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反派驸马GL》 作者:七月岸   文案:   慢热,越往后越甜。   齐予穿到了一本名叫《百钺野史》的书里,成了本朝唯一的驸马,可书上说驸马不仅是个通敌叛国的反派,还是主角的踏脚石,最后被五马分尸,全书下场最惨。   齐予:开局就知道自己会领盒饭怎么办,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赶紧走。可是逃婚之路刚迈出第一步就被堵上了,堵她的还是另一个下场凄惨的反派 :大公主。   公主:驸马是因为本宫毁了容,又是个瘸子,所以才逃婚的吗?   齐予: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再说你不是没毁容吗?腿也…把刀放下,我没偷看你洗澡!   PS:同性可婚背景   不喜欢看不必特意告知,万分谢谢。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予,大公主 ┃ 配角:一大波配角 ┃ 其它:甜文   一句话简介:大公主的眼光真好   立意:一个人生来怎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选择做什么样的人,坚持本心,努力向善。 第1章 穿越了 ??天还没亮,外面的鸡鸣声已经此起彼伏。 ??齐予睁开眼睛,脑袋有些发懵,鸡?学校里什么时候养了公鸡?哪个宿舍这么大的胆子?不怕宿管阿姨给炖了吗? ??等看清屋里的陈设,她才反应过来,整整半个月了,自己还是没有习惯这古代的作息,身为一个上午没有课就会睡懒觉的当代大学生,到了这么个半夜就会被鸡叫声吵醒的地方,齐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翻个身蒙头继续睡。 ??十分钟后,李妈妈的敲门声照例响起:“小姐,小姐该起来练功了,再不努力就选不上驸马了,到时候别说出不去这个门,老爷肯定连月钱都不给你了。” ??“啊~” ??齐予无奈地坐起身来,外面敲门的人是原身的奶娘,姓李。半个月相处下来也算是熟悉了。她大概知道了自己是当朝国师的独女,而她的国师爹爹却只是个在钦天监挂名的吉祥物。 ??如今国师府家道中落,原主也不学无术,混吃等死,这次赶上大公主选驸马,若是攀上皇亲,怎么着也能把国师府的地位往上提一提。按理说原主本来是高攀了,可她得到消息后却死活不愿参选,这才被送到京郊的院子里闭门思过。 ??问题就出在这大公主身上…… ??“小姐你别想不开,娶谁不是娶,大公主虽然长得丑,但只要娶了她,你就是皇亲国戚了。” ??“小姐你想开一点吧,大公主虽然摔断了腿,不能站起来了,但你娶了她就能光耀门楣啊。” ??光耀门楣? ??齐予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别的不说,你家小姐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半夜爬高墙,硬生生把自己摔出这个世界了。 ??李妈妈见她开门出来,忍不住又嘟囔起来:“小姐啊,不是老奴说你,自打你半月前摔了那一下,原本记住的诗词都忘了不说,还连字都写不利索了,现在也只能在拳脚上下功夫了,皇上可是放出话来了,要给大公主选个文武双全的驸马,咱们要努力啊。” ??齐予看了眼李妈妈,又看向早早等候在院子里的护院师父,不得不说这国师府的人也是奇怪。 ??嘴上都对她参选驸马的事很是上心,可实际行动就有点敷衍了。 ??直接让护院师父来教拳脚功夫,毕竟她是主子,护院师父是下人,说话都不敢说,就只会在一旁做示范,所以半个月下来她就只会摆些花架子。 ??有时候齐予甚至觉得,她那个国师爹爹怕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几斤几两,所以根本就没报什么希望,送到京郊来也只是做做样子,这全府上下唯一热心且相信她能选上驸马的人,大概只有李妈妈了。 ??明明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天天给她做思想工作,现在是她想不想娶的问题吗?是人家大公主根本就不会看得上好吗?没听那要求吗?文武双全,不管是原身还是齐予,哪一点符合了? ??吃过早饭之后,李妈妈就回国师府了,据说是满半个月就要去向老爷回禀一次。 ??护院师父站在门外,也不敢说要练功的话,齐予揉了揉额摆摆手:“你下去吧。” ??客厅旁边就是书房,可书驾上放的全都是一些奇闻异录,她想了解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朝代背景都不行。 ??齐予正发着愁,外面就扔进来一块石头,上面还绑着一个纸条。 ??虽然写毛笔字不行,但好在还认识繁体字:速速出门! ??这……扔石头的人应该还没走吧,齐予想着就站起来走到窗户前,外面的走廊上站着一个大约双十年华的女子,穿着一身墨绿长衫,面貌清秀,就是那鼠鼠祟祟的动作像个不好好学习翘课出来玩的学生。 ??“齐予,我可算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前天就找到这了,可李妈妈不让我进来打扰你练功,我在外面蹲了两天才把她盼走……” ??齐予不说话,心里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个女子的身份,毕竟这些天来,李妈妈也没少提,原主唯一的狐朋狗友:褚禅衣。 ??据说其父是当世大贤、书画界泰斗,当朝右丞相褚源是其伯父。但尽管如此,褚蝉衣依然不被京中权贵子弟所接受,地位和齐予一样尴尬,因为她那位书画界泰斗爹爹曾官拜户部侍郎,后来因为贪污受贿被贬为白身,之后才醉心书画,闯出了名号。 ??“这院子里除了李妈妈,谁还敢拦你,直接进来就是,扔什么纸条。”齐予走出门,心想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了解这个世界的机会来了。 ??褚蝉衣愣了一下干笑一声:“也对,走,姐妹带你出去放松一下,整天待在这个院子里,你也不怕闷出病来。” ??可不是吗?命都闷没了。 ??“怎么不走?”褚蝉衣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的人,一脸探究。 ??齐予抿了抿唇:“我没银子,都被李妈妈收去了。” ??原主的娘亲据说是早早病逝,李妈妈是夫人随嫁来的贴身丫鬟,夫人去了,她就自愿留下来把小姐带到大,也没有提起过嫁人。 ??齐予知道这一层关系后,就乖乖的把银子交了出去,没有再向原主那样总和李妈妈对着干,叛逆少女太幼稚了,她已经是大孩子了,当务之急是赶紧了解这个世界。 ??至于娶大公主这件事,着实有点难,怕是要让李妈妈失望了。 ??褚蝉衣呆了一下:“嗨,我以为你担心李妈妈回来呢?走,咱俩谁跟谁,我带着呢。” ??出了京郊进了门,齐予才理解了所谓古代皇城的繁华热闹,她一路跟着褚蝉衣,看样子是到了从前常来的酒楼,两人在二楼找了个雅座。 ??看着过往的行人,以及酒楼里三三两两疑似穿着统一学子服的男男女女,齐予忍不住又惊了。 ??第一次惊是因为自己身为女子竟然能参选驸马,这次是因为这个朝代似乎是个男女地位平等的地方,女子不仅可以结伴吃酒,看样子还可以入学。 ??这个叫楼上楼的酒楼装饰文雅,进出的客人也都以年轻学子为主,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地方,她以为原主不学无术,去的都是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没想到是自己想岔了。 ??“说起来,你也不必太忧心,不过是去参选,又不是参与了就能选中,再说了,这京中能人众多,哪能轮得到咱们。”褚蝉衣点了几个菜,又叫了一壶酒。 ??齐予点头“不错,和我想的一样。” ??“不过也说不准,那帮人心气高得很,万一都不愿意做闲散驸马,那就有意思了。”从前大公主只是貌丑,如今又断了腿,怕是再也没有争皇位的机会了。 ??那些个老谋深算的朝臣们才不愿意去赌一个必输的局,当然这些话心里知道就行,千万不能说出口,褚蝉衣眨眨眼,意思是你懂得。 ??齐予也跟着眨了一下眼,似懂非懂,如果到时候真的都不愿做驸马,一个个藏拙出丑,那么她这种文不成武不就的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呸……她在想什么,怎么能和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成亲呢?况且自古皇家多薄幸,万一是个性格凶残的公主,自己到时候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应该不会,虽然公主的个人条件摆在那里,但想攀上皇亲的还是大有人在,咱们就是去凑个数。”齐予说着看向朝着她们走来的两个男子,两人一黑一白的装束,黑色的那个英俊潇洒,白色的那个清秀文雅。 ??褚蝉衣见她眼神盯着身后,便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别看了,知道你只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但他们是咱们百钺朝最负盛名的两大才子,才不会理我们这种小虾米。” ??齐予点了点头,正准备说她不是只喜欢长得好看的人,那两个男子就停在了她们的面前。 ??“齐小姐、褚小姐,这次驸马大选,二位可要努力啊,大公主作为咱们百钺朝唯一的公主,那可是倍受圣宠,这未来的驸马也必定会得到无上荣光啊。”身穿黑色锦衣的男子语气做作,表情那叫一个意味深长,一旁的白衣男子则只是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齐予暗暗翻了个白眼,不说话还勉强算是美男子,一张口就毁所有,这声音这语气,只有一个字:绝了。 ??“我等才疏学浅,比不得方公子和李公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这驸马只有你们二位才配得上啊,我们就不献丑去争了。”褚蝉衣听不得方海这调调,不就是有一个做礼部尚书的爹吗,搁这阴阳怪气地埋汰谁呢? ??“你……。”方海一怒,正准备出口训斥,就被一旁的白衣男子打断了。 ??“方兄,何必与她们计较,我们先上楼。”李川连拍了下方海的肩膀,示意他还有要事商谈。 ??“哼,他日别让本公子碰见你们。”方海瞪了褚蝉衣一眼,跟在李川连身后上了楼。 ??“什么德行。”褚蝉衣丝毫不惧地瞪回去,她爹爹不在朝堂,伯父又是右丞相,才不怕方海这种人。 ??这时小二又上了一道汤,齐予便一边拿起汤勺给自己添汤,一边有意打听:“你说咱们百钺朝,百钺?不会吧……” 第2章 这朝代 ??百钺?貌丑又断了腿的大公主,选驸马?这不是……她怎么才注意到! ??齐予拿着汤勺的手抖了一下,这分明是她穿越前所看的那本旧书里的内容吗,书名叫什么来着,《百钺朝野史》。 ??她原以为自己是穿越历史了,没想到真相更离谱,竟然是穿书了,还穿到一本查无此朝的野史里面! ??“什么不会吧?就方海啊,他只会仗着有个尚书爹爹整天放狠话,什么本事都没有,你看我,他说多少次要把我赶出京城了,我现在不是待得好好的吗?” ??褚蝉衣不以为意地喝着酒,完全没把方海放在眼里,这京城又不姓方,说到底是周家的天下。 ??这大公主是彻底失去继位的资格了,下一任天子就铁定是二皇子,毕竟除了大公主就剩他一个皇子皇孙了。 ??哎?怎么说什么来什么,那不是二皇子吗? ??褚蝉衣见齐予还在愣神,在桌下用脚踢了她一下,然后示意看向一边的楼梯口那儿,看样子二皇子是要去三楼雅间。 ??齐予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她正沉浸在自己刚发现的事实里,还有点接受艰难。 ??褚蝉衣见她不明就里的样子,出口提醒:“那位就是二皇子,我在伯父府里碰见过两次,你说他是不是来见李川连和方海,我猜八成是,他们两个一向和二皇子走得近。” ??“二皇子?”齐予诧异地转头看去,那本百钺野史里所谓的男主周拾礼,最后继承皇位却对敌国俯首称臣,败倒在敌国女皇石榴裙下的恋爱脑? ??褚蝉衣收回视线:“应该是他,都说二皇子知人善用,为人谦和有礼,也不知道是怎么瞎了眼,瞧上方海那种人的,倒是李川连还算个君子,可惜了也是个眼光不好的。” ??“你对方海的意见很大?”齐予在心里消化着自己目前得到的信息,同时也在回忆那本书里的情节,褚蝉衣?似乎并没有出现过这个名字,难道是个不重要的配角,同理而论,和不重要的配角关系最好的自己,也是小角色? ??看来原主的戏份着实不怎么样,甚至有可能自己不穿越过来,原主在摔下墙的那天就已经在这本书里领盒饭了,一个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炮灰角色,真惨。 ??褚蝉衣瞪大眼睛:“你失忆啦?那小子表里不一,表面上装模作样,背地里哪次都对咱们冷嘲热讽的,齐予你是怎么了,平时你见了他比我还义愤填膺呢,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说完她又倒满一杯酒,“你不会是在京郊那个院子里待久了,把自己给闷傻了吧?” ??齐予手一僵,自己这是崩人设了?难道原主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也不对啊,平时没见李妈妈他们觉得不对劲啊,还是说原主在朋友面前和在家人面前表现的不一样? ??思及此她故作惆怅,托腮道:“怎么说呢?最近一个人待久了,想通了很多事,咱们以后做事情都要喜怒不形于色,那才是高手,以前实在是太草率了。” ??“可以啊,有长进,我以后也要喜怒不形于色。”褚蝉衣两手叉腰,脸色故作严肃,结果没坚持三秒就破功了“噗哈哈……我不行,这高手还是你来做吧,我做高手的好姐妹就成啦。” ??齐予也笑了笑,看来故事已经发展到了大公主选驸马的桥段,书上记载这一年好像是百钺80年。 ??这百钺朝虽然建立短短80年,却换了四位皇帝,第一位皇帝周英王执政二十年驾崩,少年天子周契北则执政六年就死在了战场上。接着是第一位女皇云凇,执政十六年后归隐山林,然后是云凇的女儿周十六,在三十二岁那年(百钺60年)退位让贤给了当今圣上。 ??当今圣上是第五位皇帝,而二皇子周拾礼是第六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百钺的辉煌没超过百年就亡了,那本野史上说百钺亡国之罪,罪在当朝驸马。 ??大公主只会和二皇子作对,驸马暗中通敌叛国,小两口一起作死,最后活活葬送了百钺,好在二皇子福大命大有着男主光环,最后成了女主也就是敌国女皇的皇夫。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褚蝉衣抬头,酒足饭饱放下筷子。 ??齐予回过神,漫不经心地问到:“你说大公主会选谁做驸马?这驸马的人品万一有问题怎么办,单凭几场比试,怎么能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呢?” ??作为一个鸡肋的炮灰角色,她是应该提醒大公主擦亮眼睛呢?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 ??褚蝉衣无奈的耸耸肩:“谁说不是呢?不过参选的人几乎都来自这些京城世家、权贵的子弟,按道理说应该没有为非作歹之徒吧,不然这家族里的人以后还怎么在朝堂上混。” ??齐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为非作歹倒是没有,不过是通了个敌叛了个国,朝堂都没有了,还混什么。可惜那本书上大多都是在交代百钺前四位皇帝在位时发生的大事,二皇子一继位,就亡国了,书上也只列举了大公主和驸马的种种罪状,没说那位反派驸马到底姓甚名谁。 ??“算了,那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再喝两杯你就该回去了,免得李妈妈着急上火。” ??褚蝉衣说完又叫了一壶酒,她叹了口气接着道“哎,还有十天就参选驸马了,李妈妈看你看得太紧,大选结束之前咱俩八成没机会一起喝酒了。” ??齐予没接话,她看向楼梯口,暗想照正常套路来说,但凡有主角出现的地方,反派应该也会出现才对,为什么没看到大公主和那位反派驸马的影子呢? ??说实话,她对大公主有一点点的好奇,明明貌美却假装丑陋,不以真面貌示人,就连断腿也是假的。平时一不养谋臣,二不揽兵权,这样的反派是靠什么支撑下去的,就指望平时和二皇子斗斗嘴争宠吗?怎么看都像是个脑子不怎么在家的人。 ??待齐予和褚蝉衣起身准备离开,离她们仅仅几米之隔的雅间里,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朝着她们的背影指了指道:“公主,左边那个穿墨绿色长衫的就是右丞相褚源的世侄女褚蝉衣,她爹爹虽然被贬了,可凭着和褚源的关系,难免不会有牵涉朝堂之嫌。 ??右边那个穿深蓝色长衫的则是国师之女齐予,这么多参选的人里国师府的态度估计是属于是积极那一派的,毕竟国师府如今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依国师的意思应该是乐于攀上这门皇亲的,本来在朝堂上没什么影响力的国师府对公主来说本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但齐予本人好像非常不乐意,据说还曾当街放言绝不娶丑妇。” ??蒙着面纱的女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两个离去的身影:“据本宫所知,国师胆小怕事,平时在钦天监里就是个透明人,他的女儿胆子这么大吗?” ??丫鬟往嘴里塞了口糕点:“所以说嘛?听说国师怕她言语不当惹圣上不喜,就把人送城外关起来了,现在看也只是做做样子。” ??原来说话的这两个女子就是当朝大公主和她的贴身侍女寒水。 ??大公主收回视线:“这个齐予为人怎么样?个人能力如何?” ??寒水噎了一下,赶紧端起杯子喝口水润了润嗓子:“公主你不会是瞧上她了吧,这个齐予为人可不咋地,个人能力也几乎是样样都拿不出手,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那张脸勉强看得过去,还算眉清目秀吧,但选为驸马是万万不行的!” ??“如何不行?”大公主修长的指尖轻叩桌面,眼睛里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寒水放下水杯:“这样的人怎么配和公主举案齐眉,奴婢觉得还是再看看别人比较好。” ??她才不乐意公主招这么个一无是处的人为驸马呢?选婿选婿,就是要好好挑选,万一选错了就是误终身啊。 ??大公主指尖一顿,沉思片刻道:“你不觉得她正合适吗?”她要的就是一个不管看起来还是实际上都无用的人,这样皇弟他才能放下成见,姐弟和睦。 ??没什么才能,就不必担心耽误她的前程,为人不怎么样,就不必顾忌她八面玲珑、另有城府,最重要的是国师府是乐于和皇家结亲的。 ??寒水一呆,这是哪门子的合适啊,虽然公主无意皇位,为的也是避开二皇子的锋芒,可毕竟是相守一生之人,就算再妥协,至少也要选个顺眼的吧。 ??想到这,寒水又是一呆,不可置信道:“公主你看她看顺眼了?” ??大公主微微摇头,站起来又看向窗外:“本宫与国师府勉强算是各取所需,选个女子与选个男子相比,也能让皇弟更放心些吧。” ??“公主……”寒水欲言又止。 ??大公主回头,收起眼底的落寞:“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说。” ??寒水吸了一下鼻子:“奴婢就是觉得您太委屈了,二皇子他怎么就不懂您的这份心呢,非要跟防贼似的防着公主府。” ??“回府吧。”大公主垂眸,因为这把至高无上的龙椅,曾经那个时常跟在她身后一声声喊着阿姐的少年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第3章 文试中 ??京郊。 ??“小姐,李妈妈回来了,老爷也来了。”护院师父看见齐予进院门凑上来小声说了一句。 ??齐予心里微微慌乱了一下,然后镇静下来应了声:“我知道了。” ??书房里已经亮起了灯光,外面还多了两个护卫把守,李妈妈在她进去前还在努力开导:“小姐你想开点,这大公主除了丑了点,腿有点毛病外,没有哪点不好,别和老爷置气了。” ??齐予脚步踉跄了一下,李妈妈这令人窒息的关爱,她推开门进去,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书桌后,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压抑和严肃。 ??“你还知道回来!”齐父沉着嗓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这样说话,声音又闷又沉。 ??齐予没动,她站在原地,秉持着说多错多的原则,一声不吭。 ??齐父见她不说话,气不打一处来了,特意蓄了很久的山羊胡也跟着小幅度抖了抖:“想通了没有,国师府今后能不能重回往日的荣耀就看你怎么选了。” ??齐予抬起头,不咸不淡地答了句:“我想通了又能怎么样,人家大公主看得上我吗? ??怎么看这国师府的人都像是剃头担子一边热,好像只要她答应了,大公主就会选她做驸马一样,这些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还有十天的时间,你在这好好练习武艺,文试方面的问题就不用操心了,为父会想办法。” ??齐父打起一点精神,强忍着怒气,怎么看自己女儿怎么不顺眼:“都说虎父无犬子,你……罢了,为父先回府了,过几日就回府准备参选吧。” ??齐予想学着电视上说一句“恭送父亲”,但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万一原主没有这习惯,岂不是又崩人设了,她可不想被当成妖魔鬼怪抓起来。 ??不过依目前来看,原主应该是个性格阴晴不定的,且对待亲人的态度不怎么尊敬,平时连敬语都不说,身边的人也都没什么反应。 ??这样一来她倒是不用过多担心了,毕竟对谁都爱搭不理的,不过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用担心文试方面的问题了?难道还能免试? ??离驸马大选还剩三天的时候,齐予才明白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圣上亲自定下的文试题目,你用心记一下。”齐父甩下一张写满答案的答卷,眼底除了严肃之外还多了一丝得意。 ??齐予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上的答卷:“爹爹这是从什么渠道得来的?可靠吗?这可是驸马大选,万一有问题,可是欺君之罪?。” ??这是什么操作?皇帝选婿还能买题?万一被查到会不会脑袋就搬家了? ??“为父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再说了大公主这事……这事也是好事。”齐父眼睛一瞪,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眼神有一点点心虚。 ??大公主这事对别人来说算不上好事,那些个老谋深算一个个都想着怎么躲,所以这份答卷早早就由参与出题的老臣送来,还说什么“一定要努力选中啊,我对你们家孩子寄予厚望”。 ??这些个损人不带脏字的老狐狸,巴不得齐予被选中,不过这也正合了他的意,国师府在京城越来越没有地位,在朝堂上几乎已经失去了话语权,为今之计也只有攀上皇亲这一条路好走了,可惜了他与两位娘亲没有血缘关系,一点预知的能力都没有遗传到。 ??想到这齐父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是你两位祖母尚在世,国师府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为父没有习得一点本领不说,你也是个没天赋的,这堂堂的百钺第一国师竟成了钦天监的挂职摆设。” ??齐予轻轻点头认同,书上有说百钺第一位国师齐小宋有预知未来之大能,辅佐两任女皇几十载,立下功劳无数。 ??所以她这位世袭了国师封号的爹爹只是沾了两位祖母的光,实际上一点预知能力没有。 ??“女儿尽力就是,这能不能选中就交给天意了。”齐予将答卷收好,看来要好好练一下毛笔字了,不过只剩三天的时间了,又要背题又要练字,速成也来不及呀。 ??齐父一愣,不由得多看了女儿一眼,平时都横眉竖眼的,今天怎么这么温顺,难道真的在京郊闭门思过一段时间学会反省了? ??“嗯,为父相信你,早些歇息吧。” ??虽然乐于女儿的态度,但做爹爹的威严还是要拿出来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摆了摆手。 ??齐予就揣着答卷回了房,她现在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做,未来防止时间一长,自己会忘记那本书中的情节,还是先把记得的内容写下来为好。 ??幸好这里没有人认识阿拉伯数字和简体字,记录的时候再掺杂一些英语单词,就能天衣无缝了,即使被人捡了去,也没人知道写的是什么。 ??第二天,公鸡的叫声一起,齐予就睁开了眼睛,万万没想到这京城里的人也养鸡,这是把鸡当闹钟了吗?到哪都有! ??“小姐,小姐……” ??好家伙,李妈妈敲门的速度还比平时早了,这是得醒多早啊。 ??“李妈妈,今日不练武了,爹爹让我温习一下文试的内容。”齐予打开门,朝着李妈妈道。 ??李妈妈笑容灿烂:“老奴知道,笔墨已经备好了,小姐这就去书房吧。” ??齐予:“…” ??还真是熟悉的配方,只不过是从在一旁看则她跟护院师父练习拳脚,变成了站在书房门前盯着她练字。 ??不得不说李妈妈真是尽职尽责。 ??打开答卷,齐予没有着急去背答案,而是大致看了一遍,然后提笔练习写毛笔字,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体,她又翻出原主之前写的字,好家伙,半斤遇上八两了。 ??如果阅卷的人能不在意书法,只看答案正确与否,还是以过关的吧。 ??不过自己也只是重在参与,因为武试的时候肯定谁都打不过,主要是去现场看一下,书中的反派驸马是什么人,到时候看能不能提醒大公主擦亮眼睛。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百钺人了,总不能明知历史的走向,还眼睁睁的成为亡国奴吧,不过到时候大公主会相信吗? ??事实证明,齐予自己想得有点多了,因为她连大公主的面见不上。 ??“齐予,在这。”褚蝉衣远远看见齐予就招起了手。 ??本着有熟人好办事的原则,齐予马上走了过去,并且顺口问了句:“你准备的怎么样?” ??其实她是想问,你也有答案吗? ??哪知褚蝉衣像见鬼了一样看着低声道:“准备?你脑子没闷出毛病吧?这还要准备,咱们不是越不准备越好吗?难道你真想被选中啊。我跟你说婚姻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慎重啊” ??齐予哑口无言,好吧,至少知道这是个没答案的,那么自己还要老老实实作答吗?可是已经答应李妈妈和爹爹会尽力了怎么办? ??不然就意思意思,随便答几道,还是说好好作答先过了第一关再说? ??褚蝉衣见她不说话,表情惊讶道:“不是吧?你真的要为国师府牺牲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不过也没关系,凭你的本事肯定选不上,那个……我是说这里人才济济,咱们俩都要往后站。:” ??齐予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尽力而为吧,左右也轮不到咱们,但至少得拿出态度来吧,不然万一惹怒圣上岂不惨了。” ??“也对,那咱们就象征性的答一答。”褚蝉衣作沉思状,觉得小伙伴说的有理,简单的题目还是可以答一下的,不然就太明显了,万一惹得圣上不喜,给褚伯父带了麻烦就不好了。 ??文试现场男女人数几乎各占一半,足有近百名,看来各位大臣们的表面功夫做得还算到位,各家适婚子弟都来了。 ??待入座后,齐予想了想还是没有完全把答案默写出来,她做了一大半的题目,给自己估了个差不多及格的水平就放下笔。 ??然后看向四周,各家子弟都还在奋笔疾书,大公主并没有来,不过皇帝倒是来了,看来是真的很宠这个女儿,竟然亲自来监考了。 ??之前碰到的李川连和方海也在,依褚蝉衣的说法,李川连算是个正人君子,应该不是那个反派驸马。 ??至于方海,长相不错,才华也有,人品却不怎么样,很有反派的特质,难道就是他?看来回去要打听一下这个方尚书的信息了,书上提过驸马和前朝余孽有关心,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在齐予四处打量的时候,坐在上面的皇帝皱了皱眉,他看了看各个低头认真答题的青年才俊们,又看向明显与众不同的齐予。 ??挥手招了大太监过来小声道:“小林子,你瞧那个的女子,题都没写完就鼠鼠祟祟的到处打量,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混进来的。” ??作为太监总管,林大总管对每一个参选人的信息都已了如指掌,他赶紧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座位名单然后答道:“回陛下,此女乃是国师府的掌上明珠,据说……据说有些不学无术。” ??他跟随皇帝多年,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皇帝对齐予的不喜,便顺着话茬上了两滴眼药水。 ??果然,皇帝的心气顺了一些:“明珠?朕看她是鱼目混珠。” 第4章 武试中 ??楼上楼,齐予跟着褚蝉衣又坐到二楼的雅座,还是上次的位置。 ??“我们为何不坐房间里面?”看褚蝉衣不像缺银子的人,原主身为国师府独女,月钱也不少,找个雅间做一下不是更好吗? ??齐予的话让褚蝉衣又露出疑惑的眼神:“你怎么了?不是你之前总说这里视野好、方便看热闹吗?” ??齐予眼神一闪低头喝了一口茶才假装若无其事地道:“是吗?我应该是在京郊待久了,暂且不太适应这里的热闹。” ??“你才去了一个月就转性了,快看,老熟人来了。”褚蝉衣刚吐槽了一句就见楼下乌泱泱地来了一群人,一数竟然有十个,而带头的就是方海与李川连。 ??齐予看过去:“好像都是这次参选驸马的人。”看来这群人非富即贵啊,她答完题后一直在四处打量可疑的驸马人选,所以对其中几个人的长相都略有印象。 ??十个人走进楼上楼,走在前面的方海第一时间就往二楼走廊处看去,靠近扶梯的雅座上果然坐着他要找的人。 ??他轻咳一声,与李川连对视一眼就带着人往二楼冲。 ??“齐予!” ??方海一声大喊,吓得齐予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十个人呈半包围势站在她和褚蝉衣的茶桌前,气氛瞬间就紧张起来。 ??“何事?”齐予定了定神,在心底暗暗给自己打气,莫慌,不就是一个反派驸马吗?别说还不确定方海是不是,就算是又能怎么样,至少他现在还没入大公主的眼。 ??但也说不好,万一两个反派早就暗通款曲了呢?这可是通敌叛国,害了无数将士性命的大反派啊。 ??齐予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过去,面色看似镇定,心里其实其实已经有点怕了? ??似是没想到齐予这么淡定,方海嘴巴一张,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虽然计划好了如何行事,但这开场白怎么说啊,直接挑衅会不会太掉身份了。 ??他这一犹豫,旁边的人面面相觑间有人领悟了什么连忙拱手道:“齐予你要加油啊。” ??“对对对,褚蝉衣你也要努力啊。” ??“齐予,我观你命犯桃花,这驸马之位非你莫属啊。” ??褚蝉衣翻了个白眼,对着说话的人道:“我知道你家中长辈在钦天监任职,但什么时候钦天监的人还能给人看面相了? ??齐予见他们只是来取笑一番,心里大定,便淡淡地道:“花落谁家要看大公主怎么选,不过还是谢谢你们的鼓励,我会努力的。” ??都盼着我中是吧,真凑巧,我也盼着自己中,看你们还打趣个什么劲。 ??一听她这话,站在旁边的人面露尴尬起来,突然就觉得没有幸灾乐祸的快乐了,反而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憋屈感。 ??就在这时,方海又是一声大喝:“齐予你这个亵渎天家威严的小人,公主金枝玉叶,岂是你这等无能之辈可以肖想的?今日我绝不放过你。” ??方海说完心里也郁闷,按照正常发展,齐予应该会向从前那样反应激烈,嚷嚷什么“绝不娶丑妇、绝不娶残废”,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还说要努力。 ??好在齐予的名声不怎么样,他借题发挥说出原来想好的话,应该顺理成章吧。 ??顺理成章个鬼哦,看着一群人群斗震惊地张大嘴巴,方海咽了咽口水,又补救道:“公主在我心中如皎皎明月,齐予…齐予这种人怎么配尚公主,本公子才…才是良配。” ??寂静,知晓计划的李川连看方海这表现,眉毛都没忍住抽了抽。 ??褚蝉衣和一旁的众人,都瞪大眼睛处在极大的惊讶中回不过神来,这方海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吧?他在说什么? ??全场唯一不意外的大概只有齐予了,她不自觉地点了下头,果然不出所料,两个反派其实已经勾搭在一起了。 ??大公主的貌丑是假的,摔断腿也是假的,想必方海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这样出言维护。 ??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情之所至、王八看绿豆呢,还是狼狈为奸,一起合作做反派呢? ??那么这个时候还是先不要惹这个大反派了吧,先猥·琐发·育吧,苟活下来最重要。 ??齐予心里有了主意,便好心的把方才听到的话都朝着方海还回去:“那就预祝方公子如愿以偿了,加油啊,我看好你!” ??方海:“…” ??虽然是为了二皇子的宏图大业才忍辱负重去做驸马,但被齐予这么一说,心里更憋屈了,这个女人一定是上天派来给他添堵的。 ??骂人的话就在嘴边,他却不能痛快的骂出来,还要全数应下来,皮笑肉不笑道:“多谢齐小姐好意,本公子会得偿所愿的。” ??等二皇子荣登大宝,他一定第一时间就休了那丑妇,然后把她赐给齐予,好好地出一出今天这口恶气。 ??虽然过程略微尴尬,但好在目的达到了。 ??方海假笑两声,心想不出一日,他心仪大公主且怒斥齐予的消息应该就能传出去了吧,只要圣上和公主知道,再凭借文采和武艺取胜,谁人能敌。 ??等方海一行人去了三楼雅间后,褚蝉衣才消化完刚刚的消息:“齐予你说,方海他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若是认真的,这驸马恐怕非他莫属啊。” ??“应该是认真的吧。”齐予说完出神了一下,现在知道反派驸马是谁了,然后呢?大公主虽然也是反派,但顶多就是跟二皇子作对,方海这个反派驸马直接就是通敌叛国啊。 ??要提醒大公主吗?怎么提醒呢?万一人家已经情根深种了,棒打鸳鸯打得开吗? ??“虽然事实如此,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人前几天还阴阳怪气地讽刺我们呢,今天怎么就这么积极了,早知如此,我应该好好答题的。”褚蝉衣愤恨地看着三楼的方向。 ??齐予一愣:“你也改主意了?” ??褚蝉衣赶紧矢口否认:“什么话,我纯粹是想给他添堵,这下好了,被这个狗贼打了个措手不及,文试第一肯定是他了,武艺咱俩又打不过,真是不痛快。” ??齐予:“…” ??总说方海爱讽刺你,我看你想找茬的心也不小。 ??参选人数总共不足百人,朝臣们辛苦批阅一天就出来结果了。 ??按照规则文试取分数合格者参加下一轮的武试,然后再在这些人中取前十,由圣上和大公主再行选定最后的驸马人选。 ??当看到入选名单的时候,齐予和褚蝉衣对视一眼,难得的心有灵犀一回:真是低估了这些人的不要脸程度。 ??九十多个人参与文试,及格的竟然只有十个,不是满分的有十个,是及格的只有十个。 ??而满分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转变态度的方海。 ??再看第二名,好家伙,竟然是齐予,第三名褚蝉衣。 ??褚蝉衣:“…”我就是不想考的太难看,你竟然让我进了前三。 ??齐予:“…”我也只是重在参与,谁知道惊喜会这么大。 ??众大臣:“…”这些老家伙太损了,这下让陛下的脸往哪放。 ??于是在武试的现场,众人就看到蒙着面纱坐在轮椅上的大公主,以及满面怒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诛人九族的皇帝。 ??原本打算放水拼演技的众人:“…”完了,必须得认真了。 ??比试顺序是抽签,因为文试及格的人只有十个,所以一轮就能决出胜负了。 ??齐予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对手,她有理由相信,这个人在文试的时候绝对没有敷衍,这健硕的身材,分明就是一个天选的武将啊。 ??再看褚蝉衣那边,好家伙,块头更大,这个时候她们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十人中过半都是出自于武将世家,且入选的这几位应该家里背景一般,所以才这么耿直的闯进了前十,或许他们的家族本身也是乐于自家孩子能做驸马,所以才努力答题获得了下一轮的资格。 ??齐予和褚蝉衣间隔十米左右并排站着,她们的对面就是这次的对手,鼓声一响,竟然还出现了喊杀声。 ??尤其是她们俩对面的两个大块头,声音和步伐一样大得吓人,练了将近一个月拳脚功夫的(实际上只会摆姿势)齐予偏头冲着褚蝉衣喊了声:“禅衣,我们拼了。” ??“啊~拼了。”褚蝉衣撸了一下袖子,就猛冲过去,然后“砰”的一声就被一脚撂倒,败了,而且败得干净利落。 ??“哎呦,摔死我了。”褚蝉衣担心小伙伴安危,第一时间就看向齐予,然后就惊呆在原地。 ??说着拼了的齐予并没有动,她还站在原地,而她的对手在看到褚蝉衣被人撂倒之后,也不再忌惮,直接冲了过来。 ??近了,对面的人竟然不闪躲,虽然是眉清目秀长得还蛮好看的女子,但他要做驸马,所以绝不能心慈手软,战场上只有敌人,没有女人。 ??更近了,只有两步的距离了,既然不躲,那么就硬碰硬吧,他挥起拳头,挥起拳头,就只是挥起,还没来得及等拳头落下,比赛就结束了。 ??因为…… ??齐予在看到褚蝉衣的下场后,毫不犹豫的就地卧倒,连忙高声认输:“我认输,我认输,”成为场上输得最快的一个,把武试倒数第一名收入囊中。 第5章 打扰了 ??褚蝉衣张大嘴巴,内心疯狂OS:不愧是我的好姐妹,这躺下的姿势够真不要脸,不过说好的有事一起抗呢,为什么事到临头不约好一起认输呢,这样她就不用挨摔了,嘶,真疼。 ??除了演武场上被齐予的操作惊呆一地的众人,看台上的人也同样被惊呆了。 ??“太无耻了,朕的皇儿万万不能选她。”这是皇帝。 ??“噗~”这是站在大公主身边寒水,她没忍住笑出了声,而后又迅速闭紧嘴巴,不过心里却没停止吐槽。 ??公主别的都好,就是眼神不太好,这个齐予也太丢人了吧。 ??随着武试的落幕,最后只剩五人站在场上,齐予看着仍旧站在第一位的方海,心道果然就是这厮了,这反派驸马的剧情到底还是按照历史的洪流来发展了。 ??和齐予心里的想法一样,众人也都是这样认为的,驸马人选就出在这五人当中,而两场比试都拿了第一,据说还心怡大公主的方海几乎就是默认的最后赢家了。 ??连皇帝也觉得文武双全、仪表堂堂的方海是最合适的人选,就在这时,寒水推着大公主的轮椅缓缓移动了。 ??“皇儿,这最后的人选就由你来定夺如何。”作为一个宠女儿的爹爹,皇帝很是满意,不管是方海,还是另外四个武将之子,大公主选谁他都很满意。 ??话音一落,同在看台上的众大臣都屏息以待,就等着最后的结果了。 ??大公主蒙着面纱的脸下勾了勾唇,浅笑道:“多谢父皇厚爱,不过儿臣向来欣赏文采出众之人,所以……” ??这口大气喘的,虽然让大家都挺紧张的,但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以文采出众而闻名京城的两大才子之一,也是本次文试第一的方海,肯定是入了公主的眼了。 ??“所以,儿臣请求父皇让此前的文试前三都上前来,参与这最后的决选。” ??“……”看台上一片寂静,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名就在这站着呢,你非要从前三里面选,也就是说方海并不是大公主中意的人选,同样也就是说第二名或者第三名才是大公主的选择! ??皇帝眉毛一皱,想起文试名单里的第二名是齐予,那个刚刚连应战都不敢就抱头认输的人,如果皇儿看中的是她,着实有点糟心了。第三名是褚蝉衣,虽然其父曾贪赃枉法,但好歹一直养在褚源府里,除了看着有点不着调,似乎勉强也可以。 ??至少比国师府那个混水摸鱼的强。 ??他想拒绝女儿的提议,但金口已开,话都说出去让大公主选了,更何况看着女儿的双眼,作为一个操心的老父亲也不忍心拒绝。 ??皇帝心塞的皱紧了眉,摆摆手朝着太监总管道:“小林子,照大公主的话去做。” ??比起皇帝的妥协,演武场里接到口谕的人也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唱得哪出。 ??褚蝉衣扶着自己被摔得不轻的腰,小步挪到齐予身边:“齐予我完了,我怀疑大公主暗恋我,不然怎么到我这直接参选了,就卡到文试第三名,我武试是倒数第二都可以!。” ??对这突发情况同样不解的齐予翻了个白眼,随口答道:我还怀疑大公主暗恋我呢,我武试可是倒数第一。” ??褚蝉衣:“…”好有道理,但不管怎样她们两个现在危险了,这个节骨眼上被破格录取意味着什么,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猜的出来。 ??等她们两个和方海一行人走到看台上齐齐跪下行礼后,皇帝才又看向大公主:“皇儿,既然人都来了,你就选个合自己心意的吧。” ??