒暄。
　　“可可穿这一身真是太可爱了。”说着，黄浩轩的妈妈又看向林可，那眼神之中的惊讶都要冲出眼眶，卖力的夸赞着。
　　这浮夸的演技，让宁夏一个《演员的情绪管理》只看了半本的演技，都快看不下去了。
　　“对了，阿姨这里有给浩轩买的彩虹糖，阿姨给可可一包吧。”黄浩轩妈妈看着林可，从缀满了宝石的小包包里，拿出了一包满是英文字母的糖果，就要塞到林可手里。
　　宁夏打断了对方的动作。
　　“我们家孩子不吃糖。”半点也不客气的冷淡回应。
　　冷漠的态度让黄太太脸上有些挂不住，宁夏又继续道：“黄太太若是没有其他事，可以回去了，活动马上要开始了。”
　　宁夏都这么说了，黄浩轩妈妈还能再说什么——本来想巴结交好，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
　　黄太太心生不满，暗地里有些抱怨宁夏，只是却不敢说什么。
　　无论顾家，还是最近的宁家，那都是他们家惹不起的存在。
　　黄太太回到位置上之后，李煜鹏妈妈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几分幸灾乐祸。
　　——
　　不多时，活动开始。
　　先是大班表演的孩子被老师领到了台上去。
　　林可也在其中，上台去伴随着音乐，开始跳起了最近网上很火的一支舞蹈。
　　一看，林可在一群背着小翅膀的孩子之中，站在了C位，动作一板一眼的格外认真。
　　林可的视线，还不时的看向宁夏这边，每次看到宁夏，都表现的极为卖力。
　　坐在宁夏和顾修远旁边的一对家长，此刻的对话传到他们这边。
　　“你看看你儿子，动作也太不协调了。”
　　“这怪我？”
　　“怎么不怪你，儿子就是像你，所以才肢体这么不协调的。”妻子语气嫌弃的吐槽。
　　又听到丈夫道：“那你怎么不说，儿子就是因为长得像我所以才那么帅的？”
　　“才怪，都说儿子长得更像我。”
　　……
　　没多久，丈夫突然接了个电话，说是项目上有急事，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这边，顾修远垂着眸子，神情有些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夏。”顾修远忽然开口，叫了一句宁夏。
　　“嗯？”听到有人叫自己，宁夏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我们其实……”
　　顾修远的话未说完，被宁夏的手机消息提示声打断。
　　宁夏不再理会顾修远，翻开手机查看，消息正是林霄发来的
　　【林霄：可可的幼儿园活动，如果有什么表演节目她有参加的话，可以麻烦你帮她录一下短视频、或者拍几张照片吗？】
　　之前林可幼儿园就有个作业，让家里人协助做一个‘我的小小简历本’，要求小朋友把自己的名字、年龄、还有爱好、特长之类的简介，以及一些参加比赛、表演、活动时候的照片一并贴上去。
　　结果，其他孩子都有家长拍的各种照片，唯独林可什么都没有，整个本子上只是孤零零地写上了几排‘个人简历’。
　　林可出生没多久就没了爸爸，后来妈妈也不管他们了——林可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有爸爸妈妈陪伴成长，所以在其他方面，林霄不希望她比其他小朋友差了什么。
　　没当过家长的宁夏，完全不知道幼儿园还有这一段，抬头看了眼周围的家长，果然，一个个的都拿着个手机，对着舞台上自家孩子一个劲的猛拍，不少已经开始美图了，还有一些更快的已经开始发朋友圈了。
　　再看她和顾修远两个人，跟没事人似地坐在人群堆里，显得尤为‘业余’。
　　林霄这心操得可够远的。
　　宁夏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顺手拿了手机，帮林可录了一段。
　　


第63章 万云运输
　　表演结束, 宁夏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后面还有互动环节。
　　“下面我们开始今天活动的第1个活动环节，我问你答……”幼儿园的老师在台上说道，随即又介绍了活动的内容。
　　宁夏大致听明白了, 差不多就是谜语和常识类的答题,
　　“活动采取抢答制, 每答对一题都可以获得一朵小红花哟，希望各位家庭踊跃参加。”
　　老师一说到小红花, 全场都沸腾了, 准确的说是全场的孩子都沸腾了,
　　宁夏记得林可之前说过, 作业做得好, 会获得一朵小红花, 在幼儿园里表现好也可以获得小红花, 大家的小红花会被贴到学校的公告栏上, 获得小红花最多的自然成了全校的c位。
　　好像也不是很难。
　　宁夏在心里嘀咕道。
　　却瞥见一旁的小团子一脸严肃，宁夏只觉得有些想笑。
　　“下面我们开始第1题, 请问红绿灯中黄灯代表什么呢？”
　　很简单的一道常识题，老师话音刚落，现场便有不少家长按亮了手中的抢答器，最先抢到回答权的家长很快给出了答案。
　　随即, 老师又开始了第2题的问答环节。
　　然后是第3题、第4题……
　　坐在宁夏和顾修远身旁的林可, 听着题目被其他家里抢走，满脸都是紧张，这好像是错失了一个亿一样，表情相当生动。
　　忍着笑，宁夏收回了视线。
　　“好, 下面我们来问第12题。”就在这时，老师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抢答。
　　前面的题目都很简单，而后面的题目渐渐增加了难度。
　　“请问在荷兰，风车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这个问题让现场的人迟疑了片刻，“通风？”“装饰？”有家长问道，还有人问是不是“发电？”
　　“不对哟，请大家再多想想。”老师一笑，否定了大家的答案。
　　现场沉默了一会儿，见好像没有人答得出来，老师准备提示一下。
　　就在这时，又一个抢答器被按亮了。
　　“请17号家庭来回答。”老师的视线，也紧跟着看向这边。
　　“排水。”宁夏开口说道，声音清淡，语气却十分肯定。
　　“恭喜17号答对了！”老师替宁夏他们组加上了一朵小红花，看着自己组的牌子上，多出了一朵小红花，林可一脸的兴奋。
　　“好，我们再继续下一个问题，请问哪一类维生素，具有止血的作用呢？”
　　还是宁夏抢到的答题权：“维生素k。”
　　“没错！”
　　“下一题，世界上大约有多少种语言呢？”
　　这是一道选择题，还不等老师将选项说出来，宁夏已经按下了抢答器：“近3000种。”
　　“下一题……”
　　“补充钙质。”
　　“下一题……”
　　“石油。”
　　“下一题……”
　　“1876年。”
　　……
　　短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里，宁夏已经一连回答了十几道题目，现场除了老师的声音，就只剩下宁夏回答题目的时候，那淡淡的声音了，后续的答题环节整个跟宁夏的专场似的。
　　其他家长：“……”是不是没有他们什么事儿了？
　　众人纷纷看向宁夏这边，眼中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这位家长也太厉害了吧？
　　怕不是提前背了答案来的？
　　这水平咋不去参加‘一答到底’？
　　就连一旁的顾修远看着宁夏，也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微光：虽然都是些生活小常识或者小知识，但能将这些全部答出来的人不多，除非这个人的知识面非常广。
　　他从来不知道宁夏这么……知识渊博？
　　林可可不管这些，看着自己牌子上越来越多的小红花，此时的小团子异常的兴奋，在宁夏身旁拍着手蹦哒着，脸上满满都是骄傲的小表情。
　　“这位家长真厉害。”老师笑着说道。
　　看着已经快贴不下的框，答到后面宁夏都不好意思了，瞥了一眼周围的人，在老师又问出下一个问题时，宁夏非常努力的克制住了自己的肌肉反应，压下去按抢答器的冲动。
　　林可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宁夏。
　　“要给其他人也留点机会。”宁夏压低声音对林可说道。
　　面对小团子的疑惑脸，宁夏又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高处不胜寒。”
　　林可更加不解了。
　　一旁的顾修远忍不住嘴角勾出一丝弧度。
　　……
　　答题环节结束，林可的小红花数量依旧遥遥领先。
　　——
　　再下一个环节则是互动环节，分项目和分组进行。
　　什么两人三足、小小搬运工、最强粉刷匠……顾修远看了眼宁夏的高跟鞋，最后选了‘你比我猜’。
　　比赛方式就是由小朋友来比划，家长来猜出意思。
　　他们这一项，其他家长都一致推选了宁夏他们首先出战——有了上一轮答题环节的震撼，所有人都觉得让宁夏他们先出战，绝对可以拿到高分。
　　结果，比赛开始，大家才发现他们想错了。
　　这三个人居然毫无默契可言。
　　林可看了题板，先用自己的两只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然后又做了一个双手托腮的动作，捏开嘴，露出两颗小虎牙。
　　宁夏：“……”
　　顾修远：“……”
　　“向日葵？”宁夏语气有些迟疑的猜答案。
　　老师看着宁夏说不对，顾修远又接着猜了一个：“太阳花”。
　　“大头照？”“太阳？”……最后宁夏连“真理之口”都说出来了，还是不对。
　　老师无奈的公布了正确答案，是一个聊天软件里最常见的，‘微笑’表情。
　　……
　　之后又连续失利了几道题，宁夏大概摸出了规律。
　　因为幼儿园的小朋友识字不多，所以学校没有办法给他们具体的词语，给他们看的题板上，基本都是认物卡片的图片，或者某软件之中的表情。
　　林可又做了下一个动作，两只手放在头顶上，有点像是戴帽子的动作，还伸着手指往嘴里咬了一下。
　　答题现场再度陷入僵局。
　　皱着眉琢磨了很久，宁夏给出一个答案：“帽子。”
　　老师一顿，鼓励道：“很接近了哟，提示带着颜色的。”
　　宁夏脑子里，好像闪过一点印象：“绿帽子？”
　　旁边，顾修远：……？
　　老师的语气有些僵硬的道：“那个……是‘泡泡大兵’”言罢，老师尴尬又不失礼貌的一笑，道：“这位家长应该想到了是哪一个表情，也算对哈。”
　　宁夏：……
　　这个环节结束，最终15道题，宁夏他们只答对了一道题。
　　……
　　活动结束回去的车上，林可抱着她那张奖状，在她的座位上睡着了。
　　耳边没有了某只小团子巴拉巴拉的说话声，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宁夏低头刷着手机。
　　此时网上关于灰色进口货运链的消息，依旧是最热的新闻。
　　话题已经从早上单纯的讨论这条灰色经济链，到了现在开始深扒灰色经济链背后的势力。
　　火渐渐被引到了cnn商会那儿，甚至连谢瑜华的名字都被提到了不少次。
　　紧接着更有网络上的‘能人异士’跳出来，揭秘了一系列谢瑜华不为人知的私事。
　　诸如：谢瑜华年轻时候曾经在k国，因为携带非法物品被关。
　　谢瑜华的妻儿并没有发生意外身亡，实际上是偷偷到了J国生活。
　　谢瑜华常年往来于E角地区，疑似在E角地区还有一个小家，还有好几个混血儿子。
　　网上的评论更是精彩：
　　【这个谢已经不能算是咱们祖国的人了吧？】
　　【打倒外国贼。】
　　【什么人会跑到E角地区去，还有家了，而且还有那么多儿子？这个事情引申下去很值得深究啊。】
　　【细思极恐。】
　　【反正我已经把网上，之前让快直达送的订单给取消了。】
　　【快直达只是其中一个吧，好像其他的货运公司也都是他家的，换那么多名字，只是为了掩盖他非法垄断的事实罢了。】
　　【有两家什么来着，已经关了，另外还有三家，我去官网上看已经搜不到了，估计剩下几家也快了吧……】
　　“效率真高。”宁夏拿着手机嘀咕了一句。
　　这时手机振动了两下，是韩娄发来的消息。
　　【韩娄：最近几天你出门最好小心一点，没事儿检查检查汽车刹车片，抬头往楼顶上看看什么的。】
　　【宁夏：？】
　　【韩娄：以上是友情提醒，这会儿那姓谢的大概做梦都想弄死你。】
　　看到这话宁夏轻嗤了一声。
　　然后又见韩娄发来了一堆案件：什么某某汽车坠河，最后车主不幸困死在车内，某某家中突发大火，一家三口无一幸免，某某在汽车内被两辆大货车挤压，又是某某坠轨身亡……
　　这些案件都有个共同之处，看似意外，最后被查出来都是人为的蓄意谋杀。
　　宁夏皱了眉，眼里闪过寒意：【这些都是谢瑜华的手笔？】
　　【不是，就是分享给你、让你看看，提前感受一下人为的‘意外’是什么样的。】韩娄眼里闪过一丝恶趣味，眼底又有着一丝丝担心，将这条消息发送出去。
　　宁夏：“……”我谢谢您了！
　　怎么感觉这人今天戾气有点重？
　　宁夏将对话里上面那几条看着瘆得慌的新闻删掉，心里暗暗嘀咕。
　　正在犹豫要不要，还是把这人给拉黑了时，韩娄又发来消息：【虽然都是在境外，但谢瑜华的手上的确不干净，如今这人被逼得快走投无路了，没准真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宁夏在心里记下了韩娄的提醒，又问：【网上的事是你做的？】
　　不然短时间不可能发酵的这么快，这么顺利。
　　韩娄拿着手机，悠悠然的回复：【不是。】
　　【韩娄：现在想搞谢瑜华的人，多的数都数不过来。】都没他什么事儿了，韩娄心里吐槽了一句。
　　对此，韩娄都忍不住想对宁夏说一声佩服——能把两家企业之间的一对一博弈，最后搞成一场‘墙倒众人推’的大众活动。
　　这个女人……还真是。
　　韩娄没再说什么，不过甩了一个APP的推荐给宁夏。
　　【新发现的一个app还挺好用，你试试。】韩娄这话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故意的味道。
　　——
　　宁夏点开分享一看，这正是万云货运公司推出的一款货运APP。
　　今天上午才在网上打广告应运而生，到下午竟然连APP都有了，而且整个APP设计的相当精致，界面简洁易懂，功能又很齐全。
　　鬼才会相信这是临时准备的，宁夏还不忘了在心里吐槽一句。
　　不过，不得不说万云这一手玩的相当漂亮，借着官方和全网一起打击灰色运输网的这波势头，万云公司搞这么一出宣传，确实很快就能占领一大片的货运消费市场，何况人家还搞了一系列的海外购和运输优惠。
　　这第一炮，打的非常响亮。
　　宁夏看了一眼程序下载量，仅仅只推出了半天不到，已经直逼视频类APP的下载量了。
　　宁夏点开app，首先弹出来的就是一句广告词：万云，做最良心的运输服务。
　　——呸，不要脸。
　　宁夏一边吐槽，一边在APP的商品页刷了几下，然后下单、买了两个包。
　　不得不说，这款APP还是非常好用的，上面可以直接下单购买运输服务，和平时网购时候的操作相差无几，新用户完全可以跳过新手教程直接使用，操作简单，费用合理。
　　另外，万云还和许多海外商城直接合作，可以直接从货源地海外购，价格上也更优惠。
　　此外，app里还有不少特色服务，比如重量和数量合计在规定范围内的，可以拼单邮，节省至少一半的运输费用。
　　再比如，APP自动根据运输量和运输货物区分了大、中、小、微型订单，在发货地和收货地、以及运输时间运输周期符合的情况下，微小型订单可以自动拼入大众订单当中，产生的运输费用将有相应的折扣……
　　这种营销策略还挺值得学习。
　　宁夏抱着手机琢磨着，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无意识的轻轻敲击。
　　这时耳边传来顾修远的声音。
　　“对方这个项目不错，你可以考虑入股。”顾修远始终关注着宁夏这边的情况，见宁夏在看这些，主动开口给出建议。
　　宁夏一愣，随即摇摇头，轻飘飘地道：“是挺不错的，不过人家还不一定愿意。”
　　“可以考虑技术入股。”顾修远这话说的很随意，但又带着肯定的语气。
　　宁夏“……”瞥了一眼顾修远——果然这人什么都知道。
　　——
　　另一边，周氏。
　　会议室里，此时助理和万云货运的项目负责人，正一脸喜色的同他们董事长汇报着目前的项目进展。
　　“董事长，就截止一个小时前，我们的APP下载量已经达到这个数目。”项目负责人拿了一张纸条，递给周子渊。
　　一旁的助理也附和道：“如果单单说是短时间内的下载量，我们这个已经接近交流类软件的当时下载量了。”
　　对此，负责人也相当肯定的说道：“没错，虽然这部分的下载量中，有许多是因为舆论跟风，但是我对咱们的APP非常有信心，等到风头过后，我们应该能够至少留住现有60%以上的客户。”
　　“另外，虽然目前APP上，尚未接到中型以上的货运订单，但是在线下目前已经有6家企业同我们联系了。”无疑，这些都是从cnn那里，因为对方违约退了订单的企业。
　　项目负责人越说越激动，目前‘万云’还只是公司的一个项目，他觉得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完全可以成立一家‘万云’子公司。
　　助理和负责人两人汇报完，却不见周子渊说什么。
　　“董事长？”助理试探的叫了一声。
　　刚才他们两人全程在说，董事长全程都垂着眸子，面部表情深沉。
　　——怎么感觉董事长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助力和项目负责人对视一眼，心里泛起了嘀咕。
　　“董事长，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助理小心询问。
　　“没什么问题。”周子渊沉声回答。
　　至于他为什么不高兴。
　　哼，被人利用了，要是还能高兴，那才怪了。
　　周子渊心里冷哼。
　　——事情发展到现在，要是他还没反应过来，也就别做这个董事长的位置了。
　　周氏趁着cnn出事的机会，发展起自己的运输项目，这一切看似周氏是最大的赢家，孰不知，他们也不过是人家棋盘上的一步棋而已。
　　周氏占领了cnn的市场，让谢瑜华接下来无路可走，这样的结果谁最想看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宁海集团。
　　——不得不说宁海集团这一步实在是妙，画了半边大饼，周氏就一头栽进了他们和cnn的斗争当中。
　　估计就连他之前高价拿到的那份cnn的运输线资料，也是宁海那边有意要‘送’到他手里的。
　　而那一份运输线的资料，很明显是让宁海那边动了手脚的。
　　——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氏如今吃了这块饼，分了这杯羹，后面面对cnn，估计麻烦不小。
　　至于那份资料。
　　就好像是游戏，他们拿到了大半的攻略，如今游戏已经进行了一半，未来想要再走下去，就必须要从制定游戏的人手里，拿到另外一半的攻略。
　　而现在上了船，他再想要退出游戏，还不行了。
　　这种被人掐住喉咙的感觉，真tmd该死。
　　周子渊暗骂一声，脸色也越发难看。
　　现在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项目该怎么推进就怎么推进，资金和人力、资源方面全面保障。”
　　周子渊黑着脸交代完，起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临走之前，又黑着一张脸，扔给了自己的助理一句话：“最近要有姓宁的来统统不见。”


第64章 谈合作
　　宁海。
　　副董事长办公室里。
　　宁夏随意的给面前的周子渊倒了杯茶。
　　用的正是之前宁老爷子的那套心尖尖的茶具。
　　自从知道茶具让宁夏糟践了两次之后, 老爷子已经心如死灰了，直接将这茶具送给了宁夏，自己又让人去找大师做了一套，这一次还弄了个柜子, 带锁的那种。
　　周子渊看着宁夏随手往茶壶里放了勺茶叶, 连基本的洗茶过程都没有, 也不知道泡开没有，就给他倒了一杯, 眼角一阵微抽。
　　周子渊忍不住说道：“宁小姐倒是很会暴殄天物。”——这套茶具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
　　“比不上周董精致。”宁夏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茶不错。”周子渊抿了一口茶说道, 就是宁夏这粗犷的泡茶方式, 实在让人难以言喻。
　　“周董大驾光临, 自然要拿些好的出来, 不然周董该说我怠慢了。”宁夏扫了一眼周子渊, 意有所指的说道。
　　周子渊一愣, 随即干笑了两声：“这两天太忙了, 怠慢之处还希望宁小姐不要介意。”
　　周子渊这话一出，宁夏不置可否, 导致周子渊身后的助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心里默默吐槽：前天是他们董事长自己亲口说的，‘有姓宁的来，通通不见’，结果他前脚刚拒绝了宁海集团的预约函, 后脚他们董事长就亲自来了人家这儿。
　　他就想问问：董事长, 您脸疼不疼？
　　“哪里，周董这不是亲自来了吗？”宁夏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戏谑。
　　周子渊：“……”
　　“宁小姐好手段。”周子渊沉声道，神色难辨。
　　这里指的是谢瑜华的事情，两人心知肚明。
　　“比不上周董。”顿了顿, 宁夏挑眉，对周子渊不太诚心的道：“还没有祝贺周董的货运项目大获成功。”
　　宁夏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周子渊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万云货运的项目的确运营得不错，在这一个事件当中，他的确是获利不小，但任谁知道自己被别人利用，当了枪使，都不会高兴得起来。
　　何况这人现在还捏着他的喉咙，更是让人不爽。
　　周子渊越想心里越堵，面色也越来越沉。
　　不过宁夏这话也没有夸张——这个万云货运的项目，周氏做得非常好，超出宁夏预料的好。
　　让人看着都忍不住要眼红了。
　　——这个周子渊倒是真有两把刷子。
　　宁夏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时系统的声音突兀地在她脑子里响起，似乎还带着几分得瑟：【那是当然，好歹周子渊也是小说里的重要人物。】
　　“既然这么厉害，怎么没让他当男配？”宁夏随口一问。
　　小说里，那周子渊是男四的哥哥，也是男四的金手指。
　　【系统：……】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以为小说里的男配是谁都能当的？】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周子浩还不如周子渊？”
　　无论从财力还是实力来说，周子渊都比周子浩一个靠着家里的势力，才能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的流量小生强吧？
　　听到宁夏脑子里的吐槽，系统一阵无语。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既然是男配，当然是要百花齐放，什么类型都要有的。】说白了，顶流明星也是女主的爱情幻想之一。
　　宁夏：“……”垃圾剧情。
　　【系统：！】0523你是不是以为不说出来，本系统就听不到你脑子里的想法了？
　　【请不要侮辱剧情。】
　　呵，宁夏在心中嗤笑一声。
　　宁夏不再和系统浪费时间，直接问：“如果和周子渊合作，会影响剧情走向吗？”比如说让周氏做大做强，之后男四周子浩的‘金手指’过于强大，动摇到男主的主角地位。
　　【不会】吧。
　　系统也不确定，最近的剧情实在有些脱缰，连它都有点看不懂了。
　　——
　　宁夏在脑子里同系统对话，这模样落在周子渊的眼里，就成了一种有恃无恐的沉默。
　　周子渊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危险，沉下脸，也不再跟宁夏绕圈子。
　　“所以宁小姐的目的，是想在万云运输这个项目上分一杯羹？”
　　觉得猜到了宁夏的想法，周子渊的脸色并不算好。
　　万云运输这么个赚钱、而且未来前景非常好的项目，他才不愿意跟谁分享。
　　可偏偏他之前拿到的那一手资料并不完整，甚至可能里面有一些地方还被做了“调整”，如果不能拿到完整并正确的资料，以及某些运输关键通道的关键联络人名单，他想要完全取代cnn、全面拉通运输网就不可能，如此一来，万云后期的发展也势必会受到限制。
　　周子渊在脑子里琢磨了很久，30%，不、35%，他最多可以让出35%的项目股权给宁海，这是他的底线，不能再多了。
　　——
　　周子渊在心里划定了底线，结果宁夏扔出的话却让他没有想到。
　　“这个项目将来也是周董的心血，宁海要是分一杯羹就太不厚道了。”宁夏垂眸，脸上浮现出几分淡笑：“所以这个项目周董你只管做，宁海不会插手。”
　　“那么宁小姐想要什么？”周子渊看着宁夏，一双眸子仿佛要将眼前这个人看穿。
　　他不相信宁夏摆了这么大一副棋局，将他都绕了进去，会完全无所图。
　　“宁小姐可不像是个慈善家。”做好事不留名？不存在的，周子渊心中暗道。
　　只是周子渊实在是看不透这个女人在打算着什么。
　　“我当周董这是在夸奖我。”宁夏无所谓一笑，缓缓吐出这句话。
　　宁夏正色，视线认真的看着周子渊，询问道：“不知道周董有没有听说过‘世界工厂’这个概念？”
　　‘世界工厂’？这个词周子渊多少了解一些，目光一亮，灼灼的看着宁夏：“你想在海外其他国家建厂，然后通过海上运输线，运输回国内？”
　　“不完全是。”宁夏一笑，又补充道：“准确来说，我只想建立一个‘W区代工厂’。”神色一派轻松，宁夏的语气也十分从容。
　　周子渊微微眯了眯眼：“W区域国家？”
　　宁夏肯定的吐出一个字：“对。”
　　“愿闻其详。”略微沉吟半秒，周子渊看向宁夏说道。
　　宁夏顺手拿了桌上几个茶杯简单摆弄起来：“我需要生产一项设备，原材料我从低价原产地去进口，涉及专项技术方面的配件生产，依旧在国内完成生产，至于尖端技术原件、在国内获取相关技术之前，依旧从国外先进技术国家进口，而这些东西，都将它运到W区域国家的代工厂完成，技术要求较低的代工生产，包括最后的组装。”
　　说到这里，宁夏抬眼看了一眼周子渊，总结道：“最后我再将完成之后的最终完整设备进口进入国内。”
　　周子渊听得认真，期间并未插话，一直到宁夏说完。
　　“这样产生的运输费用会多很多。”周子渊说道，同时心中暗暗算计：别的不说，单是多让w区域国家完成这一步，就差不多要多产生近一倍的运输费用。
　　“我知道。”宁夏一笑，淡然回道。
　　宁夏看着周子渊，又道：“但是最终利润才是核心点，不是吗？”
　　宁夏此言一出，周子渊马上就明白过来。
　　——W区域国家的劳动力、人力费用非常低，绕这么一个圈子，看似多了一个过程、多了一笔运输费用，但实际上算下来成本反倒还能减少，按照经验随便估算一下，差不多是30%-40%。
　　有意思。
　　周子渊脸上闪过一丝惊叹，在心里评价道。
　　“能减少30%-40%的成本，的确值得了。”周子渊点头说道。
　　宁夏挑眉，又轻描淡写的丢出两个字：“不止。”
　　周子渊：？
　　宁夏一笑，缓缓道来：“按照我们国家目前对W区域国家的贸易政策，在商品、货物税收这一块，也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优惠，不仅是进口，也包括货物出口。”
　　从中至少还能再减少5%左右的成本。
　　周子渊立马反应过来——之前他的确没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
　　华国现在对W区域国家的贸易政策非常友好，甚至于一件设备在w区域一些国家生产之后、进口进入国内的关税，比单纯这件设备，在国内生产所产生的某些税费还要低上不少。
　　周子渊瞳孔微动，看着宁夏的眼中惊讶更甚——这女人到底每天都在吃什么补脑的东西，怎么想到这些的？
　　突然周子渊觉得心里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堵了。
　　说到规则，这女人怕是把游戏规则玩到了极致。
　　“我们合作。”话音顿了顿，周子渊面色认真的又补充道：“五五分。”
　　这个项目太有诱惑力，甚至超过了万云单纯的货运项目本身。
　　“不了。”宁夏笑笑，语气毫无无波澜的说道：“宁海可没有那么大的体量和周氏五五分。”
　　毕竟公司的财力和实力硬件摆在那儿，现实情况就是如此。
　　面对周子渊的意外，宁夏毫不在意的继续说：“我宁家只需要占其中一块，医疗和未来的生物制药。”
　　这是宁夏一开始就考虑好的：前期先通过合资的形式，在W区域国家建立代工厂，一方面减少了投入成本，另一方面也变相的获得了尖端医疗设备的研发技术。
　　等到后期实力水平上来了，再考虑自主研发和建厂。
　　这样一来，宁海有了绝对的产业掌控权，也无需再受制于人。
　　宁夏喝了一口茶，语气浑不在意的道：“至于除此之外的其他项目，就由周董自行定夺了。”周子渊要怎么发财，是他自己的事，宁海不会干涉其中。
　　宁夏的表态明确，却让周子渊震惊不已——有钱谁不想赚，可这个女人……
　　聪明还知道审时度势，知道什么叫点到即止，有野心、做事却不盲目。
　　这样一个女人，那顾修远是眼瞎吗？周子渊在心中评价一番。
　　周子渊爽快的说道：“好，按照这个模式，医疗和生物制药所相关的部分，以宁海优先，周氏绝不干预。”话锋一转，周子渊又摆出周氏的诚意：“另外，在运输方面，我给你成本价下浮20%的价格，合约期10、哦不、20年。”
　　“合约，我希望长期有效。”宁夏不卑不亢的看着周子渊，语气坚持不退让。
　　这回，周子渊身后的助理差点站不住：宁副董这是在开玩笑啊，‘长期有效’不就相当于是终身合约了吗？哪有签终生合约的，要真这么签了，这个事情上不是要一直替宁海服务？
　　周子渊也楞住了，垂眸沉默了片刻，神色几度变换，才仿佛一咬牙，应了下来。
　　“既然宁海集团想和周氏建立永久性的友好关系，周某欢迎至极。”周子渊看着宁夏，眼神微闪，一句话说的相当大气。
　　宁夏心中冷笑：呵，一刻都不放过的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友好业务往来关系。”宁夏挑眉看着周子渊，特别强调了‘业务’两个字。
　　“哈哈，好，宁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起吃个饭如何？”周子渊神色友好，主动对宁夏邀请道。
　　“抱歉，稍后还有事。”宁夏毫不迟疑，直接拒绝。
　　宁夏下午的确还有事，STS的竞赛就在后天开始，她得回实验室去做一些赛前准备和安排。
　　——
　　学校。
　　宁夏刚走进实验室，陈雨欣和卢珊两人便迎了上来。
　　“宁老师，刚才我们上大赛官网上去查，参赛队伍的信息已经出来了，一共是69个课题组，咱们的课题组排在27号。”陈雨欣连忙将比赛信息对宁夏说了一遍。
　　“不过这不是第1场课题演讲的排序，演讲顺序好像是随机排序的，要在演讲的前一天晚上才会公布。”似乎想到了什么，陈雨欣连忙补充了一句。
　　宁夏微微点头道：“没关系，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哪一号上场都是一样的。”这类、类似的竞赛，宁夏在现世的时候参加过太多次，基本的赛制和流程都差不多，早就已经非常熟悉了。
　　“宁老师说的对。”董文斌也过来说道：“咱们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无论先后出场，都肯定没问题的。”这个实验越做到后面，他越是信心十足。
　　“没错没错。”卢珊也连忙点点头：“那天我路过楼上办公室的时候，还听到陈教授和另外的谁在说呢，说是他们这个实验课题很有拿奖的希望。”
　　“别别别，以后这种事你别告诉我，你这么一说我更紧张了。”陈雨欣拉住了卢珊的手说道。
　　宁夏被她这副模样逗笑。
　　“没事儿，自信一点。”拍了怕陈雨欣的肩膀，宁夏笑着开口。
　　不再纠缠那些问题，宁夏开始做任务分工。
　　“比赛期间，董文斌和卢珊你们两个继续留在实验室里，完成后续的实验，陈雨欣和我一起过去，进行课题演讲和答辩。”宁夏看了一眼实验室的三人，分配道。
　　“我去？”陈雨欣满目惊讶，又有点心虚的弱弱道：“我行吗？”她怕会怯场啊，陈雨欣心里非常紧张。
　　“这不是还有我吗？”宁夏没忍心告诉陈雨欣，她这么安排，主要是因为陈雨欣在实验室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跟着她一道去参加答辩，正好还能锻炼锻炼。
　　“样本菌种都准备好了吗？”宁夏看向董文彬问道。
　　董文彬连忙点头：“都准备好了。”
　　宁夏略一思索：“多准备一份。”
　　“好的，我马上就去准备。”董文彬连忙应下，开始着手准备。
　　“另外，按照这个再去做三个环境模拟箱。”宁夏将三份模拟箱的设计、和参数资料给了董文斌三人，吩咐道。
　　“这是做什么的？”陈雨欣满眼好奇的询问宁夏，不懂就问，陈雨欣一直秉承这个良好习惯。
　　“微缩的模拟环境？”董文彬似乎猜到了，试探的询问道。
　　“对。”宁夏看向董文彬，肯定回答，又看向三人道：“我们通过人为控制参数，模拟出三类最常见的自然土壤生态环境，将样本菌种投放进去，可以最直观的看出菌种的实际效果。”既然是以环保为主题的生物科技竞赛，那么任何的理论推导或是科学猜想，都比不上实际的作用来得直观。
　　“会不会出现什么偏差、或者效果不理想的情况？”董文彬有些担心的又问道。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其他的参赛组或许也有效果测试类的试验，但大部分是用了有针对性的单独物质，来作为测试目标，这样就能够很好的排除了其他物质的干扰，更容易达到预期的目标。
　　如果是模拟出真实的环境的话，由于其他干扰项过多，很有可能无法达到预期的目标效果。
　　虽然用真实的模拟环境做为测试目标的确很震撼，也确实很能说服人，可要是玩脱了，达不到效果怎么办？
　　“放心，不会有问题。”和单纯的为了实验而实验不同，宁夏一开始设计这类菌种，就是为了达到实际的运用效果，所以也将真实的影响项考虑到了其中。
　　何况相关的测试，她在现世的时候已经做过了。
　　有了宁夏这句话，三人不再迟疑。
　　忽然想到什么，陈雨欣脸上又露出了担心的神色：“对了，宁老师，我刚刚看大赛官网上的评分标准，创新这一项比重还挺高的，你说要是那个柳教授他们那边，又做出了点什么搞个什么成果公示，会不会影响到评审，对咱们课题创新性的判断呀？”
　　毕竟柳春华那边的实验课题和他们这边的太像了，呸，不是像、是根本就一样！
　　而且她打听到的情况是，柳教授实验室那边的实验也在正常照做，虽然因为没法继续抄，进度慢上不少。
　　“不会，他们那边公示不了。”没成果如何公示？
　　宁夏语气笃定。


第65章 大赛
　　整个STS竞赛, 采取半封闭汇报模式进行，宁夏花了一天，将宁海的事情交给胡博文，之后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准备出发。
　　知道宁夏要去参加比赛, 昨天晚上顾修远说是打算送她过去, 不过宁夏给拒绝了，比赛的回放现场在wss科技中心进行, 也不是很远, 再说他们还要先到b大集合, 根本用不着送。
　　第1次汇报一共要进行三天, 宁夏在家里将东西收拾好, 正打算出门。
　　结果, 刚上车就看见林霄也跟了上来。
　　宁夏一脸诧异。
　　“别误会, 我也是要去参加比赛的。”他可不是来送宁夏的, 林霄心里默默的想。
　　“是吗？”宁夏挑了挑眉，反问道。
　　林霄有些心虚地将视线移到了车窗外, 面上还是一副拽拽的模样，又将视线转移到宁夏身上，语气酷酷的道：“先来探个路不行？”
　　宁夏假装没看到这人脸上的别扭，问道：“你是今天出发去比赛？”宁夏记得他们班主任隐约好像跟她说过, 比赛是在这几天。
　　林霄收回视线, 装作浑不在意的应了一声：“嗯。”
　　“现在过去？”看这家伙一身轻松的样子，好像也没带什么，宁夏问了一句。
　　林霄一顿，开口道：“没，晚一些去。”
　　——只不过他一会儿要走的不是这个方向, 他们这些第1次入围的参赛队伍，一会儿统一在机场集合，之后坐飞机到s市去。
　　说罢，林霄将手里拎着的一包东西，递给了宁夏，小声道：“给你的。”
　　宁夏：？
　　“什么？”疑惑的看了一眼林霄，宁夏随口询问。
　　“你自己打开看不就完了。”林霄将东西塞给宁夏，拽拽的道。
　　宁夏打开包往里面瞥了一眼。
　　这些——
　　整个包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小蛋糕、薯片之类的，还有糖、另外居然还有不少B市的特产。
　　宁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这就是去参加个为期三天的比赛，又不是要去多远的地方旅游，怎么林霄这搞得，好像她要离家出走了似的。
　　而且wss科技中心就在b市的边上，连b市的范围都没有出，这个特产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还有这个是林可要给你的。”林霄说完，又塞给宁夏一个纸卷轴。
　　是一副林可自己画的画，上面画了一堆五颜六色的花花，还用红色的笔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隐约能够看出是夏夏加油。
　　“那么这些呢？这些吃的是你买给我的？”宁夏扫了一眼林霄，有些奇怪的道。
　　“嗯。”林霄含糊的应了一声，没解释什么。
　　——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每当探亲假结束，要重新回到岗位上时，不管要走多久，他们家里也会给爸爸买很多老家的特产、还有零食带在路上吃。
　　这一次林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好到超市就买了这么一堆东西，单买糖和蛋糕之类的甜食，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所以后面他又追加了一大堆的薯片、和卖的很火的辣条。
　　下一秒林霄又移开了视线，装作无所谓的道：“不是专程给你买的，我正好也要去比赛，我同学让我帮他们带的，不小心买多了，剩下一部分就给你了。”
　　——是这样的么。
　　宁夏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看着林霄，忍着没笑出来。
　　突然发现，这家伙虽然很有叛逆期少年那种别扭又讨厌的气质，不过好像还有点可爱。
　　“谢谢你了。”糖和点心不错，至于那堆薯片和辣条，陈雨欣应该会很喜欢，宁夏在心里盘算着分配制度。
　　“去参加比赛，出门注意安全。”宁夏将袋子系上，又客套的说了一句。
　　这话听在林霄耳中，忍不住心里泛起一些动容——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叮嘱，可是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这么说过了。
　　林霄移开了视线，声音闷闷的道：“我知道。”
　　……
　　将宁夏送到b大，林霄坐着车折返了回去，也拿上自己的东西，反方向去了机场。
　　——
　　这边宁夏刚走进学校，就迎上了陈雨欣充满好奇的目光。
　　“宁老师宁老师，刚才和你一起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小帅哥是谁呀？”长得也太帅了吧，而且酷酷的超带感，陈雨欣双目似乎在放着某种光。
　　下车的时候，还帮宁夏把行李箱给拎到了学校门口，也太可爱了吧。
　　虽然个子高高的，不过看上去年纪好像不大。
　　是亲戚家的孩子吗？还是弟弟之类的，之前都没听宁老师说过。
　　陈雨欣脑子里已经开始各种好奇了，没办法，谁让她就是个颜值控呢。
　　看着陈雨欣一脸激动的样子，宁夏的嘴角微抽。
　　“就是某个寄人篱下的小破孩。”宁夏一本正经的给出了非常官方的回答。
　　“哈？”陈雨欣却像是没有听明白一般，满眼问号的看着宁夏。
　　陈雨欣正要再问什么之时，站在不远处的邹子凡几人走了过来，将陈雨欣的话打断。
　　“宁老师，你们组的汇报课题准备的如何了？”邹子凡有意岔开了话题，跟宁夏打招呼后，又问了一句。
　　刚才林霄过来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他们家公司目前和宁海集团，已经有过几次项目合作，作为学校里为数不多知道宁夏身份的人，邹子凡自然也知道林霄的身份、以及和宁夏的关系。
　　虽然看着宁老师好像并不在意一般，不过邹子凡还是主动开口帮宁夏解围。
　　果然一说到课题，陈雨欣的关注点立马就转变过来。
　　“还不错。”宁夏一笑，脸上带着淡淡的自信。
　　陈雨欣也跟着点了点头——他们这一次准备的可谓相当充分，而且，比起上一次在学校进行的课题答辩，这一次简直有了质的飞越。
　　一旁的王璐也跟着关心了几句，又善意的道：“正好你们人也不多，等到了那天之后，我们干脆就挨着住吧，也好有个照应。”
　　——宁夏和陈雨欣还是钱教授实验室的人，所以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半个同组了，哈哈。
　　——
　　一行人很快到了wss科技中心，大家很快在大赛组委会安排的住处安顿下来。
　　刚收拾完东西，宁夏便接到了宁爸爸、宁老爷子、宁妈妈三人的连番慰问。
　　宁妈妈关心的只是宁夏入住的地方怎么样，有没有吃饭这类的问题，宁爸爸倒是对宁夏这次竞赛寄予了厚望。
　　至于宁老爷子，在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通大赛的情况之后，倒是顺便又关心了一下宁夏的比赛准备情况。
　　面对家里人的关心，宁夏感动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尤其是宁老爷子，这副架势怎么看着像是要为了自家孙女，给大赛组搞赞助的样子。
　　宁夏很委婉的告诉了老爷子，这类比赛搞赞助是没用的。
　　“不过爷爷倒是可以安排公司里的人，多关注一下整个比赛的各个参赛组、和实验课题。”能拿出来参加比赛的，都是各个学校的精英组课题，关注一下，宁海说不定会有所收获，宁夏在心中盘算一番。
　　宁老爷子听明白了宁夏的意思。
　　“你参加比赛就好好的比赛，用不着瞎操心公司的事儿。”宁老爷子说道，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和嫌弃，但也藏不住里面关心的成分。
　　“你们那个比赛真不需要赞助？”话到最后，老爷子又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真不需要。”宁夏哭笑不得的道，这种类型的比赛，就是成了金主爸爸，课题不行也还是不行。
　　面对老爷子的‘执着’，宁夏有些无奈。
　　——
　　另一边，在连续给宁夏打了4次电话，都是占线之后，顾修远终于在第5次打通了宁夏的电话。
　　这个号码宁夏手机上有存，且没被拉黑。
　　本来原身保存的联系人备注是‘老公’，宁夏看着实在别扭，而且几次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顾修远，索性就直接改了备注，改成了现在的‘顾修远’。
　　看着顾修远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动，宁夏面露诧异，心中暗想：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没完了，而且顾修远打电话找她有什么事？
　　确实没什么事，顾修远只是关心一下宁夏在这边的状况。
　　“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跟我说。”顾修远在电话里声音沉稳的说道。
　　后面的课题汇报环节很紧凑，这里又是半封闭式的，能有什么问题？
　　不过面对顾修远的“客气”，宁夏也意思了一下，同对方客气的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谢谢。”语气也是满含公式化的礼貌。
　　宁夏正要挂电话时，顾修远又开了口。
　　“宁夏，还有一件事。”
　　不等宁夏问是什么事，顾修远便语气正经的解释道：“我和林雪儿没有什么来往，也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关系。”
　　顿了顿，顾修远又加了一句：“和其他人也是。”
　　顾修远突然的一句解释，弄得宁夏一阵莫名其妙。
　　她知道顾修远和女主没有实质性的关系，毕竟在小说里，也只是将顾修远定义成了女主的爱慕者之一，甚至于这份爱慕，都有点生拉硬掰的架势。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顾修远干麻突然跟她说这个？
　　似乎察觉到了宁夏的莫名，顾修远有些无奈，也只好等到宁夏回来再详细解释。
　　顾修远也是才知道的——那天在宴会上，他就注意到宁夏好像对林雪儿没什么好感，还以为两人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就让手下去查了宁夏和林雪儿，除了在医院那一次之外，有没有其他的交集。
　　手下的人查了半天，也没查出这两人有过多的来往交集。
　　“确实没查到太太同林小姐有什么过节，不过，太太大概是误会了。”陈宇将调查到的情况，向顾修远汇报时如此说道。
　　陈宇说着又拿了张照片给顾修远，这是一张董事长某次参加某个宴会时，被人拍下的照片，纪昶晏当初就是拿了这张照片给宁夏看。
　　顾修远每天都有无数的应酬，那一天的宴会，实际上顾修远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但他非常肯定，他和林雪儿绝对没有任何事情。
　　只是这张照片的角度实在刁钻的很，看上去就好像真有什么亲密接触一般。
　　看到照片的一瞬，顾修远就知道自己助理所说的‘误会’是什么意思了，所以想也没想，就给宁夏打了电话。
　　……
　　此时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看着董事长结束了同太太的通话，依旧眉头紧锁，陈宇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小心的问了一句：“太太是没有相信吗？”
　　顾修远没回答，而是吩咐道：“去查一下，包括之前的网上，如果还有类似会让人误会的照片，通通清理掉。”
　　“另外，以后的应酬，专门安排一个机灵点的秘书。”言罢，顾修远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着重补充了两个字：“男的。”
　　“是。”陈宇低下了头，连忙应声，同时又忍不住在心里小小的吐槽了一句：这样的求生欲，董事长之前咋没有？
　　——
　　这边，宁夏刚挂了电话，陈雨欣就回来了，还带来了明天课题汇报的最新消息。
　　“宁老师，第1次课题汇报的上场顺序已经出来了，王师姐他们已经帮咱们看过，我们组排在53号。”这一次总共有六十几个参赛组，53号已经算排在后面了，估计轮到他们进行课题汇报时，得排到第2天去。
　　陈雨欣说着，脸上流露出几分担心。
　　这类课题汇报，可不是综艺节目里面那种表演节目——越是放在后面的，越是压轴，就会越让人印象深刻。
　　像是这样的课题汇报，随着时间推移评审的眼光也会越来越刁钻，评分也会越来越严格。
　　对此，宁夏却非常淡定。
　　对陈雨欣轻松一笑，半开玩笑道：“要对咱们的课题有信心一点。”
　　说罢，宁夏又安抚道：“别担心，好好休息，等到汇报的时候好好加油就行。”
　　“嗯！”陈雨欣用力点头，看似不再那么忧虑，不过还是在睡觉前，又将整个汇报流程给过了一遍。
　　——
　　第2天一早，STS生物竞赛的第1轮课题汇报正式开始。
　　汇报顺序按照头一天晚上公布的编号依次进行，每一组有6分钟的课题汇报时间，另外还有3~6分钟的自由交流时间，想要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将自己的课题设计、核心内容、设计亮点完全展现出来，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之前这些参赛者们，可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但真正到了台上，汇报人还是会表现出些许紧张。
　　见状，陈雨欣反倒是淡定了。
　　“宁老师，我觉得咱们组的情况，肯定比前面这些好多了，”陈雨欣压低了声音，对宁夏语气肯定的说道，
　　虽然陈雨欣也没有真正见过宁夏上台进行答辩的场景，不过想到前面几次，宁夏在实验室里，几个知识点把那帮质疑她的人怼得哑口无言，还有上次在学校进行答辩时，宁夏回答姓柳的那些问题时气定神闲的气势，以及宁夏在上课时候的状况，陈雨欣对宁夏充满了信心。
　　也不用做什么，反正宁老师就是给她一种能hold住全场的感觉。
　　宁夏笑笑，没说什么。
　　而是继续拿着笔，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着。
　　——
　　这一次宁夏记录的不是有关对方实验课题的内容，而是这些参赛组当中，她感兴趣的一些组的信息，脑子里面琢磨着，能不能将这些人邀请到宁海集团做技术支撑。
　　——
　　第1天的课题汇报结束，一共完成了35组的汇报，35号以后的则被安排在了第2天进行。
　　大赛首轮汇报的第2天，轮到宁夏他们上场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宁夏走到台上，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直奔主题的开始了她的汇报。
　　“我们项目的课题利用诱变和繁衍性变异，培养出Ra-Re类菌种，此类菌种具有……”
　　宁夏的汇报简明扼要，这样简单的汇报倒是让听了五十几组汇报，已经显得有些疲惫的评委们精神一振，心里十分舒服。
　　不过，言辞虽然简洁，宁夏的汇报内容却并不简单，可以说每一句话，每一个点都直切重点，让人不自觉的就被吸引到了其中，对于整个课题内容也愈发感兴趣。
　　现场不少评委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不仅仅是因为这项实验本身，也因为整个实验课题的完整度——这应该是他们听过的五十几组当中，实验完成度和课题完整情况，相对最好的一组了。
　　“以上就是关于Ra-Re菌种特质、以及在环保方面运用的汇报，谢谢。”宁夏不疾不徐的结束汇报，不多不少，刚刚好6分钟。
　　宁夏的目光落到台下一众评审身上，现场气氛有些安静，几位评审并没有马上开始提问。
　　如果单纯从理论汇报的内容来说，这一组的课题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
　　——反正他们是没找到什么能挑刺的地方。
　　“那我来先问一个问题吧。”其中一位评审落座思考后，开口说道，“现阶段的实践当中，你是通过什么方法，来控制菌种的代谢方法的呢？”
　　“共生菌种反向控制。”宁夏只用几个字，简单的给出回答。
　　“那共生菌种之前你也提到了，对于它的控制，是采用的限制条件法是吗？“那位评委继续询问。
　　“没错。”宁夏自然的给出肯定回答。
　　“如果是这样，我就有一个问题了，我们本次大赛的主题是环保，因此所有的实践，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达到环保的效果，要能达到效果，势必要将实验成果投入到实际的应用当中，你如何保证你的菌种，在自然环境当中也能起到作用呢？”评委看着宁夏，似乎在期待宁夏能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这位评审的问题一出，一旁的几位评审也纷纷点头，纷纷提出了相关问题。
　　“你们的课题针对的目标是土壤，自然界中土壤的成分构成很复杂，你如何能够保证，在这种复杂的成分当中，作用目标能不发生变化？”
　　“没错，而且坚持着不产生二次、或附加污染的原则，是不可以在原有土壤中再另行添加其他物质的，你们如何保证在没有人为控制环境条件的情况下，仅仅将菌种投入到土壤成分当中，能够产生预期效果？”
　　“单纯从实验课题来说，你们这一组的课题已经是非常完善，只是未来如果真的要投入到实际应用当中，前面几位老师说的，绝对是一个要攻克的大问题。”
　　面对评审所说的大问题，宁夏脸上依旧保持着不咸不淡的笑容。
　　“各位刚才提出的问题，实际上在我前期培养菌种时就已经解决了。”
　　宁夏这话一出，不仅是评审老师，就连场下坐着的其他组的参赛人员当中，也掀起了一番议论。
　　“真的假的？还没有培养出菌种之前，就已经把实际运用这方面的问题考虑到了？”
　　“而且还解决了？这要怎么解决？”
　　“应该不可能吧……”
　　……
　　宁夏神情未变，语气淡然的继续道：“还剩4分钟，为了证明我上述说法的真实性，下面有一个演示请大家一起来看。”
　　


第66章 制药工厂
　　宁夏话落, 陈雨欣打开了提前准备好的三个模拟生态箱。
　　两个监控测试仪器同时被连接上。
　　宁夏对着生态箱和检测仪器开始介绍：“这三个生态箱，完整还原了土壤在自然环境当中的状态，为了让实验效果更加完整，因此我们专门模拟出了华国东部、中部以及南部三个最具代表性的区域的土壤生态。”
　　“另外, 现在连接的这两台检测仪器, 分别是一台显微监控仪器和一台土壤质检测仪……”
　　“虽然这台土壤质检测仪器所能实时检测捕捉的数据并不完整, 但已经能够将课题研究的重要目标、参数都直接或间接的反映出来了。”
　　说着，宁夏莞尔一笑, 看向众人：“我想, 通过这种方法, 各位应该可以很直观的看到我们课题的菌种效果。”
　　一边说着, 宁夏一边开启了检测仪器投屏——在她身后的两块大屏幕上, 投放出了两台仪器的检测结果。
　　左边一块, 是显微观测下的菌种情况, 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此刻的菌种活动, 虽然图像不像是专门观察那样清晰，但已经能够说明情况了。
　　而右边一块这是数据检测, 探头检测到的数据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而后台程序，则在实时的进行数据整理和数据分析，甚至随着数据变化, 一条条曲线图也呈现在了屏幕上。
　　非常直观, 甚至于震撼。
　　此时，不需要宁夏再多说什么，屏幕上的数据变化就是最好的说明。
　　目光紧锁在大屏幕之上，现场评审的脸上均是一片惊讶之色——这一次的竞赛主体是环保，做菌种培养、生物降解相关课题研究的课题组不只有一组, 但宁夏她们却是唯一一组证实了实验效果、将整个菌种活动、代谢过程呈现在了台上的。
　　什么是最好的证明？眼见为实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也变相证明了，这一组的菌种培养已经非常成熟，完全不同于其他组的还停留在理论研究阶段，就像宁夏最开始说的，从一开始他们的培养就是基于实际应用层面的。
　　——
　　“这不是来参赛的，这是打算搞出来赚钱的吧。”台下有观赛的人忍不住小声感慨道。
　　“你说这个课题已经研究了几年我都信。”
　　可偏偏，人家这个课题是实打实的，一两个月前才开始的。
　　听着周围其他人的议论，此刻，B大带队来的老师心里十分惊喜：宁夏他们组的汇报，比之前一次在学校进行的课题答辩更加完整有说服力。
　　这才过了多久，这个组的实验是坐火箭的吗？居然推进的这么快。
　　怪不得周教授总说宁夏她们这一组“有戏”，现在看来，这哪里是黑马，简直就是他们学校的杀手锏啊。
　　——
　　前排，几位评审从惊喜当中回过神来，看向宁夏，面带笑意。
　　“关于你们组的实验方面我没什么问题了，我就问个题外话，你们的研究成果打算什么时候投入市场？”在他看来，这个菌种已经相对很成型了，而且在这一组提供的资质材料中，也提及了成本和市场分析方面的内容，这样一个项目完全具备投资条件和投入市场的可能。
　　宁夏却摇了摇头，迎着评审意外的目光，道：“暂时还不考虑投入市场。”针对这次的竞赛命题，整个实验看起来的确已经很完整，但是实际上，这不过是她整项研究开始的一小部分。
　　“我的计划是继续深入研究。”宁夏没说得太明确，她真正的目标在于稀土利用，而这必须有官方的支持。
　　“原来如此。”另一个评审接过话：“既然是这样，那我也说个题外话吧，我倒是对你这个检测设备、特别是它的数据分析和呈现这一块非常感兴趣。”
　　“检测设备就是常规的设备，不过在后台绑定了一个数据分析程序，检测数据直接通过已经建立的数据模型进行转换，再进一步呈现出来。”宁夏简单的做了个介绍，又淡淡一笑道：“具体的可以下来一起讨论。”
　　宁夏组的课题汇报结束，场上掌声不断。
　　——
　　宁夏走下台去，回到了座位上。
　　和她们坐在一起的王璐几人立刻凑了过来。
　　“很成功，恭喜啦。”
　　“你们组，我看稳了。”
　　“模拟箱这个想法真的太好了，绝对能加分。”
　　“拿奖了别忘了请客啊。”大家之前都是一个实验室的，本来就熟，有人开玩笑的对陈雨欣说道，同时也在心里小小的遗憾了一把，早知道当时他们也跟着宁夏老师去她的组了。
　　陈雨欣也是一脸的高兴——从几位评审的表情来看，她也觉得他们稳了，不过还是意思意思谦虚了一下：“还有第二轮评审呢。”
　　——
　　后面的汇报还在继续，宁夏同旁边的邹子凡小声聊起了制药方面的问题。
　　“你是打算让宁海做药剂方面的项目？”听到宁夏前面的话，邹子凡有些惊讶，不过想到最近宁海正在做的‘智慧医疗’的理念，又没那么惊讶了。
　　“不完全是。”
　　话锋一转，宁夏实事求是的说道：“宁海不具备制药方面的经验。”这是事实——从零开始，不如买个‘门票’先入场。
　　“所以，我考虑的是找一家有经验的公司合作。”宁夏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计划说明。
　　宁夏这话，邹子凡马上反应过来，心里隐隐有些激动——他们公司很愿意和宁海合作。
　　不过。
　　转念，邹子凡压下了心中的激动，认真询问了一句：“宁海这一块，主要考虑的是哪个方面？”
　　做药物生意的公司也分很多种。
　　“前期的目标，是保证宁海旗下医疗机构包括‘智慧医疗’在内的药物供给，而后期，我有计划想要在国内、或是W区域国家建立制药工厂，包括特效药。”宁夏直言不讳，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
　　听到宁夏这话，邹子凡皱起了眉，面露为难。
　　“药物供给这一块邹氏没问题。”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又道：“只是，制药这一块就比较欠缺了。”邹子凡语气诚恳，对于自家情况也毫不隐瞒。
　　每个企业的侧重点不同，邹氏药剂行业主要侧重点在药物的销售方面。
　　邹氏在这一块做得很好，几乎与全球行业内超过6成的制药公司都有合作，并且拥有半数以上的优先供货权。
　　但说到制药，邹氏旗下仅有一间药厂，生产的还是一些传统的中成药类。
　　这些宁夏之前了解过：邹氏药业的产品，35%左右是国外进口药，50%来自于其他制药工厂，只有不到15%是自己生产的，其中自主研发的药物占比不到3%。
　　“但是邹氏有这方面的实力不是吗？”宁夏挑眉，语气却格外肯定。
　　邹氏作为行业金字塔顶端的存在，想要新建立几个制药厂应该轻而易举。
　　邹子凡点点头：“单说建厂和扩大生产的话，的确没问题。”而且邹氏近几年，的确有也将制药方面发展起来的计划。
　　“不过宁老师你之前提到的特效药，恐怕……”说到这里，邹子凡没有继续明说，而是看着宁夏神色颇为为难。
　　宁夏接过邹子凡的话，问：“相关的药物批号，以邹氏的途径能够拿到吗？”
　　“批号吗？”邹子凡略微思索片刻，肯定回复道：“批号是没问题。”话到这里，邹子凡叹了口气，又道：“只是大部分的特效药，邹氏这边的确不具备生产技术，另外一些国外公司研发的药剂，核心研发技术和配方都被严格保密了，目前国内不只是邹氏，其他的制药企业也都不具备生产能力，只能依靠进口。”邹子凡面露难色。邹氏不缺钱、不缺资质，缺的是技术研发团队和核心技术，那些药做不出来，光能拿批号也没用。
　　邹子凡的话宁夏能理解，许多药物尤其是特效药的配方和生产工艺都会被研发企业严格保密，这也是一些药物价格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甚至于市场紧缺，还只能限量购买。
　　“如果有办法研发出那些药剂呢？”宁夏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邹子凡却震惊不已。
　　“宁老师你说真的？”见宁夏的神情看着完全不像开玩笑，邹子凡的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些。
　　宁夏给了确定的答复。
　　——现世的时候，宁夏也参与了很多医疗类药剂的研发和药效测试，不算是全部都知道，但也了解了不少。
　　甚至于她参与研发的一些药物，在针对同样病种的情况下，效果比进口药剂更好，只是还在测试阶段，尚未问世罢了。
　　她可以推出这些药剂的配方和生产工艺，但她需要给这些药剂一个‘合法化’的身份，和邹氏合作，拿到批号就是最直接的途径。
　　“如果真的可以，那么邹氏这边完全没问题。”邹子凡语气难掩激动，视线也紧紧地盯着宁夏。
　　如果真的能够生产出那些药物，不仅对邹氏本身将会是一个飞跃，对于国内医疗用药市场也将是一件益事。
　　“宁海是考虑在国内和W区域国家两地建厂是吗？”如果是这样，邹氏得再招聘一批人了，邹子凡心中盘算着。
　　宁夏一脸认真的点头：“W区域国家我考虑的是合资建厂，而核心研发则放在国内工厂……”宁夏简单说了自己的计划，毕竟是在外面，也不方便说太多。
　　“具体的等回去再详谈。”宁夏不打算继续多言，直接做了结。
　　“好，没问题。”邹子凡准备一会儿比赛结束，就打个电话回公司交代一声。
　　“另外。”想到什么，宁夏又道：“在建厂这一块，我希望邹氏这边能够尽量用最先进的技术和仪器设备，并且将生物制药考虑在内。”
　　邹子凡：“！”宁老师未来的计划，难道还包括了生物制药一类？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这个项目可能不只能达到国内先进级别，未来极有可能走在世界前沿也说不定。
　　……
　　第一轮汇报结束。
　　坐在回程的车上，宁夏才闲下来，刷了眼手机。
　　结果就发现某个小子在网上火了。
　　准确的说是因为一张照片火了。
　　——这事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那天林霄送完宁夏之后，自己也跟着学校组团去了S市参加比赛。
　　当时在S市机场正好有个顶流明星的粉丝接机活动，阴差阳错的，林霄的身影就被周子浩的粉丝拍进了照片里。
　　本来就是个远远的人肉背景板而已，不过这张照片发出来之后很快有人发现，里面有个超级帅的路人小哥哥，顿时炸出了一堆颜控。
　　这张照片之后就在网上疯传。
　　“周子浩？”小说里传说中的顶流男四？
　　宁夏挑挑眉，快速刷了眼网上的相关评论。
　　【啊啊啊，哥哥照片背后那个小哥哥是哪个明星啊，好帅，为什么之前没见过？】
　　【应该是还没出道吧，可能还是练习生。】
　　【走路带风啊，虽然隔着那么远，都还是让咱们给发现了。】
　　【看起来好像年纪不大的样子。】
　　【也有可能是纯路人，你看‘机场弟弟’旁边的几个人好像是好朋友，不像是助理或者跟拍的人之类的。】
　　也有人透露了‘机场弟弟’的真实身份是B大附中的校草。
　　‘机场弟弟’是网友给这个不知名的机场帅哥的爱称，而且居然连粉丝团都有了。
　　对于这个“爱称”宁夏无力吐槽。
　　“所以这一部分剧情算是走完了？”宁夏一边刷手机一边问系统，原剧情里，林霄没有参加学校的生物竞赛，所以也没有这一段，林霄是在参加某综艺性的比赛时火起来的。
　　【系统：怎么可能，林霄是要成为女主的idol之一的，现在顶多算是刚起步。】
　　系统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而且，现在网友只是说林霄帅，真正变成他粉丝，支持他的又不多，还有不少人在骂他呢。】
　　宁夏也注意到了，这张照片传开了之后，网上黑林霄的言论也不少。
　　【说实话，我真不觉得一张侧脸图，那么远能看出帅不帅。】
　　【我也感觉也就那样。】
　　【就这样的还能叫帅？我吐了。】
　　……
　　对此，宁夏倒不意外。
　　流量明星可不就是这样吗，黑红黑红的，小说里林霄火起来，好像也是这么个路子。
　　下一步，那小子是不是就该找个经纪公司签约出道了？
　　宁夏收了手机，闭目养神。
　　——
　　宁夏是被身旁的陈雨欣晃醒的。
　　“宁老师，不好了。”
　　“怎么了？”
　　“就是你家暂住的那个小帅哥，网上好多人在黑他！”陈雨欣也在刷关于林霄的新闻，只是网上的风向越刷越不对劲。
　　陈雨欣将手机递给了宁夏看。
　　宁夏也发现网上的言论，似乎比之前更加尖锐了，简直就是骂声一片。
　　【这个人不会是个碰瓷的吧，想蹭哥哥的热度，趁机火起来。】
　　【肯定是了，太恶心了，我赌一包辣条，肯定过两天就能看见那个人在某个男团综艺里出现了。】
　　【不好意思，我的眼里只有哥哥，看不到其他丑鬼。】
　　【麻烦哪个大佬把后面那个蹭热度的给p掉，我不想看到他和哥哥同框。】
　　【以为蹭个热度就能火？垃圾。】
　　【他要是火了，我直播吃shi。】
　　……
　　后面还有一些更不堪入目的言辞。
　　“这就是故意的，明显就是周子浩的粉丝在带节奏！之前周子浩才刚刚出道的时候，就是靠着在网上拉踩其他人火起来的，周子浩的粉丝就是些疯子，还有他的工作室，也是故意引导粉丝这么干！”陈雨欣愤愤不平的道，神色也满是愤慨。
　　确实应该是有意为之，宁夏暗暗点头。
　　宁夏看着手机，突然想到什么：该不会小说里林霄的存在，是为了让周子浩这个男四吃醋的吧？所以这两号人开局就是这么个局面。
　　呵呵。
　　宁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对剧情有些鄙视。
　　【请不要怀疑剧情！】系统的声音非常严肃。
　　宁夏没理会系统的瞎比比。
　　“怎么办啊，宁老师。”这算是网络暴力了吧？
　　陈雨欣明显有些着急：“要不要花钱去请专门的公司，把网上这些言论压下来啊？”
　　具体怎么操作，陈雨欣之前只是在网上吃瓜的时候看到过，并不知道，不过宁老师家挺有钱的，貌似身份不低，应该没问题吧。
　　宁夏却直接回绝到：“不用。”
　　顿了顿，宁夏眸色微冷，又道：“这事该谁负责谁负责”
　　“哈？”陈雨欣不解，两只眼睛满是问号的看着宁夏。
　　宁夏没解释，直接打开通讯录，看到了顾修远的电话，稍微想想还是算了，转而将电话打给了陈宇。
　　“网上关于林霄那些言论，看着处理一下。”宁夏在电话里简短地对陈宇说道，顾氏有专门的危机公关舆论处理团队，摆平一个八卦舆论，不难。
　　“是。”陈宇连忙应道，他也是刚刚才发现网上的舆论方向变了，原本他也打算等董事长那边结束行程，再打电话过去询问一声，现在有了太太的交代，就和董事长是一样的。
　　“太太，是所有的都清理掉，还是只清理掉不好的、保留好的？”陈宇稍微思索一下，又多问一句。
　　【留下好的！这样对林霄后面出道有帮助！】系统的声音又在宁夏的脑海之中出现，甚至还有些急切。
　　“关我什么事？”宁夏在脑子里无所谓的对系统道。
　　【系统：……】其他配角的发展，的确和0523这个配角没有关系，可是……
　　宁夏对陈宇直接道：“去问林霄，让他自己决定。”
　　——
　　一行人回到B大。
　　宁夏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校门口不远处，站在车前的陈宇。
　　陈宇看到宁夏，立刻迎上来，替宁夏拿了行李。
　　陈宇拎着行李，特意解释道：“董事长去了K市出差。”走之前吩咐他过来接宁夏。
　　顾修远去出差，这个宁夏知道——之前手机上收到了顾修远的短信，宁夏还小小的吐槽了一句，这人不正常。
　　陈宇为宁夏拉开车门，宁夏上了车，又帮着宁夏关上，这才去放行李。
　　车上，陈宇主动汇报了网上舆论的事情：“之前太太吩咐的网上的舆论已经处理了。”见宁夏没说什么，陈宇又解释道：“林霄少爷那边，打电话过去问的时候，他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简单说明之后，按照林霄少爷的意思，网上的所有舆论都清理了，也包括那张照片。”
　　似乎想到了什么，陈宇继续说道：“不过，好像是另外那个明星那边，最近在做宣传，工作室有意想借这件事炒作，因此，后面可能还会有相关的话题被带出来。”现在的清理了，但后期随时可能还会被炒作上来。
　　“另外，林霄少爷在网上还是收获了一部分颜粉，小范围的讨论依旧存在。”陈宇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也一并说了。
　　宁夏毫不废话，言简意赅的道：“后面再有就继续清理。”
　　说完，宁夏还是拿出手机给周子渊发了条消息过去：【管好你那个弟弟。】
　　正因为万云项目忙得不可开交的周子渊，收到宁夏这条消息时一阵莫名。
　　他弟弟？周子浩？
　　“二少爷什么时候把宁副董惹了？”周子渊放下手机，问旁边的助理。
　　这时，又看到宁夏发来了一个分享——《未成年人保护法摘要》还专门圈出了新增的‘网络暴力保护’内容。
　　周子渊：“……”
　　——
　　这边。
　　陈宇应下了宁夏的吩咐，同时也给底下的人发去了消息。
　　“对了，太太。”陈宇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宁夏，又开口叫了一声宁夏。
　　“嗯？”宁夏抬起头，应了一声。
　　“之前董事长吩咐的，替太太您找一下电子科技方面企业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这边是整理出来一些关于这方面技术，实力比较成熟的企业。”陈宇拿了一叠资料递给宁夏。
　　“不过。”顿了顿，陈宇面色微沉，又道：“目前的国内市场，包括一些联系到的国外企业，想要完全达到太太想要的技术水平的不多。”
　　有是有，但都还不成熟。
　　倒是有一些公司研发方向，基本符合宁夏要的方向，也比较全面，但目前也只是在模拟阶段，距离实际制造应用还差得远。
　　陈宇向宁夏简单说明一番。
　　宁夏微微蹙眉，问道：“大概需要多久，问过吗？”
　　“最成熟的一家，最快也需要三到五年。”而且能不能量产还很难说，陈宇给出回复的同时，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见宁夏垂眸不语，陈宇犹豫了一下，道：“倒是有一家，似乎能够达到这种技术水平。”
　　“哪一家？”
　　“是一家在M国的研究中心，研究中心的所有人是一位M籍华国人，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说着，陈宇递了一份资料给宁夏。
　　宁夏接过陈宇递过来的资料。
　　“秦肃？”
　　