说完他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齐予,这个在文试中就引起他讨厌的国师府小姐,心里不知怎地慌得不行,有一种七上八下十分不详的预感。 ??寒水把轮椅往前转了转,正对着还在跪着的七个人。 ??大公主垂眸看去,淡淡道:“都抬起头来。”随后她的视线就和其中一个人撞上,然后胶着在一起,不肯再移开。 ??跪在最后面的褚蝉衣眼睛瞬间睁得好大,完了完了,好家伙,她是看出来了,大公主的审美很独特啊,竟然真的暗恋齐予! ??一抬头就和大公主对视成功的齐予:“…”是我瞎了,还是公主其实有斜视的毛病,这个角度其实是在看方海? ??虽然大公主的眼睛挺好看的,貌丑也是装的,这大长腿也是能站起来的,可是书上说了,这是个作死的反派啊。 ??齐予想到这呼吸一窒,默默闭了下眼睛,我一定是看错了,我近视了,我看花眼了,可一睁眼,对上的依旧是那双脉脉含情的眸子,这不科学! ??大公主看着她闭上眼睛又睁开,原本假装深情的表演差点没破功:“齐予对吗?你可愿做本宫的驸马?” ??齐予:“…”她有拒绝的权利吗?如果拒绝了是不是就算违抗皇命了,会被斩头吗?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的原因,那本野史上的剧情崩了?这个时候应该回答什么? ??“草民十分愿意。” ??皇帝:这糟心的预感从来没这么准过。 ??大公主眼角带笑,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愉悦:”父皇,儿臣要齐予做驸马。” ??又是一片寂静,这个时候一直胜券在握、却到临头突遭打击的方海赶紧抱拳,正想说草民不服,就接到了二皇子制止的眼神。 ??“恭喜皇姐。”随着二皇子的一声道贺,众臣才反应过来,稀稀拉拉地响起一阵道贺声。 ??“恭喜大公主。” ??“贺喜大公主。” ??回去的马车上,齐予一脸呆滞,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说不定是在做梦。 ??“嘶,齐予你扭我做什么,我现在可经不起摧残了。”褚蝉衣揉着自己的小胳膊,报复性地扭回去了一把。 ??“嘶,这不是在做梦!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难道真的是蝴蝶的翅膀太大了,自己改变历史了?呸,改变野史了? ??齐予揉着胳膊,依旧有点接受无能,比她刚穿越那天还要难以置信,反派驸马不应该是方海吗?难道她无形中踹掉反派男配,成功上位了? ??褚蝉衣拍了于她一下:“你这是被惊喜到了,还是被惊吓到了,什么做梦不做梦的?” ??齐予面色复杂。 ??不然顺水推舟,借此引导大公主改过向善,不再和二皇子作对了?还是说自己其实只是个跳板,今后大公主还是会和方海那个大反派一起作死,那她到时候怎么办?按正常剧情推理,不会直接领盒饭了吧。 ??“齐予,你别吓我,你说话呀。” ??褚蝉衣见她脸色不对劲,一会疑惑一会紧张,又一会复杂难辨,忍不住又趁机报复扭了一下,谁让齐予不仗义,也不打声招呼就自己认输。 ??齐予侧身躲开,揉了揉发疼的胳膊:“别动,我在思考大事,关乎人命的、很大的事。” ??回到国师府,齐父难得一脸温和:“为父很是欣慰,咱们齐家以后的荣宠就在你一个人身上了,赐婚的圣旨已经到了,钦天监算出下个月八号是难得的良辰节日,这些天你就不要出门了,在府里好好准备大婚吧。” ??他本来都已经没报希望了,谁知道赐婚的圣旨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来了。 ??齐予想起书中提及的内容,反派驸马和前朝余孽纠葛颇深,她一时没忍住问道:“爹爹,方尚书家和前朝可有什么瓜葛?” ??齐父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语气飘忽道:“为父怎么会知道,你打听这些作什么?天色已晚,快回去休息吧。 ??齐予心思不属地离开,回到自己房间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顶多算黄昏,连晚饭都没吃呢,是哪门子的天色已晚,这个便宜爹爹不会高兴得糊涂了吧。 ??正想着,房门被人敲响。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老奴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若是夫人还在世,一定会喝上二两酒庆祝庆祝的。” ??李妈妈喜极而泣,眼含热泪的在桌子边上倒着酒,然后又顾自坐下一饮而尽。 ??齐予:“…” ??得,又是一个高兴糊涂的,看来这国师府里也就她还算正常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深呼吸两下:“李妈妈,我问你个问题?” ??“小姐你说,老奴一定知无不言。”李妈妈吸了一下鼻子,两眼激动。 ??齐予咽了下口水,语气放慢道:“我们国师府跟前朝没有什么瓜葛吧?” ??李妈妈被问的一愣:“什么前朝?咱们国师府怎么会跟前朝有瓜葛?” ??“那我就放心了。”齐予长出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可这样就更危险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最后和大公主成亲的不是自己,驸马还是方海那个大反派。 ??那么在成亲之前她是不是就一命呜呼了!这可怎么办? ??齐予抿了抿唇,又试探道:“李妈妈你说我们国师府能退婚吗?我是说如果我不能娶大公主怎么办。” ??李妈妈端着酒杯的手一晃,赶紧放下被子苦口婆心道:“小姐你就别瞎寻思了,大公主虽然貌丑不假,可娶了她就是皇亲国戚了,大公主虽然摔断了腿,可娶了她……” ??齐予:“…”我反省,是我多嘴了。 第6章 不是吧 ??夜深,二皇子府。 ??方海想起白日里最后糊里糊涂就落选了,还是有些意难平:“殿下,您当时为何不让我向陛下进言,这比试明明不公平。” ??二皇子转着右手食指上的玉扳指,沉声道:“方卿以为怎样才算公平,只要是皇姐选的,只要父皇准可,那就是公平的。” ??毕竟那个女儿一直是父皇的好皇儿,而他永远也得不到这样的恩宠,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公平,因为人的心里总是有偏爱的。 ??“可是我辜负了殿下的……”方海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李川连制止了他。 ??“方兄莫要内疚,殿下此举必有深意。” ??二皇子轻笑:“倒也没有什么深意,只不过本王让你去参选驸马也只是试一下罢了,说到底你是我的谋士,又才华出众,不被选上也是好事,如此就能多多为本王出谋划策了,他日大业有成必定少不了方卿的功劳。” ??本来方海若当选,进了公主府便是锦上添花,如今没有当选却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入选的那个人是国师府的小姐,一个空留国师名号的爹再加上个不学无术的女儿,不添堵就不错了,更别提增添什么助力了,也不知皇姐这是打得什么算盘。 ??方海听的一脸感动,他忙跪下去:“多谢殿下厚爱,臣万死不辞。”没有什么能比得到自己效忠的人认可更有成就感了。 ??二皇子忙上前两步,亲自把方海扶起来道:“方卿快快起来,本王还有重要的事要交予来做。” ??“殿下请讲,臣一定竭尽所能。” ??“今后那齐予就是皇姐的枕边人了,你平日里多留意一下国师府的动向,有机会也探探这个人的口风,看能不能为我们所用。”二皇子眼神幽暗,若是朋友便可一用,若是敌人便留不得了,哪怕是一些小鱼小虾也不能掉以轻心。 ??安排好方海要做的事,李川连被单独留了下来。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二皇子看了眼门外,然后叹气道:“自从本王有了封号,这二皇子府的谋臣来来往往,我最信任的始终只有你一个,你自打十岁就做了我的伴读,这么多年功劳、苦劳,我都看在眼里。 ??方海虽然能力有余,但性子轻率,处事还不够细致稳妥,平时你要多看顾些,这封信你来看一下,若有朝一日能加以利用……” ??李川连接过信仔细看过皱了皱眉:“这信上所言可是属实?若果真如此,这国师府可以算作一步好棋。” ??二皇子转着右手食指上的玉扳指道:“本王已经查证过,此事千真万确,且看方海那边进展如何,若是招揽不成,下个月八号她们的大婚之日,就是我们的发难之时,此事由谁来办,就交给你安排了。” ??良辰吉日?我的好皇姐,若那齐予只是你随便找来的挡箭牌,我就帮你揭了这个障眼法,若是果真是你心上人,那么就别怪皇弟我大义灭亲了。 ??“殿下放心,臣定安排妥当。” ??李川连拿着书信走后,书房的隔间里走出一个黑衣人朝着二皇子跪下道:“殿下,属下今夜就去那国师府一探,若是能取得那齐予的信任,李川连手上的信可留作大用。” ??二皇子点头:“小心些,虽然你武艺高强,但国师府怎么说也曾荣华几十载,别踩了暗桩给本王惹一身腥。” ??他要做两手准备,无论大公主怎么走,这盘棋最后的赢家都是他,这百钺绝不会再有女帝临朝的一天了。 ??黑衣人领了命就直奔国师府,然后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齐予的房间,院子里的下人都歇息了,巡夜的也走远了,里面的灯还没有灭,他便直接敲了门。 ??齐予正在翻看自己所记下的那本书里的内容,还没找到有用的信息就被敲门声一惊,她忙把小册子收好问到:“这么晚了,何人在外面?” ??“少主,可否进一步说话?” ??外面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齐予被他的称呼喊的一脸茫然,少主?这府里上下都称她小姐,这是什么剧情?难道原主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想了想,她还是开了门,万一是和原主有关的人,自己若不知情岂不是会惹人怀疑。 ??“这么晚了找我何事?”齐予鼓作镇定,看清门外的人后却吓得差点没尖叫起来,是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好刺激,感觉像是电视里的情节,要稳住。 ??黑衣人随手带上门便跪下去:“少主如今已成功选上驸马,属下上次与你商议的事可有了决断?兄弟们日盼夜盼就等您接了这令牌,带我等重整旗鼓。” ??接令牌?听着像是这黑衣人有求而来,而原主还没答应,齐予定了定神道:“若我不接呢?” ??“少主,属下上次所言字字肺腑,绝无半句虚言,如今只有您能接过这个重担了。”黑衣人说着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满是恳切。 ??齐予:“…” ??这……下面的话该怎么接?原主不是个连姓名都没有的小角色吗?怎么还有这么多戏份?接下来该怎么旁敲侧击搞清楚是什么事呢?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说的话。”齐予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只等着这黑衣人再多透露一点信息。 ??黑衣人见她说不信,便又低下头去:“少主,您的祖母有预知能力,为了保护您的身份,我们才蛰伏多年没有告诉国师,如今您的祖母已仙去,这秘密便不用担心再被窥探到,国师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实属无奈。 ??若您觉得有必要,属下马上就去告知国师实情,告诉他你们父女乃前朝太子的后人,只是国师毕受您祖母教导长大,万一与我们意见相左,到时候大事难成啊。” ??齐予呼吸一紧,她是前朝太子的后人,国师爹爹还不知情,那么眼前这个黑衣人的身份?前朝余孽!! ??所以……不是吧…… ??书上怎么说的来着,反派驸马与前朝余孽勾结,后来复国无望又通敌叛国,所以说和前朝余孽勾结的反派驸马就是齐予! ??她深呼吸一下,动了动嘴唇还没从这消息中回过神来,原主并不是跑龙套的小角色,而是大反派? ??这下好了,不用担心自己会在大婚之前领盒饭了,因为能活很久,最后才落了个五马分尸。 ??不行,要稳住。 ??“你先回去吧,让我再考虑考虑。”齐予揉了揉太阳穴,这坑了爹的穿越,穿成谁不好,穿成最后要被五马分尸的大反派,这可怎么办,这婚还怎么结。 ??黑衣人见她面色发愁,心道差不多了,晚几天再来应该就能知道结果了,便悄悄退下了。 ??眼见黑衣人离开了国师府,齐予房间正上面的屋顶上不知从哪又冒出来一个黑衣人,随后也悄悄地离开了。 ??这个黑衣人身形要削瘦很多,速度也更快一些,一路七拐八拐径直进了公主府。 ??“这么快就回来了?咱们的大驸马意下如何?” ??黑衣人扯下遮脸的面巾,赫然是大公主的贴身侍女:寒水。 ??而问话的人正是大公主。 ??“奴婢去得不巧,没有和她说上话。”寒水想起自己方才在国师府的所见所闻,心道公主的眼光属实不咋地。 ??大公主轻皱眉头:“此话怎讲?被发现了?” ??寒水想了想,把事情一字不漏地交代了,与其引狼入室,还是让公主直面自己所做的错误选择吧。 ??原以为是选了各取所需又省心的小废柴,没想到竟然是个背景复杂又有隐患的小废柴,真是太糟心了。 ??大公主默了默,只是让寒水去送个约法三章,以防这个人在大婚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没想到齐予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前朝太子的后人? ??大公主沉思一会道:“你说她还没有答应是吗?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个黑衣人是在说谎,企图借助国师府来达成什么目的?” ??寒水眉头紧皱,大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不想换人? ??她摇了摇头,无情地打破了大公主的猜测:“可能性极小,应该说绝无可能,国师府现在是什么地位,在朝堂上根本没有一席之地,国师在钦天监也只是个做摆设的吉祥物,再者齐予本人也没有什么能令人有所图的。” ??就差没直说他们父女两个都是一无是处的废柴,一个空壳的国师府,实在是不值得让人企图什么。 ??大公主浅叹一声:“那本宫更要把她放在身边了,皇弟猜疑我是一回事,这些乱党余孽又是另一回事,是豺狼还是狐狸只有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能知道她会不会耍花招。” ??她无心皇位,处处示弱是为了避免萧蔷之乱,可外贼觊觎就是不同性质的两回事了,身为百钺大公主,所思所行本就该为国为民,若是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以绝后患,对朝堂、对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这个大驸马非齐予莫属。 ??寒水眨眨眼,怎么就劝不动了呢:“公主,您不会真的瞧她瞧顺眼了吧?” ??“休要胡言,本宫的眼光有那么差吗?” 第7章 掉马了 ??寒水下意识地点头,看到大公主的满含威胁的眼神后又疯狂摇头:“公主您的眼光最好了,选那个齐予做驸马再适合不过了。” ??大公主轻笑:“你呀,快回去歇着吧,齐予那边先随她去,待大婚后,自然叫她翻不出我们公主府的五指山。” ??初春的京城已经开始变暖和,可齐予却无暇去感受季节的变化,她径直走进楼上了,却见常坐的那个位子已经有人了,坐到还是个老熟人。 ??她轻皱了一下眉,假装没看见往另一侧走去,国师府一早就派人去传信,约好了午饭的时候碰面,褚蝉衣那个家伙却到现在都没来。 ??齐予心思重重地找到空位坐了下去,点了些茶点静静等待。 ??不远处的方海撩了下衣摆站起来,若不是二皇子的吩咐,他才不屑理会这等不入流的女子,错了,齐予以前的身份地位的确不值得他理会,但现在嘛?人家已经是准皇亲了。 ??“齐小姐别来无恙啊。” ??“有恙。”因为心情不好,齐予冷声吐了两个字,怪不得褚蝉衣对这个人格外讨厌,现在连她都有些受不了了,大路朝天,各不相干,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正愁着呢,你说你总是上赶着来讨人嫌做什么。 ??方海:“…” ??他很少与齐予这样的人打交道,平时见了最多也就是刺两句,还是和褚蝉衣搭得话居多,倒是没想到这个废柴说话也这么难听,还真是不懂礼数。 ??“齐小姐一个人?不知本公子有没有荣幸和你对饮几杯?” ??齐予抬头,这是听不懂人说话还是不会看人脸色:“这里已经有人了。” ??方海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想起二皇子的吩咐,他强忍怒气,笑道:“无妨,本公子与齐小姐说几句话就走。” ??他说着就不客气地坐到了齐予对面。 ??“方公子是吧,首先我们不熟,其次我没心情和你闲聊。” ??方海笑不出来了,他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让你,往日那些女子哪个不是卯着劲想往他身边凑,这个齐予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他深呼吸一下缓了缓,再一次努力扬起笑脸:“齐小姐不必急着赶人,或许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你很感兴趣的呢?” ??齐予沉默不语,偏头看向一边,默默喝茶,直接把这个讨人厌的当空气,原以为方海就是那个大反派驸马,结果驸马变成了自己,此时的心情着实有点复杂。 ??“齐小姐虽然已贵为驸马,但众所周知大公主与皇位无缘,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你难道不想为国师府、为自己谋个好前程吗?” ??方海收起脸上的笑,眼中透着自以为是的真诚,若是能把这个女人拉到二皇子的阵营,就相当于在公主府埋了一个暗桩,待大事一成,再将这无用的木桩踢掉,岂不痛快。 ??齐予翻了白眼,又是一个来拉拢自己的,这驸马一位真是个香饽饽,可惜她没有那个野心,能保命就不错了,还瞎折腾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蹙眉道:“不想。”说罢便站起来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 ??方海见她要走走,忙站起来伸胳膊一拦,脸上的怒气已经控制不住了:“齐予本公子今日来找你是好意,我劝你别不识好歹。” ??齐予浅叹一口气,侧身躲开,她还真就不识好歹了,什么好意?不就是和二皇子一伙吗?她对那个沉迷美色,最后对敌人俯首称臣的男主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方海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下意识地跟上,伸手又拦,结果胳膊刚抬起来就被一柄折扇挡了回来。 ??“没看到这位姑娘不想理你吗,阁下何必咄咄逼人,失了体面。” ??说话的女子蒙着面纱,只露出精致的眉眼,一双远山眉即使微微蹙着也难掩芳华。 ??方海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觉得丢了面子,干脆往前一步把两个人都拦下,然后看着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阴声道:“小娘子可知本公子是何人,有些闲事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 ??女子轻笑一声,拿起折扇一敲:“好狗不挡道。” ??“哎呦,哪来的泼妇,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动手暗算本公子。”方海抱着胳膊,疼得嘴里直抽气,这扇子是铁做的吧,怎么感觉像被砍了一刀一样,若不是在外面他真相撸起袖子看看自己的胳膊有没有伤到筋骨。 ??“再拦挨打的就不是胳膊了,公子小心着点腿,万一落得个要爬着出去就不太妙了。”女子眼神一冷,伸手扯了齐予的衣袖上了三楼。 ??“你们等着。”方海丢下一句话就跑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这次大意了,当务之急先去看看胳膊有没有事,然后再带人来收拾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齐予看着方海落荒而逃的样子,一阵无语,一时间也忘了躲开,就这样被女子带到了三楼。 ??“姑娘是在外面找个位子坐,还是随我找个雅间?”女子不动声色地松开手,身子也站远了半步。 ??齐予拱手行了个礼:“多谢姑娘仗义出手,只是方才那公子非等闲之辈,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他又回来找麻烦。” ??虽然只有几次交锋,她对方海地为人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除了表里不一之外还是个小肚鸡肠的,一会说不定就会杀个回马枪,到时候不能拿她怎么样,万一殃及无辜就不好了。 ??女子轻笑一声:“本…本姑娘行走江湖,又岂会怕这等鼠辈。” ??蒙着面纱的脸看不清楚容貌,只依稀露出模糊的轮廓,齐予看着这一双清泉似的眸子,疑惑地皱了皱眉,而后倒吸一口凉气。 ??她说这双眼睛怎么这么熟悉,昨日在演武场的看台上才刚见过,这不是坐在轮椅上的大公主吗?是了,书上书大公主的腿并没有断,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反派私下了解?她是该假装没看出来呢?还是该假装很没看出来呢? ??齐予轻咳一声,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山水有相逢,我还有要事在身,姑娘咱们有缘再见。”是她闲操心了,堂堂百钺大公主岂会怕方海来报复,眼下该怕的应该是她才对。 ??大公主看着着急溜走的人,站在原地陷入沉思,总觉得这个齐予突然有点怪怪的。 ??“公主,公主?人走了,别看啦。”寒水站在远处见齐予离开,便走了过来,却见自己公主失神地盯着楼下,这望眼欲穿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送别自己的心上人呢? ??不对,齐予虽然算不上是公主的心上人,却已经注定是大驸马了,也不对,说不定也是公主的心上人呢? ??明明是来逛个街,结果见到人家,公主就跟了上来,还英雄救美,呸,是美人救狗熊。也不知道公主是什么时候芳心暗许的,这眼光属实不咋地。 ??大公主收回视线,压低声音道:“寒水,本宫今日的打扮可有不妥之处?” ??“没有啊,和平常无异。” ??寒水眼神闪烁,一脸的生无可恋,这才哪到哪就开始注重穿着打扮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公主这是陷进去了啊。 ??大公主沉思片刻,依旧有些不确定:“本宫怎么觉得齐予看透了我的身份。”那种了然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应该没看错。 ??对,那个神情是一种了然于胸的感觉,再结合齐予方才匆匆告退的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 ??寒水撇嘴,好家伙,不仅陷进去了,还自作多情:“公主难道忘了,您现在是站着。”没坐轮椅,整个百钺上下,除了她这个最可靠的侍女,谁还会知道公主是假装的呢?难道那个齐予还能跟前任国师一样有预知一切的能力不成? ??若是有,早就被供起来了,国师府还能是这副光景? ??大公主闻言,面色恢复平静:“看来是本宫多虑了。” ??寒水猛点头,我的大公主,你真是想多了,赶紧擦擦眼睛吧。 ??再说齐予刚出了楼上楼就遇到了珊珊来迟的褚蝉衣:“可把你盼来了,今日不宜在楼上楼,咱们换个地方,你还是随我回国师府吧,总觉得哪里都不安全。” ??好像国师府的安全性也不怎么地,就像昨夜那个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国师府里的人竟然毫无所觉。这坑·爹的古代,会武功简直就是开了外·挂啊。 ??“看你这一路着急地,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一路疾行到了国师府,褚蝉衣喝了半壶茶才歇过劲来。 ??齐予张嘴又闭嘴:“此事说来话长,你容我想想该从何说起。” ??大概是褚蝉衣一直表现的都很熟络,让齐予下意识的把她当成了可靠的姐妹,可真要说起来,这所谓的姐妹也并不可靠。 ??褚蝉衣的熟络是对原主的,万一让她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事情该怎么收场,所以有些话还是不能讲。 ??“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做大公主的驸马?” ??咳咳咳,褚蝉衣一口水没顺下去差点喷出来:“事到临头还能反悔不成?赐婚的圣旨都昭告天下了,还能怎么办?除非……” 第8章 禁足了 ??“除非什么?”齐予眸光一闪,眼底升起期待,有什么能比摆脱原本的剧情更令人开心呢?只要不做驸马,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被五马分尸的下场了。 ??褚蝉衣清了下嗓子,然后又喝了口茶,才语气高深道:“除非大公主能主动退婚,这样不仅免了圣上的责罚,国师府也不用担那担抗旨的罪名。” ??说罢还忍不住有些洋洋得意,她简直是太聪明了,竟然能想出这么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齐予嘴唇微张,自己对这个小伙伴的希望貌似报得太大了,她此刻的内心有点一言难尽,这算哪门子的办法:“这……,大公主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既然选了我,若是想让她主动退婚怕是有点难。” ??可以说是非常难,她大概猜得到大公主的用意,国师府没有地位,没有倚仗,也不牵涉朝堂之争,原主又是个百无一用的,可以说是最好拿捏的软柿子,当一个傀儡驸马最合适不过了。 ??不过按照原书中的剧情,大公主万万没想到自己选的这个看似最无用的人,却是个从一开始就包藏祸心的大反派。 ??褚蝉衣顿了一下:“是有点难,毕竟大公主暗恋于你,这痴情的人啊,一旦认准了谁,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齐予脑门飘过黑线,痴情的人?暗恋?她扶了扶额,无奈道:“你真的想多了,我与大公主素昧平生,连话都没说过,何谈喜欢,我看她八成是另有所图。” ??褚蝉衣摇头,不赞同道:“快拉倒吧,不是姐妹说你,如今国师府的光景是什么样,还值得大公主另有所图?图也是图你,再说了,你们不是见过面、说过话吗?” ??齐予下意识地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 随后她又反应过来,万一是原主见过呢?所以话到嘴边又改口道 “我是说我好像不记得了。” ??褚蝉衣眼睛一瞪:“这才几天,你就忘了?就比试那天啊,你和大公主两个人的眼神,那叫一个纠缠啊,你还说什么……什么十分愿意。” ??齐予:“…”,是她的错,高估了这姐妹的智商:“你觉得那种情况下,我能说不愿意的话吗?” ??既然参加了比试,就等于是说我愿意参选驸马,甚至和别人竞选驸马,到最后选上了,谁还敢不要命地拒绝?这可是封建王朝啊,皇帝一声令下就脑袋搬家的地方,给她十个胆也不敢说不愿意啊。 ??“有道理,我要是你我也不敢。” ??褚蝉衣点头,这样看来这件事到这就无解了,不能抗旨,只有接受这一条路可以走。不过想起毁了容又断了腿的大公主,她面带同情又安慰道:“不然你就从了吧,大公主有大公主的好,以后你就是大驸马了,那可是皇亲国戚,在这京城里谁还敢取笑你,至于别的,你不要那么肤浅,熄了灯都一个样。” ??齐予听到这忍不住笑了,她不疾不徐地给自己倒了杯茶道:“知道吗,你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像一个人。” ??褚蝉衣睁大眼睛,一脸好奇地问:“像谁?” ??齐予笑容更灿烂了些:“像李妈妈,以后应该叫你褚妈妈了。” ??褚蝉衣:“…”终究是错付了,好吧,她闭嘴。 ??送走褚蝉衣,齐予盯着桌上的茶壶陷入沉思,拒婚是不可能了,让大公主主动退婚也几乎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逃婚了。 ??可是在大婚前逃婚,圣上必定会问国师府的罪,就算再怎么皇恩浩荡,她的国师爹爹估计都保不住自己的位子了,说不定还会累得全府上下流落街头,甚至于杀身之祸。 ??想到含辛茹苦带原主长大的李妈妈,齐予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这个险不能冒,如果只有自己倒罢了,国师府那么多无辜的人不应该为她的行为买单。 ??不过…… ??如果不是在大婚前呢?如果是在拜堂后,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公主府消失,那么这责任是不是就论不到国师府头上了,所以大婚当天是个好日子啊,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先做一些安排。 ??次日。 ??李妈妈惊讶地发现,从决定参选驸马至今,大多数时间都愁眉苦脸的齐予竟然心情变好了,这半天功夫又是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又是对人逢人就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师府有什么喜事了呢? ??也不对,国师府就是有喜事了,小姐选上驸马了,下个月初八大婚,满打满算也就剩半个月时间了,可是,这对小姐来说是喜事吗? ??吃过午饭,李妈妈没忍住问道:“小姐,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齐予答得自然:“开心啊,我都要大婚了,为什么不开心。” ??一听这话,李妈妈的心里更奇怪了,语气也变小心翼翼了些:“小姐当真是因为大婚感到开心的?” ??齐予笑得无辜:“李妈妈你好奇怪,我当然是因为大婚才感到开心,不然还能为什么。” ??李妈妈不语,打量了一会,心道你才奇怪,随后她便将齐予的反常告诉了国师。 ??国师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自己这个女儿别的本事没有,不分轻重胡作非为比谁都在行,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蠢笨得很。 ??然后下午的时候,齐予想出门就被拦了下来,说是国师爹爹吩咐的,大婚之前,不准小姐踏出府门半步,为此还特地把府里负责看守大门的护卫调到了她的小院前。 ??齐予:“…”这是什么sao操作,我明明已经表现的很乐意这桩婚事了,为什么你们不按正常套路走!!弄这么大动静出来,还禁足!!万一被有心人猜到,岂不是又是一场空,这是猪队友啊!! ??国师府这边一有风吹草动,寒水就收到了消息,事关未来驸马,甚至极有可能是公主的意中人,因此她对齐予的关注上心了很多。 ??公主府。 ??“你是说国师府的护卫突然都调到了齐予的院子里轮值去了?”大公主放下手中的笔,墨迹还没干的纸面上,写的是大婚当天的安排。 ??寒水连忙点头:“没错,奴婢亲自去瞧了,不仅看守调了位置,据说还禁了齐予的足,公主你说她是不是想逃婚啊?” ??“逃婚?她没那么大胆子。”大公主摘下面纱,白皙的右脸颊上有一处不太明显的伤痕,呈浅浅的肉粉色,一寸左右的长度,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尽管如此,却依然难掩主人清美出尘的姿色。 ??寒水忍不住问:“为什么,她以前还说什么绝不娶丑妇,甚至为了参选驸马的事被禁过足。” ??大公主浅笑嫣嫣:“因为逃婚是死罪,齐予只要不是个傻子就不会在大婚之前逃走,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为了防止她真的是个傻子,咱们公主府也派出人去,无需盯那么紧,只要人不出城就好。” ??只不过,如果不是傻子的话,这个人又为什么让国师府上下都紧张起来呢?大公主眼眸轻抬看向桌上写了一半的大婚章程,心里慢慢有了一个猜测,看来大婚那日极有可能会不太平啊。 ??只不过一夜的时间,齐予被禁足的事,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只有她本人宅在自己房间里,还在祈祷被禁足的事千万不要传出去,正神游间,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怎么连门都不敲……你怎么大白天的就来了?”齐予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一惊,现在可是白天,国师府那些守卫都是吃干饭的吗?这么个大活人进来都看不到,万一有人心存歹意,她的安全还有什么保障。 ??黑衣人闻言跪下去抱拳道:“少主见谅,属下昨晚见守卫都在您的院外,白天却没什么人看守,担心今晚和昨天一样,所以就趁着他们不在进来了。” ??齐予张了张嘴,她能不见谅吗?不见谅也打不过,算了,君子忍人所不能忍:“那你这次来是为了何事?” ??她盯着面前的黑衣人,国师府的守卫真的如此懈怠不堪吗?才一个晚上,这个人就摸清轮值时间,堂而皇之地进来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黑衣人抬头,见齐予避重就轻,眉头一皱,语气激动道:“少主考虑清楚了吗?究竟是做朝廷的走狗还是带领我等杀出一条血路来。” ??眼看着就要到大婚之日了,方海那边吃了瘪,如果他这边也招揽不成,就只有李川连那条路可以走了。 ??齐予被他喝问地愣了一下,怎么一瞬间就感觉,这个人对身为少主的她尊意全无,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在质问一个不中用的棋子一样。 ??“考虑清楚了,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驴还有脾气呢?更何况她现在被自己就是反派驸马的事整的焦头烂额,什么前朝余孽,什么杀出一条血路,一听就很危险。 ??齐予拒绝完后退了两步,然后捞起桌上的陶瓷杯子,做出防备的姿势,万一黑衣人恼羞成怒怎么办。 ??谁知黑衣人听完并不气,甚至很淡然地站了起来,仿佛料到了这个结果,只在临走前留了一句:“希望少主在大婚后能明白哪个选择才是对的,到时候属下还会再来拜访。” 第9章 被拦了 ??“大可不必,我不会改变主意的。”齐予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以这个黑衣人为首的、藏在暗处的这些人,说好听点是前朝余孽,说难听点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书上可是说了,驸马谋逆不成,便窃军机,卖了国。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前朝余孽所谋之事没成功,她又不是傻子,明知道是失败的结果为什么要选,是活得太容易了吗? ??“小姐,你嚷嚷什么呢?你想开点,老爷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咱国师府好,等大婚过后你就自由了。” ??李妈妈远远听到齐予的喊声,便快步赶过来,生怕他们家小姐想不开再做什么傻事,这孩子啊,虽然二十岁的人了,但这脑子吧还跟小时候一样,做事情不考虑后果。 ??齐予不自在地放下茶杯,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感觉,仰起头坐到椅子上:“李妈妈放心,我都想开了,做驸马挺好的,以后吃喝不愁,还是皇亲国戚,走哪都能横着走,多好的事。” ??没错,大婚之后她就真正自由了,到时候游游山玩玩水,远离这京城纷扰之地,去乡下种花种菜,岂不快活。 ??李妈妈手里一滑,差点把盘子丢出去,她是来给小姐送糕点的,可经不起这么大的惊吓。她赶紧放下盘子,上前两步摸了摸齐予的额头:“小姐你别吓我,咱要实在是不喜欢大公主,就……就去京郊的院子里散散心,等心情好了就回来。” ??做皇亲国戚是好事,小姐以后就能享荣华富贵了,可为了荣华富贵得了失心疯可要不得。 ??李妈妈想着还是去找老爷商量商量,不给齐予禁足了,免得真把人给禁出病来。 ??齐予无语,她就是把态度转换的积极了点,这国师府上下怎么都觉得她疯了一样,是原主不想做驸马的反抗太深刻了,还是国师府这些人的思维转得太慢了? ??她猜应该是前者,既然能凭一己之力被送去京郊,又凭一己之力把自己摔死,可见不想娶公主的心有多强烈,那么国师府这些人的表现就可以理解了。 ??这就像你看一个人天天往东走,突然有一天她调头往西去了,难免会让人觉得不适应。 ??所以自己这是欲速则不达,起反效果了? ??齐予反思了一下,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面色沉静道:“李妈妈不瞒你说,我也明白现在怎么反抗都没用了,万一闹大了说不定还要掉脑袋,既如此还不如好好做驸马,把公主哄开心了,咱们国师府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哎,我们小姐长大了,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李妈妈被这一番话触动的湿了眼眶,这是这么多年来,小姐第一次说这么懂事的话,她太欣慰了。 ??齐予心情复杂地看着李妈妈,浅叹一声道:“不如李妈妈陪我去京郊的院子里住几天吧,这个府里实在是太闷了。” ??李妈妈脑子里一激灵,擦了一把眼里的泪,神情警惕道:“小姐方才不是唬老奴的吧,你可别到了京郊就什么都不顾的跑掉,到时候咱们全府上下都要陪你遭难。” ??“怎么会,您就放一百个心,到时候我顶多邀蝉衣来小叙一番,绝不做糊涂事。” 齐予无奈的在心底叹气,合着她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李妈妈又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道:“既然小姐想去散心,老奴这就去求老爷让你出门,但小姐若是做出什么逃婚的事来,老奴就一头撞死在京郊,再也不回来了。” ??齐予汗颜,她这是有多不让人放心,刚才还感动得不行的李妈妈,一转眼竟然就以死相逼了。 ??“李妈妈,我还能骗你吗?再说这种掉脑袋的事我敢骗你吗?”齐予一脸的无可奈何。 ??“老奴这就去找老爷。”李妈妈虽然没有再多言,但脸上的表情都在告诉她,原主还真会骗。 ??到底还是心疼占了上风,李妈妈答应了下来,甚至还主动派人去邀了褚蝉衣,只要小姐不乱来,想见谁就见吧。 ??齐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想着可以在京郊多待几天,和褚蝉衣也能多喝几杯酒,不然大婚以后,可能就没机会见面了,到时候自己天涯海角,只能忍痛辞别小伙伴了。 ??国师府这边备好车马,朝着城门的方向已去,收到消息的寒水心里一惊,只来得及吩咐一句:“快传公主府令,不许国师府的马车出城门。” ??说完她就急忙赶回公主府,公主吩咐了只要不出城,就不用管,可这齐予太不像话了,竟然真的要出城,胆子也太大了,难道真的为了逃婚连命都不要了。 ??“难道真是个不顾后果的傻子不成?走,随本宫去城门。”大公主凝眉,这一去必定会闹出点动静来,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闹出的笑话越多,皇弟他才会更放心吧。 ??此时,国师府的马车也已抵达城门口,车夫看了眼排队的行人和马车回禀道:“小姐,前面好像在检查过往车辆,咱们要等一会才能出城了,不过时间来得及,你们放心。” ??李妈妈掀开车帘回了句:“也不知道官府在搜查什么人,这世道啊太平久了,就有人生歹意。” ??齐予没说话,心想这古代搜捕犯人的场景,不知道和电视上演得是否一样,等下就能亲眼见到,想想还有点期待。 ??终于轮到国师府的马车了。 ??“里面坐的什么人。” ??搜查的士兵声音一响,李妈妈就下马车去笑道:“咱们是国师府的马车,里面就坐了老奴和我们小姐。” ??国师府的小姐?不就是那个刚当选大驸马的吗?排队的人都忍不住侧头看过来,见只有李妈妈一个人出来又都把视线收了回去。 ??负责搜查的士兵一听,和公主府传令的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道:“国师府的马车等一下,其余人等速速出城。” ??李妈妈脸上的笑一僵:“官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国师府又没犯事,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城。” ??士兵又看了一眼公主府的人,然后壮着胆子道:“让你们等着就等着,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只是各看城门的,得罪不起国师府,也得罪不起未来的驸马,可是现在公主发话了,什么国师府什么驸马都要靠边站。 ??本来还有点好奇心的齐予在马车里沉默了,所以这次搜查的目的是国师府?思及此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下马车。 ??然后对着说话的士兵道:“既然不拦别人只拦我国师府的人,那么你们是奉了谁的命,可有凭证,不然误了我的事,我今天就要去京兆府敲一敲鼓,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私下盘查,拦停我国师府的马车。” ??齐予从来都不是一个主动去找别人麻烦的人,但这麻烦若是来了,只要自己行的正坐的端,就绝不让自己吃别人的亏。 ??如今她是钦定大驸马,这些人却还敢拦车,说明下令的人位置不低,但只要不是当今圣上,她就无需忍这口气,不然以后国师府的地位更抬不起来了,都被人欺负到脸上了,还不还击岂不是就成了笑话。 ??似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兴师问罪的话来,士兵一时语塞,却仍旧不放行,双方就这么僵持下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另一边,方海正在与人喝酒,就见小厮快步上来小声几句,他听完站起来扬声道:“各位,城门那有好戏开场,还请随我一观。” ??等他们一行人到时,齐予正沉着脸站在马车旁,气氛莫名紧张,李妈妈看了眼好说歹说都不放行的士兵,叹了一口气道:“小姐,咱们先回府吧,无需和他们计较。” ??士兵见李妈妈妥协,松了一口气,结果下一秒这心又提了起来。 ??齐予上前逼近两步:“我不与你为难,你只需告诉我是奉了谁的命。” ??士兵下意识地朝着公主府来传话的人看去,齐予和众人的视线也随着一起看过去,公主府的侍卫咽了咽口水,正想推脱一下,就见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的寒水朝着他点了点头。 ??他当时就有了救星,忙把腰间的公主府令牌拿出来道:“卑职乃是奉大公主之命,特来拦停国师府的马车。” ??话音一落,满场寂静,众人心里莫名有了种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感觉,闹半天是公主要了拦未来驸马,这还没成婚呢?看来这齐予的日子以后不好过了啊。 ??齐予:“…”这是什么情况,她原以为是方海那些人狐假虎威故意刁难,没想到竟然是公主下令,这不是吃红果果的在防她逃婚吗?太丢人了。 ??才刚想到方海,人群里就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讨人厌的来了。 ??“齐小姐,哦不,应该说齐驸马和公主真是情深似海,公主这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城啊,在下真是好生羡慕。” ??方海走上前来,心里乐开了花,虽然找不到上次那个对他动手的蒙面女子了,但能奚落一下齐予也能出口恶气。 第10章 打掉牙 ??才刚想到方海,人群里就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讨人厌的来了。 ??这话说的讲究,明面上没有辱没大公主,实际上把两个人都讽刺了一番,齐予出城能有什么安危?什么情深似海?还不是怕她逃婚,而齐予却恰恰出城被逮住了,说明什么,说明她还真的胆大包天想逃婚。 ??齐予冷着一张脸,往后退了两步,原本在知道是公主下令后,顺势回府,眼下让方海几句话又把她逼停了。 ??“齐驸马怎么不说话,也对,大公主都下令了,你还敢违抗不成,有的人呀捡了金疙瘩就透着乐吧,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敢出幺蛾子,都说好马配好鞍,这有些人啊真是没有自知之明。逃婚把自己逃成笑话。” ??孬马自然就配不到好鞍了,方海心里痛快得不行,一个无能的废柴,配一个毁容断腿的公主,真是绝配。 ??在场的都知道大公主多年前被划伤了脸,前段时间又摔断了腿,再看国师府这位草包小姐,文不成武不就,正事不干,天天喝酒挑衅,还真是配到一块了。 ??不过即使如此,大家也默认方海地话是有道理的,就算公主再不堪,那也是皇家的人,国师府是高攀了,高攀了还不珍惜,还想逃婚,可不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吗? ??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但方海把事情点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齐予自然不能让他坐实自己是在逃婚,不然大婚当日的计划就跑泡汤了:“方公子说得对,幸得公主青睐,我们国师府应该偷着乐才是,又岂会逃婚,你这样毫无根据的毁谤不好吧。” ??方海大笑一声:“毁谤?都让公主府的人给拦在这了,不是逃婚是什么?” ??齐予默了默,她也想知道:“我只是想去京郊的院子里和好友小住几天,至于公主为何会阻拦,我也不知道,不如方公子告诉我为什么?” ??难道大公主真的怕她逃婚,她是那么冲动的人吗?能全身而退为什么要找死呢?她又不失傻子,难道原主给人的印象是个鲁莽的傻子? ??齐予严重怀疑自己这次猜对了,不然这一切怎么解释。 ??方海不由得更放肆了,下个月八号之后这个女人就是驸马了,要想出气就得等二皇子成了事,不然就要一直忍着,如今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能放过。 ??“还能为什么?公主神机妙算,算准了你回逃婚呀。” ??齐予深呼吸一下,这个人是死活都要把逃婚的帽子扣她头上了是吧:“方公子说话可要负责,空口无凭地污蔑我抗旨逃婚,我国师府必要去圣上那里讨个说法,难道堂堂礼部尚书就是这样教导小辈的吗。” ??齐予原以为搬出国师府和方尚书的名号能让方海适可而止,毕竟两家小辈虽然不对付,但两府之间一直都维持着表面的平和,更别说她还是要做驸马的人。 ??可方海怕吗?齐予傍上了大公主又怎样,可谁不知道大公主已无缘皇位,谁会认一个毁容、断腿的皇帝,所以二皇子上·位是迟早的事,他未来可是有着从龙之功,又岂会怕一个只有虚名的驸马。 ??再者说二皇子对大公主向来不喜,今后少不得要为难一番,他现在这样也算是在帮二皇子提前教训一下这些附庸大公主的人。 ??“你还知道本公子的父亲是礼部尚书?怎么?搬出来你的国师爹爹我就怕了,一个无品无阶连上朝资格都没有的挂名国师,也就你还好意思拿出来讲。” ??齐予见方海纠缠不休,甚至幼稚的拼·爹,她摇了摇头,自觉不宜再理会,便转头看向李妈妈:“李妈妈,我们回府。” ??方海见她要上马车,像打仗取胜了一样高声道:“齐驸马,你这样子像极了那四条腿的东西,急着钻壳子里躲起来,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各位你们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随他一起来的人哄笑着接话:“还能是什么,四条腿的蛤ma呗。” ??另一个人马上提高音量道:“方公子说了,可不止有四条腿,还喜欢躲壳子里,应该是缩头乌龟才对。” ??齐予准备上马车的动作停了下来,她闭了下眼睛,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在心底劝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她猛地回身,不行,完全忍不了。 ??“方海,你当真要与国师府为敌?” ??方海见齐予神情严肃,心里下意识的一怵,国师府虽然破落了,但前国师的功绩确实无人能抹灭的,可是想起自己背靠的是早晚要称帝的二皇子,他仰头不屑道:“本公子倒要问,齐驸马是要和我们尚书府为敌吗?” ??齐予握紧拳头,太憋屈了,如果她会武功就好了,不然她一定把这个讨人厌的方海打成猪头。 ??方海见状逼近道:“怎么,我们的齐驸马无话可说了,这表情是要杀人吗,本公子好怕哦。” ??众人又是哄笑不止,方海嗤笑一声转过身:“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走,本公子请你们喝酒,都记我账……啊。” ??一个“上”字还没吐出来,嘴巴上就被人飞来一脚,方海捂着嘴巴,疼得他登时落下两行热泪,手掌上混合鲜血掉落两颗牙齿。 ??“谁呜啊……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方海刚开口,寒水就又踢了一脚,她身后正是蒙面坐在轮椅上的大公主。 ??周围的人一听,呼啦啦的都跪下去,大公主看向唯独没有跪下去的齐予,对视的一瞬间微微一愣,那眼里似有愤怒,似有屈辱,似有不甘,好似藏了太多太多的情绪。 ??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早点让寒水出手的。 ??大公主收回视线,看向跪在地上的方海:“你还知道叫她一声齐驸马,就应该知道本宫与驸马荣辱一体,本宫的驸马是什么,本宫就是什么,你觉得我很像王八对吗,或者用你的话来说还是个瘸腿的。” ??方海顾不得捂嘴,忙磕头口齿不清道:“草民不敢,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大公主又看了眼齐予的方向道:“都起来吧,本宫不与你们为难。” ??方海一听,悬着的心陡然放了下来,双腿却吓得不敢爬起来。 ??齐予见此,眼底一凉,大公主和这些权贵子弟其实也没有太大区别,她仰头看了下天,不知道为什么心好累,随后便不再看一眼上了马车。 ??这种期待落空的感觉太不好受了,她就不该对什么人抱有期望。 ??大公主见她默默上了马车,便回过头来看向起身的众人,看向围观的百姓道:“我听闻驸马出城会友,便派人等候在此,准备一同前去,认识一下驸马的朋友,没想到竟会惹出这么大的误会。” ??而后她又看向刚被搀扶着站起来的方海,冷声道:“你方才有句话只说对了一半,要与你尚书府作对的不是国师府,而是我公主府,回去告诉方尚书,本宫与驸马今日所受之辱,后日早朝的时候必会找他讨个说法。” ??国师府的马车里,李妈妈刚上去就见自家小姐两眼泪汪汪的,一声不吭的默默流泪,她心里一酸忙把齐予搂在怀里:“小姐别怕,奶娘在呢,别怕,公主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公主她……是个好的。” ??齐予扭过头,擦了擦泪道:“我没事,李妈妈你小点声,别让人家听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听到那句“与你为敌的不是国师府,而是我公主府”,眼眶就酸得不行,然后就成这样了。 ??李妈妈拍了拍齐予的背,笑着打趣道:“小姐说的对,小点声,公主府的马车就在后头跟着呢?不能被公主听到了。” ??“李妈妈,我困了,我要小睡一会。”齐予眼睛一闭,干脆装睡。心思却还在公主身上,说的好听,什么想陪她会友,就怕她逃婚来,专门来堵人的。 ??到了京郊的院子里,齐予刚下了马车,正想着要不要去接一下大公主,可想着她的腿是假装的,就默默收住了脚。 ??“齐予,姐妹你发达了,以后进了公主府可别忘了我,我就说吧大公主肯定暗恋你,她图你……你怎么了,眼睛抽风…疯了,草民拜见大公主。” ??褚蝉衣一句话没说完整,见齐予眼睛狂眨,后知后觉的回头,便看到了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大公主,吓得她马上跪下去。 ??以后再也不敢背后说人了,她刚刚没说什么冒犯的话吧。 ??齐予悄悄看了一眼埋头在地上的褚蝉衣,然后看向大公主道:“她就是这个性子,说话不经大脑,还望公主不要怪罪。” ??“起来吧,她没有说错什么,本宫为什么要怪罪。”大公主说着看向齐予,眉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清澈的眸子像暗夜里的星辰,引得人挪不开眼睛。 ??“咳咳,齐…驸马,我们公主歇在哪里?”寒水煞风景地打断了她们的对视,公主果然是眼瞎了,竟然真的看齐予看顺眼了。 ??然而却没有人理会她,寒水呼吸一窒息,这糟心的被无视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大喊:“驸马,我们公主今晚不走了,歇在哪里?” 第11章 睡哪里 ??“啊?哦,公主快里面请,李妈妈你安排一下。”齐予连忙侧身,撇开视线不再看坐在轮椅上的大公主。 ??这个女人的演技太好了,怎么办,齐予内心哀嚎:二号反派她企图用美色迷惑我,作为头号反派差点就被美色冲昏头脑了。 ??如果不是看过原书的剧情,她甚至都要以为大公主真的暗恋自己了。 ??寒水撇撇嘴,推着轮椅跟在李妈妈身后进了院子,齐予和褚蝉衣两个人站在院门处面面相觑。 ??“你说大公主听到我说的话了吗?”褚蝉衣拍着胸口一阵后怕,尤其是那句我觉得大公主暗恋你,看来以后要谨言慎行啊。 ??齐予悄悄看了眼已经走进院中的身影:“应该听到了吧,不然也不会配合你的话演戏了。” ??“什么演戏,这下完了,大公主会不会因为被人道破心思,羞恼成怒之下报复我?”褚蝉衣想着从小厮口中听来的话,直接把方海打得满地找牙,还扬言公主府要和尚书府为敌。 ??公主什么的果然都太可怕了,她只是个寄居在丞相伯伯府里的小透明,万万惹不起啊。 ??齐予满头黑线:“你真的想太多了。”她还想声明一下没有什么暗恋,什么被戳破心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那个两脚把方海踢成猪头,一直跟在大公主身边的侍女过来了,她们两个对视一眼,默契的都闭上了嘴巴。 ??“驸马,公主请您进去商谈一下留宿的问题。”寒水毕恭毕敬地朝着齐予行了个礼,虽然心里觉得这个国师府小姐配不上公主,但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齐予愣了一下,然后不确定地道:“免礼,我们进去吧,别让公主久等了。”天,和这些古代人打交道太虚伪了,她说完也不管寒水什么反应,直接就快步进了院子。 ??马车都在外面,仆人和随从也守在院外,院子里只有李妈妈和长公主在聊着什么,见齐予进来,李妈妈便道:“小姐,除去下人住的,咱们的客房只有三间,公主说听你安排。” ??齐予一听下意识的起了防备心,这个反派公主不会又有什么别的用意吧,和古代人打交道不仅虚伪,还很累。 ??她看了眼已经走过来的褚蝉衣,眼睛一亮有了主意:“这样吧,李妈妈你和公主还有公主的侍女一人住一间,蝉衣跟我一起住就可以了。” ??李妈妈看了眼公主,鬼使神差地道:“可是咱们每间房里都只有一张床,你的卧室里也只有一张床。” ??“没事,我们俩睡一张床就行。” ??齐予随口一答,一旁的寒水就忙出口反对。 ??“不行。” ??寒水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她忙看了眼大公主,见公主眼神淡淡,便斗着胆子继续道:“驸马很快就要和我们公主大婚了,这个时候不宜和其他人共宿一室,对吧李妈妈。” ??李妈妈一脸认同道:“寒水姑娘说得对,这样不妥,还是让蝉衣小姐去老奴那里将就一下,老奴打个地铺就行。” ??在这些人中,李妈妈虽说是齐予的奶娘,但到底是个下人,哪怕是寒水,身为大公主的贴身侍女,地位也比她这个国师府的奶娘高,所以权衡之下,她睡地上是最合适的。 ??齐予抿了唇,李妈妈已经年逾五十,平时身体还算好,但毕竟年纪大了,睡地上万一着凉伤染了病怎么办。 ??来到这里一个月,依旧不能完全习惯把仆人当作下人的她,宁愿自己睡地上,所以这样安排并不合理。 ??“李妈妈还是跟我一起吧,我房里的床大,两个人睡绰绰有余。” ??似是没想到齐予会反对,大公主眉尖轻挑:“主仆有别,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公主……”寒水想到什么可能,一脸的欲言又止,这还没成亲呢,她想说不妥,可这院子里的人都没有资格反对大公主的决定,若是公主想早日与齐予同榻而眠,谁也不敢说什么。 ??李妈妈咋了咋舌,眼神一飘看向远处,她老眼昏花了,什么都没听见。 ??一旁的褚蝉衣惊讶之下,嘴巴张得那叫一个大,她甚至还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太刺激了,大公主果然非等闲人,以后这件事会不会就是皇室秘辛了,她这个知情者不会被报复吧,皇室中人真是太可怕了。 ??同样惊讶的还有齐予,她嘴唇微动,鼓足勇气道:“这会不会太草率了吧,虽然我与公主下月就要完婚了,可现在还没有拜堂,万一传出去有碍……有碍公主清名。” ??大公主闻言轻皱了一下眉,见她们一个个的表情都有些奇怪,这才反应过来,她忍不住轻笑一声道:“驸马想岔了,本宫的意思是李妈妈年纪大了,又是长辈怎能睡地上,还是让寒水这丫头在我房间打个地铺凑活一晚吧。” ??“使不得使不得,哪能让寒水姑娘睡地上,还是老奴睡地上吧。”李妈妈忙摇头,她可不敢在大公主面前卖老。 ??大公主星辰一般的眸子看向李妈妈,察觉到她的惶恐,语气便又温和了几分:“李妈妈也知道,本宫腿脚不好,平时也是寒水都在跟前侍候着,我若独自一人,怕是多有不便,所以您踏实睡床上就好。” ??“对啊,奴婢身子骨好着呢,再说了,我夜里还要照料公主,李妈妈您就安心吧。”寒水看出了大公主的意思。 ??虽然自己从身份地位上自己要高于李妈妈,可李妈妈是齐予的奶娘,从情理上讲是长辈,作为一个合格的侍女,她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自持身份,免得丢了公主府的脸。 ??李妈妈这下没有话反对了,齐予和褚蝉衣对视一眼,大公主好像是个性情温和又通情达理的人,想起她们刚刚会错了意,两人眼神交流间只想赶紧逃离现场。 ??大公主见她们又眼神交流,还有那一脸的窘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人的小心思,便开口道:“本宫也乏了,寒水推我进去小憩一会吧,驸马与褚小姐便轻便吧。” ??“是是,草民告退,齐予告退。”她们两个齐齐躬身行礼,脚步飞快地钻进来书房。 ??“你看你这出息,咱们好像不是来你们国师府的院子了,倒像是大公主才是这里的主子。”进了书房,褚蝉衣还谨慎地关上了门,这才长出一口气。 ??和公主相处太紧张了,她总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威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势非凡? ??齐予睨了褚蝉衣一眼,谁说不是呢?明明是在自己家,却感觉自己像个不自在的客人。 ??她浅叹一口气道:“这次邀你来是有要事拜托你,蝉衣,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信任的人了,你一定要帮我。”很多事情她没办法和褚蝉衣明说,所以只能真一半假一半。 ??“什么事你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亲如姐妹,只要我能帮得到,绝不推辞。”褚蝉衣见齐予面色凝重,便也收齐了玩笑的心思。 ??齐予想想还是把自己要逃婚的事隐瞒了下来,她缓和了一下神色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在我大婚当天来公主府的时候,能不能偷偷给我带些东西?” ??她从李妈妈那知道,大婚当天的喜服都是特地定做的,到时候宫里会有专门负责服侍她穿衣的嬷嬷来国师府,所以机会不可能有机会夹带什么。 ??唯一的机会就是褚蝉衣的。 ??“什么东西,你不会还想着逃婚吧?”褚蝉衣问得小心翼翼,如果事发了,她会不会被当作同谋抓起来啊。不过为了自家姐妹,就算是事发也要帮啊。 ??她想了一下,又忍不住劝道:“不如你就从了吧,我看大公主人挺好的,可能脸上有点疤,但你别取面纱就是了,公主单看眼睛还是很美的,你说对不对。” ??齐予:“…”这是人话吗?什么叫你就从了吧,什么又叫单看眼睛还是美的,她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果然不说实话是对的,这姐妹靠不住啊。 ??她笑了笑,一脸温和道:“你想哪去了,我是想给公主准备个惊喜,你最近就去打听公主府有没有邀请什么戏班,或者是外面的厨子,总之只要是从外面请的人就行,你帮我悄悄做一套他们的衣服带进来。” ??“还说不是逃婚,到时候你是不是要混在他们里面离开?”褚蝉衣没好气地道,当她是傻子呢,这明明就是逃婚的套路,哪点跟惊喜沾边了? ??齐予继续和颜悦色,然后煞有其事地忽悠:“我逃什么婚,到时候我会穿上衣服混在宾客里,然后给公主准备一个惊喜,让京城里的人让都知道大公主没选错人。” ??两个反派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下场,下场就是一个比一个惨。书上说了,大公主到最后腿真的被打断,脸也真的被毁了,而她这个头号反派,死无全尸,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所以,只有跑,赶紧跑,跑得离京城越远越好。 ??褚蝉衣:“…” ??这真是拿我当傻子呢,不过她配合着装傻就是了“好,我帮你带进去,好姐妹,保重。”千万别被逮住了,我怕公主她打断你的腿。 第12章 讨公道 ??齐予:“…”头一次,她觉得褚蝉衣智商挺高的,竟然还不好糊弄过去了。 ??她皱了皱眉,语重心长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就凭她的化妆技术,只要出了京城,到时候改头换面想去哪去哪。 ??次日,大公主一行人要回城了,看着巴不得她赶紧走的齐予和褚蝉衣,她轻笑:“本宫明日要去早朝上找那方尚书讨个公道,不知驸马希望我做到哪一步?” ??哪一步? ??齐予一脸问号,她看了眼褚蝉衣,对方也摇摇头表示没听懂。 ??一旁的寒水翻了个白眼,还是得她出马:“公主的意思是,驸马您想怎么报复回去,报复到哪种程度?”果然这世上最了解大公主的非她莫属。 ??齐予一阵无言,她还真没想过这些, ??褚蝉衣见大家都不说话,心里嘀咕齐予不会一门心思都用在逃婚上面了吧,她见大公主看着齐予,自觉应该替好姐妹解围,便大着胆子开口道:“当然是狠狠地报复回去,让方海再也长长记性,对吧。” ??齐予下意识地点头,而后又补了一声:“嗯,对。” ??大公主一脸平静:“本宫会让他们长长记性,也让那些不安分的人知道,我的驸马,谁人也欺辱不得。” ??齐予闻言眉尖轻抬,把视线投到了大公主脸上,有时候她觉得这个反派似乎一点也不坏,甚至还有一种被维护的错觉。 ??褚蝉衣捂住嘴巴,天呐,这是什么神仙暗恋,大公主对齐予真是太好了,她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公主,可惜了,百钺只有一位公主,不然她下次一定好好表现,争取做驸马。 ??见齐予的眼神莫名的又有了一丝违和感,大公主看向轻笑一声道:“留驸马一个人在京郊,本宫实在不放心,所以就留下几个公主府的护卫,务必保证驸马的安全。” ??“大可不必。”齐予见大公主不似说笑,马上开口拒绝,她原想在大婚前多表现一下自己乐意这桩婚事,然后再来个失踪,尽量撇清逃婚的嫌疑。 ??现如今可好先是城门不放行,又派人把守小院,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逃婚。 ??大公主面纱下的嘴角轻扬:“驸马不必推辞,这也算是本宫的心意,大婚前,他们就跟随在你左右吧,想来别人看到了也不敢再对你不敬了。” ??齐予抿了抿唇,她刚才还有一丝丝被维护的感动来着,什么保护,不就是看着她吗?这个黑心的反派。 ??等大公主一行人离去,褚蝉衣露出羡慕的神情:“齐予你看大公主对你多好,这么一往情深的人去哪里找,你就别折腾了。” ??齐予一口气差点没顺下去:“我信你的……”她一句话没说完,就看见公主府的护卫齐齐地守在了院子内外。 ??齐予深呼吸一下,面带微笑接着道“嗯,不错,我信你的话,我也会好好对大公主的。”我信了你的鬼话,她要是信了大公主这情深的模样,就不是大驸马,是大傻子。 ??褚蝉衣看了她一眼低声叹气加摇头,还自言自语道:“哎,我好生羡慕啊,可惜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齐予:“…”这是还不相信她的话?这姐妹为什么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偏偏又聪明了。 ??“你放心吧,我这就回去把你交代的事办好,姐妹好好保重。”褚蝉衣看了眼院子里虎视眈眈的公主府护卫,心道这似海深情也不是一般人能受着的,看着一院子的人,跟看逃犯似的。 ??这大公主别的都好,就是看齐予看得太紧了,大婚后估计就没什么自由了,想到这,她对齐予的行为又有了一丝理解,至少她觉得自由最重要,所以这忙还是帮吧。 ??齐予一口气差点又没憋过去,你走就走,什么我交代的事办好,没看见公主府的人都听着呢吗?万一起了疑心,到时候先把你办了。 ??她定了定神道:“嗯,快走吧,注意…注意安全。”眼神还特意暗示了两下,注意暗中行事啊,别张扬,姐妹这次你的聪明一定要在线啊。 ??次日正是早朝。 ??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外面报,大公主求见。 ??皇帝面露不解,他的皇儿从来不喜朝堂,长大后几乎就没来过金銮殿,这次怎么主动来大殿上求见了。 ??他疑惑了一下:“宣。” ??“宣大公主觐见。” ??寒水推着轮椅的声音由远及近,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大公主已经来到了大殿,百官中有人握紧了手中的玉板,然后悄悄看了眼大公主,又悄悄看了眼二皇子。 ??方尚书只觉得脑门上有一层冷汗在冒,二皇子说会见机行事替他说话,可万一没有机会求情呢?虽然大公主从未参与过朝堂之事,但搁不住圣上宠爱啊,好在他早有准备,到时候大不了被训诫几句。 ??朝堂上无父子,皇帝一个眼神过去,一旁的大太监林总管就高声道:“大公主有何本奏?” ??大公主扶着轮椅的手抬起来,然后在寒水的搀扶下站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跪了下去,她抬起头道:“儿臣今日求见,是来为公主府,为驸马讨一个公道,还请父皇明鉴。” ??皇帝见此担心得就要站起来,身子起到一半他又坐回去急吩咐道:“皇儿快起身,小林子快,快去把奏折接过来。” ??大公主稳稳地跪着,直到林总关小跑着过来吧奏折拿走,她才在寒水的搀扶下又坐回到了轮椅上。 ??皇帝接过奏折,尽管知道能让大公主亲自上朝求见的事不小,还是被气得不清,他把手里的折子一拍,怒道:“混账,方卿,你户尚书府好大的胆子。”竟然说什么要与公主府为敌的话来,简直混账。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百官见此,齐齐跪下去,有些官员对方海在城门挑衅的事有所耳闻,视线都瞥向了二皇子,毕竟户部一直都是二皇子的忠实拥趸。 ??有些不明就里的官员则把视线瞥向了户部尚书,不明白他们尚书府做了什么事,竟然惹到了大公主还有她的驸马,甚至让圣上震怒。 ??“方卿,你可有话说。”皇帝平复了一下怒气,心里已经在思索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皇儿在折子里说方海还出言侮辱驸马,也不知有没有损害到皇家颜面。 ??方尚书连跪带爬的到大殿中间,满口告罪道:“陛下息怒,小儿无状,全是无心之言啊。” ??大公主蒙着面纱下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这老东西的演技倒不错,她垂眸,淡淡道:“方尚书之子年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的小孩子吗?还是二十一岁的无心之言? ??方尚书见大公主竟然直接发难,忙又连连磕头道:“陛下息怒,公主息怒,小儿与驸马一时言语不好,这才口出无状,绝无不敬之心啊。” ??二皇子见此上前一步:“父皇,儿臣以为这只是方尚书之子与驸马私下之怨,不若就让们各自禁好好反省,如此闹到朝堂上实属不雅。” ??皇帝不语,看向大公主。 ??大公主眼底闪过一丝寒凉,她步步退让,换来的始终是得寸进尺,她看向二皇子,轻声道:“皇弟觉得驸马也该禁足?你可知方海在城门大厅公众之下都说了什么?” ??二皇子握拳,他的好皇姐终于忍不住了,想从户部下手吗,也好,相安无事这么多年早晚要交锋的:“皇弟以为,这始终是他们的私人恩怨,皇姐不宜插手。” ??大公主闭了下眼睛,眸子的光亮一点点灭掉,只剩下幽深的暗色,她看向皇帝道:“父皇,您日理万机,儿臣本不想劳您费神,但方海所言实属过分,儿臣即使命人教训了他,也挽回不了公主府的颜面,若皇弟觉得皇姐不该踏入这朝堂,不若先听我的侍女复述一下方海都说了什么话再让我离开也不迟。” ??二皇子一慌,这别有用心之言,万一让父皇误会怎么办,他什么时候说她不该步入朝堂了。 ??只是不等他为自己开脱一番,皇帝就看向寒水:“你来复述,方尚书之子都说了什么。” ??寒水眨了下眼睛,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她早就看这个二皇子不顺眼了。 ??“方公子说驸马是四条腿的蛤ma,驸马不堪其辱出言反击,方公子便说尚书府不是国师府能惹得起的,让我们驸马做缩头乌龟,驸马是哈ma,是乌龟,大公主是驸马的妻,我们公主成了什么,二皇子和公主还是亲姐弟呢,那……” ??“够了,方卿你尚书府好大的胆子,国师府惹不起你们尚书府是吗,那你看朕惹不惹得起?” ??皇帝抬手狠狠一拍,站起来怒吼道。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小儿自知罪孽深重,当日就领了家法,被臣打断了一条腿,如今还在病床上生死难料,求陛下恕罪啊。”方尚书又哭又嚎,头已经磕出了大片红肿。 ??皇帝被他这一顿操作顿在那里,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第13章 看病吧 ??寒水跪在地上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个老贼肯定早就算好了公主会发难,所以提前想好了退路,太狡猾了。 ??见皇帝一时无言,二皇子眼神露出一抹喜色,果然姜还是老得辣,他没看错方尚书,竟然还有这等后招。 ??众大臣心里也如是想。 ??大公主面色凄然,然后示意寒水扶她起来,再一次跪了下去:“儿臣自毁了容貌后便待在公主府中,鲜少出门,却还是遭歹人截杀断了一条腿,如今招了个驸马,却被人侮辱致斯。 ??儿臣这么多年来一心做个闲散公主,从未与人树敌,若只是辱没儿臣一人,儿臣绝不劳父皇忧心,可如今他们辱的是儿臣的驸马,是皇家的颜面,方尚书既然已经严惩方海,那么请父皇治方尚书教子无方、德行有亏之罪,否则儿臣便是跪死在这大殿上,也绝不受今日之辱。” ??方尚书抬头看向大公主,这是要鱼死网破,就为了个草包驸马。 ??皇帝听完动容不已,大公主是在他继位当年降生,又蒙前国师齐小宋赐名:周十乐,意为十方安乐。 ??早年间的大公主智计过人,帮他处理政事也从未出过纰漏,直到前几年被人一刀划破了脸,之后便意志消沉,躲在公主府里足不出户。 ??如今又被歹人暗算伤了腿,本来的天之骄子,他最宠爱的女儿受此大辱,身为一国之君,身为人父,他如何能让皇儿忍下这口气。 ??皇帝看向二皇子,又看向方尚书,最后看向大公主沉声道:“皇儿以为该如何处置。” ??大公主面无表情道:“儿臣以为应贬方尚书为员外郎,方能警示那些不敬公主府,不把皇家颜面放在眼里的人。” ??“父皇,万万不可啊。” ??二皇子一听,当即不赞成,如今百钺之允许正五品京官及以上品级的官员上朝,方尚书若是从正三品礼部尚书贬为从六品员外郎,相当于直接失去了上朝议政的资格。 ??如今六部中只有礼部部和工部归顺,另外四部要么是忠实的保皇党,只听当今圣上的旨意,要么就是在观望,他不能失去这一员大将。 ??皇帝沉默片刻,如此惩处委实严重了些,他看向长跪不起、面色镇静的大公主,又看了眼一脸惊慌的二皇子,心底不是滋味地叹了一口气道:“大公主所言有理,拟旨,退朝。” ??这是准了?户部要大换血了? ??待百官散去,大公主才在寒水的搀扶下坐好。 ??一直站在大殿上没有离去的二皇子这才走了过来:“皇姐忍得很辛苦吧,只可惜现在才露出爪牙已经晚了,你以为百官和天下百姓会奉一个身体残缺之人为主吗?” ??大公主看着一脸愤恨的二皇子默然不语,她不曾想过会走到这一步,也从未想要去争什么,可不争不抢不代表就会忍受别人的肆意践踏。 ??二皇子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便又质问道:“皇姐以为自己赢了吗?你这是仗着父皇宠爱,滥用他的信任,一次还行,两次、三次,你以为父皇能纵容你胡闹到几时?” ??大公主轻笑:“胡闹?是有如何,事已至此,皇弟便等着第二次、第三次吧,寒水,我们走。” ??她不是傻子,还会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傻子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惹父皇厌弃,这种招数,一次就够了不是吗? ??“二皇子让让,您挡到我们公主的路了。”寒水推着轮椅转身,一脸的不耐烦,然后她扬头轻撞了一下二皇子,轻哼一声才走了。 ??“你。”二皇子甩袖,看着她们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没有再在大殿上说什么。 ??朝堂上发生的事,随着方尚书被贬的事传扬开来。 ??以后大家行事都要掂量一下了,圣上还在位,又宠着大公主,而大公主今日的表现则是很护短,或者说是护着驸马,等于这个驸马也不好惹。 ??朝臣们回去告诫一番家中子弟,遇到国师府那位要谨言慎行,同时也都明白了什么,朝堂上的格局要变了,而公主府接下来的动作无疑又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回到公主府,大公主便吩咐下去:“广招天下名医,本宫要看病。” ??寒水不明白:“公主,这样大张旗鼓地行事,会不会引得圣上猜忌。” ??大公主从轮椅上站起来,然后揭开面纱,摸了摸几乎已经看不出来的旧伤疤:“本宫就是要让父皇猜忌,也让那些人都知道,这皇位从来都不是只有一个人可选,而我公主府更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忍让的,从前不争是为了避免祸起萧墙,可如今池鱼无辜,却要被殃及,她如何能忍。 ??原以为可以明哲保身,可现在看来,早晚会成为她的好皇弟刀下的亡魂,君将不仁,她便也能不义。 ??寒水眼睛一亮,笑道:“奴婢这就去安排,一定把能治好公主的名医找到。” ??此时,京郊小院里,褚蝉衣急匆匆地找到齐予:“听说了没,方海他爹被贬为从六品员外郎了,大公主太厉害了,我真是…真是好后悔没有在比试上好好表现。” ??呜呜呜,她什么时候能蹲一个这么护短又这么强的公主。 ??齐予看着一脸羡慕的褚蝉衣,脸色有些复杂,如果不是知道了自己和大公主的结局,她或许也会开心一下,所以这是反派开始走剧情了吗? ??可是书上说大公主并没有赢过二皇子,她收拾了一下心情道:“你要真想表现,现在也是有机会的,我和公主还没有大婚。” ??像褚蝉衣或许只以为大公主是维护她,可齐予却明白自己与方海的争执只是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大公主扳倒方尚书的契机,毕竟谁都知道方尚书是站在二皇子那边的。 ??“齐予你怎么这样,你就不感动吗?这话千万别被大公主听到了,不然她肯定会难过的,我也会小命不保的。” ??褚蝉衣恨不得敲一敲齐予的脑门,这么好的公主,不想着好好对待,还让她努力,有这样伤人的吗?可怜的大公主,偏偏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齐予不吭声,感动,她一点也不敢动,现在外面全是公主府的人,她唯一的机会就是大婚之日了,否则以后真的难以脱身了。 ??“我好感动,我会努力回报大公主的,不过让你帮我准备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褚蝉衣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得了,这姐妹还是执迷不悟,她无语地叹了口气道:“我都打听清楚了,公主府从楼上楼请了一批厨房的帮工,衣服我也找人去做一模一样的了,到时候我给你带进去。” ??她说完打量着齐予,心里莫名觉得自己这姐妹有些不知好歹了。 ??齐予心里长出一口气,只要自己在大婚之日从公主府失踪,就可以避免和大公主这个二号反派绑在一起,也就避免了自己成为头号反派的剧情,到时候变个妆,独自去逍遥快活,这才不枉她重活一回。 ??至于百钺最后会不会亡国,她着褚蝉衣,悠悠道:“我有一个非常非常重大的使命要赋予你,你愿不愿意在我大婚后帮我给你的丞相伯伯递封书信?” ??如果把二皇子登基后的昏聩提前告诉那个一代名相褚源,是不是就可以避免百钺亡国的下场了?毕竟书上说了,当今的圣上是前任女皇抱养的皇叔之子。 ??所以百钺皇位的禅让早有先例,大公主这个反派注定没有好下场,二皇子也不是明智之选,他们完全可以再从旁支皇嗣中再选一个明君出来啊。 ??褚蝉衣扶额,她只想装傻帮一帮这执迷不悟的姐妹,怎么感觉自己还要被拉下水呢? ??如果只是自己还好,毕竟她爹娘醉心山水,无牵无挂的,可是褚源伯伯于她恩同父母,绝对不能牵扯其中。 ??褚蝉衣跳开两步,神情难得严肃:“快拉倒吧,我告诉你啊,褚源伯伯在我心里跟我爹娘一个地位,不管咱们折腾什么,都不能牵连他老人家。” ??齐予看着神情认真的褚蝉衣,心里犹豫起来,万一这事情真的有危险怎么办,可是自己一走了之的话,难道要眼看着百钺亡国,百姓流离失所吗? ??她沉思片刻道:“你觉得大公主有没有明君之相,如果她赢了二皇子,我是说如果,如果大公主坐上那个位子,会不会是一个励精图治的明君?” ??褚蝉衣又跳开两步:“你不是吧,不想做驸马,想做皇夫?可是大公主她容貌毁了,腿还断了,我不是说她不好,只是那些老顽固们怕是不会答应奉她为主。” ??“你刚才不是说公主府广招天下名医,要给大公主治病吗?”齐予不以为意,大公主本就没有毁容,腿也没毛病,这个问题完全不用担心。 ??“你也知道要治啊,能不能治得好还另说,如今朝堂上除了中立派就是拥护二皇子的,你这个想法很好,可惜实施起来很难。”可以说是难比登天了,褚蝉衣默默在心底补了一句,还是不要再打击自己的姐妹了。 ??虽然齐予的白日梦做得很好,但至少表明她不一心想着逃婚了,梦想还是要有的,至少能让她别一心想着做傻事。 第14章 被发现 ??齐予:“…” ??她能说什么?她能说大公主的病肯定能治好吗?一个本就没病的人,找什么名医,不就是不想继续装病,想痊愈了吗? ??“所以即使大公主的病好了,也很难登上皇位对吗?” ??如今大公主公开反击,意味着反派的剧情已经开始了,那么自己这个头号大反派的剧情呢? ??正想着,就见褚蝉衣猛地瞪大眼睛,晕倒在地,地上滚落了一颗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块。齐予张大嘴巴,看着那个曾有两面之缘的黑衣人堂而皇之地走进来,然后反手带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少主,属下总算是找到你了。” ??齐予后退两步,去他的少主,外面不是有公主府的护卫吗?和国师府的侍卫一样都是摆设吗? ??下一秒,她赶紧上前见褚蝉衣只是昏过去了,才松了一口气。 ??“少主放心,属下只是把她打昏了。”黑衣人见她紧张褚蝉衣,半跪在地上侧头解释了一句。 ??齐予握紧衣袖,强忍心中怒气道:“我说过,不会加入你们。”她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想不开要带这一群乌合之众去送死。 ??黑衣人见她坚持,不疾不徐地站起来道:“属下知道少主如今已贵为驸马,可是您要明白大公主只是借你与方海的事来扳倒方尚书罢了,皇家的人哪有什么真情? ??少主难道就甘愿做二皇子和大公主被随意摆弄的旗子吗?只要您愿意,这天下,都可以分一杯羹。” ??齐予盯着他,片刻之后突然开口:“护院师父?” ??黑衣人猛地睁大了眼睛,然后抬手去摸脸上的蒙面黒巾,下一秒,他的动作就停下来,然后低笑一声,不再刻意压低声音:“少主真是火眼金睛,是属下多此一举了。” ??他佯装释然,心底却有些慌,怎么就被这个草包给识破了?那二皇子吩咐的事怎么办,看来以后要加倍小心了,绝不能让这个草包发现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 ??“你在国师府潜伏多久了?”齐予打量着面前的黑衣人,怪不得总觉得有些眼熟。 ??刚刚就在黑衣人站起来的时候,齐予才反应过来,这身形和动作不是之前教了她一个月假把式的护院师父吗?国师府的护院,难怪能来去自如。 ??黑衣人抱拳,言辞恳切:“在少主夫人怀孕的那一年,属下就到国师府了,您身份尊贵,不得有半点闪失,属下这么多年一直潜伏在国师府,就是为了能随时保护您的安全。” ??齐予面色努力保持着平静,内心一片惊涛骇浪,从原主没出生就潜伏进来了,除了这个护院师父,国师府必定还有这些人的同党吧。 ??也不知这些人幕后的主子是谁,竟能下这么大一盘棋,几十年啊,真绝,可惜历史早已注定,这些前朝余孽最终还是惨淡收场。 ??她看着黑衣人眼里掩饰不住的野心,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而她,不,应该说原主就是个天真好骗的小绵羊,怪不得最后会被五马分尸,天天被人家窥视着,都没察觉出不对劲,想来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齐予整理了一下思绪,好在她不是容易上当的原主:“你先退下吧,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国师府太惨了,说不定府内的人都是这伙人的同党,要不要找机会提醒一下国师爹爹呢? ??可是提醒了有用吗?说不定还没把这伙人情理出去,就先被收拾了,还是让他继续蒙在鼓里吧,有些时候傻人有傻福啊,知道得多了反而危险。 ??黑衣人见她依旧不松口,心知自己这边行不通了,看来只有在大婚之日逼他们的少主弃暗投明了,希望二皇子那边能顺利进行。 ??“少主还是不要急着下决定,待大婚后再给属下一个准信也不迟。” ??黑衣人眼底闪过笃定,仿佛眼前的人没有选择,只能上他们的贼船一样。 ??待他走后,齐予扶起褚蝉衣坐到桌子前,然后头痛地找到自己的小本本,上面记录的都是自己看过的内容,可书上写得最详细的却都是二皇子这个男主的剧情。 ??关于她这头号反派并没有细节的描写,她看着小本本上的内容,眼底陡然一惊,大公主与反派驸马大婚之日,女主出场了! ??可是她又不是二皇子那个男主,怎么才能去改变剧情呢?