第67章 好消息
　　秦肃？
　　看到这个名字时, 宁夏微微一愣，视线在‘秦肃’两个字上停顿了几秒。
　　陈宇一直注意着宁夏脸上的神情变化，见宁夏微愣，心中略有猜测：“太太同上面说的这位秦肃, 是不是认识？”
　　陈宇想到, 他之前之所以了解到这个人, 还是因为从太太口中提到了这个名字。
　　宁夏回过神来，视线从名字上转移到陈宇身上：“对方主要是做电子科技的？”
　　陈宇毫不迟疑的回答：“是, 对方的技术中心, 主要做电子科技研发这一块。”
　　陈宇略微想了想, 又将了解到的情况, 同宁夏具体说了一下：“这家科技中心没有具体的经营实体, 主要以研发为主, 平时很低调, 但实际上获奖无数。”
　　说到这里, 陈宇顿住，又继续介绍道：“而且涉及的范围也很广, 从机器人制造、机械臂制造、电子原件制造、芯片制造，到人工智能，电子传导这些他们都有在做。”
　　宁夏微微点头，暗暗盘算着, 这倒是和她需要的方向对口, 正要开口，就听陈宇又继续道：“而且，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他们的技术水平和工艺成熟度，远远领先于行业其他家。”透过后视镜又看了一眼宁夏, 陈宇又总结道：“我想应该能够达到太太想要的效果。”
　　这是陈宇在调查过之后，综合评价最有实力的一家，唯一的缺点就是对方的科技中心在m国，而且这家技术中心，除了自费自主研发之外，几乎很少有商业合作，最麻烦的是他们并未查到对方的联系方式。
　　话音一转，陈宇又问道：“不过，太太真的不认识吗？”
　　不知道为什么，陈宇总有一种感觉，就是太太似乎和对方那位大佬是认识的。
　　宁夏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不认识。”
　　她的确认识一个叫秦肃的，不过那是在现世，且专业也不对口。
　　秦肃这个名字并不特殊，有同名同姓的情况也很正常。
　　宁夏表现的非常淡定。
　　面对陈宇的疑惑，宁夏又简单解释道：“之前有个朋友也叫这个名字，所以看着这个名字有点眼熟。”
　　同名同姓这个问题，宁夏并未放在心上，她的注意力再次落在了手中的资料上。
　　正如陈助理说的，这一家科技中心的技术范围很全面，而且已经有过许多成熟的科研成果问世，或许的确可以做出她想要的远程手术和治疗系统。
　　只是如何同对方合作，这的确是个问题，想到这里，宁夏微微皱起了眉。
　　宁夏的手指在资料上轻轻点了点，考虑着合作模式，以及如何与对方的技术中心取得联系。
　　——
　　宁夏回到家里就发现顾夫人也来了，看样子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今天是周末，幼儿园不上课，所以林可也在家里。
　　不过因为顾夫人的到来，这小团子只能乖乖的待在楼上。
　　当初顾夫人也不赞同顾修远，就这么把两个孩子接回来，自然对这两个孩子也不会关心或是过问太多。
　　所以，被接到顾家的这4年中，林霄和林可兄妹两人与顾夫人的接触并不多，甚至于陌生。
　　之前几次顾夫人到这里的时候，王管家或是林霄也会有意的带着林可回避。
　　——
　　见宁夏回来，顾夫人显得很高兴，一脸热切的起身，直接拉着宁夏进屋坐到了沙发上，然后开启了嘘寒问暖的拉家常模式。
　　从王管家那里听说了，宁夏这几天是去比赛，于是顾夫人开口便一脸关切的询问：“怎么样？比赛还顺利吗？”
　　“很顺利。”宁夏很官方的笑了笑，对顾夫人回答道。
　　那些什么生物科技的专业知识、还有比赛的事情，顾夫人其实也不懂，索性关心了两句，便不再多问。
　　顾夫人拿出一个非常精致的盒子，递到宁夏面前：“这周五的华夏之夜拍卖会，本来还想叫上你一起去的，结果你要比赛，这一套首饰是K国蒂文森大师亲自打造的，妈当时一看着就觉得特别适合你，于是就给你买下了，来看看喜不喜欢。”顾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盒子，给宁夏看。
　　里面是一套非常精致的首饰，黑色的菱面宝石，具体是什么成分看不出来，但是单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而整套首饰的设计非常大气，高雅又不失华贵。
　　“正好你宴会那天就可以戴。”顾夫人一脸笑意的对宁夏继续道。
　　——宴会？什么宴会？
　　这话听得宁夏有些莫名。
　　顾夫人没注意到宁夏脸上的不解，说着还取出了一条手链，在宁夏的手腕上比划了起来。
　　“看看，多合适，我当时只看一眼就知道特别适合你。”顾夫人面露满意，比量完了又将手链一并送到宁夏手中。
　　现在对于这个儿媳妇，顾夫人心里是一百个满意。
　　从顾老爷子那里听说，宁家想让两个孩子离婚，顾夫人心里着急，早就想着要来看看宁夏了，只是每次她打电话过来，宁夏都在忙，今天总算是让她等到宁夏有时间了。
　　过去这两人的婚姻的确是有问题，两个人都很倔，顾夫人想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两个人现在就挺好的。
　　之前的几次对话中，顾夫人是看出来了，宁夏这闺女就是一心向着顾修远的。
　　而顾修远显然也在改变着自己对宁夏的态度——刚才宁夏没回来时，顾夫人还听王管家说，这阵子顾修远每天都会回家，还知道不回家要向宁夏报备。
　　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不就挺好的吗？
　　顾夫人越想越不愿意这两个人离婚。
　　好在听顾修远爷爷说的意思是：宁夏没考虑要和顾修远离婚。
　　想到这里，顾夫人轻咳了一声，拍了拍宁夏的手，语气也越发慈爱：“夏夏，其实看到你跟修远现在能够好好相处，妈特别高兴。”
　　“之前是顾修远他眼瞎，不知道你的好，让你们之间也错过了很多，但现在他和你都在改变，你们小两口一定会越过越好。”顾夫人全程都在看着宁夏，似乎想从宁夏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说罢，顾夫人又叹了一口气，神情真切、语气真挚的道：“顾修远他爸走得早，他从很早开始，就是整天睁眼、闭眼都是公司的事情，在感情这方面确实不开窍，也不懂得体谅人，性格也和他爸一样固执己见，什么事都喜欢按照自己的观点去做，之前你们处不好，确实有很大一方面的责任在他……”
　　顾夫人的话，听起来像是替顾修远在向宁夏道歉。
　　宁夏面上无波，只是声音清淡的回了一句：“言重了。”
　　顾夫人还要说什么，不远处传来“哒”的一声响声，打断了她的话。
　　顺着声音，两人抬头看过去，就看见林可扒在二楼的栏杆边上，跃跃欲试的看着下面，准确的说是看着宁夏。
　　知道宁夏回来了，林可十分激动，只是因为顾夫人在下面，所以林可一直没敢下来，偷偷的趴在2楼看了好久。
　　刚才的响声，是林可不小心将幼儿园做的作业掉到地上弄出来的，见自己被发现了，小团子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缩回去，眼神还不忘了偷瞄宁夏。
　　收回视线，顾夫人垂眸想了想。
　　“不然，还是让这两个孩子搬到别处去住吧，这样你也习惯一点。”顾夫人为宁夏考虑一番，说道。
　　宁夏摇摇头：“不用了，没什么不习惯的。”她在这里只是住，除了一起吃饭的时候，平时林霄、林可要上学，她和顾修远也是各忙各的，不存在什么不习惯。
　　再说，她连顾修远都能习惯，何况是林霄和林可。
　　何况有时候这两兄妹，也让宁夏觉得挺有意思的，宁夏心中给两个孩子贴上一个标签。
　　顾夫人看着宁夏，发现宁夏表情淡定，不像是在说假话，突然想到什么目光一动。
　　连忙说道：“夏夏是不是还挺喜欢小孩子的？”顾夫人这话明显意有所指，就连唇角也忍不住上扬。
　　宁夏想也不想的直接道：“不喜欢。”也没有特别讨厌就是了。
　　于是宁夏成功把天给聊死了。
　　顾夫人尴尬一笑，岔开了话题。
　　两人又聊到了万变不离其宗的‘买买买’话题上，顾夫人本想约宁夏，明天和她一起去逛街，不过宁夏明天还有事要到学校里，于是婉拒了顾夫人的邀请。
　　顾夫人感慨，现在宁夏想开了，什么都好，就是太忙了。
　　顾夫人又关心了几句，让宁夏注意休息，别太忙，这才离开。
　　顾夫人刚离开，林可就吧嗒吧嗒的跑下了楼，身后的王管家险些没追上。
　　林可跑到宁夏面前，张口第一句话就是：“夏夏，你有没有拿奖？”哥哥之前跟她说过，夏夏是去参加比赛的，而且夏夏很厉害，肯定能拿到奖。
　　看着小团子一脸紧张又期待的样子，宁夏只觉得有些好笑，
　　“没那么快，还要再等两周才会知道结果。”
　　他们这三天的时间，只是完成了大赛第一次的课题汇报，接下来两周之后，还有第二轮评审，也就是最终的课题成果提交和评选。
　　林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很快就把这一茬给忘了，开始叽里呱啦的和宁夏说起了，她在幼儿园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
　　林可在一旁叽叽咕咕的说着，宁夏则拿着手机，开始处理积压了三天的各种消息。
　　这时韩娄的消息跳了出来：【喜欢你那个便宜养子的人还不少嘛，怎么样？要不要我出把力，帮他出道？】
　　别说，以韩娄的手段，还真是分分钟能让林霄上热搜，变成顶流。
　　只是这人的语气，光看着就让人觉得不是什么好意。
　　宁夏毫不客气的回复：【韩少很闲？】
　　【韩娄：你终于发现了？】
　　说罢又吐槽了一句：【主要是你们这边的医疗机构，娱乐设施太少，太无聊了。】
　　宁夏心里“呵呵”了一声，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什么叫娱乐设施太少了？难不成，她还要给韩娄在医院里开家酒吧，建个KTV？最好再修个f1赛车场？
　　宁夏眼神凉凉，动动手指回道：【是吗？那我待会儿请主治医生，把你的治疗从一周两次改成一周五次，这样我想韩少就不会无聊了。】
　　那头看着手机的韩娄打了个寒颤——最毒女人心啊。
　　【不过，既然韩少很闲，那我请教一个问题吧。】宁夏不再和韩娄闲聊，开始进入正题。
　　【M籍华国人，M国一家科技中心的所有人——秦肃，这个人韩少知道吗？】
　　——秦肃？
　　韩娄握着手机回忆了一下。
　　的确有这么个人，Xreal研究中心背后的老大，说起来在一次的两国一级科研联合研讨会上，他和对方还有过一面之缘。
　　挑了挑眉，韩娄脸上挂着几分似笑非笑：【怎么，你看上了？终于打算和顾修远离婚另寻新欢了？】
　　宁夏：“……”深吸一口气，非常努力才克制住，自己要把韩娄拉黑的冲动。
　　结果，对面那家伙仿佛还来劲了。
　　【韩娄：其实我也不差吧，何必这么舍近求远。】
　　言罢，还发了一大堆的‘中老年style’表情包过来。
　　上面用相当显眼的字体写着“你伤害了我”、“孤独寂寞又无助”“难道我注定只能是备胎吗”……
　　宁夏：md……
　　心里暗骂一句，她现在不想拉黑这个人了，她现在想把手机摔在他脸上。
　　欠归欠，在大约发了20个表情包之后，韩娄还是很靠谱的扔了一串数字过来——这应该就是那边的联系方式。
　　宁夏将这个号码转给了胡博文，另外说明了原因，让他尝试联系。
　　第二天，宁夏一早到了学校，一进实验室就见陈雨欣三人围在一起，一脸兴奋的说着什么。
　　“你们这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吗？”宁夏看了三人一眼，询问道。
　　三人听到宁夏的声音，立刻走过来。
　　“宁老师，刚才我们听隔壁实验室的师姐说，她听到好像说是我们这一组的参赛课题，这次汇报的效果特别好，学校特别满意，说是有考虑要将咱们这个课题，给报到专项课题里去，是真的吗？”陈雨欣语气兴奋的对宁夏说着，眼神之中也透露着跃跃欲试。
　　三人都是一脸的激动——要真是这样，他们这个课题就和其他实验室的实验课题一样了，不仅可以申请到专项课题资金、实验经费，甚至还可以申请到专门的实验室和实验设备。
　　而且后面的实验进展如果顺利，他们三个都可以靠这个毕业了！
　　迎上三人期待的目光，宁夏笑了笑，自然的道：“八、九不离十吧。”
　　昨天，她接到学校的电话的确是这么说的。
　　又大致交代了一下今天的实验内容，宁夏便去了院长的办公室。
　　院长看到宁夏来，直接请宁夏进来，看着宁夏一脸的笑意。
　　“首先要恭喜你，STS竞赛第一轮的课题汇报非常成功。”院长还不吝啬的夸奖一番，这次竞赛的评审里面，有几个是他那一届的，目前听到的消息是宁夏他们这组，现阶段的评分是最高的，而且领先第2名那个对面学校的那组不少。
　　简直是太长脸了，院长心中对宁夏非常满意。
　　不只是现场汇报的效果好，宁夏他们这一组的课题本身就非常好。
　　研究目标清晰、实验设计完整，最主要的是很有前景性。
　　所以今天院长将宁夏找过来，实际上是想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你们这个实验课题，学院已经同意报为二类课题了。”院长直截了当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宁夏。
　　宁夏他们这一组的情况算是‘破格录取’。
　　担心宁夏会有心理负担，院长又笑着强调了一句：“让你们这一组的课题通过，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经过学院研究通过的。”顿了顿，院长又额外解释道：“就是你们过去参加比赛的这期间，学院专门组织了老师，对你们的课题进行分析和评价，还专门请了校课题办的老师过来开了个会，会上一致决定，通过了你们这个课题的申报。”
　　“这是审批单，你看看。”一边说，院长一边将一张纸递给宁夏。
　　宁夏从院长手里接过单子，上面是课题的审批结果，还包括了几位老师的签名。
　　“课题这边的申报通道现在是关闭的，到时候你们就拿着这个单子，去专门申请上传就行，剩下的相关申报、申请流程如果不知道，可以请教一下其他的老师……”院长又详细的交代了几句。
　　本想再多说几句，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宁夏对这一块还挺熟的，也就不再多言。
　　“谢谢院长。”宁夏收好审批单，真诚的感谢道。
　　——
　　随即，宁夏又再次提及了职称的问题。
　　因为受到硬件标准的限制，二类课题已经是他们现在能够申报到的，最高类别课题了。
　　这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实验室组成人员的资质不够。
　　但宁夏清楚，二类课题和一类课题中间的差别很大。
　　听宁夏说起职称的问题，院长也想了想——以宁夏之前发表的论文数量来说，其实已经达标了，如果这次的sts竞赛能够拿到奖，加上竞赛成绩的话，完全具备了破格聘用的条件。
　　而且院长对宁夏他们这一组的课题非常有信心。
　　“职称这一块确实也是需要跟着同步走的。”院长笑着点点，又道：“这样吧，不耽误时间，在大赛结果出来之前，学院先安排进行一次职称考核吧，宁老师有信心吗？”
　　“没问题。”宁夏丝毫不见迟疑的回答，不少高校针对职称这一块，都会有专门的考核，这一点宁夏完全没问题。
　　


第68章 搞事请？
　　学院考核的时间被安排在这周二, 也就是明天上午。
　　看院长这意思，仿佛觉得林夏根本就不需要准备似的。
　　这个院长就想错了，像一些基础的涉及到教学类的东西，宁夏倒是真的需要好好准备准备。
　　回到家宁夏直接回了房间, 拿着平板, 开始看相关的资料, 网站上查了一些，宁夏之前也在学校下载过一些, 这些作为明天考核的准备, 应该足够。
　　宁夏看得认真, 没觉察到时间流逝, 直到听到门外传来的细微动静。
　　响动很小, 听起来似乎像是敲门声, 宁夏的视线从平板上移开, 仔细听了一下, 才确定那就是敲门的声音，敲的还是她的门。
　　宁夏起身开门, 没人，一低头才看到林可正站在门外。
　　门一开，林可看到宁夏，立刻挂出了大大的笑, 还露出八颗小牙。
　　“夏夏, 吃晚饭啦！”林可雀跃的声音，双眼还放着光，小脸也微微发红的盯着宁夏。
　　这小团子今天是不是有点过于兴奋了？
　　在幼儿园被老师表扬了？还是老师看她长得可爱，多给了一朵小红花？
　　这一幅表情，有点像是要跟宁夏分享作业时候的样子。
　　宁夏挑眉, 在心里暗暗嘀咕。
　　林可已经伸出手，拉着宁夏就要下楼。
　　宁夏一边被林可拉着往楼下走，一边顺手拿上了平板。她还有一块的内容没看完。
　　——
　　下了楼，宁夏才发现原来是顾修远已经回来了，身上还板正的穿着西装，看样子应该是刚到家。
　　“比赛还顺利吗？”见宁夏下来，顾修远第一时间主动询问。
　　宁夏看向顾修远，自然的道：“还不错。”想了想，又礼尚往来的问了一句：“你出差怎么样？”
　　顾修远视线略微柔和些许，嘴角也染上笑容：“很顺利。”
　　说罢，将手里的一个样式看起来很特别的袋子，递给了宁夏。
　　“这是K市很有名的一家酥饼点心，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所以我一样买了一点。”顾修远通过这段时间的关注，发现宁夏似乎很喜欢吃这类甜食，这次出差听说K市的这家点心很有名，就想着买回来宁夏肯定会喜欢。
　　看着面前包装精美的袋子，宁夏诧异的看了一眼顾修远。
　　——顾修远这是出门出差，还给自己带了点特产？
　　宁夏打量袋子，确定这东西的确像是在K市本地买的，不像网上或是机场礼品店里出品的东西。
　　这就更奇怪了，这明显不太像是顾修远的画风。
　　即使是在小说里，顾修远也不像是会给好友或者“室友”带纪念品特产的人设。
　　见宁夏没接，反而一脸古怪的看着，顾修远动作有少许紧绷，心里有些紧张，
　　“味道应该很不错。”顾修远沉声对着宁夏说道，又将袋子往宁夏的方向送了一点距离。
　　宁夏：“……”
　　宁夏神色古怪的接过点心袋子，视线落在顾修远的身上，还是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隔着袋子也能闻到一阵酥酥甜甜的香味，似乎还带着点坚果的味道，以宁夏的经验来看，应该很好吃，
　　宁夏忍着要打开盒子来尝一块的冲动，对顾修远道：“先吃饭吧。”
　　——
　　餐厅里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饭桌上，顾修远主动和宁夏说起了这次出差的事。
　　“我打算把E-BN项目的东部厂区建在K市，我这次过去就是为了实地考察。”顾修远主动开口，有意无意的将这次出差的目的对宁夏说清楚。
　　E-BN这个项目宁夏再熟悉不过，作为投资方之一，陈宇不时会同宁夏汇报一下项目进展，而且挂着另一个身份，宁夏还要不时给徐飞他们提供技术支持。
　　对这个项目的进展和计划，宁夏都算得上非常了解，只是因为最近比较忙，所以对这些事没怎么过问。
　　不过顾修远有计划要把一个工厂建在K市的事，宁夏之前就听说了。
　　“K市的土地价格以及人员工资，相较于B市要低很多，而且K市所处的地理位置，正好可以辐射到整个东部地区。”说到这里，顾修远一顿，又继续道：“另外，K市市内本身除了几个试点之外，依旧在使用传统的垃圾收集处理方式，这对于我们项目本身，算是一个优势……”
　　看着宁夏，顾修远又将自己的想法简单说明一番，他知道宁夏能听明白。
　　不过说完，顾修远还是问了宁夏一句：“这样的考虑你觉得如何？”此刻，顾修远的语气像是在征求意见一般。
　　“不错。”宁夏略微思索几秒钟，很客观的给出肯定回答。
　　应该说是最好的选择，之前她拿到陈宇发来的邮件时，想到的也是K市或者相邻的J市。
　　“关于厂址的选择，目前暂定的有三个地方，等你有时间了，可以一起过去看看。”顾修远私心里，其实是想带着宁夏去那边逛逛，K市还不错，宁夏应该会喜欢。
　　宁夏不知道顾修远心里的想法，随口含糊的应了一声，并未在意顾修远的提议，而是将目光落到了放在一旁的平板上面，这是刚才还没看完的那部分内容。
　　顾修远想到之前在电话里没说清楚的事情，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又道：“关于那张照片……”
　　“嗯？”什么照片？宁夏有些疑惑的应了一声，完全没想到关于‘照片’的事情。
　　顾修远神色颇为认真，继续说道：“纪昶宴给你看的那张照片，实际上是个误会，我和那位林小姐并没有接触，那时好像是服务员不小心将酒，洒在了那位林小姐的身上……刚好那个时候我打算离开，于是才有了照片上的那一幕。”实际上他们中间还隔了个凌泽言，根本没有任何接触，只是那张照片的角度实在刁钻，让人看起来异常暧昧。
　　顾修远想着先将事情解释清楚，再和宁夏谈其它的问题。
　　之前他的确对自己的婚姻不负责，但也没有做出背叛婚姻的事情，准确的说是太忙了，根本无心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不过最近他自我反思了一下，又在网上取了一下经，有一点顾修远明白了——不应该让婚姻双方之间，存在这种原则性的误会。
　　“我以后会注意这方面的事。”顾修远语气诚恳的保证道。
　　结果却发现宁夏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准确来说是专注的看着一旁的平板。
　　他刚才说的，宁夏似乎并没有听到？
　　终于体会到了被无视滋味的顾修远：……
　　第二天，宁夏到学校参加考核。
　　学院方专门安排了考核教室，以及负责考核的三位老师。
　　三位老师准时来到教室，简单向宁夏介绍了考核内容。
　　“考核主要包括两块，分别是笔试和面试这两部分。”因为这一次的考核只针对宁夏一个人，所以按照学院的意思，也就不需要走那些麻烦的流程了，达到目的就行，老师继续解释道：“笔试内容主要是基本专业知识，占比30%，剩下的面试则包括学术和教育，两大部分的内容，由我们三位老师进行打分，最后取平均分，占比70%……”
　　“下面现在进行笔试测试，时间40分钟。”那位老师说完，将试卷发给了宁夏。
　　老师还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心想着试卷内容也不少，就40分钟的时间，也不知道宁夏能不能答完。
　　结果就见宁夏拿到试卷后，只是简单看了一眼便立刻开始答题，中间过程中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完全不带停顿的。
　　全程只能听到宁夏的笔，摩擦纸面发出的‘刷刷刷’的声音。
　　——都不带思考一下的吗？
　　三位老师心里几乎同时暗暗称奇，连带着看着宁夏的视线，也多带了几分的探究。
　　宁夏的确用不着怎么考虑，试卷上的题目很简单，而且就像几位老师说的，都是最基本的内容。
　　就好像99乘法表已经成了每个学生的大脑机械性记忆，这些基本内容对于宁夏而言，也是一样，看到了条件反射的就能答出答案。
　　宁夏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不到30分钟的时间，就写完了整张试卷。
　　老师接过宁夏的试卷，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字迹工整，一气呵成，最重要的是在试卷上，宁夏并没有写太多东西，但似乎关键点都答上了。
　　“那我们直接就开始面试环节吧。”收起试卷，老师看向宁夏说道。
　　三位老师在宁夏对面坐下，整理了一下，便开始提问。
　　这些问题都是他们进行考核面试经常会问到的。
　　最开始是和专业相关的问题，主考核的老师有意识的增加了问题难度。
　　“首先第1题，请分析一下CrE法和CRDT法的区别之处。”老师正襟危坐，语气也非常严谨的提问。
　　宁夏思考了几秒，直接开始回答：“这两种方法本身就是一种，因为CrE法所用到的必要试剂，在试验温度大于42度时会产生不稳定表现，所以才有了CRDT法……CRDT法本身是作为CrE法在特殊条件下，当实验温度大于42度时的补充检测方法，使用和实验目标是一致的，所以并不存在区别。”
　　因为这个问题，的确大部分的人会老老实实的去分析二者的区别，但实际上这部分的区别并无意义。
　　宁夏的回答言简意赅，但不得不说，一语正中其核心问题。
　　接下来，三位老师又问了两个问题，宁夏同样只是几秒钟的思索过后，就能精准的给出答案。
　　三位老师相互对视一眼——本来应该还要再问几个问题的，不过好像再问也没什么必要了。
　　“那下面再问几个教学相关的问题吧。”主考老师开口，直接开始下一阶段。
　　“在教学这一块，你可以简单说说你的教学观点，比如教学规划或是侧重点。”老师的问题也十分简单直接，不绕弯子。
　　“我认为的教学重心始终只有一个——用以致学。”说到这里，宁夏话音一顿，又说明道：“大学阶段的学习内容本身只是一种基础内容，这些基础学习的价值，在于未来的实际运用……让实际需求来决定一项知识点的价值。”这也是在现世的时候，宁夏不同于其很多老师的地方，她喜欢先结合市场，再去谈教学。这就好比一项技术如果受条件制约太多，无法实际的市场化应用，那么技术方法再完美，理论值再好也毫无意义，了解其本质原理就行，过分钻研大可不必。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宁夏不喜欢浪费时间。
　　宁夏的观点，让在场几位老师眼睛一亮，学校在传授理论知识的时候，一直在强调学以致用，但是很少有老师直接明晃晃的说用以致学。
　　宁夏的这番话很现实，甚至于有点“不学术”，但这样的观点不无道理。
　　“但我们的教学目的就是为了传授理论知识，让学生都能通过考核啊。”其中一位老师开口，语气十分自然的道。
　　“是这样没错，所以未来学校也不会给学生发工资，不是吗？”宁夏一笑，看向那位老师回复到。
　　顿了顿，宁夏语气平静的问道：“至于考核，是指期中或是期末这类考试对吗？”
　　那名老师点点头，示意宁夏继续说。
　　“出题的是学校，考核的是学校，改卷的还是学校，所以如何去评判学生的学习情况，完全在于学校自身。”宁夏神色不卑不亢，仍旧是平淡无波的说道：“换句话说，要想让学生们都通过这样的考核其实不难，我考试前花30分钟划个重点，就能让所有学生都通过。”真正难的是如何让学生通过学校以外，属于未来市场的考核。
　　这是什么大实话？
　　三位老师心中肯定宁夏这番话，忍不住想点头表示赞同。
　　“那么第2个问题，在面对水平、乃至于天赋不同的学生时，作为老师，你要去如何平衡。”老师不在纠缠上一个问题，而是又提出了新的方向。
　　“我就只有一个方法，教他们方法。”宁夏这次，甚至是连思考的时间都不需要，直接给出答案。
　　“怎么说？”三位老师几乎同时开口，眼神之中夹杂着几分好奇之色。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走到某个领域金字塔的顶端，对于判定线以下的学生，学校能教给他们的是一种思维模式和学习方法，至于判定线以上的学生，甚至于天赋型学生，你一旦教会了他们方法与模式，他们自己就能在这个领域里，走出更远的路。”宁夏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之中又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宁夏这话虽然简单，但仔细想想又不无道理，
　　……
　　面试还在继续，听着宁夏的阐述，三位老师脸上的神情越发精彩，看着林夏的目光中露出惊讶，脑子里将宁夏说的记了下来，——不得不说，宁夏考虑问题的角度相当独到，但其实非常实在，很具有参考价值。
　　听说这位宁老师的选修课很火，他们都忍不住想去听一下了。
　　考核顺利结束。
　　虽然能不能破格拿到职称，还要看学院最后的审定结果，但从现场三位老师的表现来看，职称考核这一关，她显然是过了。
　　宁夏回到实验室，整理下一阶段的实验目标。
　　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有老师过来请宁夏到书记办公室去一趟，说书记找她，让她立刻去一趟办公室。
　　宁夏应了一声，又跟陈雨欣等人交代了一句，就过去了。
　　宁夏过去的时候，书记坐在办公桌前，明显神色不佳。
　　另外院长也在，面色也有些凝重还透着几分着急。
　　见宁夏来了，书记示意宁夏坐下，就直奔主题，语气非常严肃的开始询问：“今天请宁老师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之前发表的那几篇论文的事。”
　　提到‘论文’，书记顿了一下，微微皱起眉继续道：“那些论文都是宁老师研究出来的？”
　　宁夏目光毫无波澜的看着书记：“是。”斩钉截铁给出肯定答复，又问道：“有什么问题？”
　　“是这样。”见宁夏毫无心虚的表现，书记的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些：“学校里接到举报，说是你之前发表的那几篇论文，全部都是买来的。”
　　对此，书记心里其实也是存了疑惑，心中暗道——她也看了之前宁夏发表的那几篇论文，虽然都是纯理论的东西，体量也不大，但也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写出来的，必须是要有非常深厚的功底和知识储备，才能做得出来。
　　宁夏之前似乎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吧？之前似乎也没有参与过任何实验的履历，常理来看应该写不出那样的论文。
　　但也不一定，毕竟简历上体现的，是宁夏大学毕业之前的经历和学习状况，后面这4年人家有没有默默努力，或者在其他什么地方深入的学习了一番，谁都不知道。
　　他们学校从来不乏天才，他们认可每一个天才的存在。
　　比如院长就更愿意相信宁夏。
　　——这几次无论是之前的代课，后来的选修课，再到这次的竞赛，院长都从宁夏身上看到了很专业的水平。
　　对于这些怀疑，宁夏似乎并没有太意外。
　　——毕竟，在哪儿都没有绝对的干净。
　　宁夏的表现异常冷静，神色也不见被人怀疑的紧张，而是语气冷淡的问道：“可以知道是谁举报那些论文？举报我的人拿出什么证据？或者是找出了所谓的‘原作者’，我可以和他对质。”
　　“这……”宁夏的询问，让院长和书记面露为难。
　　他们也是接到论文审核那边的通知，说是宁夏被举报了，至于举报人，不是查不到，只是对方也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告诉宁夏似乎不太好。
　　见书记为难，宁夏索性也不再追问。
　　其实，大概也能猜到是谁。
　　宁夏垂眸，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眼中寒芒一闪，猖獗了这么久，露出原型的时候也该到了。
　　“我没买什么论文。”宁夏说的异常淡然，言辞之中满是自信：“至于之前发表的那些，都是我自己的研究和思考。”宁夏的声音微冷，眼神之中也散发着寒意，但每一字、每一句都说的足够认真。
　　


第69章 自证清白
　　“但像是这类理论分析类的论文, 不好证明就是你的。”院长看着宁夏皱起眉，面露难色——如果是通常的课题研究，有实验和实验数据作为支撑，倒是能够证明, 只要将实验的部分过程和数据公开, 或者参加实验的其他人出来做证, 就完全可以证明宁夏的清白，可理论的东西就……
　　“同样的, 也不能证明是别人的, 不是么？”宁夏淡淡一笑, 脸上带着浓重的自信之色。
　　“这……”听着宁夏的话, 院长、书记同时一愣。
　　宁夏面上不动声色, 语气认真的继续道：“其实就算是理论性的课题, 也并非无从追溯。”
　　“我的第一篇论文, 是‘ARZZ法在转基因胚芽改良中的应用’, ARZZ法的确是个通用的基因改良方法。”这并不是谁家的专利，研究过程中谁都可以用。
　　“但是。”话音一顿, 宁夏勾唇一笑道：“在目的，基因的载体上，我选择的是ar11-z作为载体。”
　　这话一出，院长神情当即就变了, 明显有些惊讶, 拿过一旁的文件夹，翻出了宁夏的第一篇论文仔细看了一眼——同时心里暗暗吃惊：之前也看过宁夏提交的几篇论文，就说第一篇吧，他的关注点主要是在ARZZ法的运用说明和论证上，对于其他一些细节倒是没有去仔细看, 相信很多人也都是这样。
　　这个小细节，确实与其他的实验或是研究全然不同。
　　一般在基因改良的研究中，基因载体多选用PE环载体，这就好像算三角形边长要用勾股定理一样，早就已经成了领域默认的选项，用‘ar11-z’倒是相当新奇，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ar11-z’本身是一种病毒载体，谁会想到用这样的载体去做基因转染？
　　但仔细想想，宁夏这么做又不无道理。
　　‘PE环载体’在实际的研究应用当中，最难控制的就是其入侵性，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胚芽细胞毒变。
　　反倒是‘ar11-z’的监测更具有目标性，入侵和转染率高，但有一点优势就是可控。
　　而这一篇论文里也简单说明了‘ar11-z’的控制手段。
　　这相当于是给‘ar11-z’蒙了眼睛，当了个“免费劳动力”啊，拉的还是其他店的“客”。
　　院长越看越觉得惊喜，在心里默默打了个比方，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非得好好研究一番。
　　“这样的‘排他’性设计还有很多。”宁夏又继续说了剩下那几篇当中，部分与众不同的设计细节。
　　就如当初宁夏在实验室门口，一番言辞说得那些原本质疑这些，不是她做得那帮人心服口服一样。
　　不过，这一次，宁夏提到的研究细节更加深入、更加专业，表述也更为直白。
　　院长本身的专业水平，比之前实验室的那些人高了太多，所以，宁夏提到的点，他都能听懂，并且能就此对想要的东西更深入。
　　越是听宁夏往下说，越是在心中啧啧称奇。
　　——这个宁夏在之前那所大学毕业之后的四年里，该不会真去什么高端的研究中心深造了吧？不，应该说是改造！
　　院长心里忍不住嘀咕。
　　一旁的书记虽然不是这个专业领域的，但从宁夏轻松流畅的表述中，也足以看出宁夏的底气来。
　　——甚至都不用看论文一眼，就能随随便便说出这么多细节点来，显然宁夏对论文本身就非常熟悉。而这样的熟悉程度，除了是自己亲自写出来的，光靠死记硬背根本不可能。
　　而宁夏带给他们的惊讶，还远不止如此。
　　“发表的这几篇论文，确实是我之前研究、或者涉及的一些理论内容。”宁夏没否认这一点，现想现写哪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要说我不可能写得出来，那么，大可不必，因为每一项研究，都可能涉及或延伸出很多理论分析类的知识点。”宁夏的语气有些云淡风轻之感，但正是这种随意，让院长和书记两个人心中对宁夏的肯定不断加深。
　　简言之，这类似的分析理论类论文，她还有很多。
　　当初为了方便审核通过，宁夏还是选了体量相对较小，而且分析内容相对简单、容易踩着标准线通过的几篇。
　　宁夏又简单说了另外一些课题的设计和考虑——因为要应付考核，这两天她在网上看了不少论文，她说的几个都是还没发表过的，或是研究方向不同的内容。
　　书记一边点头一边听着，同时心里暗暗的道：依旧没听明白，不过好像很有前瞻性。
　　院长则听得十分认真，甚至宁夏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能为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般，联想到许多以前从未想过的内容，心中对宁夏不断赞叹：这个宁夏是宝藏吧？
　　宁夏说到的几个研究方向和课题设计，他觉得差不多都可以达到一类课题的标准了。
　　如果说买都能买到这么多，他绝对不信，唯一的解释就是，宁夏本身具有很深厚的专业知识积累，经验足够丰富。
　　至于这些如何来的，那就是人家自己的事了。
　　前两年隔壁学院还出了一些学生，默默做实验，结果自己不吭不哈的就搞出了好几个延伸课题研究的呢。
　　书记和院长对视一眼，表情变得严肃。
　　书记看着宁夏，面色严肃的开口道：“在这件事情上宁老师不用担心，学院方充分相信宁老师的论文是你自己写的，并且，后续问题，学院方也会严肃跟进，并且协助宁老师为自己正名。”
　　“针对宁老师被举报这件事，学院方会严肃调查。”虽然宁老师一下子提交了这么多篇论文，通过率还非常高，的确让不知情况的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不排除有因为竞争，而恶意举报的可能性。
　　院长考虑片刻，看着宁夏的眼神也变得非常郑重：“我们院方刚接到举报反馈就通知你过来了，所以目前这件事，还是处于未公开的状态。”
　　“为了不影响你的正常教学、实验，我的建议是这件事暂时以保密的方式展开调查。”院长中肯的给出建议，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这种不实言论，对当事人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当然，宁老师也不用担心，如果出现不实言论，学校会采取手段进行清理，必要时候也会发布公告，为宁老师进行证明澄清。”院长看宁夏年轻，怕她没经历过风浪，会受到此事的影响，还十分不放心的安抚宁夏一番。
　　殊不知，宁夏对于这种事已经见多不怪了。
　　在现世的时候，特别是前面几年她遭受到的质疑也不少，上升到实际层面就是各式各样的举报投诉。
　　宁夏面色如常，脸上表情从进来到现在，完全没有丝毫变化：“这件事情上，我可以自证清白。”
　　面对书记、院长两人诧异的目光，宁夏冷笑一声，继续道：“我希望学院能够给我一个机会，安排一场公开辩证会，让行业内有经验的专家和老师，来评判我的论文是否是买来的。”
　　宁夏声音清淡，却带一种强烈的自信，让人下意识的去认可她说的每一个字。
　　院长笑了。
　　公开论证，让权威专家来评判，不得不说，这绝对是最好的证明方式。
　　用实力说话。
　　宁老师这样的性子，倒是让院长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直接硬刚就完事儿了，哈哈。
　　“我觉得这完全可以嘛！”院长赞叹道，同时看向书记。
　　书记权衡了一下，点点头。
　　“这个的确可以。”事实上，像是这种涉及到了学术和专业知识类的论证会，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这也相当于是学术交流，过程中的交流、论证都是很有意义的，所以学院其实很愿意多有一些这类的论证会，甚至于学术辩驳会。
　　“宁老师可以去做一下准备，做好准备之后，学院这边最近都可以安排。”
　　“明天就可以。”迎上两人的目光，宁夏神色如常，又道：“不用做什么准备。”那些东西本身就在她脑子里，随时都可以拿来用。
　　院长：“……”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
　　“哈哈，那宁老师关于论证会有什么要求吗？”书记笑了两声，带着善意的看着宁夏询问。
　　“如果可以的话，论证会现场最好可以在校内网上进行全程直播。”略微思索，宁夏给出一个让人出乎意料的答案。
　　这件事，宁夏有她的计划。
　　——
　　院长原本以为，这件事他们院方都才刚刚接到论文办那边的通知，应该并不存在舆论影响，但事实上，宁夏前脚刚从书记办公室出来，这边，学校论坛上关于#生物学院某老师走后门进学校，并且通过买论文企图获取职称#的话题已经被顶成了热门话题，除了仔细的分析了这位老师的“操作”之外，还专门将那几篇论文链接也附在了帖子里。
　　这些帖子表达的都很含蓄，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之前从实验室那些人口中传出去，宁夏一次性发表了多篇水准很高的理论性论文的事情，在当时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轰动，大家对照着那几篇论文，很快就锁定了宁夏。
　　一时之间，论坛里各种五花八门的评论涌出。
　　——
　　本来，这件事学院还没有公开，除了书记和院长，最多只有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个别老师知道，结果宁夏从书记那里离开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舆论便已经到了人人皆知的程度。
　　显然，是有人故意将这件事曝了出来，并且有意在制造舆论，炒作热度。
　　宁夏回到实验室，就见陈雨欣三人拿着手机一脸愤慨。
　　卢珊脸上带着怒意，毫不避讳的说道：“肯定就是那个柳春华干的！”
　　董文斌略作沉吟，比较理智的开口道：“估计是听说了咱们这个课题，学院打算通过二类课题了，她坐不住了，在背后搞事情。”毕竟，柳教授那边的实验课题，和这边的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他们这边做成功了，柳教授那边不是等着被打脸吗？这个时候出现这种事情，想也知道一定是柳春华搞的鬼。
　　“哼！”陈雨欣冷哼一声，面色难看的道：“这个柳春华这么阴险，搞不好早就算计上咱们了。”
　　陈雨欣还真猜对了，柳春华一早就举报了宁夏论文的问题，如果不是接到了那边‘举报受理，处理中’的消息，柳春华也不会这么大动作。
　　她这就是觉得自己有恃无恐。
　　“宁老师，柳教授在网上抹黑你！”见宁夏回来，三人立马围上来，着急的对宁夏说道。
　　卢珊皱起眉，面上带出几分忧虑：“是啊，论坛里还有人相信了这种鬼话。”
　　除了故意带节奏的那些评论，论坛里也出现了不少不明真相的学生在跟风评论，多半是对宁夏‘走后门、走捷径’的不满。
　　【之前听说生物学院那边有个老师，一下子发了好几篇论文我还觉得惊奇呢，原来是买的。】
　　【太恶心了吧，这种人是怎么进来的，我们学校原来这么黑吗？】
　　【没办法，有的人直接生在了终点线上。】
　　【生在终点线上也该讲规则吧？她这样应该被举报。】
　　【学校怎么没处理？】
　　……
　　虽然质疑、跟风的评论不少，但论坛里更多的却是相信和维护宁夏的声音。
　　这里面，多半是宁夏代课和上选修课班上的学生，也有一些是在论坛里，之前看过宁夏上课的生物专业的学生。
　　【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抹黑宁老师好吧！】
　　【而且说什么走后门的，不动脑子最起码也要相信学校的标准吧，宁老师进来的时候是导师助理，而且还是实习的好吧？】这样的身份都不算是有职务，顶多算是进来学习的，不少和学院有项目合作的企业，也会不时送他们的技术人员过来深造一下，根本不算不合规矩。
　　【对对对，后面宁老师之所以有课，是因为我们大家一起去申请的。】
　　【这学期晚了一步没选上宁老师的课，我遗憾了好久。】
　　【我都是在论坛里蹭课的，但是必须要说，宁老师上课真的很不错！】
　　【说真的，我觉得以宁老师的水平，真心不需要买什么论文。】宁老师在课堂上说的好多东西，单拿出来一个都能做一个课题了好吗？
　　……
　　“嘿嘿，宁老师你看，咱们学院好多人都在支持你。”陈雨欣将自己的手机给宁夏看，脸上还带着与有荣焉的神色，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愤怒。
　　宁夏也笑了笑——生物系的崽就是可爱。
　　——
　　论坛里支持宁夏的学生不少，这也让柳教授那边十分无奈。
　　柳春华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神情异常难看，拨了一个电话，语气极差的直接开口道：“我让你去做出效果，这就是你给我的效果？！”
　　电话那头传来柳教授上次那个学生的声音：“学校论坛的舆论，不像一般网上那么好带啊。”说着，那人顿了一下，语气中也带了浓重的无奈和心虚，压低声音道：“而且我担心做得太过了，会被学校清理。”
　　柳教授冷哼一声：“怕什么？”她说的都是事实，学院现在说不定正忙着处理宁夏呢，要清理早就清理了。
　　柳教授不知道，学院那边的确是打算清理的，只不过让宁夏阻止了。
　　现在风向不错，而且“热闹”一点挺好。
　　——
　　女儿发生这么个事，自然瞒不过宁爸爸。
　　宁夏接到了宁爸爸的电话
　　第一句话就是：“夏夏用不着怕，这件事情交给爸爸，马上帮你摆平了。”
　　反正在宁爸爸眼里，自家闺女肯定不会有问题，要有问题也是别人搞事情，不接受反驳。
　　好不容易闺女对学术这一块有了兴趣，不再去整天纠结于婚姻了，宁爸爸可不想她因为这件事又放弃搞学术，重新回到之前的状态。
　　听着宁爸爸“这条gai我说了算”，却带着关切的语气，宁夏心里泛起阵阵暖意。
　　“不用了，爸爸，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宁夏神色微微柔和，对宁爸爸说道。
　　“这事你别管！有你爸爸呢！”宁爸爸语气坚持。
　　同时，心中冷笑：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他女儿，当他这个校董是摆设啊？
　　要是这件事他都不能摆平了，回去估计要让老婆教育了。
　　宁夏被宁爸爸逗笑：“不是，我已经有了解决办法了。”
　　“我打算明天开一个论证会。”宁夏一顿，想到了什么，又道：“爸爸要不帮我多请几个权威一点的专家吧。”也不能让宁爸爸觉得自己一点事都没做，宁夏心中暗笑。
　　校董的面子还是很够的。
　　听了宁夏的打算，宁爸爸目光一动——怎么忘了，他闺女现在可是宁海的副董了，面对谢瑜华那帮人都不带怂的，怎么会怕一个心术不正的教授。
　　——
　　在柳教授那边的持续努力下，关于宁夏买论文的帖子，依旧还稳居热度榜榜首。
　　而在下午的时候，一条院方公告出现了，不是通报宁夏买论文的事属实，也不是为宁夏证明清白，而是一则通知：明天下午，将有一场公开论证会，主题内容就是宁夏此前的那几篇论文。
　　论坛顿时热闹了：
　　【哈哈哈，可以的，宁老师。】
　　【废话不多说，就是干！】
　　【背后搞事情的人大概没想到，宁老师会这么刚吧。】
　　【期待ing。】
　　【我明天要去现场。】
　　【去不了，不过不是说在论坛里有直播吗，哈哈，赞一个。】
　　——
　　公开论证会当日。
　　宁夏准时出现在论证会现场。
　　穿了一身十分干练的女士西装，突显出宁夏气质非常，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神情十分淡定，就像平时去上课一般，似乎对本次论证会早已胸有成竹。
　　现场来了7位教授级专家，其中有学院安排的，也有靠宁爸爸面子请过来的。
　　宁夏对几位专家表示了感谢：“感谢各位老师在百忙之中，参加这次的论证会。”
　　几位专家朝宁夏点点头，之前这几篇论文他们看过，甚至一些还分享给了自己的学生，所以，对于今天这场论证会，单纯重学术研究方面，他们就已经非常感兴趣了。
　　宁夏上台，目光扫过现场到来的所有人。
　　到现场的学生也不少，此外还有不少自己过来的老师。有意思的是，她居然还看到了柳春华的身影。
　　另外，在人群当中，宁夏还看到了一个乔装过后相当突兀的身影，不是宁爸爸又是谁。
　　“宁老师我们相信你。”正在这时，有学生忽然喊了一声。
　　宁夏的视线看过去，微微一笑。
　　“我也相信我自己。”话落，宁夏又道：“下面的论证会，希望大家保持现场秩序。”
　　此时，多媒体会议室里的录像已经打开，宁夏看了眼时间。
　　“时间到了，我们直接开始吧。”宁夏直接开口说道。
　　这样的证明其实很简单。
　　宁夏只需要证明，这些东西别人没想到，同时证明你对论文核心内容的了解程度，以及专业方面具备相应的、甚至更高的水平即可。
　　在座的都是权威专家，你是镀金的、还是塑料的，或者是实打实的，一听便知。
　　宁夏在简述课题时，现场很安静，包括专家，也无一人打断。
　　直到宁夏的简述完毕，专家们才开始同她讨论起来。
　　现场，倒好像是真的变成了一场正儿八经的学术研讨会现场，对于在现场或是直播观看的学生来说，则是上了一堂很精彩的课程。
　　宁爸爸在下面偷偷录了像，本来想分享到自家那个【逗乐一家人】的群里面，转念又觉得不对，闺女也在里头，于是就发到另外一个【夏夏离婚攻坚作战群】里。
　　同在群里的宁老爷子、宁妈妈：“……”看不懂，不过自家闺女很厉害就对了。
　　隔着一层厚厚的滤镜，三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宁夏以前也是拿三科一百的人。
　　——小学的时候。
　　而且三人共同的想法就是，和姓顾的那混账结婚四年，宁夏除了围着顾修远，看来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虽然宁夏疑似在这四年里，偷偷苦学这方面知识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为了顾氏的相关项目。
　　……
　　这边，论证会议结束，几位专家现场做了评价。
　　“感谢大家今天参加和观看了这一场论证会，同时也感谢各位老师提出的宝贵建议，以及学术支持，让本次论证会圆满收官。”
　　论证会比预计的提前了15分钟，尽管一些人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随着宁夏话落，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根本无需再证明，现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时，却见宁夏再次凑近了话筒。
　　“再耽误大家15分钟的时间。”
　　宁夏的语气似乎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现场众人目光齐聚到宁夏身上——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总感觉宁夏接下来要说的的话，可能很精彩。
　　“今天之所以会有这样一场论证会，根本原因是因为有人举报了，我在论文方面弄虚作假。”宁夏语气平缓，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愤怒，反而是一片平静。
　　“说到弄虚作假，我想再说另外一件事。”
　　


第70章 坑你没商量
　　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了宁夏身上。
　　这时宁夏身后的两个投影屏亮起，上面分别是两篇课题的内容。
　　“这是什么？”窃窃私语的声音，开始出现在会场上。
　　“左边那个，好像是宁老师她们这次参加STS大赛的课题。”有人说道：“这次她们组去比赛的效果超级好, 听说学院还打算把这个课题, 纳为常规课题呢。”
　　“另外那个又是什么？”
　　“另外那个……好像也是咱们学院的一个课题研究吧, 我之前还在学院网上，看到过这个课题发的研究进度说明。”说这句话的人, 声音多少有些弱。
　　“对, 是有这个, 好像是柳教授她们做的。”
　　“咦？不是宁老师她们做的吗？”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两个课题有点像？”课题说明研究方向似乎都很像, 就连最前面的概述也十分像。
　　“还真是。”何止是像, 简直就是雷同, 两个课题同时放在一起这么一对比, 相似度非常高, 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出来猫腻。
　　众人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怎么回事？”
　　“该不会……”
　　“卧槽, 有问题啊……”
　　会场中的众人议论纷纷时，宁夏声音平稳的开口道：“以上，左边的是我们组这次参加STS大赛的课题，原本这个课题我向学院提交了, 想要申请为独立实验, 正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通过。”
　　“至于右边的……”宁夏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会场中，正藏在人群当中的柳春华：“柳教授不打算来说说吗？”
　　宁夏此言一出，众人目光纷纷看向柳教授。
　　此时柳教授面色铁青，盯着宁夏的方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刺破掌心, 脸上竭力维持正常神色。
　　“难道说柳教授抄了宁老师她们的课题？”忽然有人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宁老师刚才说什么来着，之前就申请了独立实验，该不会是柳教授这边故意没给通过吧？”又有人开始往更深层次猜测，也更接近事实真相。
　　……
　　有人压低声音，小声议论，
　　——毕竟这两个课题太像了，放在一块，甚至都不用解释什么，一定有一方抄了另一方的，反正不是宁夏抄了柳教授的，就是柳教授抄了宁夏的。
　　底下同样是来看宁夏论证会的陈雨欣三人，此时非常激动——怪不得她们之前跟宁老师说，这个姓柳的抄都抄得这么猖狂了，为什么宁老师还能那么淡定，搞了半天，原来是在等一个大招啊。
　　如果一开始她们就拿着两个课题去说柳教授抄她们的，肯定没有说服力，毕竟只有前面那一点点的部分，就算开始的基础实验设计有一点点相似，也说得过去。
　　可是到现在，两边的课题都已经接近过半了，整个设计几乎完全一致，不是抄的还是什么？
　　——
　　这边，柳教授脸上阴冷，视线森寒的扫过宁夏，朝前走去，仔细看可以发现柳教授的身体在抖——从屏幕上投出两篇课题的时候，柳教授心里就已经慌了，但表面上依旧努力维持着镇定。
　　“说什么？”柳教授目光冷厉的看着宁夏，厉声质问：“我的实验室做出来的课题研究，你未经我允许，就在这样的场合公开放出来，这就是对我、对学术的不尊重。”
　　“今天这场论证会，讨论的是宁老师之前的几篇论文，是不是弄虚作假得来的，你在这场论证会上，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是什么意思？”柳教授死死的盯着宁夏，不断的堆叠宁夏的‘错处’。
　　“你登你自己的东西我不管，我们实验室的课题绝不允许随便登出来。”柳教授的视线，转向了一旁负责录制的同学，眼神越发冰冷。
　　“还要录什么给我关了，我们的实验涉及很多机密，传播出去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后果，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柳教授拿出了教授的身份向对方施压，厉声恐吓道。
　　那位同学确实被吓了一跳，心里却有些委屈——认证会负责录制转播，这是她的工作，也是学院通知她做的。
　　再说了，前面这个女教授的实验，每做一段就会搞一个成果公开，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这会儿倒说起什么保密来了。
　　“这场论证会既然已经结束，我认为也没必要再继续开了。”柳教授转向众人说道，最终的目光落到了前排几个专家身上，这些专家和她也算是多年同事。
　　众人心中几乎同时浮现出一个念头，柳教授这分明就是想用她教授的身份，强行想让这场论证会结束。
　　不过，也确实有那么点作用。
　　会场上已经有小部分的一些学生，开始犹豫要不要离场——她们还有柳教授的一门课呢，万一最后被挂了怎么办？
　　而前排也有位专家，说起来还是柳教授的师弟，之前和柳教授也有过一些课题上的合作，或者讨论。
　　课题这件事他不太清楚，但是……
　　这位专家看了眼旁边几位专家，迟疑的说道：“要不……”要不这件事我们下来再说？
　　毕竟牵扯到了学校的老师，而且不是什么光荣的事，面子还是要留几分。
　　这人话未说完，却被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
　　“怎么没必要继续？我看非常有必要！”
　　原本在台下做了很用心的伪装的宁爸爸，从人群中走出来，摘了口罩和他那个很违和的，还写着‘RICH’的鸭舌帽，正了正身上的衣服，一脸严肃的走到台前。
　　“我们学校的治学讲究的是什么？讲究的就是4个字，实事求是，两个课题这么相似，本来就是个大问题。”说到这里，宁爸爸环视一圈，用一种不可反驳的语气又道：“既然问题暴露了出来就该好好整理清楚。”冷哼一声，宁爸爸目光森寒的看向柳教授：“留着做什么，留着过年啊？”宁爸爸的话，现场无人反驳。
　　这时，有人认出了宁夏爸爸的身份。
　　“好像是校董！”
　　“对对对，还是金融学院的教授，我去女朋友那儿蹭课的时候，还见过这位校董。”
　　……
　　宁夏，宁校董！
　　柳教授脑子里反复出现这两个名字，猛地瞪大了眼睛。
　　难怪宁夏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进入学校，原来宁夏是校董的女儿。
　　宁夏在学校这段时间很低调，也没有什么特殊待遇，柳教授原本还以为，宁夏也只是某个公司安排过来学习的职员，再不然就是学院某个教授介绍过来的亲戚。
　　如果是这样，她用了对方的课题也就用了，对方还能怎么样？
　　全然没想到宁夏居然是宁校董的女儿。
　　宁校董的女儿不应该去金融学院吗？而且之前也没听说过，宁校董的女儿是生物学这一块的高材生啊。
　　要是早知道这一茬，柳教授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将宁夏的课题，拿过来自己用。
　　只是事到如今，要么名誉皆失，要么硬着头皮得罪一位校董。
　　柳教授紧紧攥住了拳头，脑海中飞快思索。
　　比起名誉受损，柳教授最终选择了后者——她是教授，是这个领域的顶端资源，就算不在B大呆了，她还可以去其它学校，但她的名誉绝对不能受到丝毫的影响！
　　压下了心里的紧张，柳教授继续假装强硬。
　　“这位宁老师靠着关系进入了学校，这件事与我无关，我也不说什么了。”说到这里，柳教授顿了一下，神色看似愈发淡定。
　　“至于两个课题，我本是顾全大局，才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说开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我也不得不说了。”柳教授看向宁夏，似乎还带着点痛心疾首的样子。
　　演技倒是有那么一点，宁夏挑了挑眉，看着秋后的蚂蚱继续蹦跶。
　　柳教授则是将视线，落在了下方之人的身上，又道：“课题研究是每一个老师的心血，也是对我们科物科学的贡献，这两个课题相似度确实很高，难道我会看不出来吗？因为宁老师带着这个课题去参加了STS竞赛，代表的就是我们学校，所以我才一直没说什么。”叹了口气，柳教授装似无奈的道：“现在校董和宁老师拿了身份，来欺压我一个学术人，我也实在不敢多说了。”
　　柳教授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但无疑是在把大家的思路，往另一个方向上带，那就是，不是她抄了宁夏的课题，而是宁夏抄了她的，她顾全大局，所以才没有在更早之前公开。
　　不得不说，柳教授这一手颠倒黑白的功夫相当熟练了。
　　现场宁爸爸也顿时黑了脸。
　　陈雨欣也忍不住在底下骂了一句：“太不要脸了！”她现在就想冲上去，撕了这个柳教授的脸。
　　宁夏却淡定的笑了，还鼓了两下掌：“柳教授的表演相当精彩。”
　　就连她这个看了大半本《演员的情绪管理》的人都自愧不如。
　　宁夏神色不变，语气平静的继续道：“就是不知道我在课题中出的一个小小的错误，柳教授注意到没有？”
　　宁夏的话让柳教授心里咯噔了一下，冷汗瞬间爬满脊背。
　　宁夏在之前的实验方法中留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在Ra-Re菌种培养的过程中，中间有一步诱变的刺激，会导致菌种部分出现非正常项进化，这一部分的菌种需要将之剔除，这些菌种宁夏在课题中将之命名为‘Ra-s1菌种’，这本身就是一种命名错误，‘s’的后缀代表共生，‘m’代表互斥，因此从表现型来说，这部分菌种真正的命名应该是‘Ra-m’。
　　本身是要去除的部分，这的确是实验过程中非常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细节，一般人，甚至就连听了课题汇报的专家，如果没注意看这部分，也很难发现问题。
　　柳教授当初拿到了宁夏的实验内容，直接便扔给了实验室那帮学生，自然也没去仔细研究这部分。
　　于是同样的“错误”，在柳教授那里又被复制了一遍。
　　宁夏将屏幕上投放的内容，放到‘Ra-s1菌种’去除这一部分。
　　果然，柳教授那上面写的和宁夏的一模一样。
　　众人恍然大悟。
　　如果说是宁夏抄了柳教授的，那么在发现这个问题之后，宁夏肯定会改过来。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柳教授才是抄的那个，并且还粗心的没有发现这个错误。
　　如果说这也是巧合的话，偏偏宁夏命名菌种的时候还在S后面加上了一个‘1’，而柳教授这边的也一模一样。
　　现场顿时热闹起来。
　　“天哪，也太可怕了吧，堂堂教授居然去抄袭别人的课题。”后排有学生难以置信的开口惊呼。
　　“居然真是柳教授抄了，太震惊了！”
　　“不过宁老师这一手也太绝了吧，坑你没话说，坑你来的猝不及防。”
　　“能有什么办法？要是宁老师直接说柳教授抄了她的，不仅没人会相信，可能她自己还会被判成抄袭的一方。”了解一些的人，压低声音说道。
　　“哎……”
　　……
　　周围小声的议论声，每一句都传到了柳教授的耳中，柳教授面色一白，脚一软，险些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辩无可辩，但柳教授还依旧坚持自己没有抄，即使有相同的错误，也很有可能是巧合，或者宁夏在抄的时候没有发现。
　　“这件事我相信学校会处理的。”说完，柳教授仓皇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宁夏再一次叫住了她：“柳教授请留步。”
　　言罢，宁夏一笑，缓声提醒道：“之前说耽误15分钟，现在还有五分钟呢。”不着急。
　　柳教授：！
　　现在的每一分钟，对于她来说都是酷刑，这个宁夏还想干什么？
　　“柳教授觉得我仗势欺人是吗？”宁夏悠悠的开口，眼中的笑意却让柳教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没有，很大快人心。
　　——这是在场众人心里的想法，要是宁老师真的一点势都没有，这件事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讨回公道呢。
　　也不等柳教授说什么，宁夏继续道：“那么我想请问柳教授，你在欺压你的学生的时候，又是什么感想？”
　　“5年前的周同学，三年前的虞同学、陈同学，还有两年前的杨同学……”宁夏简单说了几个例子，这些都是‘AAA’查到的，她说的这些还不是全部，之前她只是猜测，柳教授会有一些黑色手段，但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多。
　　宁夏没有说明学生的具体名字，但是明白的人自然已经明白。
　　柳教授听到这些名字时，除了愤怒，更是害怕，整个人如坠冰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教授面色苍白，色厉内茬的道：“什么欺压学生，简直无稽之谈！”
　　说完这话，柳教授在众人充满鄙夷和探究的视线中，仓皇离开了现场，走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
　　大家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宁夏身上：“宁老师，真的是柳教授抄了你的课题吗？”那人说完，又连忙表态：“如果是这样，宁老师我们支持你！”
　　随着这一声，更多的人开始声援宁夏。
　　……
　　宁夏又看向众人，微微一笑：“谢谢大家，抱歉，耽误了大家一些时间，关于课题抄袭以及其他一些事情，我会将证据提交给学校。”
　　清者自清。
　　整个论证会全程直播，不仅是现场，论坛里也早已炸开了锅。
　　因此，即便是因为有学校组织的学习会，没能去到现场，院长和书记几人这边，也很快就知道了现场这个重磅消息。
　　书记办公室里。
　　此时书记、院长，还有其他几位学院的老师，坐在一起均是一脸的严肃。
　　“如果这件事属实的话，那么柳教授这个课题就得赶紧拿下来了。”其中一位老师沉声说道。
　　书记点头，语气同样十分凝重：“这两个课题你们下去好好调查一下。”
　　院长面色铁青的打断了书记的话：“还调查什么？这个抄袭已经这么明显了，完全已经构成事实，我看根本不需要再调查。”
　　之前柳教授的课题他没有关注过，倒是宁夏这个课题，他因为感兴趣还拿来研究了一番，这会儿拿着两个课题一对比，可不就是抄的吗？
　　只要脑子没毛病的人都能看出来，柳教授的课题就是抄了宁夏的，根本不用再浪费时间调查。
　　“我同意院长的话。”其中一位教务处的老师开口说道：“柳教授这个课题再这么放着也不合适了，所以我的建议是，先把这个课题给撤了，接下来该怎么调查，再继续深入调查。”
　　“主要是空了一个课题的话，就可能会影响到咱们学院今年的评分，嗯，最好学校还是能再评出几个课题来。”不仅是这一个课题，柳教授手上的课题不少，可能都会受到点影响。
　　教务处老师这话说的在理。
　　这时一直没发言的周教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既然柳教授这个课题是抄了宁夏的，那不如简单一点，直接将这项一类课题的名额拿给宁夏他们。”
　　本身宁夏这个课题他就非常看好，评个一类课题也绝对够分量。
　　——
　　宁夏来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几人正在讨论着通过什么样的途径，将宁夏他们这组的课题给顶上去。
　　见宁夏过来，几人暂时停下了刚才的话题，纷纷看向宁夏。
　　“宁老师，这件事情上是学院和课题办的失误，让你受委屈了。”书记首先说到，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安抚之意：“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学院一定会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严肃处理。”
　　宁夏说了声：“谢谢”，便将手里的两份材料递给了书记。
　　这其中，一份是柳教授抄袭宁夏课题的证据，而另一份，则是这些年来柳教授欺压学生的证据，厚厚一摞纸，分量不轻。
　　这里面被柳教授欺压过的学生不少。
　　让学生辛辛苦苦参与做了实验，最后论文报上去的时候，名字却换成了其他、甚至不是他实验室学生的名字。
　　柳教授手里拿着每个学生名头上，数额不小的实验教学经费，最后却只让那些本科学生在实验室刷试管、打扫卫生，根本不给他们学习或者接触更多实验的机会。
　　压着手下的学生，以各种理由不让那些勤奋刻苦、表现好的研究生或者博士生毕业，让对方无休止的帮她做实验，这期中有不少是柳教授私人给企业做的研究，让这些学生给她当苦力，钱她自己赚了。
　　最没有道德的是，这位柳教授竟然还强行带着长相出挑的女学生，去跟外面企业高管吃饭，以此拿到企业报酬丰厚的研发项目，而这类事件还不止一次。
　　前年，就有一个学生毕业延期了一年之后依旧没能通过，于是和柳春华理论，柳教授以未完成相关课程为由，直接以导师的身份取消了对方的课题，最后那名学生情绪失控，选择了轻生，外界普遍认为那名学生轻生的原因是为情所困，就连那个学生的室友，同在柳教授实验室做实验的另一个人，也是这么说的，但事情的真相却是因为受到导师压迫无法正常毕业。
　　……
　　书记和院长看着手里的资料，越看越生气，此时脸上已是一片愤怒。
　　“嘭——”院长一拍桌子。
　　“荒唐！”
　　“简直就是罔顾师德！”
　　“这件事一定要严查！”
　　——
　　另一边，柳教授回到了实验室，便将实验室的几个学生都叫到了自己面前来。
　　“不管之后情形如何，现在我都是你们的导师，作为导师，我有权利对你们每一个人负责，也包括你们的各项评分。”柳教授面色微凉的看着几个人，加重语气说道。
　　“做实验就做实验，我希望你们管好自己的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希望带到我们实验室里来，你们懂吗？”柳教授这句话中，已经带了浓重的寒意。
　　柳教授此言一出，面前的一众学生，咬牙的咬牙、低头的低头，握拳头的握拳头——说得好像十分在理的样子，柳教授这话分明就是在威胁他们，让他们闭嘴，不该说的不要说。
　　说完，柳教授又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徐艺芳，眼神异常骇人。
　　“徐艺芳，既然这个课题有问题，你当初为什么要向我申请？！”柳教授声音格外严厉。
　　“我也是太相信你了，才会看都没看，就帮你把这个课题报上去了！”
　　闻言，徐艺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教授。
　　“我、”她没有啊！
　　当初，柳教授把她安排来做这个课题，她就过来了，这个课题明明就是柳教授让做的，根本就不是她报的啊！
　　一旁的几个学生，其实现在心里也明白了。
　　怪不得他们在实验过程中出了这么多问题，搞了半天，原来这个课题本身就是抄来的。
　　结果现在好了，课题出问题了。
　　这样的课题设计其实很高级，以徐师姐的水平，怎么可能想得出这样的课题来？
　　柳教授这么明显，就是想甩锅，找个人来帮她担责。
　　大家看破了却不敢明说。
　　大家都是被柳教授捏着7寸的人，谁敢出来反驳柳教授的意思？
　　现在要背锅的不是他们，万一一会儿柳教授一个不高兴，让他们也跟着一起背锅，岂不是更惨。
　　众人低下头不敢说话。
　　徐艺芳此时已经害怕到要哭了。
　　徐艺芳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教授，我求你了，我……”她担不起这个责任啊，而且本来她也不知情。
　　柳教授打断了徐艺芳的话。
　　“课题这件事情上错了也就错了，你不要再狡辩。”说着，柳教授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两年你在我的实验室做的也不错，能帮你的我会尽量帮你，这样吧，后面我再安排你，到柳佳贝他们那组实验上去跟着做，做得好的话，应该不会影响到你毕业，而且如果还有空额，可以把你放到主要人员名单那一栏。”
　　柳教授这就是典型的甩了锅给你，再给你一颗糖。
　　可是柳佳贝他们比她低了一届，那边的实验进度也和这边不同，她要等到实验出成果发表论文，岂不是要延期一年才能毕业？
　　“你别不知好歹，要是拿不出实验成果，你业都毕不了。”柳教授再次威胁道，说罢便转身直接离开，不再理会徐艺芳。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想想办法，去书记、去院长那里解释一下。
　　——
　　柳教授已经算计好了，这件事能倒打一耙，让院方相信是宁夏抄袭了她的最好。
　　不行就向学院主动承认错误，说是她的失误，没有注意审核学生提交上来的课题，所以才闹出了这么一件事。
　　至于徐艺芳能不能保得住，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
　　另一边，宁夏从学校离开，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电话是胡博文打来的，说是已经和Xreal研究中心取得了联系，并且对方已经回复了邮件。
　　宁夏一喜。
　　“对方说我们需要的设备能做吗？”宁夏连忙询问正题。
　　“是这样的，我们将产品需求和大概的设计理念给了对方，Xreal研究中心那边反馈过来的信息是，以他们目前的技术水平，理论上可以实现我们的需求，并且对方已经初步答应进行研发了。”胡博文的语气中，也带着浓重的喜意。
　　Xreal研究中心大部分的成果，都是基于他们自身内部的研发，一般情况下很少会和企业合作，宁海集团这样的企业也没那么大的面子。
　　对方研究中心之所以会答应进行研发，主要还是对于这项技术本身和设计理念很感兴趣。
　　“只不过咱们的需求涉及到的核心技术很多，研发和调试都需要时间，Xreal研究中心的意思是，他们可以先按照他们的理解做出一个模型来，之后再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完善和调试。”胡博文将具体情况详细说明一番。
　　胡博文顿了顿。又补充道：“具体的事宜，恐怕需要咱们公司的人，到M国去同Xreal那边进行详细对接。”
　　“好，我知道了。”宁夏直截了当的回复。
　　“这段时间辛苦胡叔了，等我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我会亲自过去进行对接。”宁夏略微思索几秒，做下决定。
　　


第71章 身败名裂
　　柳教授还在计划着如何将抄袭课题的责任, 扔给徐艺芳，结果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就先收到了学校的停职通知。
　　书记办公室里，柳教授还在极力为自己辩解。
　　“我承认在审核这个课题的时候没有太注意, 没有好好约束好自己学生的这种行为, 这的确是我的错, 但是学院因此就让我停职，是不是太过了？”她不能被停职, 停职会被记入档案, 这将成为她简历中的黑历史。
　　听到这话, 书记心中冷笑, 这个柳春华到这份上还想继续压榨学生, 真当他这个书记眼瞎吗？这么好糊弄？
　　“柳教授, 学院给你停职处理, 不单单是因为你抄袭了课题的事。”说着, 书记一把将手中的资料，扔到了柳春华面前：“这些是你在我们学校任职期间, 所做出的欺压学生的证据，你还想怎么狡辩？”书记被这人的厚颜无耻气笑，盯着柳春华的目光也越发冰冷。
　　“而且、”话音一顿，书记看了一眼柳春华, 又道：“学院现在只是通知你停职, 所以停职的处理也只是暂时的。”后期一旦将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之后，可能会有更加严厉的处理。
　　一张张纸上清楚的记录着，柳教授是如何欺压学生颠倒黑白的。
　　见状，柳教授面色巨变。
　　“不！这些都是诬陷！”瞪大了的眼睛之中，瞳孔微微收缩, 呈现出一种惊恐之态，柳教授的声音也变了调。
　　“是不是诬陷学院自然会查清楚，现在请柳教授去收拾一下，做好工作交接吧。”书记不再同眼前这人废话，将学校的处理意见直接扔给了柳教授。
　　——
　　另一边柳教授被停职的消息，很快在学院里传开了，论坛里更是热闹。
　　【听说了吗？柳教授被停职了。】
　　【活该！】
　　【所以真的是柳教授，抄袭了那位宁老师的课题对吧？】
　　【实在太恶心了，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作为B大的教授？】
　　【此刻我只想艾特柳教授，偷别人的东西很愉快吗？】
　　【虽然我不是生物学院的，不过还是想说一句抄袭狗滚粗。】
　　【这样的人枉为教授，枉为人师。】
　　……
　　论坛里充满了对柳教授的谴责声
　　谁能想到两天前柳教授特意‘烹制’的宁夏弄虚作假的舆论尚未平复，此时风水轮流转，被众人讨伐的对象已经变成了她自己。
　　【我觉得停职这个处分实在是太轻了，应该直接开除。】
　　【对呀，为什么不直接开除呢？】
　　【该不会是学院想保她吧？先停职个三、五个月，半年一年的，等到事件平息之后，她又毫发无伤的回来继续上课？】
　　【要是这样我就拒绝上她的课。】
　　【会不会还有其他什么事，停职只是暂时的处理？】
　　……
　　论坛里众人各种猜测。
　　就在这时，学校一则公告发布了出来。
　　公告上简洁明了的说了两件事。
　　第1件事：经查实，柳教授的相关课题抄袭了其他老师的课题属实，该课题将被撤出一类课题名单，后续处理将在之后进行公布。
　　第2件事：经反应，柳教授在校任职期间，可能存在多起欺压学生事件，因此学校暂时作停职处理，后续处理将在事情查明之后进行公布。
　　后面这一条重磅消息一出，整个B大的学生圈子都炸了。
　　走在B大校园的路上，都能听见有学生拿着手机在议论此事。
　　“欺压学生？看来宁老师在昨天论证会上最后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柳教授也太可恶了吧。”
　　“简直丧心病狂！”那人语气嫌恶，后又带着一丝侥幸的道：“你都不知道之前分导师的时候，别人都去提前联系了导师，我那阵子不是生病请假了吗？然后就由学校随机安排了，差一点我就要分到柳教授他们实验室了，后来听其他人说，好像是因为我一直在请假没法回学校，所以柳教授没要我。”这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拍拍胸脯，居然有种大难不死的小庆幸。
　　——感谢柳教授当年不选之恩。
　　“哼，她估计就是觉得你一直生病，在院没法去做实验，没法给她卖力洗试管，所以不想要你呗。”
　　那人说着继续刷着手机：“天！这都是什么人，论坛里居然还有站在柳狗那一边的。”
　　“你小声一点，这么叫当心柳教授手底下的人听到了，后面打击报复你。”
　　说着这个女生也看向了手机。
　　【学院只是说暂时停职调查吧，并没有说欺压学生这件事就是真的。】
　　【而且说不定柳教授是被诬陷的呢？】
　　【听说对方那个老师和校董是一家人吧？说不定这背后就有什么阴谋。】
　　“这些人是脑残吧？”拿着手机的女生不满的说道：“都这样了，居然还说什么相信柳教授。”且不说欺压学生这件事，就只是抄课题，这都已经是事实了吧？
　　不是‘这些人’脑残，而是这些人原本就是柳教授安排的。
　　到了这份上，柳教授还心有不甘的试图扭转风向，尽管这么做的作用微乎其微，她找的那些‘水军评论’出来没多久，很快就会被一边倒的谴责之声盖过。
　　……
　　事情发展了几个小时之后。
　　一个叫周武峰的已经毕业的学生，在论坛里实名发了一条帖子，帖子名字叫做：我来证实，柳教授的确做过欺压学生的事。
　　帖子里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详细讲述了当年他自己的遭遇——周武峰虽然最后也从学校毕业了，但实际上他当年也因为柳教授的原因，延迟了一个学期才拿到毕业证，柳教授给出的原因，无非是说他的课题完成情况不好、平时表现不好，种种挑毛病，最后不让他的考核合格，而柳教授的目的，仅仅是因为他表现不错，做实验很刻苦，当时柳教授的那个实验还未完成，柳教授用这样的手段，让他多打了半年的‘工’，但最可恨的是，最后那篇论文上并没有他的名字。
　　这条帖子一出，不断的又冒出了好几条帖子，发帖的都是曾经在柳教授手底下吃过亏的学生。
　　有人表示自己延期毕业的时间更长，有人则说辛苦做了实验，结果论文中根本没有他的名字。
　　——我辛辛苦苦的跟着做了两个月的实验，结果根本没有我的名字，论文里反而多了其他几个根本没见过的名字，后来大家猜怎么着？主要名单里那个没见过的名字，是柳教授亲戚家的孩子，另外还有几个名字，据说是柳教授卖给那些人的。
　　——我是在柳教授手底下做一个项目，那个项目是柳教授在外面接的私活，为了赶快完成项目，基本上每天我们都被柳教授压着做实验，到凌晨三、四点钟，当时柳教授还说什么会给我们发工资，结果，实际上最后一人就给了我们200块钱，还说的跟多大的恩赐似的，整整一个月呀，天天熬夜，就值200块。
　　——我是本科生，毕设的时候，最开始被分到了柳教授的手下，柳教授让我和另外两个同学，就负责打扫卫生，所有实验室的卫生，还包括她办公室的卫生，其他的什么都不让我们碰，我就抱怨了一句，不小心被她听到了，她居然在学校系统上撤销了我的毕业设计课题，还跟导员说是我有问题，暂时不适合做实验，就因为这样我没有拿到毕业证，当时我本来想去告她的，拿了录音笔到她的办公室，结果这个人太奸诈了，不管我怎么说，她就一口咬定说是我精神有问题，后来搞得我家里人都觉得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了。
　　还有人提到了偷课题的事。
　　——其实柳教授偷课题已经是惯犯了，我是柳教授手底下毕业的博士生，应该算是在他手底下待的时间很长了，我自己也设计了很多实验，结果通通都被柳教授否了，再然后不久，明明是我的实验设计，摇身一变就成了柳教授的。
　　……
　　学校的论坛，都是需要本校学生注册才能发帖的，所以上面这些人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发帖人是徐艺芳，【柳教授抄袭的这个课题就是我在做……被曝出是抄袭的之后，柳教授自己不想担责，就将责任全部甩到了我的身上，还威胁我，如果不承认下来，就不让我毕业……】
　　这可是一击重锤，连柳教授自己现在带的学生，都站出来发言了，在徐艺芳的言论下，许多实验室的其他人，也纷纷发言证实和支持。
　　顿时，论坛中的控诉纷纷变成了愤怒的咒骂。
　　学术圈很大，有时也很小。
　　柳教授的‘名声’很快连其他学校都知道了，而学校这一次似乎也并没有要掩盖的意思。
　　一时之间，柳教授身败名裂。
　　——
　　宁夏到实验室的时候，实验室里正一片喜色——陈雨欣几个人围在一起，一脸兴奋地讨论着这件事。
　　陈雨欣脸上带着快意：“太爽了，这个柳教授的报应终于来了。”
　　“这就是活该，这人太毒了。”之前他以为柳教授只是抄抄课题，没想到在她手里，被害了这么多的学生，大家都是学生，对于那些学生的遭遇其实很能体会。
　　“宁老师。”见宁夏来，三人都一脸高兴的迎了过来。
　　“宁老师，你太厉害了！”这一系列的操作，从请君入瓮到痛打落水狗，简直太精彩了。
　　若是换成其他人遇上这件事，说不定只能暗暗吃亏了，拿那个柳狗一点办法都没有。
　　“之后那个柳春华应该永无翻身之日了吧。”陈雨欣看着宁夏，眼中还带着几分期待。
　　“肯定了，现在又有了这么多学生的作证，学校应该很快就会出调查结果，到时候绝对会开除她的。”董文斌冷静的分析，给出一个十分中肯的答案。
　　“而且她现在的名声在整个圈子都臭了，一个过街老鼠，估计以后想去其他学校任职都不可能。”卢珊也一脸快意的接过话，发表自己的看法。
　　宁夏摇摇头，说道：“你们太天真了哟。”
　　“啊？”三人齐刷刷的两眼问号看着宁夏。
　　“以柳春华的经验和社会人脉，即使不能继续在某所学校任职，也很有可能会被被某些企业聘请。”见三人一脸疑惑，宁夏稍稍做出解释。
　　“不过、”说着，宁夏又笑了笑，话锋一转：“她应该没有这个机会了。”
　　柳教授需要面临的惩罚不会只有这些。
　　……
　　宁夏说的没错，整个事件爆发之后，有个学生家长直接把柳教授给告了。
　　——其他孩子是延期毕业或者论文被拿走，他们家孩子直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最开始他们的孩子自杀，这边给出的原因是为情自杀，谁能想到一切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猪狗不如的老师的压迫。
　　事件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柳春华作为直接造成该名学生自杀的人，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
　　——
　　这边实验室里，宁夏向三人解释之后，又说了一个好消息。
　　“之前柳春华他们那边的课题被撤下之后，学院计划直接将咱们这个课题顶上去。”之前她在院长办公室里的时候，院长还说了，由于柳教授那边的课题被撤销，实验室的那几个学生，暂时没有着落，如果可以，希望能够直接安排到宁夏的实验室来，正好之前做的是一样的实验，那几个学生也比较熟练。
　　不过宁夏拒绝了。
　　倒不是对那几个学生有隔阂，或是看不上对方的能力。
　　事情都发生了，她在把那边的学生接过来，让两边的人在一起做实验，大眼瞪小眼的，这不是自图尴尬吗？
　　再说不考虑那边的学生，她也要为自己实验室的小伙伴们考虑。
　　宁夏说完，三人先是愣住，随即欢呼起来。
　　“天呐！还有这种好事！”
　　“真的吗？这样一来我们不就直接升级成一类课题了吗？”
　　“不过也有条件。”宁夏顿了顿，看着三人又道，“咱们需要在STS大赛上拿到奖。”
　　“这没问题，咱们肯定能拿奖的！”经过几次磨练之后，陈雨欣现在对他们的实验非常有信心，对宁夏的信任更是到了盲目的程度。
　　见三人都很有信心的样子，宁夏满意的笑了。
　　“那我们大家加油，好好做。”
　　“另外，过两天我要出国一趟，时间大约半周。”宁夏说着，又嘱咐道：“这期间你们就按照实验计划正常推进实验，如果遇到有问题的地方可以发消息问我，我如果没回，可能是没注意到，你们就打电话给我。”
　　宁夏将所有的事情，都仔仔细细的交代了一遍，这才从学校离开。
　　——
　　没有回景园，宁夏先去了宁家老宅。
　　宁爸爸和宁妈妈也在。
　　“什么对接的事情，交给公司其他人去做就行了，怎么要你亲自过去？”宁妈妈不太同意宁夏这次的M国之行：之前女儿跑去国外留学，她只是想念，倒也没怎么担心，反倒是这回无端的紧张的不得了。
　　宁爸爸立刻在一旁附和道：“你妈说的对。”
　　言罢，宁爸爸又道：“你学校那么多事，那个实验不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吗，没必要再分心去处理公司那些事。”比起在公司里面做事，宁爸爸更愿意女儿诚心在学校里做实验。
　　这话一出就遭到了，前一秒还在同一个战线上的宁妈妈的一记白眼。
　　“学校也没什么好的。”还不是有那些腌臜的事，宁妈妈心中不满。
　　宁夏轻咳一声，脸上带着真心的笑意道：“两边我尽量平衡。”说完，又眨眨眼：“毕竟学术也是需要资本的力量支持的。”
　　这也是宁夏一贯坚持的理论——科研学术和市场本身就是相辅相成的，并非某个自成一体的圈子。
　　宁老爷子先点点头，打断了还要再说什么的宁妈妈、宁爸爸：“行了行了，也不是去多久，就当去散散心好了。”
　　——半周够不够？不够就两周！
　　正好老爷子想让自家孙女，和姓顾的那个混账东西产生点距离。
　　最近这段时间，姓顾的那家子人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一个个都跟狗皮膏药似的，顾修远那个混账也是，之前对他们家夏夏疏远，一年不见回家几次，现在倒好，天天赶着趟似的回家。
　　这就算了，居然还没事就往他宁海跑，烦不烦！
　　他们都在计划着让两人离婚了，那混账东西现在才来表现有个pi用？
　　夏夏出国一趟挺好，隔得远一点，也省得再像之前一样，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宁老爷子心中打着小算盘。
　　“不过啊。”说到这里，宁老爷子又正了正声：“你去就去，就不用给我买什么纪念品、特产了。”
　　宁夏：“……”
　　老爷子，您这是想提醒让我给你带礼物就直说呗。
　　宁夏忍着笑，对宁老爷子说道：“还是要带的。”
　　老爷子似乎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
　　出发这天，因为是工作日，宁夏就拒绝了宁爸、宁妈要请假来送她的打算。
　　宁夏简单收拾了一些出行需要带的东西和衣服，拎着包下了楼。
　　结果，惊讶的发现顾修远居然在家，身上还穿着西装，应该是在她之后回来的。
　　不过，这既不是周末又不是下班时间的，顾修远不在顾氏，在家里做什么？
　　见宁夏下来，迎上宁夏有些诧异的目光，顾修远起身走过来，接过了宁夏手里的行李。
　　“我来吧。”
　　“……”宁夏刚想说‘不用’，手里的行李箱已经被顾修远接了过去。
　　她带的东西不多，就是因为不重，所以宁夏才没让家里的佣人帮忙。
　　“现在出发？”顾修远神色如常的询问，宁夏要去M国的事，还是前两天宁夏跟王管家交代时，他才知道的。
　　“嗯。”宁夏随口应了一声。
　　“我送你。”顾修远看着宁夏，开口道。
　　宁夏一顿，随即拒绝道：“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可以，顾氏最近应该很忙，不耽误你。”
　　宁夏这本来是一句客气的回绝，结果顾修远十分坚持。
　　“公司那边下午的事已经都安排好了。”解释了一下，顾修远继续道：“我先送你去机场，然后再回公司”
　　宁夏看了一眼时间，不再和顾修远继续坚持下去。
　　两人一起出发，一路无话。
　　到了机场，专用出发口外，顾修远将手里的行李箱递给了宁夏，开口道：“M国最近几天似乎在下雨，多穿一点。”
　　“出门在外注意安全。”顿了顿，顾修远又叮嘱一句。
　　“另外，我发一个号码给你，对方在M国，和顾氏是长期合作关系，如果在那边遇上什么麻烦，你可以打这个号码。”言罢，又补充道：“或者打给我。”
　　顾修远拿出手机，将一个联系人名片发给了宁夏。
　　顾修远存了宁夏的号码，备注名是【夏夏】。
　　“谢谢。”宁夏收到了手机消息提示，打开手机来，将这个号码存上。
　　这时，顾修远余光注意到宁夏手机上，保存的他的联系人姓名是【顾修远】。
　　顾修远：“……”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有些奇怪，他以为宁夏给他的备注名至少应该是……
　　顾修远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穿着一身正装、带着眼镜的女生走了过来。
　　这是老爷子给宁夏这次行程安排的助理，叫周粥。
　　看起来小小的一只，据说还是个空手道的高手。
　　“副董。”人刚到，周粥就对宁夏打了招呼。
　　随后，又看向顾修远，点点头：“顾董事长。”
　　周粥的态度礼貌又不失生冷。
　　顾修远习惯了，他去宁海，似乎宁海的人对他都是这个态度，显然是将宁老爷子的思想，贯彻的非常到位。
　　“副董，这边已经安排好了，可以出发了。”周粥的视线又回到宁夏身上，开口提醒。
　　“好。”宁夏看向顾修远，还是出于礼貌的又说了声谢谢。
　　——
　　另一边，景园。
　　林可从幼儿园回来在家里找了一圈，就觉得有点不对。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坐在餐桌前，林可才终于意识到了是哪里不对。
　　“夏夏呢？”林可忍不住开口询问。
　　“夏夏因为一些工作的原因，要去M国几天，所以这几天夏夏都不在。”顾修远解释道。
　　林可一听，瞪大了眼睛，急了：“那夏夏什么时候能回来？”她还想给夏夏看她用小红花换的礼物呢。
　　林可今天在幼儿园，用攒了一个学期的小红花，换到了幼儿园奖励的礼物，因为她的小红花是最多的，所以她换到了最好的礼物。
　　“很快，等你这个星期幼儿园休息的那天，夏夏就回来了。”顾修远算了一下时间说道。
　　“还要这么久啊……”小团子一脸失落，她昨天才去的幼儿园。
　　“我都有点想她了。”戳着饭，林可的小脸都垮了。
　　看着林可一张脸皱得跟包子似的，顾修远没说什么。
　　这时，顾修远脑子里下意识的跳出了一个想法。
　　“想去找夏夏吗？”
　　


第72章 Xreal研发中心
　　宁夏一行来到M国Q城, 刚出机场，Xreal研究中心的人已经等在了机场外。
　　Xreal研究中心，作为一个即使在M国本土也十分神秘低调的科研中心，平时极少会与企业有合作, 本身的许多研发也源于中心本身。
　　所以像是今天这样, 专程来迎接某个企业的代表人, 从研究中心创始以来，数得过来的也就那么几次。
　　这一次, Xreal研究中心之所以如此重视, 根本来说是因为临海集团提出来的项目设计理念, 让他们非常感兴趣。
　　宁夏带着周粥等人朝那边走去。
　　对方一共来了5个人, 手里拿着牌子。
　　为首的人是一个40出头的M国男人, 穿着一身西装, 仔细看着又好像有那么一丝别扭。
　　看到宁夏, 对方似乎很惊讶。
　　“你就是宁海集团的宁夏小姐？”对方主动询问, 用一口很熟练的中文。
　　宁夏看着此人，淡淡一笑：“是我。”随即, 宁夏又道：“我们之前在邮件里有过交流。”
　　对方点头，由衷的道：“是的，不过看到宁夏小姐我很意外。”对方脸上还带着不加掩饰的惊讶。
　　——他知道‘远程取物’这个项目，最开始的灵感就是源于宁海集团这位副董, 在宁夏来之前, 他们也通过邮件有过简单的交流。
　　只是他没想到这位宁夏小姐，竟然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年轻女士。
　　看上去绝对不超过25岁。
　　“宁夏小姐，你好，正式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Xreal的总裁, 你可以叫我文森。”文森脸上挂着笑意，略显绅士的做自我介绍，同时向宁夏伸出了手。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文森先生。”宁夏也一笑同对方虚握了手。
　　心里却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之前和他们进行对接的人，居然是Xreal研究中心的总裁。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对方对于这个项目的重视和期待值很高。
　　——
　　一番寒暄之后，文森带着宁夏一行人到了他们的研究中心。
　　这个研究中心就设在一个科技产业园里，门口挂了个‘Xreal’的牌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进到里面又让宁夏小小的诧异了一下——这个地方整体不大，可以说十分紧凑，里面用隔音玻璃隔出了许多单间，每一天里都有几个人在做着各自的事，也有一些人凑在一起，听着像是在吵架，实则在讨论，总之所有人看起来都非常忙碌。
　　而单从这些隔间的布局来看，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规律。
　　“这里每个房间中，都是在进行一项研发。”说到这里，文森顿了顿，又继续道：“为了相互不影响，又能随时关注着某一个人，不会突然出现意外，所以我们用了隔音玻璃。”文森向宁夏略作介绍道。
　　至于为什么这些隔间的布局，看起来毫无规律，文森的解释是：“本来一开始，中心这里是没有任何房间的，也没有墙壁，后来每当有一个项目，我们就会在这里挑个地方隔出一个隔间来，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宁夏努力保持着神色不变，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违心的说了一句：“很与众不同。”
　　倒是一旁的周粥，已经忍不住在内心疯狂吐槽起来。
　　——这这这，也太草率了吧！
　　和她想象中的研发中心完全不一样，和宁海那些研究室也丝毫不同。
　　这个地方一定要找一个好听一点的词来形容，就是紧凑，诚恳一点说，就是凌乱，甚至还有那么一丢丢的邋遢。
　　可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研发中心，居然拿到了那么多的奖项，做出了那么多项领先业界的成果。
　　似乎看出了宁夏身后团队里，不少人露出的诧异之色，文森不在意的笑了笑，解释道：“我们的时间有限，所以大家都不太愿意，将时间放在其他并不太重要的事情上。”
　　文森觉得这很正常。
　　倒是秦先生非常看不惯这样的状况，每次来，都能从表情到对话无不充满了嫌弃，后来秦先生干脆不来了，用他的话来说，眼不见心不烦。
　　文森又领着宁夏，参观了几个令他颇为骄傲的‘隔间’。
　　除去办公部分的凌乱，在技术研究上面倒是井井有条，而且不得不承认Xreal的技术水平的确很高。
　　甚至于宁夏隐隐觉得，这里甚至超过了她在现世之中参观过的，最高水准的研发中心。
　　——
　　“这后面是会客室，请。”文森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对宁夏说道。
　　几人穿过研发中心，到了后面的接待室，这里与前面的研发中心情景截然不同，这个地方相当的干净，并且格局井井有条，整体装修风格简约，但却可以在其中看出一点华国风的元素。
　　“Xreal的所有人是一位华裔？”宁夏看向文森，询问道。
　　“是的。”文森肯定的回答，随即又道：“据说老、秦先生的老家在华国A市，祖父辈到了M国。”
　　宁夏微微点头，笑笑说道：“这么看来，这里应该是秦先生设计的了。”
　　文森认真的回答：“没错。”言罢，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秦先生大部分时间住在Q镇，很少过来。”一年也就那么一两次吧。
　　说着，又从文森嘴巴里蹦出一个名词来：“甩手掌柜。”不确定文森是否知道这个词语的确切意思，不过怎么听他这语气，都有点吐槽的感觉。
　　宁夏笑而不语，接着文森又道：“秦先生对于这次这个项目设计也非常感兴趣，原本计划亲自过来，不过他最近似乎在进行一项手术。”
　　“替我向秦先生问好。”宁夏不显意外，而是对着文森客套了一句。
　　“另外，这是送给秦先生的礼物，有劳帮我转交。”宁夏一边说，一边让一旁的周粥取出了礼物，递给对方。
　　一个非常精致的锦盒。
　　“齐周山的云雾茶。”递给文森的同时，宁夏又解释道。
　　这份礼物没有什么特别，不过当时宁夏正巧想到了这个，就让人去准备了这一份礼物，说起来也算是中规中矩，不会有什么不妥。
　　文森却很惊讶。
　　为秦先生工作这么多年，他了解的华国文化自然也不少。
　　这份礼物没什么不对，但让他惊讶的是：也太巧了吧，他们老大似乎非常喜欢这个。
　　据说因为这个茶叶的产量极低，很不容易弄到，秦先生有几次还花了大价钱，从华国一些富商手中转手买来。
　　——
　　没有浪费时间，双方的对接会议被安排在了当天下午。
　　会议室里。
　　宁海的人和Xreal的人分坐在会议桌两边。
　　此时，文森已经又换上了他习惯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
　　“这项技术我们暂时用了一个简单的方式来命名，‘空间获取’，这是我们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周，也是一名华裔。”
　　文森首先开口，对宁夏介绍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紧接着由这位‘周’开始介绍：“根据前期宁海集团向我们提供的设计理念和基本需求，我们首先建立了一个项目理念模型。”互动显示屏上，展现出了技术的理论设计。
　　“基本的流程从动作捕捉，数据记录和转换、高速数据传输、数据解读到智能模拟、再到实际的机械表现完成一个单项设计，而终端反向流程则相对复杂，从物体数据捕捉、触感数据类比判断、数据筛选、模拟感知建立，数据化转化，高速反向传输，最后传感和视觉端呈现。”
　　负责人的手一挥，身后的大屏幕上，立刻跳出了详细的解读。
　　“首先出端是人类操作端，这里我们使用了最先进的Rssy动作抓取技术，这项技术与传统的定点抓取不同，我并不需要将人类的动作约定在某一个框架内或某一个中心点上，Rssy的捕捉技术会自动精准的捕捉到人体的活动期间，并且模拟出一个动作核心点，根据人体的动作随时调整核心点位移……”
　　负责人一边切换画面，一边继续道：“然后进入第2步，上一部捕捉到的人体动态，会通过数据传输到处理器当中，进行数据转化，这里我们暂时采用的是C-for处理技术，经过这样的一步，可以精准的将原有的Z数据转变为体量更小的c数据，将庞大的数据量压缩至少80%，这样会减少在传输过程中的流量负荷。”
　　“第三步……”
　　那人继续解释，尽量将一些专业类的名词，换成了更简单通俗的用词。
　　“最后一步，传感实现，这一步用到了我们研发中心的sima传感技术，以2000w的频次通过弱电磁和作用在身体神经上，通过弱磁场的变化使人体产生相应的感知反应，包括1:1精准的重力和助力感知也可以实现，而这项技术的优势在于输出端不需要直接接触人体，避免了一些因为空间环境不同，而产生的不可控干扰……”
　　……
　　这位负责人的解释，听得宁夏来的一行人一阵目瞪口呆——之前的一切只是一种理念，没想到具体细分下来竟然这么复杂，也难怪找不到几家能够做了。
　　唯有一个词能形容此刻的宁夏等人——不明觉厉。
　　而Xreal的下一段演示，则更是让人惊叹不已。
　　短短不过几天的时间，Xreal居然已经做出了一个初代模型。
　　站在模型一旁的人开始进行演示，他在出端伸出手做了一个将东西拿起的动作，另一端的机械臂，则同步的模拟出了他的动作，将前方一个圆球拿起。
　　两边的动作一模一样，同步进行分毫不差。
　　“这应该是一个网球。”测试的人给出判断。
　　出端和末端两边做了隔断，从那位测试员的角度，完全看不到另一边机械臂拿起了什么，但却可以精确的说出拿到的是什么，这就是因为感知进行了1:1的传导。
　　完成这一组演示，在众人的惊叹声中，负责人继续道：“目前这个机械臂，因为时间关系，我们仅采用了2万个机械键进行组装，所以它目前也只是60%的还原了手部动作，拿起简单的物体可以实现，但如果涉及到精确操作，我们就必须要将机械键增加至10万甚至更多。”
　　“以上就是目前的情况。”随着负责人讲解完毕，文森做了最后总结。
　　“你们做得非常好。”宁夏毫不吝啬的夸奖，脸上带着惊喜。
　　Xreal的速度包括做出来的模型，很大程度超出了宁夏的预期。
　　宁夏保持着理性，认真在说明材料和演示模型上又看了一遍，抬起头问道：“我想知道，目前的研发进度，和最终实现目标效果，这中间还差了多少？”
　　这一点和宁夏做实验差不多——一项研究，看似已经达到了想要的效果，十分接近目标，可实际上越是到了后面才越是关键，每一个小细节都可能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果然，文森的表情又认真了几分。
　　“目前做到这一步，这一项技术研究大概完成了25%，剩下的75%并不容易。”文森语气非常诚恳的说道。
　　“首先，比较关键的一点是提高机械臂的精准度。”说到这里，文森不免皱起眉：“我们需要增加现有数量近10倍的机械键，才有可能将人体手部动作，还原度提高到98%以上，从而也才有可能1:1完成精准化的动作。”
　　在这之中，增加机械键还不是最麻烦的，真正麻烦的是对这些机械进行不断的调试，让机械键与机械键之间，达到最完美的配合。
　　“另外还有一个比较麻烦的点。”文森话音一顿，眉头皱的更深，语气凝重的道：“那就是触觉传感……”
　　除去重力和反作用力、形状这些参数之外，最麻烦的实际上是触感。
　　——动作可以还原，但在人类神经感知方面，以现有的技术，不可能1:1再制造出一个‘人类’，他们的触觉捕捉技术，实际上是通过捕捉‘拿’到的物体的材质、元素构成、含有各类物质的百分比等等参数，进行分析、确定这是某一类物质，再将数据传输回人体端。
　　“目前我们仅仅只是将一些常见的、简单的物体数据录入到了数据库当中，想要完全达到目标，这将会是一个庞大的数据收集、整理和录入的过程。”
　　并非不可完成，但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现场众人正在思索，有人提议道：“既然目前的技术是针对于外科手术，那是不是我们只需要将人体器官组织的参数，录入进去就可以了？”这样的工作量会减少很多。
　　“不行。”宁夏几乎想也不想的直接驳回此人的提议，语气严谨的说道：“医疗并非单纯的只针对人体自身。”
　　“举个简单的例子，每年小孩因为误食异物，而不得不就医的情况非常普遍，不排除有需要进行外科手术的情况。”宁夏看向那人，又举例解释了一下。
　　宁夏的话的确有道理，毕竟小孩子吃进去什么东西都有可能，每一样都需要具体分辨和分情况操作，这也让人打消了之前那个念头。
　　却见宁夏垂下眸子，思索了片刻才抬起头来。
　　语气清淡的道：“我有几个建议。”
　　宁夏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她这里。
　　宁夏视线扫过众人，继续道：“关于机械臂的调试这部分，是不是可以考虑设定一个基础程序，然后让机器自己进行学习？包括后面的取物传感也是一样的。”
　　宁夏的话让在场Xreal的众人眼前一亮：的确可以这么做，这就是一种人工智能的模式。
　　其实，只需要简单的给它一个是或者否的命令，让机器自行进行运作，在无数次的运行当中，反复进行自我演算，运行没有出现问题，那么这一步就是‘yes’进入下一项，如果出现了问题就是‘no’，调整参数偏移，在一次进入演算过程。
　　“另外，还有一个想法。”宁夏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继续说道。
　　此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宁夏——有了之前一个建议，此刻大家对宁夏的又一个想法非常好奇。
　　“不用人来完善数据库，在‘学习’过程中，建立一个联动‘学习’的模型，我让另一个人工智能，来陪同我们的机器进行‘学习’。”另外的那个机器因为不需要具备传感分辨的作用，因此只需要不断的选取已知参数的物品，协助感知捕捉机器进行‘自我学习’就可以了，人工智能的速度和效率比人可快多了。
　　“不知道这样的方式可不可以？”宁夏一番话说完，看向对方询问道。
　　众人：“！”不是可不可以，简直是太可以了！
　　大家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纷纷面露惊叹——宁夏这个想法可以说相当奇特，毕竟之前没有人想到过要这么做，从来都是人教会了‘人工智能’，第一次有人想到用‘人工智能’来教另一个‘人工智能’。
　　但仔细想想，这样做完全可以实现，并且行之有效。
　　——
　　“非常感谢宁夏小姐的提议，我们会后就开始往这方面做！”文森的声音难掩激动，宁夏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从大体的角度来说，提出的建议非常有价值。
　　一旁的‘周’也在平板上点了半天，然后道：“如果这样的话，初步计算，我们的研发周期应该会至少缩短67%。”
　　Xreal的众人互相讨论一番。
　　又看向宁夏这边：“我们可以在现阶段的初代模型上进行调试，估计三天之内就能看到效果。”
　　“不过这个过程中，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进一步进行对接和确认，不知宁夏小姐是否有时间？”文森看着宁夏，询问道。
　　“没问题。”宁夏直接给出答复，又表示：“我会在这里待3-5天，你们有任何进展或者需要进行对接的地方，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
　　不等会议结束，众人已经像打了鸡血似的，迫不及待要开始下一阶段的研发了。
　　会后，文森很热情的要招待他们，给他们安排接下来几天的活动。
　　宁夏笑着说了声谢谢，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还有其他的行程安排。”宁夏神色友好的解释道。
　　她这一次放下手里那么多事情来M国，并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
　　


第73章 买买买
　　“副董, 已经约好了几家公司。”周粥站在宁夏面前，对着宁夏一本正经的汇报道。
　　这些公司，都是来之前宁夏就让人准备好了名单和联络方式，同样是这次来到M国的目的之一。
　　周粥说完, 又将一个本子递到宁夏面前：“这里是行程安排, 请您过目。”
　　宁夏微微点头, 接过本子看了一遍，大致将上面的安排记下来, 同时毫不吝啬的夸奖道：“你做的不错。”
　　上面的行程非常详细, 时间也完全规划的很科学, 宁夏心中对此很满意。
　　“副董, 时间上会不会有些紧张？”周粥看着宁夏, 略有担心的询问道。
　　宁夏放下本子, 直接回道：“不会。”
　　宁夏的决定, 周粥还是十分信任的, 也就不再多问，话锋一转, 对宁夏提议道：“副董要不要出去逛逛？”顿了顿，周粥又道：“我已经做好了旅游攻略。”顺便还将具体攻略给宁夏看，她这次随着宁夏出差，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那就是陪着副董散心。
　　宁夏还记得要给老爷子买礼物的事情, 刚好现在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出去逛逛又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耽误之后的安排，想了想便直接同意了。
　　——
　　两个人一起去了Q城最负盛名的一条商业街区，在这里进行买买买大业。
　　宁夏想着给老爷子买了一副渔具, 最近老爷子打算，把他后面的鱼塘再扩大，那时他的养鸭事业也准备提上日程，又根据给其他人的喜好，也都买了礼物，直接寄回国内。
　　周粥跟着宁夏一路，发现宁夏买东西非常快，看准就直接买，绝不废话，也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这幅雷厉风行的样子，让周粥不免想到了副董开会时候的情形，同样是如此的简单粗暴直奔主题。
　　宁夏结账邮寄之后，还有一袋东西，并未随着之前的那些礼物一起寄回去，周粥在一旁提醒道：“副董，这里还有一袋，您是不是忘记寄回去了？”
　　宁夏看向周粥，随手将袋子塞到了周粥的怀里：“送你的。”
　　刚刚宁夏在买东西的时候，注意到周粥格外的关注这个包，宁夏就直接买下来，打算送给周粥。
　　周粥下意识的抱住袋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宁夏：“这个其实是我想买给我妈妈的生日礼物。”只不过有些纠结，所以一直没动手，没想到被副董注意到了。
　　宁夏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对着周粥说道：“感谢你这次的行程安排，这是谢礼。”指的自然就是安排了这次的买买买。
　　这时，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引起了宁夏两人的注意。
　　“你们这个演出舞台就这么大，万一当天下雨了怎么办？”
　　说话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娇柔，重点是她说的是汉语。
　　在这样的街上，听到汉语就显得很特别也很突兀。
　　——林雪儿，女主？
　　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宁夏诧异的挑挑眉。
　　这就是所谓剧情的力量，怎么她一个不重要的降智配角，还到哪儿都能遇上女主。
　　宁夏还不忘在心里吐槽。
　　不过很快想起了小说里，的确有这样一段剧情。
　　小说里女主在和男主确定关系之后，因为觉得自己不应该只花男主的钱，就像男主提出了想自己找个工作的想法，身为霸总的男主角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认为林雪儿完全没有工作的必要，为此两人还大吵了一架。
　　虽然这次吵架并无后续，不过林雪儿还是偷偷背着男主，在外面开始找工作，只是林雪儿现在这个妖艳的外貌，似乎给她带来了一些麻烦，找工作的事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本来在找了几个工作，还差点遇上骚扰的情况下，林雪儿已经心灰意冷准备放弃，这时她在一个群里突然看到了一条消息。
　　这个群是周子浩的粉丝群。
　　周子浩也是林雪儿喜欢的爱豆之一。
　　因为买的杂志专辑还有周边多了，林雪儿自然而然的，进入了比较核心的粉丝群里，虽然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潜水，但是每天都会看大家发了什么。
　　那时群里正好说到周子浩之前的助理，因为一些原因被开除了，现在公司正打算给周子浩重新找一个新助理。
　　林雪儿就这么去了。
　　然后不需要什么原因，也没有任何困难的林雪儿顺利成为了周子浩的助理。
　　见到林雪儿的第一眼，周子浩只是惊艳，但在后来的相处过程中，周子浩渐渐发现这个外表妖艳的助理，实际上的性格却像个小白兔一样，周子浩被林雪儿的善良和天真所吸引，于是对这位女主开启了各种宠溺模式，其实林雪儿这个助理做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周子浩也依然没有想过要换掉她。
　　最近一次林雪儿似乎又因为什么原因，和男主吵了一架，两人正在冷战中，正好周子浩全球巡演海外站的第一站，就定在M国，林雪儿索性就跟着一起来了。
　　……
　　林雪儿在宁夏看到她的时候，也看到了宁夏，表情非常惊讶。
　　“顾太太你……”
　　因为前面的几次事情，林雪儿对这位顾太太的感官十分不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真巧啊。”
　　“怎么顾大哥没有和你一起来吗？”林雪儿朝周围看看，并没有看到顾修远的身影，转而询问宁夏道。
　　——也没见你领着男主一起来。
　　宁夏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
　　“这次M国之行，顾修远并未和我一道。”宁夏只是做了简单解释，并不打算多和这位女主角说什么。
　　“林小姐似乎也有事要忙，那就不打扰了。”说完，宁夏带着身旁的周粥，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0523，你走这么快干嘛？】
　　宁夏心里冷笑一声。
　　“走快点，省得你给我什么奇怪的台词。”同时，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系统：……】这一段不在主要剧情当中，它也没想到0523会在这里和女主遇上，现编台词也来不及呀。
　　而且它的台词哪里奇怪了？明明是0523每次都不能准确的，表达出台词应该有的情绪好吧。
　　“你等一下。”林雪儿下意识上前一步。
　　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宁夏刚要离开，再次被林雪儿叫住。
　　“我想请问一下顾太太，你知道娄娄在哪儿吗？”林雪儿一双眼睛紧盯着宁夏，生怕错过宁夏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又道：“上一次，自从顾太太到过医院之后，我似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娄娄了，所以想请问一下顾太太，娄娄现在在哪儿？”
　　林雪儿这样子只差没问，你把娄娄藏哪儿了？
　　在她的认知当中已经认定了，肯定是宁夏把娄娄给弄走了。
　　林雪儿越想表情越是沉重，在她脑子里，此刻已经脑补了一段，娄娄被宁夏各种欺压虐待的场景。
　　娄娄……
　　听到林雪儿对韩娄的这个称呼，宁夏一阵恶寒。
　　还有什么天使少年。
　　呵呵，这个称呼，某人根本不配好吗？
　　想到韩娄今天给自己手机里，发的一大堆贱贱的表情包，宁夏满头黑线。
　　“不清楚，大概没死吧。”宁夏随口扔出一句话，就要离开。
　　林雪儿却不依不挠。
　　“顾太太算我求你了，请你告诉我娄娄在哪儿吧，或者你告诉我一下，他现在还安全也可以，我真的很担心他。”林雪儿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宁夏，脸上情绪也非常紧张，生怕宁夏就这么走了。
　　“或者顾太太，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如果需要钱的话，我可以替他出。”林雪儿正拿出她最为真挚的语气，在对宁夏商量道。
　　莫名就被扣了一顶帽子的宁夏：“……”
　　——回去可以让医疗中心那边把韩娄的治疗频次，从一周两次提到一周5次了。
　　宁夏再次抬脚，见林雪儿还要追上来，周粥正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周子浩来了。
　　宁夏冷眼打量着来人。
　　传说中的男四。
　　五官长相和周子渊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没那种成熟且让人能感到威胁的气质，另外化了妆显得有几分妖孽。
　　这种长相倒的确是现下比较流行的偶像脸。
　　不久前这个周子浩的团队，在网上故意制造舆论、炒作林霄那张误入的照片，而且不遗余力的拉踩，似乎就是为了给他这次巡演活动。
　　宁夏冷嗤，看着周子浩的眼中带着几分冷意和轻蔑之色。
　　周子浩也冷眼看着宁夏，将林雪儿护到了身后。
　　“这位小姐，是对我的助理有什么意见么？还是对我有意见？”周子浩的声音之中，带着浓重的威胁之意。
　　宁夏玩味一笑，语气清淡的道：“谈不上意见，最多只是觉得碍眼。”
　　“你？！”周子浩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宁夏会这么说。
　　暗暗咬牙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就是知道才觉得碍眼，宁夏的声音平静无波。
　　神色鄙夷的扫过周子浩，宁夏继续道：“一个靠舆论炒作，制造所谓人气的流量明星，在这里开全球巡演？不觉得太浪费公共资源了吗？”
　　宁夏这话堪称字字珠玑，毫不留情面。
　　这里是M国Q城最著名的一条街区，但只要给钱，租块场地搞个什么活动，并不是难事。
　　宁夏这话说的也是事实，周子浩在国内市场的人气，多半是炒作起来的，放到国外，人家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之所以要搞什么全球巡演，不过是为了面上好听，让粉丝们觉得他很有人气。
　　忠实粉丝不远千里跑到M国来应援，再加上公司安排了一些人在现场凑人数，一来二去他很红的现象就制造出来了。
　　周子浩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宁夏，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此刻，系统如果有脸的话，绝对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0523，你这是因为林霄的事在报复他？】
　　“不是。”宁夏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你……】这么怼男四是为什么，总不能是因为乐意这么干吧。
　　要是知道系统的想法，宁夏一定会说“你想多了”。
　　“让林雪儿看清楚，这个男四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渣，比起男主差远了，早点收心，好回去和男主结婚。”宁夏一本正经的在脑子里对系统说道。
　　——
　　宁夏的话让周子浩不满，但毕竟是个公众人物，表面上还要继续维持应有的形象，周子浩目光扫了一下周围，状似淡定的冷笑一声，讽刺道，“这位小姐是哪家的粉丝？或者说是哪个公司安排来的？让我猜猜周围是不是还有你们的人，拿着摄像机准备找点题材。”
　　脑残。
　　宁夏心里对周子浩做出可观评价。
　　再次觉得这个男四，比他的金手指亲哥差远了。
　　周子浩面色严肃，有些咄咄逼人的继续道：“胡言乱语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宁夏丝毫不为周子浩的语气影响，依旧是语气清淡的道：“实话实说而已。”
　　转而看向林雪儿，语气颇为认真：“就这么一个人，长相一般、所谓性格也不过是为了人设服务，人气不过是靠着炒作炒起来的泡沫数据，细数一下，我只觉得他发表的资源垃圾一大堆，真正能够拿得出手的作品没有。”说到这里，宁夏顿了顿，又给出非常公正的分析：“且不说这些，就拿其他流量爱豆来比较吧，人家有优势、有特长，够努力，这位周子浩有什么？连努力都谈不上。”
　　在宁夏口中，这个周子浩完全被说得一无是处。
　　“所以，林小姐粉他的点在哪儿？”最后，宁夏又给出暴击般的重重一击。
　　林雪儿被问得一愣愣的——变成一个人的粉丝，又不需要门槛。
　　周子浩的粉丝多，很多人都在粉他，自然而然的她也粉了。
　　要说粉的点，好像真的只是因为她当时看到网上的照片，觉得周子浩很帅。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顾太太这么一说，林雪儿仔细看了周子浩一眼，虽然还是很帅，但好像没有凌泽言帅诶，林雪儿在心里，下意识的开始对两个人进行比较。
　　此时的周子浩都快气炸了，要不是现在他在公众场合，而且拿不准面前这两个人的身份，周子浩早就出手教训她们了。
　　“这位小姐是不是觉得我不认识你们，也查不到你们的身份？”周子浩咬牙切齿的看着宁夏沉声道，眼神仿佛要将宁夏大卸八块。
　　“周二少随意。”扔下这句话，宁夏‘功成身退’。
　　——
　　周子浩出道之时，并未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也是为了他火起来方便。
　　再则，周氏集团的二少爷，一般人哪敢得罪？
　　刚才那个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周子浩紧握着拳头、眯着眼看着宁夏离开，眼里的愤怒不减。
　　宁夏离开后不久，周子浩就叫来了人，让他们去调查刚才两个人的身份，他倒要看看对方仗着什么，敢这么明晃晃的评价他。
　　结果让周子浩非常意外。
　　没等到手下的人回复，反倒是接到了自己大哥的电话。
　　电话里，周子浩被周子渊教训了一顿。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周子浩不死心的询问道。
　　“宁海集团的副董，目前我们周氏万云货运项目的重要合作方。”周子渊也毫不隐瞒，直接将宁夏的身份告知周子浩。
　　言罢，周子渊又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也是你小子惹不起的人。”
　　周子浩明显不相信周子渊的话，语气懒散的道：“不至于吧。”对方是周氏的和合作方的话，的确不方便开罪，不过要说惹不起，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宁海他又不是不知道，总体实力远不如周氏。
　　“我没开玩笑。”周子渊语气格外严肃，他不担心其他，他就是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玩脑筋玩不过宁夏。
　　想想纪昶晏，再到最近的谢瑜华，哪一个手段差了？最后还不是让宁夏玩得团团转？
　　只能说，那个女人实打实的手段更高。
　　得罪谁都别去得罪这个女人，周子渊在心里默默给出评价。
　　不过周子渊也很意外，没想到宁夏会浪费时间跟周子浩一般见识。
　　周子渊又想到了前不久，周子浩经纪团队那边为了炒作热度，拉踩顾修远收养的那个孩子的事，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周子渊暗自猜测。
　　周子渊完全不给周子浩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的说道：“总之，以后做事情动点脑子，不要给家里找麻烦。”
　　周子浩心有不甘，还想再说什么，但周子渊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敢再造次。
　　再说他要找宁夏麻烦，也只能通过周氏，现在大哥都发话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
　　另一边，宁夏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在周子浩被周子渊一通教训的时候，宁夏已经早就到了Willier公司。
　　这一次宁夏来M国，除了对接‘空间获取’项目的事情之外，还计划要谈下几家医疗设备、和药剂生产制造公司。
　　


第74章 有情况
　　Willier公司是宁夏计划列表上的第一家公司。
　　Willier药物公司, 是一家专门生产辅助性药物的公司，在他本国内占据市场份额不多，主要依靠出口其他国家进行销售。
　　到了公司楼下，宁夏走进接待大厅, 公司整体给人的感觉, 是一种很忙碌的状态。
　　周粥上前向前台说明来意：“你好, 我们是来自华国的宁海集团，预约了今天上午8点和你们的总裁见面。”
　　“稍等我查一下。”前台公式化的回复。
　　“确实有这个预约, 不过现在胡德先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麻烦你们稍等一下。”对方翻看了一眼记录, 礼貌中又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的说道。
　　从对方的态度不难看出, 他们对这个来谈合作的华国企业并不重视。
　　等待片刻, 才有一位秘书下来接待并且告诉宁夏, 她们可以跟她上去了。
　　在宁夏一行进去之前, 秘书还特意提示了一句：“稍后胡德先生还有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言罢, 又看看表确认时间后说道：“你们只有30分钟的时间。”
　　——
　　秘书在门口停下，摆出请的手势, 请宁夏进门，宁夏带着周粥进入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 面前还摆放着一份文件。
　　见宁夏进来, 对方收起文件，起身同宁夏打招呼。
　　打过招呼，宁夏不再浪费时间，直接从助理手中接过资料，递给了胡德的秘书, 由秘书转交给了胡德。
　　宁夏见胡德接了文件，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宁海这一次冒昧拜访贵公司，是想和你们谈谈进入华国市场的事。”
　　“具体的条件在这份文件里了，胡德先生可以看看。”说着，宁夏示意胡德看文件。
　　Willier公司出品的辅助类产品，宁夏之前有过了解，效果不错，并且药效稳定，只是此前并未进入华国市场。
　　她这次来，就是希望将这家公司的药品引进国内。
　　宁夏一边简单说着合作条件，胡德则一边迅速地看了一眼文件。
　　看过文件上的内容，胡德略有心动，这样的合作条件非常有吸引力。
　　只是……
　　胡德放下文件，看向宁夏的视线已经多了几分真诚。
　　“你们开出的条件非常不错，说实话，我很心动。”说到这里，胡德叹了口气，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惋惜：“只是，贵国的审核条件实在是太严苛了。”胡德耸耸肩，颇为遗憾的对宁夏表示。
　　“另外，宁副董应该知道，我们公司的药很便宜，如果按照你们给的上浮数字来计算，我们将货物送到华国去卖，似乎并不划算。”胡德看着宁夏，若有所思的道。
　　将他们的药品运到华国，在经过严格审查，最终进入华国市场，这其中产生的运输成本和基础费用，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只是这份文件中建议的上浮15%的价格来算，他们赚不了多少，甚至于不如在本土销售，如果订单量太小他们还可能会亏损。
　　宁夏颔首，并不否认这一点。
　　胡德说的这些在她的预料当中。
　　关于药剂进口这一块，宁夏之前从邹子凡那里听说过，对于药品进口，审核标准的确十分高，并且审核很严格。
　　这并不是问题。
　　主要问题是审核过程非常复杂，一项药品要进入国内市场，并且顺利销售，需要经过层层审核，才最终有可能拿到相关批号。
　　再一个则是利润问题。
　　——Willier公司的药品价格的确很良心了，相比起已进入国内市场的同等药效药品，价格至少低了35%，也因此，即使进入华国价格上浮15%，利润也依旧单薄，按照正常计算，的确有倒挂风险。
　　宁夏自信一笑，又看向胡德，神色认真的道：“在我们华国，做生意的经常用到一个词，叫薄利多销。”
　　“依靠低价低利以此扩大市场销量及市场占有率。”
　　“关于华国市场，我想告诉胡德先生一个数字。”
　　话落，宁夏极快的写下一个数字。
　　“这个是来之前，我们利用大数据统计出来的华国市场，对于C13辅助药物去年一年的实际购买量。”写完，宁夏看着胡德，继续说道。
　　这个数字有些出乎胡德的预料，而宁夏下一句更加让他惊讶。
　　“而据推测，理论需求量大约是这个数字的20倍。”宁夏再度丢出一记重磅炸弹，看向胡德的视线，格外笃定。
　　胡德略微沉思片刻，开口道：“我们此前对华国市场做过分析，推算的购买量没有那么多，不过我相信宁副董的数据更加准确。”看着宁夏，胡德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那串数字，又道：“只是我想知道20倍的推算值，又是如何来的？”
　　要是眼前这个数字再乘上20倍，那将是一个怎样庞大的市场需求！
　　胡德不太敢相信。
　　宁夏看着胡德，语气自然的解释道：“这个数字并非我为了好看而故意编的，实际上在华国市场，在确定需要这类辅助药的病例群体当中，20%选择采用次类药效的药物代替，10%选择过程中减量该类辅助药物治疗，选择完全按照药量使用这类辅助药的仅有不到4%，而剩余的病例都选择了放弃这类治疗方案、采用其他治疗方法。”
　　胡德神色之中带了几分不解：“为什么？”
　　宁夏无需思考，直接给出最正确的答案：“因为价格。”看着胡德，宁夏继续剖析：“目前华国本土并无直接生产C13类辅助药物的公司，所以这类药物完全依靠进口，而目前进入华国市场的仅有两家公司，CMbc和维力施。”这两家的这类药物，进入国内市场的上浮价都是120%，正是因为贵，所以才有那么多人选择更换治疗方式，而放弃使用这类药物。
　　胡德不开口，像是在思索什么，宁夏又加一把火：“如果能够从这两家的购买量中获取60%部分，再将需求市场20%以上转变为购买市场，我想即使以目前的利润，Willier公司也将获得巨额收益。”
　　宁夏的话太有鼓动性，胡德已经有些被感染了，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激动的神色。
　　但总体来说，胡德还算冷静。
　　“从CMbc和维力施手中获取市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这很难，胡德没将这三个字说出来。
　　宁夏垂眸，莞尔一笑：“还是价格。”
　　“难道以这样的价格优势，胡德先生没有信心能从以上两家公司手中，赢得市场倾斜？”宁夏微微挑眉，看着胡德。
　　一样的东西，为什么不买便宜的？
　　——这起码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一番分析和解释后，宁夏回归正题：“扩展市场这一块，胡德先生不必担心，Willier公司只需要保证药物成分和药效，与目前本国市场的一致，市场推广方面可以交给我们。”
　　见胡德坐直身子，宁夏知道已经说动了对方，又接着抛出好处。
　　“另外，在运输方面，如果Willier公司同宁海合作，我们可以保证给你们最优惠的运输费用，可以让你降低4.5%到7%的运输成本。”他们和周子渊的万云可是签了合同的，不用上岂不是亏了？
　　“至于进口审核，一切还是按照正规审核标准和审核流程来，但我可以保证，对于Willier公司的药品一律优先处理。”宁夏再度丢出一句让胡德无法不动心的话。
　　宁夏没这个面子，宁海也没有，不过祁司明有。
　　这是来之前，宁夏和祁司明两人作为合作双方谈妥的一件事。
　　这么多的好处砸过来，已经将胡德给砸晕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Willier很高兴能与宁海集团开展这项合作。”胡德毫不拐弯抹角地说道，同时心中暗想：华国市场，真令人期待啊。
　　——
　　这项合作谈得很成功，双方都拿出最大的诚意来合作，但宁夏并未马上结束这场商谈。
　　宁夏又让助理拿了另一方资料给胡德。
　　“这个是……？”胡德看着资料，微微一愣，询问道。
　　“卫蓝的一项合资建厂计划。”卫蓝则是宁海和邹氏合作的一家医药项目公司。
　　宁夏做了简单的背景介绍之后，给出总结：“以上，是我们初步的考虑，不知道胡德先生是否有这个意向，与我们进行进一步的合作？”
　　合资建厂其实不错，而且文件里，宁夏给出来的条件和配比也很合理。
　　只是这件事想要办成，恐怕并不容易，胡德考虑一番，说道：“宁副董你知道，在技术科研这方面，我们M国一直控制得很严格，特别是同贵国……”
　　胡德的话只说了一半，但宁夏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一点胡德先生也不用担心，卫蓝未来的建厂地并不在华国本土，而是在W区域国家。”宁夏一笑，对胡德稍微透露一些消息。
　　“W区域国家？”胡德眼前一亮：“可以说说你们的考虑吗？”
　　“当然。”宁夏将建厂在W区域国家的设想，优劣势、以及前期规划介绍了一遍，听得胡德非常感兴趣。
　　甚至在秘书来提醒马上要开会时，胡德直接让她将会议延后了半小时。
　　“宁副董再来说说你们的选址考虑吧。”胡德好奇的询问。
　　“优先规划是港口腹地……”这一点，宁夏不需要隐瞒，而是详细说明一番。
　　“那么运输模式呢？这里我对资料里的很感兴趣，能详细听你说说吗？”胡德眼中兴趣更深，继续追问宁夏。
　　宁夏看了眼时间，歉意一笑：“抱歉，我稍后还有另外的行程。”现在是她没空了。
　　“如果胡德先生对此感兴趣，稍后我会让我的助理，传一份具体说明到你的邮箱。”宁夏起身说道。
　　……
　　宁夏和助理离开，两人脸上均带着喜色。
　　“下一家安排的是哪家？”车上，宁夏看了一眼周粥，询问道。
　　周粥翻了下记录：“是Swiss公司。”
　　宁夏脑子里很快有了相对应的印象。
　　下面这家，是一家医疗卫生和生物类的设备公司，医疗方面主要生产的是便携型检查设备。
　　……
　　Swiss公司的合作同样十分顺利。
　　之后按照行程安排，宁夏继续前往下一家，这两天之中，宁夏一连跑了十几家公司，没有一家落下。
　　整体来说，十分顺利。
　　——
　　婉拒了最后一家公司要招待她们的邀请，宁夏带着周粥离开。
　　返程路上，宁夏同周粥总结这两日的收获。
　　周粥一边翻看记录，一边神色兴奋的说道：“这一次咱们列出来的公司里，已经确定谈妥的有13家，另外还有5家尚未回复。”
　　说着，周粥的语气多少带了点遗憾：“其余的几家已经收到回复，确定了不与咱们进行合作。”
　　宁夏微微点头，对此表示很淡定，本身她来之前在圈定范围时，就是按照需求量的150%划定的，允许出现不成功的情况，目前已经确定的合作方，已经达到这次来的实际目标，即便后面五家都拒绝，也完全足够，这样的结果已经非常好了。
　　正事说完，两人又说了点其他的一些事，总体这次出国旅行非常让人满意。
　　正在两人从宁海那边谈论到买什么带回去的时候，汽车突然一个颠簸，宁夏反应迅速的扶住了前面的靠背，才稳定了身形，只觉得安全带勒的有些发疼。
　　宁夏刚刚坐好，连忙看了一眼身边的周粥，看样子也好不到那里去，一手扶着车窗，一手在揉着额头，脸上还有一丝痛苦的神色，这明显就是撞到了头。
　　“没事吧。”宁夏看着周粥的头询问道。
　　周粥连忙摇摇头：“没事，还好反应快，只是稍微碰了一下。”顿了顿，周粥又看着宁夏，有些担心的道：“副董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宁夏摇头：“我没事。”
　　周粥确认过宁夏的情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询问司机：“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司机降低了车速，全神贯注的继续开车，坐在前排的保镖回过头解释道：“副董，刚才旁边有一辆重型大货车，毫无预兆的突然变道，我们为了避让货车，所以才会急刹车，您没事吧。”
　　宁夏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没事，让司机继续开车。
　　坐在后面的宁夏和周粥都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两人正准备继续刚才的话题，车子又是一个轻微的摇晃，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就在这时，似乎又有几辆重型货车，故意开到了宁夏他们的旁边，一个劲的朝着宁夏他们的车靠近，看样子像是要将他们包围。
　　司机的技术也不错，连忙变道，到了最左侧的车道，迫使其中一辆货车只能在他们身后，无法超到他们旁边，避免了四面被包围的可能。
　　只是，那几辆车还是围绕在宁夏车的四周，故意的压低了速度。
　　几辆大货车一边压低速度，一边按喇叭，似乎在示意宁夏他们的车停下。
　　隔着隔音非常好的车窗，宁夏都能听到外面车喇叭吵闹的声响，面色也越发凝重。
　　周粥也在看窗外，随口抱怨道：“这么宽的路不走，怎么老往咱们这边开？”语气中带着严重的不满，又夹杂着怨念的道：“方向盘抓不稳还开什么车？”
　　宁夏面色一冷，隐隐发现了不对劲。
　　——那几辆大货车，明显已经违反了交通规则，即便宁夏对外国交通规则知道的不多，但从车距上也看得出来。
　　前面的司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面色凝重的皱起了眉，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丝毫不敢疏忽，车速还被那几辆车压着不断降低。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路口，司机看了眼导航，直接打方向盘，转到了另外一条路上，这才避免了被几辆大货车夹死逼停的下场。
　　宁夏确认了一眼周围的场景有些陌生，转回视线看向司机询问道：“是不是偏离了之前的路？”
　　来时候的路，宁夏大致记得，并不是这一条。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宁夏一眼，语气中还带着少许紧张，连忙解释道：“刚才因为旁边一直有重型货车，而前面的车也一直压着速度，没有办法变道过去，这才转向了左边这条路。”他们应该从右边的路口转弯出去，但那几辆车拦着，根本无法过去。
　　怕宁夏担心迟到，司机又解释一句：“我已经确认过导航，这边也可以准时到达目的地，副董不用担心，很快就到下一个街区，到时就能直接回到主路上，不会耽搁多长时间。”
　　恐怕没那么简单，宁夏面色微沉，心里越发浮现出不太好的预感。
　　宁夏有些担忧的扭头往后看，注意到之前围着他们的那几辆大货车，其中的几辆也跟着开了过来。