研究来研究去都无解,还是只有逃婚这一条光明大道可以走。 ??外面,寒水见她们的未来驸马,抱着一本写满鬼画符的小册子翻来翻去,她吩咐好护卫见那黑衣人来,照例放水让他同行,便默默离开了小院。 ??公主府,大公主听完之后陷入沉思,国师府的护院,潜伏几十年,难道齐予是前朝皇室后人? ??她盯着自己的轮椅,然后坐上去,淡淡道:“走,本宫去会会我的好驸马。” ??寒水点头,她也看这驸马不顺眼好久了,原以为是个简单的,没想到也是个黑的,差点就把她们善良的公主给骗了。 ??公主府一刻也不敢耽搁,毕竟再拖下去就到关城门的时间了,她安排好一切后,才后之后距地道:“公主,是否今晚也不回府。” ??“都这个时辰了,自然回不得了。” ??大公主面色坦然,倒是让寒水觉得自己多想了,她又看了眼一脸泰然的公主,心道主子最是能沉得住气,说不定就是借着这件事去见那个黑心驸马呢? ??她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道:“依奴婢看,这个齐予隐藏极深,说不定还有什么不可道人的秘密,公主你一定要多防备着点。”千万不要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啊。 ??大公主看着神情紧张的寒水,轻笑一声:“本宫不会犯糊涂的,你呀就别瞎寻思了。” ??她不曾爱慕过谁,也自信绝不会因为谁冲昏头脑,更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 ??公主府的马车一路出城,初夏的天气清凉宜人,到达国师府在京郊的小院时,褚蝉衣刚好醒来。 ??“我还有急事,过两天再来寻你。”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自己怎么就突然昏倒了,听见护卫说大公主到了,顾不上再问什么,就捂着发疼的后颈告退了。 ??不过的大公主对齐予可真上心,这才分开了一天都不到吧,又眼巴巴地追过来了,可惜啊,神女有心,襄王无意,不对,好姐妹也是女的,是另一个神女无意呀,可怜的大公主,狠心的齐予。 ??大公主看着匆忙告退的褚蝉衣,心底了然,因为自己公主的身份,这位褚姑娘怕是多少会有些不自在吧。 ??“草民齐予,拜见公主。” ??齐予想起这糟心的古代礼仪,原主虽是国师府之女,却是个白身,按理应该给公主行礼吧。但两个人马上就要成亲了,应该不用跪下吧,所以她就拱手躬身简单行了个礼。 ??大公主莞尔一笑:“驸马不必多礼,以后见本宫,这些虚礼就都免了吧。” ??美人黛眉轻展,只露出一半的鼻梁俏生生地挺着,哪怕是蒙着面,也难掩芳华。 ??齐予瞧的失神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才站直身子,让开路。 ??呸,这可恶的反派,果然是个黑心莲,整天持美行凶啊,她也太没出息了,不行,要挺住,决不能被美色所迷惑,要知道稍有不慎就是五马分尸啊。 ??进房后,大公主看了眼凌乱的桌面:“驸马刚刚是在会客?” ??齐予顿了一下:“对啊,蝉衣刚刚才走。” ??莫名有点心虚怎么办,总觉得这个反派二号话里有话,难道自己见黑衣人的事被公主府的护卫发现了? ??“驸马知道本宫说的不是褚姑娘。”大公主抬眸,目光紧紧地看向齐予,眼底浮动着笑意。 ??齐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既然知道了就直说啊,该死的黑心莲。 ??她还想在负隅顽抗一下怎么办:“公主说笑了,我方才确实是在与蝉衣闲聊。” ??大公主眼底的笑意渐渐收了回去,她看向外面:“驸马可知外面这些护卫,是我公主府的精锐,平时连一只苍蝇都难逃他们的法眼。国师府的护院的武艺勉勉强强只到寒水的五成。” ??寒水扬头,一脸得意,她自打六岁进了公主府就苦练武艺,自然不是那些小护院能比的? ??齐予看向寒水,小心打量了一番,好家伙,深藏不露啊,所以护院师父是这些人故意放进来的?她就说公主府的护卫不可能和国师府一样都是摆设。 ??“那么,驸马现在可有什么话要跟本宫说。”大公主神色淡淡,眼底却透着危险,我倒要看你负隅顽抗到几时。 ??嘶,齐予深吸一口气,她有话要交代,不是,她有话要说。 ??“公主救救我,我之前畏惧那黑衣人的实力,国师府又都是他们的眼线,我想反抗,可是打不过啊,我没想瞒着你,可是又怕那些贼人伤害到公主,如今知晓寒水姑娘可以护你周全,我心大定,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老实交代。” ??齐予抹了抹眼角本就不存在的眼泪,一脸看见救世主的模样,深情地注视着大公主。 第15章 坦白吧 ??齐予心里苦啊,在这个武功就是黑科技的时代,别人个个都开·挂,她只是个小菜鸡。 ??大公主微微侧头,眼睛盯着演技过于拙劣的齐予,这个驸马很有意思:“哦?既然驸马一直都是身不由己,那本宫就给你个机会。” ??齐予忙点头:“公主您说,我一定照办。” ??先稳住你们这两股反派势力,等大婚之日逃出城去,谁还管您们怎么过招。 ??大公主便对她笑道:“本宫要你假意答应和这帮前朝余孽合作,但是今后要做什么,怎么做,都要听我的命令行事,驸马可愿意?” ??如果利用得当,这股前朝势力说不定会成为助力,就算不能改变他们反叛的心思,至少也能给她的皇弟添添堵。 ??而齐予,只要进了公主府,成了大驸马,就像是被绑了腿的蚂蚱,想让她怎么跳,全都由公主府说了算。 ??“可是,我才拒绝了他,主动贴上去会不会不太妥,不过他说大婚之后会再听我答复,为了不让这伙人起疑心,不如就等大婚后再答应?”齐予的眉毛拧了拧,她不想以身犯险,也不想在大婚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万一逃婚失败,自己就只有五马分尸的下场了。 ??她想起书上说,女主会在反派驸马的大婚上和男主相识,到时候若是推波助澜一下,至少能吸引一部分注意力,自己行动起来也会更顺利。 ??至于大公主和前朝余孽这两拨人,对不起,保命要紧,她也只能先假装妥协,等离开京城,大家就大路朝天,自求多福吧。 ??大公主看着齐予的神色,那股莫名的违和感又萦绕在心底,她压下心头的疑惑:“驸马说得对,你既已几次三番地拒绝,这个时候不宜太主动,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同时她也好奇,为什么这伙人笃定了齐予会在大婚后改变想法,看来要小心应对了,免得成亲当天再生出什么笑话来。 ??好在她的驸马虽然看起来是个没什么能耐的人,但还分得清大是大非,至少现在看来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也愿意配合。 ??话音一落,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没了话,寒水看着陷入沉思的自家公主,又看向一双眼睛很不到长在公主身上的齐予。 ??顿时心里畅快了些,虽说公主一直戴着面纱,但终究是露出了半张脸,这个国师府的草包小姐,别的不行,眼光还是可以的,每次瞧见公主就挪不开眼睛。 ??她看了眼始终保持沉默的两个人,轻轻退了出去,既然是公主选的人,就是她们公主府未来的驸马,总要和公主私下多相处相处,最好能两厢情愿。 ??房门发出细微的声音,被寒水从外面关上,初夏的下午,夕阳照进来昏黄的光线,齐予看着沉思不语的大公主,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公主今晚还回宫吗?” ??“嗯?”大公主回过神来,才发觉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齐予两个人了,她看向齐予,似乎没听清方才的话。 ??齐予定定心神,嘴角努力带上一抹笑容:“公主今天还回宫吗?李妈妈不在,若是不回去的话,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说完,她看着大公主,心道这个二号反派在他们国师府的小院住上·瘾了不成,难道就真的不在意外面的风言风语吗?怎么说她们都还没有拜堂成亲呢。 ??“不必劳烦驸马,本宫和寒水还住上次那间房就可以。” ??大公主顿了顿,然后偏头盯着齐予:“驸马不想笑就不要勉强自己,这副表情委实难看了些。” ??齐予:“…”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什么叫委实难看了些。她与原主的形貌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是清秀逼人,怎么就难看了。 ??她勉强又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公主哪的话,我见到公主感到开心,自然而然就笑出来了,只可惜草民不比公主天生丽质,若是惊着您了,还望不要怪罪。”你嫌难看就别看啊,自己看了还说一句难看,仗着自己是公主就为所欲为啊。 ??嗯,好像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这坑爹的封建阶级制度,她为什么没穿成一代女皇。 ??大公主轻笑出声:“好,本宫不看驸马就是,不知道驸马可愿推本宫出去走走。” ??齐予目光打量了一番,装得还真像,不得不说大公主这个反派还是挺让人佩服的,至少这演戏的功力无人能比。 ??一个个好好的人,搁轮椅上一坐就是几年如一日,换谁也想不到她双腿根本就好好的,一点毛病没有,这些反派可真狠,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能为公主效劳,是草民的荣幸,我自然是乐意至极的。” ??大公主:“…”你还是笑着吧,别说话了,这谄媚的腔调太令人作呕了。 ??齐予见大公主不说话,无声地笑了一下,跟一个古代人比谁脸皮厚,比谁会演戏,她闭着眼睛都能赢。 ??院内,寒水见齐予推着大公主慢慢走出来,眼底不由得露出一丝满意,她第一次没有主动上前去接手轮椅,而是朝着护卫们使了使眼色,一群人迅速撤出,都去院外守着了。 ??大公主抬眸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齐予张了张嘴,好吧,这公主真是被人推着走推上yin了,她还能怎么办,自己揽的活,自己哭着也要干完。 ??她生无可恋地推着轮椅在小院内开始转圈圈。 ??躲在远处的黑衣人盯了半晌,见齐予一直推着大公主在院子里转圈,讥笑一声回了城。 ??他一路到了二皇子府,跪下禀告道:“属下回城的时候见公主府的人往城外赶,怕事有蹊跷就跟了上去,就见大公主和那齐予单独在房间待了一会,然后就出来了。” ??“然后呢?” ??二皇子连忙追问,他小时候没少在大公主身后跑,对这个皇姐的能力还是清楚的,所以他从来没有掉以轻心过。 ??黑衣人抬头:“然后,那个齐予就一直推着大公主在院子里转圈,一直转,属下就回来了。” ??二皇子紧锁眉头,良久嘴角一勾:“看来我的好皇姐今晚是又要宿在城外了,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得紧啊,既然你这边走不通,那就只能安排最后一条道了,这可是她们自己选的,你退下吧” ??黑衣人退下后,二皇子才看向李川连和方海:“依你们所见,本王的好皇姐和那齐予,当真只有儿女情长吗?” ??他怎么就不信呢?在这个节骨眼上卿卿我我,皇姐向来谋略过人,和那些只顾在家宅后院里斗来斗去的女人不一样。 ??李川连面色尴尬了一下,他还是个没成家的,对这些事情不怎么上心,哪里知道怎么判断。 ??他见方海一脸失意,还是那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便接过话茬道:“大公主和齐予之间若真的有什么,对我们来讲是件好事,殿下您想,如果大公主对齐予上心,那就是有了软肋,到时候就算公主府跟铁桶一样,有了齐予这根软钉子,咱们还用担心么?” ??李川连虽然没有心上人,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书上都说,很多女子有了心上人,就失去了平时的理智,到时候好好利用一下齐予这个棋子,大公主还能不就犯吗? ??二皇子转着右手食指上的玉扳指,眼神陡然变冷,语气里带着一股恨意:“你们没有和她共过事,别人或许会为了儿女情长冲昏头脑,可皇姐她不会,她甚至冷心冷肺,又岂会对齐予那种人伤心。” ??他眼底冰凉,想起年幼时撞破的一幕,这宫里的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罢了,哪有什么会付出真心的傻子。 ??李川连神色一怔,显然是没想到二皇子的反应会这么大:“殿下说得是,是我等思虑不周了。” ??“你那边的事安排好了吗?”二皇子收拾了一下情绪,表情又恢复平静。 ??李川连微微躬身答道:“告密信和证据都准备好了,合适人也寻好了,就等着公主府大婚了。” ??“你办事,本王放心,安排妥当就好。”二皇子说完看了眼神色不振的方海,自从方尚书被贬出朝堂以后,这个得力助手就没了一点用处。 ??按理说这么一个累赘应该舍弃的,可是大臣们都知道方尚书被贬前是二皇子府这边的人,若是再这个时候舍弃方海难免会有过河拆桥之嫌,到时候若是让人觉得他不仁义,还怎么招揽朝臣。 ??二皇子压下心底的嫌弃,语气温和道:“方海你身子怎么样了,等下让御医瞧一瞧,本王这里还有一些名贵山参,拿去补补身子,你要早日康复,继续为本王出谋划策啊。” ??“殿下……殿下,我…我身子不碍事了。”方海感动地说不出话来,其实他已经做好了被逐出二皇子府的打算,毕竟父亲已经被贬出朝堂,于二皇子而言,方家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他没想到二皇子竟然如此重情重义,还看重他的才华,肯教他继续效力。 第16章 做饭吧 ??二皇子笑容温和:“如此,本王就放心了,你且下去吧。” ??方海感激涕零地退下了,二皇子当即就冷了脸,他拍了拍李川连的肩膀道:“川连当初一定不解,方海此人只是个绣花枕头,本王为何还要你与他平起平坐吧。” ??李川连颔首不语,他是二皇子的伴读,两人可以说是情同兄弟,可后来就有了方海的加入,他不傻,方海吟诗作词有些天赋,但谋略方面却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之所以待方海如上宾,是因为他背后的方尚书。 ??朝堂上虽说局势简单,毕竟继承人只有两位,大公主又毁容、断腿,二皇子就成了唯一的人选,可百钺向来有禅让的先例,这个唯一的继承人并不稳固。 ??尤其自左相江三言告老还乡后,朝堂上只剩下一个右丞相褚源,圣上也从来不提选拔左丞相的事。 ??以右丞相褚源为首的保皇派,只忠心于当今圣上,真正投靠二皇子的人只有工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两位大臣。 ??如今礼部的方尚书被踢出朝堂,眼下能在朝堂上为二皇子说上话的人就只剩下工部尚书了。 ??李川连想到这跪下去道:“是川连无用,伯父他们一心为公,并不想参与朝堂之争,待殿下您登上大宝,我们李家自然会忠于您。” ??二皇子眼神幽暗,随后笑笑道:“川连不必自责,李家都是肱骨之臣,忠于父皇并无不对,本王登基后自然也会继续重用,只要李家不倒戈到皇姐那边就好。” ??李家祖上两代都是太师,在朝堂上的分量举足轻重,他虽然争取到了李家这一辈中的佼佼者做伴读,但大公主的启蒙老师却是李家人。 ??二皇子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父皇不公,朝臣不公,谁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偏要让这些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龙天子。 ??“殿下放心,我伯父他们绝不会站到大公主那边的。” ??李川连语气笃定,祖父李锱,也就是百钺的开国太师,曾官拜丞相的李太傅留下祖训,李氏子孙只忠于坐镇龙椅的圣上,绝不归附于任何势力,也绝不参与皇子们的党派之争。 ??所以,即使没办法争取到伯父他们的支持,也不用担心李家会选择大公主。 ??二皇子面沉如水,他对李家的家训也有耳闻,所以才没有迁怒李川连:“离皇姐大婚只有十几日了,你多上上心,务必要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 ??“殿下放心,到时候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出的手,不过国师府那位小姐若是被押入天牢,以后还怎么为我们所用?” ??李川连一脸困惑,不懂二皇子的安排,前朝那帮乌合之众缺一个带头的,齐予的身份最是合适,若是齐予死了,那么这帮人就只有剿灭了,免得招揽不成反而挡了路。 ??见李川连想不通,二皇子心道再怎么为人称道的当世才子,心思谋略与他相比终究还是弱了些:“你觉得一个顶着驸马头衔的国师府小姐好掌控,还是一个落草为寇、人人喊打的逃犯更好掌控。” ??“殿下的意思是……我懂了,殿下高明。”李川连想到什么,顿觉豁然开朗,他就说殿下绝不会做这些无用的杀招,原来是釜底抽薪之计,届时那齐予别无选择,只有归顺。 ??二皇子暗笑一声:“既然齐予不走我们安排的路,那就让她走投无路,到时候谁给她指条生路,她还不得跪着摇尾巴。” ??李川连忽然觉得这样子的二皇子有些陌生,陌生的让人遍体生寒,随后他摇了摇头,把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丢之脑后。 ??夜色沉沉,京郊小院里一直推着轮椅的人也停下了脚步。齐予看着久久不语的大公主,轻声道:“公主,天色不早了,该用晚饭了。” ??大公主看着昏暗的天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竟然就这样被齐予推着养了一下午的神,看来这京郊的环境确实宜人,小院也幽静,果然很适合小住几日。 ??“本宫让国师府的人都回去了,来得急也没有带厨子,这附近可有酒楼茶肆?” ??她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冒失了,上一次顾头不顾尾还是年少时,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许是终于下定决心要反击,却还忍不住顾念曾经的手足亲情,所以才致使心思杂乱吧。 ??寒水那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躲出去就半天,竟然也忘了带厨子过来的事,看来最近是太纵着这丫头了。 ??人不在也中枪的寒水:您不是说就住一天吗?什么时候改主意了! ??齐予扶着轮椅的手微微用力,让国师府的人都回去了?还要带厨子?听着意思是要常住? ??她忍不住也有点怀疑了,这个反派公主不会真的对她图谋不轨?蝉衣说的都是真的?太可怕了吧。 ??“这里是京郊,没有酒楼,不如让公主府的人简单做一点?另外,我有些想李妈妈和爹爹了,准备明日一早就回国师府。” ??齐予斗着胆子暗示一番,什么带厨子来,要来也是来伺候您自己的,反派的爱,她要不起。 ??大公主转动轮椅,面对着齐予,盯了许久也不说话。 ??齐予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这公主的腿是好的,不会也是个开了挂的吧,千万别一时恼羞成怒飞起来打人啊。 ??怎么办,她好慌,白日里一定是自己瞎了,才会觉得大公主眉眼好看,这明明就是吓人好吗? ??大公主看了片刻,悠悠道:“本宫以为只要用心相处,就可以和驸马琴瑟和鸣,没想到驸马竟是不喜欢与我待在一处,看来是本宫自作多情了。” ??说完大公主眉尖轻扬,眼底荡漾着一丝笑意,若是放齐予回国师府了,她一个人还怎么演出情根深种给别人看。 ??“草民不敢。”齐予呼吸一滞,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被大公主开始时的落寞语气给骗了,可后来看着这个女人眼里毫不掩饰的笑意,她恨不得给自己一棒槌。 ??你是昏了头吗?竟然真的去相信一个反派的鬼话,这个可恶的女人,不养面·首就不错了,还指望她真的动心吗? ??齐予一愣,好像电视上看到过一些公主私下里都是有男·宠的,那么大公主呢?她不会还没成亲就已经戴了原谅帽了吧。 ??虽然成亲非她本意,但一想起来自己头上一片绿,齐予心里更复杂了,好奇,想问,但是没那个胆子……。 ??大公主抬眸,脸色冷了下来:“所以是不敢,而不是愿意,对吗?看来本宫还真的强人所难了,不过去参选驸马是你自己主动前去,没人绑着你,如今公主府与国师府也算各取所需,驸马今后在外面还是假装情愿点为好,本宫不希望让让别人瞧出来我们之间有嫌隙。” ??“齐予明白。”不就是想让我配合你演戏吗?这脸色变来变去的不累吗?直说多好。 ??齐予低头,默默翻了个白眼,和这些人交流就是费劲,说话非要拐着弯抹着脚,您是堂堂大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敢不从吗? ??大公主看了眼天色:“既如此,驸马就和寒水一起去做点吃的吧,本宫饿了。” ??“我?和寒水一起?”齐予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不敢置信,她没幻听吧,她可是未来的驸马,竟然要亲自下厨? ??大公主点头:“这里没有人会做,寒水也不曾下过厨,这一餐还要仰仗驸马多费心了。” ??“可是我也不会啊,这古代…这京郊的灶台真是别致,我真的不曾用过。” ??齐予说到一半差点咬掉自己舌头,一着急就险些说漏嘴了,这古代的灶台,还要烧柴,还有这烟囱,还有这构造,她是真不会啊。 ??大公主的目光又落在齐予脸上,像是在掂量她的话是真是假:“难道驸马想让护卫们把灶台给烧了?再者寒水会烧火,本宫相信驸马亲手为我做羹汤的事一定会传为美谈的。” ??齐予:“…”去他的美谈,既然是公主府要传美谈,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做做表面功夫,为了那所谓的美谈,还真要她做一顿饭出来,是不是过分了啊。 ??真有本事你给我通上电,再变个燃气灶出来啊!齐予在心底愤愤地嘀咕两句,看着眉眼平静,一脸不为所动的大公主,默默转身去了厨房。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是现代人,思想开阔,不跟这思想腐化的古代人计较。 ??可惜了手里没有泻·药,巴豆什么的,不然她一定一包撒下去,好好教训一下这黑心的反派大公主。 ??得了公主吩咐的寒水,生好了火就站在了齐予身后。 ??齐予深呼吸两下,好脾气道:“寒水姑娘,这火要接着烧吧,你生了火就不管了,一会灭了怎么办?” ??“奴婢明白了,驸马您就等好吧。”寒水点头,烧火最简单了。 ??三分钟后,齐予望着浓烟滚滚的灶台,差点没呛出眼泪来,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是帮手吗?这简直就是个杀手啊! 第17章 回府吧 ??寒水看着一脸绝望的齐予,眨了眨眼睛道:“其实奴婢已经买好饭菜了,公主刚刚吩咐说不用煮了。” ??“你怎么不早说?”齐予欲哭无泪。 ??“奴婢见你一心想亲手为公主煮饭,实在不忍心辜负这份心意就忍着没说,可现在看来,驸马显然是没有那个能力的,您还是赶紧回房去陪公主用膳吧。”寒水一脸可惜,不过驸马能有这份心就已经够了,做不做饭的,还是要讲究一点天赋的。 ??齐予:“…”脑瓜子嗡嗡的,她怀疑这姑娘是故意的,可是看着寒水一脸真诚无比的表情,她默默转过了身,是自己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不怪别人的。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包巴豆或者泻·药能解决的了,她需要的是耗子药! ??“那你会灭火吗?” ??“会,奴婢这就把火灭了。”寒水冲着齐予点头,然后绕过她走到水桶前,提起半桶水往灶台里一倒。 ??下一秒,齐予冲出布满浓烟的厨房:“咳咳……咳,我觉得火不是这样灭的。”这姑娘不愧是公主府的侍女,和主子一样,真不食人间烟火。 ??厨房的动静不小,护卫们还以为走水了,一通折腾,大公主自己转着轮椅来到了院中。 ??寒水低头,这次是她大意了,一时心软想给驸马表现的机会,结果弄巧成拙丢了这么大个脸,这下好了,把公主府一等侍女的尊严都丢了。 ??齐予同样觉得脸色发烫,她抬头悄悄看向轮椅上的人,和大公主的视线不期然地对到了一起。 ??一袭青裙,面围白纱,仅露出眉眼的脸上,表情淡漠,清清冷冷的眼神像秋夜里的圆月,皎洁迷人。 ??“驸马,本宫好看吗?”大公主看着齐予呆愣的表情无声轻笑,这个国师府小姐似乎还是个很容易就被美·色所惑的人。 ??“好…十分好看,公主简直是貌若天仙。”齐予笑得灿烂,心里却快把自己骂成猪头了,怎么这么没出息,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这个反派失神,太丢人了。 ??大公主轻眨了一下眼睛:“希望驸马日后见了我面纱下的样子还能说出这种话来,怕只怕你到时候躲得比谁都快,这人啊永远只爱鲜花正放,却不曾想过也爱美人迟暮。” ??齐予移开自己的视线,没有说话,她对大公主的话很认同,能遇到相伴一生、始终恩爱两不移的本就难得,尤其是当一方患病或毁了容颜,原本发誓要守护一生的人,恐怕没有几个能初心不改吧。 ??世人大多只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却不知道下一句接的是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气氛陡然沉闷了许多,大公主看着衣着狼狈的齐予和寒:“你还不先去沐浴更衣,明早便收拾回京,驸马可愿去公主府参观一番。” ??原想在这多住几天,眼下看来是不必了,再折腾下去,清净没找到,乱子出一堆。倒不如直接把人带回公主府,岂不是比在这演戏更有效果。 ??“去公主府?我现在去不合适……合适,好像也合适吧。”齐予脱口而出就要拒绝,说到一半又想到自己大婚当日如果要离开公主府,先去熟悉一下地形岂不是更稳妥。 ??难得有这个机会,她当然不会拒绝。 ??思及此,她见公主似是还没下定决心,忙又表态道:“我自然是乐意的,毕竟婚后要与公主久居公主府,能提前适应一下也是好事。” ??大公主眉梢轻扬,还真是清新脱俗的理由:“没想到驸马与本宫想到一起去了,寒水还不快去安排。” ??“哦,是,奴婢这就去。” ??京郊小院的动静没有瞒过有心人的眼睛,第二天,齐予就跟着大公主去了公主府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先不说外面怎么传,倒是有御史把事情捅到了圣上那里,再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还未成婚就与驸马形影不离,先是共宿京郊不说,现在又同回公主府,哪怕是两个女子,也委实太开放了些。 ??皇帝可能完折子往地上一丢,想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他的皇儿这么些年屡遭不测,这些人不说先把凶手抓住,倒是整天盯着大公主了来了。 ??什么于礼不合,什么有违祖制,皇儿她难得遇到一个心上人,成婚前多相处一下哪里不对了?再说了,共宿京郊只是在一个院子里,谁看见她们共宿一室了? ??“宣国师。” ??早朝久久没散朝,各府本就担忧又好奇,这个时候国师被宣上朝了,可谓是惊呆了一群人。 ??要知道自前国师齐小宋寿终正寝之后,这国师府就只剩了一个空名号,如今的国师乃是齐小宋的养子,一点真传没得到,因为皇恩眷顾空承了一个在钦天监的名号。 ??除了受封当天去了一回金銮殿,这么多年来,这一次被宣召竟是是人生中第二回 ,齐父接到圣旨后差点没流下一把辛酸泪,他心绪激荡地去了,到了之后才知道什么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朕以为齐爱卿赋闲在家,应好好管教孩子,怎么让自己女儿到处跑,结果闹出笑话来,实属不该。这都马上是要成亲的人了,天天去找公主像话吗?赶紧把你女儿带回国师府,大婚前都不要出门了,还有,爱卿既然闲着,日后就去钦天监正式轮值吧。” ??皇帝一番训斥下来,听得众人云里雾里,听着是在教训国师,怎么感觉最后成了封赏了呢? ??把大公主的过失摘了个干净不说,还把错处都推到了国师管教不严上,你推就推吧,推完倒是处罚啊,怎么还把一个挂名的变成实职了? ??这一番sao操作下来,不等众人反应,大太监就高呼散朝,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谁敢再提,就是找皇帝秋后算账,不要命了吗? ??散朝后,收到消息的公主府,齐予还没把板凳坐热,就被送出去了。 ??大公主看着怎么看都不太想走的人,看向寒水疑惑道:“本宫怎么觉得驸马对公主府似有些依依不舍?” ??寒水忙不迭的点头,可不是吗?那一脸的不情愿都快把不舍得离开写在脸上了:“奴婢也觉得,看来驸马她对公主已情根深种啊,虽然驸马看起来没什么能耐,但千金难买有情人啊,这样一想,公主您的眼光真好,没挑错人。” ??大公主:“…”她觉得不是这样的,齐予看自己的眼神除了偶尔的恍神一下,更多的时候都是充满奇怪的打量。 ??她虽然未曾经过情·事,但也看得出,那种打量不像是动了情的样子,反倒是像在看什么坏人一样,充满戒备。 ??“先不说这些,今日早朝议定由谁来接任礼部尚书一职了吗?” ??寒水一听大公主问正事,立刻正了正神色道:“回公主,是李家的人,原礼部侍郎李广白。” ??“李家?是一心为公,只忠于父皇的李家人,还是像李川连那般站在皇弟那边的李家人?”大公主从轮椅上站起来,然后翻开了朝臣的名册。 ??早年她对朝政颇有见解,父皇也喜欢在御书房考问她一些朝堂上的事,久而久之,大公主对那些为一心国为民的朝臣都有了印象,而只顾溜须拍马,满口空话没写过什么正事的朝臣,她则没有去关注过。 ??如果是这个册子上的人接任了礼部尚书一职,至少能确定是个办实事的。 ??“李广白?没有,看来要对这位礼部尚书多上上心了,若是个不参与朝堂之争的还好,万一是二皇子那边的,咱们这就是搬走了一块石头又来了一块拦路石啊。” ??寒水抱拳:“公主放心,奴婢这就去安排。” ??大公主看着寒水离去,一个人看着书桌上的名册,竟然未曾写过什么有用的折子,想来大概路上是个不务实的,也就更有可能是皇弟那边的人。 ??若果真如此,她还是小瞧了二皇子啊,也不知他会不会在大婚上闹出乱子,只愿到时候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想到这,大公主眉尖轻扬,说起来她的好驸马也不是个完全无辜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早已涉身其中,毕竟与前朝有牵连,有些时候,那一重身份便是原罪。 ??说到齐予,她还没来得及熟悉好公主府的环境,甚至连出府的路都没记清楚,就被送上了回国师府的马车。 ??她心里好苦,怎么就诸事不顺呢? ??回到国师府后,看着因为可以上朝而一脸激动的齐父,齐予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爹爹的意思是,大婚前我都不能出府了?” ??齐父瞪了她一眼:“这是圣意,你就老实在府里待着,哪也不许去,不然就是抗旨,抗旨是要掉脑袋的。” ??齐予不甘心,小声又问了句:“那我要是见客呢?让蝉衣来国师府见我总是可以的吧。” ??齐父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懒得多说话直接走了。 ??只剩下李妈妈一脸慈爱地看着齐予:“小姐放心,只要你不出府门,别说天天见客了,让褚小姐在咱们国师府常住都可。 ??就是吧,没机会见公主了,不过你也别难过,都说小别胜新婚,这满打满算就剩十天了,到时候拜堂成亲,你们就能天天在一块了。” 第18章 求帮助 ??齐予:“…”神他的难过,去他的小别胜新婚。 ??可看着李妈妈带着笑容的脸,她纵使再多的牢骚也发不出来。 ??“李妈妈说得对,再等十日就可以了,到时候我去了公主府,您可要照顾好自己。” ??齐予强颜欢笑,她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不能好好陪着李妈妈变老了,尽管相处时间很短,尽管是因为占着原主的便利,但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心都是真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李妈妈的表情越发慈爱:“小姐放心,老奴会照顾自己,照顾老爷,好好守着咱们国师府,这样夫人泉下有知也就安心了。” ??国师府? ??齐予脸上的笑意一顿,怎么忘了这茬?国师府内危机重重啊,也不知道自己走了,那些人会不会就歇了心思,还是说会为难国师府? ??可是护院师傅的武功高强,她打不过,也没有借口揭穿,身边更没有可以借助的人。 ??不对,有,有一个人可以,大公主说了,寒水的功夫远在护院师傅之上,而她现在和大公主是合作关系,那么在离开之前,是不是可以拜托大公主把护院师傅这个□□给拆了。 ??作为回报,她也会留下一些有用的讯息,至少帮大公主度过一些难关吧。 ??“李妈妈,你能不能帮我往公主府传个话?” ??李妈妈一愣,马上劝慰道:“小姐你且忍忍,就剩十日了,老奴也明白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头几回情难自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属人之常情,可现在是圣上的旨意,你再忍忍吧。” ??齐予一滞,为什么李妈妈的脑回路总是会她不一样,不,还有褚蝉衣,这些人这么爱联想的吗?这也太八卦,太爱想入非非了吧。 ??她和大公主指尖清清白白啊! ??齐予深吸一口气:“李妈妈说笑了,我与大公主都是女子,有什么血气方刚,更没有什么情难自禁,我是有要事找……找公主的侍女,对,找她的侍女寒水姑娘。” ??李妈妈一脸深意地盯着齐予:“小姐莫非不懂,两个女子也能…瞧老奴这嘴,小姐长大了,这耳朵都羞红了。”说着,她脸色一变“不过,你还是得忍着,不然就是抗旨啊,老爷才得了实职,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 ??齐予摸了摸发热的耳根,她还没有过那方面的经验,能不害羞吗:“那…我要见蝉衣,这总行吧。” ??李妈妈见好就收,把人劝住了就行:“好,只要小姐暂且忍忍,老奴这就派人去请褚小姐来。” ??齐予:“…”,我忍。 ??褚蝉衣来得很快,毕竟就这么一个信得过的姐妹,又天天想着掉脑袋的事,她哪敢耽搁。 ??“蝉衣,人命关天啊,快帮我往公主府送封信,现在就去。”齐予现在看见褚蝉衣就跟看见救星一样,关键时刻,还是姐妹靠谱,她好感动。 ??褚蝉衣震惊,她没幻听吧,刚刚李妈妈跟她讲的时候,她还不信,没想到齐予竟然真的对大公主思之如狂:“你…且忍忍。” ??去他的忍忍,齐予一看褚蝉衣的表情就知道,这小伙伴八成和李妈妈一样,又想入非非了。 ??“我忍不了,不是,我就是有事拜托公主的侍女,你就帮我走一趟吧。” ??褚蝉衣扶额叹气:“你让我说什么好,想公主就想公主,还能扯到侍女身上,罢了,我就给你当一回信使吧,咱可说好了,只能鸿雁传情,不能想别的啊。” ??齐予感动地点头,不管怎么说,目的达到了,她相信依大公主这个二号反派的实力,一定有办法的,不对,书上说她可是头号大反派,怎么活得这么憋屈。 ??半个时辰后,褚蝉衣到了公主府,把齐予写好的信送到了大公主手里,她便想功成身退,赶紧告辞,谁知道却被留下来喝茶了。 ??“褚小姐稍安勿躁,我们公主要先看看驸马信上都说了什么,说不得还要劳烦你带个话回去,您先喝杯茶歇一歇。” ??寒水说完推着大公主去了书房,两人看过书信上的内容,才又回到大厅。 ??大公主看向褚蝉衣道:“有劳褚小姐了。” ??褚蝉衣眨了眨眼睛,这是不需要回信了?她就说大公主不会和齐予一起胡闹,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又辞别一番,才转身出了大厅。 ??结果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寒水中气十足的声音“来人,备驾国师府,公主要去见驸马”。 ??褚蝉衣脚下踉跄了两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她没听错吧!大公主你醒醒,说好的不胡闹呢? ??国师府,听闻大公主来访,全府上下都跪在门前恭迎。 ??齐父看着地面欲哭无泪,他是真的管好女儿了,可是圣上您没管好自家公主啊。 ??“免礼。”大公主坐在轮椅上抬手,下一秒就听见寒水尖叫一声“公主小心”。 ??“啊。” ??一声惨叫,引得众人齐齐抬头,就见大公主衣袖轻垂,皓腕如霜,上面却扎了一根细细的长针,皮肤上迅速地染起一块暗红色。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寒水就朝着护院师傅袭去:“大胆刺客,竟敢暗害公主。” ??护院师傅登时一躲,他看了眼震惊的齐父又看向同样震惊的齐予,心知今天这一下是冲着他来的,大公主已设好了套,又岂会有辩解的机会。 ??他躲闪的功夫已经想明白,面对寒水的攻势自知不敌,便伺机往府外逃去。 ??寒水看他逃出府去,眼底一亮,就收了剑,然后抱起公主冲着齐予道:“驸马的房间是哪一间,赶紧传太医。” ??“随我来。”齐予在前面带路。 ??齐父却吓得忘了动作,直到李妈妈提醒,他才从惊吓中回过身来,声音颤抖道:“传……传太医。” ??“老爷,公主府上跟着太医呢,已经进去了。”李妈妈看了眼人仰马翻门前,又看了眼不顶事的齐父,叹了口气让下人们排成队跪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飞来横祸,护院师傅怎么就去刺杀大公主了呢? ??房内,太医给公主拔了针,然后敷了药,才退下了。 ??齐予见大公主神色没什么大碍,才惊魂未定地跪下去。 ??“驸马这是何意?”大公主坐在床头,身上盖着齐予的被子,暗暗瞪了寒水一眼,这自作主张的小丫头,怎么就把她抱上床了,不过这床上很干净,被褥上的味道也说不出的好闻,就暂且不计较了。 ??齐予抬头,她只是想拜托公主在婚前替国师府除掉这个隐患,万万没想到会有危险啊。 ??“公主……我……你,你没事吧。” ??寒水在一旁听她说话听得费劲:“没什么事,就是中了蛇毒。” ??“严重吗?”齐予一惊,蛇毒? ??“中毒者若救治不及时,多半会死。”寒水说的轻描淡写。 ??齐予呼吸一紧:“公主方才救治的及时吗?”如果说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大公主在自导自演,那么现在她是一点疑虑都没有了,能致死的蛇毒,公主应该不会冒险。 ??寒水正想再装傻,见大公主眼神责备,她才老老实实道:“公主提前服过解药了。” ??齐予听完心底一松:“那就好,那就好…等一下,什么叫提前服了解药?” ??寒水翻了个白眼:“就是提前服了解药啊?” ??“那护院师傅?” ??寒水还愈再说,大公主瞥了她一眼,接过话道:“就是驸马想得那样,这毒针是本宫自己扎的,护院师傅什么都没有做,寒水见过他,认出来之后就和本宫演了这出戏。” ??区区一个护院,想除去还不简单吗?想必这时候已经被埋伏在外面的人带回公主府地牢了。 ??尽管已经猜到了,但听到这,齐予还是不可避免的郁闷了,亏她方才还自作多情地内疚了,到最后是人家自己扎的,还真是……真是狠啊。 ??换她,她是真下不去手,直接拿毒针扎自己啊,真不愧是反派。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可是,我们放护院师傅逃了,万一他回来报复怎么办?” ??“本宫既然出手,又岂会给他报复的机会,驸马放心,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国师府了。”大公主轻笑,这个人似乎有点出人意料的单纯,这种单纯到底是天性使然,还是做戏呢? ??齐予张了张口,最后抿唇垂头,好吧,她真蠢,大公主既有备而来,自然不会放人逃掉。 ??她原以为要颇费周折,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把问题解决了,如今失去了在国师府的这颗暗桩,前朝那伙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找她了吧。 ??只要撑到大婚,就柳暗花明了。 ??齐予想到这,认真地朝大公主道了谢:“多谢公主帮忙,爹爹他们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希望您不要迁怒,今日之事,圣上那边应该也不会怪罪吧。” ??大公主眉梢轻扬:“驸马不必忧心,你我既已合作,又要结百年之好,国师府便也是本宫的半个家,自然不会让人为难。” ??她看着齐予的神色,总觉得这个人话里有话,迁怒国师府? ??这是她设下的计,谈何迁怒? 第19章 再交锋 ??不一会,公主府那边传来了消息,护院师傅招供了。 ??齐予眉梢轻扬,招了?这一出戏不是公主府自导自演的吗? ??大公主点了下头,示意驸马不是外人,护卫便详细禀报起来:他承认是前朝余孽,受命于二皇子,潜伏国师府多年,是为了利用草包驸马,借此扳倒公主府,所有人都养在二皇子府中。 ??“人呢,本宫要亲自提问。”大公主眉头轻皱,这个人满口胡言,他潜入国师府时,二皇子尚未出生,又如何指使?这些人是把她当傻子吗? ??“贼人口内□□,画了押就自尽了。”护卫递上一纸供言,悄悄退了下去。 ??是死士!还是二十年便潜伏在国师府的死士。 ??大公主看着上面的内容,目若寒霜,心知这状纸是顶不上什么用了,这个国师府护院所说的话也都不可信,齐予的身份到底与前朝有没有关系,也变得无法确定起来。 ??抓了个人,不仅没弄清楚,反而把水越搅越浑了,从供述上来看,这伙人是希望她与二皇子相互攻讦,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这么明显的谎言,公主府只要不傻,就不会拿着这些供述去找二皇子麻烦,所以这些人如此招认的目的是什么。