第75章 千钧一发
　　“开快点。”宁夏转回头对司机下达指令。
　　前排司机不明所以, 但还是按照宁夏的吩咐提高了车速。
　　“我们的车跟上了吗？”宁夏看向前排的保镖，沉声询问。
　　今天出行的一共是三辆车，宁夏她们这辆、公司团队一辆，另外还有一辆保镖车。
　　副驾驶上的保镖面色严峻, 迅速拿出定位查看那两辆车的位置。
　　他们的车安装了专门的定位, 能够看到对方的位置。
　　“没有, 他们按照原计划的路线走了，现在在Fe11街上。”保镖一边回答宁夏, 同时与对方取得了联系。
　　原本另外的车, 在宁夏他们后面跟着, 结果刚才突然从岔道开出很多辆车, 他们被隔开了几辆车, 完全没注意到宁夏的车, 被逼到了另外一条道上。
　　保镖解释完, 宁夏微微皱起眉, 眸色更深。
　　“副董，后面的几辆车是不是有问题？”周粥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 面色一变，扭头看着后面的两辆货车和越野车。
　　“应该是。”宁夏扫了一眼后面紧追不舍的车，声音平静的道。
　　“再开快点。”看着越来越紧的几辆车，宁夏继续催促司机。
　　宁夏一边吩咐, 一边从周粥手里拿过平板, 打开了地图，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
　　然后快速规划了一段路线，对司机道：“到了前面直走、然后开到第五个十字路口时左转。”
　　“好、好的。”此时他已经将速度加到了120码，但身后的几辆车依旧紧追不舍，司机握紧了方向盘, 神色紧张。眼睛盯着前面的道路，数着宁夏所说的第五个路口。
　　对于这边的道路，他并不熟悉，只是来之前专门看了一下大致路线，比起对方来说，他很吃亏。
　　“王岩。”宁夏叫了一声前排的保镖，语气略有严肃的询问：“保镖车到哪儿了？”
　　“还在Fe11街上，大概还有800米走完Fe11街。”此时，那边的车还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按照原定的回酒店路线再走。
　　宁夏颔首，手指快速拖动着地图，在脑子里计算着最快、也是最合理的汇合地点。
　　“联系他们，到Fe11街口的时候，转到Fe23号大街上，然后走Bolin大道一直往城市博物馆的方向开，在那附近与我们汇合。”宁夏头也不抬，手还在地图上来回滑动，一边吩咐王岩。
　　“是。”王岩连忙应声，回头看向宁夏问道：“那严经理他们那边怎么办？”
　　“那边没关系，不用通知，让他们直接回酒店就行。”这次后面的那伙人，故意让他们几辆车分开，显然唯一的目标是她们这一辆车，公司团队车辆那边不会有问题。
　　“另外。”宁夏抬起头看向周粥，吩咐道：“联系还在酒店的保镖，最快速度到bolin大道。”
　　车内又是一阵颠簸。
　　此时有两辆越野车，已经几乎追上了她们，不断地在往左边靠，似乎想把他们往路边逼停。
　　这条路不属于城市主要道路，周围荒芜、几乎没有人烟，整个路面上就只有宁夏和后面紧追不舍的那几辆车。
　　对方故意把她们逼到这条道上，显然是早有预谋。
　　轮胎压过路旁的不小的碎石，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
　　“不用避，撞两下没事。”宁夏吩咐司机，尽量将车开回了正常路面。
　　否则还不等对方将她们逼停，恐怕她们自己先爆胎‘搁浅’在这儿了。
　　不能在这个地方停下，否则怕是真要被安排在这儿了。
　　这是宁夏心里唯一的想法。
　　两辆越野车轮番追上她们，几乎封住了她们的路。
　　‘嘭——’
　　猛烈地撞击，伴随着巨响和尖锐刺耳的金属声，汽车发生偏移，失控的甩尾几下，才终于又恢复了正常行驶方向。
　　即使有安全带，车里的几人还是猛然一晃。
　　司机此刻已经满头满背都是冷汗，握着方向盘的手，力量大的像是要将方向盘捏变形，只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停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开。
　　也是在刚才那一瞬，宁夏经历了瞬时的一阵意识黑暗，似乎过了几秒才恢复视觉。
　　后面的几辆车，依旧在不断试图将他们撞停。
　　——撞击几下的确没关系，只是有点过于‘刺激’。
　　宁夏面色有些泛白，紧抓着车上的把手，指节显出青白之色。
　　“副董，你没事吧？”这边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周粥，赶紧看向宁夏紧张询问道。
　　“没事。”宁夏声音微冷的道。
　　宁夏尽量维持着冷静和镇定，继续判断了前面的路。
　　“前面20米路口左转。”宁夏双目紧盯着两边的路标，尽量最准确的给出行进方向。
　　司机听到宁夏的话，神情一紧，一边做了减速，却不敢降速过多，一边猛打方向盘。
　　巨大的离心力，仿佛要将人甩出去，迫使车里的人只能抓紧了车内的扶手，无暇分心。
　　汽车转进另一条路后，又像是失控一般的摆了几下，才勉强平稳下来。
　　后面的车显然没想到宁夏他们，会突然转到另外一条小道上，一时没有追上来，让宁夏他们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
　　这条路比之前的那条道窄很多，又是上坡，两旁有居民房，还停着一些车辆。
　　路况更加复杂一些，要在这条道上追车可不容易。
　　这也让宁夏他们稍稍松了一口气。
　　宁夏继续冷静的指挥着司机前进。
　　“右转、”每一句话，宁夏都给出最简单、最直白的指令：“前面20米，有个广告牌那里从左边开进去。”……
　　一旁的周粥神色惊讶地看着宁夏。
　　——副董这就算不是第一次到M国，之前也绝无可能会到这种小街道上来吧？
　　她刚才见副董就看了那么几眼地图，这就记住了？
　　看宁夏镇定却反映极快的样子，像是对于这条路线已经非常熟悉。
　　怎么做到的？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要不是他们还未脱险，情况不对、场合不对，周粥都想问一下副董，是不是有什么速记秘诀了。
　　——
　　最终，宁夏他们还是在通过某个路口时被迫停下。
　　对方的一辆车，在撞开了路旁一排自行车之后，成功超车绕到宁夏他们前面，与另外一辆车形成前后包抄之势，将他们的车逼停。
　　稳住了身体，冷眼看着前面那辆车，宁夏声音平静的问道：“我们的保镖还有多远？”
　　周粥快速看了一眼定位，立即给出回复：“距离我们这里还有不到一公里，另外一批也快了。”
　　“让他们到这里来。”宁夏应了一声，直接吩咐道。
　　“好的，消息已经发过去了。”应该快了，周粥深吸一口气，尽量稳定下来。
　　不过现在要怎么办？也不知道这个车够不够牢固，能不能扛到他们的人赶到。
　　周粥心里正在盘算，却听宁夏对车上的三人道：“下车。”
　　周粥：？
　　就这样？下车？
　　“车上不一定安全。”宁夏说着，已经打开了车门。
　　果然，四人刚从车上下来，后方一辆追过来的重型皮卡，就毫不减速地从侧后方撞上了他们的车。
　　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伴随着汽车被推行地上摩擦的声音在众人耳中炸响。
　　车的另外一边，一直抵到了墙上才停下。
　　车身严重变形，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一股汽油味弥漫开来。
　　看着那辆车的惨状，周粥、王岩、司机三人无一不是一脸后怕。
　　——要是他们还在车上……
　　简直不敢想象。
　　——
　　又有几辆车开进了这个街道，对方的人从车上下来，陆陆续续下来了十六、七个，看样子像是本地的非法势力。
　　王岩面色严峻的挡在了宁夏前面，周粥也一副戒备之色盯着对方。
　　“右边那条街道看到了吗？”宁夏压低了声音询问。
　　“□□他们的保镖车要过来，就是从那个方向过来，一会儿看情况，如果有机会就往那边跑。”宁夏见众人看过去，语气镇定的道。
　　“再不行就往东走。”顿了顿，宁夏又补充了一句。
　　她们现在站的这条街虽然是条背街，但是距离核心商业街已经很近了，往商业街区跑人流量大，应该也会安全。
　　“那个穿红色衬衫的、那个穿黑色T恤挂着金色项链的、还有那个戴毛线帽的，手里应该有危险武器，一会儿小心一点。”看着渐渐朝着他们靠近，似乎要将他们包围的十几个人，宁夏将危险性最大的一一指出来提醒几人。
　　这时，宁夏开口了，说得是M国语。
　　“你们追上我，是想我请你们喝一杯吗？”宁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似乎之前的一切并未对她产生丝毫影响。
　　‘喝一杯’在这里还有一些其他的意思。
　　果然，宁夏这话一出，对方一些人的脸上明显出现了犹豫的神色。
　　这个地方不是他们原先计划好的地方，这条街已经在公共管理的区域，最重要的是还有监控，如果在这里解决了这个人，他们恐怕也会遇上麻烦。
　　见其中一些人犹豫的拿着手里的武器，停下了脚步，似乎有些迟疑，没有再往前逼近，宁夏暗暗平复了一下，紧接着又道：“找你们来的人给了你们什么报酬，我也可以付给你们。”
　　【你知道这些人是谁找来的？】刚才一路上一直‘不在线’的系统，这时突然在宁夏脑子里发出声音问道。
　　“难道不是谢瑜华？”宁夏想也不想，瞬间就给出回复。
　　【系统：……】怎么猜到的？
　　【你得罪的人又不止谢瑜华一个。】系统默默嘀咕了一句。
　　宁夏不跟系统浪费时间，语气微凉的直接问道：“你有事？”
　　【系统：……】没……事。
　　没听到系统说话，宁夏转而又问系统：“你可以帮我解决现在的问题？”让她突然开个挂，比如武力值爆棚，再不然给她个什么秘密武器，瞬间把前面的人撂倒？
　　【系统：……】并不能。
　　【本系统只负责监督配角完成剧情任务。】系统用冰冷的机械声音道。
　　宁夏冷笑一声。
　　“垃圾。”不仅垃圾，而且还怂。
　　听到宁夏心里的评价，系统只觉一阵委屈。
　　它只是个弱小无助的系统而已，虽然原小说剧情里，确实有不少这样的情节，但那些在它这里都只是剧情而已，这次还是它第一次，真实见到这么惊心动魄的现场版呢。
　　原小说里的确有不少这样的剧情，不过基本都是发生在男主身上。
　　谢瑜华作为书里的大反派，不遗余力地想置男主于死地，之前一次是在HK市，后面也有几次，是趁着凌泽言出国的时候动的手。
　　因为手里生意往来的关系，又握着重要的进口运输线，谢瑜华在海外的关系不少。
　　就差不多是现在这样。
　　【你现在遇到的，可是只有男主才会经历的。】系统一板一眼的说道。
　　宁夏嗤笑一声，冷嘲道：“敢情我还应该感到荣幸？”
　　随即不再理会系统。
　　——
　　宁夏又看向对方的人，此时已经有几人在犹豫过后，神色危险的逼近，似乎准备动手。
　　“如果不是为了报酬，而是为了生意，那么我也可以和你们谈生意。”宁夏神色不变，仍旧是一副运筹帷幄的神色，又道：“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让你们来干掉我吗？”话到此处，宁夏顿了顿，淡淡一笑：“因为我抢走了他的生意。”
　　宁夏一边说，手指一边轻轻在包上敲击着，默默计算着时间。
　　应该就快到了。
　　还需要再多拖几句话，宁夏脑中不断飞速运转，寻找拖延办法。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汽车驶来的声音。
　　——比她计算的快了这么多吗？
　　宁夏多少有些诧异。
　　就见几辆同样体型庞大的越野车，气势汹汹的开了过来。
　　从车上下来了二、三十人，这里面有M国人、似乎还有几个华国长相的人。
　　不过，显然，这些人并不是宁夏她们在等的保镖。
　　那些人的气势，看起来比之前这波人更加嚣张，二话不说直接走过来，三两下地便将先前这帮人里的几个打趴下了，那些人一顿，也纷纷反应过来，与后来之□□脚相接。
　　一番打斗渐渐平息。
　　那边为首的人与这边为首的人，简单交涉几句之后，原本还要解决宁夏的这帮人，似乎心有不甘，但只是在咒骂了几句之后，驾车离开……
　　——所以他们这是脱险了？
　　看剩下新来的这帮人，对方好像没有要找他们麻烦的意思。
　　宁夏观察了这帮人的神情，暗暗分析道。
　　正想着，不远处再次有汽车驶来，是宁夏他们的保镖。
　　宁夏绷紧的神经，才算是真正弦松了下来。
　　又再次看向后面来的这帮人，他们又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微微皱起眉，宁夏暗自思索。
　　还未得出答案，宁夏脑子里突然‘嗡’了一声，下一秒，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好像还听到旁边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宁夏就这么华丽丽的晕了过去，在晕过去的前一秒，宁夏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M国的治安真差。
　　并且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该不该来的都来了，正经该管理治安的居然还没到。
　　宁夏晕倒，是因为在车上时的剧烈的晃动撞击，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再加上之前一系列的精神高度紧绷、极度紧张造成的。
　　宁夏醒来的时候，目测应该是在医院，刷白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和被罩，还有略显冷色的灯光，最主要的，她的手上还在输液，宁夏观察四周过后，心中猜测到：她大概是被送到了医院。
　　随即，宁夏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之色，莫名觉得难为情：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了，简直……太丢人了。
　　宁夏一边自我吐槽，一边扭过头准备看看现在的情况，视线扫过，第一眼入目的居然是趴在床边的某只小团子！
　　宁夏微微有些诧异，心中浮现一串疑问：她这是又穿越了？林可怎么在这儿？
　　她应该还在M国吧，宁夏不确定的想着。
　　宁夏感觉自己的昏迷时间应该并不长。
　　见宁夏苏醒，林可猛然瞪大了眼睛，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激动之色，就连声音都满含雀跃：“夏夏、夏夏！你醒了！”
　　惊喜过后，林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含糊不清的跟宁夏说着什么，刚刚的情况，可是让她怕极了：她以为夏夏受伤了，不要她了、再也不能陪她一起看作业，不能一起吃饭、不能蹭车了呢！
　　宁夏：“……？”
　　林可的哭声将宁夏从愣怔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只是，宁夏依旧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宁夏正准备坐起来，先让这小团子别哭了。
　　结果一见宁夏要起来，小团子一边哭，一边还很‘负责’的拉住了宁夏的手臂，肉肉的脸上满是担心，抽泣着说：“你还不可以起来，刚才医生说的，爸爸也说你要多休息。”说完，还不忘用袖子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
　　“爸爸？”谁，顾修远？
　　


第76章 大反转
　　宁夏一愣, 微微扭过头，果然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病房里不远处的顾某人。
　　顾修远此刻，脸上的担忧和紧张不像作假,
　　见宁夏醒来眼中闪过惊喜。
　　“怎么样？没事吧？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就说。”顾修远视线一直落在宁夏身上, 话刚说完, 人已经走过来，神色带着几分担忧的站在宁夏床边。
　　“没……”事, 刚开口宁夏只觉得嗓子一阵有些发干, 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顾修远这才反应过来：“稍等。”
　　顾修远走过去, 拿过一只杯子, 替宁夏倒了一杯水。
　　听着乒乒乓乓的杯子声, 看到某人明显不太熟练操作那个饮水机的动作, 宁夏嘴角微抽, 很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喝上一杯热水。
　　就在这时, 一杯温热水杯递到了她面前。
　　看了眼、眼前这杯水，又看向顾修远, 宁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应该还没有回国，看样子这里应该是M国的医院，那么顾修远和林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宁夏的脑袋还有些发胀, 但很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臂, 宁夏准备撑起身，正要起来。
　　见状顾修远先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然后上前去准备扶宁夏。
　　“慢一点。”语气中还夹杂着关心之意。
　　顾修远看见，宁夏的眉头皱了一下，脸上似乎闪过一抹不悦。
　　这样的神情即使细微, 但是靠的近，还是被顾修远捕捉到了。
　　顾修远的动作一僵。
　　“是不是不舒服？”问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顾修远又道：“还是我……”
　　“没。”宁夏语气一顿，对着顾修远解释一句：“不习惯而已。”宁夏一边撑了起来，一边说道，她只是不太习惯让不太熟悉的人帮忙。
　　顾修远对于宁夏而言，的确是不太熟悉的人。
　　两人最多算是住在一个房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也不怎么见的室友。
　　不过，宁夏还是客气又生疏的说了句：“谢谢。”
　　顾修远将水杯递给宁夏，同时目光看着宁夏微动。
　　结婚四年，他和宁夏的确没有太多交集，他甚至不了解她喜欢什么，习惯什么。
　　之前顾修远以为宁夏在生气，现在，他突然对自己的判断有些动摇了。
　　顾修远想到什么，心里有些发紧。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从宁夏手里接过杯子，顾修远略微紧绷的看着宁夏问道。
　　宁夏轻轻摇头，表示没事。
　　“你晕倒是因为有些轻微脑震荡，加上精神过度紧张之后，又突然松懈造成的。”顾修远主动对宁夏解释一番。
　　“需要好好休息。”
　　“还有，抱歉，我去晚了。”顾修远神色认真的看着宁夏，语气中夹杂着歉意的道。
　　——宁夏在国内的一系列手段，影响到了某一些人的利益，因此对方迫不及待的想要报复宁夏，这一点顾修远猜到了。
　　毕竟，无论是谢瑜华还是纪昶晏，都是睚眦必报的人。
　　顾修远猜到了，对方可能会趁着宁夏来M国的时候下手，所以才不放心跟了过来，但他没想到的是谢瑜华竟然想将宁夏的命留在这里。
　　顾修远的手在袖口下握紧了拳头。
　　宁夏这次带的人里，有一些是景园的保镖，顾修远原本打算带着林可，直接去了宁夏他们入住的酒店，准备等宁夏谈生意回来，再想着怎么解释他来这里的原因，却没想到，还没到酒店便收到了保镖的消息，说宁夏可能遇上麻烦了。
　　虽然后来看来，宁夏已经将一切都处理的很好，所有事情都做了最好的安排，即使没有他，宁夏可能也会将一切麻烦解决，但想到当时的情景，顾修远还是心里一阵后怕——不敢想象，如果再晚一点，宁夏会遇到怎样的情况……
　　宁夏睨了一眼顾修远：“你怎么会在这里？”以及你们，视线又扫过了一旁的小团子问道。
　　她晕倒的前一秒，听到的声音里，似乎有顾修远的声音。
　　怎么想都不像是巧遇。
　　面对宁夏仿佛将人看穿的眼神，顾修远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咳，还没考虑好怎么解释。
　　这时早已经不哭了的林可跳起来：“我太想夏夏了，然后爸爸就带着我们一起来看夏夏啦！”声音中透着兴奋，这是小团子直观里的认知。
　　顾修远有些尴尬。
　　向宁夏解释：“你这次出来不安全，所以……”
　　“不放心你。”微微顿了一下，顾修远又补充道，
　　顾修远的回答再次让宁夏感到意外，这又是哪一出？
　　不过，这一次谢瑜华是狗急了跳墙？
　　宁夏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周粥呢？”宁夏略带担心的询问。
　　话音未落，就见周粥敲门进来了，后面还跟了两个保镖，因为不方便守在了病房外。
　　“副董，治安那边已经做了备案，另外已经安排人过去查了……”周粥麻利的将事情安排好，向宁夏一一汇报，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你们聊。”顾修远很有眼力见的将林可带了出去，虽然其实他想知道的都能知道。
　　“注意她现在要多休息。”顾修远临出去之前还对周粥强调了一句。
　　顾修远出门，周粥还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顾修远的背影——之前公司里，还有从老董事长那里听到的，都说顾董对副董很恶劣，两人的关系，大概离婚已经在日程上了。
　　可是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像？
　　就在之前，副董晕倒的时候，顾修远的紧张不像是装的。
　　她觉得吧，就算两个人之前真没有爱情，作为夫妻，关心好像也还是有的。
　　“接着说。”宁夏的话打断了周粥脑子里的想法。
　　“是这样，那帮人的确是谢瑜华安排的，谢瑜华在三角区有一条运输线，和他们常年都有合作。”因为涉及敏感话题，周粥特意压低了声音：“他们从三角地区运送那玩意儿进入M区，从M区卖危险品到三角区。”
　　周粥不敢想象，虽然这和他们国内无关，但是这个黑色暴利产业链，也太可怕了。
　　也难怪副董搅黄了谢瑜华的运输线，对方会那么焦急。
　　“怎么办，他们后续不会还有动作吧？”她觉得她们该早点回国，周粥只是在心里想了想，没有将后半句说出来。
　　“放心吧。”那些人蹦跶不了多久了。
　　宁夏脸上浮现出几分冷笑。
　　——
　　另一边。
　　病房外，顾修远将林可交给保镖，自己拨通了一个电话。
　　“李。”
　　“顾，你太太情况如何了？我听手下的人说你太太似乎受伤了？”对方语气中也带着几分真诚的关心。
　　“没有，已经没事了，谢谢。”顾修远这声谢，也包括了之前对方出手帮忙的事。
　　这个人正是之前顾修远给了宁夏联系方式的，那个顾氏在M国的合作者。
　　“哈哈，小事一桩。”听起来似乎并不担心。
　　“对方在这边的势力似乎不小。”顾修远略微思索后，又道。
　　“不影响，我不需要忌惮他们。”李似乎很随意的回道。
　　“是么。”顿了顿，顾修远又道：“那么对方在这里的生意，白的那部分你可以考虑收下。”
　　“这……”李有些为难了——虽然他无需怕他们，但对方在这里的生意也不小，收了恐怕不太容易，何况背后还有个谢瑜华撑着。
　　顾修远满含冷意的轻嗤一声：“你可以放心收，至于其他，就当做是我这一次的谢礼了。”
　　电话那边的的‘李’愣了几秒，明白了顾修远的意思，顿时有些激动：“若是这样，那该是我谢谢你了。”
　　“不过、”话锋一转，李又道：“我想我还是得说清楚，其实之前出手的，不只有我手下的人，还有另外一帮人。”
　　“谁？”顾修远言简意赅的询问。
　　“不知道了，没查到背后的人。”李略微停顿后，直接说道。
　　沉默片刻，顾修远应声：“我知道了。”随即，又说道：“之前说的，依旧作数。”
　　……
　　宁夏还是在M国多停留了两天，因为要等Xreal那边的模型。
　　模型的效果出来，除了宁夏看到了演示，就连周粥都没看到。
　　“副董，那个模型怎么样啊？是不是比上一次还厉害？”周粥好奇，不明白为什么副董要要求技术保密。
　　宁夏却只是笑笑：“回去你就知道了。”
　　——
　　B市，见宁夏居然是和顾修远一块回来的，宁家众人十分不高兴，但是从保镖那里知道了，宁夏在M国发生的事情，也没什么可说的，但依旧没给顾修远好脸色。
　　宁夏也注意到了顾修远这个小说人物的不正常，不过却没空去考虑太多。
　　回到国内，宁夏再一次进入忙碌的状态中。
　　——
　　关于宁海医疗以及‘智慧医疗’的舆论，已经断断续续传了有数周之久，虽然关于它的讨论，网上一直没有停过，但随着时间推移，舆论热度已经冷却了不少。
　　众人本以为这件事应该差不多快过去了，宁海缩着头做人一阵子，大概也就又能恢复之前的业务情况。
　　但令人意外的是，一夜之间，宁海医疗的舆论被突然放大。
　　之前那些已经偃旗息鼓，甚至销声匿迹的，关于宁海医疗好或不好的讨论，又在这一时间被重新推到了热点中心，
　　这样的突然爆发，本就不正常。
　　网友在讨论宁海本身的时候，也有人嗅出了其中的不对，忍不住议论起来。
　　【怎么回事？宁海这是？】
　　【宁海集团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上一次突然爆出那么多负面新闻，我就觉得奇怪了，后面持续关注了很久，人家宁海也没犯什么事儿啊。】
　　【很明显，这就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抹黑宁海。】
　　【商业竞争吧。】
　　【托他们的福，我这种20年不生病，就算不幸生病，可能也就在楼下小药店买个药的人，也知道宁海了。】
　　【我感觉这是有人故意想打垮宁海吧？】
　　【上一次的负面新闻爆发出来，好像宁海还蛮受影响的，我家附近有宁海的医疗中心，感觉都没什么人了。】
　　【舆论还没消停几天又来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感觉宁海这次要完了……】
　　……
　　此时，身在顾氏的陈宇，也同样关注着网上的舆论走向，
　　看到宁海又再一次陷入舆论风波，陈宇忍不住着急起来。
　　“董事长，网上这突然的热度不正常，我是不是安排人去清理一下？”办公室里陈宇主动问正在看文件的顾修远。
　　顾修远却没动，正签着字，笔尖在纸上停顿了几秒，继续将未完成的字签完，同时给出简洁回复：“不用。”
　　陈宇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可……”
　　万一这舆论再继续爆发下去，对太太他们那边很不利啊。
　　董事长您这是又想和太太回到过去的关系吗？
　　陈宇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或者他是不是该提醒一下董事长，顾氏是持有宁海股份的。
　　签完文件，顾修远抬头看了一眼陈宇。
　　“要是真压下去了，估计一会儿她要过来找你麻烦了。”
　　陈宇：？？？
　　陈宇一脸的疑惑不解。
　　——
　　网上的舆论还在继续发酵。
　　而就在这时：
　　‘万众瞩目’的宁海集团突然出来，发布了一条重磅消息：宁海治愈了三例罕见病例。
　　——早在今年年初，宁海就有了一项医疗计划，而在几周之前，我们邀请到数10位罕见病患者，参与到宁海的这项罕见病治疗和突破当中，完全免费的为他们提供治疗。
　　同时我们也邀请到了行业内各方面的专家、医生参与到这项会诊当中。
　　经过数周的治疗，目前已经有三例罕见病患者康复痊愈，在这三类的罕见病种上，我们有了非常大的突破，同时也将继续扩大医治范围，不断完善医疗手段。
　　至于其余的几位罕见病例，患者目前正在接受治疗，相信在不久后也将被治愈。
　　……
　　宁海的新闻发布会上，代表发言人慷慨激昂的解说。
　　听到有三例罕见病被治愈，就从他个人而言也十分激动。
　　这条消息一出，网上顿时炸开了锅。
　　【罕见病被治愈了，真的假的？！】
　　【天哪，如果是这样，那宁海医疗太厉害了吧。】
　　【何止是厉害，简直可以说是为医疗事业、为全球做了巨大贡献吧！】
　　震惊的声音之中，有些质疑的声音也不少。
　　【罕见病那么容易被治愈，就不是罕见病了吧？而且我查了一下，宁海治愈的那三例病例，虽然不是致命的很严重的罕见病，但是在此之前还没有针对性的治疗方法，是被定义成不可治愈的病症。】
　　【宁海既然敢这么正式的开新闻发布会，应该不敢在这种事情上作假吧？】
　　【这可不好说，万一是被舆论影响太大了，再不做点什么就要垮了，所以宁海故意放出了这个消息呢？】
　　……
　　众说纷纭之时，网上许多大V紧跟发布会的步伐，纷纷发了一条‘罕见病治疗手段取得巨大突破，目前三位患者已痊愈’的微博。
　　这些大v们不是明星更不是公司老总，而是各家医院的顶尖专家教授，这些都是参与到了治疗当中的医生们。
　　——这么多专家元老都这么说了，这件事自然不可能有假。
　　【如果真的证实这样的治疗方法有效，那咱们国家在这方面的水平，岂不是领先全世界了？】
　　【这是一众大佬智慧和经验的结晶，必须赞一个。】
　　【罕见病，之所以称之为罕见病，一方面是因为治疗难度大，治疗方法暂不可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患病人群太少，没有相应的医疗救治经验，能想到这一块还能请到这么多专家，来研究这些罕见病，我觉得宁海的做法太赞了。】
　　【我在国外学医的同学，他刚才跟我说，他们那儿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这个消息、这件事影响的并不只有舆论圈，真正震惊的其实还有医疗圈。
　　……
　　而这时，某个记录栏目一则纪录片被放了出来，彻底将整个事件的热度推到了最高峰，也彻底让众人最后一点质疑之声消失了。
　　——这则纪录片按照时间顺序，记录了患者入院，专家陆续抵达，专家们没日没夜的讨论治疗方法、讨论安全性问题，甚至连专家们因为意见不合而拍桌子争吵起来的画面，也被剪辑到了其中，最后是病患接受治疗的过程，病患的身份信息、声音、面部做了保密处理，虽然看不到是谁，整个治疗过程也只拍了一部分，但无疑这个纪录片非常真实。
　　一时之间，宁海医疗名声大噪。
　　谁还会质疑宁海医疗的技术水平不行？
　　人家可是连罕见病都治愈了。
　　能治疗这样的罕见病，首先人家的医疗设备设施一定是顶好的。
　　虽然治疗团队除了宁海本身的医生，还请了不少大佬，但这也从侧面证实了宁海的实力。
　　【我之前还说过，宁海集团是皮包医院，对不起，我道歉。】
　　【虽然我没有得罕见病，但我也要为那些患病的人对您说一声谢谢！】
　　【期待另外几例病人尽快治愈。】
　　【宁海医疗还招人吗？我明年7月毕业，想去试试，行不行？】
　　……
　　办公室里，宁夏刷着网上的新闻和评论，一脸笑意。
　　这时手机响了，是韩娄发来的消息。
　　【韩娄：花了好几个星期烹制了这么一出大反转，很愉快？】
　　【还不错。】宁夏也不含蓄，还难得的给对方发了个‘笑脸’的表情包过去。
　　事件平铺直述有什么意思，就是要反转才有意思——之前宁海集团在网上的负面舆论有多少，现在的欢呼声就有多大。
　　这的确是宁夏一开始就计算好的，借势揽势。
　　【韩娄：我的任务完成了，宁董是不是该发工资了？】
　　接着还发了个要饭的表情包过来。
　　宁夏心情好，也不发红包了，直接给对方转了个250块过去。
　　【宁夏：200的工资，剩下的是奖金。】
　　……
　　这时胡博文走进来。
　　“副董，之前你说的几项工作都做好安排了。”略微停顿片刻，胡博文又道：“另外，刚才又接到了7家媒体单位的采访预约。”
　　“采访什么？”宁夏看向胡博文问道。
　　胡博文将资料递给宁夏。
　　“前面这5家是想采访一下咱们宁海集团，顺便了解一些罕见病治疗方面的消息，另外两家主要是想现场采访咱们的医疗中心，其中‘时讯’想去病例治疗那边进行实际采访。”详细的做出解释之后，胡博文等着接下来的指示。
　　“问问爷爷有没有时间，有的话前面5家就交给他。”这方面老爷子游刃有余，宁夏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另外那一家，安排到柏成医疗中心那边吧，通知那边的负责人做好接待。”
　　“另外，‘时讯’那边拒了。”微微眯了眯眼，宁夏对胡博文道，
　　“是。”
　　胡博文应下准备离开。
　　再次被宁夏叫住：“我有一个想法，胡叔你下去安排一下。”
　　“副董您说。”胡博文又转向宁夏，等待宁夏的后话。
　　“以上三例罕见病的治疗过程、研究过程和治疗方法全公开。”宁夏语气随意，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听到宁夏这话，胡博文顿感十分惊讶。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治疗方法啊，虽说医疗方法不能申请专利，但是发现了一个治疗方法，哪家公司不是有所保留？副董居然要全共享？
　　“我认为这该慎重一些。”胡博文企图劝说宁夏：“如果将治疗方案共享出去，咱们宁海这边岂不是就没有优势了吗？”
　　“总好过成为众矢之的。”舆论和业界的反噬力量也是很大的，宁夏对此相当了解。
　　宁夏笑了笑，又道：“而且优势其实已经存在了。”
　　——先入为主。
　　这就好比吃汉堡。
　　如果在你面前有无数家店，同样的价格，味道或许也差不多。
　　但相比起那些没听说过名字的店，你依旧会选择去门头上印了个老头的那一家。
　　“再则。”
　　“胡叔觉得每年总和起来，是因感冒发烧产生的医疗消费高，还是因为罕见病治疗产生的医疗消费高？”顿了顿，宁夏看着胡博文又多说了一句。
　　宁夏的话点醒了胡博文。
　　——对啊，找到了罕见病的治疗方法，的确令世人震惊，但归根结底，罕见病并不是主要的医疗群体，占比也十分小。
　　这一部分的医疗可以作为宁海医疗一项名片，从收益而言，却不可能跟普通医疗比。
　　其实还有一句话，宁夏没说。
　　——她的主要目标始终是‘智慧医疗’。
　　今天这一波宣传，不过是为了给‘智慧医疗’开一个好头。
　　


第77章 智慧医疗上线！
　　B大。
　　看到‘消失’快一周的宁夏出现, 大清早准时准点到了实验室，陈雨欣三人十分激动。
　　“宁老师，这一次出国还顺利吗？”三人立刻围上来问，他们隐约记得宁老师这次去M国, 好像是为了谈什么生意。
　　“还不错。”宁夏一笑, 脸上神色颇为轻松, 同时将手里的三个袋子递给了三人：“给你们带的礼物。”
　　宁夏这次从M国回来，给这三个人带的小礼物, 完全是照着印象中三人的喜好买的。
　　接过礼物的三人受宠若惊。
　　之前他们在的实验室, 教授也经常出国, 不过从没给实验室里的学生带过什么纪念品,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收到礼物。
　　不管礼物是什么, 宁老师出去是去忙工作, 还能给他们带礼物, 已经非常让人感动了。
　　“谢谢老板！”三人异口同声的道。
　　见状, 宁夏有些好笑。
　　每次出远门，都给实验室的小伙伴们带礼物是她的习惯。
　　‘老板’这个称呼倒是让宁夏有些感触——之前在现世的时候, 她自己的研究所里，也有很多人这么叫她。
　　“另外，这一包是零食，你们可以分着吃。”宁夏一边说, 一边将另一个袋子递给陈雨欣, 又补充道：“不过不能在实验室吃。”
　　“嘿嘿，放心吧，不会的。”
　　陈雨欣幸福的抱着一堆零食，去了隔壁办公室。
　　——
　　“我不在的这一周，你们的实验进展怎么样？”宁夏面色一正, 问董文斌——她去M国的几天，三人就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确认某个实验条件。
　　这么理解，应该还比较顺利？
　　不过也不排除这三人怕打搅到她，尽量不发消息的可能。
　　“还不错。”董文斌回答的很干脆。
　　一边说着，董文斌一边过去拿了实验记录过来，将实验记录交给宁夏后，董文斌又汇报道：“整体实验都很顺利，目前做出来的检测数据，也和宁老师你实验设计里的目标值差别不大，偏差在合理范围内。”
　　宁夏接过记录快速看了一遍。
　　“挺好的。”
　　看向几人：“辛苦了。”
　　“还好还好，嘿嘿。”放了零食回来的陈雨欣笑道。
　　宁老师的整个实验设计包括步骤其实已经很完整了，他们就是照着做而已。
　　“宁老师，其实我看我们的实验时间还挺充裕的，要不要再把Ra-Re菌种培养一代啊？”董文斌想到最近的实验情况、以及比赛总时长，主动询问宁夏。
　　目前Ra-Re菌种的培养到了第七代，各项检测参数已经达到了预期的目标参数，这和他们一开始预想的7到8代差不多。
　　前面几代的培养很顺利，董文斌考虑既然时间还够，他们其实可以再往后培养一代，说不定到时候指标更好。
　　宁夏却摇了摇头，直接回道：“到这样的参数就可以了。”
　　这个参数是她之前的实验中确定的最适参数，再多培养几代，菌种代谢分解指标的确会上去一点，但是并不经济。
　　这与这类菌种本身的基因特征有关：以目前的性状参数为中轴，往前，菌种的进化非常快，但往后，菌种已经进入了一个进化饱和期，再想继续进化并不容易。
　　宁夏将这些内容向三人简单解释了一遍。
　　“不过，你们如果想试试，也可以做一个小型模拟培养。”宁夏略微思索几秒钟，对三人说道。
　　顿了顿，宁夏又道：“等STS决赛之后。”
　　STS竞赛的决赛就在这周末，时间不算紧，但也不轻松。
　　昨天宁夏没来，董文斌他们也在网上查到了大赛决赛的时间，对宁夏的决定认真点点头。
　　宁夏看向三人，又继续吩咐道：“大赛最后一场主要是成果展示，所以这几天里，我们要做出至少3个实验样本，最好能有五个，另外还需要一套完整的有代表性的实验数据，样本这边，董文斌做好准备，雨欣和小珊你们两个来整理数据……”
　　宁夏交代完，看着三人一脸严阵以待的模样，忍不住一笑。
　　“不用太紧张，按照计划做就可以了。”宁夏的话，成功安抚了三人紧张的情绪。
　　“怎么样，有信心吗？”随后，宁夏又问道。
　　“当然！”三人齐声道。
　　只要STS拿到奖，他们的课题就能升成一类课题了，而且还会有自己的实验室。
　　信心，那必须有！
　　宁夏点点头，又做了一些细节上的安排。
　　——
　　下午，宁夏难得留在学校，和陈雨欣三人一起在食堂吃了个饭。
　　对此，三人很意外。
　　“宁老师你不用去忙吗？”虽然宁老师有时间留在实验室让他们感觉特别安心，并且能和他们一起吃饭也挺让人惊喜，不过，陈雨欣更担心会不会耽误到宁夏。
　　毕竟宁夏在他们的印象当中一直很忙，而且最近网上的大新闻他们也看了，宁海医疗研究出了三例罕见病治疗方法，这阵子应该会更忙吧。
　　“8点之前没事。”说着，宁夏看了眼时间，又对三人说道：“还有三个小时。”吃个饭还是够的。
　　宁夏很享受这难得的几个小时的轻松。
　　这也是她喜欢学校的原因之一：校园总能带给人一种欣欣向荣又井然有序、能让人的心绪沉淀下来的感觉。
　　也因此，在现世的时候，即使宁夏无论是从研究实力还是资质、团队力量都已经足够脱离于学校之外，单独发展个人的研究所了，也依旧愿意到学校挂个职上上课，或者当当客座教授的原因之一。
　　“对了、”吃着饭，陈雨欣想到什么，对宁夏说道：“宁老师，你出国的这几天，我听说柳教授已经判了。”
　　因为证据确凿，而且影响非常恶劣，所以判得很快。
　　“是吗？”董文斌也抬起头来，追问道：“怎么判的？”
　　“具体不知道，不过应该不轻。”不管是怎么判的，柳教授这辈子也再无翻身之地了，并且还要承担下无数的道德谴责。
　　“恶有恶报。”董文斌沉声道。
　　“而且，之前那几个因为柳教授的原因，没有顺利拿到毕业证的学生，学校查实之后，已经重新给了他们毕业证。”说着，陈雨欣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那些柳教授偷走的课题论文，上面也都看不到她的名字了。”这样的结果大快人心，而且合情合理。
　　“可惜那个自杀的学姐了，哎。”听到这里，卢珊轻叹一口气。
　　虽然学校最后追加了那个学生的毕业资格，据说还要在她自杀的地方建一个‘学思亭’以此正名、缅怀，但是人都没了，这些还有什么用。
　　宁夏也叹了口气——只能希望以后别再有柳春华那样的人……
　　——
　　从学校离开，宁夏回到景园。
　　进家，意外发现去竞赛夏令营的林霄居然回来了。
　　比起离开的时候，这个少年貌似黑了不止一度。
　　——确定是去比赛，而不是去做苦力了？
　　宁夏挑眉，心里暗道。
　　这边，终于等到了宁夏回来，林霄还没来得及激动，就看到了宁夏那一脸怀疑的表情。
　　这表情是几个意思？
　　如果知道宁夏心里的想法，林霄一定会说，你想多了！
　　他黑是因为打篮球晒的。
　　竞赛夏令营那边的环境和行程安排得不错，正式比赛之前，先有一周半的培训课程，除了上课之外，在培训点内的自由活动时间也不少。
　　接到陈助理的电话之后，林霄也抽空看了网上那张有他的照片，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
　　——‘奶油少年’、‘白白净净的’、‘偏偏美少年’……
　　看到这些，林霄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然后就立马拉着一起参加比赛的队友，去打篮球了。
　　队友被折磨得，连最后一轮的竞赛，都差点睡过头没起来。
　　“你之前不是去比赛了吗？怎么样？”林霄没等宁夏开口，先问宁夏情况。
　　“还不错吧。”宁夏看了一眼林霄，自然的说道。
　　“哦。”林霄面上酷酷的应了一声。
　　……
　　安静了几秒，见宁夏没有要‘礼尚往来’问他一句的意思，林霄只好自己说了。
　　“我这次也不错。”
　　“我们组拿了三等奖。”林霄直接说道，语气随意，仿佛随口一说，装似也没太在意一般。
　　如果，不看他眼底那一丝骄傲的话。
　　——三等奖？还不错嘛。
　　宁夏暗道。
　　之前她了解过，林霄去参加的这个比赛，虽然是青少年级的，但是含金量不低，一些学生甚至可能因此提前获得各大高校‘天才班’的入场券。
　　宁夏本想随口夸这位少年两句，结果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
　　【0523，请注意你的立场。】
　　【这个时候你应该充分打击林霄。】在这方面多打击一下林霄，这样才能促进林霄走上爱豆之路。
　　宁夏在心里呵呵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看向林霄，轻飘飘地扔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拿到一等奖。”
　　林霄一愣：哪有那么容易？！
　　这话林霄没说，视线始终看着宁夏，似乎自我纠结了半天，抿了抿唇，才开口道：“下回，我给你拿个第一回 来。”
　　说话的语气，脸上的神情，皆十分认真。
　　宁夏：“……”和她有关系？
　　不过怎么感觉系统的‘刺激’计划适得其反了？
　　宁夏在心里嘲笑道。
　　【系统：……】
　　“那你加油。”又丢出一句话，宁夏不再理会林霄，直接上楼。
　　走上台阶，宁夏停了一下，看向林霄又问道：“你不当明星了？”
　　网上关于林霄的言论，无论好坏，都被陈宇那边吩咐手下清理得一干二净。周子浩那里收到了警告，也没再继续操作拉踩赚眼球。
　　不过，经过网上那一场风波，林霄还是收获了一批不算少的颜粉。
　　这些粉丝虽然没在网上做讨论，不过，私底下建了好几个后援群圈地自萌。
　　所以，林霄以后要去当偶像的话，还是有粉丝基础的。
　　有意思的是，林霄其中一个粉丝群的群主，居然正是女主林雪儿。
　　这个八卦宁夏是从韩娄那儿知道的。
　　这边，听到宁夏的话，林霄一愣，随即面色发黑：“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当明星好吧。”
　　唱跳演戏什么的，他又搞不来。
　　他的梦想是成为李奕平那样的科学家好吗？
　　再不济，像宁夏这样也行啊。
　　看着林霄脸上的坚定，宁夏暗暗叹道：好苗子啊，要不是被剧情安排了，她倒想把这位少年拉到她未来的研究所去了。
　　宁夏在现世的时候，也会去关注一些青少年的竞赛，在其中发现好苗子，也会直接发出邀请。
　　别小看了少年，说不定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就能解决科学难题。
　　——不过林霄这架势，确定能顺利走上爱豆之路？
　　宁夏对此表示很怀疑。
　　系统没说话：其实它也有点怀疑。
　　……
　　……
　　宁夏没再多说，上楼去换了身衣服，便下了楼。
　　见宁夏刚回来就要离开，王管家有些诧异。
　　“太太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吗？”王管家上前询问道。
　　“嗯，有些事要去公司。”宁夏随口回了一句。
　　管家知道，宁夏说的公司应该是宁海。
　　——
　　来到公司，此时，会议室里的人已经齐了，这些人都是宁海的骨干以及这一次‘智慧医疗’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宁夏在为首的位置上坐下。
　　“辛苦各位这么晚留在公司开会。”
　　“为什么把会议安排到这个时间，我想在座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宁夏语气平缓的道。
　　众人纷纷颔首，表示理解。
　　‘智慧医疗’是宁海医疗目前最大的投资项目，前期已经做了很多工作，而且‘卧薪尝胆’了这么久，现在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候，这个开局，必须要一鸣惊人。
　　他们明天要做的工作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之所以把会议安排到这个时间，其实就是为了不给某些人捣乱的机会和时间。
　　宁夏看了眼时间，直接进入主题：“时间也不早了，后面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所以，我们长话短说。”
　　“发布会准备好了吗？”宁夏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询问道。
　　其中一人连忙回答：“已经都准备好了，场地、现场嘉宾、人员安排、机器位置……在会前都已经又做了二次核对。”
　　宁夏神色满意的点头：“会后再去检查一遍，务必要保证所有信息渠道畅通。”
　　“另外，还有现场安保方面也是。”顿了顿，宁夏又补充了一句。
　　“好的。”那人连忙应声，在本子上记下。
　　“再来，各个点的情况如何了？”视线从那人身上收回，宁夏转而看向其他人。
　　“我们第一期小型医疗中心的试点包括齐溪、皖通、普吉……10个社区，今天下午我已经安排人去现场确认过了，中心基础建设、包括影像工程都已经100%完成，所配置的医疗设备，都是按照各个小型医疗中心的实际场地进行定制的，目前已经完成配置前调试。”说到这里，那人缓了口气，又道：“按照原定计划，今天晚上10点后开始，运送至各个试点进行安装，安装后经过简单测试和微调就可以正常使用，10个试点，分了5支团队进行，明天上午10点前保证能够完成。”那人说完，看向宁夏，等待宁夏的后话。
　　宁夏微微点头：“需要的证照都确定了？”
　　“副董放心，全部需要的证照都已经办齐了，就连今天晚上部分路段的通行权，也已经办理妥当了。”那人继续一板一眼的回答。
　　“好，那没什么问题了。”宁夏又看向胡博文：“之前我说的那三例罕见病治疗方法，准备一下，可以公布出去了。”
　　“总之，今天晚上辛苦各位了。”
　　——
　　会议结束，还没超过15分钟。
　　果真是相当简短。
　　不过，宁海集团这一晚上紧锣密鼓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
　　第2天一早，许多人刚从睡梦中醒来，便被一则新闻刷了屏。
　　《宁海公开三例罕见病种治疗方法！》
　　此处一些人以为不过是噱头，点开了新闻来看，才知道竟然是真的，新闻中附了几页宁海集团公开出来的，详细治疗方法的图片。
　　一时之间网上热闹了。
　　【天哪，我还以为宁海集团会把治疗方法死死拽在手里，没想到竟然公开了。】
　　公开意味着什么？公开就等于是共享，这样的治疗方法，不再是哪一家独有，任何一家医院或者治疗机构，只要愿意都可以开设这一类治疗科目。
　　【我也以为，宁海医疗前期，为了找到这三种罕见病的治疗方法，应该投入不小吧？】
　　【我觉得应该谢谢宁海集团，真的。】
　　【人家宁海集团，可能就不靠这一部分的治疗赚钱吧。】
　　【这不就更伟大了吗？这相当于就是做贡献好吗？】
　　【我太喜欢宁海这样的公司了。】
　　【我决定了，以后我要是生什么病也去宁海医疗……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对劲？】
　　【哈哈，我希望我永远别生病，不过听说宁海旗下还有美容养生的机构，我决定去支持一下。】
　　……
　　此时网上的言论方向几乎是一致的。
　　基本上找不到一条关于宁海的负面评论——人家费尽心血研究出了罕见病的治疗方法，现在无偿贡献出来，黑，拿什么黑？
　　借着这波热度，宁海在当天开了发布会，正式推出‘智慧医疗’项目。
　　


第78章 发布会
　　‘智慧医疗’的发布会由宁海集团的副董, 同时也是这个项目的发起者亲自主持，并且全网直播。
　　宁海集团宣布公开三例罕见病例的治疗方法在前，此时大家对于这一场发布会的关注度，远远超过了其他的发布会, 甚至于网上的观看量, 超过了某个颁奖典礼的播放量。
　　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现场的嘉宾组成。
　　并不只有宁海集团合作方的企业、以及合作的媒体记者，被请到现场的嘉宾包括了各行各业、各个年龄阶段的人, 甚至还包括此前宁海被舆论攻击的时候, 跟风在网上质疑宁海医疗水平和行业道德的某几位专家。
　　由此, 足以看出宁海集团的底气。
　　发布会现场, 宁夏一身简练却不失精致的定制西装出席, 只是一出场, 就让人眼前一亮, 那一身高贵的气质, 忍不住停下和身边人的交流，将注意力落在宁夏身上, 细看又给人一种由衷的信服感觉，是并不带有任何攻击性的严谨。
　　宁夏出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许多。
　　底下, 有几个坐在一起, 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生小声议论。
　　“这就是宁海的副董？看起来好年轻啊。”
　　“我在百科上看过，好像今年才24、25的样子。”
　　“是我向往的人生了，富二代、白富美，哎。”
　　“人家还有能力呢，听说之前的罕见病治疗计划, 还有这个‘智慧医疗’全部都是这位副董在领导，并且很大一部分都是她的功劳！”那人越说，语气也越是兴奋，眼睛闪亮闪亮的看着宁夏。
　　两人低声讨论着，甚至还拿出手机来查了宁夏的相关信息。
　　“开始了、开始了，待会儿再说。”其中一人拉了旁边朋友的手，提醒道。
　　……
　　台上，宁夏不疾不徐地走到发言台一侧的发布台旁。
　　开场的主持人在宁夏上台之后，彻底将现场交给了宁夏。
　　“感谢各位来宾以及直播前的朋友们，能够在百忙之中前来观看‘智慧医疗’的发布会，我是宁夏。”宁夏用十分平缓清淡的语气，说着简单的开场白。
　　宁夏话音刚落，在她身后，台中央巨大的显示屏骤然亮起。
　　【什么是‘智慧医疗’？】一行加粗的大字出现在屏幕上。
　　“什么是智慧医疗？相信当‘智慧医疗’这个名词，第一次被出现在网上的时候，大家内心已经有了这样的疑问。”宁夏淡淡一笑，接着道：“那么，今天就由我来为大家解释这个问题，‘智慧医疗’你们可以将它理解为治病的医院，但又不完全相同于医院，它并非单纯的、传统意义上的医院，而是一种健康和医疗服务。”
　　宁夏对于‘智慧医疗’的定位从来都是服务，而非机构。
　　“我们通过医学、科学技术的提升来提高检查精准度和治疗水平，通过更加全面的数据管理，来分析大家的健康状况并提出合理建议，通过更加智慧的医疗服务，让大家的就诊过程更加轻松便捷，通过……”
　　宁夏的声音清澈、不急不慢，每个字每句话说的都格外清楚，即便有些生涩的不是众人平常接触的东西，也能很快的将其带入其中，使在场的众人沉浸在宁夏的发言之中。
　　身后的大屏幕上，随着宁夏的介绍，一幅幅示意图和示意动画被展示出来。
　　配合上这些，宁夏说的那些听上去很高级、甚至于距离许多的人很远的东西，也变得清晰容易理解起来。
　　一番简短的介绍过后，在场的众人对‘智慧医疗’也有了一个直观清晰的概念。
　　——
　　“以上，就是宁海‘智慧医疗’的理念。”
　　“当然，我更希望大家将它理解成，一种健康管家和定制化的私人医生。”宁夏一笑，对此又补充道。
　　“如果对我上述的介绍大家觉得还不够直观，那么，请看我们接下来的展示。”
　　工作人员将几项最新研发的设备推上台来。
　　同时在大屏幕上投出影像。
　　宁夏余光看了一眼大屏幕，又对着下方的众人介绍道：“首先，这个长得和大家家里的某某精灵差不多的东西叫做‘一宝’，与家庭智能机器人不同，它的定位是家庭医生。”
　　“它的作用对于大家理解的家庭医生并没有差别……”宁夏将‘一宝’的功能一一介绍清楚，之后又道：“当出现‘一宝’无法解决的问题、并且用户无法执行救助或前往医疗机构时，它将会为你呼叫最近的医疗中心，进行上门救治，并且将检测到你的情况，详细反馈给医疗救护者。”
　　“除了医生这个身份，它也是一款健康管家，平时将为用户提供合理的健康、生活和膳食建议……”宁夏继续将‘一宝’可服务项进行系统完善的讲解。
　　“当然，它不会主动打扰你。”说到这里，宁夏话锋一转，又道：“如果你无聊了，也可以和它聊天，它会让你了解很多健康、养生、包括养颜方面的知识。”
　　——
　　说罢，宁夏看向送过来的‘一宝’，开口道：“一宝你好。”
　　【夏夏好~】可爱的小女孩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不同于其他智能精灵的机械感，说话节奏和语气更接近于人类，并且可可爱爱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这个设计灵感还是源于林可，以及宁夏脑子里那个垃圾系统。
　　“我发烧了怎么办？”宁夏开始对一宝进行演示。
　　【根据你现在的体温分析，你没有发烧哟，不过这里空气比较干燥，建议你可以多喝一点水。】
　　【另外，最近夏夏你有点睡眠不足，你应该好好睡一觉。】一宝可爱的声音中，又带着一本正经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人，在和宁夏对话。
　　这话，让宁夏有些尴尬。
　　底下的不少人也忍不住一阵轻笑，同时觉得这个‘一宝’有些神奇。
　　但同时，他们心里也存了一丝疑惑。
　　该不会是提前设定好的吧。
　　这个问题很快给出了解答，宁夏在现场随便找来了几位嘉宾进行测试。
　　‘一宝’不仅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体状况，甚至通过面部捕捉系统，知道了对方在市医院的复诊已经晚了一天。
　　……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宁夏又继续介绍了第二件产品——健康手环。
　　“这一款手环，大家可以理解成一款迷你的随身的‘智能医生’，不同的是它能够更加精准的捕捉到用户实时身体数据。”
　　宁夏拿着手环，继续介绍道：“这一款手环与宁海、包括其他合作医疗机构的整个医疗体系互联，并且不需要用户承担流量。”
　　“它主要针对的是患有突发性疾病、或者健康状况需要进行监护的人群，手环会根据用户个人健康数据，自行定制健康参数，当检测到用户身体指标异常时，手环会发出预警，而当用户出现休克、或者其他无法自理的情况时，手环末端的这个定制的触头，会根据实际情况为用户注射已备的常见药剂，或是发出电磁刺激。”宁夏介绍的每个字，下面的人都听得认真，时不时还会互相交流。
　　宁夏只是稍作停顿，就继续用平稳的声音介绍道：“若旁边有人，手环将提供科学的处理步骤，若手环判断无法进行简单救治，则会在最快时间将用户信息定位匹配至最近、且具有救治能力的医疗机构，按照目前的医疗机构分布情况，预计用户将在5-15分钟内获得救治，而在预期一年后，这个时间将会缩短到最快2-5分钟。”
　　说到这里，下方之人不免一阵惊呼。
　　“真的假的！”
　　“三至五分钟？那么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
　　此刻，众人看向宁夏的视线，已经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了，这个救治速度，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就现在的水平来说，半小时内能到医院进行抢救，那都是幸运女神加持。
　　宁夏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当然，如果你身体健康，觉得这个手环好看，想戴一个来作为运动健康手环，也完全可以。”宁夏语气轻松，半看玩笑地道。
　　这话引来现场众人一阵轻笑。
　　“以上这两样都是免费的，宁海计划第一阶段优先针对于老年，或者有小孩的家庭，以及需要长期看护的病人，目前会向市场投放6000万台设备，大家可以在宁海任何一家医疗机构领取，也可以在线上预约寄送到家。”
　　一句‘免费’立即让不少人心动了，发布会还没结束，此时网上宁海医疗那边已经开始接到了预定信息。
　　“再来是第三项，也是整个智慧医疗最核心的部分。”宁夏放下手环，接着说本次发布会的重中之重。
　　——遍布全城范围内各个点的医疗站。
　　“这样的医疗站宁海首先以B市、S市和N市作为试点，计划在未来五年内全面建成。”说到这里，宁夏的语气格外自信，让人不得不去相信宁夏的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五年计划。
　　“未来，你拿着手机、或是通过手环，10分钟内就能找到一家医疗站。”
　　“大家在就医过程中，要经历反复的挂号、找诊疗室、医生检查、交费、各项抽血检查、拿结果、再次进行医生检查，然后开药、交费、拿药……的过程。”
　　“根据数据分析，在这个过程中，大家40%的时间花在了‘路上’，而55%的时间花在了排队和等待上。”
　　宁夏的每一句话，都直命中心，让下方的人不断点头认可，想到自己看病时的‘看病难’问题。
　　“未来的智慧医疗体系将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采取一站式就诊计划，完全免去中间跑的过程，同时检查问诊的速度将会提高至少60%，而在实现全覆盖之后，通过预约和数据分析，将会为全部就诊者规划最便捷的就诊途径，并且进行合理就诊流量分配，实现‘0排队’。”最快速最齐全最便捷最精准，这是宁海提出的理念。
　　如果说，宁夏之前说的对于在场许多人还太远了，那么她此时说的才是大家都深有感触的东西。
　　众人越发感兴趣。
　　现场一位医疗行业的嘉宾发问：“按照你们的规划蓝图，我不怀疑你们的确可以实现医疗全覆盖，但是，即使其中一部分采取现有医疗机构合作的方式，但剩下的依旧需要建设很多的医疗站，这么庞大的投入，你们又如何保证它的质量？”
　　宁夏耐心听完后，清晰又沉稳有力的回答道：“关于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我们的医疗站70%的检查和治疗过程，采用自动化医疗设备进行，所有医疗站的设备配置统一，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医疗质量。此外，目前我们的医疗站已经达到了二级医院水平。”
　　说罢，屏幕上弹出了十个地点，宁夏的视线又落在众人身上：“这上面是我们第一期投入的10个试点医疗站，目前已经开通‘一宝’，每天接受100名就诊，并且提供每天50名免费体检名额，大家可以根据实际需要去就诊，或者前去参观。”
　　……
　　台下，宁海的员工觉得他们已经不用看了，她们副董这句话一出来，肯定网上的体检预约又要迎来新一轮爆满。
　　“具体的，大家可以看看下面这段宣传片。”随着宁夏话落，工作人员已经将大屏幕换上了宣传视频。
　　一段只有3分钟的宣传片，介绍了宁海目前的医疗资质、医疗水平、科目、合作医院、机构、专家队伍、以及客座专家等等。
　　内行看门道，只是看着那后面的专家，就足够让他们叹为观止了。
　　如果真如同宣传片上所说的，那么，这个‘智慧医疗’目前已有的医疗水平已经非常之高。
　　此时，有专家开口：“宣传片里在强调统一化的医疗标准，打破不平衡，我想这应该不可能。”言罢，他语气带着几分肯定的道：“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市医院某某科有最好的专家在，社区医院就没有了吧？”
　　宁海总不能在每一个医疗站都放一个专家吧？再说，就算宁海有这个打算，那也得有那么多的专家。
　　早就料到会有人问出这样的疑问，宁夏早有准备。
　　最后一个设备被展示出来。
　　正是宁夏不远万里从Xreal那儿带回来的‘空间获取’设备。
　　无需过多讲解。
　　一个简单的现场操作，已经足够令众人震惊。
　　现场不乏电子技术行业的人，看着台上的演示已经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他们以为这场发布会之前展示的那些已经够先进、够让人眼前一亮，长见识了，没想到，最大的大招居然被放在了最后。
　　还没从这里出去，但他们已经预感到——这样的技术出现，怕是要震惊业界了。
　　好想买下这项技术的开发权啊，不用在医疗上，用在其他方面也行啊。
　　这一段‘隔空取物’的展示，似乎让众人看得兴致勃勃。
　　简短展示过后，看着这台机器就这么‘下班’了，大家还有些意犹未尽。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宁夏一笑，神色自然的看向下方的人询问道。
　　众人一时无话。
　　其实倒有一个问题，一直令众人在意，只是大家犹豫着要不要在这样的场合下戳人家痛点。
　　宁夏似乎已经猜到了众人想问的是什么，莞尔一笑。
　　“前段时间网上的舆论，大家应该都知道，我想大家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应该是用户隐私吧？”宁夏的言辞十分直白，丝毫没有半分想要掩盖的意思。
　　对于宁夏毫不避讳的态度，让在场的人有些惊讶。
　　紧接着便听宁夏道：“通过数据记录和收集整理，‘智慧医疗’这一段的确可以获得大家的很多个人信息。”
　　信息早已经不是秘密。
　　这就好像为什么你买了房，就会有人打电话问你要不要装修，你买了辆车就会收到各家保险公司的电话。
　　你上网买了一支口红，接着你的推荐里全是各种化妆品，浏览一个网页，给你推荐的小广告都是‘教你如何化妆’。
　　“但是，宁海医疗会为每一位患者做到最严格的保密。”宁夏的话掷地有声，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信任感。
　　换了个轻松的语气，宁夏又道：“总之，我敢保证，在某位病患来治疗失眠问题过后，他的手机上绝对不会出现‘睡前一杯牛奶助眠’、‘晚睡造成脱发’、‘某某黑眼圈眼霜’、‘薰衣草药包’或是‘深夜小电影’这样的推荐。”
　　宁夏此言，又是引得下方一阵笑，气氛也随之放松些许，不显得紧张。
　　赢得信任当然并不只是因为宁夏的一句保证。
　　因为公开罕见病治疗方法的举动，眼下宁海集团在公众当中的口碑非常好，再加上之前那个纪录片，里面虽然记录了治疗的过程，但大家也看到了宁夏要求的对患者的信息进行绝对保密。
　　这时，宁夏再次抛出一记重磅消息——‘智慧医疗’在信息平台的搭建方面，将与‘天眼’合作。
　　天眼是什么，能说出具体道道的并不多，但是‘天眼’这两个字本身就代表了官方的力量。
　　既然是官方的，他们就信！
　　——
　　从当初的全网抨击，到如今的名声大噪，‘智慧医疗’经过一个大反转，做了一个相当漂亮的开局。
　　此时，宁海上下虽然陷入了忙碌当中，不过整个公司都是一片喜色。
　　反观谢瑜华那边的情况却不怎么好。
　　随着几家国际物流公司陆续被查、倒闭，国内的几间仓库被封，内海几条运输线被叫停，不久后，cnn商会在外海的几条重要运输线也陆续出了状况，不是船只被扣、被毁，就是对面的合作方变卦……
　　一时之间，cnn明面上90%的运输生意受到影响，过半的生意因为违约而面临巨额赔偿，商会损失巨大。
　　暗面上，谢瑜华个人手里最暴利的几条线最近也断了。
　　cnn内部也出现很大的问题，不少成员带着现有资源退出商会，而剩下留在商会里的人似乎也陷入了一场利益争夺的内斗当中。
　　【够厉害的。】这是韩娄发来的消息。
　　宁夏回了一句：【韩副部长谬赞了，功劳不在我这儿。】
　　她不过是在舆论上给谢瑜华制造了点麻烦，真正让谢瑜华焦头烂额，让整个cnn乱成一锅粥的，那是男主凌泽言的功劳。
　　也不怪小说里，最后是凌泽言把谢瑜华干掉了。
　　——当初凌家虽然退出了这个‘生意圈’，看似走的干净，实则留了底牌。
　　cnn里本身就有不少人是凌家留在里头的后手，而谢瑜华那些运输贸易线的对家，谢瑜华能联系上，凌家也一样能够联系上。
　　没有绝对坚不可摧的合作，就看给的利益够不够大。
　　——
　　不过，此刻，看似将敌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凌泽言，其实并没有外界所想得那么高兴。
　　