不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大公主看向齐予,薄薄的一张纸,表面上都是在提她与二皇子,可事实上却巧妙的转移了注意力,把国师府和齐予摘了个干净,那么所谓的国师府不知情,所谓的利用草包驸马才是整张纸上最有用的信息。 ??齐予被大公主盯得一怵,好好的看她什么? ??“驸马以为,这张供述可信吗?” ??齐予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一点,她露出一点谄媚的笑容道:“公主高明,如此一来,既帮国师府除去了隐患,又打二皇子一个措手不及,实在高明。” ??大公主抬眸,指尖敲了敲床边慢声道:“本宫要听实话。” ??齐予脸上的谄媚僵了一下,而后看着大公主严肃的眼神,她才正经答道:“其实这一石二鸟之计虽好,但可信度并不高,毕竟护院师傅是在二十年前来的国师府,那时候二皇子恐怕还没出生,圣上未必会信。” ??所以你们做伪证也走点心好吗,怪不得会输给二皇子,这么明显的漏洞,能赢才怪。 ??大公主不语,大致明白了齐予的意思,她并不知道这纸上的内容并非公主府的手笔,而是那个护院主动招认。 ??就目前看来,齐予既然主动拜托她们除去这个护院,大概率上和幕后之人是没什么关系的,除非她的驸马是个心机过人的,故意自断臂膀来洗清怀疑。 ??大公主盯着齐予沉默良久,才看向寒水:“回府。” ??国师府发生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第二天一早,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都说春雨贵如油,大公主脸上却满是沉重:“进宫侯着吧,想必会有御史听闻昨日之事,免不了又要惹父皇费神。” ??朝堂上,人生第一次有了上朝机会的齐父,在听到御史弹劾的内容后,本就愁云满布的脸上又添了几分惨淡。 ??都是为人父的,齐予主动去公主府怪他也就算了,可大公主自己追到京郊去,又主动驾临国师府也怪他就离谱了。 ??哎,谁让人家的爹是皇帝呢?都是人,却不同命啊,他认命的往地上一跪:“臣教子无方,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皇帝看着齐父一张都快要皱成麻花的脸,真是恨铁不成钢,他还没说什么呢,就认罪,显得他仗势欺人似的。 ??“宣大公主。” ??说到底是自家女儿跑到人家府上惹出来的事,对国师府来说也算是无妄之灾。不过这对父女真是越看越让人不顺心。 ??皇帝叹气,他的皇儿哪里都好,就是眼光不太行,尤其是选驸马的眼光,如果换个青年才俊哪会有这么多糟心事。 ??早料到会被御史弹劾的大公主来得很快。 ??皇帝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女儿,心里的责怪顿时就淡了,说到底这孩子苦,难得有个顺心顺意的人,见一面怎么了,这些御史就是闲的,不去监察百官言行,天天逮着他的女儿不放,像话吗? ??“皇儿身体怎么样,御医看过了吗?有没有大碍?” ??大公主刚行过礼,皇帝就一顿关怀,完全忘了自己的本意,一旁弹劾大公主有失体统的马御史,嘴角一抽,到底是没敢再说什么? ??说什么?皇帝慈父心泛滥,他难道要嚷嚷着让治罪吗?如果嚷嚷出来,恐怕要治罪的不是大公主,而是他了。 ??大公主轻笑:“儿臣一切都好,倒是牵累了国师府上下,是儿臣鲁莽了。” ??一旁的寒水撇嘴,哪里是公主鲁莽,明明是驸马请人去公主府求助的,不然他们公主才不会去国师府演那出苦肉计呢。说起来,公主对驸马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皇帝脸上的担忧去了几分,而后才像是想起来自己是要问责的,便沉声道:“以后莫要胡闹了,贼人抓住了吗?是何人如此大胆?” ??大公主闻言看向二皇子,然后拿出供纸道:“人抓到了,但很快就咬毒自尽了,不过他临死前招认乃是受二皇子府指使蛰伏在国师府多年。” ??二皇子一听就站了出来,高声道:“一派胡言。” ??不等他再为自己辩解,大公主就接过话道:“父皇明鉴,儿臣也认为那贼人是刺杀不成,胡乱攀扯,毕竟他潜入国师府时,皇弟还未出生,可见这些人用心险恶,意图挑起儿臣与皇弟之间的纷争。” ??二皇子被这么一打岔,准备好的腹稿都憋在了口中,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台词都被抢了,他瞪着一双眼睛,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皇帝看完供纸,点头道:“皇儿能明白,朕心甚慰。”随后他又看向二皇子“老二,你要多向你皇姐学学,别受有心人挑拨,你们姐弟间要一致对外才是。” ??“儿臣谨遵父皇教导。”二皇子垂首,他好憋屈,他什么时候受人挑拨了,原以为可以反咬一口回去,没想到大公主以退为进,没有死咬着不放,反而在父皇面前刷了一波好感,他好恨啊。 ??皇帝欣慰地点点头:“老二也大了,你皇姐大婚后,你的婚事也该上上心了。” ??“儿臣明白。” ??他明白个**啊,回到王府,二皇子在书房里一通乱砸,房间里的摆件无一幸免,吓得王府中的下人战战兢兢。 ??“都收拾干净。”二皇子整理了一下衣带,皇姐即将大婚,父皇总算是想起他的婚事了,他的王妃可要好好地选一下。 ??另一边大公主回到府中,宫里准备的嫁衣就到了,她看着一男一女两套喜服:“有劳嬷嬷了,这套喜服留下,另外一套也要照女子的样式定做。” ??来送喜服的嬷嬷一脸为难:“公主恕罪,这是礼部的意思,老奴不敢退回去啊。” ??皇帝把主持公主大婚的活丢给了礼部操办,什么都是礼部说了算,他们虽说是宫里的人,但也只能奉命行事。 ??大公主不以为意:“就说是本宫的意思。” ??领头的嬷嬷带着那套男式的喜服回了宫,两天后又原样送了回来,这次来的是礼部的人:“大人说这是祖制,一阴一阳方为合。” ??大公主轻笑:“不知是哪位大人?” ??礼部的人也不虚,直接报出了他们尚书的名号:李广白。 ??正三品(从二品)礼部尚书,自然不会害怕一个毁容又断腿,失去了皇位继承权的公主。 ??大公主没有再多言,把喜服收了下来。 ??“公主,咱们这就算了,那个李广白肯定是二皇子的人,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寒水一脸怒气,恨不得一口口水吐到礼部那些人的脸上,捧高踩低欺负到他们公主府头上来了,上一个敢这么做的都不知道被贬到哪去了。 ??大公主嘴角带笑:“他们最好能一直有这么大的胆子,去,派几个人去国师府为驸马量体裁衣,做一套和本宫样式相同的女式喜服。” ??看来有些人还真是死性不改啊,她不与人为难,他们偏要为难公主府,那就不客气了。 ??“好咧。”寒水开心地领命去了,她就说公主府不是好欺负的,到时候看那些人还敢不敢再折腾。 ??齐予糊里糊涂的又被量了一遍体型,直到大婚那天凌晨,见寒水带着公主府的人把礼部的人轰出去才察觉出了不对劲:“礼部的人准备的喜服不是这套?” ??寒水骄傲地仰头:“那群眼瞎的能准备这么好看的嫁衣吗,这是我们公主特意吩咐下来为驸马定做的。” ??她就知道那些礼部的人肯定会来指手画脚,所以早早就领了命,带人来国师府侯着了,他们公主的大婚,谁都别想坏事。 ??齐予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她本不会骑马,为了不丢人还被李妈妈强制学了几天,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更喜欢公主府的安排,那个女孩子不想成亲的时候穿一身好看的嫁衣呢。 ??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要更赏心悦目不是吗? 第20章 对质吧 ??百钺唯一的公主大婚,圣上会亲自主婚,百官自然不敢缺席。 ??吉时将至,当看到本应身穿男子服饰骑马来的齐予,结果身穿嫁衣下了软轿,礼部尚书李广白的脸都黑了,大公主果然是个难缠的。 ??见二皇子给他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李广白按下心中的怒意,和一众大臣老老实实地观礼。 ??等大公主被送入洞房,齐予独自见了褚蝉衣,然后把一套楼上楼厨子的衣服换在了里面,外面穿了一套便服来到大厅,幸好是初春,多穿一层衣服也不显得臃肿。 ??众大臣见她出来,想过去敬酒,可是皇帝还没动作,他们一时间也没人先打头阵。 ??皇帝笑吟吟地看着,头一次觉得大公主选的这个驸马还有那么一丝可取之处,打扮起来还算眉清目秀,勉强能入眼吧。 ??见众人都在看自己,皇帝也知道自己在这,大臣们会不自在,他想再磨蹭一会,抬眼正想说今天不论君臣,就见马御史手直冲冲地越过众人往前走。 ??他惊得眼皮一跳,这个不长眼的整天盯着大公主,这次不会又要出幺蛾子吧。 ??都说好的不来坏的来,皇帝这不祥的预感刚起,马御史就跪在了大厅里,满室寂静。 ??“臣有本奏。” ??皇帝眼睛一瞪,语气威胁道:“马爱卿这是做什么,今日是公主的大婚,有本留到明日朝堂上再议。” ??马御史不顾皇帝威胁,往怀里一掏,拿出几封书信,还有一个黑乎乎的令牌:“臣有急奏,留到明日就来不及了,还请陛下明鉴。” ??他是言官,监察百官和皇子言行乃是本职,越是不惧圣怒,越是能彰显铮铮傲骨,所以根本不把皇帝的威胁放在心上。 ??皇帝呼吸一滞,在这一刻,他好想做个昏君,直接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拖出去斩了,可是他不能,这糟心的感觉。 ??“有本快奏,若是再拿那些无足轻重的礼法弹劾大公主,给这喜宴添晦气,朕定不饶你。” ??马御史抬头朗声道:“臣此奏与公主无关。” ??皇帝一听放松下来,随后又怒了,跟公主无关,你在这里闹什么闹,就是添晦气是吧,不行,他压不住想做昏君的念头了,他要诛这个老顽固的九族。 ??马御史看向愣在原地的齐予:“臣要弹劾驸马齐予,此人乃前朝皇室后人,参选驸马,蒙骗公主,实属狼子野心,还请陛下明断。” ??一石激起千层浪说的就是这场景,本就寂静的大厅瞬间针落可闻。 ??齐予脚下一抖,差点没转身就跑,怎么回事,弹劾公主就算了,怎么还牵扯到她身上了,不对,她现在是头号反派啊。 ??想起已死的护院师傅,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会是真的吧,书上也没说啊。 ??皇帝皱眉:“大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若是空口无凭,朕砍了你的脑袋。” ??“臣有证据,绝非虚言。”马御史将手上的告密信呈上去,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众人见此,齐刷刷地看向了齐予。 ??皇帝翻看过后,又拿起那枚黑色的令牌,他没有看齐予,反而看向齐父:“国师,齐予乃是前朝皇室后人,此事你可知情?” ??齐父连滚带爬地跪下连连磕头道:“陛下冤枉呀,齐予乃是我夫人十月怀胎所生,这……这……她就是我的女儿啊,她怎么就成了前朝皇室的后人了,夫人她谨守本分,臣…臣只是普通人啊。” ??皇帝看着齐父没出息的样子,觉得更糟心了:“没说你夫人不守本分,你也就是个普通人,这上面说你女儿被人偷龙转凤,换成了齐予,这事你可知情?” ??齐父吓得瑟瑟发抖,一时失态哭嚎道:“臣不知情,她就是臣的女儿啊。” ??马御史见此,怀疑皇帝有转移话题的念头,便又道:“陛下,告密信上说,国师是不知情的,可驸马在十岁之后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如此隐瞒十年之久,又要娶大公主,这简直是惑乱皇室啊。” ??“住嘴,驸…齐予你过来,朕问你,马御史所言可是属实?” ??皇帝皱眉,这算什么事,皇儿的心上人竟然是前朝皇室后人,朝廷虽然宽待前朝皇室,早已对他们进行赦免,但隐瞒身份娶大公主是绝对不行的,不仅不行还要论罪。 ??齐予眼底闪过恐慌,脑海里飞速回忆着书中的内容,反派的真实身份没有提,但勾结前朝余孽是真,她强行镇定下来,不能慌,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了,不能功亏一篑。 ??她和皇帝对视一眼,然后走过去和齐父并排跪下:“儿臣对马御史所言也闻所未闻。”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古皇帝都多疑,刚刚还叫她驸马呢,现在就叫全名了。 ??齐予垂眸,头一次觉得驸马这个身份挺好的,想坐实了,她和大公主已经拜过堂了,该改口自称儿臣了。 ??皇帝盯着齐父和齐予两个人的后脑勺,跪得真整齐,还敢自称儿臣,他看着手里的一堆证据,眼底游移不定。 ??明明已经是春天,但众臣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寒意,大厅里静得可怕。 ??“父皇,儿臣以为证据并不完全可靠,毕竟可以伪造不是吗,不如直接让驸马与马御史对质来得清楚。” ??寒水推着大公主不知何时来到了大厅,作为公主的的贴身侍卫,她当然是第一时间就去找公主了,这里是公主府,哪能别人来撒野。 ??“皇姐此言差矣,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马御史又岂会冒死进谏,你可不能感情用事,对铁证视而不见啊。” ??静看许久的二皇子,见大公主一句话就把他们准备好的证据往伪证上推,这还了得,他看了眼沉思的皇帝,最终还是没沉住气站了出来。 ??大公主冷眼打量着二皇子:“本宫倒是不知,皇弟连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没看过一眼,怎么就断定是铁证了?” ??二皇子嘴角抖了抖,佯装痛心道:“本王只是出于担心皇姐被骗才忍不住劝你慎重一些,哎,罢了,皇姐自己开心就是。” ??“够了,就依皇儿所言,马御史你来与齐予对质。”皇帝拍了一下桌子,他最看不得一双儿女失和,这好好的大婚成了什么样子。 ??二皇子眼神一暗,皇姐就能称得上一声“皇儿”,而他却永远只能被叫“老二”,这次他就要让父皇看看,你的好皇儿选的驸马是多么大逆不道。 ??马御史一听要对质,就整理了一下衣袍站起来,他自从做了御史,身为一个言官就没怕过和谁对质,更何况这次的对手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弱女子。 ??齐予下意识地看向大公主,见她点了下头,心底莫名多了许多的底气,她们两个可是书里的两大反派,还没和男主、女主正面杠上呢,怎么能在这些小角色身上翻车。 ??她也像模像样地扯了扯衣服,然后站起来,和马御史面对面而立。 ??一旁的寒水双手握拳,若不是顾忌着皇帝还在看着,她恨不得大喊几声“驸马加油”。 ??“那小老儿就得罪了。”马御史横眉。 ??“老人家请问。”齐予有礼貌地拱手行了个礼,双腿则努力控制着不发抖,输人不输阵,要稳住。 ??老人家?马御史胡子一抽,这个狡猾的女子,竟然上来就打心理战,他冷哼一声道:“老夫为朝廷尽忠三十余载,自是不敌驸马年少有为。” ??齐予看着满脸怒容的马御史,这是在讽刺原主不学无术吧,她只是出于礼貌喊了一声老人家,没想到这老御史是个小心眼的,明明都到了花甲之年,还不让人说老了。 ??她轻叹一声,不想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马御史请问吧。” ??马御史见她改了口,脸色也没好多少,甚至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嫌恶与鄙夷:“哼,老夫有三问,驸马可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可认识那令牌乃是前朝太子府的腰牌?告密信上说前朝皇室后人的腰后有一状似乌龟的胎记,你认是不认?” ??齐予一怔,就这么简单?她梳理了一下思绪回道:“首先我并不知自己除了国师府小姐之外还有别的身份,其次也没见过这块腰牌,最后胎记既然在腰后,我自是看不到的。” ??乌龟形状的胎记,还敢再扯一点吗?她穿过来两个月左右,还真不知道自己腰后有没有胎记。 ??马御史似是料定了她不会承认,便接着问到:“那么请问国师府中的丫鬟亲证你腰后有胎记怎么说,这告密信更是国师府前护院死前所留又怎么说,驸马还要否认自己乃前朝太子后人的身份吗?” ??见齐予没有马上回答,马御史脸上闪过得意之色:“驸马无话可说吗?你倒是解释一下这两份来自国师府的口供啊?” ??齐予又是一怔,这老人家不讲武德啊,说好的只有三问呢?这都几问了?古代人说话这么不讲诚信的吗:“马御史是不是记错了,我方才已经回答你三个问题了。” 第21章 好委屈 ??马御史眼珠子一瞪, 没控制住啐了一口,这可恨的女子,是把他当傻子逗着玩呢, 下一秒他看着惊呆的众人, 赶紧跪下告罪:“陛下恕罪,老臣一时糊涂, 这才…这才当众失仪,陛下恕罪啊。” ??寒水悄悄捂住嘴巴, 驸马一定是故意的,不过真解气。 ??皇帝脸色越来越黑,好好的大婚成了闹剧,这些人是一点都不省心, 不过事情还是要弄清楚:“爱卿起来吧,驸马不得无礼。” ??齐予眨了眨眼睛,她哪里无礼了:“难道不是吗?还是说我们的算法不一样?” ??马御史胡子一抖, 恨不得再啐一口:“方才那是一个问题,这才是第二问,驸马还是不要胡搅蛮缠,圣上在此, 容不得你放肆。” ??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无话可说了吧, 还想转移话题,你以为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啊。 ??齐予见大家神色都有些微妙, 马御史脸上的怒气更是越来越多,她又看了眼大公主的方向,大公主在皱眉,寒水……握紧双拳, 不停的上下挥动,在抽风。 ??她回过味来,轻出一口气道:“我在国师府长大,知晓我身上有胎记的贴身丫鬟怎么也有五六七八个,要是肯给她们一百两银子,让她们怎么说就怎么说,不,十两银子就够了,有道是人为财死,马御史难道连这一点都不懂吗? ??至于护院,他临死前还说是受二皇子指使的呢?这种口供可信吗?我倒要问马御史一句,这些污七八糟的告密信都是从何而来?你又怎么知道这是不是有人恶意构陷?” ??身为当代大学生,有幸参与过一些辩论赛,齐予也不虚。反正没有铁证,谁承认谁是傻子。 ??马御史黑了脸,看向齐予的眼神闪过警惕,这个女子不简单,他大意了,如今被这么一问,心底竟忍不住动摇了一下,今日的事到底该如何善了? ??告密信从何而来,他一早准备来观礼的路上,被人一箭射到马车里,难道真的是有人恶意构陷?不行,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错了也要把它说成对的。 ??不然他这一世清名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在御史台立足。 ??他缓过劲来,扬头道:“老夫来公主府的路上,有义士把证据投入马车中,怎么?驸马觉得这些证据是老夫伪造的?” ??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马御史得意地又扬了扬头,只要先把话堵死,敌人就没办法再把矛头指到他身上。 ??齐予下意识地蹙眉,然后忽然笑了:“马御史说笑了,我们无怨无仇,您怎么会伪造证据?不过万一有人利用了你呢?” ??“不可能。”马御史瞪眼,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算是被利用了,也不能承认。 ??“马御史别急,我想请问大家,家父乃是自幼被祖母收养,对是不对。”齐予眸光微闪,问三问是吗?身为现代人,还能让你一个古代人在谈判桌上掌握主动权吗? ??马御史愣了一下,这事人尽皆知:“不错。” ??齐予听他答完,看向众人道:“想必大家都知道,前国师也就是我的祖母有先知的能力,曾为百钺立下汗马功劳,所以家父才得以世袭国师的名号。” ??见众人点头认同,她又道:“那么祖母既然有先知的能力,自然不会去收养前朝皇室的后人,所以家父的身份没有问题对吗?” ??马御史胡子一抽,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忙道:“驸马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前国师自然不会做错,如今的国师大人也是受人蒙骗,所以问题是你,是你的身份有问题,我劝你还是赶紧坦白从宽,莫要胡乱攀扯。” ??齐予又笑了笑,然后看向马御史道:“您别急,接下来才是我要说的重点,既然大家都确认祖母和家父没有问题,那么我为什么会有问题?” ??说完,她一脸无辜地往齐父身边一跪,两人大眼瞪小眼,排成排。 ??齐父迷茫地看着自家女儿,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也一脸疑惑,驸马说的哪跟哪啊,他们怎么都听不懂了呢? ??大公主愣了一下,而后了然,她眉梢轻扬,原来驸马说了那么多,是在这等着。 ??马御史扫了一眼众人的神色,知道不是自己一个人不解,便冷笑两声道:“驸马只顾逞口舌之利,却前言不搭后语,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真是可笑。” ??齐予便朝着齐父又靠近了点,问道:“马御史现在明白了吗?” ??马御史皱了一下眉,他又看了眼众人,见有少数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却只能硬着头皮道:“老夫不明白,还请驸马明说。” ??齐予扶着齐父站起来,然后一脸无辜地解释:“这么明显的事不用我明说吧,大家只要用眼睛看就知道,我就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啊。” ??父女两个站在一起,虽然年纪相差许多,性别也不同,但脸型和眉眼相似度之高,一看就是父女。 ??马御史随口反驳道:“你们本就是父女,长得像有什么……奇怪的。”话说到一半,他猛然睁大眼睛,然后盯着齐父和齐予的脸,久久说不出话来。 ??前国师和齐父没问题,齐父的亲生女儿自然没有问题,可关键是齐予不是亲生的呀,马御史嘴角抖了抖,想张口质疑,可看着人家父女俩的脸,他迟疑了。 ??齐予抿唇轻笑:“如果马御史还不信,我们父女还可以滴血认亲。”她可没从书上看到,反派是被抱养的,所以齐父就是原主的亲生父亲没错,那些前朝余孽就是仗着原主无知,所以才会选择利用她。 ??可惜原主,竟连这么简单的真相都参不懂。还有这些人,眼里只有利益和争斗,都选择性的眼瞎了。 ??齐父这才后知后觉地跟着道:“对对对,我们可以滴血认亲。” ??马御史哑口无言,他双腿一抖,看向皇帝,一时间连请罪的话都说不出来,感觉自己被套路了,而且还是被那么简单的坑给埋了,关键他的第三问还没问出来呢? ??皇帝深深地看了眼齐家父女一眼,然后冷喝道:“马爱卿,朕说了若有人故意给公主的大婚添堵,绝不轻饶,你可知罪。”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这次换马御史哭嚎了,他大意了,一世清名毁于一旦啊。 ??“哼,朕看你是不想要脑袋了。”皇帝说完看向大公主,意思很明确,怎么处置取决于大公主的意思,毕竟是毁了她的大婚。 ??大公主神色淡淡:“父皇莫怒,想来马御史也是受歹人蒙蔽,今日是皇儿的大喜之日,就不追究了。” ??马御史感激涕零地继续磕头。 ??皇帝却不怎么满意:“皇儿大度,朕却不能饶你污蔑驸马之罪,这御史台你就别待了,早点告老还乡吧。” ??说罢他看向众人,心里还是有一口闷气,女儿好好的喜事就这么被搅和了,好气,还是回宫喝酒吧。 ??皇帝转身走了,众人才渐渐恢复了热闹,二皇子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马御史,眼底闪过怒意,没用的老家伙,这都能让她躲过去。不过国师和齐予如果真的是父女,那些前朝余孽又怎会说齐予是前朝太子的后人呢? ??难道那些人连他都敢骗,看来他们这合作并不牢固,对方不够坦诚啊。 ??虚惊一场,大公主又回了房间,留寒水在前厅照看着。 ??寒水便跟在齐予身后,目不斜视地戒备众人,做一个合格的护卫。 ??二皇子来敬了杯酒,齐予一饮而尽,心里有些着急,这个寒水不去跟着公主,老跟着她做什么,这样还怎么逃婚,怕是没动身就被这丫头给抓住了吧。 ??思及此,她暗暗打量了寒水一眼,不会是自己的计划被大公主看破,有意派寒水来盯梢的吧。 ??正想着,有人结伴来敬酒,以礼部尚书李广白为首,带了礼部的五六个人走过来:“恭喜驸马。”说着他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完,然后眼睛盯着齐予。 ??齐予咽了一下嗓子,这些都是朝廷大员,不会都要挨个敬酒吧,光这一队,一人一杯就是七八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到时候别说逃婚了,还能不能站得住都是问题。 ??她抬手道:“敬诸位大人。”这意思够明显了吧,敬的是诸位,所以不要一个接一个地来敬酒了,你们这一队可以走了。 ??李广白斜看了她一眼,命人再给自己倒满酒,然后举杯道:“贺喜驸马。”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齐予上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她和这位大人没有仇吧,怎么有种被寻仇的感觉:“多谢多谢,再敬诸位大人。” ??这下总可以了吧。 ??然而下一秒,李广白又举起酒杯:“老臣祝驸马与公主百年好合。”又……又一饮而尽。 ??齐予脸上的笑意没了,她是明白了,这个人就是来找茬的,不,应该说这一队人都是找茬的,皇帝不在,大公主不在,二皇子说不定还在背后推波助澜,至于褚蝉衣,好吧那个姐妹根本不敢和这么多大臣硬碰硬。 ??她看着一脸不罢休的李广白,这队人不会是想要每人都敬三杯吧?这还了得。 ??李广白提眉:“怎么?驸马不肯喝老臣敬的酒?看来是我礼部不够格啊。” ??齐予瞄了一眼闻声看过来的众人,如果不喝会不会给大公主树敌?她犹豫了一下,慢慢举杯。 ??就在这时,一旁的寒水张口了:“李大人是不够格,公主吩咐了,驸马不想喝就不喝,除非来敬酒的人比公主府的面子大,否则都无需理会。” ??齐予目露惊喜,一脸感动地看向寒水,福音啊!这丫头总算是有顶用的时候了。 ??李广白嘴角抽了抽,比公主府的面子大?二皇子算吗?不然就只有皇帝了,他顿觉大公主是在故意给自己难堪,甩了甩袖便回到了席位山。 ??众人一看,都歇了敬酒的意思,大公主对驸马护成这样,谁还想不通去找不痛快啊。 ??正寻思着,有人举杯过去了。 ??褚蝉衣压下心头的激动,大公主太宠了,齐予这家伙不懂得惜福啊,她举起杯子正正经经地道:“这杯我代褚伯父敬驸马,他老人家身体欠安,没能来观礼,还望驸马不要怪罪。” ??瞬间,众人的视线又悄悄看过来,褚蝉衣的伯父乃是当朝右丞相褚源,自左丞相江三言告老以后,皇帝就一直压着不再选左相出来,朝廷里就只有褚源一个右丞相。 ??而褚源年事已高,近来几乎一直抱恙在家,虽屡屡请辞,但皇帝一直不准,只言离不了他的辅佐,时间一久,大家差点忘了,这朝堂上还有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大员。 ??感受到再次扫过来的目光,齐予抿了一下嘴角,她敢怪罪吗?书上可是说了,右丞相深受皇帝倚重,又是群臣之首,而且还一心为公,对百钺可以说是鞠躬尽瘁。 ??这样的人就是那种会让听者都不由得肃然起敬的,她这个冒牌的大反派,再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拒了这杯酒啊。 ??待齐予喝完之后,褚蝉衣又倒了一杯,痛快地道:“这杯是我的,你随意吧。”别真喝多了,逃婚逃到一半去耍酒疯就太丢人了。” ??齐予心知褚蝉衣看破不说破,仰头喝了杯中的酒,毕竟这一别不知猴年马月再相见。 ??放下酒杯,她正寻思着要不要想办法暗示褚蝉衣一起把寒水支走,就见二皇子起身离了席,她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怎么就忘了二皇子这个男主今日会在公主府遇到命定的女主。 ??书上怎么说的来着,女主乃敌国二公主,趁大婚混进公主府,结果不小心触动了公主府后院假山上的机关,跌进池塘被二皇子英雄救美,二人一见倾心。 ??眼见二皇子出了前厅,似是往后院去了,齐予心里焦灼不已,若是阻止了这场遇见,男女主就不会相识,二皇子是不是就不会举国投降了?可是万一阻止了这次,还有下次怎么办,毕竟是主角啊。 ??寒水看着莫名愁容满面的人,眼里闪过疑惑,难道她会错意了?驸马喜欢喝酒 ??“驸马,可是哪里不妥?” ??齐予闻声看向寒水,心道有了,破坏男女主相遇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这都是为了百钺啊:“寒水,如果有人在公主府落水,你说是你救人好,还是让二皇子救人好?” ??寒水马上点头:“当然我救啊,奴婢当仁不让。”二皇子是哪头大蒜? ??齐予如释重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现在就去你们公主府后院的池塘边,我有个好朋友在那等人,你帮我把她带过来。” ??到时候见到落水的女主就把人救起来,别给二皇子机会。 ??寒水将信将疑地转身去了。 ??褚蝉衣看着齐予,随后又盯着寒水的背影若有所思,好朋友,她怎么不知道? ??“齐予你先忙,我去外面透透气。” ??齐予微微颔首,她是该忙了,要找到厨房去看着楼上楼的人,等他们离府的时候混在里面,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公主府,她就彻底告别反派剧情,去拥抱自由了。 ??见无人再来敬酒,寒水又不在身边,周围也没人关注自己,齐予佯装找人,悄悄离开了前厅。 ??公主府的厨房在哪呢? ??上次来了才一会,都没来得及认清出去的路就被送回国师府了,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连个厨房都找不到,幸好时间还早。 ??只要在楼上楼的人离开前找到厨房,然后混进去就可以了。 ??可是厨房到底在哪啊? ??齐予像无头苍蝇一样找来找去,遇到公主府的人还要故作镇定地假装在找褚蝉衣,又遇到一队巡逻的侍卫,她装模作样地道:“你们有看到褚蝉衣褚姑娘吗?” ??谁知带头的侍卫这次却不按剧本走了:“回禀驸马,褚姑娘在池塘落水了,属下给您带路吧。” ??齐予下意识地想摇头拒绝,随后又默默点头,褚蝉衣落水了?落水的不应该是女主吗?难道褚蝉衣其实是女主?她的三观有点崩裂。 ??等到了后院的池塘边,寒水一个箭步就冲上来,神情激动道:“驸马,褚姑娘救了一个人,没给二皇子救人的机会,你快看是不是你的好朋友。” ??一旁闻声赶过来的二皇子一脸莫名其妙,皇姐府上的这个侍女在讲什么,他要什么机会,难道利用马御史的事被发现了? ??不过褚蝉衣怀里的姑娘看着有点眼熟,美人垂泪,让人有一种怜惜的冲动。 ??可褚蝉衣没有这种自觉,她看着因为惊吓赖在她怀里低声抽泣的女子,低声问道:“我问你,你认识齐予吗?你们什么时候成为好朋友的,她以前怎么没跟我提过你?” ??艾叶因这一连串的提问愣住了,这个女人好凶,但怎么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就不计较了:“不认识。” ??什么奇遇?她只是赌气,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偷偷跑来百钺刺探军情的,谁知道这个公主府那么大,花园里更是古怪,走半天没走出去,还被假山推进了池塘里。 ??不对,假山怎么会推人呢?不会有什么鬼怪作祟吧,想到这,她身子一抖,把褚蝉衣抱得更紧了。 ??齐予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褚蝉衣就不说了,在她怀里发抖的女人难道就是女主,看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很像。 ??可是……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看向还在激动不已的寒水,问道:“你不是说看到有人落水,你当仁不让吗?为什么现在救人的变成蝉衣了?” ??寒水两眼放光地盯着抱在一起的褚蝉衣和艾叶,头也不转地答道:“可是奴婢不会水啊,幸好褚姑娘会水,驸马你是不知道,当时一听到有人落水,二皇子正好站在对面张望,我当机立断就把褚姑娘推下去了,要不然还真让那个大蒜头出风头了?” ??齐予呼吸一滞,然后脸色严肃地看向寒水:“蝉衣是你推下去的?万一她也不会水怎么办?还有什么大蒜头?” ??这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人命关天,这是随便能推的吗? ??寒水看傻子一样的偏头看过来:“奴婢当然是问了褚姑娘会不会水啊?她说会,我才推她下去的,至于大蒜头,不就是二皇子吗?也不看看自己是哪里的蒜,还想在我们公主府英雄救美,门都没有。” ??齐予又是一滞,是她不懂事了,是她小题大做了,公主府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像她这样的凡人不配和他们交流,她不配! ??池塘边的人逐渐散开,齐予跟在褚蝉衣后面进了公主府的客房,找御医看过后说没什么事,女主也只是受了点惊吓,她才放下心来。 ??寒水仿佛现在才想起自己身为公主府一等侍女的职责,冲着女主问到:“我瞧着姑娘面生,不知你是哪家府上的。” ??看穿着不是公主府的人,倒像是哪家府上的千金小姐,可是这次公主大婚,几乎没请什么未婚女子来,所以这个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艾叶一怔,随后又扑到褚蝉衣怀里:“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褚蝉衣见状忙抬手推拒,竟然推不动,她又伸手去掰艾叶的手,自己的衣服都要被扯烂了,这个女人还不松手。 ??她面色沉沉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装傻,什么带你回家,我是救了你,不是害了你,怎么也轮不到我负责,赶紧松手,不然我打人了。” ??艾叶抬眼,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该怎么蒙混过关呢?正愁着,就到听了救星。 ??寒水眼底一片冰冷,不管是多么可人的小娘子,和褚姑娘抱在一起再养眼也没用,说不清楚来历,通通地牢伺候:“你到底是何人?难道你就是驸马的好朋友?” ??驸马的朋友?驸马就是公主的夫君,也是公主府的半个主子,她是不是就可以狐假虎威躲过去了。 ??想通后,艾叶立即应下来:“不错,我是驸马的好朋友。” ??褚蝉衣面色微变:“可你方才说不认识齐予。” ??“我是不认识什么奇遇啊。”艾叶眨眼,什么奇遇不奇遇的。 ??“那你还说是我们驸马的好朋友。”寒水瞪眼,糊弄谁呢? ??艾叶一顿:“我是你们驸马的好朋友啊。” ??寒水气急,这个巧言令色的女人,她猛地想起什么一转身道::“驸马你倒是说句话啊,她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 ??艾叶一愣,一双红唇登时没了颜色,脸色也变得惨白惨白的,完了,人家驸马就在这屋里站着呢,当着正主的面撒谎,还有比她运气更背的吗? ??她眼睛一闭,正想说记错了,就听见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红衣女子道:“不错,正是我的朋友,只是她脑袋好像出了点问题,留在公主府不妥,一会就劳烦蝉衣带她出府吧。” ??齐予看向面色犹疑的褚蝉衣,伸手拉她进了隔间:“你随我来。”而后又看向寒水和艾叶“你们在这待着。” ??寒水和艾叶大眼瞪小眼,一会又各自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隔间里。 ??褚蝉衣看着齐予的样子,心头一动问道:“齐予你知道这位姑娘的身份,但你们并不相识对不对?” ??齐予没有否认:“你说的没错,我和她不相识,也确实知道她的身份。” ??为今之计,只有把事情戳开来,才能尽可能地避免百钺之祸,二皇子只要想要那皇位,就不能娶一个敌国公主为妃,所以堵不如疏。 ??褚蝉衣拧了拧眉:“难道她的身份不同寻常,不然你为什么帮她撒谎?” ??齐予脸色一正道:“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是西岛国的二公主,所以要劳烦你把她带回丞相府,据实禀告给褚相,他老人家应该能妥善安排。” ??两国虽然关系紧张,却还维持着表面平和,毕竟干戈一起就是常年累月的战争,两国之间又隔着海,真打起来,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书上说那位褚丞相是一代名相,若是知道了女主的身份,应该会第一时间安排把人送回西岛国吧。 ??褚蝉衣叹气,没想到自己救了个公主,虽然最近对齐予挺羡慕的,甚至做梦也想蹲个公主,可是自己救的这个也太丢公主的脸了吧。 ??不会游泳也就罢了,还把自己吓哭,还装失忆,关键演技这么差,骗得过谁啊? ??“好吧,我这就带她回去见褚伯伯,免得再出什么意外,你……你慎重啊。”大公主多好的人啊,对你多好啊,姐妹你醒醒,你怎么就有眼无珠了呢? ??褚蝉衣动了动嘴唇,那些劝齐予留下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出来,旁观者以为的好,对当事人来说未必就是真的好,所以她尊重小伙伴的决定。 ??见驸马发了话,褚蝉衣也没有异议,寒水对艾叶的去向不置可否,不过这件事还是要禀告公主的,该打探的还是要打探的。 ??对驸马的尊重是必须的,在外人面前给足驸马的面子也是毋庸置疑的,但她的的主子只有大公主,要始终以公主府的利益为先。 ??身为大公主的贴身侍女,寒水悄悄在心底称赞着自己,她不愧是公主府一等侍女,办事就是稳妥。 ??送走褚蝉衣和艾叶,齐予看着又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的寒水,得,把这一茬给忘了。 ??眼看着太阳渐渐西去,前厅里的客人也零零散散地结伴告辞,齐予看了寒水一眼:“不知我今晚要宿在哪里?” ??“当然是公主房里,今日是你们的大喜之日,要洞房的啊。?寒水眼含八卦,公主到时候拿下面纱,一定看呆驸马的眼,就是不知道谁上谁下。 ??齐予一听吓得睫毛乱颤,好家伙,同处一室?还洞房?当初说合作的时候可没提这一条,她是不会出·卖色1相的,所以还是先走为敬吧,这反派公主,她消·受不起。 ??“你要不要去问问公主,我…本驸马觉得此事还是确定一下为好。” ??寒水沉思,也对,毕竟公主还没提自己容貌恢复的事,好像假装断腿的事也没提,这样一寻思,她才发觉自己粗心了,还是请示一下公主为妥。 ??目送寒水离开前厅,齐予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借着想亲自给大公主准备吃食的名义,问到了厨房的位置。 ??厨房外面,楼上楼的伙计们正排成一排,准备离开。 ??齐予眸光一亮,来的正是时候,她找了个假山,把大红外衣一脱,露出和楼上楼伙计们一模一样的衣服来,然后低头涂抹一番,脸色变黑了许多,这才不慌不忙地跟上去,缀在了队伍的后面。 ??楼上楼的管事在前面带着队,一路朝着公主府大门走去,没有人发现这一行人什么时候多了一个。 ??春日的傍晚,夕阳的余晖夹着微风扑在人的脸上,送完诸位宾客,从外面请来的帮厨、杂工也陆续开始离开。 ??看着长长的队伍,齐予面露不解,这么大的门,怎么走起来这么慢,前面的人是堵车了吗,都快半个小时了,还没轮到楼上楼的人出府。 ??又过了好一会,天色已经暗下来,终于轮到楼上楼的伙计了,她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慢了。 ??大门处,有一人拿着名册高声读到:楼上楼帮厨四人,伙计十人,管事一人,共计十五人,朱管事,面白,短须,鼻有一痣,身量微胖,身高…… ??另外一人则按照所听到的,开始核对,甚至有人开始查起了人数。 ??齐予当下便急忙转身,然后目不斜视地往后走,大意了,竟然还有这么一出,太坑·爹了,不就是公主大婚吗?有必要这么严格吗? ??又不是皇帝选妃,至于吗?好像皇帝今天是来了,所以这可如何是好。 ??她心里慌乱,脚步却一刻也不敢停,万一被人看见了,多出来一个人可怎么办,估计明天的京城头条就是:驸马逃婚被当场抓了个现行。 ??眼下穿着这套衣服在公主府也可疑,大家都在排队离开,她这么到处一走,太引人注目了。 ??回到自己藏衣服的地方,看着空空如也的假山缝隙,齐予心里一慌,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八成是被公主府的人发现了,今天谁不知道那是她的衣服,发现的人肯定会往上禀报,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传到大公主那里去了。 ??大公主确实已经知道了,她看了眼满脸焦急的寒水:“吩咐下去不要声张,暗中派人去城门盯着,再安排几个伶俐的在府中找一找。” ??她还是小瞧了齐予,原以为已经谈妥了合作,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是逃婚了,若实在找不到,就只能对外称病拖上一拖。 ??大公主垂眸,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原本只是想找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是个不省心的,若是被她找到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寒水低头,都怪她,竟然被驸马支开了,呜呜呜,她又失误了,丢净了一等侍女的脸。 ??驸马最好别让她找到,不然非得…非得把人扭送到公主面前好好赔罪不可。 ??她们公主怎么这么惨,好不容易遇到个看顺眼的,竟然还逃婚了,可恶的驸马。 ??不得不说,此刻主仆二人的心思还是想通的。 ??而令她们想法一致的人,正躲在公主府的花园里,借着矮树丛的遮挡,默默等着天色彻底黑下来。 ??夜色越来越深,齐予也没有古人观天色断时辰的本事,只能估摸着大概是晚上十点多了,她悄悄躬身,朝着和大门相反的方向走。 ??按照常理推算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只要遇到墙,就爬出去,肯定能出公主府,只要出了府就好办了。 ??然后她遇到了一扇门,还有侍卫把守。 ??绕到侧面看着高高的院墙,齐予默默站定,然后陷入怀疑人生的漩涡,她低头,眼睛一亮,好在天无绝人路。 ??十几分钟后,看着被自己揭了一地的砖块,她扶了扶腰,把砖块又一层一层地摞在一起,然后踩上去,双手刚好可以扒到墙顶,借力一跃勉强爬上墙头。 ??用同样的方法翻过三道墙后,齐予欲哭无泪,怎么又是一处院子,这到底是公主府内的院子,还是别人家的院子。 ??她摸了摸红肿的手指,这古代的地砖怎么铺得这么牢,太疼了,这院墙也是,一个个的整那么高,简直就是欺负现代人不会武功啊。 ??歇了一会,齐予看着明显没有人的院子,此处应该不是公主府了吧,她心念一转,既然在是院子里,找到门直接出去不就行了,终于不用抠砖了,她可怜的手指。 ??想好后,她不再迟疑,开始找出去的门。 ??放眼望去,按照房屋的朝向,院门应该在右侧。 ??齐予借着月色小心往前走,因为精神过度集中,竟然觉得黑夜也没那么可怕了。 ??看到院门的那一刻,她差点喜极而泣,苍天啊,这日子太难了。 ??她加快脚步,一推门,紧接着尖叫一声,一声还没出来,齐予就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门外站着一个女子,手里提着一盏灯,映着熟悉的眉眼。 ??苍了个天,这不是反派大公主吗? ??齐予浑浑噩噩地站在原地,捂住嘴巴的手因为震惊或者说是因为惊吓,迟迟没有放下来,鼻子里隐隐闻到了泥土的味道,那是抠了一晚上的砖所沾上的泥土。 ??“姑娘是何人?怎么会在我的院中。”大公主眸中带笑,却不达眼底,她看着犹陷在惊吓中没有回神的人,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有个词很好听,叫自投罗网。 ??姑娘?我?不是驸马?也不自称本宫?难道不是大公主。 ??齐予不顾胸口心跳如雷,仔细看着面前的女子,眉目如画,只是神情冷淡了些,哪怕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也依然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或者说是冷漠。 ??是那个反派大公主无疑了。 ??可现在是唱哪一出,她看着盈盈站立的人,思绪前所未有地转的飞快,没带面纱,没坐轮椅,所以是想隐瞒身份? ??“我说我是不小心误闯,你信吗?”齐予嗓子发紧,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 ??大公主嫣然一笑:“我自然是信的,既然这么有缘,夜色已深,姑娘不如就在此处歇下吧。” ??齐予手指一颤,小腿也跟着颤了一下,美人一笑,便是绝色无双,她却吓得仿佛是看到了吃人的女妖精:“不了,我出来太久了,妈妈……不,爹爹该担心了。” ??妈妈呀,救命呀,这位女施主是妖精。 ??大公主静静地看着齐予,月色和灯光的交映下,女子的脸色苍白如雪,一双惊恐不安的眼睛,难得地显出一丝柔弱来。 ??她嘴角一勾,道:“听说公主府丢了只小狗崽,现在外面正找得热闹,这么晚了,万一被公主府的撞见,误以为你是那偷了狗的歹人可如何是好,姑娘还是等天亮了再回吧。” ??齐予默默握紧拳头,这黑了心的反派,竟然说她是狗崽子,简直不能忍,所谓君子报仇,一刻都不能晚,应该当场就把仇报了。 ??她眸光闪烁,心底思索着直接把大公主打晕,然后踹几脚就溜走的可能性。 ??大公主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幽幽道:“我这院里虽然没有人护着,但好在奴家会一些拳脚,姑娘不必担忧,我一定护你周全。” ??这眼神是想打人吗?倒是没听说过她的好驸马会武功,看着也是个没力气的,若真有胆子动手,她不介意切磋几招。 ??齐予的神色瞬间变了变,双腿也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会一些拳脚?一些是多少,完了,她觉得腿更软了。 ??“那就…那就有劳姑娘了,我明早再走吧。”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把敌人稳住,等大公主睡着了,她再悄悄离开就是。 ??大公主清亮的眸子眨了一下:“那就委屈姑娘和我凑合挤一挤了,这院里只有一间房子可以住人呢。”想走,想得美。 ??“不委屈,不委屈。”齐予双脚像踩在云上一样,她两眼含泪,无语望天,只有一轮孤月,连颗星星都没有,啊,好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晋江币抽奖活动:竟然没有2000晋江币的选项,哭哭哭,修改为1000,下个月再来一次(抽奖一个月只有一次) ??只要全订入V三天的章节就自动参与抽奖啦(也就是周五、周六,周日这三天的入V章节) ??看到这里的同学都是真爱,七月九十度鞠躬,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会努力的,抱紧紧~~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远坂时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 1瓶; 第22章 放下刀 ??两人一前一后正要进门, 后面匆匆传来了脚步声。 ??“公主,公主不好了,驸马她搭砖头跳墙跑了, 驸…马。” ??寒水提着灯, 冲过来一嗓子,瞪着院子里的两人, 愣在当场,驸马不是跑了吗?怎么和公主在一块呢。 ??齐予僵硬地转头, 完了,彻底完了,大公主的马甲掉了,她是被迫知道的哇, 这下还怎么装傻,天要亡我! ??大公主闻言一笑,看着齐予没什么惊讶的脸, 对着寒水道:“吩咐下去,不用找了,驸马一直在这等本宫呢?” ??“可是,驸马她搭了三道砖头……”寒水喃喃自语, 是她忙糊涂了吗?这是什么情况,驸马没逃婚?那墙边那些摞在一起的砖块都是什么鬼? ??齐予看着寒水还想说话, 忙打岔道:“对,本驸马一直在这等公主呢, 寒水你先退下吧。” ??别说了,留点面子好不好,提什么搭砖头,太丢人了。 ??寒水恍恍惚惚地走了。 ??大公主这才冷了脸色道:“本宫已经坦诚, 驸马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坦诚?这算什么坦诚?明明是被动掉了马甲,刚才还一本正经地飙演技,这会就变坦诚了? ??齐予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好渴,好像一天没喝水了,她好想继续装傻:“公主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能不能配合演下去啊,谁也不拆穿谁不好吗? ??大公主笑笑:“驸马似乎对我的身份一点都不惊讶,想必方才在门前时,一眼就认出来了吧。” ??或许从更早的时候,她就被认出来了,如此一来,那些奇怪的感觉也就说得通了。 ??齐予摇头:“不不不,我很惊讶,公主的脸和腿,是已经治好了吗?恭喜恭喜啊。” ??她早就知道,那是当然的,可是能承认吗?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大公主端详着面前的人,眸光渐冷:“驸马以为我和马御史一样好糊弄?”插科打诨有些时候有用,但要看是对什么人了,很不巧,她最不吃这一套。 ??齐予见大公主冷了神色,她心里一紧,自知无法蒙混过关,便垂头道:“好像是之前就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对外人讲的。” ??“好像?不知道驸马具体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知晓的?”她容貌恢复,双腿假装摔断的事,整个公主府只有寒水一个人知道。 ??平日里只有两人单独在一起时,她才会揭下面纱,这后院更是严禁任何人出入,每次被寒水推着到了这,她才会站起来行走。 ??所以,不可能有人知道。 ??大公主眼神凌厉地盯着齐予的眼睛,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清清冷冷的声音落在耳边,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齐予忍着心虚笑道:“或许是祖母泉下有知,让我也有了一些先知的能力,所以才一看公主就知道你脸上的伤已经好了。” ??大公主冷冷看着:“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令父是被抱养的,而你,与前国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院内一片死寂,只有大公主手里提着的灯散发黄色的光晕。 ??齐予心里越来越紧张,怎么办,总不能说自己是在书上看到的吧,这个女人太难应付了。 ??她被盯的头皮一麻,这还怎么往下编。 ??只有两个人的院子很是宽阔,齐予在大公主的注视下却觉得呼吸困难,这地太小了,有种四肢都被缚住的感觉:“这个,是隔代遗传的关系,我就知道你不懂,这个很复杂,我以后再解释给你听吧。” ??说完,齐予心虚地看向黑乎乎的地面,好家伙,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理由编得有够离谱,根本没胆子直视大公主的眼神了。 ??大公主面色犹疑,什么隔代遗传?她确实没听过,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呢? ??她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也没有独处过,更没有揭下过面纱,如果是在公主府外的话,除非是在国师府京郊的小院。 ??她曾留宿过两晚。 ??沐浴更衣自然要拿下面纱,还要脱衣服。 ??大公主一手提灯,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出来:“在京郊小院的时候,你偷看本宫洗澡?” ??“谁偷看你洗澡了,快把刀放下。”齐予险些吓哭了,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头,眼睛死死盯住压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 ??太吓人了,这刀子是从哪里变出来的,还敢再凶残一点吗? ??她见大公主没有收回匕首的意思,继续道:“公主你冷静一点啊,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不宜见血啊。” ??若是杀了我,你就是寡妇了你知道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干什么打打杀杀,还随身带着匕首,你以为你是小李飞刀啊。 ??齐予控制不住地往后退,眼底惊骇不止,这条小命总不能就在这交代了吧,说好的两大反派一起牵手作死呢?说好的活到最后才被五马分尸呢? ??这才活了几集啊? ??大公主步步紧逼,手上的匕首紧紧抵着齐予的脖子,她低声道:“谁让驸马不说实话呢?说起来若是明日就传出去本宫新婚夜就守了寡,以后怕是没人敢踏进我公主府做驸马了,倒是能省心不少。” ??齐予呼吸一滞,好瘆人,书上没说还有鬼故事情节啊~ ??她咽了咽口水:“公主哪里的话,那样别人会说你克夫的,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老实交代,全交代。”识时务者为俊杰,保命要紧。 ??大公主眉尖微扬,利落地收起了刀:“本宫乏了,夜还很长,我们进房慢慢聊。” ??她这一天委实有些困倦了,在院子里站着僵持,不如去房间里躺着。 ??见匕首被收起来,齐予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警惕起来,什么叫夜还很长,什么又是进房慢慢聊? ??她是很保守的人,没有感情基础是不可以乱来的,这反派公主不会来硬的吧,要真的来硬的,也应该是她在上面。 ??进房之后,只见大公主点燃桌上的灯便宽衣解带,只穿一身里衣侧卧在了床上。 ??齐予心头一紧,这么刺激,这么直接的吗? ??她摸了摸自己外袍上的衣带,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就怔在了原地。 ??“跪下,好好说吧。”大公主语气温和。 ??“跪下?跪哪?”齐予满脸震惊。 ??大公主冷笑一声:“当然是跪地上。”不然还能跪哪? ??齐予笑笑:“公主又说笑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就算我是女子,也不能随便对人下跪啊。”她是个有底线的人,跪皇帝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跪公主就太离谱了吧,这是她的妻啊!妻妻地位相等,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大公主不语,忽而又轻笑一声道:“若驸马跪下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晚便可睡在床上,若是不然,就睡地上吧。” ??齐予闻言一喜,她眼含期许地看着大公主道:“此话当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公主可不要出尔反尔。” ??大公主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不动声色地道:“本宫的话,自然绝无虚言。”这个人又想做什么,总觉得有些不踏实的样子。 ??“好,我就欣赏说话算话的人,今晚我就睡地上了。”齐予往地上一坐,睡床上?和二号反派一起? ??开玩笑,当然是睡地上好啊,既不用马上解释,又可以逃出大公主的魔爪,简直不要太好。 ??大公主一怔,没想到齐予会这样,这个人的行为方式当真有些天真,天真的有些怪异。 ??罢了,总归是逃不掉的,她想到这便躺下盖好被子,语气从容道:“那就劳烦驸马灭一下灯吧,事情留到明日再说。” ??齐予愣了一下,这么容易就混过去了? ??她看着已经调整好姿势,好像随时都会睡着的人:“公主,我就这么睡吗?”没有被子?干睡吗? ??大公主施施然地闭上眼睛,语气慵懒道:“不然,驸马就上床来解释给我听。”明日一早还要进宫给父皇敬茶,再不睡就真的没时间休息了。 ??齐予不语,半刻钟后,她看着明显已经入睡的人陷入沉思。 ??大公主就这么放心的睡了?难道不担心她再逃掉吗?这反派的戒备心是不是太低了。 ??又静静站了一会,她摸了摸因为紧张,心跳异常快的胸口,悄悄挪动脚步,然后小心翼翼的缓缓开门,床上的人没有醒来的意思。 ??齐予走到房外心底一松,快步朝着大门走去,这里竟然还是公主府内,肯定是爬错墙了,这次不往后走了,一直往右走试试。 ??推开院门,只见灯火通明,寒水带着一队侍女守在外面:“驸马,您要去哪?” ??齐予嘴角一抽,笑道:“这么晚了,你不睡吗?”这丫头是不是跟她有仇,怎么感觉这么碍眼,到哪都能碰到。 ??寒水一脸乖巧道:“主子不睡,奴婢哪有先睡下的道理,等驸马歇息了,我们这些人才敢轮流去歇息啊。” ??众目睽睽之下,齐予挺直了身子,一脸坦然道:“你做的不错,我和公主也要歇下了,只不过房间里的被子不够,她让我出来拿两条进去,嗯,那个新婚之夜,弄脏被子在所难免,所以要多备两条。” ??她可真机智,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是睡在地上,不然,堂堂驸马的脸面往哪搁。 ??作者有话要说:  齐予:我这运气,呵呵,真好,太好了。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远坂时臣、黎墨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法海追许仙去了、封影羽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qpal闲鱼 2个;陆离、远坂时臣、小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封影羽 3瓶;温酒、阿猪猪 1瓶; ??我是一个有点矫情的人,忍不住想再说一遍感谢支持,评论真的很暖,我很感激(捂脸) 第23章 楼上楼 ??夜凉如水, 齐予抱着被子又悄悄摸摸地回了房间。 ??等到房间里终于静下来,床上的轻轻侧了个身,面朝里面。 ??大公主睁开眼睛, 想跑, 寒水只要不是个傻子,就知道叫人在外面守着, 她嘴角轻勾了一下,这才缓缓睡去。 ??清早, 大公主悠悠醒来,见时间差不多该进宫请安了,便坐起身。 ??她猛然想起什么,往地上瞧去, 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子正睡得香甜,是她选出来的驸马啊。 ??“寒水,伺候驸马沐浴更衣, 随本宫去见父皇。” ??早就候在外面的寒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进来,而是隔着门笑道:“公主且安心和驸马再睡会,宫里传了话,陛下记挂着您的身体, 免了行礼。” ??皇帝一方面心疼女儿是真,另一方面不想看到齐予让自己糟心也是真, 这个驸马,以及国师府, 女儿亲自挑选的亲家,着实让人开心不起来。 ??自皇后生下孩子故去以后,后宫一直无主,那些嫔妃也受不起大公主的一杯茶, 所以干脆免了今日的请安。 ??大公主眼底微凉,这种本贴身为一个普通的爹爹,或许是好事,但若是皇帝,那就是在告诉别人,公主府被冷落了,父皇到底还是对这桩亲事不甚满意啊。 ??这时,齐予也醒了,她顾不得别的,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赶紧把被子收起来,免得被寒水那丫头看到,显得自己这个驸马没有地位。 ??大公主看着她忙碌,驸马有时候是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但有时候脸上又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还是个在乎面子的。 ??大公主见她把被子收好,已经没了睡意,便戴好面纱:“进来吧。” ??齐予规规矩矩地站在床边,这样应该没问题吧,昨晚的事似乎也暂时混过去了,希望这个二号反派不要再想起了,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寒谁进来就看到了杵在床边的齐予,她眼睛猛地睁大,这……这么刺激吗?驸马和公主昨夜是直接在地上……还真是恩爱啊。 ??齐予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寒水忙收回自己的视线,还有正事要禀报呢:“昨夜派去丞相府的人回来禀报说,那位西岛国的二公主半夜跳墙跑了,如今去向不明,公主咱们要找人吗。” ??“本宫记得你昨日说,那西岛国的二公主是驸马的朋友?” ??寒水点头:“正是。” ??“既然是朋友,驸马可知她去了哪里?”大公主看向一旁。 ??正努力降低着自己存在感的齐予:“…”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她跑的,谁让你们不把人盯紧的。 ??看来丞相府的院墙不怎么高啊,和公主府一比,这守卫差远了。 ??“我不知。” ??大公主继续盯:“驸马昨夜不是说什么隔代遗传,从前国师那得到了一些先知的能力吗?不如就从你的这位朋友开始,给本宫看看她去哪了?” ??西岛国的二公主既然出现在了京城,于情于理都应该好好招待,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引起两国争端怎么办。 ??大公主思索着,原本是没有头绪的,可是她的驸马说两人是朋友,这次她倒要看看齐予又怎么糊弄过去。 ??隔代遗传?您记性真好。 ??齐予脸色一白,完了,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她哪知道那个女主会去哪? ??书上怎么说的来着,女主原本落水后被是被二皇子直接带去了王府,所以这是剧情的不可抗力吗? ??女主还是要和男主相识? ??她默默吸了一口凉气,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派人去二皇子那边盯着怎么样,或许能找到人呢?” ??大蒜头二皇子?寒水一愣,但见公主没有说什么,便应下来:“奴婢这就派人去盯着。” ??“带驸马去沐浴,再换身干净衣裳。”大公主看着齐予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驸马,请随我来。”寒水点头,心道是不是也要安排人伺候公主沐浴呢?她是一个贴心的侍女,昨夜房花烛夜,看驸马这模样就知道一定没少折腾,哎,年轻人不知道节制啊,也不知道谁上谁下? ??齐予跟在一侧,看着这丫头脸上一会笑容诡异,一会面红耳赤,吓得她心惊肉跳,这丫不会精·神有问题吧,公主府里有正常的人吗? ??大公主洗漱好坐到轮椅上,一路来到书房,皇弟吗?驸马为何会认为西岛国的二公主会去二皇子府? ??这个人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那所谓的先知之能又是真是假? ??看来自己这个驸马身上不简单啊。 ??不简单的齐予正泡在热水里,舒畅得简直像大喊一声,她根本没有什么先知的能力,顶多算是拿着剧本,可是手握剧本也没用。 ??因为书上记载的除了百钺亡国的走向,更多的都是在写男女主可歌可泣的爱情。 ??可是为了爱情出卖自己的国家,甚至把百姓的生命当儿戏,齐予默默摇头,这样的冲昏头脑的感情,恕她不能苟同。 ??正想着,肚子一阵打鼓。 ??好像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她堂堂驸马,好好的活人差点就要被饿死了,呜呜呜。 ??好不容易填饱肚子,大公主那边就来人找她去书房。 ??齐予心里一慌,又来了,这个反派是没事干了吗,一直揪着她不放干嘛,怪不得最后会输给二皇子,这简直就是不干正事。 ??书房里,见人到了,大公主微微抬眸:“有人要求见驸马,说是楼上楼的东家。”说完便盯着齐予的神色。 ??齐予一怔,什么楼上楼的东家,她听都没听说过。 ??“那我要去见吗?” ??大公主声音含笑:“驸马不认识她?” ??齐予呼吸微乱,这该死的、熟悉地,令人压抑的语气,她如果认识还会这样说吗:“不认识。” ??大公主抬眉:“楼上楼乃是百钺第一大酒楼,分店遍布各府各县,如今的东家姓宋,名青沂,年六十八。”说到这她语气一顿“其生父乃是前朝七皇子。” ??据说当年前朝太子与七皇子勾结她的祖父,也就是当时的礼王,一起谋反未果,最后两位前朝皇子被诛于宣德门,祖父也被废。 ??后来女皇周十六不计前嫌,把如今的皇帝养在膝下,悉心教导,甚至许以皇位。 ??至于七皇子,被后来的帝师李锱平反,七皇妃因此没有被追究责任,后来更是把楼上楼交给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如今的宋青沂。 ??若齐予真的是前朝太子的后人,那么这两人的关系就耐人寻味了。 ??齐予神色不变,书上似乎也提过几句那场宣德门事变,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那依公主所见,我该去吗?” ??“去。”大公主轻轻吐出一个字。 ??半个时辰后,齐予坐在楼上楼的雅间里,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眼皮急跳。 ??“少主,幸好您安然无恙,属下们的心一直都提着,生怕您有什么意外。” ??齐予坐直身子,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见楼上楼的东家吗?怎么又和前朝这伙人扯在一起了,想起大婚前与公主的约定,她佯装镇定道:“这次寻我所为何事?” ??怎么感觉这个人直接就把她当主子了,难道郭师府护院师傅没告诉他们自己还在考虑要不要入伙吗?还是说护院师傅善作主张替她应下了? ??少年抬头:“回少主,公主府把守甚严,属下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至于楼上楼的掌柜,我们已经替你约好了,只要获得楼上楼的财力支持,复国指日可待。” ??这是下策吗?这简直就是没长脑子,齐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边以楼上楼的名义一求见,人家大公主就把你的打算都搞清楚了。 ??她这会有些明白原主这大反派,最后为什么会死无全尸了,身边全是这种猪队友,想死得好看一点都难。 ??“所以不是她约了我,而是你们替我约了她?” ??“少主,您应该叫宋夫人一声姑母,虽然她不知道还有您这个侄女,但只要表明身份,宋夫人就一定会相认的,待复国之后,她就能尽享公主之尊啊。”少年面色笃定。 ??齐予又是一个白眼,她要不是吃了二十年的大米饭就信了他的鬼话,到头来人家连她是哪根葱都不知道,这伙人是哪里来的自信去约人的。 ??她恨不得现在拔腿就跑,太坑了,和这伙人混在一起,哪天被坑死了都不知道。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少主,宋夫人马上就到了,您为何要走?”少年面色不解。 ??废话,连认识都不认识,上来就是,我要谋反,你一起吗?还不得当场就被人给扭送到官府啊! ??她可不认为坐拥这么多财富,已经六十八岁的宋青沂会和这帮人一起冒险,有那么多钱留着安享晚年不好吗?为什么要给这么一群不靠谱的人,去做那种会掉脑袋的事。 ??齐予都懒得解释,她不是原主,才不会陪这伙人一起发疯,谁知刚站起来,敲门声就响了。 ??少年面色一喜:“一定是宋夫人来了,长老们没有料错,她一定会来见少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看评论区,有点受宠若惊~(改个错字) ??既然大家都想看加更,我当然万分乐意,刚出炉的加更来了,感谢支持,抱紧紧~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lanc、把药还我 5瓶; 第24章 看前程 ??齐予神色一动, 又坐了回去,万一这个宋青沂就是个糊涂的呢?或者说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与其让敌人暗中勾结, 倒不如她来试一试假意合作。 ??不管怎么说眼下也跑不掉了, 既然和大公主达成了合作,不如就好好演下去, 待日后公主府的人放松警惕,再找机会开溜。 ??少年去开了门, 迎面进来一个清瘦的人,虽然年过六十,但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上下,保养很好, 精神也不错。 ??宋青沂身边还跟着四个丫鬟,外面还站了几个护卫模样的人。 ??她挥挥手,丫鬟们垂头候在了门外, 少年一看也识趣地出了门,把房间留给了齐予和宋青沂两个人。 ??“阁下便是齐驸马?” ??齐予点头,原以为是个好应付的婆婆,没想到是个看起来气势逼人的阿姨, 这反客为主地架势,能傻乎乎地出钱捧别人做皇帝? ??宋青沂面色复杂:“不知驸马找民妇一事, 大公主可知情?” ??大公主?这个阿姨的脑回路有点奇怪,她怎么跟不上?按常理, 这种事情,当然要瞒着大公主啊,可惜的是,她这次来就是公主的意思。 ??齐予轻咳一声道:“公主自是不知情的, 不知您是否知晓你我的身份?”真捉急,她不擅长做卧底啊,这话该怎么套才好。 ??谁知宋青沂一听,便面色不悦道:“知道你不是狐假虎威便好办了,驸马以后莫要再来相扰,不然我楼上楼也不是吃素的。” ??狐假虎威?谁是狐?谁是虎? ??齐予指了指自己道:“你说我狐假虎威?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认吗?她好像一点也不奇怪,是个有脑子的就不会跟着胡闹。 ??也不知道原主当初是怎么说服这位大佬入伙的。 ??宋青沂凝眉:“民妇不敢,驸马还是收起你那些狼狈为奸的打算,安安生生过日子,免得今后人头不保。” ??狼狈为奸!这个阿姨的嘴巴好厉害,刚才还说她是狐狸,一眨眼就是狼狈之流了。 ??齐予不吭声了,心气不顺,这阿姨真厉害,骂人不带脏字啊。 ??宋青沂眉毛拧了拧,那些劝人回头的话都堵在了嘴边,她有些心烦,索性不再理会,起身就准备走:“既然无事,民妇就告辞了。” ??齐予见她要走,有些措手不及,阿姨你办事情这么雷厉风行的吗? ??这么大的事,就不能坐下好好聊一聊吗? ??眼看着人就要出门了,她忙低声喊了一句:“令尊是前朝七皇子?你是我姑母吗?” ??宋青沂顿住身子,片刻后她头也不回地,严声道:“民妇祖上乃是九曲县桃花庵镇人士,从未听说过什么七皇子,也不曾有过别的亲戚,若驸马再胡言乱语泼脏水,咱们就官府见吧。” ??说罢,她就快步走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恶狗在追一样。 ??齐予气结,不过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情,看宋青沂的态度,恨不得撇得干干净净,是断然不会和前朝这帮人掺和的。 ??所以原主那个大反派被五马分尸就太正常了,没有金钱支持,就靠一帮乌合之众能成事吗?怕是连着收成的几队士兵都打不过,还想着打到皇帝那里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跑了一趟是无用功,齐予准备打道回府,看着跟在身后,好似寸步不离的少年,她皱眉:“你跟着我做什么?” ??少年又赶紧往地上一跪:“回少主,长老们说公主府戒备森严,难以求见您一面,所以让属下随你一起进公主府,表明上是服侍您的小厮,实际上做个传话的人。” ??这样一来,今后长老们和少主联络起来就方便了。 ??齐予睨了他一眼,建立联系吗?也不是不可以。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忙道:“长老说既然跟了少主,属下以后就是少主的人了,求您赐名。” ??齐予听得牙酸,什么你的人他的人的,万一被人误会了怎么办。 ??她揉了揉眉头,起名?大公主的侍女叫寒水,那么……春风?好像有点太随便了。 ??“以后你就叫寒风吧。” ??“寒风谢少主赐名。”少年,哦不,寒风抬头,一脸的感动。 ??齐予眉毛一抽,这只是个被那伙人洗脑的无辜少年啊,要淡定,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是随着离公主府越来越近,她忍不住一点点地心虚起来,没跟大公主说就带了个人回来,还是前朝那伙人的眼线,一会见了面,不会挨打吧。 ??楼上楼那个阿姨说得对,她是个狐狸,因为大公主就是那个老虎啊,还是个貌美又凶残的母老虎,温和?不存在的,哪个温和的母老虎会随身带着刀子? ??回到公主府,齐予被寒水带去了后院。 ??推开门就见大公主躺在长椅上小憩。 ??女子听到动静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过来,身上的薄被滑落了一半,春风吹起额间的几根黑发,没有完全清醒的双眸里透着一丝茫然。 ??和平日里那个精明又吓人的大公主判若两人。 ??齐予看呆了一下,脑子里马上响起警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是个能要人命的反派,快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后,她想起跟着自己进府的寒风小少年,心里更虚了,一会真的不会挨打吧。 ??“驸马回来了?” ??语气平常随意,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齐予莫名地觉得心里放松了不少,她笑道:“嗯,回来了。” ??大公主听到她的声音,眸光清明了一些:“可有收获?” ??齐予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才道:“带回来一个人,是前朝那帮人安插进来负责传话的。” ??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个没有灵魂的工具人。 ??“哦?驸马安置就是。”大公主坐起身,把被子一折,寒水就凑过起抱走了。 ??一个传话的人,平时盯着点就是了,也方便了掌握那群人的消息。 ??齐予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大公主还是挺通情达理的:“那就让寒风跟在我身边侍候吧。” ??“寒风?”大公主挑眉,是个不错的名字。 ??齐予摸了摸鼻子道:“你说巧不巧,这小伙子的名字跟寒水还挺配。”这么没水准的名字,绝不是她起的。 ??“小伙子?”大公主面色一顿“本宫给驸马安排个侍女侍候左右吧,至于寒风,平时就让他在前院看门吧。” ??毕竟男女有别,整日跟在驸马身边,时间久了,万一不安分,少不得会惹出事来,还是挑个伶俐的侍女跟在身边比较方便。 ??大公主说完站起身来,春日的阳光真好,这么小睡一会,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 ??齐予点头应下,心底默默对寒风说了声对不起,你少主我也是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你就在前院好好看门吧。 ??隔日,二皇子那边有了动静,说是驾车出府,结果惊了马,险些撞上一个女子。 ??听完寒水的禀报,齐予看向大公主:“那个女子是我的朋友?”那个西岛国来的二公主? ??看来女主和男主是真的有缘。 ??寒水手脚比划着道:“驸马真是神机妙算,没想到在二皇子那真的找到了你的朋友。” ??大公主颔首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是神机妙算,就是不知道这神机妙算是天意,还是人为? ??也不知道皇弟是否知道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知道了又会怎么做? ??若是禀告父皇,让那位西岛国二公主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还好,若是自此没了消息,事情就很耐人寻味了。 ??而她这个神机妙算的驸马,也不知在里面担当了什么角色。 ??齐予又心虚了,去他的神机妙算。 ??自己挖的坑,含泪也要填上。 ??她略一迟疑,佯装淡定道:“那是自然,只可惜祖母这隔代遗传有些问题,我只是偶尔能勘破一些未来事,大多数时候都是不灵的。” ??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这个谎总算圆回来了,老话说得好,这做人啊就是不能撒谎,不然圆不回来就惨了。 ??大公主莞尔一笑道:“不若驸马现在就给本宫看一看,也试一试你那先知的能力灵不灵。” ??时好时坏是吗?有意思,如果不是见过了这个人插科打诨的本事,她就真信了。 ??齐予控制不住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晚了,被赶鸭子上架了,她眼神闪烁道:“不知公主要看什么?” ??“看前程。”大公主站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齐予。 ??寒水见此,得了,人家小两口又要恩爱了,她就不在这碍眼了,便悄悄退了下去。 ??看前程! ??齐予抿紧嘴唇,眼神不安地眨呀眨。 ??这个她知道,书上说了,反派大驸马被五马分尸后,大公主起兵失败,被二皇子当场拿获。 ??下场是什么来着,死无全尸?凌迟处死?好像都是一个意思。 ??可是这种话能说吗?她敢说吗? ??春风拂面,明明暖意融融,齐予的心却哇凉哇凉的。 ??大公主见面前的人看着看着就出了神,她一步一步靠近,和齐予仅有一尺之隔:“驸马?本宫的前程如何?” ??两人站得极近,春风又起,鼻尖掠过似有若无的冷香,齐予回过神来,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惊得后退两步。 ??大公主没有再靠近,淡淡道:“驸马可有看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一,很忙很忙。 ??暂停更新一天,周二不见不散,抱紧紧,我会补回来的~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黎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an 18瓶;暖雨Li、翎煦 5瓶; 第25章 看姻缘 ??齐予心头一沉, 这不是第一次面对大公主的的问题,自相识以来,许许多多的问题, 她每次都回答得要么言不由衷, 要么顾左右而言他。 ??只有这一次,她真心的想回答这个问题, 劝大公主放下对皇位的渴求,不要与二皇子为敌, 那样或许能保住性命。 ??可最后皇位到了二皇子手里,却是国破家亡,那如果不交呢?书上说了,驸马复国失败, 大公主起兵失败,不过是多了两条死无全尸的人命而已。 ??齐予向前两步,深深地看着大公主,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 ??她又靠近一步,嘴角的苦笑还没升起就化为略显轻佻的笑容:“我看到大公主与我举案齐眉,同生共死。”可不是一起死了吗? ??“本宫问的是前程。”大公主凝眉后退,她问的是前程, 齐予答的是什么?姻缘? ??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这个人果然是在骗她。 ??意识到这一点,大公主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她的好驸马不仅和西岛国公主有牵扯,还有可能与二皇子也存在着某种联系,不然又怎会料定那个女人会出现在皇弟身边呢? ??齐予没有忽略大公主眼底的恼怒,但她却不想把真相说出来, 这个时候与以往那种怕死的感觉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心里本能的不想把那个真相说出来。 ??“可我只看得到公主的姻缘啊。” ??大公主气结。 ??这语气还委屈上了,合着是她强人所难了。演戏演了这么久,第一碰上对手了。 ??“驸马做得很好。” ??齐予不语,只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有明晃晃的笑意。 ??大公主深呼吸一下:“本宫累了,你去前院吧。” ??齐予面露惊讶,是她说谎说得太逼真了吗? ??她虽然打定主意要装傻到底,却没想到大公主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了这个问题。 ??入夜,齐予被安排在了前院就寝。 ??寒水安顿好一切,看着一俩自得的齐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公主让驸马住前院来,您就这样答应了?” ??齐予坐在桌边,面露不解:“不然呢?”难道还要死皮赖脸地住在后院,她可没有喜欢睡地上的习惯,还是自己一个屋,一张床来得舒服。 ??“这才新婚第二天,驸马就失宠了,您就不着急?”寒水无语,这驸马就不能长点心吗? ??谁家新婚燕尔,第二天就分房睡的? ??齐予看着神色担忧的寒水,内心也郁闷了,什么失宠,这话说的,她们只是合作关心好吗?什么新婚燕尔,这个丫头莫不是忘了。 ??当初和大公主谈合作的时候,寒水也是在场的,怎么就新婚燕尔了,还失宠,说话能正常一点吗? ??“别瞎寻思了,这是本驸马的意思,公主也是同意了的。” ??寒水瞪大眼睛:“驸马您怎么能这样呢?我们公主好不容易才看你顺眼了。” ??呸。 ??这是人话吗,齐予恨不得把这丫头的脑瓜子掰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算了,公主府本来就没几个脑子正常的,可还是好气。 ??她横了寒水一眼,道:“本驸马瞧着公主不顺眼,赶紧别打扰我休息。” ??寒水一双眼睛瞪了又瞪,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虽说公主身份尊贵,可驸马到底是主子,她一个侍女本就不该多嘴。 ??但寒水到底是大小就陪着大公主长大的,说是主仆,却情同姐妹。 ??她没有再与齐予说什么,转头去了后院。 ??驸马说看主子不顺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在主子那说什么难听的话。 ??她还是去看一下为好。 ??等看到大公主心情不错的在练字,寒水心里又是一堵,得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大公主见她来了,便放下笔道:“皇弟那边可有消息?” ??“那西岛国二公主进了府去就没再出来,二皇子那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他是否知晓此女的什么。” ??那个大蒜头二皇子向来是个心黑的,就算知道了,也未必会老实禀告圣上,说不定还会借机生事。 ??想到这,寒水心里也不是滋味,明明是亲姐弟,公主待二皇子向来亲厚,可那个大蒜头就跟养不熟的白眼狼一样,越长大越喜欢和公主对着干。 ??把一起长大的情分都给一点点地磨没了,主子却还心软,总盼望着弟弟能懂事。 ??大公主一叹:“西岛国的二公主出现在京城不是小事,褚丞相明日早朝应该会派人禀告父皇,到时候皇弟他就知道了,只希望他能知道轻重,莫要为了一己之私,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嘴上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明白是不可能的。 ??从几年前被刺客一刀划破脸开始,她就知道皇弟的心里已经没有她这个姐姐了。 ??从前跟在她身后的弟弟,为了皇位,已经学会怎么偷偷地拿刀子在背后捅公主府了。 ??“是。”寒水低低应了一声。 ??次日,丞相府果然派人通了消息,而二皇子在朝堂上保持缄默,没有提及敌国二公主正在他府里的事。 ??三朝后,二皇子回到王府就召了李川连来,没想到昨天那个姑娘竟然是西岛国的二公主,若是能成为助力,他对上大公主就更万无一失了。 ??府中的谋士,父皇安排的臣子,他都信不过,唯一信得过的就是自己这个伴读。 ??只是想起李川连的性子,二皇子心里也有点打鼓,这个伴读虽然忠心,却和李氏一族那些老顽固一样,认为国事为大,和敌国公主牵扯到底是有一点冒险了。 ??李川连听完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与敌国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看着二皇子的神色,他犹豫了:“事关重大,这个二公主万一靠不住,对我们来说就是天大的麻烦,殿下还是慎重些。” ??二皇子见他面色犹豫,便趁机道:“川连可还记得,你说过一个人的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君者要善用臣子的好坏,只要我们小心些,不管她可靠不可靠,有用处就是一步好棋。” ??李川连点头,李氏祖训有云,为人君子,才能平平者可结交,为人不义,才能过人者亦不可交。 ??他一直对这句话不能苟同,而二皇子在这一点上是他的知音,一把刀是好是坏,要看拿刀的人怎么用,所以有用最重要,人品次之。 ??“既如此,便不要挑明身份,先假意待之,日后再借机利用。” ??李川连虽然心里犹豫,但脑子里想的一直是不管别的,首要任务是让二皇子夺得皇位,然后他的才华和抱负才得以施展,才能流芳千古,不然一切都是无用功。 ??二皇子面色一喜:“本王也是这么打算,只是把她留在王府也不安全,不若我们暂且以朋友待之,好好把人安顿下来。” ??他倒是想把人留在王府,只可惜那个女人不愿意。 ??二皇子想起艾叶的面容,脸上少有的有些发烫,他是皇子,哪怕有心也要先压着,待到登上皇位,娶一个敌国公主根本就不算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川连应下来,这事确实不宜让王府的人来办,他来安排比较稳妥。 ??而艾叶,本来就担忧落脚之处,有人愿意出钱出力帮她隐瞒身份,求之不得。 ??虽然二皇子没挑明,但她又不是傻子,既然见过了百钺的丞相,自己的事定会被拿到朝堂上去说。 ??这个二皇子有意思,假装不知不说,还帮忙隐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正好可以应承下来,接近一国皇子,比从任何途径得到朝堂上的消息都快,更何况这个皇子还有意交好,送上来鸭子,不吃是傻子。 ??李川连的动向没有瞒过公主府的眼线。 ??听到消息后,大公主若有所思:“去把驸马找来,本宫想知道她对自己的好朋友到底是什么态度。” ??寒水领命去了,回来的时候却还是一个人。 ??“驸马带着寒风出府了。” ??大公主一愣:“派人跟着了吗?” ??“没有。” ??寒水原本是安排了人盯着国师府和齐予,可是大婚后,公主就把盯着齐予的人都撤了回来,只留国师府那边的继续盯着。 ??想想也是,都成亲了,又逃婚未果,看驸马也算配合,所以当公主说不必时时盯着,她就没有再安排人。 ??她看着公主有的表情,主子这是忘了? ??大公主确实忘了,不过很快又想起来,好像是自己吩咐的,她顿了顿道:“盯着就不必了,不过还是要安排几个功夫好的人跟着,远一点跟着保护驸马的安全就可,不必瞒着她,算了,还是提前跟她说一声为妥。” ??她想了想,任何人都是不喜欢被别人跟着窥探行踪的,语气埋下这不必要的猜忌,不如一开始就挑明。 ??她们虽是合作关系,却彼此没有信任,如此安排最平常不过。 ??大公主垂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闷,大概是因为又想起她们之间除了合作之外还有一层关系,只是身在皇家,有些东西注定是奢求不到的。 ??她想起齐予,原以为是个草包,没想到是个不好拿捏的,只希望她们不要走到对立面,不然哪怕对方是她的驸马,也绝不手软。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补昨天~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墨玖琦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0228042】 20瓶;青衫覆雪 10瓶;释义 3瓶; 第26章 回门礼 ??齐予出门不为别的, 因为今天是大婚的第三日,虽然在现代也没有结过婚,但活了二十年也知道三日回门。 ??看公主府的架势, 很明显是没有那个意思了。 ??亦或许在皇家, 并没有驸马回门的规矩。 ??可是想起李妈妈,齐予心里憋闷了一个早上, 还是带着寒风上街买东西了。 ??成亲前,齐父给了她三百两银票, 大概是国师府真的很穷,就靠那一点俸禄撑着,所以之前放在李妈妈那里的月钱,一共只有三百五十两。 ??齐予心里想着自己今后要出京的事, 少不了要花钱,所以能省一分是一分。她不准备给别人准备礼物,只想给李妈妈买件首饰。 ??寒水带人出来找的时候, 就见齐予带着寒风进了一家银饰铺子。她盯着驸马的头上、手上,似乎是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 ??待齐予进去后,她想了会便直接带人跟了进去,直接打照面道:“驸马。” ??齐予一怔, 不知道为何会在这里遇到寒水,按理说这一般的小银饰铺子, 公主府的侍女应该不会来这里买东西才是。 ??待看到两个侍从打扮的人后,她扬了下眉道:“还真是凑巧啊。”是跟踪吗?心里的怀疑刚闪过, 就见寒水朝那两个人招了招手。 ??“这是府上的侍卫,功夫了得,主子吩咐了让他们以后跟随驸马左右,保护您的安全。” ??公主说了, 直接知会一声,不必瞒着。 ??齐予面色一僵,倒是没想到寒水这么直接,不过她也理解,原本心里的那一点不适,在寒水直接挑明后,反而好受了些。 ??“有劳公主费心了,我今日要回国师府,可能要晚一些回去,你代我跟公主说一声吧。” ??寒水看了眼齐予手里的银簪子,女子样式,上面雕了几朵花:“相较于花,公主更喜欢竹子。” ??齐予见她盯着自己手里的簪子看,瞬间明白了这小丫头的意思,她没好气地道:“不是给公主买的。” ??都不陪她回门,还要破费银子,想什么呢? ??寒水不敢置信地盯着齐予,不给公主买?难道是买给自己的,可是这品味也太那啥了吧,这簪子看着怪丑的。 ??但身为一个机灵的侍女,她知道有些话要反着说:“驸马戴也是极好看的。”国师府这么穷得吗?回去要不要提醒公主给驸马准备一些首饰呢? ??虽说驸马平时没那爱好,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不戴,藏首饰盒里经常拿出来看看也是开心的。 ??就像她自己,因为练武不能随心所欲地戴一些首饰,但公主赏的、自己买的,存了一匣子,没事拿出来摆桌子上看一遍,心情都会好很多。 ??齐予看了眼寒水,又看向手里略显古朴厚重的簪子,只雕了几朵淡淡的梅花,她下意识地解释道:“也不是给我买的,是……。” ??谁知道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难道是给别的姑娘买的。” ??寒水稀奇地盯着齐予,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没看出来啊,驸马心里竟然还惦记着别的姑娘,他们可怜的公主,这次是真瞎了眼了。 ??齐予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别的姑娘,她看着寒水上下打量的神色,心里一堵,也明白这小丫头在想什么了。 ??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买给李妈妈的。” ??寒水哦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就回去复命了。 ??至于驸马说给李妈妈买簪子的事,作为一个合格的侍女,当然要告诉主子。 ??至于主子信不信就不是她的事了。 ??画本子上都说了,小两口间就是要多关注一下彼此,最后再生点什么误会,拈酸吃醋,然后才能你侬我侬。 ??大公主听完道:“你说驸马是要买簪子回国师府,送给李妈妈?” ??寒水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对,驸马就是这样说的,主子您说她到底是不是卖给李妈妈的?” ??还是买给写的小姑娘的?当然后面这句话她不敢说。 ??大公主沉思片刻:“备车,去库房挑几样适合送给国师的礼物。”随后她又道“再给李妈妈挑几样精巧的,多备几辆马车,随本宫去国师府。” ??寒水似懂非懂地应下来,去国师府看驸马到底是给谁买的簪子是正常的,不过给国师和李妈妈准备礼物是什么道理,要知道公主府库房里的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主子这一出手就是几件几件的,为了一个确认一个银簪子,搭上这么多宝贝太不值了吧。 ??大公主手指微动,轻敲着椅背,这次倒是她疏忽了,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去国师府也不晚。 ??公主府一行几辆马车,又有那么多护卫跟着,走在街上很是显眼。 ??待马车到了国师府,大公主看了眼寒水道:“下去跟门房说,本宫随驸马回门,记得声音大点。” ??国师府的宅邸所处的位置在京城算不上繁华之地,但离皇宫近,临近的都是朝廷官员,大多都是由皇帝赐的宅子。 ??寸土寸金不说,也不缺热闹。 ??寒水一嗓子出去,路过的行人,以及左右邻居都听到了,乖乖,这大公主和驸马真是恩爱,竟然肯屈尊降贵陪驸马来行回门礼了。 ??刚回来就被李妈妈抱在院子里一通哭的齐予也听到了。 ??她看了眼受宠若惊的齐父,不由得失笑,这反派还真是喜欢做戏,不过这场戏,她也很乐意演就是了。 ??看着公主府一件一件抬进来的礼物,齐予更乐意了,第一次觉得大公主喜欢做戏给别人看是个不错的优点,嗯,可以继续发扬光大。 ??回去的时候,齐予站在一排马车后面不知道该上哪一辆,正在上马车的大公主动作一顿:“驸马与本宫共乘。” ??寒水撇嘴,不过随之又孩子气地笑了起来。 ??公主想和驸马独处是好事啊。 ??上了马车后,齐予看着坐在一侧的大公主,规矩地坐在了另一边。 ??大公主看她小心谨慎的动作,笑了笑道:“驸马今日想回国师府应该提前跟本宫说一下的。” ??或许是因为空间狭小,大公主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要温软一些,齐予抬眸一看,对上一双含着明媚笑意的眸子。 ??她心里一慌,面上却不以为意:“说了,公主就会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略短,下一章加长,明天见~ 第27章 昏过去 ??大公主目光不转, 轻描淡写地道:“本宫来了。” ??她从前是一个重亲情的人,因而不能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可是现在……光有野心也是不行的。 ??马车缓缓在街上行驶着,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 里面的光线也变得昏黄。 ??齐予总觉得大公主这句“本宫来了”意有所指,可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大概就是这反派对于做表面功夫很热衷。 ??她这边还在想着,大公主却又想起了什么:“有一事要劳烦驸马跑一趟, 本宫的腿该好了,所以你要去请一个能接骨的神医来。” ??齐予疑惑地问:“公主的腿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去哪找神医。” ??这个反派又在想什么,话里话外怎么都奇奇怪怪的,而且请大夫的事派谁去不行。 ??似是看出了齐予眼底的疑惑, 大公主笑了笑:“神医已经找好了,驸马只需跑一趟就可,只有这样, 别人才能感动于本宫与驸马之间可歌可泣的感情啊。” ??齐予眼皮一跳,听得膝盖发软,什么可歌可泣,她有些不解地道:“我不明白, 为什么公主非要营造一种我们情深意切的假象来?” ??这有什么深意吗?还是单纯的喜欢做戏?身为一个二号反派,能不能去干点正事啊。 ??大公主深深地看着她, 沉默了一会才道:“知道什么叫‘无欲则刚吗’?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往往都是没有什么弱点的, 敌人也就更加谨慎,更喜欢躲在暗处,也更难对付。 ??所以本宫需要一个软肋,一个能让敌人以为抓到我弱点的软肋, 如此他们才会大意,也更容易露出马脚来,甚至在重要的时候,无所顾忌地把厮杀摆到明面上来。” ??话音刚落,马车的车轮好像磕到了什么,她们两个人的身子都朝着右边倾斜了一些。 ??齐予倚着车壁,伸手想扶住大公主歪过来的身子,手刚动了一下,她想起方才听到的话,便顺势把人搂住了。 ??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公主表情错愕的脸,心气不顺道:“所以,公主一开始就把我当成了诱饵 。” ??太气人了,亏她偶尔还因为自己被维护感动一下,就像今天,听到寒水高喊着大公主来行回门礼,看着一件件礼物抬进国师府时,多多少少都是有一点触动的,哪怕是做戏呢。 ??结果,她还是高估了这个反派的良心,竟然比做戏还过分,直接把她当成迷惑敌人的诱饵了,这是人做得事吗? ??大公主先是因为齐予大胆的行为愣了一下,耳边听到带着恼怒之意的质问,她没有起身躲开,反而翻了下身子,借力把齐予压·倒在马车上,两人一上一下对视着。 ??现在换她居高临下了。 ??大公主眉梢轻扬,低声道:“本宫一开始就决定选一个各取所需的驸马,那个人是谁并不重要,不过你也不必害怕,本宫既然把你当鱼饵,在大鱼上钩前,自会保证鱼饵的安全。” ??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大公主,齐予更气了,她深吸一口气,呸,都是这个女人身上的熏香味。 ??齐予抬手想翻过身去,就被大公主眼明手快地抓住了手腕,两个手腕都被禁锢住,挣扎了一会也没反压·回去,她脸一黑,一字一句道:“若是等大鱼上钩了,我这鱼饵是-不-是-就-被-鱼-给-吞-了。” ??大公主随口道:“这就要看本宫的心情了。” ??“你……麻烦公主起开,鱼饵有自觉,不想跟尊贵的大公主在这马车上翻云覆雨。”齐予心里复杂不已,本来身为大反派本身,她以为自己和这个二号反派至少是合作关系,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勉强还是有人权的。 ??没想到真相来得这么惨烈,她就是个鱼饵,跟蚯蚓一个地位,去他的人权,去他的合作关系。 ??大公主耳根一热,这登徒子在胡言乱语什么,她下意识地松手,随后又紧紧压住:“你是本宫的驸马,有何不可。” ??她心里算了一下时间,应该很快就到公主府了,再坚持一会就直接下马车了。鉴于这个人之前大胆搂住她的行为,还是不松手为好,万一自己被反·压回去,有失公主之尊。 ??齐予气极,仗着会武功了不起啊,她看着神色坦然的大公主,马车微微颠簸,两个人的身体不可避免的mo ca接·触着。 ??心里不由得思索着,当反派不要脸的时候该怎么办,身为一个现代人,呵呵,答案再简单不过了,当然是比她更不要脸啊。 ??齐予眼睛一亮,抬脚一勾,趁大公主分神,用力抽出了手。 ??变故来得太快,大公主猝不及防地大意了一瞬间,随后就暗道这个人的不自量力,她伸手又去抓齐予的手腕,却因对方接下来的动作愣住了。 ??原来,齐予完全放弃了反·压回去,而是转为搂住大公主的脖子,她双手紧握合十,使劲往下一拉,两个人的鼻尖相抵:“大公主若是想要,身为你的驸马,我没什么不可以。” ??下一秒,她只见大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羞恼,随后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马车也在这时停了下来,大公主看着被自己一个手刀打昏的人,眸光闪了闪,猛地坐起身来。 ??这时寒水已经推着轮椅到了车前,她掀开车帘道:“公主,奴婢扶您下来,驸马…睡着了?” ??大公主淡声道:“许是太累了,找两个力气大的侍女,把驸马抬回房间。” ??寒水一怔,睡着了,叫醒不就好了?还需要人抬?她狐疑地看了眼公主,又看了眼马车里睡得不省人事的齐予,太累了? ??这也太血气方刚了吧,她刚刚坐后面也没觉得主子所坐的这辆马车有什么动静啊?不过归根究底还是驸马的身子骨太弱了,这一路不过半个多时辰的功夫,就被主子折腾昏过去了,啧啧,年轻人不行啊。 ??昏倒在马车里的年轻人本人,最后被两个侍女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在公主府全府人员的视线下,晃悠悠地抬进了屋。 ??寒风跟在两个侍女随后身后,想跟上去看看他们的少主怎么了,结果又被拉去看门了,除了在齐予出府的时候跟上,他回到公主府就只有看门的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都怪大公主,太凶残了。 ??次日,齐予睁开眼睛就感到脖子上一阵酸痛,她坐起来伸手一按,嘶,好疼。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被人打了一样。 ??被人打了?齐予愣了愣,想起昨天马车上的一幕,***她真的被打了,还被那个女人给打昏了,这个玩不起就使用暴·力的黑心反派,简直没人性啊。 ??早饭后,有人往公主府递帖子,求见驸马。 ??“褚小姐约您在楼上楼吃午饭,驸马记得回来后就去找主子,还要商讨你那个来自西岛国的的朋友的事。” ??寒水禀告完又语气玩味地补了句“驸马今后还是多锻炼一下身体,也不能总让我们主子出力,这种事啊,有来有往才好。” ??齐予满头大雾,为什么她又听不懂这丫头在说什么了? ??她皱了皱眉道:“什么有来有往?大公主出什么力了?” ??寒水笑了笑,盯了她几眼,说了句“奴婢懂得”就一脸神秘地走了。 ??齐予:“…”这丫头脑子又抽风了?? ??到了楼上楼,齐予刚下马车,就见寒风从后面跟上来,一脸的欲言又止,她神色一动,心道是前朝那帮人有动静了? ??她靠近一些,低声问:“有什么事,直说。” ??寒风看着自家少主,想起昨天齐予被五仰八叉地一路抬进房,还有公主府下人们别有深意地眼神。他想了想,最后打定主意,自己的身份太卑微了,少主未必会理睬,不如借长老们的幌子来说。 ??他也是为了少主的身体着想啊。 ??“驸马,您…您以后和公主节制点,身体要紧。”从进了公主府,他就改了称呼,不再叫少主了,改唤驸马,免得有心人多想。 ??齐予看了寒风一眼,这孩子是被寒水那丫头传染了吗?一个个的脑子都不怎么正常的样子。 ??“什么节制不节制的,我身体好得很,你到底在说什么,能不能说明白?” ??“啊呀,驸马…这,昨天大家都看到了,你是被抬着进公主府的,以后和公主还是节制点,免得叫人家笑话。”寒风一脸纠结,少主在fang事上好像是落下风的那个,他要不要给长老们汇报一下,看能不能找嬷嬷教导一下。 ??齐予黑了脸,总算明白了寒风在说什么,同时也明白了早上寒水那丫头抽得哪门子风。 ??寒风见她脸色难看,以为扎到少主的心了,就就悄声道:“驸马放心,我回去就托大长老们物色一个经验丰富的嬷嬷,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下次你一定要让大公主好看。” ??齐予嘴角抽了抽,心里又郁闷了,这些人都是来给她添堵的吧:“不必了,我有分寸。” ??说罢她看着越来越不顺眼的寒风,又想起了更看不顺眼的寒水,没好气道“你不必进去了,在外面看着点马车”。 ??这些人真是没正事干了,一堆反派不想着怎么和男主博弈,整天瞎寻思一些有的没的,活该斗不过人家。 ??想到寒风说她昨天事被大咧咧地抬进公主府,齐予脸色更黑了。 ??二楼雅座上,褚蝉衣看到齐予就用抓着鸡腿的手,朝她招了招手。 ??“怎么你也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咱们姐妹还真是同病相怜啊。”褚蝉衣一脸愁容,边说边啃着手里的鸡腿,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齐予坐下,端起才茶杯喝了两口才长叹一声道:“哎,别提了,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 ??好像面前这个姐妹和寒水一样,脑子不也怎么正常的样子。想到这她招手叫小二上了一壶酒,又问道:“你找我来什么事?” ??褚蝉衣放下手里已经啃干净的鸡腿,然后用一旁的湿布帕擦着手道:“那个叫艾叶的女人,就是西岛国二公主从丞相府跑了,你知道吧。” ??齐予点头,这件事她已经从寒水嘴里听说了:“丞相府的守卫不怎么样啊,你看公主府,一道墙一个院,跟个迷宫似的,跑来跑去……算了,不提也罢。” ??跑来跑去,最好跑人家枪口上去了,想想就憋屈。 ??褚蝉衣闻言放低了声音道:“你大婚那天真跑了,没成功?现在是什么打算,还跑吗?” ??“我屈服了,说说你到底什么事吧。”齐予点头,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至于屈服?怎么可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次她要徐徐图之,确保万无一失再行动。 ??褚蝉衣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道:“别提了,那个艾叶跑了以后,竟然还和二皇子勾搭到一起去了,昨天还专门截住我,好一顿耀武扬威,看得我直来气。” ??齐予惊讶道:“她不怕你告诉褚丞相吗?”这男女主做事也太不慎重了吧,就不怕被圣上知道后棒打鸳鸯吗? ??褚蝉衣一听这话,满脸的欲哭无泪:“那个女人威胁我,说如果我告密,她就跟褚伯伯说是我帮她从丞相府逃走的,我什么都不怕,就怕褚伯伯对我失望,所以就跟谁都没说。” ??齐予无语,这就被威胁到了?还能再争气点吗? ??褚蝉衣神色一正,继续道:“不过我也留了个心眼,悄悄跟着她,找到了她的落脚之处,你能不能找公主帮忙,直接把她抓起来送走,别给她污蔑我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齐予:我可是世界第一猛攻,大公主这个黑心反派,毁我一世英名啊,呜呜呜~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背英语了吗?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三千两 ??齐予一阵无语, 关乎两国问题,哪是那么简单的,再怎么着百钺也要以公主之尊好好地把人送回去。 ??再者大公主和每天上朝的二皇子又不一样, 她一直假装断腿, 还毁容,每天宅在公主府里, 理应对外面的消息都不灵通才对,若是贸然去找那个西岛国二公主, 少不得又要被人做文章。 ??尤其还牵涉到二皇子,姐弟两个的立场本就微妙,若是让皇帝误以为是俩人在进行皇位之争,那大公主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不说, 还有可能被认为是居心叵测。 ??齐予想到这些有些忧虑,她自然是不希望给大公主添麻烦的,不过有些事也不能一直躲着:“你不要被人发现, 自己就不要去盯着了,等我和公主商议一下再说。” ??这姐妹和她一样,没有什么功夫傍身就是个菜鸡,不同的是她来自现代, 而褚蝉衣是土生土长的,万一没掩护好自己还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褚蝉衣点头:“我知道了, 这是那个女人落脚的地方。”她把一个写着地址的纸条拿出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抒发愁绪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喝酒了,毕竟一醉解千愁啊。 ??齐予看着褚蝉衣,动了动嘴没说话,男主和女主的牵绊似乎不是那么轻易改变的, 褚蝉衣救下艾叶应该只是巧合,再接触下去说不定会有危险。 ??可是她又没有信得过的人,原主的人脉大概只有褚蝉衣这一个靠谱的小伙伴了,眼下若真的要做点什么,恐怕只能寻求和大公主额合作。 ??可是一想起昨日,她就个鱼饵,太没人权了,反派果然都很讨人厌。 ??回到公主府,大公主那边就派人来找了。 ??齐予叹气,想起早上寒水说的话,应该是关于女主的事。刚好从褚蝉衣那里得了消息,至少知道人在哪了,接下来怎么做就交给大公主决定吧,毕竟这位才是名副其实的反派。 ??来到公主府后院,院里依旧空无一人,想来大公主平时就是在这里活动的,不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坐在轮椅上,不瘫也瘫了。 ??寒水在前面领路,两人一起进了书房,大公主站在书桌后,手里捧着一本书不知道在看什么,见她们来了便把书合上,坐了下去:“驸马来了,你们都坐吧。” ??房间里还有两张椅子,一个靠近大公主,一个靠近门前离公主略远一些。 ??寒水往远一点的那个走去,才刚迈开腿,就见齐予一个箭步冲过去,捷足先登了。 ??寒水:“…”驸马是有什么毛病吗,和她一个侍女抢座位。 ??大公主倒是没计较,点了点头,寒水就去了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房内一静,大公主看着两个都在努力把自己当背景板的人,笑了笑道:“今日找驸马来有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你那位朋友已经离开了皇弟的王府,目前下落不明,不知驸马那先知的能力现在好不好使。” ??她自然是知道艾叶的去处的,公主府的探子盯个人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为什么假装不知,当然是想知道齐予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哪怕两人是合作关系,甚至可以说她是占据主导地位,可大公主谨慎惯了,还是忍不住一再试探。 ??齐予面色一僵,这个坎是过不去了,她哪有什么先知的能力。 ??不过凑巧的是,她刚从褚蝉衣那里得了信,所以这戏还要不要演下去? ??齐予犹豫了一下,将纸条拿出来:“公主说笑了,我那能力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好使的,不过也是巧了,上午蝉衣找我也是说的这件事,她误打误撞知晓了那西岛国二公主的去处,就把地址写下来交给我了。” ??“哦?如此还真是巧了。”大公主示意寒水把纸条接过来,上面写的地址和她得到的消息一字不差。 ??她低头盯着纸条陷入沉思,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齐予不自在地坐正身子,天地良心,她这次说的是实话,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大公主不怎么信的样子。 ??房间内又是一静,她便主动问到:“公主说找我来有两件事,不知道另外一件事是……?” ??大公主抬眸看了她一眼道:“父皇今日派人传了话来,下个月六号宫里将举行春日宴,百官家中,凡未婚的适龄女子都要到场,届时本宫和驸马也要去,所以,本宫这腿该好了。” ??齐予不解,到时候去就是了,她对这些本就不懂,有什么好商量的。 ??寒水见齐予面露疑惑,主子又不知道在沉思什么,心道终于到了她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便解释道:“春日宴一般有宫里的娘娘主持,自十多年前皇后与贵妃相继病逝后,便没有再举行过了,这次是为了给二皇子选王妃,公主作为长姐,代为操办,主子的意思是,她要站着接见百官之女。” ??这么一说,齐予懂了,所以她做做样子去请什么会接骨的神医了:“不知要去何处请神医?” ??大公主接话道:“平蛮州。” ??平蛮州?齐予脸色一变,这个地方她是知道的,那本书上虽然讲的是男主和女主的事,但关于百钺这个国家的兴盛也是交代清楚了的。 ??百钺原有二十一府,后来第一任女皇云凇,在还是太后时,曾亲赴战场,平复了南境之乱。那时候的平蛮州被称为蛮族,战败归顺后,云太后赐其名:平蛮州,也是百钺唯一的自治州,自此百钺的版图就扩张为二十一府一自治州。 ??据说南境地势复杂,平蛮州尤甚,不仅多山林,治理起来困难,且河流众多,说是自治,事实上还有很多未解决的问题。 ??除了每年交上足额的税款,更多的时候,朝廷是没办法插上手的,后来的灭国之祸,这平蛮州更是起了至关紧要的作用,而前朝余孽的主要兵力也盘踞在那里。 ??“一定要去平蛮州吗?要不就近找个地方,换个神医?” ??齐予面色为难,大公主的腿又不是真的断了,平蛮州那地界的凶险和京城比起来差不到哪去。万一出什么意外,把小命交代在那里怎么办?再说了,前朝那群人的智商实在堪忧,她真心想离他们远一点。 ??大公主淡淡道:“听说国师府经济拮据,若驸马能为本宫请来神医,三千两银票。” ??齐予抬头看向大公主,一万两银票,按照这里的物价,换算成现代的购买力,十文钱等于一块钱,一千文等于一百块钱,也就是一两银子,一千两就是十万块,三千两也就是三十万。 ??齐予想想自己荷包里可怜的三百多两,她慢慢吸了一口气,干了,到时候银票一到手就远走高飞。 ??“什么时候出发,保护我的人有多少。”钱固然重要,但安全问题还是不能忽略的,不然钱还没到手小命就没了,岂不是竹篮打水。 ??大公主隐下眼底的笑意,她的好驸马果然还想着一走了之,不过这是好事,就像之前说的,一个人有了想要的东西就有了弱点,只要以利诱之,就可以达成目的。 ??她抬眸看过来,语气柔和道:“这几日就要出发,一去一回差不多就到了主持春日宴的日子,至于随行的护卫,自然是多多益善,毕竟本宫急于康复,要与驸马同行。” ??平蛮州那边的势力错综复杂,隐隐有与西岛国勾结的趋势,不管最后这皇位会交到谁手上,身为百钺的大公主,她都有责任去探一探虚实。 ??比起内忧,这外患才是最当紧的。 ??齐予闻言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大公主也要同行,原书中好像也没提起过这件事,难道是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还是说此行本就无关紧要? ??“驸马放心,奴婢一定会保护好公主和您的安危。”寒水见齐予不说话,以为她担忧此行的安全,便扬头保证道。 ??身为一等侍女,苦练武艺这么多年,保护公主的安全是最基本的,至于驸马嘛?顺带保护一下,问题不大。 ??隔日,大公主要在驸马的陪同下去平蛮州寻神医的事就在朝堂上议论开了,皇帝不放心,百官也瞎操心,可都抵不过公主心意已决。 ??反观二皇子一脉,难得的没有说什么。 ??“川连快起,你说皇姐的腿能治好吗?”二皇子一想起大公主的腿要被治好,就忧心忡忡,从前的大公主深得人心,若不是断了腿又毁了容,也不会离开朝堂慢慢沉寂。 ??他看着桌子上的书信,右手拇指快速地转动着食指上的玉扳指,眼底的暗色渐渐连成一片。 ??李川连撩了一下身上的白色锦衣,行完跪礼站起身来:“从得到的消息看,平蛮州确有这么一位神医,但此人具体在哪就不知道了,大公主此行未必能如愿以偿,殿下也不要过多烦忧。” ??二皇子却脸色一白,他了解自己的皇姐,若没有确切的消息,必然不会贸然前往:“不管这个人有没有,皇姐的腿都不能好,待她出了南境……这平蛮州是个好地方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过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若渐离 10瓶; 第29章 出京城 ??李川连明白二皇子话中的深意, 他动了动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成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他早在被选为侍读的那一天, 就上了王府的船。 ??掌舵人是二皇子, 只要他不停船,他们这些在船上的人便下不了船, 哪怕这艘船违背心中的道义,也别无选择了。 ??到了公主出行的这一天, 除了公主府的马车,还有一辆来自丞相府的,因为褚蝉衣的爹爹褚砚,也就是那位当世大儒, 如今正好身在南境。 ??她想去看望一下爹娘,褚丞相想着皇帝特意拨了两千御林军,安全部应该没问题, 便同意了,这一行人加上公主府的侍卫,负责护卫的人就有足足三千人。 ??沿途除非遇上军队,一般宵小都是不敢靠近的, 由此可见皇帝对大公主的重视。 ??因为路途遥远,少不得要在马车上休息, 齐予见寒水上了大公主的马车,想着自己这次终于可以独享一辆宽敞的马车了。 ??结果, 不一会寒水那丫头就从马车上下来:“驸马,您与公主共乘一辆马车,后边这一辆是奴婢要坐的。” ??齐予愣在当场,脑子里想起了前几天不太愉快的经历, 和大公主坐一辆马车,万一稍有不慎,再被打昏了怎么办? ??不过想想这么多护卫盯着,暗处说不定也有人看着,按那个女人的意思,这妻妻恩爱的戏码还要继续演。 ??她没有理由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面那辆马车走去。 ??等上了马车,看见半靠在车窗边的人时,齐予面上强作镇定,心底却悄悄打起了鼓,这次一定要小心,绝不给反派扑过来的机会。 ??大公主见她动作谨慎,甚至特意坐到了另一边紧紧倚着车壁,忍不住莞尔一笑道:“驸马不必拘束,这一路少不了舟车劳顿,你怎样舒服怎样坐,不用顾忌本宫。” ??她们已经拜堂成亲,哪怕彼此没有情谊,短时间内也不会分开,所以两个人相处,舒服才最重要,不然这一路就真的难熬了。 ??齐予一听就是一激灵,这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她摸了摸身后的车壁,找到一点安全感:“公主多虑了,我现在就挺舒服的。”如果自己一个人独享马车就更自在了,到时候可以躺下舒服地睡一觉,还可以把外袍和鞋子脱了。 ??哪像现在,手脚都好像伸不开似的,不舒服得很。 ??大公主不置可否,马车动起来,她便侧躺着闭目养神。 ??齐予见此又默默撑了一会,后来实在忍不住困顿,就躺了下去,她原以为这马车行驶缓慢,最多累一下,应该不会晕车什么的,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一路的颠簸程度。 ??虽然没有晕车那么夸张,但头昏脑胀不舒服也是真的,她看了眼好像睡着的人,便也安心地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 ??不过两个人的马车到底还是有些拥挤,彼此的身子不可避免会碰到一些,齐予努力往一边靠着,但想想又觉得憋屈,凭什么这个黑心反派睡这么舒服,她却要顾忌这么多。 ??想通后,她干脆也不躲了,身子一转直接平躺,两个人的半边身子便挨在了一起,大公主似有所觉,眉毛轻皱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睛。 ??马车走的是官道,一个时辰左右就出了京城,到了外面车速明显快了许多,毕竟要在天黑前赶到驿站或是城镇,不然就连一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露宿野外了。 ??到了正午,队伍缓缓停下,前面带头的是御林军首将特意来到大公主的马车外禀报道:“如今已到正午,宜休整片刻,还望殿下恩准。” ??虽说是赶路,但人是铁饭是钢,到了饭点还是要吃饭,大公主闻言便准了,顺便看向刚睡醒的齐予道:“驸马是在车内陪本宫一起,还是去外面用饭。” ??刚刚醒过来的齐予,仅仅迟钝了两秒就利落地坐起来:“公主不必管我,我下去找蝉衣一起。” ??她才不要在车里陪大公主,好不容易可以下车透透气,自己又不用假装腿脚不便,当然是要下去了。 ??到了外面,齐予深呼吸几下,心里痛快了许多,她往后面走去,找到褚蝉衣的马车,正好看到小伙伴正端着饭菜回来。 ??她招招手道:“快来,带我一个。” ??谁知褚蝉衣却脸色一变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份。” ??齐予白了褚蝉衣一眼,瞧这点出息:“我让寒风把我的饭菜送过来,不抢你吃的,这一上午,可把我给憋坏了。”和大公主待在一起总是下意识地紧张,还是和自己的姐妹在一块比较自在。 ??褚蝉衣闻言呆了一下,随后面色为难道:“我有些不舒服,想一个人在马车里用饭,下次再一起吧,下次。” ??齐予狐疑地盯了褚蝉衣两眼:“那可说好了,晚上一起用饭。”她说完便朝着寒风走去,然后就见那个傻小子和寒水蹲坐在一块,正大快朵颐,哪里有惦记她这个少主吃没吃上饭。 ??吃完饭,还可以再休息一会,齐予等褚蝉衣端着空盘子下来,还没来得及上去说几句话,就见小姐妹迅速又钻回了马车。 ??她定定地看了一会朝着一旁的寒风道:“你有没有觉得蝉衣这顿饭吃得特别多,那些饭菜几乎都快够两个人吃了,她竟然吃了个精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寒风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地道:“褚小姐胃口真好,跟属下一样,吃得多。” ??齐予瞥了他一眼,选择不跟傻子交流了,免得自己也变傻了,一想起马上又要启程,她等下上了马车总不能接着睡吧。 ??昏天昏的睡,虽然可以避免面对大公主的那种紧张感,但白天睡这么多,到了晚上睡不着怎么办,尤其是,万一这个黑心反派演戏过了头,安排她睡一起岂不是更糟了。 ??到了晚上,齐予心道一声,好的不灵坏的灵,果然安排她一起睡。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她暗暗叹了一口气,看了大公主一眼,便自觉地转身出门去找寒水再抱两床被子来。 ??寒水送被子来的时候,看了眼里面坐在床边的大公主,又看了眼满脸急不可耐的齐予,意有所指道:“这才第一天,驸马和主子还是节制点,接下来还要受累,免得你身子受不住。” ??齐予伸手接过被子,然后用脚把门一带,没好气道:“你才受不住。” ??寒水看着紧闭的房门,大声回了句:“奴婢身子骨好着呢,才不像驸马那么没用。” ??房内,齐予听到寒水的声音,脸色一黑,果然仆人肖主,这主仆俩都很讨人厌。 ??讨人厌的大公主静静看着,忍不住嘴角轻勾笑道:“驸马为何不与本宫一起睡床上,地上不凉吗?” ??刚铺好被子的齐予,转身把目光投向大公主:“公主说笑了,我睡相不好,怕影响你休息。” ??若是她真的一上来就往床上去,这个女人说不定又要打人,现在倒好,假仁假义的黑心反派,就她们两个人还演上了。 ??大公主收起笑意,随后又想起什么:“本宫听寒水说,褚姑娘白日里是在马车上用的饭,晚上也是直接在房里吃的,驸马不是说和她一起吗?为何没有去找她?” ??齐予闻言眉头轻蹙,她想起有些反常的褚蝉衣,下意识地为姐妹遮掩道:“许是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她有些不舒服,吃过饭就歇下了,我们明天再一起用饭。” ??那个家伙中午答应了一起吃晚饭,结果却一个人躲房间里不出来,明天不会又躲过去吧,奇奇怪怪的,跟藏了人似的,藏了人…… ??齐予想到褚蝉衣白天明显不太自然的神色,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姐妹不会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吧?难道真的藏人了? ??她心有疑虑,却没有跟大公主明说,毕竟是自己的好姐妹,还是要护着,待明日观察观察再说吧。 ??大公主注意到齐予眼底的闪躲,似乎是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她挑眉道:“无事便好,若褚姑娘明日还是不舒服,驸马就跟寒水说一声,本宫让随行的御医去给她瞧瞧。”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看来要让寒水多留心了,这一趟绝对不能出什么意外。 ??到了第二天一早,齐予见褚蝉衣又端着饭菜进了屋,她犹豫半晌跟了过去。 ??“蝉衣,我找你有点事情,快开门。” ??过了一会,褚蝉衣才打开房门,露出半个头道:“还没到出发的时辰,我不太舒服,有事下次再聊吧。” ??齐予笑眯眯道:“好啊。”随后一把推开门,闪身进去。 ??褚蝉衣登时大惊失色,转身见房内只有齐予一个人,她才松了一口气摆摆手道:“你吓我一跳,都是成了亲的人了,做事情怎么还这么毛躁,跟你说了不舒服,怎么还硬闯了。” ??齐予没应声,看着桌子前明显被拉开的两张椅子,她转过身正色道:“你跟我说实话,方才在这里和你一起吃饭的是什么人。” ??说完她看了眼还在晃动的床幔,大白天的谁还把床幔放下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看来这个人还没走,躲床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末,掉落万字更新,不见不散~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法海追许仙去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若渐离 10瓶; 第30章 平蛮州 ??褚蝉衣脸上一片慌乱, 面对好友,终究是说不出欺骗的话来,她可以躲着, 可以一直避而不见, 可一旦面对面,那些打了许久草稿的谎话,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齐予面无表情道:“若是你的私事,我不过问, 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或是招惹了麻烦的人,多个人商量总好过一个人担着。” ??