第79章 建研究所计划
　　过去的几周, 宁海用了当初谢瑜华使用的同样手段，制造了一场针对cnn的舆论风暴。
　　凌家则借助这样的舆论攻势，不遗余力地打压cnn的生意链和运输线。
　　看似在这样一场合作当中，凌家才是最大的获益方——用最小的投入、最快的路径轻松解决掉了劲敌。
　　可实际上最大的赢家根本不是他凌泽言, 而是宁夏！
　　这就好像在马拉松比赛中, 你跑在前面人的后方, 看似有前面的人挡去了风和阻力，跑得更加轻松, 可因此也不得不按照对方的路线去跑, 不知不觉中早已被对方控制了节奏, 之后再想超过去并不容易。
　　此刻凌泽言的感受就是这样：他被宁夏牵着鼻子走了！
　　所有人都以为宁海和凌氏合作, 仅仅是为了依靠凌氏的力量, 解决自身的企业危机, 凌泽言也是这么想的。
　　可谁能想到, 那个女人, 一开始的计划都不止如此。
　　宁夏聪明就聪明在她并不是一次性让cnn的问题都曝光出来，而是陆续将谢瑜华手里的生意制造麻烦, 宁夏的舆论攻击目标看似并无联系，可真正当凌泽言将cnn这些生意和运输线打掉了之后，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对宁海和万云最有利的几条线！
　　而他，就像对方雇来的一样, 指哪儿打哪儿。
　　他前脚摆平了谢瑜华的势力, 后脚万云就跟上来迅速占领市场。
　　如今，他倒是免费为万云打下了一整片的运输线。
　　凌氏的会议室里。
　　凌泽言黑着脸，面对一众凌氏的精英。
　　“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市场分析、可行性调研、以及所谓的资金合理化问题！我现在只要你们告诉我，凌氏要建立一家运输公司，能够在万云之前, 拿下市场有多大的把握？”
　　闻言，在座众人纷纷面露难色。
　　其中一位资历颇老的高管开口：“以凌氏目前的实力和资源优势，建立一家同万云分庭抗礼、甚至于超过万云的子公司不难，只是……”
　　当初凌氏脱离cnn，从那条黑色经济链中抽身费了很大功夫，没有绝对干净的东西，只是被隐藏了。
　　凌氏如果再一次的涉足其中，难保不会牵连出过去的一些问题。
　　“所以，这件事，我还是希望董事长能慎重。”那位高管语气也格外郑重。
　　听到这话，凌泽言冷静下来，只是面色依旧不好看。
　　恰巧这时，电话响了，是跟在林雪儿身边的助理打来的。
　　凌泽言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烦：“说。”
　　“凌董，林小姐在环星娱乐公司这边，遇上了一些麻烦……”
　　顿时，凌泽言眼中的烦躁更甚：他收回之前那句话。
　　不止太聪明的女人麻烦，不聪明的女人也一样会惹麻烦！
　　凌泽言挂了电话暗骂一声，还是黑着脸宣布一声散会后，起身离开。
　　——
　　另一边。
　　宁夏则在周氏，同周子渊谈下一步的合作。
　　“宁董这是打算让我亏本？”放下手里宁夏给的资料，周子渊做出一副为难之色。
　　“你该不会是想看着，万云刚成立起来就被拖垮吧？”周子渊重新看向宁夏，似笑非笑地说。
　　对于这人的演技，宁夏心里‘呵呵’了一声，不做评价。
　　宁夏给周子渊的，正是这一次她去M国谈下来的那几家医疗设备和药剂公司的货运协议。
　　这里面，宁夏的确把费用压得很低，但还不至于让周氏亏本，更加不至于被拖垮。
　　宁夏不为所动，冷笑道：“如果几个订单就能把万云拖垮，那我应该要重新考虑和贵公司的合作了。”
　　说罢，不给某人继续‘表演’的机会，宁夏又道：“这些订单不急，第一单至少也要到二月之后。”
　　宁夏看向周子渊，声音淡淡：“我想，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周董收拾好剩下那些运输线了。”
　　宁夏指的是目前万云正在积极拿下的、曾经在谢瑜华手里的那几条货运线和中转点。
　　之前进入国内市场的那些药剂和设备，之所以价格那么高，一方面是因为公司本身的定价高，另一个原因就是运输成本高。
　　当初Y海域的整个运输线，几乎都掌控在cnn的手中，想要节省运输航程和时间，就必须要接受cnn给出的价格。
　　现在换成了万云，宁夏自然一开始就要把价格压到最低。
　　周子渊垂了眸子，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他就知道，和宁夏谈合作，绝对没有只有你占便宜的可能，难怪宁夏这么看重这几条运输线，原来早就算计好了。
　　宁夏给出的价格虽然不至于亏本，但也仅仅是比成本价上浮了10%而已，这其中还有可能因为各种不可抗力因素造成成本价格浮动。
　　这价压的——真够狠的！
　　偏偏，周氏和宁海有合约在先，不想失去这个合作方，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想接受还得咬牙接受。
　　周子渊神色不明的低笑两声：“有劳宁董来之前，还特地给了万云算了遍成本。”
　　“没、”宁夏一笑，又道：“这个底价是我问周董你的秘书要的。”
　　大约是对于这个合作方十分认可，宁夏一开口，对方就直接给了。
　　周子渊：“……”
　　宁夏又浅浅一笑：“怎么说，周董还是有得赚。”她这也算是给周子渊送生意上门。
　　“而且，未来的订单量不会少，我可以保证之后每一批的运输量，都在满货运量的80%以上。”宁夏知周子渊不会拒绝，还是又加了把火。
　　这话，周子渊并不怀疑——从药剂和设备的引进到获批，再往前推，从打掉谢瑜华的黑色运输链，到协助万云建立新市场，每一步宁夏都算好了，借此，她算是彻底打开了这一部分医疗产品的进口线。
　　说起来倒也算是为国内医疗谋福利了。
　　周子渊沉默片刻，拿着手里的文件晃了晃：“宁董给了我一个大任务。”
　　周子渊这么说，算是应下。
　　宁夏淡笑不语——周氏亏不了，何况她听说周氏最近正在招兵买马研究新能源，那个能源技术是宁夏提供的，她很清楚，一旦将新能源技术应用到运输上，周氏的运输成本至少可以减少35%。
　　周子渊看着宁夏，目光变深。
　　“关于万云项目，宁海集团不打算和周氏合作？”这番话看似邀请，实则试探：万云拿下了cnn的运输线，虽然不可能成为第二个cnn，但这个生意所带来的利益也绝对超乎想象。
　　这么大一块蛋糕，他不相信宁海不心动。
　　闻言，宁夏一愣，随即无所谓一笑：“宁海是什么水平，我还是知道的。”宁海吃不下那么大一块蛋糕。
　　顿了顿，宁夏又补充道：“而且，我只做我能做的。”运输，实在不在宁海、包括宁夏自己的涉及范畴内。
　　宁夏的话令周子渊惊讶，但转念一想，这也的确符合这个人的性格，聪明，并且足够理智。
　　“听说宁董这次M国之行遇上了些危险？”周子渊微微挑眉，看向宁夏，看似随意的提了一句。
　　宁夏面上波澜不惊：“有惊无险。”
　　周子渊又轻咳了一声：“我听说宁董还和周子浩遇上了？”
　　“年轻人冲动，脑子不太灵光，如果得罪了宁董，希望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周子渊替自家弟弟向宁夏道歉。
　　他这是在帮他，就宁夏打击cnn的舆论力度，用一半在周子浩身上，都能逼得他直接退圈。
　　那天和林雪儿、周子浩遇上的事，宁夏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我不至于跟个脑残一般见识。
　　宁夏本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突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我无所谓，不过希望周董最好能约束一下你弟弟的行为。”
　　周子渊一愣，正要问什么意思，便听宁夏又说：“那位林雪儿小姐似乎是凌氏董事长的女朋友吧？”
　　“挖墙脚这种事说起来可不好听，再则，如果最后挖不到岂不是更加丢脸？”毕竟是现阶段比较重要的合作方，宁夏可不希望他因为周子浩和男主对上。
　　宁夏的话听得周子渊一愣一愣的：这又是哪儿跟哪儿？
　　宁夏和凌泽言的关系好像也不怎么样吧？怎么这话听着好像在帮凌泽言‘除草’？
　　“哈哈、”周子渊尴尬一笑：“谢谢提醒。”
　　周子渊假意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快到饭点了，宁董要是不介意，不如一起吃个饭？”
　　宁夏看了一眼周子渊，想也不想的拒绝道：“谢谢，没空。”
　　——
　　宁夏的确没空。
　　她需要准备STS决赛。
　　虽然她们的竞赛课题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但依旧需要做很多的准备工作。
　　宁夏将公司的工作展示都扔给了老爷子和宁妈妈，自己就去了学校。
　　见宁老师这几天居然每天都到实验室来，比他们几个到得还早，然后一直和他们待到当天的工作结束。
　　实验室陈雨欣三人居然有些受宠若惊？
　　——
　　大赛如期而至。
　　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需要从学校集合出发，不过这一次，宁夏他们实验室的四个人都去了。
　　决赛的主要内容是成果展示——但与上一轮不同，决赛的展示不再是参赛者站在台上，面对一众专家评审，这一次的展示被安排在研究中心最大的一个展厅内，每一组都会被划分一块展示区域。
　　在展示区内，每一组对各自的课题和实验内容进行自由展示和解说。
　　这也意味着，他们要面对的不止有专家，还有受邀的参观者。
　　评分则由三部分组成：30%第一轮评分占比，50%第二轮专家评审分数占比，以及20%行业内受邀参观者评分。
　　展示一共三天，包括第一天上午的展区准备，和最后一天下午的结果提交。
　　怎么能在实打实算两天的时间里，将课题的设计理念、实验过程、最后的实验成果，以及未来的环保应用前景清晰准确的展现出来，让所有人理解，成了这场展示和解说的关键点。
　　宁夏将展示的任务交给了陈雨欣三人。
　　董文斌负责整体的课题汇报，陈雨欣负责现场解说，而卢珊则负责现场实验展示的操作。
　　有了之前几次的经验，这次三人并不怯场，即使面对大批的参观者，也不显得紧张，反而给人一种游刃有余之感。
　　三人配合也相当默契。
　　而宁夏只在遇到一些不好回答的问题时，才会在一旁做补充。
　　……
　　一场展示下来，还没等结果公布，陈雨欣三人已经提前开始兴奋起来。
　　——他们觉得这一次的展示超级成功！
　　“大家表现都很棒！”宁夏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真的吗？其实我超紧张的。”陈雨欣一脸兴奋的看着宁夏，语气格外激动——被宁老师夸奖了诶！
　　宁夏扬起嘴角，道：“完全看不出来。”
　　闻言，陈雨欣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嘿嘿，那是因为有宁老师在。”
　　这话不假。
　　在三人心里，宁夏简直就是万能般的存在，反正现场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只要有宁老师在那儿，肯定能解决。
　　——
　　经过一下午的分数统计，第二天正式公布竞赛成绩和获奖名单。
　　宁夏她们组毫无悬念的拿到了一等奖。
　　另外，B大参赛的其它10个课题组中，一组拿到了二等奖，两组拿到了三等奖，剩下还有三组拿到了创新奖。
　　这一次B大收获颇丰。
　　——
　　回去的路上，陈雨欣几人要高兴疯了，不是抱着奖杯各种拍照发朋友圈，就是在讨论解说过程中，哪儿哪儿哪儿还没有做到位。
　　听着几人叽叽喳喳的对话，宁夏也忍不住跟着乐呵起来。
　　一行人回到学校。
　　陈雨欣三人立马冲回了实验室，宁夏则去了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课题办和院办的老师也在。
　　见到宁夏，院长不免一番恭喜，就差将满意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恭喜咱们宁夏老师这次扛了红旗回来。”院长一脸笑意的说道。
　　这一次算上‘创新奖’，他们学校一共拿到了6个奖项，比隔壁那个小破学校多了一个奖，他高兴！
　　最重要的是，一等奖就一组，被他们拿了过来。
　　一番笑谈，几人倒也没有浪费时间，很快进入了正题。
　　说到关于实验课题的事情，众人的神色也多了几分严肃认真。
　　“之前学校已经说过，这一次如果这个课题能够拿到奖，就升成一类课题，咱们说话算话。”院长脸上喜意始终不见褪去，对着宁夏语气干脆的说道。
　　这事当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不过早就已经报上去了，学校那边也都同意了。
　　宁夏一笑，神色也带了些许愉悦：“谢谢。”
　　“谢什么，这是你们应该得到的荣誉。”
　　“不过、”院长话音一顿，又道：“按照一类课题的标准，你们实验室还需要再进几个人。”
　　“没问题。”宁夏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她也正有这个考虑。
　　不过，相应的问题又来了，上一次宁夏通过了资格考核，算是他们学院的正式聘请导师了，有资格带学生，但是按照规定，宁夏是没资格带研究生及以上学生的。
　　现在的三人还算在钱教授那儿没问题，但如果要再进人，就只能进本科生了。
　　院长将这些现实中的情况，也一并告诉了宁夏。
　　宁夏却毫不在意。
　　“我知道了，进3-4个本科学生就可以。”宁夏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在现世的时候，宁夏光是说某个项目要进人，就会收到大堆的申请邮件，甚至她还可以邀请很多教授参加项目研究。
　　但今时毕竟不同往日，她身份地位和前世毕竟没法比。
　　不过，宁夏也不担心。
　　她的实验设计很完整，就目前阶段的实验，有陈雨欣三个，再加上后期找几个本科生进来跟着做，也完全足够。
　　院长点点头，直截了当的道：“那先这么安排上，有什么问题，尽管向学院提。”院长的意思是：如果宁夏那边实在不行了，他们还是可以安排其他一些教授过来挂个名，或者管其他教授‘借’几个学生给宁夏。
　　“至于实验室的安排嘛……”院长想想，又道：“目前腾出来的实验室是702-703两间，可能有些小了，后面可以再调整。”
　　宁夏应下，对此并不是很在意：“没关系，两间实验室，就现阶段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一阶段的实验过程中，宁夏并不考虑在学校占用太大的实验室，够用就行。
　　至于下一步，宁夏正在计划建立自己的研究院。
　　这个计划，宁夏暂时没向院长提。
　　将事情谈妥，宁夏去课题办那边做了备案，又去实验楼管理室那里做了登记，这才回了她们现在的小实验室。
　　宁夏刚从电梯里出来，就发现了不对。
　　原本平时安静的实验室走道，今天居然有点热闹。
　　——是在庆祝拿奖？
　　宁夏心里猜测道。
　　走进去居然发现看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韩娄？”
　　


第80章 信息安全
　　韩娄？
　　这人难道不应该在医院吗？
　　韩娄的出现, 让宁夏感觉一阵意外。
　　惊讶过后，宁夏黑着脸将人从实验室领走。
　　剩下陈雨欣几人在背后一脸好奇。
　　陈雨欣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道：“刚才那个人真的是宁老师的朋友诶。”略微想了一下刚才宁夏和韩娄的相处，又道：“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这颜值真的是……”也太好了点，陈雨欣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
　　“你叫他进来的时候, 差点吓我一跳, 还以为出现幻觉了。”那个人真的是惊艳到她了。
　　“是明星吗？”卢珊凑过去, 询问陈雨欣，如今宁夏在他们眼里, 就是一切皆有可能的存在, 认识明星也完全不奇怪。
　　“肯定不是。”陈雨欣的声音带着无比的肯定——这种颜值就光凭那张脸, 如果是明星的话, 对方现在一定是顶流般的存在, 她不可能不知道。
　　陈雨欣眼睛一亮, 有些激动的道：“怎么办, 好好奇对方的身份呀。”
　　这一次是卢珊让陈雨欣打住了：“行了行了, 别好奇了，你想知道等宁老师来的时候, 再问不就行了。”
　　“咱们赶紧把这几个数据处理了吧。”话落，卢珊已经开始着手整理。
　　陈雨欣点头，加入其中：“也是。”
　　陈雨欣暂时压下了好奇，认真和卢珊一起开始处理数据。
　　——
　　这边, 韩娄和宁夏走在校园路上, 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惬意的笑。
　　看着某人优哉游哉的模样，宁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直接开口道：“韩副部长突然到访B大，有事？”
　　宁夏走的不快, 有种漫步校园的感觉。
　　一旁的韩娄，一脸风轻云淡：“没事。”
　　宁夏：“……”
　　见宁夏眉头微蹙，韩娄微微挑眉道：“出来转转而已，难得回味一下大学时光。”
　　韩娄此时心中完全不像面上那么淡定，相反，此刻他的内心十分激动——像这样可以自由行动的状态，对于他来说已经太久不曾有过了。
　　所以当可以摆脱轮椅，双脚落地的那一刻，韩娄激动到难以言喻，迫不及待想找一个人分享内心的喜悦。
　　于是他想到了宁夏。
　　然后就来了。
　　“哎、”韩娄摇摇头，假意轻叹了一声：“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不过怎么感觉这人惊吓更多？韩娄在心里吐槽一句。
　　听到韩娄这话，宁夏有些好笑。
　　——韩娄结束了第一阶段的治疗，她知道。
　　第1阶段的治疗效果和宁夏预想的差不多，稍微比预期更好一些。
　　这大概与韩娄本身的配合度和身体素质有关系。
　　只是，这才是第1阶段的治疗而已，后面还有两到三个阶段的治疗没有进行，
　　这人是不是太飘了？
　　见宁夏表情严肃，韩娄轻笑一声，语气之中带着难得的悠闲：“我现在感觉很好，不用担心。”而且除了今天之外，他大部分时候还是相当‘听话’的。
　　——
　　两人一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韩娄给宁夏带来了一个消息。
　　“什么？”宁夏看了一眼韩娄，问道。
　　“好消息、”说罢，韩娄又道：“谢瑜华在外海出事了，多半是回不来了。”
　　宁夏明白韩娄的‘回不来’是什么意思，并不觉得同情，只是好奇怎么会出事。
　　“保险箱都让人给撬了，剩下那么点家当，人多肉少，出现些伤亡在所难免。”眼里闪过一丝冷笑，韩娄语气调侃的道。
　　——过去cnn之所以做得稳当，不过是靠着巨大的利润和分红在支撑，宁夏和凌泽言两人合作，一个混淆视听，一个釜底抽薪，废了cnn大半的‘江山’，没了利益做支撑，无需多做什么，商会内部自己就已经先乱了。
　　Cnn的黑色产业链运行多年，大部分的资源和资产掌握在谢瑜华手里，其他几家想从谢瑜华手里拿了资产跑路，于是，联手趁着谢瑜华去外海对家那里稳定合作的时候，将人给办了。
　　这其中其实还有别的势力插手。不过，韩娄不打算告诉宁夏。
　　“就这样？”宁夏心中多了几分疑问，具体的呢？
　　“不然？”韩娄反问，话音一顿，又道：“你知道结果就行了。”至于过程，太脏。
　　他觉得宁夏还是听听歌、听听音乐剧这样美好的东西就好。
　　不过，宁夏这一手玩得也的确厉害，估计谢瑜华到死都没有想通：自己怎么就被一个完全看不起的公司、外加一个看上去毫无攻击力的女人，给摆了这么大一道。
　　“不过谢瑜华虽然没了，cnn还在。”韩娄将视线落在宁夏身上，语气认真的提醒道。
　　“估计现在想找你报复的人，正排队拿号呢。”半开玩笑的语气，不难听出里面混杂着关心。
　　韩娄这话没在开玩笑。
　　“你自己小心点。”韩娄面色一正，又提醒了一句。
　　闻言，宁夏认真点点头：“我知道。”唇角微微上扬，宁夏又道：“谢谢提醒。”
　　“付钱吗？”
　　宁夏：“……”滚
　　——
　　韩娄收起了玩笑，又问：“你打算自己建一个研究所？”
　　听到这话，宁夏神情一顿。
　　建研究所的事情，目前是宁夏脑子里的一个计划，还没有告诉过谁。
　　她不过是在网上顺手查了一下研究所的选址问题，稍微计划一下放在哪里更合适，这人居然就知道了，还真是……
　　——可怕。
　　宁夏心里吐槽了一句。
　　宁夏视线扫过韩娄，语气随意的道：“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所谓的信息完全都是忽悠人的？”
　　韩娄轻咳一声，略有尴尬的道：“也不能说得这么……”耿直。
　　“不过，就个人和群体而言，的确没有所谓的秘密。”想着，韩娄又补充道。
　　“除非你能够完全断绝和周围的联系，并且脱离‘天眼’范围之内。”韩娄低笑一声，心道：但这几乎不可能。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在使用手机时下载了一个APP，很多APP会询问你是否允许打开某某权限，你的确可以不允许，但那会影响你的APP正常使用。而当你选择了‘允许’时，也就意味着你的一切，在它那里已经没有秘密。”
　　顿了顿，韩娄详细的做出解释：“它可以随时获取你的位置信息，它可以查看你手机里所有的照片、联系人、甚至账号密码，它甚至可以随时‘看’到你在做什么、‘听’到你说的每一句话，只需要简简单单打开你的相机功能和话筒功能，这个过程根本不需要让你知道。”
　　宁夏：“……”的确如此，只是听着还是让人不怎么舒服。
　　“所以韩副部长可以知道任何你想知道的？”宁夏反问道。
　　韩娄没有否认：他的确有这样的权限。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都‘看’的，路边阿姨在小视频上买了几条秋裤，对面妹子又用了几层滤镜发了几张照片，这些事情我没空知道。”
　　“只是最近特别关心了一下你而已。”韩娄笑笑，状似随意的说道。
　　宁夏内心呵呵一声。
　　“此外、”韩娄正了正神色，又道：“除了信息的监管有针对性，本身它的主要职能，也是为了保护信息安全。”
　　“我们利用合法化的软件互联网渠道，对用户行为实施监管，但本身并不针对于用户，那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会被过滤掉，包括我们现在说的这些，也不算是什么重要信息。”
　　“反外侵爬虫，防止外侵入抓取和空中抓取，这才是我们存在的主要意义。”最后，韩娄做出一番总结，语气多少带了一点大义凛然之感。
　　宁夏挑眉，立刻抓住中心：“对外不对内？”
　　韩娄微微点头，肯定道：“可以这么理解。”
　　“不过也有一些重要机构和重要人物的信息，会受到重点保护，乃至绝对保护。”说到这里，韩娄没有继续再往下说，但宁夏已经懂了。
　　——
　　本来就颜值很高的两人走在学校里，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从食堂前面走过，还能听到几个女生在低声讨论。
　　“那两个人颜值好高啊。”
　　“表演系的？”
　　“不是。”那人仔细看了一眼宁夏，对身边的人小声说：“那个是宁夏吧，生物系的老师，之前论坛里不是还有关于宁老师的帖子吗。”
　　“哦哦，我想起来了，好像她本人看着比视频里的还好看诶。”
　　“旁边那个小哥哥是谁？宁老师的男朋友？”
　　……
　　几人的议论还在继续。
　　这边，宁夏面无表情。
　　倒是韩娄不要脸的笑了笑。
　　“有眼光。”
　　宁夏：呸！
　　“不过话又说回来，宁老师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韩娄说这话的语气，相当的认真且严肃。
　　“我这个‘男朋友’可以随时补上的。”
　　宁夏：“……”
　　见宁夏不搭理自己，韩娄仿佛习惯了一般，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都到食堂了，不打算请我吃个饭？”看了眼食堂，韩娄又看向宁夏，带着‘蹭饭’的暗示。
　　这时，宁夏笑了：“还是医疗中心的饭比较适合韩少。”
　　看着宁夏的表情，韩娄总觉得这笑让人瘆得慌是咋回事？
　　——
　　最后，韩娄被医疗中心的车给押了回去。
　　车是宁夏在看到这人时，就打电话去中心那边叫的，顺便在医护车离开之前，宁夏又同医护人员强调了一遍，务必看好韩少。
　　虽然第一阶段的治疗很顺利，看起来韩娄也恢复得不错，但接下来几个阶段的恢复治疗才是关键，不能有半点岔子。
　　很快，宁夏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不出意料是韩娄发来的。
　　一个黑脸娃娃的表情包，下面还写了一排字：【你良心不会痛吗？】
　　【宁夏：不会】
　　【韩娄：……】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宁夏的冷漠。
　　【韩娄：零三七中心，如果你想搞研究所，可以考虑在这里。】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信息安全绝对保护。】
　　虽然不知道宁夏想搞个什么样的研究所，不过，以他对宁夏的了解，她不会无缘无故那么关心信息安全的问题，除非，宁夏的研究所有这样的考虑。
　　宁夏的目光在这个名字上停留了很久，没有再回复韩娄的消息，不过倒是给医疗中心那边打了个电话——韩少今天的晚饭想吃什么随便他点。
　　——
　　送走韩娄没多久，宁夏接到了胡博文的电话。
　　“胡叔？”
　　“副董，韩少那边已经安全送回治疗中心，进行了简单检查，没有什么问题。”胡博文对宁夏汇报道。
　　“嗯。”宁夏应声，随即又道：“让那边安排一下韩娄的复健，每天可以进行适量的恢复性活动，但是注意不要过量。”
　　“好的。”胡博文立刻应声。
　　“另外，”胡博文又道：“今天上午，我们又和Xreal研发中心那边进行了一下工作对接。”
　　“对方目前正在二代‘空间获取’的基础上进行技术提升，预计3个月内可以做出第三代，按照他的预期的效果，第三代的技术在精准度方面可以达到99.6%以上，另外传感部分也会有很大的性能提升。”胡博文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这一次发布会上的‘空间获取’技术的展出非常成功，甚至有专家评价，这或将成为医疗革新过程中，具有时代意义的一项技术。
　　因此，宁海与Xreal的合作也在加快推进。
　　“3个月么？”宁夏略微思索一番。
　　Xreal的效率，又一次让宁夏惊讶了。
　　——
　　另一边，M国。
　　扔下一众员工夜以继日的加班，作为总裁的文森此时已经换上了花衬衫、拎上行李箱去了Q镇度假。
　　美其名曰：代表大家，探望老板。
　　Q镇，一家私人医院内。
　　文森坐在一旁，在他对面的是他老板，Xreal研发中心的所有人。
　　如果宁夏在这儿，或许会很惊讶：因为病床上这个人，和她认识的那个秦肃一模一样。
　　“老大，这次‘空间获取’这个项目，大家都很感兴趣，所以我又安排了两个组的人参与研发。”文森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语气不太严肃的汇报工作。
　　病床上的秦肃，对于手下员工这种行为似乎有些嫌弃，微微皱眉。
　　不过，听到文森的话，倒是点了点头：“可以。”
　　“那边很急？”秦肃顿了顿，又问。
　　文森略微沉吟片刻，给出答复：“宁海集团应该是希望这项技术，能够尽快应用到实际医疗当中去。”其实他也很希望，因为这项技术的研发成果，是宁海和他们Xreal共同所有。
　　“那就再加快一些，必要时候可以再增加几组人进去。”秦肃看向文森，直接吩咐道。
　　“好的。”文森立马应下。
　　想到什么，又道：“另外，上次那个事故，似乎已经有人在我们之前处理了。”
　　文森说的，正是上一次宁夏他们在返回酒店的路上，遭遇袭击那件事。
　　当时赶到现场的有两队人，一队是顾修远找的，而另外一拨其实是他们安排的人。
　　按照老板的意思，他们安排人跟着宁夏在M期间，一直保护着宁夏的安全，只是因为那天宁夏是去谈其他生意，他们的人不便跟得太紧，所以才让人钻了空子，险些让宁夏遇险。
　　秦肃点头：“人没事就好。”
　　文森应道：“是的。”他觉得他们老大太有先见之明了，之前他们中心可从来没去亲自迎接过合作方的人，更加不会专门安排人全程保护，没想到就这么一次，还真起到了作用。
　　“宁夏、”说到这个名字时，秦肃停顿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给秦肃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好像认识多年。
　　也正因如此，对于这一次的合作，他才会那么重视。
　　“那边还有什么其他要求？”
　　文森想想：“似乎没有了、”随后总结道：“他们只是希望我们，能尽可能提高机械的精准度。”当然也提了很多不错的建议。
　　错觉吗？他怎么觉得这一次老大异常的好说话？
　　换作之前，他们可不会那么耐心的了解客户和合作方的意见。
　　“那就照她的要求做吧。”秦肃语气平静无波的给出指令。
　　“好的。”文森应下，将啃完的苹果核扔进了垃圾桶。
　　“老大，你这手术还需要多久？”文森多少带了些好奇的盯着秦肃。
　　他只知道，他们老板似乎在进行一项脑部方面的手术，具体情况他不知道，不过，老大的状态看起来不错，应该不是大问题。
　　“还有最后一项手术，快了，大概两周时间。”秦肃直接回道。
　　……
　　——
　　景园。
　　从学校回到家里，宁夏专门上网去查了零三七中心。
　　这家中心，网上的介绍是一个上世纪建成的工厂区。
　　宁夏在为数不多的帖子里，看到了几条网友评论：
　　【好像是什么工厂区吧？没进去过。】
　　【我记得我小时候就有了。】
　　【零三七厂？难道还没有倒闭？】
　　【估计快了，我看那附近周围现在都是学校、广场还有新修的住宅楼啥的。】
　　【不是，好像已经倒闭了，现在那块地已经被改造了，租给公司当办公楼还是怎么的。】
　　……
　　——快倒闭了？
　　宁夏琢磨着这个词，并不觉得韩娄会忽悠她。
　　而且据她所知，的确有部分的科研中心，因为涉及重要研究或是涉密项目，对外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甚至于查无此地的也不在少数。
　　零三七中心，这个在外界看来稀疏平常的旧厂区，说不定内有深意。
　　可惜在网上，宁夏无法找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宁夏考虑着入驻零三七中心的可能性，以及接洽途径。
　　完全没想到，她居然很快就有了一个直接进入037的机会。
　　


第81章 哪块位置好
　　宁夏与祁司明约了见面——关于合作的事情, 还有很多细节需要磨合。
　　只是，让宁夏意外的是，对方约她见面的地方居然就在037中心。
　　和网上说的差不多，整个037中心看上去并不起眼, 和普通的老式工厂区改办公区域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谁会想到, 这么一个普通的‘办公区域’, 会是韩娄口中的重点信息保护区域。
　　而且其中汇集了无数重点研发和核心研究。
　　如果不是有祁司明的关系，这个地方宁夏应该进不来。
　　“那几批药剂和设备进口审批的事, 之前有劳祁家主。”宁夏与祁司明见面, 先为之前M国那几家公司的药剂和医疗设备进口获批的事情, 对祁司明说了声感谢。
　　如果不是祁司明的关系, 以目前的形势宁夏就算是拿下那几家公司的合作, 那些药剂想要通过审批应该没有那么快。
　　“举手之劳。”言罢, 又道：“而且你这算是做了件好事。”祁司明对着宁夏温和一笑, 神色自然的道。
　　“你之前知道这里？”注意到宁夏进来之后, 对于来到这样一个地方似乎并不惊讶，相反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祁司明有些诧异的问道。
　　“了解过、”话落，宁夏又补充道：“不过不多。”
　　仅限于网上那些明面上的了解。
　　祁司明又笑了笑，为宁夏介绍：“这个地方曾经是秘密工厂，主要储存特殊用途黄金, 和生产jun工专用配件。”视线落在明显有些陈旧的区域, 祁司明又道：“这部分的土地属于官方。”
　　“之后，黄金存储和配件生产被搬往别处，这里就被改造成了专用业绩研发中心。”祁司明对这里的历史稍作解释。
　　视线落在宁夏身上，祁司明又开始对此进行详细的说明。
　　“整个中心的建设是类环状结构，一共三个区域, 最外层的普通科研生产区域，往里一层的核心科研区域，以及最里面的。”
　　“包括新型产业，电子科技产业，特殊医疗卫生研究基地，新型材料研发中心，专项生物研究、化学研究，以及……”停顿了一下，祁司明语气中不自觉带了几分严肃：：“S型号系列攻击性设备的研发和测试基地，也在这其中。”
　　只不过那一块区域完全封闭，除非拿到经专门审批的入场证、再通过严格检测，否则，连他也没有资格进去。
　　听到祁司明这一番详细的介绍，宁夏表情越发严肃——这里，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加意义重大。
　　见宁夏一脸凝重的神情，祁司明轻笑：“我们今天只是去第二层其中一个中心参观。”
　　——
　　祁司明带着宁夏去的地方，是一个疾病研究中心。
　　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了中心正门口。
　　对方做了自我介绍：“我是这间疾病研究中心的主任，程斌。”
　　“很荣幸二位能到我们中心来交流指导。”程斌客气地说道。
　　“程主任客气了，应该说是我们来参观学习。”祁司明也客气了一句。
　　三人一番简单寒暄。
　　宁夏和祁司明换了专门的衣服，跟着程斌进入了研究中心。
　　类似的医疗研究中心，在现世的时候，参与一些疾病治疗研究项目时宁夏也曾去过，这里和宁夏之前去的那些差不多。
　　“我们这个研究中心，主要是针对一些疾病的。”程斌一边走一边进行详细介绍：“包括突发性疾病、全球性突发卫生事件、全球性疾病和特殊地区疾病……”
　　“这一部分主要陈列的是我们的成果展示。”走入一块展厅，程斌继续介绍道：”包括比较有代表性04年的全球性H1T0特效药剂、10年东F洲爆发的B-Shi的疫苗……”
　　一番介绍过后，程斌又将两人带到了下一个区域。
　　“这里就是我们的核心研究中心了。”程斌一边继续带着宁夏等人往里走，一边说道。
　　走在通道里，隔着玻璃可以看见左右两边各自的试验研究区域，一排排的研究室，以及研究设备、医疗设备，看上去十分壮观。
　　“左边区域主要针对的是常规项的疾病研究，而右边区域则是突发性应急研究，一般情况下处于半关闭状态。”
　　说罢，程斌停下，转过来对宁夏二人道：“因为我们这里主要针对的是疾病研究，所以设施设备相对比较单一，而且也不算多，让宁副董见笑了。”
　　对于今天要接待的人，中心之前做过了解，自然也知道宁夏来自宁海医疗。
　　宁海医疗就设备方面还是相当齐全和先进的，而且对于宁海最近在做的‘智慧医疗’他也在关注。
　　“程主任谦虚了。”宁夏一笑，说道。
　　“这里的医疗设施设备，已经非常先进了。”宁夏由衷地评价道。
　　——这里面的设备，几乎都是最先进的，之前宁夏以为在M国公司见到的那些已经很先进了，但这里的显然半点不差，其中还有一些宁夏之前并未见过，应该是自主研发的。
　　而且这里的整个研究体系，建立的非常完整。
　　合理化的布局也非常具有可参考性。
　　听到宁夏的夸奖，程斌面露几分笑意，又详细的向二人介绍了一番。
　　……
　　两人一直在中心参观了小半天，才离开。
　　出来，走在路上。
　　宁夏开口感叹了一句：“其实我们国内的疾病医疗，已经走在了世界前沿。”
　　祁司明颔首，认可道：“的确如此。”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只是这里的研究多半具有战略意义。”因此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真正能看到、并且了解的人不多。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能够见识到国内的先进水平。”宁夏对祁司明感谢道。
　　不然单凭她现在的身份，不可能有机会见到这些。
　　祁司明笑了笑，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
　　“有什么感想？”祁司明询问道。
　　——未来他们的合作也会上升到一定的高度，他之所以邀请宁夏到这里来参观，倒不是要让宁夏深入研究这些，只是希望能从另一个角度，让宁夏了解一些信息，以及获得一些灵感和参考。
　　宁夏垂眸，略微思索，道：“有针对性和指向性的建立研究中心，这应该是个必然。”
　　“在医疗中心的组织构建方面，可以参考这里。”已经成熟且经过数十年验证的东西，借以参考就是一种财富。
　　“不过，体量上的需求大约需要是这里的至少3倍。”宁夏神情认真地说道。
　　建立这样一个疾病研究中心的耗资巨大，如果是建立一个3倍以上体量的医疗中心，耗资会更加巨大，而且如果要在这个级别上再做提升，恐怕耗资不止3倍。
　　“无碍。”祁司明给了宁夏一个确切的答复。
　　宁夏颔首，继续说道：“另外，在空间布局方面，需要再将军事医疗的特殊性考虑进去，包括特殊防御、临时转移基地……”
　　宁夏的声音平缓，祁司明则在一旁听得认真。
　　“可以。”
　　祁司明又问：“还有吗？”
　　宁夏考虑片刻，说道：“除了医疗中心之外，我的建议是最好能够确定一个体系，就地搭建医疗中心。”
　　远水救不了近火——比如对外驻jin基地、舰艇、乃至于航母上，本身应该配置一个高水平医疗机构。
　　最好能接近医疗研究中心的水平。
　　“如果有条件，最好能够一并配套建立研究实验中心。”想到这里，宁夏又补充道。
　　祁司明点了点头——宁夏说的这些，也是他们在考虑并且在做的事，只是，想要和医疗研究中心总部达到同等水平，这很难实现。
　　“‘空间获取’技术可以实现吗？”祁司明想到了什么，询问道。
　　那天宁海的发布会他看了，对于最后提到的‘空间获取’技术，祁司明格外关注。
　　“两年内。”宁夏并未隐瞒，直接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顿了顿，祁司明又道：“你知道，在作战过程中，我们既要保证前方医疗的及时性，但也必须考虑尖端医疗队伍和资源的安全性。”
　　在远方基地上建立专门的医疗中心不难，投入设备也没问题，但医疗团队、尤其是专家级医疗资源稀缺，可以保证同样的设施设备，却很难保证每个基地都能配置上相应的专家。
　　所以，祁司明想到了宁夏在发布会上提到的远程手术。
　　“可以。”这部分，已经做好了详细的进程计划，宁夏直接说道：“技术研发这一块按照目前的进度，大约一年半的时间足够了。”
　　宁夏略微皱起眉，又道：“但是有一个先决条件。”
　　祁司明一顿：“你说。”
　　宁夏看向祁司明:“高速信息传输的建设，必须同步跟上。”
　　目前国内这方面的发展速度的确领先国外，但还远远不够。
　　现在的技术的确达到了第五代技术，但实际上，90%以上的基站是用现有的第四代基站改的，并非专业的针对于第五代技术建立的全新基站，也正因如此，现在的五代信息传播速度从表现上来看，并未比第四代提升太多，甚至在有的地方会出现表现不如四代的情况。
　　祁司明应道：“你说的这个我知道。”言罢，祁司明语气中带着肯定，又道：“不过别担心，按照计划，2年内，95%以上的五代基站会建成，全面实现五代信息传播，甚至达到五代+。”
　　这本身是一项战略任务。
　　在现代战争中，发现即是毁灭。
　　谁的信息速度快，谁能够更快的发现对方，便意味着已经赢得了先机。
　　——
　　宁夏点点头，想到祁司明说的尖端资源稀缺问题，宁夏突然想到什么。
　　“不知道官方有没有考虑人才定向培养？”宁夏看向祁司明，询问道。
　　“定向培养？”祁司明一怔。
　　“没错、”宁夏应声，又道：“据我所知的目前在航天、jun事等方面会涉及专业的人才培养，既然其他领域也存在人才稀缺，其实完全可以参照这个模式进行人才定向培养。”
　　宁夏的话让祁司明眼前一亮，立刻问道：“你是说在大学专业方向内，划出一条定向人才培养的范围？”
　　“不止是大学，其实我觉得可以再早一些，从高中、甚至是初中开始进行人才选拔以及定向的培养。”这项计划在现世已经开始了。
　　说罢，宁夏又道：“与其让人才在羽翼丰满之后流入国外，不如在他们成长过程当中，就将他们留在国内。”说到这里，又解释道：“正好，也可以让他们更早接触，更清楚的认识到如今国内的科技发展，早已不比很多人向往的某些国家逊色。”
　　宁夏这话，现实，但也真实。
　　这个建议打开了祁司明的思路。
　　“你有过这样的打算？”祁司明又问。
　　宁夏莞尔一笑：“其他领域我不管，不过生物科技这一块，我的确有这样的考虑。”
　　“值得一试。”祁司明语气肯定的道，
　　本来，祁司明想和宁夏继续往下讨论，听听宁夏在这上面的想法，可惜时间有些晚了。
　　宁夏看了眼时间，向祁司明歉意的道：“关于人才定向培养计划，有机会我可以和祁家主详谈，不过抱歉，今天我还有些其他事。”马上就要离开。
　　听到宁夏的话，祁司明应声：“我知道。”
　　紧接着，祁司明又道：“我送你过去。”
　　闻言，宁夏一愣，诧异的看了祁司明一眼。
　　今天是顾家老爷子的寿宴。
　　原身和顾修远结了婚，也算是一家人了，所以，逢年过节、礼节上的往来在所难免。
　　今天的寿宴，爷爷、宁爸爸宁妈妈也会去。
　　宁夏这会儿过去，时间上应该刚好。
　　宁夏本来还诧异，不过转念一想，祁家和顾家本身之间就有生意往来，再加上祁司明和顾修远两人又是好友，祁司明知道今天是顾老爷子的寿宴，这不奇怪。
　　不过宁夏不准备麻烦对方。
　　“谢谢祁家主的好意，不过还是不劳烦了。”宁夏婉拒道。
　　“宁夏。”祁司明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宁夏。
　　“你从这边出去不方便。”这里还在037的区域内，通行管控，宁夏从这出去并不方便。
　　“从这里到出口还有很长一段。”祁司明又补充一句。
　　“顾老爷子的寿宴是在顾氏旗下的燕庭酒店，距离这附近不远。”
　　话落，祁司明看着宁夏，自然而然的道：“我也要去，一道吧。”
　　祁司明的某一句话提醒了宁夏，037在管控区，她即使叫了司机过来也进不来，的确有些麻烦。
　　“有劳。”
　　“麻烦祁家主送我到外面就可以了。”
　　“好。”
　　——
　　车里。
　　“空调温度要再高一点吗？”祁司明看向宁夏问道。
　　为了方便参加晚上顾老爷子的寿宴，宁夏今天出门时穿了身适合出席宴会的衣服，虽然穿了外套，不过看着还是有些单薄。
　　“不用，这样就好。”宁夏礼貌的回答道。
　　透过车窗，宁夏的视线落在了外面各个中心研究机构的牌子上。
　　“在看什么？”注意到宁夏一直在看外面，祁司明随口问了一句。
　　——看哪一块位置好。
　　宁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收回视线看向祁司明：“这个地方很不错。”
　　“确实。”祁司明眼中带着几分赞同。
　　“祁家主知道入驻这里需要什么条件吗？”宁夏也不含糊，直接问道。
　　祁司明微愣：“你想将医疗研究中心放在这里？”
　　“不是、”宁夏摇头：“是我自己的研究所。”
　　宁夏的话让祁司明有些惊讶，同时看着宁夏的目光当中又多了几分赞叹。
　　“你是就想进入哪一个区域？”每个区域和重要程度不同，要求也不同。
　　宁夏稍作思考，简洁明确的道：“普通科研区域。”
　　现世的时候，她的那项研究有官家的支持，倒的确够格进入核心区域。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她手里这个项目在大赛之后，虽然已经有不少企业联系到她，但还远远达不到预期。
　　毕竟这个项目真实的应用目的，不是只有环保那么简单，
　　量力而行。
　　祁司明微微点头，为宁夏解惑：“据我所知，如果只是普通科研区域的话，入驻条件并不高。”但毕竟也是官家直接管理的中心。
　　“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去协调。”祁司明没有将话说满，但他会尽力。
　　宁夏面露喜色：“那我先谢过祁家主了。”
　　宁夏心里开始计划，如果真的成了，要以什么作为感谢。
　　祁司明又同宁夏说了一下他所知道的条件。
　　就像祁司明之前说的，燕庭酒店离037中心不远。
　　宁夏本来联系了司机，打算从中心出来就下车，结果只是同祁司明简单聊了几句，再一抬头，竟然已经到了燕庭酒店楼下。
　　前排的陆伯正要下车替宁夏开车门，结果却让人抢先了一步。
　　车门打开。
　　看见是顾修远，让宁夏略微意外了一下。
　　


第82章 硝烟味
　　看见顾修远朝自己伸出来的手, 宁夏微微一愣——闹不懂这人又在做什么。
　　气氛似乎凝固了两秒，见顾修远似乎相当执着，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宁夏想想, 将手里的包塞进了对方手里。
　　从宁夏手里接过包, 顾修远神情微顿, 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失望，不过还是妥善地替宁夏拿好了包, 一手扶住车门, 看着宁夏从车里下来。
　　“谢谢。”宁夏看向顾修远, 语气清淡的道。
　　“抱歉来晚了。”宁夏神色带着疏离, 语气也有些客气。
　　“不晚。”顾修远看着宁夏, 神情柔和的道。
　　——
　　祁司明从车上另一边下来, 目光与顾修远对上。
　　两人对视片刻, 祁司命先笑了, 让陆伯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薄礼，给顾老祝寿。”
　　“司明客气了, 一会儿可以亲自给老爷子送去。”顾修远没接，转而说道。
　　祁司明也不在意，对顾修远一笑：“倒是许久不曾拜访顾老了。”
　　“老爷子近来怎么样？”随后，祁司明又问道。
　　“不错。”顾修远薄唇吐出两个字。
　　顾修远看着祁司明：“司明最近打算涉足医疗行业？”顾修远知道宁夏今天与祁司明见面是因为什么, 也知道最近宁海医疗和祁家那边的合作。
　　祁司明也不避讳, 直言道：“的确有这样的计划。”
　　顾修远微微眯眼：“在我看来，祁家似乎并不适合这个领域，”
　　顾修远的‘直言不讳’听得一旁的宁夏有些诧异——这对好朋友的聊天方式都是这样的——耿直？
　　祁司明却笑了，反问道：“不试试，如何知道适不适合？”
　　“我愿意对此赌上全部。”祁司明这话笑里带着认真。
　　“而且、”顿了顿, 祁司明又道：“我认为我很适合。”
　　顾修远另一边的拳头握紧，眼里闪过一丝危险，淡淡地看着祁司明：“不属于自己的领域，不要轻易去涉猎。”字里行间之中带着警告。
　　“而且，我不觉得你会成功。”
　　两人的对话，周围的人听着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虽然气氛感觉有些严肃，但是听着更像是顾董在劝告祁家主，不要轻易做出投资。
　　而宁夏脑子里还在考虑着，之前说的研究所建在037的事情，并未关注两人的对话，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那一丝硝烟味。
　　唯独祁司明身后的陆伯隐隐察觉了不对。
　　原本陆伯就已经看出了点什么，此时，看着这二位的气氛，陆伯面上一紧。
　　“家主，贺礼是否现在给顾老爷子送去？”陆伯在祁司明身边，神色恭敬的开口打岔。
　　祁司明看了一眼陆伯：“我亲自送去。”
　　言罢，又看向顾修远：“抱歉，晚些还有个重要会议，改日再亲自去向老爷子赔罪。”
　　“请便。”
　　……
　　祁司明朝着顾修远打了招呼，又朝宁夏点点头。
　　进去亲自给顾老爷子送了寿礼，便直接离开了。
　　——
　　这边，看着祁司明离开，顾修远收起了眼里的暗色，看向宁夏，目光温和。
　　在酒店门口站了一会儿，此时宁夏有些冷。
　　注意到宁夏紧了紧外套的动作，顾修远反应过来：“冷吗？”自觉地帮宁夏挡了风口，顾修远提议道：“那个，需不需要回家去取一件厚一点的衣服。”
　　“不用了。”宁夏语气直白的拒绝了顾修远。
　　本来外套也是在外面的时候才穿的，一会儿进了宴会场也要脱掉。
　　她怎么觉得顾修远有点不符合人设，说话不动脑子？
　　“先进去吧。”宁夏又道，一直在外面，怪冷的。
　　——
　　进了酒店，宁夏将外套递给了一旁的侍者，并未注意到，接过衣服的是顾修远。
　　有人帮自己拿着包，正好，宁夏一边走一边放下了脑后的头发，将头发又重新绾了一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再配上精致的发饰，精致又不失气质，很适合今天这样的场合。
　　顾修远的目光落在宁夏的发梢上，最终停在了宁夏纤细的指节上。
　　“怎么了？”宁夏看了一眼顾修远问道。
　　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外套和包都在顾修远手里，顿时有些不太好意思。
　　“给我吧。”宁夏有些尴尬的道。
　　“无碍。”顾修远并未将外套交给宁夏，而是自然的拿在手中。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宴会厅。
　　“先生，太太。”两旁的侍者为两人开了门。
　　——
　　宁夏和顾修远两人一同进入宴会厅，自然引起了在场众人的一番关注。
　　“那是顾太太？”
　　“刚才看顾董那么急着出去，我还以为顾董有事离开了，没想到居然是去接顾太太。”又有人小声说道。
　　“也没多久不见，怎么感觉顾太太又变漂亮了？”不是颜值上的提高，而是气质上的变化，再加上此时顾修远和宁夏走在一起，怎么说呢，无论从颜值还是气场都很养眼。
　　“顾董和顾太两人关系不错呀。”有位太太看着宁夏和顾修远感慨道。
　　“那可不一定、”旁边一人说道：“说不定就是作秀的而已，可别太当真了。”他们这圈子里的人，作秀的事儿还少吗？
　　“不是啊，我听其他太太说，之前顾太和她们去逛街的时候，顾董有几次还专门来接呢。”显然不认可那人的话，有一人反驳道。
　　“你也说那是听说了、”那人浑不在意的说了一句，又道：“最近因为宁海集团，宁家在圈子里倒是声望水涨船高，顾修远重视一点也是应该的吧。”
　　说到宁家，几位太太纷纷露出羡慕之色——最近宁海几番大动作，提高的可不仅仅是声望，公司市值也是一连提升了好几格，怕是再发展下去，宁家真有可能要跻身一流了。
　　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异。
　　“不过、”有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说刚才顾太好像是祁家主送来的。”
　　这是什么惊天大八卦？
　　几人目光聚集了过来。
　　“真的假的？怎么回事？不会……”
　　“想什么呢，要是真有什么，人家能这么大张旗鼓的送过来？”
　　“也是、”旁边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而且顾董还亲自出去接了。”
　　“宁海和祁家是有什么合作吧，我听说。”
　　“是吗？”几人来了兴趣，继续追问。
　　“我听我先生说的。”那位太太正要说什么，见自己先生过来了，便打住了话题。
　　——
　　这边，宁夏和顾修远已经到了最里面的主坐席。
　　顾老爷子坐在为首的位置，和宁爷爷一起，此时宁家和顾家两边的人都已经到了，桌上专门留出了顾修远和宁夏的位置。
　　虽然从时间来说，宁夏并没有迟到，不过还是朝众人说了一声：“抱歉，让各位长辈久等了。”
　　“不晚不晚，来来，快坐。”顾老爷子看到宁夏，十分高兴。
　　他虽然已经退休了，不过时事还是要关注的。
　　宁海最近的几番大动作他都知道，之前还纳闷，这姓宁的老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早些年干嘛去了。
　　没想到竟然都是宁夏的主意。
　　虽然老宁头跟他说起的时候一脸嘚瑟，不过顾老爷子面上还是配合着宁老爷子羡慕嫉妒了一把，实际上心里也偷着乐——孙媳妇不也是自己家的吗？
　　宁夏入座，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又向顾老爷子说了一番贺寿的话，贺寿的礼物，早上宁夏就已经让人给顾老爷子送去了。
　　听到宁夏的话，顾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更胜。
　　倒是一旁的宁老爷子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嘚瑟啥。”说你长命百岁，你就真能长命百岁了？
　　——夏夏和那混账东西还没有离婚，两家还算做一家人，他给这老不死的留点面子，不拆他台。
　　这边，顾夫人看着宁夏也是一脸的欢喜，外加十分的满意
　　“我就说夏夏戴这套首饰好看嘛。”顾夫人眉眼带着笑，视线从宁夏一进来就一直落在宁夏身上，神色格外满意。
　　宁夏今天戴的，正是上一次顾夫人送来给她的那一套。
　　也是后面被宁爷爷提醒，想起来马上就是顾老爷子的寿辰，宁夏才反应过来当初顾夫人说的‘正好适合宴会上戴’是什么意思。
　　“是您有眼光。”宁夏一笑，回赞了一句。
　　顾夫人似乎没听出宁夏语气中的一丝客气，高兴得不行。
　　又关心道：“听修远说你一上午都在忙，累了吧，来先喝点水。”
　　宁家这边虽然对顾修远有诸多不满，不过，顾夫人到底做得没毛病，倒也不好说什么。
　　桌上的气氛一片和谐。
　　偏偏就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夏啊，我怎么听说，是祁家那小子送你来的啊？怎么你来参加老爷子的宴会，还让祁家主送你来啊？”
　　说话的人是顾老爷子的小女儿，顾修远的小姑——顾云静。
　　宁夏喝水的动作停下，看向对方。
　　——您家住海边？
　　宁夏心理吐槽。
　　刚要说什么，这时一旁的顾修远先沉下了脸。
　　“宁海和祁家有合作，今天夏夏去和祁司明谈工作，怎么，你有问题？”顾修远替宁夏解释，同时视线带着警告的看向顾云静。
　　其中的维护态度无需言表。
　　见顾修远沉下了脸，顾云静微微一缩，眼里闪过一丝惧色。
　　尴尬地笑笑解释：“只是关心一下。”
　　——大哥走了之后，她本以为再熬几年，公司会落到她手里，却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会把公司，整个交给当时课业甚至都还没结束的顾修远。
　　对于顾修远，顾云静心里存着不满，只是见证了顾修远这些年的作为，还有手段，顾云静心里又有些怕这个侄子，面对顾修远，顾云静还是忌惮的。
　　只是，她没想到顾修远居然会这么维护宁夏。
　　顾老爷子和顾夫人，对于顾修远的表现倒是相当满意——这小子总算是开窍，知道维护自己的妻子了，二人心里甚是欣慰。
　　顾老爷子瞪了顾云静一眼，斥责了一句：“有你这样关心的？不会说话就别说。”
　　且不说顾云静这话对不对，就算顾修远不在，人家宁家的人可还在呢！这么说是故意搅和家里的和谐吗？
　　老爷子又看向宁夏：“夏夏最近忙，我都听你爷爷说了，听说夏夏在学校里还拿到了奖？”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宁老爷子吹嘘出去的，知道自家孙女拿了奖，还不问是什么奖，老爷子已经把自己通讯录里的好友叨扰了个遍。
　　“一个课题的奖项。”宁夏语气随意的道。
　　“课题能拿奖那就更不容易了！”顾老爷子笑呵呵的看着宁夏，语气中带着关心：“不过，再忙也要注意身体知道吗？”
　　“我家夏夏身体好得很。”一旁宁老爷子忍不住怼道。
　　这顾老头，轮到他抢台词了吗？
　　一旁的顾夫人打了暖场。
　　“是啊是啊，夏夏你这么忙，我们这些长辈也要跟着操心了。”
　　“夏夏工作要忙，但也别太累着自己，有什么是修远能帮上忙的，你只管交给他，指挥他去做就行。”顾夫人一边说，还一边看了一眼顾修远。
　　顾夫人这话，像是完全把顾修远当成免费苦力。
　　顾修远却勾了勾嘴角，没有反对之意，脸上神情柔和，与之前对顾云静时判若两样。
　　面对顾夫人的客套话，宁夏没放在心上，只是意思了一下，客气地应了一声。
　　倒是宁家三人在心里哼了一声——是，最近几次顾修远的表现是不错，可是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他们家夏夏的好了，后悔了？想挽回了？是不是太晚了。
　　——
　　宴会继续，不时有人过来向顾老爷子祝寿。
　　凌泽言也来了，身边还跟着林雪儿。
　　凌家和安家正式解除婚约。
　　听说是安家提出的，而不是凌泽言先提出的。
　　现在，几乎出席各种场合凌泽言都会带着林雪儿，林雪儿已经有了凌泽言太太的规格。
　　只是，看到林雪儿，在场的顾夫人、宁妈妈，包括顾修远的小姑，三人都不怎么舒服。
　　——安凌两家的事闹得那么大，大家都有耳闻，此时，林雪儿在她们眼里，就是第三者上位，实在不怎么好看。
　　不过三人都未表现出来。
　　凌泽言给顾老爷子送了贺礼，林雪儿也在一旁跟着，说了几句祝贺的话。
　　两人一一打了个招呼，最终凌泽言走到了顾修远和宁夏面前。
　　凌泽言和顾修远喝了一杯，再看向宁夏，心里一梗。
　　微微咬牙：“恭喜。”
　　宁夏不甘示弱一笑，回了一句：“同喜。”凌家和她合作，虽然没有占到便宜，还被她忽悠了一圈，让周子渊那里抢占了市场先机，但是能解决掉谢瑜华和cnn，对凌泽言而言本身已是一件喜事。
　　凌泽言皮笑肉不笑地动动嘴角，同宁夏碰了杯：“预祝宁副董得偿所愿。”
　　“也祝愿凌董和林小姐早日结婚，到时候我一定送上大礼。”宁夏说话时，还带了一眼旁边的女主。
　　林雪儿：……
　　凌泽言：……
　　林雪儿不喜欢宁夏，无论是她这种，注定和自己不是一路人的性格，还是娄娄那件事。
　　不过，宁夏这话倒是让林雪儿舒服了一下——上周她去周子浩那里工作，结果一不小心，碰掉了一个女明星的水杯，对方暗恋周子浩，见子浩对她好就心生不满，她和那个女明星吵了起来，公司不知道她的身份，不分青红皂白就信了女明星那边，要处理她，居然还要让她赔偿，还好后面泽言来了，三两下就把对方公司摆平了，纷纷给她道歉。
　　现在在林雪儿心里，凌泽言简直好到不行。
　　听到‘结婚’两个字，林雪儿心生雀跃。
　　反观凌泽言，表情有些古怪。
　　本来这样的祝福不是什么坏事，可是话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凌泽言怎么都觉得有问题。
　　——这女人该不会又想算计什么吧？
　　凌泽言戒备的看了宁夏一眼，心存疑惑——他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见两人离开，宁夏脸上的官方的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下来。
　　——
　　中间，接到实验室打来的电话，宁夏朝桌上众人说了一声，便出去接电话。
　　最近实验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对于陈雨欣三人来说挑战增加了不少，过程中需要向宁夏求助的问题也多了许多。
　　顾夫人不知道宁夏是接电话，见宁夏出去，想到之前宁夏同她说的，看到了顾修远和那位林小姐暧昧的照片，顾夫人不放心，怕宁夏吃亏，便借着问寿包准备好没有的机会，跟了出去。
　　走到外面，见宁夏似乎只是接了个电话，不是要去找林雪儿的麻烦，顾夫人松了口气，正想着是先回去、还是同宁夏说说。
　　这时，宁夏挂了电话，转身准备回去，见到顾夫人，微微一愣。
　　“您有事？”宁夏的视线落在顾夫人的身上问道。
　　顾夫人犹豫片刻，还是斟酌着语气问了：“夏夏，是不是不太喜欢那个林雪儿？”刚才她注意到了，凌泽言和林雪儿来时，夏夏似乎皱了下眉。
　　——谈不上不喜欢。
　　只不过每次有男女主出没的地方，都会触发垃圾台词，这让宁夏多少有些不爽。
　　宁夏正要这么回答，这时，脑子里果不其然响起了熟悉的机械声。
　　【叮——任务触发，请0523按照台本完成任务。】
　　“烦不烦。”
　　宁夏心里暗骂了一声，还是照着脑海里的台本，面无表情念出了台词。
　　“不喜欢。”
　　“对于一个行为不检点，还企图勾引我丈夫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喜欢。”宁夏语气无波，言辞也相当直白，但却并不让人觉得不适。
　　听到这话，顾夫人暗道一声果然。
　　轻叹一声：“之前那是误会，至于那个林雪儿那边……”她就是怕宁夏性子直，在林雪儿那儿吃亏，不过，话到一半顾夫人便不说了。
　　她应该相信宁夏。
　　倒是另一个问题，一直悬在顾夫人心口上。
　　顾夫人犹豫再三，试探的问道：“那——你会和修远离婚吗？”
　　


第83章 那就考一个吧
　　——离婚？
　　在合适的时候的确可以提上日程。
　　宁夏心想。
　　看顾夫人一脸紧张, 大脑转动，正想着怎么用一个合适的语气说清楚意思。
　　这时，系统的声音打断了宁夏的思索。
　　【叮——】
　　脑海里的台词再次刷新。
　　宁夏：“……”又来。
　　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垃圾系统’。
　　见宁夏不语，顾夫人的手正无意识的攥着戒指, 视线落在宁夏身上：“你……”只开了个口, 却找不到什么能用来对宁夏说的话。
　　宁夏视线落在别处, 开口道：“为什么要离婚？我不会和顾修远离婚的。”面无表情，语气更是毫无波澜。
　　换个外人可能可以看出宁夏的不走心, 偏偏顾夫人心里紧张的没注意到这些, 听到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提起的心又放回到肚子里, 心道：还好, 宁夏的心思还扑在修远的身上, 并不想离婚, 她真的挺喜欢宁夏, 而且很看好这一段婚姻，能看出儿子的改变, 也能看出儿子对宁夏的紧张和重视。
　　“这就好、这就好，你们两个都好好的妈就放心了。”顾夫人的脸上带上原本的笑意。
　　“外面冷，快进去吧。”她是披了外套的，宁夏出来的急, 没加外套。
　　宁夏点头, 确定了一遍不再有台词，便转身进去：是挺冷的。
　　而且这边进去大厅还有一段不短的长廊。
　　刚转身，宁夏便撞见了顾修远，手里正拿着外套，是她的。
　　顾夫人笑笑, 不打扰二人相处，先行回去。
　　宁夏诧异地看一眼顾修远，以及顾修远手里的外套。
　　顾修远没说什么，将外套递给宁夏。
　　“谢谢。”宁夏接过，语气疏离的道谢。
　　“不用。”顾修远笑了，眉眼中也带着几分真实的笑——本来只是过来给宁夏拿外套，没想到居然听到了那样的对话。
　　宁夏也发现顾修远好像异常的高兴，脸上挂着和平常的人设十分不符的笑意，眼中似乎藏都藏不住愉悦。
　　宁夏微微挑眉。
　　——这人傻了？
　　冷风吹过，宁夏打了个寒颤，将衣服裹紧。
　　这时又听顾修远开口：“明天……”
　　明天周末，你……
　　话未说完，宁夏先看向了顾修远，等待顾修远的下文。
　　“你有安排吗。”顾修远语气中夹杂着几不可查的小心翼翼，问道。
　　“有。”宁夏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清淡的道。
　　明天宁夏计划要去拜访几位教授，已经和对方都约好了时间。
　　想到这，宁夏回忆了一下之前准备好的资料是否都仔细看过，没有注意到顾修远眼底一闪而逝的遗憾。
　　——
　　第二天一早，宁夏便从家里去了李教授的实验室。
　　这是宁夏今天计划拜访的第一位教授。
　　实验楼办公室里，李教授已经泡好了茶，见宁夏来，很热情的对宁夏打招呼。
　　“宁老师，请坐。”一边说，一边为宁夏倒了一杯茶。
　　“谢谢。”宁夏礼貌的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宁老师那个Ra-Re的项目怎么样了，进展还顺利吗？”李教授先开口关心了一下宁夏的项目进程，关于那个项目，她和学校里另外几位老师一样，都很关注。
　　宁夏一笑，自然的道：“目前进展很顺利。”
　　说罢，宁夏又说明了来意。
　　听到宁夏的话，李教授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宁夏来找她，是因为‘Ra-Re’项目的事情。
　　她听说了，宁老师这个课题虽然被提成一类课题了，但是因为宁夏的职称问题，有些死规矩摆在那儿，包括实验室进人和一些资格评定，都会因此受到制约，如果宁夏是要来找她借人或者其他帮忙，她很乐意的。
　　没想到，宁夏来的原因，居然是打算建立一家研究所，并且邀请她作为客座专家。
　　“宁老师，你真打算自己开一家研究所？”李教授语气中带着惊讶，又确认般地问了宁夏一句。
　　“是的。”宁夏点头，神色非常认真，倒不像开玩笑。
　　——自己建立研究所的计划，一直就在宁夏的考虑当中。
　　只是要开一家研究所，就涉及到资格审核、资质评定、挂牌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光有宁夏一个不够，必须要有相应数量和资质的专家加入，或是成为客座专家。
　　何况现在的宁夏，就是个实习期还未过的讲师。
　　这位李教授在学院的专家队伍中，算是比较有经验的教授，而且涉及主要就是微生物研究方向。
　　宁夏专门做过了解，李教授的课题一直做得非常好，而且为人正直又很有实力，并且专业知识过硬，是很好的邀请专家人选。
　　“建立研究所的计划，并非我一时冲动之举，这一点李教授请放心……”宁夏语气诚恳的道。
　　“那么你建立这个研究所，主要打算做什么呢？”——她不放心啊。
　　宁夏的身份背景如今已经不是秘密，李教授不怀疑宁夏有这个经济实力和条件开一家研究所，而且从宁夏目前在学校的表现来看，也十分不错。
　　但是建立一家研究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比做几个课题、接几个项目难度大太多了。
　　宁夏面色不变，并不打算隐瞒，直接说道：“研究所的定位是综合性的研究中心，体量和规模大约是……”宁夏语气平缓地介绍一番。
　　全面的研究方向、完整的研究所规划、而且各方面的配置配比，可以说设计得相当精准。
　　这让李教授惊叹不已：这么详细的规划，如果是宁老师自己做的，那可太了不起了。
　　说着，宁夏又拿出了一份材料递给李教授。
　　“这是？”李教授接过，同时开口问道。
　　“这是未来研究所的核心自主研究项目。”这里是真正的稀土研究设计。
　　李教授翻开，视线快速扫过资料上的内容，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是震惊。
　　李教授：！
　　“这是你那个Ra-Re项目的扩展研究？”李教授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
　　“准确来说，是完整研究。”宁夏微微点头道。
　　李教授缓缓翻过每一页，认真的查看一遍，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之前在她看来‘Ra-Re’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研究课题了，没想到，和眼前这个项目比起来，当初Ra－Re的体量，还不足这个项目的十分之一。
　　而且稀土研究。
　　这项研究的站位太高了。
　　这份资料内容虽不算是核心，但是可以看出，这是真的，而且完整度很高。
　　“你这是已经拿下了整个研究项目？”李教授不会觉得这么大体量、和高层次的研究，会是宁夏一个人弄出来的，心想应该是出自某个研究团队之手。
　　宁夏不好解释原由，含糊的点点头，又语气肯定地道：“这个项目，未来我的研究所将拥有完整研发权。”
　　这下轮到李教授激动了。
　　“谢谢你找到我。”李教授语气真诚，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如果可以，我愿意加入这个项目研究。”
　　如此一来，就不单单是客座专家了，而是正儿八经宁夏未来研究所的在职专家。
　　这对于宁夏而言是意外之喜。
　　“应该是我感谢李教授的加入。”宁夏语气诚挚的道，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关于这个项目，我希望李教授暂时保密。”
　　宁夏并不打算向每位她拜访的教授，都透露稀土研究项目，有的放矢。
　　“你放心，这个我清楚、”李教授面色严肃的道，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倒是如果你的研究所还需要人，我可以为你推荐几位我之前的同学或者朋友，都是这方面的专家。”
　　“如果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宁夏一笑，表示感谢。
　　“客气了。”李教授也笑了：她有种预感，这个项目要是做成了，意义非凡！
　　……
　　从李教授这里离开，宁夏又接着去拜访了其余几位教授。
　　收获不错。
　　——
　　周一。
　　宁夏到实验室时，实验室外已经来了四个人。
　　这四人是这一次分到宁夏他们实验室的本科学生。
　　见到宁夏，四人还有些紧张，不过脸上的兴奋更多，他们内心难掩激动：知道他们过五关斩六将进入宁老师的实验室，有多不容易吗？
　　经过前面几次事件，尤其是宁老师撕开了柳教授真面目那件事之后，宁夏在学生群体当中，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地位，爆红的存在。
　　学校刚挂出选方向、选导师的通知之后，虽然没看到宁夏老师的名字，但是单看到‘Ra-Re’这个课题，大家就知道是宁夏的了，一时之间，学院超一半的人都在选项中勾选了这个。
　　他们能被选中，简直比‘剁手节’抢【满119减100】的券还不容易。
　　宁夏同四人打了招呼之后，亲自带着这四个人在实验室看了一圈，熟悉一下情况。
　　然后才让卢珊将课题设计给了四人一人一份，做了大致的讲解。
　　“以上我说的，大家都听明白了吗？”宁夏视线扫过四人，问道。
　　“明白。”四人齐刷刷点头。
　　见四人一副拘谨到手足无措的样子。
　　宁夏笑了笑，换了个轻松的语气：“我们实验室虽然人丁比较稀薄，不过你们放心，我会让你们都顺利毕业的。”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其实他们选择‘Ra-Re’，一方面是对宁夏的支持和对课题本身感兴趣，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课题组人不多，他们有机会真正参与实验，其他很多课题，人手太多，他们可能只能打打下手。
　　确定四人都没问题了，宁夏又做了任务分工。
　　“许晓尤，你跟着董学长，主要是做菌种的培养和参数测试，王岚和吴静希你们两个做数据记录和分析这一块，另外刘岩做辅助实验……”
　　宁夏准确的叫出了四个人的名字，而且根据每个人的擅长方向做了分工，这让四人惊讶之余还有点受宠若惊。
　　宁夏选择这几个人，之前是专门看了他们的简历和成绩的。
　　见四人一脸惊讶，宁夏笑笑，问了一句：“知道为什么会选中你们四个人吗？”
　　“为什么？”四人摇头，心中也一阵疑惑。
　　“因为你们足够优秀。”宁夏语气肯定，眼神中更是带着信任之色。
　　宁夏的话让四人眼睛一亮：居然一来就受到了那么大的肯定？！
　　宁夏语气中带着鼓励道：“所以好好做实验，不用担心做不好，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随时向师哥师姐请教，也可以在群里直接问我。”
　　“好。”四人齐声道，因为宁夏一番话，顿时信心满满。
　　——
　　宁夏在实验室待了一整天，直到下午，才拿上东西去了教学楼，今天晚上有宁夏的一堂选修课。
　　与以往几次不同，今天，宁夏一进教室就引来了无数双充满‘幽怨’的眼神。
　　“宁老师，我每次都抢在第一排，你居然都不选我。”第一排的一个同学小声道。
　　闻言，宁夏反应过来，大概猜到了大家这么‘幽怨’的原因。
　　对此，宁夏笑笑，未作解释。
　　——她选人有她的考虑。
　　主要是看相关科目的成绩、和实验表现、以及是否适合‘Ra-Re’这个课题，而非单看综合成绩年纪排名。
　　“好了，上课。”宁夏也不多说，直接打断大家的幽怨。
　　“今天上课之前，首先要感谢大家选择了这一门选修课……”宁夏缓缓说道。
　　选修课比其他课程提早6周结束，所以这周过后，再有一周，她的这门课程就结束了。
　　宁夏刚想说，下一周就答疑吧，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准备一下，拿到下周课堂上来问。
　　结果不等她说，底下不少人先开口问：“宁老师，那下周是考试吗？”
　　“嗯？”宁夏挑眉。
　　“你们想考试？”这类选修课程，一般不设正式考试，从这学期的出勤率来说，大家都能过。
　　“考一个呗。”
　　“是啊，宁老师你要不出张卷子，让我们考一下吧。”
　　底下的人纷纷说道。
　　上宁老师的课程，让他们学到了很多，特别是之前一些书本上没有、但是实际应用中很有用的知识点，他们其实很想看看，经过这小半学期的学习，他们学到了多少，是什么水平了。
　　另外，大家也很好奇，宁老师会出什么样的题目——宁老师上课这么精彩，出出来的试卷搞不好更精彩。
　　见众人都这么‘热情’，宁夏心里好笑。
　　“有没有人不想考试的？”宁夏看着全体同学问道。
　　没有人举手。
　　“行吧，那就考一个吧。”说着，宁夏勾起了嘴角：“开卷考试，可以用手机。”
　　——啥？
　　——卧槽！
　　宁夏这话一出，底下热闹了。
　　“真的假的，手机也可以？”
　　“说实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有人小声嘀咕道，看着宁夏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打了个哆嗦。
　　以他们这小半学期对宁老师的了解，能让他们用手机，绝对不是为了降低难度，很有可能宁老师出的题目，就是用手机也查不到直接的答案。
　　“我后悔了……”
　　“我也是。”感觉自己坑了自己。
　　“完了，我可能有受|虐|倾向，我有点小期待是咋回事？”
　　……
　　书房里，宁夏正埋头在纸上写着题目。
　　宁夏的题，的确不同于常规考试的题目，没有选择填空题，所有的题目都是思考和分析题，而且更倾向于一种个人理解性的题目。
　　听见有人进来，宁夏头未抬，看到放在手边的茶，宁夏说了声：“谢谢。”
　　一直没听到动静，宁夏才狐疑地抬起头来。
　　就看见林霄直愣愣地站在一旁，目光直直盯着自己面前的几个题目，充满好奇。
　　“试试？”宁夏说着，扔了第一页的题目给林霄。
　　林霄接过宁夏这张手写试卷，心道：试试就试试。
　　只是，还没动笔，林霄便卡壳了。
　　好难……
　　勉强做了几道题之后，林霄的速度慢了下来。
　　林霄皱起眉头，紧了紧手里的笔，纠结半天，还是没有落笔。
　　“不会做可以往下一题。”宁夏头也没抬，还在继续出题，又道：“可以把你想到的写下来。”
　　有了宁夏的提醒，林霄往下一题看，只是，情况依旧不乐观。
　　很多题目他隐约感觉到了要怎么做，但还是做不出来。
　　看着某个少年一脸纠结的模样，宁夏心里舒坦。
　　“少年，多看看书。”
　　见林霄停下，仿佛在认真听自己的话，宁夏又道：“现阶段，你可以不用深入的去研究，但是要有广泛的认知。”
　　就像小说里说的，林霄是个天才，非常聪明，而且在数学、化学、生物方面的敏锐度和判断能力远超于常人。
　　之所以做不出来，不过是因为知识储备量太少。
　　听到宁夏的话，林霄点点头，正要问什么就被宁夏的手机声打断。
　　“这些题，你的思路和方向都没错。”说完，宁夏才拿着手机出了书房。
　　——
　　电话是胡博文打来的。
　　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宁夏差点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
　　电话接通，电话那头的胡博文很激动。
　　“副董，有个好消息，咱们宁海获得胡康斯奖章提名了！”
　　


第84章 又穷了
　　的确是个好消息。
　　胡康斯这个奖项, 之前宁夏上网查资料时了解过。
　　和宁夏现世的人类进步奖项类似，并且这是一个国际性的奖。
　　3年一次，提名范围涉及科技、人文、医学、新兴技术、研发……各种领域，能够获得提名的都是近三年中全球对于人类进步、人类发展有巨大贡献或是划时代意义的组织, 个人及项目。
　　宁海组织医疗团队攻破了三例罕见病的治疗方法, 这件事不仅在国内引起了轰动, 在国外同样也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何况宁海在风头正盛时, 还直接将治疗方法公开共享了。
　　宁海共享的治疗方法, 被拿去多国联合进行了一次研究, 确定有效。
　　正因如此, 宁海集团才会获得胡康斯奖项提名。
　　“虽然现在只是提名, 但是能得到提名已经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了。”胡博文对宁夏介绍, 语气中满是激动。
　　‘胡康斯奖章’三年才进行一次, 筛选的都是全球最有贡献的发明和项目, 能够获得提名的仅有40个，宁海能获得这样其中一个提名, 已经是获得了极大的认可和肯定。
　　胡博文忍不住又对宁夏详细的介绍一下：“而且这一次华国获得提名的一共只有两个项目，其中一个还是官方项目。”
　　宁夏脸上也挂出了笑，声音中带着笑意的道：“胡叔激动早了。”
　　“嗯？”胡博文有些不明所以。
　　“咱们说不定最后还可以拿到奖章。”宁夏的每个字说的都很随意，语气轻松却不像在开玩笑。
　　‘胡康斯奖章’40个提名, 最后会选出7组获得奖章。
　　虽然他们目前攻破的罕见病, 在全球患病人数稀少，但是能够攻破罕见病本身意义重大。
　　类似的颁奖礼，宁夏在现世的时候参加过，对此，她多少有些把握。
　　胡博文却不太敢相信。
　　“要真是那样, 咱们宁海怕是要更上一层楼了。”一家企业，除了实力之外，口碑也极其重要。
　　胡博文难掩激动。
　　拿奖他不敢想，就获得这个提名，对于宁海的口碑建立，便已经具有很大的作用。
　　“评选和颁奖礼还是这个月27号？”宁夏问，这类奖项有固定时间，她记得好像是这个时间。
　　“是的。”胡博文又问：“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吗？”
　　“不用特别的准备。”
　　“不过，医疗中心另外几个病例的治疗，也不要松懈。”宁夏略微思索一下，又补充道：“一直到颁奖礼这段时间，都是考核评比期，如果我们能够在这段时间里，再确定其他几种罕见病的治疗方法，应该会被对方纳入考虑。”
　　“好的，副董放心，罕见病治疗那边进度不错，而且从病例目前表现来看，基本可以确定我们的治疗方法有效。”说不定还真能在27号之前，再确定几组罕见病的治方法。
　　“另外，胡叔你通知信息部那边，注意一下网上的动态。”似乎想到了什么，宁夏又吩咐了一句。
　　“好的。”胡博文明白宁夏的意思——‘宁海获得胡康斯提名’这个消息一旦公开出去，被人注意到，明天‘宁海’这两个字，估计又要上一次头版头条了。
　　——
　　挂了电话，宁夏明显心情很好。
　　连带着看看眼前这个少年，都顺眼了许多。
　　顺便，宁夏又给林霄将这些题讲了一遍。
　　——
　　还不用等到第二天。
　　当天晚上便有万能的网友，在某个国外的网页上看到了‘胡康斯奖章提名’公告，并且在上面发现了‘宁海集团’几个字。
　　于是，消息一传出，网上顿时热闹了。
　　【宁海获得胡康斯奖章提名了！】
　　【真的吗？】
　　【是真的，我也上外网去看了一下人家官方的公告，‘Ninghai’后面写的理由，就是在罕见病治疗上取得突破。】
　　【我专门去查了一下胡康斯，厉害了！】
　　【宁海666。】
　　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只是个提名而已，又不是拿奖了，不用那么夸吧？】
　　这话很快被淹没在众人的评论中。
　　【提名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吧，楼上的不要秀你的无知，不清楚胡康斯含金量的话，麻烦去查查。】
　　【这个评选能投票吗？可以的话我要去投。】
　　【哈哈哈，要是能投票，咱们国人一人一票，宁海绝对就第一了。】
　　……
　　最后，不仅是网友讨论，官方媒体也直接挂出了这一条喜讯。
　　——
　　宁海上下一片振奋的时候，宁夏又收到了一个祁司明带来的好消息——祁司明为她拿到了一个可以入驻037的机会。
　　宁海。
　　办公室里，宁夏替祁司明倒了杯水。
　　在经过之前几次尝试，也没有泡出什么好茶来之后，宁夏果断放弃了老爷子那套繁琐的茶具。
　　“谢谢。”祁司明接过水杯，对宁夏道了声谢。
　　宁夏浅笑：“应该是我说谢谢。”
　　“不算很复杂。”祁司明说的随意，语气也很轻松，只是他用祁家的名义，做了一个担保而已。
　　而且重点是，宁夏提供的那一份计划材料符合要求。
　　不过这也不容易，宁夏心里明白。
　　“等我的研究所正式成立了，免费为祁家主做两个项目。”她的项目含金量很高的，放在现实，非紧急项目，甚至需要三个月的预约时间。
　　“三项。”祁司明眼里带着笑意，语气轻松，半开玩笑的道。
　　“没问题。”宁夏果断应下。
　　宁夏又问：“什么时候过去谈，需要先做预约吗？”
　　祁司明语气未变：“随时都可以，不用预约。”
　　言罢，祁司明又补充道：“不急，你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宁夏摇头，笑了：“我也随时都可以。”
　　宁夏的话让祁司明稍稍惊讶。
　　又听宁夏继续说：“研究所建设方案，规划，以及组织架构……我已经敲定了，可以随时进行对接。”
　　听到宁夏这么说，祁司明惊讶却不意外——从他对宁夏的认识，似乎每一样事情到了宁夏这里，都会做的井井有条。
　　祁司明看着宁夏，问道：“你想什么时候去？”
　　宁夏心中想了一下，问道：“明天如何？”
　　祁司明微微点头：“好。”
　　“我去安排。”
　　第二天，宁夏和祁司明在约定时间到了037的办公区。
　　与他们见面的是037的一区负责人，王芃，对方将宁夏和祁司明带到了办公室。
　　没有过多寒暄，王芃直接进入了主题。
　　“宁老师，你之前提供的计划材料我们看过了，基本符合中心普通区域的条件要求。”王芃看着宁夏，一本正经的说道。
　　哪里是‘基本符合’，她和同事仔细研究过宁夏的那份申请材料，别说是普通区，就是去核心区都完全没问题，只是核心研究区毕竟不同，还有许多特殊条件限制。
　　“关于中心一区，宁老师你之前应该有过了解了吧。”王芃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客气的询问道。
　　宁夏颔首——‘一区’实际上就是037最外层的一般科研和产业区域，也是整个037占地最大的一片区域，因为不涉及核心项目，所以很多普通的研发项目公司、研究所都在其中。
　　“那我就不多做解释了、”王芃点头，话锋一转道：“不过，关于宁老师你提供的这份计划，我想再确认一下。”
　　“二位也知道，中心对入驻企业、研究所也是有相应的考核标准的。”虽然宁夏这一份计划材料确实很完整，可是能不能做到还有待考证。
　　面对王芃的询问，祁司明未做声，在一旁安静的当一个陪同打酱油的：他相信，宁夏说准备好了，就一定是准备好了。
　　而对此，宁夏表示理解。
　　将另外一份材料递给王芃，宁夏轻车熟路的道：“这里是一份综合资料，因为研究所还未正式成立，相关合约还未正式签署，因此这一份材料在之前没有直接提交过来。”顿了顿，宁夏语气肯定的说道：“不过王主任请放心，上面的专家名单均已经确定，建设投入也已经确定。”
　　王芃惊讶地看着宁夏递过来的资料——前面是专家组成和每一位专家的简介，以及一份意向书。
　　她没想到，短短几日的时间，宁夏居然能找到这么多的专家加入。
　　而更让王芃惊讶的是，后面的研究所建设投入。
　　里面详细的说明了，研究所建设需购置的设备以及高端设施，从选型到数量、再到适用范围，并且还计算了整个研究所建设总投资，甚至标注了资金渠道。
　　这也太充分了吧？
　　王芃心里暗暗嘀咕：要说宁夏是闹着玩的，她才不信。
　　而且透过这一份材料，王芃隐约感觉宁夏这是打算建一个一流的研究所啊。
　　“王主任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宁夏淡定的看着王芃道。
　　“我没什么问题了。”稍微吸一口气，王芃又道：“宁老师这一份材料很完整。”甚至于专业。
　　笑了笑，王芃接着递过来一份材料：“这里是一区的管理规范，和入驻申请、办理流程、以及相应的审核通过工作日，宁老师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
　　宁夏接过材料，快速浏览一遍，和她所知道的都差不多。
　　没什么问题，宁夏在意向书上落下了名字，同时填写了一份申请。
　　整个过程都很顺利。
　　唯独到了研究所选址的问题上，出现了一些问题。
　　“目前一区的入驻量已经达到了70%以上，这些是还剩下的区域。”王芃指着平面图对宁夏说道。
　　“V-07到V-16，这几个位置很不错，宁老师你可以挑选一个。”王芃又善意的给出建议。
　　宁夏认真看了这几个位置，却不太满意。
　　“宁老师有什么问题吗？”王芃见宁夏微微皱眉，主动询问道。
　　“我想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选择，比如面积更大。”宁夏略微思索一下，对着王芃认真的道。
　　“更大的？”王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确认一遍。
　　宁夏颔首：“最好使用面积比目前这些大2到3倍。”
　　王芃神情微变：“你需要这么大的？”有是有，只是那种区域不太好安排给宁夏这样一家还没有成立、更没有研发成果的研究所。
　　王芃面露为难。
　　见状，宁夏毫不意外。
　　“我知道安排更大的区域给我，王主任可能比较为难，不过，从我的研究所未来的综合考虑，的确需要这么大的区域。”宁夏语气诚恳，每个字说的都格外认真。
　　“可……”王芃皱起眉，神色越发的为难。
　　“我可以和中心签署另外一份协议。”宁夏神色自然的提出自己能给出的交换条件。
　　“什么？”王芃一愣，她有些不理解宁夏的意思。
　　“岗位协议。”顿了顿，宁夏看着王芃解释道：“研究所建立之后，可以向中心提供40个非研发项就业岗位。”
　　宁夏的话，王芃差点惊掉下巴。
　　这个协议本身没什么，可是宁夏这也太懂了吧？
　　——在最里面的重要项目区域以及核心研究区域里，有许多研究人员需要长期待在中心，不能随便出去，这就涉及到那部分人员的家属安置问题，以及家属就业问题。
　　这些都是中心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
　　宁夏现在想申请更大面积的区域确实不好办，但如果她能够提供家属就业安置岗位，将那部分面积算在研究所当中，完全就合乎规定了。
　　这样的办法没有明文规定，但是确实存在这种隐藏规则。
　　只是，宁夏是怎么知道的？
　　40个岗位……
　　粗略算一下，刚刚好。
　　王芃：“……”
　　一边在心里惊讶不已，一边，王芃还是批了更大的一块区域给宁夏。
　　——
　　从037出来，宁夏手里多了两份合约书。
　　祁司明主动开口道：“去公司还是学校？”
　　宁夏轻笑一声，回道：“都不是。”
　　“今天有劳祁家主。”宁夏对祁司明表示感谢。
　　说罢，自家的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宁夏面前。
　　与祁司明告别之后，宁夏上了车。
　　没去学校也没去公司，而是先去了趟文玩市场，然后又回了宁家主宅。
　　宁夏回去的时候，最近开启了半退休模式的宁爷爷正拿着宁夏给他买的鱼竿，在后面人工小鱼塘里钓鱼。
　　“爷爷你是不是该给这两条鱼发工资了？”拢共塘里就两条鱼，宁老爷子这钓上来又放下去再钓上来，这是钓了个寂寞？
　　宁夏心里吐槽了一句。
　　“你懂什么？”宁老爷子不满地瞪了宁夏一眼。
　　“我这叫修身养性！”说罢，宁爷爷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这一天忙得不见人影的，体会不到这种境界。”
　　宁老爷子面上不满地嘀咕了几句，不过见宁夏回家，老爷子心里其实高兴得不行。
　　鱼也不钓了。
　　一边骂着“年轻人，指望不上”，一边又吩咐厨房准备了一堆宁夏喜欢的菜，还加了个大补的煲汤。
　　“手里拿的什么？”宁老爷子指着宁夏手里那个非常精致的木盒子问。
　　“茶具，之前爷爷你不是说我祸害了你的茶具吗，专门去买了一套新的给你。”宁夏将手里的盒子递过去。
　　老爷子眼前一亮，连忙接过来。
　　然后打开了盒子。
　　“……”
　　就这？
　　“不错、不错啊。”宁老爷子语气有些僵硬的说道。
　　实在不忍心告诉宁夏，这种花里胡哨的茶具，也就骗骗啥都不懂的外行人，简直虚有其表。
　　告诉了，万一宁夏受打击，以后不给他买东西了怎么办？
　　孙女难得给他买个礼物，老爷子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连带着看这套渣渣茶具都顺眼了不少。
　　“说吧，有什么事？”宁老爷子多精明：这丫头又是来看他，又是买礼物的，‘非奸即盗’，哼。
　　宁夏：“……”
　　“是有件事……”
　　要钱。
　　宁夏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在顾氏的分红，宁夏都投到E-BN项目里了，后来的钱基本花在前期自费课题上了，零星用于买买买。
　　直到最近查了账户，宁夏才发现，她又穷了。
　　而且公司是不是忘了给她这个副董发工资了？
　　听到宁夏的嘀咕，宁老爷子眼睛一瞪：“整个公司都是你的，要什么工资？”
　　顿了顿，老爷子又问：“要多少？”
　　宁夏说了个数字——这是宁夏计算的，研究所的建设投资。
　　宁老爷子没说什么，大手一挥，就让人把钱转到了宁夏账户里。
　　“先记账，以后这钱我会还上。”现世的时候，宁夏项目做到手软，根本没有过经济危机这种困扰。
　　宁夏这话换来了老爷子一个白眼。
　　——
　　晚饭后，老爷子将宁夏送了出来，看到来接宁夏的顾修远，老爷子有些意外。
　　只是，对着顾修远依旧很不待见。
　　听顾修远跟自己打招呼，老爷子勉为其难点了点头，看向宁夏：“来接你的？”
　　宁夏点头，之前收到顾修远的消息，宁夏也有点意外。
　　今天宁夏要到老爷子这里来吃饭，提前和王管家说过，刚才收到顾修远的消息，说晚上到点过来接她。
　　宁夏回了句不用，对方却说，就在附近。
　　老爷子又瞥了顾修远一眼。
　　“行吧行吧，走吧。”
　　——
　　车里。
　　气氛安静。
　　顾修远这时开口询问：“你的研究所是否考虑接受投资？”
　　宁夏一愣，摇头：“我打算独资。”
　　前期研究所的建设投入预算已经足够了，等到了下一阶段，虽然需要的经费会更多，但宁夏自信到那个时候，研究所应该已经可以开始盈利。
　　听到宁夏的回答，顾修远不再多言——他本来想投资宁夏的研究所。
　　——
　　回到景园，宁夏的账户里突然又多了一笔进账。
　　查了才知道是顾氏转来的。
　　不等宁夏打过去，陈宇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太太，刚才转到您账户上的那笔钱，是E-BN项目的分红。”陈宇在电话里解释道。
　　“项目分红？”宁夏蹙眉，这个项目才启动多久？而且分红时间是不是有些不前不后？
　　“是的，E-BN这个项目现在运行非常好，而且从上个月开始就已经在盈利了，这一次的分红，是将项目本年度的预计红利分摊到了每个季度进行分配……”陈宇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对宁夏认真的说道。
　　其实什么理由都是他编的，提前分红给太太，是董事长的要求。


第85章 考试
　　宁夏查了：这里的同等级别研究所建设审批程序, 和她在现世时候的差不多。
　　原本，之前这些都是小助理们去跑的，这一次要宁夏亲自去跑，好在作为老板, 宁夏对整个流程还算熟悉。
　　——有了场地, 资金到位, 专家到位，剩下的流程审批、手续办理很顺利。
　　“副董, 这就可以了吗？”看着手里的许可证和杂七杂八的一堆审批证件, 宁夏身旁的小助理问道。
　　本来, 吴菲是宁夏从宁海临时借过来帮忙的, 结果整个过程中, 她好像啥也没干, 这就搞定了？
　　顺利到她都没有一点感觉, 就完事了。
　　吴菲合理怀疑自己这是打了个酱油。
　　——从一开始的申请书填报、资料准备, 再到后面的报审，配合审核, 基本所有的事情都是宁夏自己完成的。而且看副董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打死她都不相信副董这是第一次开这样的研究所。
　　“2个月后还有一个复查。”宁夏解释。2个月的时间，完善研究所基础建设，安装设备, 搭建平台, 足够了。
　　而且复审并不影响研究所的基础建设进度。
　　短短不过一周的时间，宁夏的研究所已经初现规模。
　　这让旁人在惊讶之余，又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资本的力量。
　　其实宁夏也意外。
　　前期手续的办理太顺利了，前前后后还没到四个工作日的时间，而且之后的临时许可办理和基本资质评定也很顺利。
　　办公室里, 看着几条审批通过的公告，宁夏想到什么，叫来了吴菲。
　　“你去准备一份答谢礼。”
　　“好的、”吴菲应声，愣了一下，又问：“副董是要送什么人吗？准备什么好一点？”
　　宁夏想想：“还是名贵中草药之类的吧。”
　　吴菲点头：确实是个不犯错的答谢礼，不过，她注意到了宁夏用的‘还是’两个字。
　　——
　　研究所的基础改建、形象装修和设备配置基本完成，正好凑到周末，宁夏便领着实验室的几只来了一趟。
　　“宁老师，你这个研究所也太大了吧。”陈雨欣四处张望着，忍不住惊叹道——她也不想这么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可是真的好大！
　　其他几人也是一样的感觉：很大。
　　不仅大，而且设施配置相当高级，一看就是斥巨资。
　　“宁老师，你这个研究所差不多应该能达到一类标准了吧？”董文斌问道。
　　“等级评定没那么容易。”宁夏一笑，接着解释：“还需要有研究成果和项目作为支撑，另外还需要拿到一些相关的资质评定。”
　　董文斌点头，立刻反应过来：之前进来的时候，研究所门口挂牌的位置空出了好几个位置，显然是有意留的。
　　“宁老师你打算主要做哪方面的研究？”董文斌又好奇的问。
　　“不单一针对于哪个方面，这里会是一家综合性的研究所、”顿了顿，宁夏又解释道：“不过核心研发项目会是‘Ra-Re’的延伸性研究。”
　　听到宁夏这话，不只是董文斌，在场众人目光纷纷一亮。
　　“真的吗？！”
　　“那学校那边的课题呢，两边一起做吗？”陈雨欣想到了关键问题。
　　宁夏一笑：“不一样，现在你们做的是整个研究的基础实验部分，后面还有更多项的方向性研究……”学校申报的课题，按照计划，在完成这一阶段的实验之后就可以结题了。
　　学校目前提供给她们的实验条件，也只够完成这一阶段的基础实验。
　　再之后更加复杂的研究，宁夏打算搬到研究所来。
　　闻言，几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他们以为的牛比，原来在宁老师这儿只是个基础性实验？
　　那整个研究项目得多大？！
　　“宁老师……”
　　“你们先完成学校部分的课题，等到毕业之后，如果愿意，可以到研究所来继续参与实验。”宁夏向几人抛出了橄榄枝。
　　这话令几人振奋不已——没幻听，他们这是收到宁老师的offer了？
　　要是以后真能在这样的地方工作，简直太棒了。
　　而且几人对这个项目，非常看好。
　　“谢谢宁老师！”几人齐声道。
　　陈雨欣又小声问：“宁老师，假期我们可以来这边实习吗？”能来宁老师的研究所，简直是太期待了。
　　“可以。”
　　……
　　将陈雨欣几人送走，宁夏没有马上离开——她今天下午约了另一个人见面。
　　对方是李教授推荐给宁夏的人，之前是李教授的学生。
　　——
　　会议室里，宁夏看着眼前的人。
　　“易扬？”这人看着年纪不大，似乎比陈雨欣他们大不了多少，衣着严谨。
　　“是的，您好。”对方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拘谨，双手将简历递到宁夏面前。
　　快速扫过简历内容，宁夏挑眉。
　　——30岁，16岁保送K大科研班，27岁取得Q大金融和生物科技专业双博士学位，并且进入北科院。
　　再下一栏则是密密麻麻的，发表论文多少篇以及获得的各类奖项。
　　非常漂亮的简历。
　　足以令99%以上的人羡慕。
　　这样一个人，宁夏居然从对方的态度中，看到了拘谨和紧张。
　　宁夏的目光在简历末端停住。
　　“你的简历很不错，不过从去年开始，在离开北科院之后，一片空白？”宁夏看向易扬。
　　只见易扬面色一僵。
　　沉默片刻，易扬脸上扬起一抹自嘲的笑，道：“确实是一片空白，原因……”
　　“是因为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我一直处于失业状态。”易扬深吸一口气，才将这句话说完。
　　“原因？”宁夏语气平淡的问。
　　“被上一家辞退了、”易扬声音发干，又道：“以窃取他人研究成果为由，被辞退。”
　　盗取他人知识成果和研究课题，在行业类是一个不可容忍的错误。因为有了这个黑历史，易扬几乎被整个行业封杀。
　　这一年半里，他辗转去了很多家公司、研究所或是学校面试，没有一个地方愿意要他，几个在做的项目也全部将他除名。
　　易扬本来已经打算放弃了，收到老师的消息，也不过是想来再最后碰碰运气。
　　这家研究所和眼前这位过分年轻的宁老师，给易扬的感觉很不错，他不想在这方面故意隐瞒，索性坦诚说了：“另外，我还被指出三篇论文数据作假、以及两个项目为窃取他人研究项目。”
　　他也一直在申诉，可惜都失败了。
　　——难怪。
　　宁夏嘀咕一声。
　　难怪她看这份简历中，有几篇论文后面标注了‘已删除’或是‘未发表’的字样。
　　宁夏面色如常，没有露出丝毫震惊或诧异。
　　易扬却已经对此次面试不抱希望。
　　“非常感谢您能给我这次来面试的机会，我很需要一份工作，也迫切希望能够加入贵所，但是如果给宁老师造成了困扰，可以不必考虑招我的问题。”
　　不怪其他研究所、公司会拒绝不让他入职——录用一个有黑点的研究人员，会对研究所自身的信誉度造成影响。
　　易扬说完，语气中少了之前的拘谨。
　　“再次感谢您。”易扬说着，准备起身离开。
　　却被宁夏开口打断。
　　“你上面这十几篇没有标注的论文和成果，没有问题？”宁夏的视线从简历转移到易扬身上，询问道。
　　“没问题。”易扬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的简历这一块我也没问题了、”宁夏放下简历：“我来说一下薪资待遇问题吧，基本工资和待遇按照行业内正常水平算，至于绩效和项目收益，研究所抽出60%后，按照每个人的项目完成量进行分配。”
　　易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宁夏：“宁老师，你……”
　　“你要录用我？”这怎么可能？
　　“是的。”
　　宁夏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份简历，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有意思。
　　易扬前面那几篇‘没问题’的论文水平都不低：就拿其中一篇来说，‘M3类酶抑制剂，对Ekssd非细胞微生物蛋白构成的影响’，无论从立题高度还是研究范围、研究深度上来说，都比后面他一个‘有问题’的‘Mancc药剂投放，缓解2类土壤酸化问题’的课题站位高得多。
　　同方向的研究，能发表前者，还需要在后者这种体量的项目中，窃取其他人的成果？
　　宁夏压住内心的吐槽。
　　“如果对于我提出的薪资待遇你没有异议，那么可以准备签合同办理入职。”
　　“可是我那件事……”易扬看着宁夏，神色颇为犹豫。
　　虽然猜到了背后的东西，但宁夏没有对易扬那件事，发表任何个人观点。
　　“你也看到了，我们研究所刚刚组建，需要招纳很多人才，你的能力和业务水平符合研究所的要求，你能够完成研究所未来的项目，为研究所带来价值，这是我聘请你的唯一原因。”宁夏一脸平静的分析道。
　　宁夏不是在做慈善，她留下他，的确是看中了对方的研究能力。
　　易扬大喜。
　　宁夏浅笑：“欢迎你的加入。”
　　“谢谢，太谢谢您了！”易扬的声音中透着激动。
　　——
　　B大。
　　最后一堂选修课上。
　　宁夏手里抱着试卷，刚走进教室，就听到教室里的众人参差不齐地唱什么：“有一咦咦种，不祥的预感安~”
　　宁夏轻笑一声，睨一眼众人：“不详什么？”
　　“大家上堂课不是很期待吗？”想考试？满足你们。
　　隐去眼底一丝戏谑，宁夏将试卷递给前排的同学，笑得一脸‘和善’地道：“好了，抓紧开始，免得一会儿时间不够。”
　　众人：“……”呵、呵呵，更加不详了。
　　——
　　试卷下发，拿到试卷的第一眼，众人就傻眼了。
　　没有常规的选择填空，整个试卷上只有5道大题。
　　——第一题：Vom11技术与Vomceet技术相比，优势是什么？
　　Vomceet是Vom11技术的升级改良版，从来说的都是‘Vomceet对比过去的Vom11有哪些优势’，没听说过早前技术比新技术有优势的。
　　“宁老师、”，有人小心翼翼地举手：“那个啥，你第一题是不是写反了啊。”
　　宁夏挑了挑眉，看过去：“没写反。”
　　顿了顿，宁夏又道：“每一项技术在采用方法，控制参数，应用试剂上的不同，都可能造成过程中某一些细节差异性，所以，新技术并非每一个点都完全优于早前技术。”
　　“Vomceet之所以取代Vom11技术被大量广泛应用，是因为相对优势更加明显。”
　　说罢，宁夏又提示道：“大家可以发散思维，将一些细节的参数影响考虑进去。”
　　众人：“……”
　　好难，下一题。
　　——第二题，除了常规应用，Hgp-r活性剂还可以应用在什么领域？
　　这题超纲了，下一题。
　　——第三题，超纲了，下一题。
　　……
　　不少人一路看到了最后一题——浅谈T-vsr生物三倍分裂的应用。
　　T-vsr生物宁老师上课倒是讲过，三倍分裂也提到过一句。
　　可是没说过它的应用啊。
　　当初这项技术是研发者为了验证单细胞生物通过人为技术干涉可以实现非双倍分裂，但并未考虑过这项技术或者成果的应用。
　　“宁老师，真的可以用手机？”有人忍不住问。
　　“可以。”
　　宁夏这话一出，大家也不含蓄了，纷纷拿出了手机，查‘T-vsr生物三倍分裂应用’。
　　结果什么都没查到。
　　唯一一条点开，里面写的居然是“此项技术尚未被延伸应用。”
　　这这这……没开玩笑吧？
　　众人面露绝望。
　　第一次有种要手机何用的感觉。
　　见众人一脸绝望，宁夏又提示了一句：“这一题的重点在于运用假设，大家可以在分裂倍数本身特性上考虑。”
　　宁夏放这道题在这里，本身是想激发学生的一种新思考模式，而非背下某个知识点。
　　很多曾经的不解难题，就是被一些学生，甚至其他领域的‘外行’一个突发奇想的灵感所攻破。
　　这一题，林霄之前就想到了点上——很多项实验的在求取参数时要的就是单项参数，三倍分裂，在某一个过程中可以获得单列参数。
　　教室里，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依旧眉头紧锁。
　　“我感觉考完这张试卷，我就要成克斯利了。”
　　“和克斯利一样秃头吗？”
　　“……”同学，你真相了。
　　自己要求的考试，秃着头也要写完。
　　下课铃声响起，不少人还在奋笔疾书。
　　一脸不舍地交了卷，有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有人一副没有发挥好的表情。
　　“宁老师，能不能讲讲答案啊。”有人说道，立刻引来众人附和：他们太好奇答案了。
　　宁夏一笑：“没有唯一的标准答案。”只有可行与不可行。
　　“这里就不耽误大家回宿舍的时间了，我会在主页上将我的一些思考放上去。”
　　说完，宁夏收拾试卷，准备离开。
　　还有喊着让宁夏给分的时候温柔一点的学生。
　　宁夏唇角挂着笑，心道：生物系的崽果然可可爱爱。
　　大家出勤率这么高，宁夏没打算让谁挂。
　　——
　　结束这学期的课程，宁夏将重心放到了实验室和研究所两边。
　　从实验室离开，宁夏去了研究所。
　　易扬正为新进的一批研究人员进行上岗前培训，熟悉研究所设备使用。
　　宁夏将易扬和吴菲两人请到办公室。
　　“做得很不错。”宁夏不吝啬地夸道，在没有找到专门的管理人员之前，易扬这个带班培训员做得很不错。
　　不愧是北科院出来的人才。
　　“都是常规的工作。”易扬笑笑，毫不在意的说道。
　　她热爱这项工作，否则也不会在全无收入的情况下，还坚持了近两年。
　　易扬将方案递给宁夏：“这是目前暂行的培训计划，这批人在经过一周的培训，就能达到上岗条件了。”
　　宁夏颔首。
　　易扬正色：“另外，项目这方面的事可能需要多考虑一下了。”
　　“不然现在这一批人，可能不太容易安定下来。”易扬皱着眉，将自己的考量直接说出来。
　　一旁，吴菲也跟着面露愁容道：“是呀，副董，咱们现在还一个项目都没有……”没项目就没生意，没生意就留不住人。
　　宁夏却不似两人那么紧张。
　　“刚刚开始，没有生意很正常。”宁夏语气轻松的说道。
　　研究所刚刚成立，一个毫无名气的研究所，加上一个毫无名气的老板，这样的配置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这在宁夏的预料当中。
　　“怎么，怕我发不起工资？”宁夏半开玩笑的问，又安抚了两人一句：“项目会有的，不急。”
　　目前需要做的是打响研究所的知名度，建立行业口碑。
　　——
　　宁夏筛选出了一些最近的大赛和公开招标项目。
　　参加公益性项目或是大赛，是能提升知名度的最快途径。
　　如果能竞争到某些项目，更好。
　　这时，手机提示声响起：韩娄的消息。
　　是一份文件。
　　宁夏的视线扫过文件名。
　　【宁夏：环保项目？】
　　【韩娄：嗯，官方出资的项目，由官方亲自领衔，并且是今年的重大项目。】
　　‘重大项目’四个字，充分说明了这个项目的含金量和受重视程度。
　　下一秒，韩娄又发来一条消息：【如果你能抢下来。】
　　配上了一个[看好你哟]的表情包。


第86章 开工啦
　　“月亮湖生态治理。”
　　扔了个红包过去, 没再理会韩娄，宁夏将文件仔细看了一遍。
　　月亮湖的情况宁夏知道，在B市中心城区。
　　因为过去几年周边土地的过度开发、厂区利用，环境缺乏保护, 造成月亮湖水土流失严重、人为污染引起湖泊生态失衡, 这个项目就是要改善月亮湖水体水质和周围环境, 恢复月亮湖的生态功能。
　　这类似的生态治理类项目，在现世的时候, 宁夏的研究所也做过一些, 不算复杂项目, 以他们研究所现在的资质足够了。
　　宁夏又研究了一会儿, 给吴菲发了消息过去。
　　——
　　研究所。
　　宁夏带来的消息让研究所里的众人一阵兴奋。
　　会议室里, 宁夏坐在为首的位置, 底下是十几个最近一批招进来的研究人员。
　　会议室两端的显示屏上, 投出月亮湖生态治理项目的梗概。
　　宁夏看向众人, 开始详细介绍：“这个项目不仅是今年的生态‘十件实事’之一，也是由主要领导牵头的重要生态发展治理任务。”
　　一边说, 宁夏手中的红外光笔，在屏幕上圈了一下，在地图上指示出月亮湖的位置：“因为月亮湖所处的位置特殊，对于B市的意义也非同寻常, 所以, 官方非常重视。”
　　“如果我们能够拿下这个项目，对于研究所的知名度提升和口碑建立很有利。”视线扫过众人，宁夏总结道。
　　略微一顿，宁夏一笑：“也算是给我们的工作开了一个好头。”
　　众人为之一振，神色中带着浓重的期待。
　　吴菲来了精神, 连忙道：“对对！而且月亮湖本身在市民心中的意义也很不一样，如果治理成功，估计在媒体和群众中也会产生不小的影响。”越说，吴菲的声音越是激动。
　　其他人纷纷点头，也和吴菲的想法一样。
　　有人道：“如果咱们建立了这么一个成功案例，估计后面能接到不少这样的项目。”到时候真的不愁研究所的发展。
　　宁夏莞尔一笑：“是这样，不过，首先咱们需要拿下这个项目。”
　　宁夏的话众人明白——这么一个项目，不用想也知道，竞争定然不小。
　　“各位是我们研究所从各大高校、研究机构聘请来的专业人才，在这方面应该都有经验，即使没有做过相关项目，也学过这方面的内容。”宁夏声音沉稳，款款的道。
　　抬了抬手，止住了要开口的众人，宁夏继续道：“今天开这个会，就是我们一起来讨论出一个初步的治理方案。”
　　听到这里，众人表情一正，等待宁夏的后话，从神色中也看得出他们的严谨态度。
　　宁夏看了众人一眼：“本来现在咱们研究所人员不多，也不用进行人员抽选了，这个项目，大家一起参与进来。”
　　众人纷纷点头。
　　宁夏指尖在电脑上轻点，屏幕上投出她昨天连夜整理的，关于月亮湖的一些资料。
　　“这是月亮湖的一些资料，大家看看，想到什么直接开口发言。”
　　或许是宁夏给人的感觉很年轻，而且脾气很好，所以，大家面对宁夏倒不像是他们之前，面对自己的前领导时那么拘束。
　　众人的目光在屏幕上看了片刻。
　　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推了推眼镜开口说道：“之前我在的项目组做过河流生态恢复的项目，湖泊和河道有所不同，但也有相似的地方，比如在两岸水土保护和生态恢复这一块就差不多，我们用到的比较常规的办法是微生物投放、水生植物种植等等……”
　　另一个人点点头，颇为赞同的道：“王庆说的这些都是比较可行的，我补充一点个人观点吧、”那人示意大家看屏幕，接着说道：“湖泊和河流比较大的区别就在于水体的流动问题，如果是湖泊治理，我认为治水先治岸。”
　　“这个说法我同意，治水投放微生物这个确实比较常规，那么治土这一块是不是也可以往这方面考虑呢？据我所知，月亮湖生态失衡的一大原因，就是当年在那附近的厂房油污浸入土壤，又进一步的进入湖水，造成了生态破坏。”此人对这一块颇为了解，将成因一一介绍后，又继续说道：“虽然这几年厂房陆续都规范化并且搬走了，但是就算是今天去，也还能闻到有那种油污味。”
　　“油污这一块的话，我觉得可以先通过投放药剂增加土壤碱性，然后再通过种植碱性植物平衡生态。”听到这里，旁边的人也跟着开了口，提出建议。
　　“这是个办法，但是还要考虑一个问题，月亮湖现在的生态自我恢复能力已经非常薄弱，投放药剂会不会对它现在的生态、包括其中现有的生物造成影响？”说话之人皱起了眉。
　　……
　　众人的谈论变得有些激动，不同的办法层出不穷，但似乎都还算中规中矩。
　　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这是在搞什么辩论会。
　　宁夏没有打断。
　　这样的讨论场景在她之前的研究所也时有发生，居然还有些小怀念。
　　宁夏仔细听着众人的话，不时在本子上做些记录。
　　直到大家讨论得差不多，声音渐消，宁夏才放下笔。
　　“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宁夏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询问道。
　　不少人摇摇头，视线纷纷落在宁夏身上，在等宁夏总结。
　　“那我来说一下。”宁夏收回视线，沉声道。
　　“刚才大家说的方案，总结一下就是：第一，湖周土壤治理……”宁夏的声音不急不慢，清晰地将之前大家讨论的方案综合整理了一遍，大家没提到的，宁夏也做了适当的补充。
　　宁夏说完，再次抬起眼，对众人道：“是这样吧？”
　　众人点头，心里有些惊讶：刚刚那一番讨论，宁夏不仅全记下来，甚至还将其做出完善，之前听说宁夏在B大只是一般的讲师的时候，不觉得宁夏会有多专业，能够建立这样一家研究所，主要还是依靠资本力量，可今天真正坐在一起，开了一个会，才发现宁夏很专业。
　　之前他们讨论的那些，老板的总结可以说相当精准，而且完善。
　　宁夏目光再次落在笔记本上，又道：“这个方案确实可行。”
　　“不过我还是要再强调一点、”宁夏话锋一转，又道：“这一次的治理项目要求是‘恢复月亮湖生态圈’，注意，重点是‘恢复’。”
　　“既然是恢复，那么就要有参考，恢复到什么程度？以什么作为参考来评判是否达到了恢复目标？”
　　宁夏的话让众人神情认真起来，看向宁夏的视线，也变得格外认真。
　　宁夏继续道：“这一点，我认为应该找到一个标准，要往前治理，也要往后恢复。”
　　“比如说对照月亮湖曾经的生态状态，让月亮湖恢复到曾经的样子？比如物种恢复、生态指标恢复？”有人目光一动，试探的问道。
　　“没错、”宁夏脸上浮现出满意之色：“这是我的考虑。”
　　这个考虑很有道理，众人暗自点头，又听宁夏补充了一些方案内容。
　　越听越是惊讶：老板说的方法可行性很高，而且很多确实是他们之前没有考虑到的。
　　你老板不愧是你老板。
　　说完，宁夏没有耽误时间：“初步的方案暂时这么定下，下面我来做一下工作安排。”
　　“在座的人，一组去档案馆查月亮湖包括附近最近30年的变化，能够找到之前的相关检测数据更好。”
　　“第二组和第三组你们去现场对水体和土壤进行采样，拿回来进行分析，另外上设备，定点检测数据变化、收集月亮湖目前的生态、生物数据。”既然要做就要对症下药，光是纸上谈兵没用。
　　被点到名的人点点头。
　　“再说一点，之前说的J国的Derr-ve生物技术，小黄和李明一组，去J国进行实地考察，严娜和陈丰一组，去之前陈丰说的应用成功的H市梁亮湖进行调研，时间暂定3天。”宁夏看向被点名的几个人，吩咐道。
　　“好。”四人连忙应声，盘算着这三天他们的具体安排。
　　做完工作安排，宁夏说了“散会”，众人便纷纷开始按照各自组的分工准备起来。
　　——
　　办公室。
　　易扬敲门进来。
　　“老板，大家那边都开始准备了，另外实地检测需要上的设备也都联系好了，明天就可以上上去。”进门，易扬直接开始汇报工作。
　　“不过……”说到这里，易扬面露犹豫。
　　“有什么问题？”宁夏对着易扬问道。
　　“我是在想，这个项目的竞争不小，以咱们研究所目前的情况来看，想拿下来可能有些难度。”易扬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机会不大。”
　　何止是不大，简直是机会渺茫。
　　在北科院工作了两年，易扬也算是见多识广。
　　这种项目的竞争很大，采购方又是官方，多少会倾向于资质更高、经验更多、并且有过更多合作的机构。
　　“咱们这一块的竞争力太小了。”易扬略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担忧，前期那么大的投入，如果最后没有拿到这个项目……
　　宁夏垂眸，手指卷着笔记本的边角——是这个理，否则昨天韩娄的消息里，也不会用到‘抢’这个字了。
　　“你考虑的这个问题确实存在。”宁夏不否认这一点。
　　视线又回到易扬身上，宁夏问道：“那么，你觉得，咱们的优势在哪儿？或者说可以将突破口定义在哪儿？”
　　宁夏的话引得易扬一阵思索。
　　“价格？”易扬不确定地问道，马上又否定了这个说法：“也不对。”
　　官方既然下了大决心要治理月亮湖，那么在投资方面就不会含糊。
　　“是方案，”宁夏面上浮现一丝肯定，开口：“在资质、经验和主观倾向性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方案是我们唯一拿出去能打的东西。”
　　所以宁夏才会不遗余力，也要将前期方案做到最好。
　　“钱的问题不是事。”宁夏这话说的有些随意，大不了再去跟老爷子打个欠条。
　　“对自己有信心点，就算对自己没信心，也请对我们的方案有信心。”宁夏语气轻松地说道。
　　宁夏的话让易扬内心燃起了一丝希望，深吸一口气，易扬坚定的道：“好的，老板，我知道了，我这边会盯好大家的工作进度的。”
　　——
　　接下来的一周里，整个研究所都陷入了忙碌状态。
　　用了近一周的时间，他们按照计划，整理出了月亮湖近三十年的水土变化、和生态生物变化，并且做了检测数据分析，周末又加了两天班，才终于完成了完整版的治理方案。
　　开完最后一个会议将方案定下，宁夏从研究所离开，回到景园已经是接近24点的时间。
　　结果刚进家，就见某只应该要去睡觉的小团子，正瞪大了一双葡萄似的眼睛，直溜溜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见宁夏回来，小团子鞋都没来得及穿，就从沙发上跳下来冲到了宁夏面前。
　　生动诠释了某一句歌词。
　　“夏夏！”林可语气激动，眼神闪亮亮的将手里的一个很精美的盒子，递给了宁夏。
　　“这是什么？”盒子的盖子是透明的，里面这是……鹦鹉？彩色的苞米？风筝？
　　“这是她在幼儿园周末兴趣班做的包子，非要等着你回来给你。”林霄走过来替林可解释道，至于林可做的这是什么玩意儿，他哪知道：“可能是变异的毛毛虫。”
　　“不是！”林可大声反驳道，又仰头看向宁夏：“这个是我做的夏夏！”
　　她还给夏夏做了最好看的裙子。
　　宁夏：“……”我谢谢你。
　　“谢谢，很好看。”特指颜色。
　　听到宁夏的话，林可嘻嘻的笑了：“本来之前更好看的。”
　　本来林可做的时候不长这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蒸箱里拿出来，‘夏夏’就肿了。
　　“该去睡觉了。”宁夏身后，顾修远开口说道：“还有林霄也是。”
　　把礼物给宁夏，小团子已经心满意足了，很配合地被她哥拎上了楼。
　　客厅只剩下宁夏跟顾修远。
　　宁夏看向对方：“谢谢，还有，你明天不用过去了。”
　　这一周泡在研究所，宁夏几乎每天都是到这个点才回来，顾修远则每天都会去接宁夏。
　　本来宁夏告诉了对方不用那么麻烦，可是顾修远仍然坚持每天‘路过’。
　　“结束了？”顾修远随口问道。
　　“暂时告一段落。”宁夏应了一声，回答顾修远。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顾修远略微思索几秒，又说了一句。
　　“不用，谢谢。”宁夏知道顾修远这话的意思，不过她对他们的方案有信心。
　　两人说完，宁夏准备回房间。
　　“宁夏。”
　　宁夏上到二楼，正要上三楼，顾修远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吗？”宁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顾修远。
　　“早点休息。”抿了抿薄唇，顾修远声音微紧。
　　“好。”
　　……
　　今天傍晚，晚些时候，陈宇给顾修远送来了几份文件，是他在公司没来得及签的文件，王管家过来给顾修远这些文件，刚上楼就见顾修远还站在二、三楼的楼梯口，垂着眸，神情莫测，好像还有些落寞？
　　“先生，要不您还是跟太太说说？”王管家走到一旁，将文件递给顾修远，解释了一下，然后斟酌着说道。
　　本来夫妻两人就应该住一起，先生一直住在二楼客房，好像也不太合适？
　　其实他看着先生和太太两人现在挺好的，就是感觉有些太客气了。
　　顾修远神情微顿，看了王管家一眼。
　　“送一壶茶到书房。”说罢，顾修远拿着文件去了书房，未曾回答王管家的话。
　　他能够感觉到宁夏对他的生疏，甚至于他靠近她时，她本能的防备与排斥。
　　想想也是，他们两人这四年来，除了一纸婚约关系，甚至连一起面对面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造成这一切的，貌似是他自己？
　　——
　　另一边，宁夏回到房间，又和研究所的几人在群里对了一遍方案后，才正式提交给了采购代理方。
　　方案的评选由官方自行进行，他们剩下的就是等待。
　　——
　　宁夏不知道，他们的项目方案提交上去之后，着实让官方项目组的人纠结了一番，还开了个专题会议讨论这事。
　　“这两份方案确实不太好取舍。”项目组的主任拿着两份方案，面上带着选择困难怔般的犹豫不定：他手里的，一份是环创科研院的方案，另一份则是宁夏他们提交上来的方案。
　　这是从几十份的方案中最后筛选出来的两个方案，然而在最后选定一家的时候，大家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此前，他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次的项目招标条件虽然不具有排他性，但是在招标前，他们确实对环创科研院比较有信心。
　　毕竟环创科研院这一块的资质、技术水平、还包括经验都是B市最好的，乃至全国领先，之前又已经做过很多官方合作项目。
　　谁想到，这其中竟然杀出了一匹黑马——宁夏研究所提交上来的方案，实在是太好了。
　　“从方案来说，这一份的方案其实比环创的更加完整和全面，而且从里面我看到了很多创新的技术，我觉得放在月亮湖的治理上很合适。”支持宁夏方案的人说道。
　　另一人接过话，语气毫不退让：“我不否认这一份方案确实不错，但是这家研究所之前完全没有过任何项目、或是研究经验，单凭一份方案不太有说服力。”
　　“我同意梁老师这个观点，万一他们想得出来，实际治理过程中却做不到怎么办？”他还是支持环创一些：“这方面，环创更有经验，可能会更好。”
　　“对，环创资质更好，而且之前已经有过不少成功的项目经验，这一次咱们把这个项目交给环创，至少从结果来看是稳的，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岔子。”说话的人顿了顿，又道：“而且环创的方案虽然常规，但也没什么问题。”
　　“我还是更看好另外这一个方案，这次领导给定的目标是恢复曾经的月亮湖，领导就是在月亮湖边长大的，要恢复，那么单纯的让水看着变清、不臭了，再种上点绿植这样的设计，我觉得不一定够。”
　　“而且咱们这个既然是示范项目，就应该有示范性，如果还是用传统的方法，不创新、不拓展，那还有什么示范意义？”那人说完实际问题，又发表自身观点道：“说实话，我很期待这一份方案以及它里面说的治理效果。”
　　……
　　会议室里，几人议论不止。
　　一边是老资格老经验，一边是让人充满期待的好方案，的确难以取舍。
　　这时，有人提议：“那要不干脆就招两家，让这两家合作得了。”
　　由两家，甚至几家单位合作完成项目的情况，之前又不是没有过。
　　这话一出，顿时让本来胶着的讨论有了突破口。
　　“诶，我觉得可以！”
　　“这次的治理项目本来就大，让两家单位合作说得过去。”那人边说还边点头。
　　“我也赞同，让两家合作来做，环创那边经验丰富、另外这边又能提供一些新思路，这样正好，至于具体方案，咱们还可以开会再完善嘛。”
　　大家表示赞同，最后一致通过意见：让两家研究所合作。
　　


第87章 合作？呵
　　项目组很快将两家设计方请到了一起开会。
　　项目组会议室里, 两方的人分别坐在一左一右。
　　对于官方项目组最终找了两家过来一同完成‘月亮湖生态治理’项目，宁夏虽然小小的意外了一把，不过对于项目组的决定还算能理解。
　　倒是环创科研院的人在来时，面上还挂着几分不满。
　　——
　　会议开始。
　　坐在为首的位置上, 一个带着金属框眼镜, 四、五十岁的男人先开口做了自我介绍。
　　——这人叫‘鲁伟庆’, 是这次治理项目组的负责人。
　　“我先来介绍一下。”鲁伟庆看向己方的人，开口道：“这边参会的是我们项目组的主要部分负责人……”
　　鲁伟庆依次介绍了他们的人, 又看向宁夏和环创两方。
　　“这边三位分别是环创科研院的院长洪开城, 洪总, 以及两位主任。”洪总是一个五十出头, 头顶发际线已经快到后脑勺的男人。
　　“这边的是我们这次新邀请到的Ning-x个人研究所的负责人宁夏, 以及研究所的工程师。”鲁伟庆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宁夏等人。
　　“双方可以认识一下。”
　　鲁主任说完, 宁夏朝着对方点点头。
　　同时, 洪开城也看向了宁夏, 慢条斯理地点了下头，眼里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之前听项目组的人说打算让两家来做这个治理项目时, 洪开城就在想，另外一家是什么来头，居然‘空降’到了‘月亮湖’这个项目里。
　　直到今天，见到Ning-x研究所这个所谓的负责人。
　　洪开城先是有些意外：宁夏居然这么年轻。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能搞出什么来？估计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钱, 不当回事地搞了个研究所，也不知道是靠着什么关系，挤进了这个项目里。
　　随便搞个研究所就敢接官家项目。
　　简直可笑。
　　洪开城冷笑，抿了口茶，余光看向宁夏, 面上闪过一丝不屑。
　　这时，鲁主任又继续开口道：“我先来说一下，今天将各位请到这里来的原因。”
　　“主要的，当然还是咱们‘月亮湖治理’的这个项目，官方对这项任务非常重视，是我们必须要在翻过年的3月之前完成的任务。”鲁伟庆语气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
　　“项目本身的治理难度，我想在座各位也看到了，在提交方案之前肯定也都了解过，的确很不容易，而且工作量也很大。所以我们确定的方式是通过公开招投标，以此来招到对这方面治理有经验、有把握的团队。”
　　鲁主任看向宁夏和洪开城两人。
　　“二位的团队提交上来的方案我们看了，都非常不错，各有优势。”说到这里，鲁主任停顿一秒，又道：“因此，在经过讨论之后，项目组决定让二位的研究中心，来共同完成这项治理任务。”
　　“一来，月亮湖的治理体量大、时间紧，两个团队合作能够更快的完成任务交卷。”鲁主任神色严谨，语气非常官方的道：“二来，你们两方也可以将两边的方案进行对比、整合，取长补短，发挥优势。”
　　“当然，这还是要看二位负责人的意思，如果你们觉得可以，那我们就进入下一阶段的工作，不过，二位觉得还需要磨合、或者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提出不同意见来。”鲁主任将决定权，交给了宁夏研究所和环创两方。
　　最先开口的是洪开城。
　　“那我先来表个态吧、”洪开城一脸笑意地道：“我们环创虽然是独立出来的科研院，但实际上我们是严格按照官方的路子走的，从成立到现在，我们接了那么多官家的项目，哪一个不是漂漂亮亮的完成了？”
　　“所以，请领导放心，这点政治使命感和团队精神我们是绝对有的，所以，我们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洪开城笑容不减的打了一顿官腔。
　　“组织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领导让我们合作完成任务，我们就合作，并且保证完成任务。”
　　……
　　洪开城这话说得漂亮。
　　话音落下，宁夏好像听到旁边的易扬冷哼了一声。
　　宁夏瞥了易扬一眼，挑眉——虽然但是，不过也别表现的太明显。
　　“那么宁总这边是什么想法？”鲁主任视线转移到宁夏这边，开口询问。
　　被负责人问到，宁夏也皮笑肉不笑的挂出了一抹程序性地笑：“我这边也没问题。”
　　至于那些太过于‘漂亮’的话就免了，太油腻，她怕说出来糊嘴。
　　鲁主任点点头，显然对两方的表态很满意，笑道：“既然是这样，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这个项目由两位的团队共同协作完成。”
　　“好的，服从领导安排、”洪开城最先附和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谢意，又道：“还要感谢领导关心，专门又安排一个团队来协助配合这次的任务，挺好的，我们欢迎。”
　　洪开城这话说得似乎没什么毛病，宁夏却听出了不对劲。
　　“是合作。”不是‘配合’，宁夏强调：偷换概念可还行？
　　听到这话，洪开城干笑了两声：“我要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看向宁夏，洪开城眼底闪过一抹冷意——这个宁夏，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忽悠。
　　——
　　鲁主任打断了两人的话：“关于项目，两位可以说说自己的观点。”
　　洪开城率先开口：“我们是为官家服务的企业，肯定会把事办好，这个治理任务虽然重，但是在这一块，我们已经有过很多次类似的成功经验了，所以请领导放心，明年3月底前保证完成任务。”
　　“还有吗？”鲁主任微微点点头，问道。
　　洪开城连忙回答：“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洪开城说完，轮到宁夏。
　　相比起洪开城的口号，宁夏说的‘干货’了许多。
　　“我们的治理理念包括方法，已经在方案中详细的做了说明，简单来说，分三步走，第一步，解决现有污染问题；第二步，通过人为干预和生态修复，让月亮湖的水质标准，和周围土壤逐步恢复到40年前，未被污染时的标准和参数。”宁夏每个字说的都非常认真，而且有意义。
　　“第三步，这时生态合理化补充和针对性提升，让整个月亮湖的生态圈再次‘活’过来。”
　　宁夏的话简短，在座众人却听得认真：这样的治理方案很让人期待。
　　就连洪开城脸上也浮出了几分惊讶之色，不过很快又被冷嘲所取代——他认为宁夏的方案就是异想天开：说的好听，能不能做到可不一定，让月亮湖活过来？更是异想天开。
　　——
　　“今天只是一个初步的会议，后面我们还会组织专门的会议，也希望两边的团队能够多进行交流……”
　　鲁主任的话不多，简单交代了几句便结束了会议。
　　会议室里，项目组的人先离开后，宁夏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时一旁的洪开城和他的两个主任也站起来，走到了宁夏两人面前。
　　“宁总，幸会幸会。”洪开城脸上挂几分和善之意，对宁夏道。
　　“刚才领导们的话，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照计划开始了，相信宁总这边也早就准备好了。”
　　与宁夏寒暄了两句，洪开城又将视线转向站在宁夏身边的易扬，笑了笑。
　　“我说刚才看着眼熟，原来是你啊，怎么，到宁总这里来高就了？”
　　“……”易扬没回答对方的话，只是冷眼看着这人。
　　洪开城状似不在意地又笑了笑，
　　“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洪开城意味不明的道，说完转身离开。
　　留下宁夏和易扬在会议室里。
　　宁夏瞥了眼易扬——怎么感觉不太对？
　　不过，易扬不说，宁夏也不再多问。
　　——
　　另一边，从会议室里出来，洪开城脸上的神情顿时像换了张脸一般，冷了下来。
　　在他两侧的主任也是一样。
　　“这个宁夏什么来头？居然让我们两家来合作搞这个项目。”其中一人沉声道，语气严重不满。
　　“可不是，本来一家的活，让两家来干，这不是瞎扯蛋嘛。”这人每个字都透露出不情愿，看向洪开城：“老总，你看看这事怎么处理？”
　　“这么两家搅和在一起，到时候别出什么岔子。”那人皱起眉说道。
　　洪开城冷哼：“慌什么？这个项目，咱们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宁夏那边，根本不用管。
　　几人话音未落，项目组的人迎面走来，洪开城打住了刚才的话，朝着来人又是一脸笑意。
　　“张副主任这是出去？”洪开城状似熟稔的询问。
　　“出去送份文件。”张副主任说着，又道：“这次的项目，我们考虑让两家来做，主要是因为这个项目太大了，而且时间太紧了，这方面，希望洪总理解。”
　　听到这话，洪开城立刻表现出了一副‘非常理解’的态度。
　　“张副主任你这话就客气了，我们做这个公司，本身就是希望能为咱们B市做贡献，巴不得能做这方面的团队越多越好、越做越好。”
　　“我们辛苦一点，多带带新人，为B市多培养几个这种团队出来，也是应该的。”洪开城这话，说的相当大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活雷锋本锋。
　　——
　　这边，宁夏还不知道她已经承蒙上了洪开城的“关照”。
　　从项目组办公楼离开，坐在研究所的车上，宁夏见易扬还是一副愤怒不甘的模样，这才询问了原因。
　　易扬犹豫，又沉默了片刻，终于说出了缘由。
　　原来，这家环创科研院，就是北科院的某几位高层出资建立的。
　　当初易扬在北科院工作，因为环创接了很多任务，需要大量的人员输送，于是易扬就被抽到了环创工作。
　　在环创，一个项目的收入，90%落到了洪开城的口袋里，剩下的10%才是由他们真正干事的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来分，这其中还有不少洪开城安排进来，光挂名字不干事的人。
　　易扬因为不满这种分配，所以找到环创的领导层理论。
　　可惜人单力薄。
　　维权不成，反倒将环创高层得罪了个遍。
　　再后来，易扬莫名其妙地就被扣上了盗取科研院研究成果的罪名，就连之前写的几篇论文，也被指出是抄袭。
　　环创以‘盗取他人研究成果’为由将易扬开除，并且还利用自身在行业内的影响力打压易扬，让他被整个行业拉黑。
　　“环创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搞表面工作，能忽悠过去就忽悠，一心把利益最大化，根本不会考虑合理、长远性的问题。”易扬黑着脸语气嫌恶的道。
　　这才是他和洪开城几人发生冲突最根本的原因。
　　之前在环创做的几个项目，他想好好做，可公司却强硬要求要按照最‘合适’的方法来做。
　　什么是最合适，不就是花最少的钱，做最花钱的事？
　　“我们和他们联合做这个项目，可能在很多方案上，要被迫向他们妥协。”易扬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面色也越发难看。
　　“方案上我们要不要先做一些调整？”易扬试探的询问，心里有些担忧：他担心到时候他们做了很多准备，结果真正要上手段的时候，方案反被否了。
　　就像他当初经历过的一样。
　　宁夏垂下眸子，沉思片刻。
　　“不用、”宁夏顿了顿，抬眼看向易扬：“方案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以问题为导向，在问题上就考虑问题，并且将之解决。
　　这是每一个科研技术者，应该要遵循的原则。
　　宁夏指尖轻敲文件夹：“回去之后，按照刚才会上鲁主任的说法，再把方案继续细化完善一下，同时把之前大体的治理方法也都再细分出来。”
　　“好。”易扬应下，语气带着坚定。
　　能够有这样一个坚持原则的老板太不容易，他能加入到宁夏的研究所，实在是运气。
　　——
　　与此同时，在另一端的M国。
　　一场高层秘密会议正在进行。
　　环形桌前，坐着的都是M国几家高端出口型医疗器械、和药剂制造公司的总裁、或是执行董事，此时，几人面色不佳，隐隐带着怒意。
　　而他们谈论针对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宁海集团。
　　——之前几家医疗设备和制药公司，在产品上的确存在部分竞争，但是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在出口价格上维持着同样的规则。
　　也就是说，一项产品多少钱，他们说了算。
　　可是宁海的出现，打破了这样的平衡。
　　宁夏引进了几家M国本土设备和药剂公司的产品进入华国，将价格大幅度压低，这导致很多他们的产品，在贸易国市场失去了大量订单，盈利额急剧降低。
　　利益受到侵害，这些人哪里还能坐得住。
　　“我不希望到下个季度，我们公司在华国市场的收益再创新低，所以这件事，必须要解决。”其中一人言辞坚决的道。
　　“没错，必须想到一个最好的办法，恢复之前的秩序。”一旁另一人面色更是气愤，他们的药剂生意，远比医疗设备生意遭受到的冲击更加严重。
　　同比例降价，这是最有效的赢回市场的方法，可是在座的人，谁都不会愿意这么做。
　　‘将牛奶倒掉也绝对不卖给市场’，这是资本家一贯用以保住价格和利润的手段。
　　“应该限制那几家公司的出口条件。”又有人沉声吐出一句话。
　　“这很难，你知道，现在他们的党派声援呼声很高。”一开始大家都没发现，现在才知道，宁夏当初寻求企业合作的时候，本身就有倾向性
　　“那就在华国市场上制造些麻烦。”那人紧随其后道。
　　……
　　几人一番讨论过后。
　　最终得出一个决定——制裁宁海。
　　——
　　宁夏接到胡博文的电话赶去宁海时，已经是晚上。
　　快步走进会议室，宁夏没有浪费时间寒暄，直切主题。
　　“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副董、”宁海医疗的负责人开口，面色严峻：“按照一直以来的运营情况，我们这边采购一般性药物、和基础医疗耗材的周期是2个月，另外进入冬季和春季感冒高发期，周期会相对缩短……”
　　“本来这部分的药剂和耗材，我们是按照计划进行采购的，结果在和几家之前合作的公司进行对接的过程中都出现了问题。”负责人神色严肃的将目前的情况汇报一遍。
　　对方不愿意将药物和医疗用品卖给宁海。
　　几家说的是缺货，有几家更是直接，直接以种种原由要和宁海终止合作。
　　负责人说完，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凝重。
　　——像是葡萄糖、生理盐水、一般性感冒药、普通性止血止痛药物还有手术耗材，这些最基本的药物和医疗耗材，平时供货正常时倒不觉得有什么，一旦供应渠道，以及供货链出现了问题，种种麻烦就纷沓而来。
　　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宁海的医疗机构还怎么运行？
　　宁夏看向胡博文，微微皱眉道：“为什么那几家企业不向我们供货，查出原因了吗？”
　　胡博文颔首，说明了原因。
　　“这几家供货出现问题的公司，除了经营普通型药物和耗材之外，国内市场的一些进口药物，也是他们在代理销售……”
　　胡博文说的这个宁夏知道，大概就和邹子凡他们家公司的运营模式相类似。
　　“应该是M国那边的几大医疗商要联合制裁宁海，所以这些国内公司不敢将东西卖给我们，也有部分没有将话说死的，应该是持观望态度。”胡博文一边汇报现在的情况，一边说出自己的猜测。
　　利益优先，虽然那些普通药物和耗材的销量大，但价格便宜，真正利润高的实际上还是那些高价药物，尤其是部分进口特效药。
　　两相比较，这些公司自然宁可得罪宁海一家，也不愿意得罪国外的大型供货公司。
　　只能说，M国科泰那几家公司，这一手釜底抽薪实在是绝。
　　谁会想到，特效药、处方药没问题，高端仪器没问题，居然会在最普通的药物和耗材上，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我们现有的药剂和耗材还能坚持多久？”宁夏手指轻轻敲着办公桌，语气平静的问道。
　　“储备的耗材还能维持大约半年。”负责人略微思索片刻，给出回答。
　　“但是药剂这方面就不好说了、”负责人顿了顿，有些担忧的道：“最近因为天气影响，就医人数增加，几样基础药剂的消耗量巨大。”
　　“而且现在已经有部分医疗中心在向总部这边反应，部分药物告急，最多可能再坚持半个月就要断货。”负责人越说，语气越发凝重，眉头也皱的更深。
　　负责人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宁海医疗运行得好好的，竟然会出现这么大的危机。


第88章 反将一军
　　会议室里气氛异常安静。
　　宁夏指尖轻轻滑过会议桌边沿。
　　沉默片刻, 宁夏看向众人：“对于这件事，大家有什么考虑？”
　　闻言，众人沉默，皱着眉陷入思考之中。
　　“最近来宁海医疗就医的患者数量, 增加了许多。”有人开口打破了这一阵沉默。
　　不仅是因为最近的季节变化, 还有一个原因是‘智慧医疗’平台的搭建、罕见病的攻破、以及最近一系列的热搜, 让宁海名声大噪，最直观的变化就是到宁海求医的人几何式增长。
　　“按照现在这种情况, 我觉得刚才的估计都乐观了。”那人神色担忧的接着说道：“基础性药剂平时看着似乎没什么用, 可要是没有那些基础药剂, 整个治疗过程都不可能顺利进行。”
　　“所以, 我考虑, 是不是先把咱们线下的‘智慧医疗’体验点, 以及小规模的医疗站点停一下, 主要保证顺华、长康、天使几个大型医疗中心的运转？”那人试探的开口, 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行，宁海医疗、包括整个‘智慧医疗’项目开局走势很好, 这时候要是关停，无论是对咱们前期的努力、还是未来的发展，肯定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有人立刻出言反驳。
　　“或者有可能的话，在药剂和耗材用量上控制一下？”
　　这个建议医疗中心的负责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杨总, 你搞市场可能不知道, 但是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医疗，容不得半点差池，减量这一点绝对不行。”负责人一字一顿，尤其将‘绝对不行’几个字咬了重音。
　　“那怎么办？我这边可以尽量协调, 可是最坏的可能，万一药剂真的出现断货怎么办？总不能到时候再临时关停吧？”
　　“的确，到那个时候，影响恐怕更不好。”
　　……
　　众人一番激烈的争论。
　　宁夏没有说话，直到大家说完。
　　“我赞同陈总的观点，宁海的医疗点不能这个时候停下。”刚刚才打开的市场，现在关停，宁夏觉得肉疼。
　　宁夏垂眸，许久才做了决定一般，沉声道：“拿出一个不公开应急方案出来，必要时候，优先保证危重症和急诊治疗。”
　　“另外，做好保密工作，所有的医疗机构、医疗点正常运营，一定不能在这个时间造成舆论猜忌，特别是病患的不安。”宁夏语气沉稳，每个字都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让场面不安的因素瞬间一扫而空。
　　宁夏说完，众人纷纷点头。
　　“再来说应对措施。”宁夏看了一眼笔记本。
　　“第一，普通型药剂，王经理，你明天去和邹氏对接，能拿到多少先拿。”
　　邹氏自主生产的药剂虽然少，但是以邹氏的关系，应该能拿到一些普通型药剂。
　　“好的。”被点到名的王经理应声。
　　“第二，医疗耗材，散会之后，你们去将宁海旗下所有医疗机构、和医疗站点的库存盘点一遍，所有耗材全部集中调配，必须保证每个医疗点的正常供给。”
　　“第三，几类特殊药，按照陈总的说法，先从E区国家进口。”宁夏的视线落在陈总的身上，字字清晰的道。
　　“好的。”E区国家市场相对开放，从E区进口，的确是现在唯一的应急方案。
　　只是……
　　市场部经理面露难色：“这样的话，成本会增加很多。”
　　那几类药剂的原产地是M国，E区市场上的药物本身也是从M国进口的，市场售价仅仅比华国的价格低了不到10%，如果再加上运费和进口本身产生的费用，成本会非常高。
　　从E区进口，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宁夏应声：“所以，接下来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宁夏环视一圈道：“制药工厂。”
　　四个字抛出，众人神色一变。
　　宁夏语气平静的继续道：“我在进行整个‘智慧医疗’体系构建的时候，就将药剂和设备的生产、及自主研发考虑在了其中，所以，下一步，宁海将拥有自己的一条药物生产链。”
　　受制于人，不存在的。
　　听到宁夏这话，几人目光一亮，只是很快又想到了实际的问题。
　　“咱们能够有自己的生产线当然好，可是现在远水救不了近火啊。”那人一语中的。
　　这话一出，宁夏面上无波，看向后排。
　　“李德，和邹氏那边对接，配合建厂的事情一直是你们组在负责，说一说进度吧。”宁夏并未直接回应，而是点了一人。
　　坐在后面一排、一直没发言的李德，被点到名字之后，站起身来。
　　李德：“邹氏那边的几个国内建厂项目都在正常推进中，目前已经完成了主体工厂的建设，设备也已经到位，一周之内可以完成安装和调试，投入试运行，另外……”
　　李德的话犹如一记惊雷，让在座众人一阵惊讶——啥？宁海什么时候和邹氏达成的合作意向？他们居然不知道？！而且，听李德的话，几个厂居然已经要建成投用了？！
　　因为宁夏和邹氏的合作建厂项目，一直是秘密进行，并且前期由邹氏主导，因此，就连宁海这些高层也并不清楚。
　　若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建立的几家制药厂，不仅能够生产一般药剂，还能够生产几类一直只有M国才有的特效药，估计会更加惊讶。
　　“所以，请各位再坚持一下，将现在的危机挺过去，后面所有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了。”宁夏莞尔一笑，道，语气当中的镇定与自信，也让在座的宁海高层为之一振。
　　——
　　第二天一早，宁夏便带着周粥去了几家医药公司。
　　业桦药业，是宁夏去的第一家公司。
　　这是家B市本土的老牌制药公司，从最早的枫桦堂发展而来。
　　现任的董事长姓陈，看上去六十出头。
　　坐在办公室里，陈董让人给宁夏倒了杯茶。
　　“如果宁董是要来谈药剂的事，那还是请回吧，最近你们要的几类药物，我们业桦确实没有，如果未来有货，我一定让人第一时间通知宁海。”
　　一个已经做到规模以上的医药公司，可能会连葡萄糖、盐水这种基础药剂都拿不出来？
　　这话说出来，怕是连陈董自己都不信。
　　忽悠谁呢！
　　宁夏身后的周粥皱起了眉，努力忍住没骂出声来。
　　宁夏抿了口茶，笑了，看向陈董：“我如果想听陈董这样的解释，就不会亲自过来了。”
　　宁夏声音清淡，却让人心里莫名一紧。
　　陈董垂下眸子，意有所指的道：“现在医药行业竞争大，不好做，有生意，我们当然不会不做，只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希望宁董能够理解。”
　　——M国那边几个医药巨头公司，摆明了要联合起来制裁宁海，现在官方又没有发声说要保宁海，他们也只能先观望着。
　　“理解。”宁夏语气淡定道：不仅理解，她还知道业桦在为难什么。
　　“陈董为难，是因为梅芬斯、安芬霉托……这几类药物？”宁夏直言，也不转弯抹角。
　　“宁董是个明白人。”陈董点头道。
　　这几类药物一直依靠M国进口，这本身就让他们受制于人了。
　　如果他不配合那边的要求，对方限制那几类药剂以及其他药剂进入，不仅他们企业自身的利益会受损，最坏的后果可能会使整个医疗用药受到影响。
　　陈董道出原因，语气诚恳。
　　宁夏却笑了。
　　“如果以上就是陈董的全部顾虑，那么陈董可以放心了。”说罢，宁夏从身后周粥手里接过一个文件夹，递过去。
　　“这是？”陈董一边疑惑，一边翻开了文件夹。
　　“！”
　　刚刚翻了两页，陈董脸上便已经露出了惊讶之色，又快速往后翻了几页，越翻越是震惊。
　　“这是梅芬斯、安芬霉托……还包括另外几类G国产的特效药剂的审批文件。”陈董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惊讶。
　　顿了顿，宁夏又强调了一句：“是生产批号。”而非经营销售批号。
　　宁夏提供配方和技术，而邹氏的研究中心负责药剂研发。
　　虽然这些药还没有正式投入生产，但是能拿到批号，就证明宁夏他们已经将药剂研发生产出来，并且通过了官方的检验。
　　单是其中一种药剂，都足以养活一家制药企业了，宁夏居然一下子拿出了这么多。
　　“你们真的能够生产这些药？”陈董拿着文件夹的手轻微颤抖，声音中透着激动。
　　“真的。”宁夏平静的答道。
　　激动片刻，陈董冷静下来，又问：“我想知道，这些药剂，你们什么时候能生产出来？”要是什么十年八年的，黄花菜都凉了，宁海估计也凉了。
　　“短则一周，长则一月，不会超过一个月。”宁夏这话说得底气十足。
　　“产量……”陈董只觉得有些口干，声音也有些发紧。
　　“保证能够满足现有的国内市场需要。”宁夏自信一笑。
　　不等陈董开口，宁夏又道：“并且我可以给业桦经销权。”
　　陈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矫情个啥。
　　“好，宁董都这么爽快了，我也赌一把，宁海需要的几样基础药，下午可以过来拿货。”说到这里，陈董话锋一转，语气略有为难的道：“只是、宁董你也知道，业桦这几年，主营基本已经向新型药剂和进口药剂倾斜，基础药这一块也不多，宁海还需要其他类的药剂，恐怕就要另想办法了。”
　　“我明白。”
　　——
　　所以，从业桦离开，宁夏又接着去了另外几家医药公司。
　　有谈成的，自然也有谈不拢的。
　　车上。
　　宁夏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给医疗中心负责人打了电话，让对方去对接进货。
　　仅仅几家的供货不可能满足，但是解决燃眉之急足够了。
　　“之前咱们谈的公司，那几家没谈成的，你记下。”宁夏对一旁的周粥说道。
　　闻言，周粥诧异：“为什么啊？”有什么用吗？
　　没什么用。
　　“我这人记仇。”宁夏随口道。
　　周粥：“……”她咋觉得原因没那么简单？
　　不过，宁夏不说，周粥也没问。
　　“副董，我们还需要再去另外一些医药公司谈谈吗？”周粥看了眼相关公司的清单，询问道。
　　“不去。”宁夏立即回道。
　　“啊？”
　　“去了也不会成功的。”宁夏解释了一句。
　　她今天找的几家公司，多半都是华国本土的公司，剩下那些，除了进口业务之外，本身还有出口业务。
　　那些公司，估计不会因为一家宁海，砸了自己赚钱的买卖。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周粥问道，其实她想说：她觉得副董应该去休息一下了。
　　“去邹氏。”
　　当了这么久的‘甩手掌柜’，她也应该去关心一下，他们制药公司的建设情况了。
　　——几家在国内的制药工厂建设，一直由邹氏在牵头做，并且为了节省时间、经济实惠，部分厂房沿用了邹氏之前的厂房进行升级改造。
　　所以，整个建成速度才会那么快。
　　邹氏原本就有计划扩建工厂，因此，这一番动作倒是没引起外界和行业内的特别关注。
　　只是，几乎没人知道，在这其中，还有宁海的影子。
　　——
　　一周之后。
　　一家由邹氏和宁海联合出资建立的医药公司——康正医药正式挂牌成立。
　　而康正医药的三家制药工厂，也在同一时间揭牌投产。
　　一家大规模工厂和两家中型规模工厂，第一家工厂主要生产基础类药剂，而另外两间则生产一些一般性的常用药物，种类之齐全，几乎已经可以占满一个药房的全部品类货架了。
　　公司剪彩当天，官方新闻还专门对此进行了报道。
　　而真正将‘康正医药’推上热搜的，是3天后的另一条消息：康正医药在海外W区的两家合资制药工厂上线投产。
　　令人惊讶的不是这两家工厂建在了海外，而是这两家工厂生产的药剂，几乎全是之前国内目前没有，且必须依靠进口的药物。
　　不仅如此，公告出的官方定价，还比之前的进口药价格低了大半。
　　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舆论热潮。
　　【有传说康正医药是宁海的？真的假的？】
　　【真的，我去看了这家公司的所有人，是宁夏和邹子凡。】宁夏是宁海集团的副董，可以说还是整个‘智慧医疗’的发起人，而再查一下，就能发现，邹子凡则是邹氏几家子公司的法人。
　　【这么说还真是这两家了，宁海和邹氏，强强联手啊。】
　　【虽然我希望我永远不用买药，不过，还是要说，我很看好康正啊。】
　　这是市场口碑问题，大家买药的时候总喜欢挑大牌子的，不是因为广告响亮，而是大厂的药效，确实比许多没听说过名字的制药厂更好。
　　【一般的药我觉得都无所谓，康正搞出了几种进口药才是真的牛批啊。】
　　【对，听说那几种药还是康正自主研发的。】
　　【我是个病人，我之前用的药就基本都是进口的，不能全报，而且还要各种申请各种证明，麻烦死了，又贵，我都快吃不起了，康正的药快点出来吧！】
　　【会的会的，我看邹子凡的微博说，第一批药物这个月内会进入市场，而且他们还在争取全部纳入医保报销。】
　　【天！这可真是太好了！】
　　【我没病，为了支持康正，我决定去买它的一瓶滴眼液。】
　　【楼上加一，那我去买盒含片吧。】
　　……
　　网上一片欢呼的时候。
　　有些人可就不怎么高兴得起来了。
　　这些人都是之前断了宁海的供货，拒绝与宁海合作的几家医药公司。
　　——他们本来想着，一家宁海而已，得罪就得罪了，谁能想到，短短不过一周的时间，人家不仅挺了过来，现在居然还能自给自足了。
　　而且还生产出了药效完全取代那几类进口药的药剂，局面彻底反转。
　　康正的特效药进入国内市场，数量充足，而且下浮的价格也完全合规，这么一来，那些进口药岂不是完全没有竞争力了吗？他们拿着那些进口药的进货渠道和销售权还有什么用？
　　早知道就不要那么早战队了。
　　权衡再三，其中不少公司还是厚着脸皮，向康正提出了药物订单——只希望宁海集团不要记仇。
　　——
　　几家公司为将来担忧的时候，宁夏正在周氏的接待室里，喝着相当难喝的咖啡。
　　“怎么样？JF国的咖啡。”周子渊问道。
　　——随着万云的发展，运输线的扩大，那边的人经常会带回来一些其他国家的新鲜玩意。
　　“难喝。”宁夏不客气地评价道。
　　周子渊：“……”他本来还计划把这种咖啡引进国内，打造个新品牌的。
　　周子渊不信邪地又自己喝了一口，不难喝啊，就是甜了点，苦味奇怪了一点。
　　“和你们康正的感冒冲剂味道差不多。”
　　宁夏：这绝对是对她们感冒冲剂最大的侮辱。
　　宁夏眯眼一笑，看向周子渊：“我们的感冒冲剂18块钱一盒，一个8包，周董你的咖啡打算定价多少？”
　　一句反问，成功让周子渊打住了这个话题。
　　“说吧，今天宁董大驾光临，准备和我谈什么？”周子渊放下咖啡问道，说罢，又道：“如果是要我帮忙运输的话，10件内，我的运输船免费帮你运。”
　　10件，就是真正10个运输集装箱，这不是个小数量。
　　宁夏面露意外。
　　看着宁夏一脸‘我怀疑你在忽悠我’的表情，周子渊嘴角微抽：“你这是什么表情？”
　　不太相信你的表情。
　　宁夏心道。
　　“周董好像不是个喜欢做公益的人。”宁夏语气随意的道。
　　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会这么好免费帮她运货？用脚趾头想都觉得不可能。
　　“周董不妨先说说，你准备和我谈什么。”
　　听到这话，周子渊干笑两声：合作对象太聪明，好是好，就是怎么觉得自己不太有面子？
　　周子渊收起了脸上的玩笑，认真看向宁夏，同时将一份文件递到了宁夏面前。
　　宁夏目光在文件上扫过：这是她之前给周子渊的那项Tiss能源技术。
　　宁夏看向周子渊，似乎在等着对方解释。
　　“这项能源计划，我们合作。”顿了顿，又道：“除了万云运输的部分，其余的项目收益，我们各占50%。”周子渊说出了自己的条件，神情认真，并非开玩笑。
　　现在运输成了周氏一项重要项目，如果能在能源消耗上降低成本，他的收益会更多。
　　宁夏当初给他的这项技术，他找专家研究过，宁夏没忽悠他，只是这个项目的研发太难，他找来的技术团队根本搞不定。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愿意和宁夏对半分。
　　看着周子渊一脸肉疼的模样，宁夏默默鄙视了一下。
　　“我不需要50%的项目股权、”视线扫过周子渊，宁夏开口道：“我可以技术入股，至于占比，10%。”这是宁夏现世的时候衡量过的，比较合理的技术股占比。
　　“那你想要什么？”在他看来，宁夏也不是个喜欢做公益的。
　　“和周董签个运输合同，价格下浮30%。”宁夏说道。
　　又是运输合同？
　　周子渊一愣。
　　下浮30%倒是没什么问题。
　　“宁董这回又想运什么？药物进口？”周子渊想到康正在W区的两个工厂，厂是建在W区域国家，不过似乎主要的销售还是对国内。
　　宁夏一笑：“不，是出口。”
　　康正的药剂，出口海外。


第89章 开怼
　　康正药业的成立, 备受业界关注。
　　就在大家以为宁海同邹氏合作建厂，目的不过是为了在M国几个巨头公司的打压、和制裁下以求自保时，宁海集团最新发布的本年总结、和下一年计划中，有人注意到了一条位置靠前的项目规划——药物出口。
　　——宁海居然还想做药物出口生意？
　　——宁海的野心也太大了点吧。
　　——目前一个‘智慧医疗’对于宁海集团来说负担已经不小, 再做药物出口, 不可能吧？
　　——我倒觉得做药物出口未尝不可, 难道只能M国E区那些地方的药物销往全球，就不许咱们的药物出口了？
　　——是这样没错, 可是药物出口和进口不同, 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
　　业界众说纷纭的时候。
　　宁海集团。
　　宁老爷子此时也在办公室里, 和宁夏讨论着这件事。
　　“你要做出口, 我不反对。”宁老爷子垂着眸子, 思索片刻才开口说道。
　　“只是, 出口真正想做起来不容易。”宁海也有一些其他产品有出口渠道, 他很清楚想要做药物类出口有多不容易, 而且，药物不同于其他那些保健品、康复用品, 它的门槛更高，限制也更多。
　　“爷爷是担心宁海在这方面力量不足？”宁夏看着宁老爷子，微微挑眉问道。
　　这是一方面……
　　呸。
　　“怎么可能、”老爷子瞪了宁夏一眼，嘴硬道：“咱们宁海的实力, 距离那些超级企业, 的确还有那么点差距，但好歹也是准一流企业，只是出口而已，不至于承担不起！”
　　之前宁海应该算是二流企业，这半年的时间, 倒是隐隐有跻身一流之势。
　　宁老爷子哼了一声：“我是想告诉你，药物出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各类审批、包括海外市场的审批，就够你忙了，另外打开海外市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们宁家可不兴什么劳模。”老爷子白了宁夏一眼吐槽道。
　　宁老爷子这是不希望自家孙女太忙。
　　虽说现在将宁海的主要事务还有重大决策交给宁夏，宁老爷子很放心，但是这又是‘智慧医疗’、又是制药公司的，现在还要搞药物出口，看着宁夏这么忙，老爷子实在有些心疼。
　　看着老爷子一脸嫌弃，又难掩关心的样子，宁夏心里一暖，忍着笑道：“我知道。”
　　“所以，关于出口这一块，我考虑的是组建一个经营团队，一方面完成各项手续审批，另外一方面，则亲自去打开海外市场。”宁夏认真说道。
　　宁夏手指一下一下的拨动着茶台上的小玩意。
　　自从之前那一套茶具被宁夏祸害了之后，老爷子又让人去弄了另外一套来，这回的茶宠不是之前那个□□了，换成了一个圆滚滚、胖成球的金鱼。
　　有点可爱。
　　听到宁夏的话，老爷子先是沉思了片刻，后又点点头——专门组建一个项目团队，专门负责去打开市场，这计划倒是可行。
　　“还是要注意各个地区之间的差异性。”老爷子提醒道，抬眼就看见自家宝贝茶宠，在自家不孝孙女手里备受‘欺凌’，顿时，老爷子一阵肉痛，面部肌肉抽了又抽。
　　“行了行了，说完了是吧，说完了赶紧滚。”
　　宁夏：“……”
　　——
　　拓展海外市场的计划很快被提上日程。
　　为此，宁夏专门组织召开了一场专题会议。
　　会议室里。
　　对于顾修远的出现，几位宁海大股东，以及宁海高层都是一脸惊讶。
　　顾氏持有宁海20%的股份，作为顾氏现任董事长，顾修远理论上可以算是宁海的股东，这个大家都清楚，只是，之前顾修远从未出现在宁海的任何一次会议、包括股东大会上，今天突然出席，着实让众人惊讶了一把。
　　对于顾修远的存在，宁夏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见众人似乎有些吃惊，宁夏开口，打破沉默：“先介绍一下吧。”
　　宁夏顺着从左往右的位置，依次开始介绍：“邹氏董事长，康正药业的合作方，王总和威廉先生，分别是WKW公司和Jlif集团的对外区域代表，这两家公司也是我们在W区域国家建厂的重要合资方。”
　　说罢，宁夏的目光又落到了顾修远身上，停顿两秒：“顾董，这次海外出口计划的主要投资人。”
　　这个计划，顾修远要投资，宁夏没有拒绝。
　　启动‘智慧医疗’项目之后，宁海在资金方面确实有些压力。
　　顾氏本身拥有较大的海外市场和资源，另外也有出口方面的经验，所以，在宁夏看来，顾氏是一个很好的合作选择。
　　本身顾氏就在宁夏考虑的计划名单中，所以，即使顾修远不来找她，她大概也会去顾氏拜访对方。
　　顾修远颔首。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宁夏叫自己‘顾董’有点怪怪的。
　　只是，这时候，宁夏已经收回了视线。
　　“放在各位面前的，是这一次药物出口的策划方案，由我们的项目部经理向各位进行介绍。”
　　宁夏说完，被点到名的项目部经理起身，开始进行介绍。
　　——简单来说，这是两个计划：第一个，逐渐扩大产量，将普通型药物向高物价水平国家出口，通过价格差获利；第二个，特效药物出口，通过他们的药物在供货周期、产量和价格方面的优势，逐渐打开海外市场。
　　“以上，是我们的初步计划，各位有什么建议或是意见？”宁夏视线扫过在场众人，询问。
　　沉默片刻，邹氏董事长率先开口：“宁董在区域性方面有什么考虑？比如各地的定价，是统一，还是有所不同？”
　　宁夏的视线转移过去，解释道：“药品出口类型按照区域特征、和药物需求有所调整，至于价格，我不打算采取统一价格。”
　　“除了运输、销售成本等方面的考虑之外，各地区本身的药价水平。也是重点考量的方面之一。”
　　顿了顿，宁夏又道：“不过，有一个原则，所有地区的销售价格，均不低于华国本土。”言辞之中，带着不容反驳之意。
　　这可以避免倒药的情况，也变相的稳定了华国本身的市场，而且保证了利润。
　　邹氏董事长点点头，又听宁夏开口。
　　“O区和E区两个区域的国家，会是我们主要的海外销售市场，前期的市场计划，也将主要针对于这两个区域的国家进行。”
　　宁夏这话一出，在场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O、E两个区域，那可是M国特效药剂除了对华国之外，最大的两个销售市场，副董这么有针对性地选了这两个区域，这不是明摆着，要和M国的几个药剂巨头抢生意吗？
　　刚！太刚了！
　　不过，也有人提出了顾虑：
　　“OE两个区域市场确实赚钱，可是我们是不是、还是要考虑一下M国那几家药剂出口公司的反应？”
　　“是啊，而且那两区的国家除了药剂之外，和M国还有其他很多的贸易往来，咱们贸然进入对方的市场，恐怕不会太顺利。”又有人开口附和。
　　……
　　宁夏淡定地听着众人的意见。
　　这时，顾修远开口：“我赞同夏、呃，宁董的观点。”
　　顿了顿，顾修远又面色平静地道：“O、E两区市场，没有各位说得那么排外。”
　　“至于M国、”顾修远冷笑：“也没那么可怕。”
　　“药品贸易不算是M国赚钱的生意，一个利益至上的国家，不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项目，影响自己的全盘计划。”如果是他，也会选择这两个区域，毕竟赚钱。
　　顾修远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再配上颇有底气的语气，非常有说服力。
　　“顾董说的很有道理，各位还有什么疑虑？”宁夏看向众人，
　　众人不再开口。
　　宁夏浅笑，又不急不慢地说道：“其实我们的药品真正的竞争力，并非价格或是产量。”
　　那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看向宁夏。
　　“质量。”宁夏的声音平淡，却带着自信。
　　宁夏这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场众人纷纷面露惊讶——按照宁夏的说法，那岂不是他们生产的药品，在药效上要好过之前M国产的那些特效药？！
　　……
　　计划定下，再来就是团队组建。
　　宁夏从宁海各个部门抽出了几人，又分别从几家合作企业请了几位专家作为顾问，组建了一个20人的项目团队。
　　至于团队的负责人，则是从顾氏借来的王鸣。
　　这个人宁夏知道：顾氏的海外项目总负责人。
　　非常有能力的一个人，只是没想到顾修远居然会把这么一个重要人物借出来。
　　以至于，开会的时候，看到和顾修远一同出席的王鸣时，宁夏还小小的意外了一下。
　　——
　　会议结束，送走众人，宁夏才和顾修远从会议室离开。
　　“谢谢顾董的支持。”宁夏开口，特指把王鸣借出来这件事。
　　闻言，顾修远神情一愣，看向宁夏：“还叫我‘顾董’？”
　　宁夏：“……”习惯了。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不等宁夏开口，顾修远又道：“晚上深创的投资方过来，需要招待一下，可能会晚一点回家。”
　　听到顾修远的话，宁夏目光微动。
　　她的关注点在‘深创’这两个字上。
　　‘深创’是S市一个投资机构，宁夏之前偶尔在网上看到过，资本雄厚。
　　“要一起去吗？”顾修远主动询问。
　　“不去。”宁夏摇头——虽然有点眼馋，不过‘深创’的主要投资方向，是房地产和能源开发，和宁夏现在做的没有什么关联。
　　……
　　两人说着。
　　小助理跟在后面则是一脸的玄幻——要不是听到副董和顾董两人的对话，她、她她差点忘了，这两人还是夫妻……
　　其实她感觉，两个人倒更像是合作者。
　　——
　　三天的准备，由王鸣带队的项目组，正式开启了O区和E区国家之行。
　　王鸣他们的效率很高，短短不过一周的时间，康正已经开始陆续收到E、O两区国家的海外订单——虽然海外销售收益依旧处于亏损状态，但是收益曲线上浮非常快。
　　原本宁夏还预计在一到两年内可以实现由亏转盈，不过按照现在的速度，估计不超过半年就足够了。
　　……
　　康正药业的事情稳定下来，宁夏又将重心放到了研究所。
　　‘月亮湖生态治理’项目，进入方案论证阶段。
　　论证会当天，宁夏和易扬、吴菲带着方案到了项目组的办公楼。
　　刚到门口就碰见了洪开城和他团队的几人。
　　对方先挂出了一脸虚假的笑意，走到宁夏面前：“宁总还亲自来啊？”
　　洪开城这话听得吴菲一阵不爽——咋地？他们就是打酱油的，所以宁夏来不来都行？
　　宁夏面上不显，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洪开城一眼：“洪总不也亲自来了。”
　　“没办法，这是官方重视的项目，我不来不行啊。”洪开城满脸笑意的说道，顿了顿，又道：“说起来我还得给宁总道个歉，本来呢，我们做方案的时候，是要通知你们过来参与一下的，可是宁总你这周不是忙嘛，你们那儿又没个能主事的人，我们也就没通知了。”
　　说罢，洪开城还略带轻视地扫了一眼宁夏身后的易扬，话中深意不言而喻。
　　易扬沉下脸来，眼里尽是怒意。
　　宁夏扫了易扬一眼，又看向洪开城，冷笑：“是吗？我还以为洪总是怕我们的人去了，把你们的方案给否了，所以才不敢叫我们的。”
　　说完，宁夏直接带着易扬和吴菲两人转身进了大楼，不再搭理洪开城那几人。
　　“和这种人打嘴皮子仗没意义，浪费时间。”一边走，宁夏一边对两人说道。
　　易扬点头，深表赞同。
　　吴菲：“……”是吗？她怎么觉得老大刚才怼那些人，怼得还挺爽的。
　　——
　　方案论证现场，项目组的人自然而然地，先叫了洪开城那边的人进行方案汇报。
　　这洪开城开口就是一句：“幸不辱命、”然后开始侃侃而谈起来：“这一次我们的方案，不仅包含了之前的成功经验，还引入了许多创新的方法和技术，”
　　洪开城指着身后的展示图：“我们先通过投放药剂的方法，来彻底解决水体污染问题，同时在整个月亮湖沿岸全线种植水生植物，在图上6个点安装专门的除臭设备吸收净化周围的臭气，在4个角上安装最先进的水体净化设施，24小时不间断的净化湖水，让湖水彻底达到洁净，同时我们还计划向湖水内投放5种观赏鱼类、搭建10种鸟类的人工鸟巢，让月亮湖恢复生机。”
　　“在后期提升阶段，我们计划对月亮湖周围水岸进行人工固化，一方面防止水土流失，另一方面也提升使用效率，同时我们还做了一张效果图，在月亮湖上搭建生态长廊、文化楼阁，未来，这里将从问题湖，变成人与自然和谐相融的风景线。”
　　洪开城说得慷慨激昂，投影上的效果图做得也不错。
　　不懂行的人，估计真要被他忽悠了。
　　底下，易扬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嘀咕了一句：“瞎搞。”
　　“你说什么？”项目组里，有人听到易扬的嘀咕，立刻看过来，问道。
　　易扬整理一下语言，有些委婉的道：“我是说，环创的这个方案，似乎不太经济。”
　　哪里是不太经济，简直就是又烧钱又不实际。
　　在环创待过，易扬十分清楚，这已经是他们惯用的治理模式了。
　　易扬这话一出，现场气氛突然凝固，众人神色各异。
　　“你是哪个单位的？不懂不要乱说啊。”
　　洪开城隐去眼中的怒意，也看向易扬：“不经济？这话你可就说错了，这一次的月亮湖治理，是官家下了大力气的，目标就是要将月亮湖彻底治理好，既然是下了这么大的力气就要有成效，就要给市民交上满意的答卷，畏手畏脚的，用之前那些省钱不实用的办法，这和不治理有什么区别？”
　　洪开城这话似乎很有道理，现场有人点了点头附和道：“的确，这一次的治理我们不怕投入，要的是成效。”
　　坐在首位的鲁主任看看宁夏几人，又看看洪开城这边，挑眉：“怎么，这一次的方案不是你们两家合作的吗？”
　　洪开城：“是这样，领导，本来我们是想带着对方这边一起做的，只是这心有余力不足啊……”
　　这话半遮半掩，就好像问题出在宁夏他们这边似的。
　　“是这样吗？”鲁主任看向宁夏。
　　宁夏面色淡定。
　　“我们和环创的意见确实不太统一，所以干脆没有进行合作。”
　　“至于刚才我们的项目组长说的，我更正一下。”宁夏一笑，神色淡淡。
　　“环创这个方案不是不太经济，准确来说应该是劳民伤财。”
　　宁夏这话一出，险些让众人惊掉下巴——宁夏刚才说‘更正’，他们还以为是要替易扬道歉，没想到居然扔出了一个更狠的评价。
　　


第90章 这人被魂穿了？
　　宁夏一句‘劳民伤财’,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洪开城当场就不干了，拍桌子想要怒斥宁夏的瞎捣乱。
　　唯独宁夏相当淡定。
　　众人看向宁夏，只听宁夏缓缓开口：“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 这个项目的初衷, 是希望能够让月亮湖恢复到污染前的样子？”
　　宁夏看向项目组的人。
　　为首的鲁主任率先点头：这的确是领导的想法。
　　得到肯定, 宁夏收回视线，将目光又落在环创的文件上, 一脸平静的道：“但据我所知, 投放药剂就是个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药剂本身就会对水体造成极大的生态破坏, 造成湖水完全丧失生态自我恢复功能。”
　　“再一个, 水岸固化？我没理解错的话, 就是在整个湖水岸边浇筑水泥, 说的这么高级干嘛？”宁夏这话, 可相当直接。
　　此言一出，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神情微变，就连鲁主任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以上这两个治理手段有多不切实际，我就不说了，来说一下烧钱这个问题吧。”宁夏不理会众人的神色如何变化, 而是继续平稳的道。
　　“按照环创的计划, 是在整个月亮湖沿岸的水生植物种植？”宁夏的目光落在面前环创的方案上，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这笔费用非常庞大，而且占到了整个项目总投资的20%，加之方案里，推荐了三种水生植物, 从经验而言，这类水生植物的存活时间不超过三年，每年一次的雨季涨水可能就会将之破坏，不得不再投入大量人力财力进行修补和复栽。”
　　宁夏越说，鲁主任的表情就越发严肃。
　　“而且、”话音一顿，宁夏用一种十分专业的语气又道：“这类水生植物本身的作用，在于解决水体富营养化，这和月亮湖的实际状况恰巧相反，环创要在湖岸种这些水生植物，可能会死得更快。”大概还用不到三年。
　　宁夏说完，看向众人一脸诧异的表情，微微挑眉：“各位不信可以上网去查。”
　　轻描淡写的一句，反而更让人相信。
　　宁夏顺着对方的方案继续往下说：“至于除臭设备和净水设备，刚才我将环创方案上的投资预算简单加了一下，这两项的设备投入和前5年运行经费……”
　　“说真的，这笔钱就是在月亮湖旁边重新刨个坑，引入水源，新建一个同等规模的月亮湖都足够了。”宁夏平平静静的话，堪称一语惊醒梦中人。
　　众人：“……”不算不觉得，算一算好像还真是？
　　“好像还用不到这么多……”现场有项目组的人小声嘀咕——前年美心房地产公司在他们楼盘那儿，弄了个比月亮湖规模还大的人工湖，好像也没花到这么多钱。
　　“以及、”宁夏随意的扫了一眼环创：“在月亮湖养鱼养鸟，是来搞笑的吗？”
　　宁夏这话虽然说得非常不给面子，可是仔细想想，好像有点道理——好好一个天然湖泊，周围弄成水泥的不说，还要在里面投放本来没有的景观鱼、景观鸟，可不就跟自家养花养鸟似的么。
　　……
　　见情况不对，洪开城黑了脸。
　　“一派胡言，我们在做方案事前是经过考察的，用的也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宁总你就是想诋毁我的方案，也麻烦先去调查调查。”洪开城厉声斥责，目光不善的道。
　　宁夏合上环创的方案，面无表情的看向洪开城：“我不否认洪总所说的那些技术本身的技术含量，不过，花那么多钱，就弄出一个人工水塘，意义不大。”
　　——好！怼得好！
　　听见宁夏的一番话，要不是场合不对，此时的吴菲和易扬都想起立鼓掌了：果然老板就是老板，每句话都插在点上了。
　　而宁夏这一番话，也引来了现场项目组众人的深思：宁夏的话虽然犀利，但是不无道理。
　　“那么你们的方案是什么？”鲁主任看向宁夏问道，他记得这一组的方案中，似乎有几个很不错的设想。
　　宁夏让易扬将准备好的方案发给了众人，这才开始介绍。
　　他们的方案，比起环创花里胡哨的方案简单直接得多。
　　——分别在湖水里和岸上有针对性地投放不同的微生物，来分解其中的有害污染物，并且控制微生物的周期，让他们在完成使命之后自然消亡，不造成二次‘污染’。
　　——恢复月亮湖沿岸植被种植，通过生物调节，让月亮湖的水质、土质都恢复到之前的水平。
　　——对比月亮湖原有生物构成和现存生物情况，定量投放专门的养料使现存生物数量提升，直至恢复到污染前的物种组成。
　　“最后一个建议，在月亮湖最大的几处水源汇入点，建小型湿地公园，一方面可以净化来水水源，另一方面也可以分散客流，减轻月亮湖的客流负荷。”
　　宁夏尽量用简洁易懂的说法向众人介绍道。
　　虽然宁夏的方案中，一些涉及专业的东西大家不太懂，不过，从宁夏的介绍中，大家都看到了一种可能性。
　　这么一对比，倒更显得之前环创的方案花里胡哨又不切实际了、
　　“两家的方案都不错，要不咱们做两个试点，分辨实施下去？”有人开口提议道，这样的提议，明显是想和稀泥，做个和事佬。
　　这时，鲁主任开口了，否定了这人的建议：“还试什么点？现在哪儿有那么多时间试点？”
　　鲁主任一拍板，最后决定‘月亮湖治理’项目，由宁夏的研究所主导。
　　“至于环创这边、”鲁主任有些不满地看了洪开城几人一眼：“你们配合宁总这边就可以了，也学习学习。”
　　这话对于洪开城而言，简直就是职业生涯中的奇耻大辱，险些没有当场晕过去。
　　洪开城还想争取一下，可惜项目组的人没给他这个机会。
　　——
　　听说洪开城在散会当天，回到环创之后，将所有人骂了一遍，之后就被气进了医院。
　　听到这个时，宁夏只当是笑话笑了笑。
　　月亮湖的治理工程正式开始。
　　前期一切进展顺利。
　　以防万一，宁夏还专门安排了易扬和研究所里两个技术员去到现场，全程配合。
　　宁夏的研究所因为月亮湖治理项目，渐渐有了一些知名度，再加上鲁主任以及官方的推荐，研究所接到的项目也开始多了起来。
　　本来宁爸爸还担心自家闺女第一次‘创业’没生意，想着给宁夏的研究所介绍点熟人的生意，结果去问时，才知道，宁夏的研究所，一般性项目的预约都已经排到两个月之后了。
　　宁夏研究所的行业口碑越来越好，不过也不乏一些不好的评价，总结来说，无非就是造谣和抹黑。
　　至于谁这么闲得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洪开城那几人。
　　宁夏没放在眼里，倒是吴菲气不过。
　　“副董，我去查了，那些四处造谣，说我们实力不行的言论，就是洪开城手下的几个人。”吴菲神色恨恨，语气厌恶的道：“太可恨了！”
　　“咱们要不要澄清一下啊？或者直接去找他们对质？”再不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吴菲默默的开始盘算。
　　宁夏抬起眼来，看向吴菲：“你有那么多精力吗？”
　　见吴菲一愣，宁夏轻笑一声，道：“造谣而已，对我们的生意没有影响，没必要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是这个理，可是她气不过啊。
　　吴菲正纠结，又听宁夏轻飘飘扔出一句：“不过相关的证据可以收集一下。”
　　吴菲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宁夏：“啊？”
　　宁夏语气随意的解释一句：“数量够了咱们去告他们。”造谣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一听这话，吴菲乐了，立马应声：“好，我现在就去收集！”她就说嘛，她们老大可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
　　吴菲离开后，宁夏又将视线放回到了电脑屏幕上。
　　此时，宁夏已经将关注点放在了‘飞天’国家发展资金上。
　　这是由国家成立的一项发展资金，专门针对于有发展前景或是科研价值的项目进行补助、支持。’
　　——
　　宁夏以研究所的名义申报了‘飞天\'国家发展资金，并且很快收到了发展资金启动仪式的邀请。
　　资金启动仪式定在周末。
　　当天，宁夏专门换了一身出席正式场合的礼服。
　　米色的西装裙，外面套了一件同色系风衣式的西装外套，显得精神得体又不失惊艳。
　　这与宁夏平时去学校、或是实验室那种休闲的打扮不同，也不同于宁夏之前几次去晚会时那种充满‘攻击性’的穿着，这一身给人的感觉好像多了几分亲和力。
　　客厅，沙发上，见宁夏下来，林霄悄咪咪盯着宁夏看了好几眼。
　　“有事？”宁夏扫了一眼林霄，问道。
　　林霄半天才开口：“穿这么少，你要去走秀？”不怕感冒的吗？
　　宁夏太阳穴跳了跳：“……”不会说话是种情商缺陷，有没有什么补习班可以补一下？
　　宁夏睨了林霄一眼，然后淡定地亮出了外套内侧，贴的至少七八个暖宝宝。
　　这下，轮到林霄傻眼了。
　　“那你要去哪儿？”林霄迟钝了几秒钟后问道。
　　“‘飞天’发展资金的项目启动会。”说完，宁夏出门，没再理会林霄。
　　留下身后的林霄一脸惊讶——‘飞天’发展资金，这个他去参加比赛时，听到其他一些人说过，是意义非同寻常的一个国家资金项目，如果能够申报成功，不仅可以拿到国家的资金补助，本身也是一种极高的荣誉。
　　虽然是资金计划，但这个的含金量在华国，已经只差一点就可以媲美华国最高科学奖项了。
　　——
　　项目启动仪式现场的审核，比其他的活动更加严格，通过检查，宁夏在会场中找到了自己的座牌。
　　受邀者渐渐来齐，项目启动仪式正式开始。
　　主持人做完开场之后，一个身影走到台前。
　　看向台上的人，宁夏目光一动——居然是韩娄？
　　宁夏有些意外。
　　此时的韩娄站在台上，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淡定做着开场发言，整个人看上去稳重、睿智、谈吐之间气定神闲，举手投足透着真正的领导者的架势，这样的韩娄，宁夏倒是第一次见——这与小说里描绘的什么病娇美少年的形象全然不同，和这人平时那副贱贱的模样更是截然相反。
　　——这人被掉包了？还是被魂穿了？
　　宁夏默默在心里吐槽。
　　就连系统都忍不住在宁夏脑海里附和：【剧本里韩娄明明没有这样的人设。】
　　“你那个剧本bug还少了？”宁夏回了系统一句，语气中充满鄙视。
　　系统：【……】
　　宁夏不再理会系统，开始认真听着台上的讲话，韩娄作为主要领导第一个发言，而在他之后，又有两位负责人上台发言。
　　不知道什么时候，韩娄下来，坐到了宁夏旁边。
　　本来前一秒，宁夏还想评价狂拽酷炫高大上的人，结果一下台来，又打回了原形。
　　宁夏瞥了一眼身旁一副闲散模样的某人，眼里不加掩饰地滑过一抹鄙视。
　　“你这是什么表情？”韩娄挑眉，随即又笑了笑：“怎么，突然发现了我还不错？那你离婚之后考虑考虑我呗？”
　　宁夏收回视线，语气冷漠：“抱歉，我眼瞎。”
　　“看来韩副部长恢复得不错？”宁夏顿了顿，又问道。
　　韩娄的治疗很顺利，目前已经完成了前面阶段的治疗，剩下的就是恢复阶段，长则一年、短则半年就会完全恢复。
　　今天，这人大概是从医疗中心偷溜出来的。
　　读懂了宁夏话里的意思，韩娄摆摆手：“别这么看着我，我今天出来请了假的。”
　　闲扯了几句之后，韩娄拿了份文件递给宁夏，神情认真起来，主动解释道：“这一批的‘飞天’资金，官方这边更加倾向于创新技术和资源开发利用这几块，你的项目要是想获得推荐，可以想办法往这方面靠。”
　　知道韩娄没在开玩笑，宁夏也带上了几分认真。
　　“有关联。”宁夏直接道。
　　韩娄看了宁夏一眼：“这样最好。”
　　“这一批提交申请并且通过资质审核的比之前多了不少，不过其他家无所谓，这一次艾福社、宏科、未来、环创……这几家才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
　　听到‘环创’时，宁夏一愣。
　　韩娄一看，就知道宁夏在想什么，笑笑，提醒道：“别小看了环创。”
　　作为一家由北科院出资建立，资质和技术水平以及项目经验，都在全国领先的研究中心，环创的竞争力不容小觑。
　　见宁夏垂眸思索，韩娄又笑了笑，不知何时，又换上了那副有点让人想揍人的表情。
　　“要不要你打赏一下我，我给你点内部消息？”韩娄问道。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不过宁夏还是白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不需要，谢谢。”
　　“这是我这次计划申报的项目。”宁夏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韩娄。
　　韩娄接过文件，仔细看了一遍，神情变得惊讶，同时看向宁夏，还带上了几分严肃。
　　“你认真的？”韩娄收起之前那副样子，语气认真的问道。
　　稀土的开发利用。
　　虽然他不是这个专业的，但是站在他这个层面，对这些东西或多或少都有了解。
　　和普通的能源开发或是某项服务于民的科学发明不同，稀土本身就是个敏感性的内容，而且，宁夏的项目技术也非常有针对性。
　　“当然。”宁夏没有迟疑，直接了当的答道。
　　“你的项目中说提到的计划，在技术方面你掌握了多少？”韩娄语气越发严肃的问道。
　　“90%。”宁夏自然而清晰的给出一个数字。
　　震惊过后，韩娄不再说话，垂下眸子，似乎在思考着某种可行性。
　　——
　　有些话，韩娄没有做过多的说明，不过宁夏知道——稀土项目的意义非常，真正要做，就必须要有官方的支撑。
　　但是宁夏有信心。
　　启动仪式过后，宁夏又用了两天时间，进行准备并且完善项目申报材料。
　　申请书提交过后，就只剩下等待结果。
　　……
　　整个项目评审过程全部秘密进行。
　　一周过后，项目申报结果正式公布，宁夏的‘稀土项目’以3票之差，打败了环创科研中心提交的‘微晶物能量再生项目’，获得B市重点优先推荐名额。
　　并且，在现场投票中，专家现场投票一共21票，宁夏就拿到了20票。
　　现场唯一一位没有给‘稀土开发’项目投票，并且提出反对意见的专家是叶大谦。
　　这位叶大谦是北科院的总工程师，从业几十年，在生态环保和能源开发方面，是经验丰富的老专家，同时，在业界非常有发言权。
　　这一次，叶大谦以专家评审的身份被请来，对申报发展资金的项目进行评审。
　　而深扒一下，就会知道，叶大谦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洪开城的老师，同时也是环创科研中心背后的最大出资人之一。


第91章 反将一军
　　环创‘微晶物能量再生’这个项目, 叶大谦是背后的最大出资人，只是为了避嫌，才没将他的名字放进去。
　　这个项目前期，环创耗费了巨大的人力财力去准备, 无论科研价值还是市场价值都是一等一的, 叶大谦非常看好, 本以为这次拿下‘飞天’资金是铁板钉钉，谁成想, 居然半路杀出个‘稀土研究’来。
　　因此, 对于宁夏研究所提交的‘稀土’项目, 叶大谦十分不满。
　　内部评审会时, 叶大谦当场便直接了当表了态：他对这个项目不看好。
　　可惜, 其他专家依旧投了宁夏的项目一票。
　　环创的项目虽然依旧还有机会, 但是远比不上宁夏这个被重点推荐的项目, 从‘帽子’上就差了一截。
　　专家评审会后, 叶大谦心有不甘，于是写了份材料报上去。
　　洋洋洒洒十几页, 列数了无数‘稀土’项目的弊端上去，虽然这其中有不少条，是叶大谦无中生有硬扣上去的，但他对自己的‘忽悠’水平非常有信心。
　　叶大谦的材料交上去不过一天, 上头就有了回复。
　　——叶大谦的材料被打了回来。
　　另外还附上了一条批复。
　　‘无稽之谈’四个字几乎占了半页纸。
　　如果宁夏在这, 肯定能认出来：这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可不就是韩娄的吗。
　　办公室里，握着手里的四字批复，叶大谦气得手抖，盯着这份材料眯了眯眼, 眼中闪过一丝愤慨。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了！
　　——
　　助理进来时，就见自己这位领导一脸严肃，神情似乎不太好看。
　　“叶老师？”助理小声试探叫了一声。
　　“哦，小张你来了啊，坐吧。”办公桌后的叶大谦，收起了脸上的阴霾，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让对方坐下。
　　“是这样，这次‘飞天’资金里有几个项目不错，我准备把这些好的项目整理一下，研究研究，我们内部学习学习，要是还有其他什么项目，也可以推荐一下。”叶大谦神色和气，对着小助理又道：“那天你也去了，你帮我看看，这个项目我还有什么没提到的地方。”
　　助理从叶大谦手里接过那叠纸，翻看。
　　——这不就是那天参加评审，获得票数最高的‘稀土’项目么，
　　助理有些意外。
　　因为很多申报的项目涉及重要改革事项、甚至秘密事项，所以‘飞天’国家发展资金的整个评审过程都是秘密进行的，每个项目的申请书和内容也都被严格保密，就算是评审或是组织方，也不能随便把它们带出来。
　　虽然叶老师说是研究学习，给推荐，可张铭总觉得不太合规。
　　不过毕竟是领导的意思，他一个小助理也不好置喙。
　　张铭回忆了一下，又对照叶大谦整理出来的内容看了一遍，想想，又做了些补充。
　　两人在办公室里仔细核对了一个上午，才终于拿出了一份对比‘正版’相对完整的研究计划书出来。
　　等助理出去，叶大谦面上当即就变了颜色，拿着手里的研究计划眯了眯眼、冷哼一声。
　　下一秒便将整个内容扫描了一份，通过特殊渠道发出一封国际邮件。
　　这可不是在给宁夏的项目做宣传推广。
　　收件方是叶大谦在M国认识的一家研究机构的负责人，收到邮件之后，他相信对方知道该怎么做。
　　……
　　时间又过去了10天。
　　这十天里，学校实验室那边的课题渐渐接近尾声，而研究所这边，关于‘稀土研究’，宁夏也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准备工作。
　　正在这时，有人找上了宁夏。
　　来人是官方的人。
　　研究所里，见有官方的人来，还说什么要让宁夏跟他们走，去配合一下调查，众人吓了一跳。
　　倒是宁夏还算淡定，收拾了东西，便同来人一道去了一个像是保密机构办公的地方。
　　审讯室里，宁夏听审讯方的人说明了事件原因。
　　——
　　她的‘稀土研究’项目的资料被透露给了国外，而经过初步调查，证据指向很有可能是宁夏本人，或者她研究所里某些知情人士，将项目资料卖到了M国方的研究机构。
　　一方面申请国家发展资金，另一方面却将项目卖给了其他国家，这种两头‘吃’的行为，可是违反规定的。
　　普通项目也就罢了，偏偏宁夏提交的是‘稀土研究’，这个内容在哪个国家都是个敏感科目，不得不重视。
　　“以上，是我们初步了解到的内容，宁女士有什么想说的？”审讯的人给了宁夏足够的时间。
　　看着面前的调查文件，宁夏神情镇定，不见丝毫的慌乱。
　　“你们查到的，卖给国外的那份材料可以给我看看吗？”宁夏的视线从文件上转移到对方身上，问道。
　　审讯室的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点点头，其中一人把一个密封文件夹递给宁夏，
　　拆开信封，里面是部分的调查材料，也包括了那份，从国外获取的项目资料。
　　宁夏的视线在材料上快速扫过，又将材料收了回去。
　　“我知道了。”言罢，宁夏看向两人：“关于这件事，我想做一下说明。”
　　“这份资料里的‘稀土’研究内容，的确是我做的，但是这份资料却不是出自我手。”宁夏几句话撇清关系。
　　两份资料的确差不多，但就像是每个人的说话方式不同，在编写文稿时细节上还是会存在一些差异。
　　“第二页，项目立意第二句话这上面写的是‘通过稀土分解’，我的原文是‘通过稀土分层化分解’，第三页，最后一段倒数第二句，这里的表述是‘依次提取’，我原文的内容是‘分步提取’……”宁夏翻着手里的文件，将问题一一列举。
　　“以及、”宁夏合上文件，再次看向审讯的人：“这篇材料里面的数字大概用的是仿宋，而我，习惯于用新罗马。”
　　“如果不相信，你们现在可以调出我之前申请‘飞天’资金时提交的材料，或者现在去我研究所办公室的电脑里，调取这份材料进行对比。”宁夏神色淡然的说道。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用了——宁夏的那份材料他们早已经拿到了，只是这样的学术研究性的材料，内容太过复杂，一般人很难察觉到这些细微的不同。
　　“如果两位觉得这样的区别，还不足以形成证据，那么我还有一个证据。”见审讯的人面露难色，宁夏又开口道。
　　“什么？”
　　“在我带来的包里，有一个U盘，里面有我这项研究的资料。”
　　听到这话，审讯室的两人拿来了宁夏的U盘。
　　里面的确有‘稀土’研究的材料，只是，宁夏之前申请资金时提交的更加完善。
　　——之前提交的只是基础性的研究材料，而这个U盘里的，还包括了后续的很多项研究设计，比如……Ra菌种在真空、无氧、高辐射等等环境中的活性改良。
　　这几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自然而然让审讯室的人脑海里蹦出了一个词——太空。
　　两人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看向宁夏。
　　太空……
　　宇宙稀土资源开发？！
　　要是这项研究真的能达到这种效果，那这就不止是区域层面，怕是要上升到国家、乃至国际层面了。
　　看着两人一脸震惊，宁夏不意外：当初她在现世，做这项研究的确是国家支持的。
　　两位审讯人对视一眼，小声交流了两句，其中一人起身离开。
　　不多时，又进来了一个50岁出头的男人，看样子是这两人的领导。
　　“宁女士，感谢您的配合。”男人对宁夏说道，又语气严肃的道：“关于这件事，我们会继续深入调查，查明情况。”
　　这话，显然，已经相信了宁夏之前说的那些。
　　“关于这项研究，虽然不是我们部门的事情，但是我会进行移交，然后上报上去、”说到这里，那人顿了顿，又道：“整件事我们会严格进行保密，同时也希望宁女士你能做好相应的保密工作。”这个项目，非同小可。
　　“我知道。”宁夏应声，没人比她更清楚这项研究的含金量，之前宁夏就是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才没有将这一部分的实验设计一并申报上去。
　　在几分文件上签了确认的字，宁夏被之前带她来的两个审讯工作人员送了出去。
　　离开时，两人对宁夏的态度明显多了几分尊敬。
　　——
　　宁夏走出保密机构的大楼，却意外地在门口看见了顾修远。
　　“你怎么在这儿？”宁夏目露惊讶，对顾修远道。
　　“我去了你研究所那边。”顾修远解释道，听说宁夏被官方的人带走，顾修远打听到了带走宁夏的人的身份，便直接来了这里。他相信宁夏，本想动用一些关系将宁夏先接出来，没想到，宁夏居然这么快就自己出来了。
　　“没事吧？”顾修远语气中夹杂着几不可查的担心，问道。
　　“没事、”宁夏摇摇头，脸上扬起了一抹笑，道：“已经处理好了。”
　　解决了这么件麻烦，宁夏此时心情很不错，
　　看着宁夏脸上的笑，顾修远神情微微愣怔。
　　“有什么要我做的？”顾修远看着宁夏，忍不住再问一句。
　　“不用。”剩下的就交给官方吧。
　　宁夏眯了眯眼：她大概猜到了，材料泄露，估计是在项目申请或者评审的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刚才在审讯室时，宁夏不好明说，只是点到即止，她相信以官方的力量，很快就能将事情查清楚。
　　就是不知道，那个将她的研究材料泄露出去的人，此时是不是缩在家里担惊受怕。
　　“走吧。”
　　“好。”
　　宁夏上车，顾修远自然而然地在她前面，替她开了车门。
　　“谢谢。”
　　……
　　车上，宁夏接到了一个电话，胡博文打来的。
　　电话不长，挂了电话之后，宁夏面色微沉。
　　“发生什么事了？”顾修远适时开口。
　　“王鸣他们的项目团队在G国被扣了。”宁夏微微皱起眉，说道。
　　刚说完，顾修远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显然和宁夏说的是同一件事。
　　——王鸣带队的项目团队，去E区和O区国家开拓市场，前期一切都很顺利，结果到了G国时，王鸣和团队里另外两个负责人却被强行扣留，理由是违反对方国家的贸易法规。
　　康正的药品走的程序一切符合规范，在国外谈生意上，王鸣几人也非常有经验，不可能踩到任何黄线上，违反贸易法规这个罪名明显就是胡扯。
　　G国和M国在很多方面都有往来合作，这件事背后有没有可能和M国有关？
　　宁夏想到这种可能，皱起了眉。
　　“别担心，”一旁的顾修远看着宁夏，说道：“这件事可以解决。”
　　“我知道。”宁夏面色稍稍缓和。
　　“我是在想怎么解决。”怎么能够更快的解决，将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在到达宁海之前，宁夏和顾修远两人，在车上简单讨论了几句。
　　显然，两人想到了一块。
　　最终确定下来的方案是：两边同时下手——顾修远想办法对接官方那边，而宁夏则在这件事情上，尽可能扩大事件影响力。
　　简短的会议结束后，胡博文被叫到宁夏的办公室。
　　“副董。”
　　“第一，让人去仔细研究G国的贸易法规，以及整个O区的贸易规则；第二，整件事挂出公告，务必将整个事件缘由解释清楚，并且让公众明白这件事的锅不在我们身上；第三，联系媒体方，将事件影响力扩大，不只是和我们有合作的媒体，其他媒体也一样联系。”宁夏言简意赅地将事情交代完。
　　——
　　事件很快在网上发酵。
　　华国人在G国被扣，这本来不算是舆论大新闻，但是牵扯到近期风头正盛、并且对华国医疗业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宁海，这件事就变得不简单了。
　　【G国这是嫉妒我们国家有‘智慧医疗’、还攻破了好几类罕见病治疗方法，嫉妒了，所以在背后使坏吧。】
　　【这事不简单。】
　　【有好几类特殊药品之前是只能靠进口的，结果被康正药业给生产出来了，价格还便宜了好多，这一下侵害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肯定不干了呗。】
　　【什么违反贸易法规，对不起，我看完了他们国家的贸易法规，也没发现哪儿违规了。】
　　【这件事说不定是老M在背后搞鬼。】
　　【M国和G国就是穿一条裤子，都一样ex。】
　　【我要隔空喊话一句：把人给我们放咯！】
　　……
　　网上一片哗然之际，官方那边也开始了调查。
　　一周之后，因为国家强势介入，王鸣几人被安全接回了国内。
　　这条新闻一出，网上一片欢呼。
　　整个事件过去，康正的销售额虽然没什么太大涨幅，不过他们赢得了口碑。
　　这算是麻烦之后的意外收获。
　　G国方提出了要求：康正药业的药剂可以进入他们的市场，但同时必须签署一项协议，但他们国家原产的那些药，不允许康正在他们国家销售，同时，在O区其他国家销售这些同类药剂时，价格不得低于他们国家出口药的价格，同时，市场占比不能超过20%。
　　强盗逻辑！不要脸！
　　看到对方的要求时，宁夏在心里评价了一句。
　　同时，在会上，宁夏宣布了一项重要决定——放弃G国市场。
　　有人不免担心：“副董，放弃G国市场这个我没有异议。”毕竟对方开出的条件太强盗了，那人神色担忧的又道：“但是我有个担心，在公开放弃G国市场之后，我们在O区其他一些国家的市场，会不会也受到影响？比如S国、L国这几个和G国合作密切的国家。”
　　宁夏旋转这手里的笔盖，开口：“任务该怎么推进怎么推进，至于、如果部分国家选择站在G国那边，开出同样的约束条件，那么我们的处理方法也一样，放弃该国市场。”
　　不至于谁都那么‘讲义气’，还是有向‘钱’看，向直接利益倾斜的国家。
　　“可是……”
　　对方还要说什么，只听宁夏轻笑了一声，放下笔，看向众人：“没那么糟糕，毕竟，这才只是开始。”
　　——
　　不少人以为宁夏说的‘开始’是指宁海、康正麻烦的开始，随着事件的推进才知道，这个‘开始’是对G国说的。
　　罕见病的资料，在宁海和专家团队的共同努力下，还在不断推进，陆续又有几类罕见病找到了治疗方法。
　　宁海的做法和之前一样，依旧是无偿公开了完整的治疗方法。
　　不止是罕见病，还包括一些治疗不易的病种，宁海也发现了更好的替代疗法。
　　G国的医疗界，同样引进了这些治疗方法和医疗技术，结果，他们发现了一个尴尬的情况——他们虽然获得了医疗技术，这些治疗方法当中需要用到了许多药剂他们却没有，必须通过康正药业购买。
　　偏偏，康正药业又在不久前，限制了这部分药物出口到他们国家。
　　一时之间，骑虎难下。
　　G国背后的资本家们，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反将一军——本来是他们给宁海设的坎，最后却变成了他们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为了保证本土药品的利益，G国依旧没有松口撤销那条对宁海、对康正的制约条件。于是选择了从其他周边国家进口康宁的药品，虽然这个价格会高出非常多。
　　宁夏得知这件事后，完全无所谓——反正G国通过什么途径买，都不会影响到她的销量。
　　——
　　宁海这一场无硝烟的商业战打得漂亮。
　　那头的G国行业资本家们吃了个大大的哑巴亏自然不甘，于是又再次作妖——限制医疗类高端设备进入华国市场。
　　要知道，现在华国医疗方面，高端仪器、特别是精密仪器仪表，60%以上源于G国进口。限制进入华国，短期或许看不出来影响，但时间一长，造成的影响难以相信。
　　宁海限制了他们的药剂，他们就限制宁海的设备，一来二去，正好可以迫使宁海开放康正的药品对他们的销售。
　　G国这个想法实在绝，自以为扳回了一局，却不知道，宁夏这边早已经签下了王太那边推荐了几家国内仪器生产商，与其他国外企业合资在W区域国家建立医疗仪器代工厂。
　　宁夏还要谢谢他们，让出了华国市场。
　　而事实会证明，华国制造，不比他们差。
　　


第92章 秦肃？！
　　宁夏再次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宁海集团因为组织攻破了几例罕见病治疗方法, 正式入选‘胡康斯’奖项名单。
　　此时宁海集团。
　　拿着手中的颁奖典礼邀请函，胡博文一脸喜色。
　　只是，很快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这一次的颁奖典礼，副董你是打算安排谁过去？还是……”还是副董你亲自过去？
　　后面半句胡博文没有问出来,
　　——作为整个罕见病例治疗项目, 公认的第1位发起人, 宁夏的名字被写到了邀请函的首位，其次才是宁海集团和医疗组。
　　“我亲自过去。”宁夏笑笑说道。
　　闻言胡博文面露难色。
　　“副董亲自过去的话, 恐怕……”胡博文犹豫再三, 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现在局面有些紧张, 副董你现在去M国, 会不会有诈？”胡博文一脸担忧。
　　心中暗想：宁海集团和G国的资本方, 打了一场没有硝烟的商贸战, 虽然最后是宁海集团赢了这场战役, 但实际上这场博弈还没有完, 大赛方的人这个时候邀请宁夏去颁奖典礼，会不会是背后的力量想要借此让宁夏到M国去？宁夏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危险？M国那边会不会如法炮制, 硬生生找出某个理由将宁夏扣下？
　　无数的疑问摆在胡博文的脑子里。
　　宁夏却没那么紧张。
　　淡淡一笑，宁夏看向胡博文，语气轻松的道：“没有那么夸张。”
　　“这个奖项本身不会有问题。”宁夏的语气肯定，脸上也不见丝毫担心：虽然胡康斯这个奖项的创始人, 是一个M国人, 而奖项的评审地和颁奖地也是在M国，但从根本来说，这个奖项是全球性无国界的。
　　这样类似的奖项，宁夏在现世的时候也参加过很多，这一类奖项一般不会受政治左右, 相对来说很公正。
　　不过她确实得小心一些。
　　毕竟G国和M国一直来往密切，政治上的来往也不少。
　　G国当时扣下了王鸣几人，背后多少可以看到有M国的影子。
　　这一次她去M国，颁奖本身或许没有问题，但很难保证背后会不会有人借题发挥。
　　宁夏垂下眸子，盯着面前这份颁奖典礼邀请函，思索片刻，才开口对胡博文交代了几句：“时间不长，这一次我亲自过去，我不在的这三天需要签字的话，直接去找爷爷。”
　　顿了顿，宁夏又道：“要是实在找不到人就先放着，我回来一起签。”最近宁老爷子仿佛开启了半退休模式，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找他签字貌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另外、”宁夏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吩咐一句：“这次我去M国多安排几个保镖跟着，身手好一些的。”
　　危险不见得一定会发生，不过以防万一。
　　——
　　胡博文听了宁夏的吩咐，虽然还有些顾虑，不过还是点点头，去做了安排。
　　胡博文前脚刚离开办公室，宁夏的手机上便收到了一条韩娄发来的消息。
　　【恭喜。】
　　不用猜，宁夏也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喜’。
　　“消息够快的。”宁夏拿着手机吐槽了一句，公司这边似乎是半个小时前，才收到胡康斯大奖发来的邮件，刚收到邮件，胡博文就过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还不等宁夏回复，就见韩娄又发来了一条消息：【跑腿业务一次200。】
　　宁夏：“……”这家伙作天作地，手机终于中病毒被黑了？
　　宁夏面无表情的扔了一个【？】过去。
　　【韩娄：宁副董这么忙，我估计你也没闲工夫去领这种小获奖，换我，怎么样？200块我负责找人，去帮你把奖给领了。】
　　消息后面还附了一个贱贱的挑眉表情。
　　隔着屏幕，宁夏仿佛看到了，某人生动形象的蹲在天桥上，拿着个大喇叭在那喊“两块钱你买不到吃亏，买不到上当……”
　　【宁夏：不好意思，这生意你做不成了，我打算亲自过去。】
　　【韩娄：决定了？】
　　【宁夏：确定。】就没有犹豫过。
　　【韩娄：去几天？】
　　【宁夏：三天。】
　　那头，看着宁夏发来的时间，韩娄神色松动了一下：还好这人没说要去个七八天、一两周。
　　【韩娄：M国那边治安可没那么好，去那儿记得穿低调点，别太招摇。】
　　【韩娄：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怕你在那儿被抢了。】顿了顿，又发了一条过去。
　　【韩娄：没事儿，最好在酒店里呆着，别到处瞎逛，省得找不到路，把自个儿给弄丢了。】紧接着就又是下一条。
　　……
　　看着对话框里接连弹出的几条消息，宁夏嘴角抽了抽。
　　她知道韩娄发来这些消息实际的用意。
　　只是这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太愉快？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宁夏正儿八经回了一句。
　　却见韩娄扔了一个地址过来。
　　【韩娄：这家咖啡不错，有空你可以去试试。】
　　【宁夏：什么组织？】
　　韩娄：“……”
　　看到宁夏发来的这条消息，韩娄没再回复，低笑一声，摇了摇头：人太聪明了，果然是随时能把天聊死。
　　休息室里，韩娄将手机放到了一旁，看一下桌上那份文件。
　　那是他的出国申请，6分钟前刚被打回来。
　　上面给的理由是：他的身体尚未恢复，建议好好休养。
　　什么破理由？
　　韩娄嘀咕了一句。
　　因为身份特殊，韩娄想要出国会很麻烦，即使打了申请，非必要的情况下，那边也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将他的申请打回来。
　　将申请撕作两半，韩娄颇为遗憾：本来还想来个异国三日游。
　　——
　　宁夏要去M国的行程计划，没有刻意隐瞒谁，但是她没有想到顾修远居然会提出要一起去。
　　饭桌上，顾修远说出了自己的理由：“现在那边的时局不稳定，而且从宁海到康正，已经影响到了M国那边几家医疗行业集团的利益，那边的资本家们处理麻烦的手段、以及看待竞争的角度和我们华国不同。”
　　宁夏这次过去很有可能会遇上麻烦。
　　一旁听到两人的对话，林可把手举得老高：“我也去，我也去！”
　　虽然听不懂顾修远说的是什么，但是林可想到了上一次，夏夏好像遇到麻烦晕倒了的事，也是在M国。
　　顾修远看了一眼林可，没回答她的话，又看向宁夏，语气颇为认真的道：“一起去，我放心一点。”
　　这边，林可已经被她哥一把拎回到了座位上。
　　林霄也看着宁夏。
　　宁夏垂着眸子，咬下一块菠萝饼，顾修远的话，多少让宁夏有些意外：本来，不论是原身还是她，和顾修远的关系，都只能算是塑料的夫妻关系，顾修远现在的话是不是和人设有点不符？
　　不等宁夏开口，只听顾修远又道：“我也有几个项目要去M国谈，所以正好可以一起去。”
　　对此，宁夏将信将疑。
　　顾修远又继续道：“这一次也是E-BN项目的第二轮海外业务拓展，加上这一次的目标是M国和B国市场，M国那边已经对接了JNN、Wwks……几家公司。”
　　E-BN项目在顾修远手上发展得很好，这一点，宁夏作为投资人，陈宇不时会向宁夏汇报项目的业务情况，顾修远说的海外市场，这件事宁夏知道。
　　“谈的过程中，我希望能有专家在场。”顾修远看向宁夏，又道：“关于这项技术，你比我更加专业、也更熟悉，所以……如果你有时间。”
　　顾修远的话让宁夏一愣，面露几分诧异。
　　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顾修远居然知道了她就是‘Ning’。
　　而且看样子她这马甲，掉了还不止一天两天了。
　　‘这个掉马应该不是我的锅吧。’宁夏在脑子里对系统悠悠说道。
　　【系统：……】确实不是0523的问题。
　　而且现在这个剧情，已经崩得它都不认识了，是谁的锅这个很难说。
　　见系统不说话，宁夏挑挑眉：‘这么说，你之前说的处罚也不存在喽？’
　　【放心吧，由于你没有主动透露身份，所以无法判断剧情偏离是不是你造成的，所以不会触发惩罚机制。】系统说道，女孩糯糯的声音中带着郁闷，貌似还有点小失望？
　　既然这样，那就无所谓了。
　　对面，看着宁夏先是愣怔了两秒，随后又恢复了淡定，顾修远笑笑。
　　——要查到他们的技术顾问‘Ning’就是宁夏，这不难。
　　不过顾修远没告诉宁夏，他发现‘Ning’的身份，实际上是因为她发给E-BN技术部的邮件，末尾用的尾缀和宁夏的格式一样，这似乎是一种个人习惯。
　　发现这个细节时，顾修远着实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宁夏给他带来的惊讶已经太多了。
　　顾修远甚至觉得在之前的4年，他从来没去好好认识过自己的妻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萦绕在脑海，刚要抓住，又转瞬即逝。
　　“和那几家公司面谈的时间约在16号，和颁奖典礼的时间正好错开。”顾修远又补充一句。
　　宁夏想想，的确不误事，点点头：“好，去之前你提前告诉我。”
　　——
　　两人一道去了M国。
　　宁夏的房间是宁海这边统一订的，顾修远的房间，应该是顾氏那边订的。
　　不过一家酒店的高级套房就那么几间，所以两人自然而然地住到了隔壁。
　　“宁夏。”宁夏进门之前，顾修远叫住了她。
　　“嗯？”宁夏抓着门把手的手一顿，看向顾修远。
　　“有事情叫我。”
　　有些莫名，不过宁夏还是礼貌性地点点头：“好。”
　　“早点休息。”
　　“你也是。”
　　直到宁夏进屋，顾修远在门口站了很久，想到之前接待送他们上来时的惊讶，询问为什么不是一间，顾修远苦笑：他倒是想。
　　——
　　第二天，宁夏和顾修远去了第一家公司——JNN。
　　整个商谈过程很顺利。
　　宁夏甚至怀疑，就算她不来，对结果本身也不会产生太大影响。
　　签下合同，JNN的总裁似乎还想请两人一同用餐。
　　顾修远看了宁夏一眼，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对方似乎有些遗憾：“这么看来，只能等到下一次顾先生和顾太太有空的时候再约了。”
　　‘顾太太’这个称呼，似乎取悦到了顾修远，同对方握了握手：“下一次。”
　　离开JNN，两人去了下一家。
　　同行的周粥，看看宁夏、又看看顾修远：她发现顾董和她们副董，在这一方面的做事风格很像，用最短的时间，一天之内，将所有的合作方一次性谈完。
　　车上。
　　“后面还有几家？”宁夏看了一眼顾修远问道。
　　陈宇快速翻了下记录：“还……”
　　顾修远投去了一个眼神，打断了陈宇的话。
　　“没有了，回去吧。”语气中颇有几分一锤定音之意。
　　宁夏随意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车突然停下。
　　“怎么了？”
　　“先生，太太，前面的路被堵了。”司机解释了一句，准确的说，是被几辆重型机车给堵了。
　　司机也很奇怪，在走这条路之前，他们专门看了这条路上的路况反馈，如果这段路上有什么情况，他们可以看到，可是在这之前，他并没有发现这段路有任何的异常。
　　除非，前面这几辆车屏蔽了路段监控。
　　可是怎么做到的？
　　顾修远的目光微冷。
　　宁夏也透过前面的车窗看向了前面的车，车上下来十几个人，似乎手里还带着东西。
　　看这些人的样子，很像是上次谢瑜华找来的那种团伙的人。
　　只是，这帮人好像并不想弄死他们，倒更像是想绑架。
　　“陈宇、张裕，车子掉头，走另一条路，你们先送太太回酒店，这边我来处理。”顾修远做了吩咐，作势要下车。
　　闻言，陈宇和司机面露担心。
　　他们今天出来带的人不少，而且顾氏在这边的合作项目不少，一般人不敢让董事长在这里轻易出事。
　　可是，来人身份不明，陈宇还是很不放心。
　　陈宇劝不住，看着顾修远下车，宁夏叫住了对方。
　　“顾修远你等下。”
　　“说不定对方的目标是我呢？”宁夏客观的分析道。
　　“都一样。”顾修远看向宁夏，表情自然的说道：“你先回去，这里的事我来处理，不会有事。”
　　有些东西，顾修远不太想让宁夏看到——他知道，宁夏不喜欢那些。
　　宁夏却不赞同。
　　带来的保镖，已经纷纷下来挡在了前面。
　　就在这时，背后一阵汽车的声音靠近，十几辆黑色半武装车，开到了宁夏他们身后。
　　……
　　这是前有狼后有虎了？
　　陈宇前后看看，面色难看。
　　宁夏却注意到了他们身后那十几辆车，旁边的国旗车标。
　　车里的人下来，一半是M国人，一半是华国人。
　　为首的M国人绕过宁夏他们走上前去，似乎与对面那帮拦道的人低声交涉了几句，宁夏看见另一个华国人，手里拿了一份文件递给对方，那人看到文件之后，脸色一变，犹豫片刻，似乎骂了几句什么，便转身招呼自己的人离开了。
　　陈宇、周粥几人，全程见证了这戏剧性的一幕，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回事？”
　　——她也想知道。
　　宁夏扭头看向了后面那几辆车。
　　然后意外地看见某个应该在国内，接受最后一个阶段的康复治疗的人，悠哉悠哉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韩娄？”
　　韩娄收起了前一秒还正儿八经的表情，走到宁夏面前时，已经又挂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怎么，看到我，小夏夏很惊讶？”
　　小夏夏？什么鬼称呼？
　　宁夏恶寒。
　　顾修远也皱了皱眉，看向韩娄。
　　两人视线对上，剑拔弩张就在一瞬之间。
　　韩娄淡淡开口：“官家的事，还是该由官家来处理。”
　　顾修远眯起了眼。
　　宁夏也有些意外：没想到，那帮拦下他们的人不是M国团伙的人，而是jun方的人，伪装成普通的团伙势力就是想将她带走，并且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韩少带了这么多人来？这么大的阵势这是……”宁夏挑眉，看向身后的十几辆车。
　　韩娄轻笑，接过宁夏的话：“别误会，我出国就是这个配置。”
　　他这个身份，出国的确是这么个配置，韩娄为了拿到这个出国审批，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这还多亏了宁夏。
　　“知道他们为什么想抓你吗？”韩娄面色随意的问。
　　“因为我让他们的利益受损了？”宁夏反问。
　　韩娄微微挑眉：“再猜。”
　　宁夏垂下眸子：“因为稀土？”
　　韩娄点了点头：审讯局那边直接将宁夏的项目报到了官方，而官方又层层报了上去，现在这个项目已经受到了国家的重视，而M国方，显然也通过之前泄露的那份材料，看到了这一项研究的价值。
　　官方查出来，泄露材料的是叶大谦，目前这个人已经被开除所有职务，控制了起来，即将面临多项罪名，如果宁夏要真在这里出了事，估计那叶大谦的下场会更惨。
　　——
　　‘胡康斯’颁奖典礼上，宁夏一袭酒红色的晚礼服，腰间坠着一串宝石腰带，头发盘起，脸颊边两缕头发微微卷曲垂到下巴，低调却不失惊艳，顾修远则是一身千年不变的西装，陪同宁夏出席。
　　两人落座。
　　宁夏注意到他们旁边的位置上、桌牌是‘Xrael科研中心’。
　　还真巧。
　　宁夏挑眉，心想着会不会见到上一次接待他们的文森。
　　正想着，一个身影在宁夏旁边坐下。
　　“秦肃？”
　　


第93章 或许曾经认识
　　听到宁夏的声音, 秦肃一愣，转过头来，看向宁夏的瞬间，神情一顿, 脸上的表情不似其他人看到宁夏时的惊讶或是惊艳, 而是一种惊喜。
　　“宁夏、宁海集团的副董。”秦肃开口, 笑了笑，语气有些激动：“终于见到你本人了。”
　　听到秦肃这话, 宁夏微微一愣。
　　‘秦肃’在现世是宁夏的同事兼好友。
　　而眼前这个人, 无论样貌、声音、名字, 甚至就连给人的感觉, 都和宁夏认识的那个‘秦肃’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对方开口的这句话, 宁夏差点都要以为这个秦肃, 就是她认识的那个‘秦肃’了。
　　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她都能穿越了、还绑了个垃圾破系统, 这个世界有个和‘秦肃’一模一样的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眼前这人之前应该不认识她。
　　回过神来, 宁夏压下了心中的惊诧，也朝着秦肃笑了笑：“幸会。”
　　宁海和Xreal合作的‘空间获取’技术进展非常顺利，不仅是这一个项目，之后宁海又陆续同Xreal合作了几项医疗器械仪表开发项目。
　　本来按照Xreal的规格, 胡博文还担心对方不会接受他们器械仪表开发那种小项目, 却没想到，宁夏提出的几项研发需求，对方全都照单全收。
　　理由是：他们中心最近生意少，所以一直很有空。
　　……
　　宁夏抬起眼，见秦肃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眼里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宁夏笑了，挑挑眉。
　　“秦总看到我很惊讶？”
　　“不惊讶、”秦肃脸上笑意不减，又道：“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从听到‘宁夏’这个名字起，秦肃就有种特殊的感觉，一直想见见这个在他所有下属口中，都是既聪明又美丽的女人。
　　现在见到了宁夏，那种特殊的感觉不减反增。
　　宁夏莞尔一笑：“你和我想象中的也差不多。”何止是差不多，简直一模一样。
　　宁夏都要怀疑是不是这本小说的作者，在写这个人的时候参照了现世里的秦肃。
　　不过，秦肃这人好像没有在原小说里露过脸。
　　“我以为今天来的会是文森。”宁夏道。
　　Xreal这一次进入获奖名单，是因为一项反恐机器人的研发。
　　“文森、”想到这个不靠谱的下属，秦肃太阳穴跳了跳：“那家伙现在大概在某个海岛喝海水。”
　　“不过放心，宁海那边的几项开发项目，我亲自安排下去了，不会影响进度。”想到了什么，秦肃又正经的补充了一句。
　　“如果能快点更好。”大概是因为那过分强烈的熟悉感，宁夏也没跟对方客气。
　　“好。”秦肃一口应下。
　　这时，侍者从一旁走过，还不等宁夏伸手，一杯香槟已经递到了她的面前。
　　是秦肃。
　　宁夏自然而然地接过递来的香槟，喝了一口，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有些奇怪地看了秦肃一眼。
　　秦肃自己也是一愣：刚才那样的举动，就好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他下意识地觉得宁夏想要拿那杯香槟，然后就帮她拿了。
　　宁夏看着秦肃拿出了一个自备的保温杯，让侍者帮他加热水，嘴角抽了抽：连这种老干部似的习惯，都和‘秦肃’一模一样。
　　秦肃看向宁夏，干咳一声，略带尴尬的解释：“因为我还在接受治疗，医生建议我最好只喝水。”
　　“什么治疗？”宁夏顺势问道。
　　秦肃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脑部？”
　　“需要动手术吗？”宁夏表情变得严肃，眼里带着关切的道。
　　“暂时不用，不过需要接受一些电磁治疗。”秦肃自然而然的回答。
　　大约在半年前，他突然昏迷了几天。
　　之后，一些意识变得模糊。
　　检查的结果是他的脑部神经反应异常，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却一直没有查出原因，所以他一直在接受治疗。
　　最近这样的异常反应，似乎变得更加频繁了，所以医生给他的建议是最好加大力度，进行一次彻底的刺激治疗。
　　……
　　一旁，被当成了背景板的顾修远此时皱起了眉，看向秦肃的目光之中带上了一丝危险。
　　秦肃这个人他知道，也知道宁海和Xreal的合作。
　　只是两人的相处过程，让顾修远隐约感觉古怪：太自然了。
　　宁夏在顾修远的认识中，无论是对谁，始终都保持着一种疏远客气、点到即止的态度，唯独面对秦肃这个初次正式见面的人，宁夏的表现是顾修远从未见过的自然和放松、‘不客气’，甚至于在两人的对话互动当中，顾修远感觉到了一种默契。
　　而且在刚才那一瞬间，宁夏表现出来的对秦肃的关心，根本不可能作假。
　　此时，顾修远心里一片复杂，已经不是单单的吃味那么简单，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危机感。
　　顾修远沉默着没说话。
　　这时，台上念到了宁海集团‘宁夏’的名字。
　　宁海集团因为陆续牵头攻破了几例罕见病例，最终获得医疗类贡献奖。
　　在一片掌声当中，宁夏缓步走上领奖台。
　　站在领奖台上，宁夏先用M国语对主办方表示了感谢，下一秒，却切换成了华国语，宁夏全程用华国语做了简短的获奖发言。
　　这一刻的宁夏自信从容、光彩夺目。
　　台下，看着宁夏，两个男人眼里都是一片惊艳。
　　“秦先生和我太太之前认识？”顾修远开口问道。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宁夏。”秦肃说道，没有用‘顾太太’这个称呼。
　　秦肃笑了笑，又语气轻松地道：“不过，或许我们曾经在哪儿见过。”
　　秦肃这话不是在开玩笑，宁夏的确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甚至认识多年的感觉。
　　似乎没注意到顾修远声音中的冷意一般，秦肃说完，又将目光投向了领奖台上。
　　此时，宁夏已经做完了获奖发言。
　　“未来，宁海仍将继续对更多类型的罕见病，进行研究和治疗、”说罢，宁夏还不忘给自家医药产业打了个广告：“我们的特效药剂研发也将同步跟进。”
　　——
　　颁奖典礼结束，宁夏没有在M国多逗留，而是直接启程回国。
　　秦肃亲自过来相送，一路上没有遇上什么麻烦。
　　不过秦肃和顾修远两人，又在机场大眼瞪小眼了一番。
　　直到看到宁夏登机，秦肃的手机响了。
　　是他的私人主治医生打来的。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十二个电话，之前的都被秦肃给摁掉了。
　　秦肃接通电话，还没开口，便引来了电话那头医生一阵噼里啪啦的咆哮。
　　“你在手术准备期竟然乱跑！而且还不接医院的电话，你这是疯了吗……”
　　秦肃这次是偷跑出来的，按照计划，他本来应该在Q镇的医院进行为期两周的术前准备。
　　一通咆哮之后，医生终于冷静了下来：“秦先生，我同你说过，这一台手术风险很大，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术前的所有准备工作都要做到最佳，因为你耽误的三天，现在我们的术前准备不得不重新开始。”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秦肃说道，语气轻松，显得心情极好：“不过，最好能把这个术前准备时间缩短一些，别耽误了我后面的行程。”
　　电话里，医生一愣：“秦先生你还有什么行程？”不是个甩手掌柜吗。
　　秦肃直接道：“去华国的行程。”
　　——
　　这边，宁夏回到国内，刚落地便感受到了一波祖国人民的热情，网上、新闻上几乎都在报道‘宁海集团获得胡康斯大奖’的消息，甚至还放在了头版头条进行宣传。
　　宁夏来到公司。
　　宁海顶层会议室里，宁海的股东和高层全都到齐了，看到宁夏，众人显得十分兴奋。
　　看着众人这模样，宁夏倒觉得这更像是欢迎会。
　　就连最近‘旷工’天数与日俱增的宁老爷子也难得在场，一脸骄傲地看着自家孙女。
　　——口碑是一种无形的力量。
　　以前他考虑的是怎样把基础的医疗做好，怎么把项目扩大，倒是从未想过去拿到什么奖。
　　这一个‘胡康斯奖项’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奖金，但在无形当中，却将宁海的市场口碑推上了另一个高度。
　　“这段时间我们医疗中心的收益，相比较前几天同期至少提高了50%，另外‘智慧医疗’这一块的推广也比预期的还要顺利，除了官家这边大力支持以外，群众也非常支持。”医疗中心的负责人，一脸激动地向宁夏汇报道。
　　“我补充一下、”市场部负责人开口：“除了线下的医疗站，线上我们的智慧家庭医生机器人、以及医疗手环的订单数量，也在这段时间暴增，注册用户数量也在呈现快速上升趋势。”
　　“除了上面这些医疗相关的项目，公司其他一些项目应该也受到了一些影响，这两个季度盈利额比之前提高了不少。”
　　……
　　听到汇报，宁夏脸上也染上了笑意。
　　“做得很不错，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宁夏不吝啬的夸奖道。
　　“应该的。”几位经理连忙应声。
　　照现在宁海这个发展趋势，搞不好等到年会的时候，大家的奖金都得翻倍。
　　宁夏轻笑，又道：“今天让各位来开这个会，除了了解公司最近的运营情况之外，也是要跟各位说一下我下一步的计划。”
　　“第一，在‘智慧医疗’方便做减量。”
　　宁夏这话一出，不少人露出了惊愕之色：他们的医疗站点才刚刚完成第一期，未来的目标是全面覆盖，这还没开始呢，怎么副董就要做减量了？减啥？往哪儿减？
　　看着众人的惊讶，宁夏继续道：“我说的减量，不是站点数量上的减量，而是医疗站点人员投入上的减量。”
　　目前医疗站点配置的人员数量是5-10人，按照他们对于‘智慧医疗’的设计规划，未来每个站点只需要1到2名服务工作者就可以了。
　　可是……
　　“现在我们的医疗站点运行，主要还是依靠人员配合仪器进行，现在减少人员配置，会不会影响医疗站本身的运行？”‘智慧医疗’的负责人，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宁夏颔首，正色道：“这也是我第二件要说的……”
　　她的计划是通过医疗器械的升级和全面智能化的操控，让整个医疗站的运行更加智能化和自动化。
　　同时配合‘智慧医疗’研发专门的特效药剂，配合医疗器械使用。
　　这样一来，对于普通型的疾病，患者从进入医疗站，到检查、到问诊、再到治疗用药，完全由‘智慧医疗’一步完成。
　　这个计划，宁夏原本考虑在未来5-10年逐步实现，不过，这次M国之行，从秦肃那儿，宁夏得到了一点启发，并且照秦肃的说法，她想的这些，Xreal现在就可以实现，不需要等到5年之后。
　　“以及、”宁夏一番解释过后，顿了顿，表情认真：“我要说的第三件事。”
　　助理将一份材料分发到了在座众人手中。
　　这是一份由康正研发中心出具的计划书。
　　众人翻开材料，懂行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副董，您是打算推出这两块的药剂？”医疗中心负责人惊叹地看向宁夏——生物药剂和特殊性药剂。
　　这两块目前就全球来说，都还处在理论研究阶段，目前还没有哪个国家或者制药公司真正地推出这两类药剂。
　　撇开风险不谈，如果康正真的在这方面做成功了，那完全可以说是走在了行业的最前端，并且抢占了市场先机。
　　可如果稍有差池……
　　这不是件小事。
　　难怪今天的会议，不仅叫来了宁海的高层，还将股东们也请来了。
　　众人拿着手里的材料，一时之间陷入僵局。
　　就连一旁已经开启‘养老’模式的宁老爷子，此时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第一次，老爷子没有选择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家孙女这边。
　　最终，宁老爷子拍了板，生物药剂和特殊药剂的研发，先做小范围试点。
　　……
　　虽然是试点，不过康正的特殊制药工厂还是像模像样的建了起来，建在产业保护区内，集合了研发、检测和生产于一体。
　　很快，康正的第一批生物药品问世。
　　没有任何意外。
　　而且在医疗市场反响非常好：经过了最初一段时间的保守态度之后，大家渐渐发现这类药剂不仅见效快，而且副作用比过去那些抗生素药物小得多，甚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最重要的是没有耐药性，完全可以替代传统那几类药物。
　　康正的生物制药很快打开了国际市场。
　　对此，就连M国和G国也不得不做出调整，允许康正的药物进入两国市场。
　　——
　　宁海、康正因为近期激增的订单量和项目，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宁夏这个副董已经把自己扎根在了研究所里。
　　月亮湖的治理已经初见效果，看到水质明显改善、而且走到边上也不臭了，官方那边对此很满意，还将‘月亮湖治理’报上去，打算作为成功案例进行推广。
　　也因此，宁夏的研究所又接到了几个官方指定的项目。
　　研究所招人和队伍建设的事宁夏交给了易扬，而她则开始着手人才培养计划。
　　第一个被忽悠、呸，被挖掘到宁夏研究所的是林霄。
　　正好林霄放假，宁夏干脆就把他带到了自己的研究所来，名曰：见习。
　　林霄：“……”感觉自己是被拉来当苦力的。
　　——
　　研究所里，林霄敲开了宁夏办公室的门。
　　“喏，给你。”林霄将杯子放到宁夏手边。
　　宁夏从一堆材料中抬起头来。“咖啡？”闻着味好像不对。
　　“感冒冲剂。”想也不想，林霄直接回道。
　　“是吴菲姐说你感冒了，这药也是她去买的，我就是顺便端过来而已。”林霄又道。
　　这么一副极力撇清关系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宁夏挑挑眉，端起感冒药喝了下去——苦到惨绝人寰！
　　以吴菲的性格，不大可能买这种一点不加糖的感冒冲剂。
　　宁夏放下杯子，又见林霄从兜里掏了颗糖出来。
　　“林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我口袋里的。”
　　——是么？
　　宁夏看着林霄。
　　“你叫吴菲‘姐姐’，叫易扬‘哥哥’，那你叫我什么？”宁夏悠悠问道。
　　闻言，林霄一愣。
　　叫什么？
　　理论来说吴菲和宁夏是一辈的，也叫姐？好像不太合适。
　　叫‘阿姨’？不知道为什么怪怪的。
　　总不能叫‘妈’吧。
　　看着某位少年一脸吃了芥末似的表情，宁夏忍不住笑了。
　　然后就听到林霄正儿八经地喊了她一声：“宁总。”
　　宁夏含着糖一阵咳嗽。
　　“那个……”林霄又开口。
　　“阿姨。”
　　“停！你还是叫我宁总吧。”宁夏连忙打断，又看着林霄问道：“有事？”
　　宁夏看出林霄似乎欲言又止。
　　将视线下意识地移向一边，林霄犹豫着说道：“再过两天，我打算带着林可去我们妈妈那里住几天。”
　　林霄不说，宁夏已经忘了，这两个娃还有个妈妈。
　　回忆了一下小说的剧情，林霄和林可的妈妈应该几年前就改嫁了，移民到了国外，而且好像还又有了孩子，在小说番外里，林霄成了顶流，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似乎还在某个选秀节目上被说成是‘小林霄’。
　　所以，现在这俩娃要去哪儿找妈妈？
　　林霄一本正经地说得好像他们妈妈，就住在隔壁小区似的。
　　“你知道你们妈妈住哪儿？”宁夏稍有疑惑的问。
　　憋了半天，林霄才憋出一句：“知道，反正不远。”
　　“我们在那边过完年就回来。”林霄下意识地避开了宁夏的视线。
　　他妈妈的电话早就成空号了，他连她在哪个城市都不知道，他就是找个借口而已。
　　马上要过年了。
　　宁顾两家每年过年都是一起过的，之前顾叔叔会带着他们，因此引来宁夏的不快。
　　这一次，他打算带着林可随便找个地方住一阵子，正好他参加比赛，又在宁夏这里拿工资攒了一笔钱。
　　以前他把宁夏当成敌人，不会在意宁夏的想法，更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但是今年，他不想让宁夏为难。
　　“是么？”宁夏看着林霄：“那给我你妈妈的电话，我打个电话给她，正好拜个早年。”
　　林霄：“不用那么麻烦了吧。”
　　“不麻烦，或者正好让你妈妈过来，我们一起过年，人多热闹。”宁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果然看到林霄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宁夏猜到了林霄的想法，过去原身觉得看着两个小孩不顺眼，可是这一回，还真要他们两个在场才不会尴尬。
　　最近顾修远的态度……
　　


第94章 恭喜
　　年底, 宁夏先接到了一个好消息：‘稀土研究’项目，拿到了‘飞天’国家发展资金的支持。
　　那笔资金不是重点，真正意义非凡的是这个项目，打上了官方的标签。
　　而在除夕这一天, 宁夏再次从祁司明那里收到了第二个好消息。
　　因为‘稀土研究’项目, 宁夏的研究所也算是“母凭子贵”了一把, 被列入到重点研究所名单当中。
　　“祁家主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新年贺礼。”宁夏握着手机轻笑道：这一切会这么顺利，估计里面没少了祁司明的作用。
　　听到宁夏的话, 电话里传来祁司明的一阵低笑：“本来我还打算给你准备其他的新年礼。”
　　祁司明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桌上那条红色的手链上。
　　正好看见, 只是觉得很适合宁夏, 又很喜庆, 祁司明便将这条似乎颇有一番来历的手链拍了下来。
　　宁夏却以为对方只是随口客气了一句。
　　“祁家主太客气了, 还是别破费了。”言罢, 宁夏轻笑一声道：“等到年后再去拜访祁家主。”
　　宁夏又同对方说了几句新年的贺词, 这才结束了通话。
　　那头, 祁司明握着手机沉默了片刻：年后……
　　——
　　这边，挂断电话之后, 宁夏收拾了一下，准备下楼。
　　这是宁夏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
　　在现世的时候，宁夏的亲人都过世了，只剩下她一个, 平时倒没觉得有什么, 等到过年的时候，周围人都回了家，倒是显得宁夏有点年纪轻轻就成‘孤家寡人’的味道。
　　所以，虽然是在小说世界里，但是对于这个新年, 宁夏心里其实很期待。
　　——
　　宁夏走到门边，刚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红彤彤的一坨团子。
　　林可里面穿了一条红色的蓬蓬裙，外面又套着一件配套的红色的棉衣，乍一看，可不就是红色的一坨吗。
　　“夏夏新年快乐！”林可朝宁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幼儿园的老师说过，想要给谁最大的祝福，就要在春节这一天第一个跟对方拜年，所以，林可很早就守在了这里。
　　看着软萌软萌的一坨团子，宁夏笑笑——应该是除夕快乐，不过宁夏没有纠正这个问题：“新年快乐。”
　　“这个头发谁给你扎的？”宁夏的视线落在林可的头上，问道，林可的两边头发上各扎了一个丸子头，上面还各配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看上去有点像是年画里那种娃娃，又有点像洋娃娃。
　　有点可爱。
　　宁夏忍住了想戳一下的冲动，心里暗道：扎得还挺好。
　　“李婶吗？”应该不会是顾修远或者林霄扎的，那两位大概不具备这项技能。
　　“不是、”林可摇摇头，两手揪住两个团子：“是管家伯伯扎的。”
　　宁夏：“……”想不到，王管家还有这手艺。
　　林可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宁夏，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宁夏诚恳地给了个评价：“好看。”
　　闻言，林可笑了：“夏夏今天也好看！”她感觉今天夏夏好像很高兴，所以今天的夏夏看起来比其他时候还要好看。
　　一番‘商业互捧’，宁夏领着林可下了楼。
　　——
　　林霄正站在二楼的楼梯口。
　　3楼是宁夏住的地方，除了最开始那一次，后面林霄一直注意着，不会像林可那样跑上楼去。
　　今天这位少年难得的没有穿他那些非黑即白的衣服，换了件喜庆的红色卫衣。
　　见宁夏下来，林霄站好。
　　看样子像是在等宁夏。
　　“过年好。”宁夏先对对方说道。
　　“过年好，宁……总。”一个‘宁总’彻底将宁夏逗乐。
　　林霄递了个盒子给宁夏：“新年礼物，给你的。”
　　宁夏挑眉，从对方手里接过盒子，是一个非常精致的红色丝绒礼盒。
　　宁夏打开，让她有些意外的是，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弹壳做的模型。
　　虽然是空弹壳，但不得不说，这个礼物实在是很——硬核。
　　“谢谢，很特别。”宁夏寻思了半天，找到一个中肯的词夸奖道：不过少年，相信我，你要是给其他女性也送这样的礼物，未来可能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这是我爸给我做的。”林霄有几分认真的解释，这个模型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本来当初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想把这个送给顾叔叔的妻子，因为这个是他那时所能拿出来的最像样的一样东西。
　　不过现在想想，好像有些不太好？
　　林霄自己在心里纠结了一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你要是觉得那个不好，还有这个。”
　　林霄将另一个礼盒拿给宁夏，是一条红色围巾。
　　他给顾叔叔、宁夏、还有林可一人买了一条。
　　看到哥哥送东西给宁夏，林可突然想起来，她也给夏夏准备了礼物，结果早上起床后忘了拿过来。
　　林可一溜烟地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这边，宁夏看向林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林霄，你未来想进入军部吗？”
　　宁夏的话让林霄一愣，显然没想到宁夏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见林霄愣怔，宁夏又补充道：“和你父亲一样，但也不同。”
　　一样保家卫国，但不同的是：林霄未来的方向是成为高端军事科研人才。
　　“我……”可以吗？林霄心里突然涌起一抹激动。
　　不等林霄开口，那边，林可已经抱着一个盒子跑了过来。
　　盒子上画着五颜六色的画，配色还是一样的迷。
　　“夏夏，这个送你，会长出草莓的。”林可一脸求表扬的道，这个她从夏天就开始种了，听说到冬天就会长出草莓。
　　宁夏打开盒子，果然看到了里面种的一小盆植物。
　　不过，宁夏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林可，这一盆是长不出草莓的。
　　因为这是一盆香菜。
　　——
　　见宁夏收了自己的礼物，林可很高兴。
　　而看着林可一脸期待的模样，宁夏心领神会：“你们也有礼物。”
　　说着，宁夏拿了两个大大的红包出来，以及买红包时送的小玩偶挂坠。
　　这个礼物，非常实在，可……怎么感觉有点随意？
　　不过林可一点不在乎，看到宁夏给的红包欢欢喜喜地抱了过去。
　　“你给林可就可以了，不用给我。”林霄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这么大了，还要压岁钱，感觉怪怪的。
　　“拿着、”宁夏将红包拍在了林霄手上，随口又道：“在我这儿，没成年之前都有红包。”
　　一旁，顾修远看着三人的互动，脸上的笑容不减。
　　顾修远将一个礼物盒递给宁夏：“除夕快乐。”
　　那是一条丝巾，非常好看，而且很适合宁夏。
　　放在几个月前，顾修远根本不知道要给宁夏买什么，他甚至不知道宁夏喜欢什么，不过，最近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在这方面有了很大的进步。
　　看到顾修远的礼物，宁夏一愣：她没有考虑过要给顾修远准备新年礼物。
　　所以现在她没有回礼。
　　“我也给你包个大红包？”宁夏问。
　　顾修远本想说不用，不过，想了想，笑笑，应了声：“好。”
　　“吃过早饭，你准备好我们就出发。”
　　——顾、宁两家联姻之后，每年的过年都是在一起过的，一家一年。
　　去年在宁家老宅，今年则在顾家主宅。
　　每年的春节，应该是原身和顾修远为数不多的同框时刻。
　　“好。”宁夏应声。
　　——
　　中午，一行四人达到顾家主宅时，宁老爷子、宁爸、宁妈已经在他们之前到了，正在一起喝茶。
　　见宁夏他们来了，顾夫人比宁妈妈还先一步将他们迎了进去。
　　“夏夏，怎么样，最近忙不忙？”
　　落座之后，顾夫人一脸关心地问宁夏。
　　“还好。”好像她一直就是这样的节奏？
　　顾老爷子笑了：“年轻人，忙点挺好。”宁夏这阵子做的，换成是他，就是年轻个10岁，都自叹不如啊，顾老爷子脸上染上骄傲。
　　倒是一旁的宁老爷子忍不住白了顾老爷子一眼：又不是你孙女，你当然说忙点好，哼。
　　宁老爷子故意在脑子里曲解了顾老爷子的意思。
　　不过有句万能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大过年的。
　　就算宁家人对顾家上下还有诸多不满，但是大过年的，大家也不会故意破坏气氛。
　　就是先前的几年也不会。
　　大家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气氛倒显得其乐融融。
　　林可和林霄坐在宁夏和顾修远一旁，虽然还是有些局促，但却不会像前面几年那样尴尬。
　　这取决于宁夏的态度改变——之前宁夏看着这两个小孩就没有好脸色，顾家的人自然也不能让宁夏的面子上过不去，所以之前的时候，林霄和林可来，多半也是被安排到后面。
　　现在宁夏的态度变了，相应的，大家对待林霄和林可的态度，也变得比较正常了。
　　“大过年的，有小孩子在挺热闹的。”宁妈妈虽然依旧不太高兴顾修远当初商都不商量一下，就把两个孩子接过来的行为，不过对两个小孩本身，倒是没有多大的偏见。
　　这时，顾夫人接过了话：“是啊，等过两年估计更热闹。”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宁夏：“……”顾夫人这是在变相催生？
　　宁家这边三人的表情，也微微一变。
　　宁妈妈蹙眉：顾修远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像是一个丈夫该有的样子了，对于宁夏的关心和维护，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说顾修远是突然开窍了，知道什么是一个丈夫、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她信。
　　如果两个人的关系，照这个模式发展下去，她是放心的。
　　可万一要是再回到之前那样呢？
　　宁妈妈不想让自家闺女受委屈。
　　“哪年不是差不多，还是说你打算在这儿开个幼儿园？”宁妈妈回怼了一句。
　　顾家众人：“……”好吧，这事儿他们家理亏，忍了，谁让顾修远之前做事太混账。
　　——
　　一顿年夜饭，吃得很热闹。
　　饭后，顾老爷子和宁老爷子这两个老人家坚持要守岁，还拿了一副棋，一副‘看谁熬得过谁’的架势。
　　宁夏实在不想评价这两位老人家的幼稚行为。
　　反正她没有守岁的习惯。
　　到点，宁夏便上楼去睡了。
　　让宁夏诧异的是，顾修远居然还没走。
　　之前几年，每次吃过年夜饭之后，顾修远便会找个理由离开，去公司加班。
　　房门口，被宁夏用一脸‘你怎么还在这儿’的表情盯着，顾修远有些尴尬。
　　“今年没有重要的工作，不用加班。”顾修远解释道。
　　宁夏目光微转：“那你去客房？”
　　虽然和顾修远的塑料夫妻关系尚存，不过宁夏不习惯和另外一个人共用一间卧室，尤其还是个异性。
　　顾修远：“……”我去看二老下棋。
　　——
　　年后，宁夏接到的第一个通知，是‘飞天’国家发展资金发来的，对方在电话里，说是请宁夏过去谈谈项目的资金拨发问题。
　　宁夏去了，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一位领导级别的人物。
　　“别紧张。”对方朝着宁夏亲切地说道。
　　——不紧张。
　　这位几乎每天都能在新闻联播上看到，一点都不陌生，宁夏只是惊讶，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接见。
　　“我来，是想了解了解你的‘稀土研究’，像是这种很专业的东西我不懂，不过我想听听你作为研发者，对这个项目的认识。”
　　宁夏闻言，点点头，开始解释：“这个项目、以及菌种的培养目的是为了实际应用，这类方法的优势在于解决开采污染，同时最高效率的……”
　　宁夏的声音不急不慢、态度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见到了某个大人物而怯场。
　　这一份镇定令人欣赏。
　　殊不知，同样的一番论述，宁夏在现世的时候，就面对着某位大大说过一遍。
　　听宁夏介绍完，那位脸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但可以从他眼中的高兴之色看出，他对这个项目的期待。
　　那位离开之后，又一人过来见了宁夏。
　　“现在官方对这个项目很重视，宁老师好好干、”对方说着，又提醒了宁夏一句：“最好不要随便出国，如果实在需要，那么最好先向官方进行报备，他们可以做些安排部署。”
　　这个项目问世，注定会引起很多不安全的因素，而他们要做的是，保证宁夏的安全。
　　宁夏严肃应下——‘意外’这种事谁都说不准哪天会来。
　　当初在现世的时候，就有过专家团飞机失事的事发生，宁夏可不想成为下一批。
　　——
　　宁夏被两人护送着出来，结果却意外的发现顾修远竟然还在。
　　她以为顾修远和她顺路，一起过来之后就去公司了。
　　车上，顾修远提到了另一件事——林雪儿和凌泽言的结婚宴会。
　　被顾修远一提醒，宁夏才想起来这两人要结婚了。
　　原小说里，男女主是在一年半以后才结婚的，不过没有了男配们的干扰、和那些反派的搅局，男女主的感情似乎发展的更顺利了。
　　看着宁夏眼中的惊讶，顾修远笑笑，递过来一张请柬：“凌家那边送了邀请请柬，时间在下周五。”
　　宁夏翻开请柬，上面果然印着林雪儿和凌泽言两人的婚纱照，下面写着邀请‘顾董和顾太太。’
　　“要去吗？”顾修远见宁夏翻开后，问道。
　　“去！”当然要去，小说大结局的名场面怎么能错过。
　　——
　　凌家是大家族，林雪儿家却不是，所以，两人的婚礼不算轰动。
　　至少，宁夏没有感觉到这对男女主的婚礼，像是小说里描写的那样轰动全城。
　　婚礼当日，宁夏穿了一身低调的浅色礼服，和顾修远一同出席现场。
　　不过，如今宁海的名声以及宁夏本人的名声，注定了她走到哪儿都不可能低调。
　　所以，两人一出现，便立刻引来了旁人一通热情的寒暄。
　　现场，宁夏听到太太团们在讨论两人的这场婚事。
　　“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以后可不好相处。”
　　“我倒是挺为之前的安小姐可惜的。”
　　“听说是那个林雪儿怀了孩子，所以才急着结婚的。”
　　……
　　这和小说里不太一样：没了那些男配反派的影响，林雪儿和凌泽言两人的感情发展的确非常顺利，可似乎少了那些因素刺激，林雪儿和凌泽言的感情，也没像小说里写得那样轰轰烈烈。
　　见主角走近，那几位太太赶紧岔开了话题。
　　凌泽言带着林雪儿走到宁夏和顾修远的面前。
　　“顾董、宁董，感谢二位光临。”
　　与对方二人碰了杯，宁夏也官方地说了句：“恭喜。”
　　这一次凌泽言和林雪儿结婚，宁夏正如之前所说的，给他们包了一个超大额的红包。
　　出手之大方，就连林雪儿都惊讶了：甚至产生了动摇，之前是不是她误会了宁夏，顾太太其实是真的诚心诚意在祝福她？
　　两人并未在婚礼上待太久。
　　简单寒暄过后，宁夏和顾修远从婚礼现场离开。
　　一路走到停车场，宁夏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顾修远拿了宁夏的外套给她披上，她似乎也没注意到。
　　实际上，宁夏此时正在和脑子里的系统对话。
　　‘现在小说男女主结婚了，HE大结局，你这个系统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宁夏问道，暗暗想着：脑子里住着一个垃圾系统，虽然不碍事，不过总觉得不安全。
　　【系统：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它还没有反应过来，咋就结局了呢？
　　【还、还有番外……】系统弱弱地说了一句：剧情崩成这样，连它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宁夏皱眉：‘那我可以告诉顾修远，我不是之前的宁夏吗？’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宁夏狐疑。
　　她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只是套了一层小说的皮，实际上根本就是一个独立完整的世界。
　　很可能所谓的剧情制约根本就不存在。
　　宁夏正想着。
　　‘咔哒’一声，好像是从头顶方向传来的。
　　下一秒，几声断裂的声响，还不等宁夏反应，她上方的钢管和金属结构的通风设施，一下子便垮塌了下来。
　　


第95章 结束=新开始
　　“宁夏！”宁夏听到旁边顾修远的声音。
　　下一秒, 宁夏已经被顾修远拉到了一边。
　　一根还带着尖角的金属管，堪堪从宁夏手边擦过。
　　来不及反应，此时，两人头顶上方的金属结构设施彻底垮塌下来。
　　顾修远眼里闪过厉色, 几乎没有犹豫地转过身, 将宁夏护在了怀里, 落下的金属管子，砸在顾修远的身上。
　　这一刻, 宁夏的耳边全是‘哐当’‘哐当’东西砸下的响声、还有车库里汽车刺耳的鸣叫声。
　　顾修远好像跟她说了什么, 不过宁夏没有听清。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等到保镖和安保人员赶到时, 现场已是一片狼藉。
　　……
　　宁家。
　　宁夏配合地抬着手, 任由中心过来的医护人员, 替她处理了手上的伤口。
　　抬头看着旁边一脸紧张的宁老爷子、宁爸爸、宁妈妈三人, 宁夏默默汗颜了一把。
　　虽然刚才在停车场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不过，好在她也就是手臂上被落下的金属片, 划破了一道口子而已，伤口不深，只能算是轻伤。
　　这三位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受重伤了。
　　说起来, 宁夏的伤还没有顾修远的严重：她没想到顾修远居然会帮她挡了那些掉落的金属设施, 难道在那种情况下，条件反射的不应该是本能躲开吗？
　　正想着，顾修远来了。
　　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之后，顾修远便去亲自看了现场的监控。
　　此时，顾修远的神情不太好, 见宁夏的手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神色才稍稍出现了一丝松动。
　　“怎么回事？”见到顾修远，宁爸爸率先开口问道。
　　“根据现场调查的情况，那场事故是人为。”顾修远声音沉沉的解释：不只是进入车库那个位置，顶上的装置被动了手脚，酒店大堂外面的钢结构顶也被动了手脚。
　　显然，对方这么做是为了万无一失。
　　听到这话，宁夏皱起了眉。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宁夏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对方不止在顶上的通风管道上动了手脚，还加了一些联动装置，当时从顶上落下的还有一个重型铁块，还好顾修远拉了她一把，否则，如果再上前半步，估计现在的她已经凉了。
　　“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宁爸爸继续追问。
　　“郭昌建。”顾修远说出一个名字。
　　顾氏的前股东之一，最近顾修远对顾氏包括郭昌建、吴习裴在内的几个大股东出手了，不只是让对方退居二线退休养老，更是直接清了对方的股权。
　　谁都没想到，郭昌建居然会狗急了跳墙，设计出这么一场‘意外’。
　　闻言，宁夏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那场‘意外’是针对她的，毕竟就像韩娄说的，现在想弄死她的人都得排队取号了。
　　倒没想到居然是冲着顾修远来的，准确的说是冲着他们两人来的。
　　毕竟在郭昌建的意识里，当初要不是宁夏出来搅局，他现在已经取代顾修远，当上顾氏的执行董事长了。
　　……
　　这时，顾老爷子和顾夫人也来了，一脸紧张地走进屋，见两人都伤得不重，才松了一口气。
　　“人没事就好。”顾老爷子带着几分庆幸的说道。
　　这时，一直一语不发的宁老爷子，突然冷哼了一声。
　　“怎么没事？！我看我们家夏夏和这个混账东西结婚之后，就没遇上过什么好事！”宁老爷子黑下脸。
　　“之前，大过年的我不说什么，现在既然都来了，来说说吧，夏夏和顾修远离婚的事。”
　　宁老爷子这话不是在开玩笑：他希望宁夏能够好好的，而不是随时面对这样那样的麻烦。
　　过去宁夏一门心思放在顾修远身上，宁老爷子就很不满，现在终于看到孙女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有了自己的事业，老爷子很高兴。
　　巴不得自家孙女每天开开心心做自己喜欢的事，何必去管顾修远那些腌臜事。
　　而且竟然还让宁夏受伤。
　　这段时间顾修远好不容易在宁家人心目中，积攒起来的一点好感一下子没了。
　　一听宁老爷子这话，顾老爷子和顾夫人急了：“这好好的，怎么又说到这个了。”
　　“我同意老爷子的意思、”宁妈妈开口，第一个表态：“既然两个人也没什么感情，那分开也不是件坏事。”
　　宁妈妈看得明白，一开始，‘宁夏’对顾修远就不是爱，只能说是一种对优秀的人的喜欢、以及之后求而不得的偏执；而现在，宁妈妈倒是觉得比起顾修远，女儿更喜欢做实验，既然这样，也没必要硬拧巴在一起了。
　　宁妈妈的话让众人陷入沉默。
　　顾夫人连忙开口：“就算是这样，也总得问问两个当事人的意思吧。”
　　众人的视线落到了宁夏的身上。
　　“我同意。”宁夏平淡地说出三个字。
　　她想看看，既然原小说的剧情已经完结了，她和顾修远离婚会怎样。
　　反观宁夏的担心，一旁的众人却是一脸惊讶：他们没有想到，最先说出同意离婚的竟然会是宁夏，而且态度还那么平静。
　　该不会真是哀莫大于心死吧？顾妈妈暗想。
　　就连宁家三位家长也稍微意外了一把：没想到，宁夏居然这么干脆。
　　此时，最震惊的莫过于顾修远。
　　震惊，却不意外——他的确做得不够好。
　　可是让他放手，他好像做不到了……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半天，顾修远开口，声音暗哑。
　　这一刻，大家都在惊讶当中还未回过神来，谁都没有注意到宁夏骤变的脸色，唯独顾修远注意到了。
　　“宁夏——！”
　　从宁夏说出‘我同意’那三个字时，她的脑海中便响起了系统的警报声。
　　警报声越来越大，几乎盖过了周围的一切声音。
　　【配角违反人设，触发惩罚机制！】
　　一行字出现在宁夏的脑海中，这时，宁夏只觉得脑子一痛，下一刻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宁夏昏迷了整整10天。
　　医院里，医生对宁夏进行了各种检查，一切机能正常，除了大脑的应激反应异常。
　　可这个异常究竟是因为什么，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到。
　　宁夏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意识、谁也说不准。
　　大家并不知道，宁夏此时其实有意识，只是她的意识似乎被关进了某个‘房间’当中，怎么也出不去，意识与脑神经之间的联系，仿佛因为什么被阻断了。
　　而阻断她的，正是系统。
　　宁夏能感觉到系统似乎想破坏掉她的意识，也就是系统最开始所说的‘销毁’。
　　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捉迷藏’之后，宁夏渐渐找到了系统的规律，她开始尝试利用自己的意识反压制系统。
　　这个过程十分漫长，仿佛是一场高手与高手对战的‘俄罗斯方块’。
　　……
　　病床上，监测宁夏脑电波的仪器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剧烈波动。
　　猛地一下宁夏睁开了眼睛。
　　宁夏盯着眼前一片白的景象愣怔了许久，意识才渐渐回笼。
　　“夏夏，你醒了？”耳边传来顾修远的声音，声音之中难掩激动。
　　宁夏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还在这儿吗？她还以为这一次她会穿回之前的世界去。
　　此时的顾修远看上去不太好，似乎瘦了许多、眼睛里还带着血丝，看上去甚至有些狼狈，这与他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晕了多久？”宁夏开口问道，应该是在晕倒的过程中被喂了水，此时宁夏不觉得喉咙干渴。
　　“10天。”顾修远给出回答。这十天，顾修远放下的手头上所有的事，几乎没日没夜地守在宁夏身边——这十天，每一天都在加深一遍宁夏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听到顾修远的话，宁夏一惊——她以为她只是暂时失去了意识，没想到竟然过了这么久。
　　在与系统对抗的时候，宁夏差一点就要被系统销毁了，关键时候，系统突然一分为二，一个是给宁夏任务的那个机械音的系统，而另一个是那个小女孩声音的系统，那个‘小女孩’最终选择帮助宁夏，两个系统相互销毁。
　　“还好吗？”顾修远问。
　　“还好、”宁夏点头，就是脑子里突然没了个‘瞎比比’的声音，一时间居然还有些不太习惯。
　　顾修远看着宁夏，目光一点点变深。
　　“我没有和女孩谈过恋爱，在我过往的记忆当中，我似乎不停的在忙着公司的事，后来入伍，再后来……”顾修远开口，声音平静地说道。
　　但这一刻的顾修远，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让人看得明白。
　　“我也不懂的要怎么去维持、经营一段婚姻，所以，即使在结婚后，我依旧按照我之前的固有思考模式，去考虑问题……”
　　顾修远此前也曾经尝试过去经营这段婚姻、学习怎么做个合格的丈夫，可是他没学会。
　　直到后来，顾修远才发现，有些东西不需要学：在乎了自然就会懂得为对方考虑、爱上了自然就会把对方放在心上。
　　可惜他发现得太晚了。
　　“所以、”顾修远的声音有些发干，艰难开口：“如果你希望，那么就离婚。”
　　说罢，看着宁夏意外的表情，顾修远苦涩一笑：“抱歉，和我结婚的这几年让你痛苦，离婚还要让你痛苦。”
　　无法解释宁夏为什么晕倒，于是，顾修远把问题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顾修远转身出去，不让宁夏看到自己脸上的痛苦，再待一会儿，他怕他会反悔，
　　——
　　看着顾修远离开，宁夏眼里浮出一抹复杂。
　　这时，宁夏才注意到秦肃竟然也在。
　　这十天里，有两个人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一个是顾修远，另一个就是秦肃。
　　顾修远离开，秦肃走进来，擦身而过地瞬间，两人对视一眼，并未多言。
　　秦肃走到床边，看着宁夏，舒了口气：“总算醒了。”
　　看着对方，宁夏目光突然一动，闪过不可思议：“秦肃？”
　　不是这个世界的‘秦肃’，而是她认识的秦肃。
　　太过熟悉的人，仅仅一个感觉就能认得出来。
　　“还好，没忘了我。”秦肃轻笑。
　　“有粥、有汤、还有甜汤……”秦肃看向一旁桌上的几个保温桶，这是宁妈妈一个小时前送过来的，还有一个是顾夫人送来的。
　　“甜汤。”宁夏想也不想直接选择。
　　“好。”秦肃拿个碗盛了一碗甜汤出来，喂给宁夏。
　　宁夏喝下一口甜汤，甜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让宁夏有种瞬间被‘加了血’的感觉。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夏看着秦肃挑眉。
　　“之前我跟你说，我还有一项脑部手术。”
　　“手术之后你恢复记忆了？”
　　“可以这么理解”秦肃点头：准确的说是自我封闭的意识被唤醒了。
　　“那么我到这个世界……”宁夏看着秦肃，下意识地她觉得这件事与秦肃有关。
　　被问到，秦肃其实不太想回忆那一段时间的黑暗时光。
　　“我们是在你的研究室里找到你的，那时候……后来检测出你喝过的一瓶水里有特殊药剂……”
　　听到秦肃的话，宁夏目光一冷，所以她在现世不是猝死，而是被暗杀的？
　　秦肃继续向宁夏解释。
　　——那时所有人都认为宁夏死了，唯独他始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有人提议将宁夏的大脑进行解剖保存，被秦肃极力阻止了下来。
　　秦肃将‘宁夏’带回到自己的研究中心，竟然真的意外发现，宁夏的大脑还保留了一丝细微的应激反应。
　　秦肃几经辗转，找到了RST组织，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科研组织，主要研究的就是人类脑神经和芯片植入技术。
　　哪怕有一丝能让宁夏活过来的希望，秦肃也不会放弃，所以他选择了和对方组织合作。
　　为了保持宁夏大脑的活性和应激性，他们将一个系统植入到了宁夏的脑中。
　　“这个系统会在植入后，依靠你的脑神经作为依托进行自主完善……”系统完善后，就会在宁夏的大脑中构筑出某个场景，宁夏的意识会进入到这个场景‘程序’中维持运转。
　　简单来说，就是意识在某个场景中继续活着，脑神经就能继续维持活性。
　　“那为什么是这一本小说？”宁夏微微皱眉，怎么不给她弄个女主、或着元首当当？
　　看出宁夏的吐槽，秦肃轻笑：“这是系统自己的选择。”
　　系统植入宁夏脑中时，除了基础程序什么也没有，而它通过自主学习来完善整个系统构造。
　　“四维空间理论来说，时间轴只能往前不能倒退，如果让它往前截取你过去的某个记忆点，你的自我意识会产生怀疑”说到这，秦肃顿了顿，又解释道：“而系统的自主学习不可能准确预知未来，所以也无法从你真实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开始构造‘场景’。”
　　“所以它就从我脑子里，选了一本小说来构造世界？”宁夏继续问道。一本小说，却是可以说是一段完整的发展线，有始有终。
　　“对，至于为什么会是这一本……”秦肃笑笑：“大概是因为这本小说里，有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人，你的意识对这一本记忆最深刻吧。”
　　至于为什么这个系统会自学得又拽又垃圾，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宁夏脑子里会有两个系统声音，那其实是秦肃故意放进去的。那个机械声是系统本身的声音，而那个‘小女孩’，则是秦肃设置在其中的一个bug，一旦宁夏的意识出现危险，‘小女孩’就会启动保护程序。
　　“但是出现了意外……”说道这里，秦肃的语气变得严肃。
　　以上那些都是当时可控制的，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项并不成熟的技术，竟然会直接造成宁夏的穿越。
　　“你的意思是，这里并不是系统创造的‘意识空间’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宁夏猜到了什么，又问道。
　　难怪，她总觉得这个世界并不像是小说那么片面。
　　“对，可以理解成是平行空间。”不过，这个已经超出了他们现在所能理解的范畴。
　　……
　　消化掉心里的惊讶，宁夏想到什么，认真看向秦肃：“那么，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同样的方法。”秦肃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但是宁夏想到了：想要让意识脱离大脑，有一个必要条件：濒死状态。
　　那么秦肃……
　　“你……”
　　秦肃又喂了勺甜汤到宁夏嘴里，打断了她要说的话：“总归结局还挺好的不是吗？”
　　“这么说我们回不去了？”宁夏顿了顿，问道。
　　“对，不过你在这里好像过得也不错。”
　　——的确不错。
　　想到宁老爷子、宁爸爸、宁妈妈，宁夏心里升起一抹暖意。
　　“那么你呢？秦老师现在的身份好像有些尴尬。”
　　秦肃一笑：“所以我把我的研究所和家当都搬到了国内。”
　　“什么时候的事？”
　　“前不久，在你研究所隔壁。”
　　宁夏：“……”呵。
　　和之前一样。
　　——
　　宁夏之前那次受伤，虽然与她的科研项目无关，不过还是引起了官家的重视，官方出马亲自把宁夏给保护了起来。
　　这好像又回到了宁夏在上一个世界时的状态。
　　……
　　两年后，宁夏以个人的名义，获得了华夏生物科技最高荣誉奖项。
　　站在最高的颁奖台上，宁夏说出了那段她在上一个世界没来得及说的获奖感言。
　　顾修远坐在下方的嘉宾席上，看着台上那个光彩夺目的身影，眼里浮出了笑意。
　　顾家一直是国家科研项目的长期投资人，因此每一届的颁奖盛会，顾家都会收到邀请，以嘉宾身份出席。
　　前面两年顾修远没有出席，但是这一届，他来了。因为他知道，今天的最高荣誉是属于那个在他心里，从未淡去的女人的。
　　——
　　宁夏在掌声中走下台来，却意外地看到了面前的顾修远。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顾修远。”
　　

第96章番外：假如宁夏醒过来了现世秦肃番外：我还没有说过我爱你
　　那一天,秦肃正在前往e国参加nen学术峰会的飞机上，突然的一阵心脏绞痛让他在夜晚黑暗的机舱中惊醒，之后再也无法入眠。
　　也是那一天,宁夏在自己的研究所里被小助理发现,那时的她已经浑身冰凉,停止了呼吸。
　　检查方在宁夏喝的水杯中发现了一种特殊药剂，这是一种来自于k国某暗杀组织的药剂，无色无味,致死率却能达到100,并且在18个小时候会开始挥发，但凡他们发现宁夏死亡再晚一些，便查不到这些了。
　　秦肃没有去参加峰会,而是在下飞机之后又马不停蹄地买了返程了机票赶回国内。
　　却没想到，他看到的却是躺在冰冷的白色床板上、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宁夏。
　　——
　　所有人都说宁教授死了，唯独秦肃不信：‘她还活着’。
　　宁夏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后来,如何处置宁夏的后事成了一个问题，学校甚至专门开了一个会来讨论。
　　会上,有人提议将宁夏的大脑进行解剖,创造更多价值，同时研究一下宁夏的脑部神经元覆盖情况,以及电信号反射。
　　听到这话，秦肃像是发了疯似的冲上前，拎起对方的领口，将那人狠狠揍了一顿。
　　疯狂揍人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秦教授往日的风度。
　　于是,这个提议不了了之。
　　校方决定以学校的名义安葬宁夏，至于宁夏的遗产则以宁夏的名义专门成立一个基金会。
　　这本是最合理的决定，然而依旧遭到了秦肃的反对。
　　看着于往日不同的秦肃，大家都以为他疯了。
　　——
　　最后，在宁夏的葬礼上，秦肃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他带走了宁夏。
　　然后，秦肃彻底人间蒸发了，没有人能找到他，警方出动了不小的警力整整找了2个月，也没能将人找到。
　　这件事，即使校方极力压制舆论，也还是在知情人和一些学生口中热议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直过了一两个月，舆论才渐渐被新的热门新闻所取代，渐渐平息、被人遗忘。
　　——
　　而此时。
　　一栋老式的英伦风别墅的地下室里，秦肃安静地坐在床边，目光一瞬不眨地看着床上的人。
　　这间房子没有窗户、看不到阳光，布置得却和寻常的卧室一样温馨而充满生活气息，除了那些各式各样的仪器在这样一个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床上，宁夏安静地躺着，面无血色，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这些管子给宁夏的身体供氧、维持着血液循环和营养供给。若不仔细看，根本想象不到床上的这个人已经死亡了，在几个月前。
　　当初从殡葬馆离开，秦肃将宁夏带到了这里。
　　这里是他的一处秘密产业。
　　在学校里，旁人只知道秦肃的老家在l市，单亲家庭，母亲几年前病逝，却不知道他其实还有一个身份特殊的已故的父亲。
　　这处房产就是他父亲留下的。
　　这里曾受到特殊保护，甚至就连内部特殊地图上也没有标注。
　　秦肃和宁夏在这里呆了2个月，无人发现。
　　——
　　房间里，温度极低，秦肃却毫无知觉一般，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宁夏。
　　许久，秦肃突然笑了笑，沙哑着声音喃喃道：“他们都说我疯了，我大概，真的疯了吧。”
　　没疯，他为什么会觉得宁夏没有死，还在同他求救？秦肃在心里自嘲道。
　　秦肃静静的看着宁夏，神色认真，轻轻的帮着宁夏理了理发丝，又收回了手，就这么继续看着宁夏。
　　从天亮，到天黑，像是一个雕塑，不言不语，也不离开。
　　——
　　日复一日，秦肃都在做相同的事情。
　　他每天都会为宁夏擦干净指尖、擦干净脸，还会为宁夏将头发梳理顺畅。
　　然后，就是坐在宁夏的床边，安静的看着宁夏，一看，就是一整天，有时也会和宁夏聊天，聊她感兴趣的食物，或是和过去一样，聊各种科研的话题。
　　直到一声警报打破了这样的平静。
　　秦肃带着宁夏离开，去了另一处隐蔽的房子。
　　而后，每次被发现，秦肃便会带着宁夏再换一个地方，久而久之，追查的人也渐渐地少了，一直到不再继续寻找。
　　秦肃通过特殊途径，带着宁夏去了a国一个小镇上，这里四季都有花。宁夏曾经说过，等有空了就要去旅游，现在，他带着她来了。
　　当然，他带着她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他想找到某个神秘的组织。
　　一次，秦肃在监护仪器上意外发现了宁夏的一丝精神波动，他不确定是不是一刹那的错觉，但这给了他希望。
　　他查到一个神秘的组织，似乎研究的便是神经细胞活性和脑存活的内容，而那个组织救灾a国。
　　秦肃来到这里之后，除了每天照顾宁夏之外，又多了一个任务——寻找那个组织的踪迹。
　　——
　　这天，秦肃又去为宁夏买了一束花回来，却忘了带钱。
　　“抱歉，我忘了带现金。”今天手下的人调查到一些消息，急着出门，秦肃忘了带钱。
　　“你可以扫码。”
　　“我没办法扫码。”害怕暴露行踪，秦肃几乎不会使用线上支付功能。
　　“我就住在前面不远，你跟我来，我拿钱给你。”
　　卖花的小童想想，点点头，跟着秦肃回来取钱。
　　秦肃让小童在门口等着。
　　小童在门口探头往里看。
　　“你家好漂亮。”小童两眼发亮：房子不大，却布置得格外温馨。
　　好奇心趋势下，小童下意识地走了进来，看到了床上的宁夏。
　　小童微微瞪大了眼睛，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宁夏：“她好漂亮！”
　　秦肃顿了顿，没开口。
　　“她是你的妻子吗？”小童有些好奇的又道。
　　“她是我的挚爱。”
　　小童歪了歪头，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她怎么了？”
　　“她睡着了。”秦肃垂了眼睑。
　　小童好奇的跑过去：“她是不是生病了？”她听说过，只有生病的人，才会插上那些管子。
　　走进，小童趴在床边，不小心碰到了宁夏的手，冰凉冰凉，惊恐的声音也随即传出：“她、她死了？！”只有死去的人才会这样，一点温度都没有。
　　秦肃张了张嘴，刚要反驳，可小童已经吓得跑了出去，连花的钱也没收。
　　秦肃呆呆的站在原地，脑海中忽然又浮现出那句话‘她死了’，似乎，很多人都对他这样说过。
　　秦肃面色越发苍白，攥紧了拳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不知名的情绪。
　　秦肃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宁夏，脸上的绝望越发深刻。
　　从认识宁夏开始，一直到这段时间他对宁夏的照料，以及每次触碰到宁夏，传来的都是冰冷的温度。
　　一根弦，骤然断裂。
　　“你没有死对不对？”
　　“你还活着，还能听到我说话。”
　　……
　　“我还没有说过我爱你……”嘶哑的声音，艰涩的说着爱的宣言。
　　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觉，纵有千言万语，却只能梗在心里，用尽全力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你说了，刚才。”一双眸子缓缓睁开，视线落在秦肃的身上，带着一贯的淡定从容。
　　——是宁夏。
　　秦肃猛然瞪大了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夏。
　　许久，才反应过来。
　　“你醒了。”颤抖的声音，几近连不成一句话。
　　秦肃感觉不真实，却在这一瞬一把抱住宁夏，想用力将人紧紧的箍在怀里，却又像是害怕伤到宁夏，不自觉的放松了力道，只是小心翼翼的将人圈在怀里。
　　宁夏能清晰的感觉到秦肃整个人都在颤抖，还有，肩膀上传来的些微湿意。
　　——秦肃哭了？
　　“恩，我醒了。”
　　刚刚醒来的宁夏浑身没有力气，甚至感觉出了脑子是她的，其他器官都还不是她的，艰难地回答了秦肃一句，已经用上了宁夏全部的力气。
　　即使宁夏不说话，能够感受到宁夏的呼吸，对于秦肃来说已经是过去这大半年难以奢求的事。
　　……
　　在这里休养了几天，等宁夏恢复了一些，两人回了国。
　　这是宁夏的要求：这位偷‘尸’还失踪的人口，要是再不回去，她担心他会被华国除名了。
　　回到国内，秦肃安排宁夏住进了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康复。
　　宁夏又在医院住了接近一个月，身体的各项机能才开始逐步恢复。
　　能恢复的如此迅速，也和秦肃那段日子的悉心照料脱不开关系，稍不周到，恢复时间怕是要数月，乃至以年为单位计算。
　　现在，宁夏已经好了。
　　不过秦肃仍然各种管着她，不让她出院、不让她吃凉的、更是不让她‘累’到一星半点，这架势，仿佛是宁夏的随身管家、兼职随身营养师、以及随身家庭医生。
　　宁夏几次表示自己已经好了，但秦肃就像是惊弓之鸟，仍然小心翼翼的照料她。
　　“我想看会儿书。”宁夏无奈地扭头看向一旁一脸紧张的秦肃，开口说道。
　　“可以。”秦肃说道。
　　正在宁夏惊讶的时候，却见这人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想看什么，我念给你听。”
　　宁夏：“……”
　　“秦老师。”宁夏严肃地看着秦肃。
　　秦肃：“恩？”
　　“你觉不觉得再不动动脑子，我快锈掉了？”
　　被宁夏瞪了一眼，秦肃一愣，随即笑了笑，抬手轻轻敲了敲宁夏的额头：“这种天才脑袋，锈不了。”
　　“再一周，等下周复查过后，没问题了，就出院好吗？”
　　宁夏无奈的看着秦肃，默许了秦肃的决定。
　　“想看什么？”秦肃又问：“接着昨天的sk法研究念？”
　　“不了”，宁夏摇头：“你随便找点娱乐八卦念吧。”
　　“好。”秦肃果真翻了最新的八卦新闻出来，念给宁夏听。
　　秦肃看着手机，神情专注。
　　能把娱乐八卦念得跟新闻联播一样的，也没谁了。
　　宁夏看着秦肃，微微出神：还是那个秦肃，一点没变。这人在看她的时候，眼里的那种爱意从未变过，而且根本藏都藏不住。
　　而她之前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到底是她太瞎了，还是她太瞎了。
　　宁夏内心吐槽了自己一句，忍不住问：“你的想法，之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秦肃一顿，放下手机，看向宁夏，笑了笑一脸认真的道：“我想等你忙完。”
　　——他对宁夏的喜欢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从来就没有藏着掖着。
　　就连学校的其他老师甚至学生都在传两人的‘绯闻’了，偏偏宁夏这个当事人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
　　原本，秦肃想着，等宁夏忙完，就对宁夏来一个浪漫、并且足够记忆深刻的表白。
　　如果宁夏接受了他，他就带着宁夏去完成她倒了又立、立了又倒的环球游fg，去看任何一个值得留下足迹的美丽景色。
　　如果不接受，那就继续追，追到宁夏接受为止。
　　然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他捧着戒指对宁夏求婚。
　　秦肃的话，让宁夏微微一愣。
　　她好像确实一直都在忙，做完了一个项目，马上会投入到下一个项目，甚至同时需要管理几个项目的研发，几乎没有片刻是属于自己的时间。
　　当时，一切好像本该如此，回头再想，却发现她太忙了，以至于都没能发现身边的人和物。也许，她该腾出些时间，好好看看周围的一切了。
　　想到这里，宁夏突然看着秦肃狡黠一笑开口道：“那你在等我两个月吧，等我把实验最后一点做完。”
　　“好。”秦肃的回答非常自然。
　　“不问我之后怎么打算？”宁夏看着秦肃问道。
　　“做完项目之后，你打算怎么办？”秦肃一脸认真的看着宁夏道。
　　从秦肃越发挺得笔直的身体，就能看出他心里并不像面上这么从容。
　　“考虑一下个人问题。”宁夏一笑，自然的回答道。
　　秦肃心中起伏，深吸一口气，脱口而出道：“我们一起考虑。”
　　“好。”宁夏应声。
　　——
　　宁夏准备去看看实验进展，她记得自己昏迷之前，正在检测最后一组数据。
　　秦肃当即拒绝，神色中不带一点商量余地。
　　宁夏一脸认真的对秦肃道：“我快一点完成，你就不用等很久了。”
　　秦肃摇头，神色坚决：“那也不行，你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好好休养。”
　　顿了顿，秦肃又道：“四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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