褚蝉衣继续沉默,视线却移到了床的位置。 ??“没意思, 本公主出来就是。”床幔后面走出一个人来,一身丞相府侍女的打扮,是艾叶。 ??齐予一滞, 竟然是女主,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脑子里不由得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按照主角定律,凡是女主出现的地方, 附近必有男主出没,难道说二皇子也来了, 那么他是为了女主,还是为了大公主? ??如果是为了艾叶, 两个人卿卿我我也就罢了,万一是为了大公主,那么肯定是心怀歹意的,大公主危险了, 不,她这个鱼饵也不安全了。 ??褚蝉衣见艾叶主动走出来,便自暴自弃地坐下:“我也是上了马车才发现她的,至于为什么要去平蛮州,让她自己跟你说吧。” ??艾叶拉开床幔,直接往床上一坐:“本公主看你们那个二皇子不顺眼,他又一个劲地凑上来,我觉得没意思,就想着跟你们出来玩一趟,顺道回我们西岛……” ??齐予静静地听着,,眉毛拧了又拧,三观隐隐有些晃动,女主说男主不顺眼,所以就想搭个免费便车回家? ??不对,齐予猛地反应过来,当她傻啊,她们要去的平蛮州,地处南境,而西岛国在百钺以西,在海上,顺哪门子的路。 ??所以,这个艾叶果然是另有所图。 ??齐予看向褚蝉衣,这家伙身为土生土长的百钺人,对自己国家的基本了解应该有吧,难道是地理偏科太严重,根本不知道西岛国在哪? ??“西岛国不是在百钺以西的海上吗,我们此行去的是南境,不顺路吧。” ??褚蝉衣闻言看了眼齐予,然后又再次看向艾叶,这个问题的答案更离谱。 ??艾叶面色有一点不自然,她视线扫过面前的两人,而后看向窗户的位置:“本公主还不想这么早回去,总之你们就当我顺道长一下见识,不要告诉你们那个大公主,免得生出事端来,到时候你们两个也说不清楚,我在这里的事,要绝对保密。” ??艾叶还记得当初在大公主府上,这个驸马曾为她打掩护的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没有恶意,所以就像对待褚蝉衣一样,以友人待之。 ??有道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她跑出来无依无靠的,能多结识一个是一个。 ??齐予见褚蝉衣不说话,似是赞同,她扫过艾叶的脸,便也表态道:“目前也只能如此了,接下来你们小心点,马上就要出发了,我先回去,免得大公主生疑。” ??褚蝉衣没吭声,艾叶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齐予便推门走了出去。 ??刚走远一些,她便夺路狂奔,直接回到大公主所在的房间,推门关门一气呵成,而后看着面露震惊的大公主和寒水道:“公主不得了了,那个西岛国二公主就藏在蝉衣那里,说不定二皇子也在附近,我们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绝对保密?帮女主?她是傻子吗? ??齐予眼含不屑,自己是哪边的人还是分的清楚的,不管今后如何,眼下她和大公主才是一伙的,女主那个愣头青忽悠忽悠蝉衣还行,想骗她倒戈还差点。 ??寒水犹在震惊中,她刚领了命要去盯着点褚蝉衣,这还没付诸行动呢,驸马就把结果带来了。 ??大公主回过神来,淡淡道:“寒水去通知御林军首领,沿途加强巡逻,至于西岛国的二公主,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她到底来做什么。” ??寒水拱手:“公主放心,奴婢这就去安排。”说罢看了一眼齐予,这次是她大意了,竟然没发现褚蝉衣那边的异常,反而靠驸马解决了问题。 ??不过接下来就是她的专场了,那就是绝对保证公主的安全,哦,还有顺带保护一下驸马。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该启程了。 ??大公主朝寒水点点头,示意她先去安排,推轮椅的工作就到了齐予的手里。 ??到了马车旁边,她和大公主两两对视,寒水那丫头平时都是怎么扶这个女人上马车来着。 ??齐予扶额,她好像没留意过,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公主你别只看着不说话啊,到底怎么做倒是给个指示啊。 ??可惜,大公主跟她并不心意相通,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默契,依旧静静地等待着齐予的动作。 ??齐予看着周围的人,她挽了一下衣袖,一手抱住大公主的腿腕,一手搂住大公主的腰,一个不太标准的公主抱,咬着牙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在了马车上。 ??大公主有点重啊,若不是之前刚穿越来的时候,在京郊小院里练过一段时间,她恐怕还抱不起来呢。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大公主嘴唇轻颤了一下,顾忌着周围的护卫都能看见,她颔首,默许了齐予的动作。 ??被放到马车上后,她双手撑着,自己迅速挪了进去,生怕这个人再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 ??就这样走了十几日,他们经过天安府,到了洪律府。 ??齐予看着巍峨的城门,上面雕着‘洪律府’三个大字,进了洪律府就是南境的地界了,出了这座城也就到平蛮州了。 ??在平蛮州归顺以前,这座古老的的城池就是百钺位于南境的第一重防线,现在换平蛮州来做第一道关卡了,就是不知道这个自治州归顺了这么多年,到底牢靠不牢靠。 ??大公主让寒水传话下去,队伍在洪律府休整两日再出发,这一行的目的地就在眼前了,而真正的较量也终于要开始了。 ??那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想必已经等候多时了,两日后出了这洪律府,她们才真的要注意安全了。 ??安顿好以后,齐予才洗漱一番换好衣服,就见褚蝉衣黑着一张脸过来了,约她一起逛逛这洪律府城。 ??齐予跟寒水交代了几句,带着寒风就出门了,洪律府地处南境,多雨水,也多湖泊和丘陵。相较于地处中原的京城,这里的空气和环境都好很多。 ??路两边垂柳随风飘,比起京城稍显干燥的空气,多雨多水的洪律府,空气也湿润些。 ??齐予看着一言不发闷头走在前面的褚蝉衣,她摆摆手让寒风跟远一些,走到了小伙伴的身旁:“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褚蝉衣是来看望爹爹的,到了洪律府就不会与她们同路了,所以过了这两天,她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褚蝉衣继续闷头走了几步,然后忽然停下来:“那个女人又不知去向了。”她语气里有几丝懊恼,总觉得自己被利用了,还是用过就丢的那种。 ??那个女人?艾叶?齐予盯着褚蝉衣略有些黯然的眼睛,心里了然,女主来南境肯定有事情要做,不过好在她当时聪明,告诉了大公主,这个时候寒水那丫头应该知道艾叶的去向。 ??虽然寒水有时候挺让人讨厌的,但不得不说这丫头办事还是靠谱的,齐予莫名地对寒水和大公主有一种信赖感。 ??她轻轻拍了拍褚蝉衣的肩膀:“你也别恼了,有些人注定和我们不是一路的,走了反而是好事,你找到伯父了吗?之后还回京城吗?说不定咱们还能同路回去。” ??“托人跟爹爹说过了,明日就去找他,我应该还是要回京城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同路。”褚蝉衣轻声道。 ??按照爹爹之前给褚伯父信里所说的,爹爹似乎也有去京城的打算,如果是这样,他们应该不会特意等着和大公主一路了。 ??这时跟在她们后面的寒风面色一变,悄悄落后一段距离,拐进了一处巷道,他看到大长老的侍从了,想来应该是有什么吩咐。 ??傍晚,齐予回到落脚的地方,正想着去问一下寒水那丫头有没有跟丢艾叶的行踪,就见消失了一下午的寒风神神秘秘地朝她打手势,示意进房说话。 ??齐予顿了一下,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寒风关好房门后才道:“少主你可知道,咱们的人和势力都集中在哪?” ??齐予没回应,等着寒风往下说,她当然知道,书上说了,前朝那些拒绝被朝廷安顿的人都跑到了南境,和蛮族勾结在一起,平蛮州归顺后,他们就在南境盘踞下来。 ??平蛮州本就是自治州,只要孝敬钱,就能占据一点地方驻扎,想必前朝那些整天妄想着复国的人,大本营就在平蛮州内。 ??寒风一脸你果然不知道的神色,便说下去:“朝廷说是好好招安咱们,实际上却对咱们赶尽杀绝,太子他就是这样被杀的,长老们不得已就把据点放在了平蛮州,那里的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大家才得以喘息……” ??齐予继续沉默,心道这孩子是被洗脑的没救了,那些长老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明明朝廷有意善待前朝之人,看看那个宋青沂,一个前朝皇子之后,把楼上楼的生意做得风声水起。 ??还有京城那条有名的后宋街,书上说,前朝许多老臣都安顿在那里,本本分分的谋生,朝廷哪里赶尽杀绝了? ??至于前朝太子,明明是谋逆失败,打进皇宫被人家瓮中捉鳖了才死的好吗? ??寒风的话还在继续:“所以,大长老想见您一面,待我们出了洪律府就派人来接应。” ??齐予听得心里一慌,去前朝那帮人的老巢,她想了想道:“除了你,我可以再带一个人吗?”比如寒水,有那丫头跟着,她才有安全感。 ??“少主想带谁?难道您在公主府有内应?”寒风眼睛一亮,这次来的除了那两千御林军,剩下的都是公主府的人,因此他才这样问。 ??齐予默了默,她能说自己策反了寒水吗?这些人会信吗?她自己都不信,所以果然还是要以身犯险吗? ??她轻咳一声:“你容我想想,我去找大公主问问接下来的安排。” ??当然不,她要赶紧找那个女人商量一下,怎么才能保证她的安全,不然才不去冒险呢? ??“还是少主想得周到,那您快去打听一下,我随时可以跟大长老他们联系。”寒风信以为真,说完正事,就又老老实实地去看门了。 ??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暗下来,齐予大步朝着大公主的房间走去,寒水刚好才回来,正在禀报关于女主的事情。 ??“那位西岛国二公主甩掉褚蝉衣就出了城,看方向是去了平蛮州,奴婢安排了两个机灵的人远远跟着,至于二皇子,他应该没有跟来,京城那边的消息也说人在京城,前两天还上了朝。” ??齐予默默翻了个白眼,女主甩掉了褚蝉衣,还能把话说好听一点吗?不过二皇子没跟来还挺出人意料的,也不知道这个男主在搞什么鬼,竟然放心让艾叶一个人来这里。 ??大公主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派人继续盯着,一有异动就速来禀报。” ??随后她的视线转向齐予,轻笑道:“驸马找本宫有何事?难道是习惯了睡在一起,不满意自己一个房间?” ??齐予面色一黑,她没有受·虐倾向,比起睡地上,她更喜欢睡床上。 ??“前朝的那些人传信给寒风,说进了平蛮州就要见我,不知道公主怎么看。” ??大公主沉默片刻道:“他们想见,见就是了。” ??齐予一呆,见就是了?是她听错了了吗,这就没了,她的安全问题呢?没有别的安排吗? ??大公主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接着道:“你是他们认定的主子,不管是真是假,驸马对那些人来说都有大用,所以不会有危险,若实在不放心,就派一队武艺好的悄悄跟着,如有不测,便护你回来。” ??这还差不多,齐予点头,她答应来这里是为了三千两银票,虽然说人为财死,但若真的拿命去换钱,她是不会同意的。 ??两日后,褚蝉衣和丞相府的人留在了洪律府,公主府的人也都奉命在城内等待接应,大公主和齐予就带了寒水、寒风和几个武艺高强的护卫,在两千御林军的护送下出了城。 ??平蛮州的现任知州姓卫,并不是朝廷任命,而是由蛮族人自己代代推举出来的,听闻大公主驾临,他早早携着一众官员在城门处恭迎。 ??甚至还体贴地打听好了,那位擅长接骨的神医身在何处,不管平蛮州的局势有多复杂,至少表面上是挑不出来毛病的。 ??大公主求医心切,没有休息就带着一半御林军去找神医了,而驸马则因为长途奔波劳累选择歇息半日。 ??待大公主和寒水走后,寒风就给前朝那些人送了信,他找到齐予:“少主真有主意,咱们这就出发吧。” ??他以为齐予是为了和大长老见面假意称累,实际上这是大公主的打算,与其费心思走散,不如光明正大的给那些人制造机会,反而更令人信服些。 ??齐予点头,跟着寒风出了门。 ??跟洪律府相比,平蛮州的山地更多一些,出了城就是山林,没有什么大路,全都是错综复杂的小道,仅能容一辆马车通行,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在一旁等着,齐予在寒风的示意下上了马车。 ??一路上还不忘偶尔掀开车帘好奇地打量一下,实际上是在看公主府的那些护卫有没有跟上,可惜她怎么看都看不到半个公主府的人影,想来应该是跟在暗处。 ??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停下来,驾车的车夫双膝微屈道:“接下来要走半个时辰的山路,少主受累了。” ??齐予深深看了眼身后的路,还是连人影都看不到,她佯装镇定点了点头,跟着车夫走进了密林,而寒风则留在原处看守着马车。 ??走了半个时辰,眼前突然开阔,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寨子,寨子前站了大约近千人,见他们走近,便齐齐跪下去齐声高呼:“恭迎少主。” ??齐予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阵仗,她挺了挺脖子,沉声道:“诸位请起。” ??领头的老者吃力地抬头,身边两个人急忙扶他起来,想必这应该就是那位大长老了。 ??大长老站起来后朝两边的人点点头,大家才都起身,他上前两步:“属下总算把少主盼来了,少主快随我进去,更衣用饭。” ??几个侍女打扮的人就拥着齐予去换了他们事先准备好的衣服,齐予看着她们把自己的衣服拿走,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她现在只能走一步演一步,少说少错,先看看这帮人到底要做什么吧。 ??接下来她就和以大长老为首的人一起吃起了饭,竟然真的就只是吃饭,当然中间还要听这些人大倒苦水。 ??“大家日盼夜盼,总算把少主盼来了,属下敬你一杯。” ??齐予懵懵地举杯,心道应该没毒吧,她想起大公主的话,自己对这些人有大用,就目前来看应该是没危险的,她便从容不迫地喝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千字长章来了,晚上还有一更,冲冲冲~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不可説。、陆离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可説。 20瓶;星若渐离 2瓶;?的信仰_忻 1瓶; 第31章 遇刺杀 ??大厅左侧的屏风后面, 一个眉眼精致的少年站在那里观察着席上的人,暗暗将齐予的动作记在心里,细看他的长相, 竟与齐予有九分相似。 ??不一会他悄悄离开前厅, 然后换上了齐予的衣服,两个人的身量也差不多, 一旁还有侍女在精心地替少年修着眉毛,原本过于粗硬的剑眉变柔和了些, 脸上再稍作修饰一番,几乎和齐予一模一样了。 ??少年一路出了寨子。 ??寒风看见‘齐予’走过来便迎上去:“少主你回来了,咱们要抓紧一点了,去接公主的时间就要到了。” ??‘齐予’点了点头, 没说话就上了马车。 ??寒风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不过想起齐予是第一次见大长老他们,可能有些不适应,他便没多想什么。 ??马车一路驶进平蛮州的府城,另一半御林军已正装待发, 在驸马的带领下,一起去接应大公主了。 ??神医居住的地方比较偏僻, 等他们到了之后,就被吩咐神医正在为大公主接骨, 要留宿两日再回去。 ??‘齐予’点了点头,跟着侍卫去看大公主,却只见寒水在神医的房间外面守着。 ??“驸马,公主正在里面医治, 您先去房间等候吧。”寒水说完眨眨眼睛,主子的腿自然是没问题的,如此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齐予’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转身走了。 ??寒水看着‘齐予’的背影,心道驸马真的累着了,果然身子骨好弱,连话都不说了,真小气。 ??夜幕低垂,寒水终于推着大公主离开了神医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见‘齐予’正端坐在桌前,大公主面色平静道:“驸马一直在这里等本宫?” ??‘齐予’点头,眼神闪烁了一下站起身来,朝着大公主微微躬身了一下。 ??寒水便接过话去:“神医这里房间不够,驸马这两晚和公主一起,奴婢就在外面守着,后日咱们就能启程回京城啦。” ??大公主见‘齐予’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弯了弯唇把面纱揭下:“怎么?驸马不乐意?本宫以为你很期待呢?” ??寒水闻言后退两步,眼观鼻,鼻观心,表示自己只是个背景板,公主和驸马的悄悄话,不是她主动要听的。 ??‘齐予’看到大公主拿下面纱之后露出光洁无暇的脸,他瞳孔猛地一缩,而后又迅速恢复平静。 ??寒水撇撇嘴,又不是第一次见公主的脸,驸马真没出息,刚才是又看呆了吧。 ??大公主也如是想,她抬眸轻笑一声道:“驸马今日可有什么收获?” ??‘齐予’颔首,而后抬头定定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他抬腿,一步一步地走近大公主,衣袖中的手缓缓握紧一把匕首。 ??大公主见此微微蹙眉,她盯着‘齐予’走近,眼底的笑意渐渐收起来:“驸马为何不说话?” ??‘齐予’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一步,两步,仅剩一步之隔了。 ??寒水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不想打扰‘齐予’和主子小两口靠近,脚步才准备离开又停了下来,总觉得心里发毛,还是再多待一会吧。 ??就在这时,眼前的驸马却突然暴起,伸手朝着大公主刺去,那手里握着的赫然是一把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寒水挡过去,大公主就从轮椅上一跃而起,堪堪躲了过去。 ??‘齐予’的眼神又是一缩,腿竟然治好了,不对,接骨不可能马上恢复,除非是……这个女人的腿本就没有断。 ??一击不成,他又朝着大公主刺去,这时已经反应过来的寒水拔剑挡了过去,大公主再一次险险躲过。 ??随后,她心念急转,忙低呼一声:“寒水留活口。” ??电光火石间,寒水的剑偏了几分,从‘齐予’的喉间移开,一剑刺中了他的左肩。 ??‘齐予’见行刺不成,嘴角邪魅一笑,朝着她们扬了什么,趁大公主和寒水抬袖去挡的空隙,飞身逃了出去,院中的护卫见是驸马,一时间也没有阻拦。 ??“是迷药,公主你没事吧。”寒水和大公主跃到房外,那个‘齐予’已不见身影,护卫们也一脸不知所以然。 ??大公主遮着脸,把面巾蒙上才道:“莫要声张,你跟上去看看能不能追上,把人给本宫带回来,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寒水明白,这意思是如果不能活捉驸马,就死擒。 ??结果,半个时辰后,寒水就扛着一个人回来了,大公主面色一怔,嘴唇翕动了一下,一声“死了”没有问出口。 ??下一秒就见被寒水扔在地上的人轻哼一下,悠悠翻了个身。 ??大公主手指一僵,不知为何,心底竟松了一口气,同时也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她略有些艰难地开口问:“怎么回事?” ??寒水调整了一下呼吸,回答到:“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远远看人躲到一个巷子里,就见驸马倒那里,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不省人事的醉鬼,我就直接把人抗回来了,公主要不要我把她押下去审问?” ??“衣服不一样。”大公主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人,突然说了一句。 ??“嗯?这也太快了吧?”寒水忍不住诧异,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人醉了不说,还换了身衣服,驸马会变戏法吗。 ??大公主摇了摇头,不知道在否定什么:“你下去吧,本宫亲自来问。” ??寒水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眼醉死过去的驸马,在大公主坚持的眼神下退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只剩下两个人。 ??大公主眼含防备地踢了齐予的后背一脚:“驸马?” ??地上的人似是察觉到了背上的痛意,翻了个身面对着大公主,却没有别的动作了。 ??“驸马?”大公主抬腿认准了她左肩的位置,又是狠狠一脚踢过去。 ??地上的人耸了一下肩,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房间内一时间只听见齐予的呼吸声,还有渐渐弥漫开的酒气。 ??大公主自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将床幔割出一个长条,然后把齐予的双手绑住,这才放下一些戒备。 ??想起方才那熟悉的面容,还有那带着杀意的陌生眼神,她又用手里的匕首直接划开了齐予上身的衣服,左肩膀没有一丝伤痕,连一点血迹都不见。 ??大公主站起身来,这才完全放下心里的戒备,不是这个人,不是她的驸马,那么刚才那个人是谁?为什么穿着齐予的衣服,就连眉眼都一模一样。 ??依她的眼力来看,并不像易容伪装之类,看来只有等这个人醒来再问了。 ??夜深,城外密林深处的寨子。 ??‘齐予’捂着受伤的左肩来到大长老的房间,气急败坏道:“失败了。” ??大长老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得儿你受伤了?快包扎一下。” ??“只是皮外伤,无碍,咱们都被骗了。” ??大长老混浊的双眼一瞪:“刺杀大公主是周拾礼所要求的诚意,这下可难办了,你说的被骗了又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那边不必担心,就算是刺杀失败了,我带回来的消息也足以代表我们的诚意。”他冷笑一声,周拾礼和周十乐这对皇家姐弟还真是好样的。 ??大长老找到伤药走过来,下意识地问道:“怎么说?” ??“周十乐那个女人的脸没毁,就连腿也没断,而且身手了得,这次来平蛮州治腿根本就是幌子,以她的表现来看,齐予也是知情的,却没有给我们通过信,想来早已经投靠了大公主。”少年说完,因为肩膀上传来的痛意皱紧了眉。 ??大长老包扎伤口的动作又放轻了些,他沉吟片刻道:“若是如此,和二皇子的合作应该没有问题了,还是主子有先见之名,女子外向,终归不能成事,得儿放心,知道为什么你姐姐叫齐予,而你叫齐得吗? ??你们姐弟虽然是双生子,却生下来就不同命,她注定是要‘给’的,而你才是‘得’的那个,这也是主子为什么把她留在京城那虎狼之地,把你送来这里的原因,如今寨子里没几个人知道你的存在,既然齐予已经投敌,就找个机会为你正名吧,可恨今日放虎归山了。” ??齐得扬眉:“无妨,她投敌是她的事,寒风那边继续瞒着,不仅如此,还要继续联络,左右不过一个棋子,没到最后就还有利用的价值,我的身份不着急公开,先假装不知,看我的好姐姐接下来怎么做。” ??大长老点头应下,只要他们这边装糊涂,齐予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说不定比他们还着急。 ??他包扎好齐得的伤口,就磨墨写信,要赶紧把消息传到京城去,免得主子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有那位二皇子,也不知道收到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 ??次日。 ??齐予缓缓睁开眼睛,而后又使劲眨了眨,顿时就感头昏脑胀,是宿醉之后的感觉,她抬手去揉头,随之而来的就是头痛,肩膀痛,背痛,手腕也痛,好像全身上下哪里都痛。 ??她摸了一下胸前,衣服竟然不见了! ??齐予猛地坐起身来,嘶,哪里都痛。 ??“驸马清醒了吗?再不醒来,本宫就要让寒水浇你一头冷水了。”大公主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淡淡道。 ??寒水站在一边,端着一盆水虎视眈眈地盯着床上的人,好像下一秒就会兜头浇下去。 ??“我衣服谁脱的。”齐予听到声音脱口而出,然后捂紧被子,不会是这个女人趁她喝醉做了什么吧? ??好在裤子还在,不过上身光着也很过分啊,还有身上的痛感,她只知道宿醉后会头痛,怎么连肩膀和背上也痛,还有手腕。 ??齐予想起什么,把一双手腕露出来,看到一圈青紫色的痕迹,就像是被人绑了一夜似的。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大公主,这个女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嘶,好疼好疼。 ??难道反派大公主其实有S·M的毛病,然后趁人之危,对她痛下毒手了? ??寒水看着惊弓之鸟一样的齐予,翻了翻白眼道:“驸马昨日穿的那身衣服呢?为什么出去一趟还把衣服换了?” ??齐予这才想起昨天的一幕,前朝那些人莫名其妙地给她换了衣服就轮流敬酒,她怕露出马脚来,也不敢轻举妄动,就闷头喝酒,后来上了马车忍不住醉意睡了过去,醒来就是现在这样了,所以昨晚到底遭遇了什么? ??大公主听完,凝眉思索:“所以前朝那些人一开始就有预谋行刺,所以才给你换了衣服。” ??行刺? ??什么情况?齐予一脸问号? ??大公主沉眸不语,示意寒水解释。 ??寒水便将昨日发生的事细细道来,齐予听完一惊:“你说有人冒充我?穿着我的衣服刺杀大公主,还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见寒水点头,她又把目光转向大公主,大公主也点了点头。 ??齐予惊了:“现在的化妆,不是,现在的易容技术这么厉害的吗?” ??大公主闻言却微微摇了摇头:“依本宫看不似易容,倒像是本就和驸马长得一模一样,驸马可曾听国师提过有没有姐妹?或者有没有兄弟。”昨天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除了面貌一样,是男是女还未可知。 ??若真是双生子,齐予和齐父又是父女,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马御史在她们大婚时所说的话或许并不全是胡言乱语。 ??大公主想到这里蹙眉沉思,若齐予果真是前朝皇室后人,那么她的爹爹,也就是齐父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身份,前任国师明明心怀天下,一心辅佐女皇,又为何会抱养前朝皇室的后人,以至于养虎为患。 ??难道说齐父本就不知情,前国师齐小宋也被这些人处心积虑地算计了? ??齐予打断大公主的沉思道:“不曾听过,据李妈妈说,娘亲因难产生下我就去世了,并没有什么双生子。” ??除非李妈妈撒谎,那齐父呢?是知情者还是完全无辜?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回京,即使他们知道本宫的腿并没有断也晚了,毕竟我已找神医接了骨,没有真凭实据的事,他们也不敢说出来,不然就坐实了刺杀本宫的事。” ??大公主当机立断先离开平蛮州,如今已经知晓了前朝那些人的巢穴,再把最后一件事办妥,此行也算功成身退了。 ??齐予目送大公主和寒水离开,穿衣服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所以昨晚那个反派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真的没有什么不可描述的S·M情节发生吗? ??离开前,大公主与知州密谈了一个时辰才含笑上了马车,齐予不由轻叹,什么找神医,什么治腿,什么走过场,全都是幌子。 ??最后和这位知州卫大人的密谈才是大公主此行的目的吧,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和那位卫大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有没有被别人哄骗,最后毕竟是失败了啊。 ??来时不着急,回去的却很快,因为马上就要到举办春日宴的日子了,为二皇子选王妃可是大事。 ??临近京城,大公主甚至还饶有兴致地骑了一会马,看呆了一众护卫,大公主的腿真的好了,这京城的局势要变了。 ??齐予看着他们震惊的神情,暗道一声没见识,这个女人本就没有断腿,她一早就知道了。 ??比起春日宴近在眼前,大公主的腿恢复了也掀起了不小的水花,进城那天,不少朝臣的府上都派了人来打探。 ??当看到大公主轻轻松走下马车的时候,这个消息才算被坐实了。 ??早一步接到消息的二皇子府上,书房里又是一阵乒乒乓乓,桌上的摆饰、瓷器,再一次无一幸免地碎成了渣。 ??“我的好皇姐啊,还真是老谋深算,竟然装了这么久,连本王也被骗了,这口气,本王实在是咽不下。” ??李川连看着一片狼藉的书房,倒是不知道殿下还有这习惯,想必是气极了,换谁被骗了这么多年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轻咳了一下:“殿下,平蛮州那边的消息可靠吗?” ??二皇子调整了一下情绪,看着满地碎片,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看她在进京的时候特意下马,也知道消息没有假了,皇姐这是有意在做给那些摇摆不定的人看,告诉他们这皇位不是只有本王这一个选择,公主府尚有一争的底气。” ??“若消息属实,大公主假装断腿的事未必就没有文章可做了,只要让圣上知道真相,对大公主的印象必定会大打折扣。”李川连思索着,为今之计是要抢占先机。 ??二皇子颓然坐下:“本王又何尝不知,可是我们又没有证据,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李川连低笑一声:“殿下,您忘了还有这个。”他伸手指着自己的脸,眼中闪过暗芒。 ??二皇子只愣了一下,就意识到了李川连是什么意思,他登时站起来,大笑道:“本王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只要让父皇知道她的腿和脸本就没有出事,势必会对她感到失望,川连不愧是我的智囊,本王没有看错你。” ??这边,二皇子紧锣密鼓地安排着明□□堂上的计划,另一边大公主回到公主府则直接沐浴更衣,并且还特意挑了衣服给齐予送去。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提过: ??大公主叫周十乐,意为:十方安乐。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5277581 10瓶; 第32章 见皇帝 ??“本宫的腿既然好了, 就要第一时间去面见父皇,说起来自成亲后,驸马还没有进宫见礼, 这次就一起补上吧。” ??大公主蒙好面纱看向换好衣服的齐予, 面前的人眉目沉静,秀气逼人, 不说话的时候倒也勉强与她相配,都过了这么久, 父皇现在应该不会太过嫌弃了吧。 ??齐予看着大公主打量过来的眼神,不知怎地想起了自己醉酒后醒来的那天早上,后背和肩膀似乎隐隐还在作痛,这个反派不会真的有那种癖好吧。 ??她心头一凛, 以后绝对要时刻保持清醒,免得自己被糟·蹋了都不知道,呸, 她才不会被糟蹋呢。 ??齐予表情僵硬,揉了揉眉道:“公主安排就是。” ??到了宫门口,她们从马车上下来,大公主拿出一块腰牌, 侍卫就放行了,想来身为皇帝最疼爱的、也是唯一的公主, 她是可以直接凭腰牌通行的。 ??宫里的路很安静,若不是时不时的有太监和宫女跪下行礼, 齐予甚至要怀疑这里面有没有住人,皇宫里面太压抑了,似乎每个人都活得如履薄冰,就连走路都很小心的样子。 ??见到皇帝, 行完礼。 ??齐予看着脸色明显有些兴奋,直接走上来扶起大公主的皇帝,心道这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印象中那种冷冰冰的帝王。 ??“皇儿快起,小林子吩咐下去,朕要大摆筵席,今晚你与驸马就宿在宫里。” ??皇帝围着大公主上下打量,眼底有藏不住的喜色,一旁的大太监林总管也堆着满脸笑意,欢喜地下去安排了。 ??大公主莞尔一笑:“儿臣不孝,这几年让父皇忧心了,不过还有一件意外之喜要告诉父皇。” ??大公主说着悄悄把面纱揭开,露出自己完整的的脸来。 ??皇帝猛地睁大眼睛,他还记得当时接到消息说大公主遇刺被划伤脸,当时御医称会留下疤痕,身为一国之尊,身为一个父亲,他只看了那伤口一眼,便没有再看的勇气。 ??这么多年来,女儿的腿和脸也成了他的心病,如今陡然都恢复,皇帝不敢置信之余,更多的是兴奋,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公主心里闪过内疚,她骗过所有人,唯一感到不安的就是父皇,祖父乃是因为谋反被废的礼王,女皇不计前嫌,禅让皇位于父皇。 ??皇帝便一直谨记自己的父王,也就是被废的礼王的教训,最担心皇嗣争端,所以时常叮嘱自己的一双儿女,切莫为了那个位子而姐弟失和。 ??大公主知道皇帝的苦心,一再忍让,可如今却是退无可退了,她看着面色激动的皇帝,心内低叹一声,有些事终究的躲不过的。 ??“神医不仅给儿臣治好了腿,还用祖传的祛疤药膏帮我恢复了脸,如今只剩一道浅痕,抹些脂粉就看不出来了。” ??皇帝闻言又凑近些,仔细看果然还有一道浅浅的痕迹,若是用些胭脂想必就看不出来了,他大喜道:“如此,朕就放心了,来,皇儿陪我喝几杯,驸马你也来。” ??一直努力做背景板的齐予,又换了个地方继续做背景板,直到入夜,酒席方歇。 ??内侍很贴心的安排她们两个在一个房间,沐浴过后,齐予看向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这个时候莫名有些想念寒水那丫头。 ??想必只有她说一声,寒水就会体贴的抱两床被子过来,可现在面对陌生的内侍和宫女,那一套借口自然是说不出来了,所以今晚该怎么睡。 ??正想着,大公主已经进了房,然后径直朝着床走去,齐予看得眉头直跳,虽然说早已知道没有可能,但亲眼目睹自己和大床无缘,她还是忍不住伤心了。 ??没有被子,直接和地板共度良宵,她会冷死的。 ??眼见着大公主一言不发地掀开被褥,躺进被窝,齐予咬了咬唇:“公主,春寒料峭,没有被子就睡地上,很容易染病的。” ??大公主似是才想起房内还有一个人,她诧异道:“为何要睡地上,驸马嫌弃本宫?不想和本宫同床共枕。”说着她唇角微勾,还以为这个人没胆子说呢?。 ??两人都是女子,再者她觉得自己也不讨厌齐予,试想了一下睡一张床的情景,好像也能接受。 ??齐予一怔,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一句‘同床共枕’,穿越到这里几个月来,她似乎刻意去忽略了一些东西。 ??‘同床共枕、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可是她却知道那一切都是奢望。 ??气氛莫名一沉,齐予失魂般地躺到床上,大公主便往里靠了靠,一床锦被下两个人,却各怀心思。 ??红烛轻轻摇曳,好似早已知晓燃尽的使命,不催不急默默等待着熄灭。 ??大公主侧首看着枕边仰面而躺的人,这个人从来都是不施粉黛的寡淡模样,但即使这样也难掩眉目风流,若是对自己用心些,想必这京城里又多了一个百家求的姑娘。 ??可偏偏这个人的风评很差,不学无术,喝酒听曲,像是没有长大的少年,胆大妄为的同时也绝了那些男子求娶的心思。 ??大公主隐忍多年,观察人可以说是细致入微,成亲以后,她眼中的齐予像是另外一个人,与道听途说的那个国师府草包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依旧少年心性。 ??可就在方才,这一点相同之处似乎也没了,她心里莫名有了一种猜测,却不知为何脑子里有些闹腾,不想去验证。 ??但身为百钺的大公主,遇到一点小小的疑惑哪有不去求证的道理。她盯着齐予的鼻尖道:“本宫听闻,驸马曾扬言无论嫁娶绝不选丑妇,更不会和一个瘸子共白首,如今本宫的腿和脸已经痊愈,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还是说驸马早就心有所属?” ??齐予闻言转过身来,哪怕烛光昏黄,也掩不住大公主白皙的肤色,她盯着那双探究的眸子陷入回忆,心有所属?谁知道呢?至于原主说过的话,她懒得解释。 ??失神的久了,两人对视的时间也过长了,大公主轻轻蹙眉:“驸马?本宫在问你话。” ??齐予被打断了那些不想回忆的曾经,她看着面色微恼的大公主,忽而一笑道:“公主是不是忘了什么?” ??她们只是合作关系,又是两个下场凄惨的反派,谈人生是不合适的,最该谈的应该是彼此的利益。 ??齐予不知道大公主为何会问这些不相干的问题,但她却不想讨论,这个时候,身为反派应该聊一些煞风景的事。 ??“本宫忘了什么事?”大公主没想到自己的问题没得到解答,反而被反问回来,她凝眉思索,忘了什么?没什么吧。 ??齐予轻轻靠近,本就离得近的两个人更显得亲密无间,她低声呢喃道:“当初说好的,去一趟平蛮州回来,给我三千两啊,难道公主想赖账不成?” ??她现在可是穷得很,以后出了京城,游走天下更离不了银子傍身,所以这才是她们该讨论的正事啊。 ??大公主一滞,平白加快的心跳声被堵的只剩下了闷气:“本宫没有带银钱的习惯,回府后让寒水去账房上支给驸马,夜深了,本宫乏了。” ??说罢她转过身去,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气,临睡前,大公主才后知后觉,自己所提的问题竟是又让这个人给糊弄过去了。 ??她的驸马别的本事没有,转移话题糊弄人的功力一直以来都远超众人,还真是令人心烦啊。 ??次日出了宫门,两人没有直接回公主府,而是转道去了国师府。 ??齐予还惦记着那个冒充她刺杀公主的人,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能瞒过众人,甚至瞒过大公主和寒水的人,想来不是一般的神似。 ??马车行驶了两刻钟,正经过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外面吵嚷片刻,马车依旧一动不动,下人来禀报是有人冲撞了马车,却倒在地上不起,非要主人来赔罪。 ??齐予一听,这不是碰瓷吗?也因为这些厚颜无耻的人,让很多心善之人渐渐怕了,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道德问题,遇到路人倒在地上,要不要扶。 ??若是良善之人,想都不用想就会把人扶起来,甚至还会好心的送去医院等等,可是随着越来越多假借倒地之名,却行讹诈之实的人出现,那个简单的问题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挑战。 ??扶吗?扶不对就是扶起一个难以甩脱的麻烦,别说行善了,不讹诈到你倾家荡产都是轻的。 ??厚颜无耻的人是没有底线的,良善之人若是不能自证清白便是无底深渊,敢问这么大的风险,你还敢扶吗? ??“要多少银子,给就是,莫要误了事。”大公主吩咐下去,却无济于事,外面却有人认出来这是公主府的马车,在哭嚎什么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定要让大公主当面赔罪才罢休。 ??不远处的路口,一辆低调的马车停靠在那里,马车里的人远远看着这边。 ??“川连这一招虽然普通,却是最奏效的,本王还真是期待接下来的一幕。”说话的人是二皇子,马车里的另外一个人正是李川连。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恢复日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远坂时臣 2个;路过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若渐离 5瓶;纪年 1瓶; 第33章 当年事 ??大公主掀开车帘下马, 齐予便也跟上,当看清拦路的人时,她挑了一下眉毛, 怪不得刚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呢?原来是老朋友, 曾经的尚书府公子:方海。 ??看来今天这一幕还不是普通的碰瓷,就是不知道敌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饶是做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齐予还是被接下来的阵仗惊到了,她们才刚走近方海, 四面的角楼里就有各两支暗箭射出。 ??暗箭不是朝着人去的,却都钉在了公主府的马车上,围观者瞬间乱做一团,你推我我推你, 公主府的侍卫忙朝着四个方向追出去。 ??大公主脸上却没多少慌乱,这样的刺杀太低劣,且很难有成功的几率, 人群不知为何乱了之后竟没有散开,反而有越来越拥挤的趋势。 ??蓦地,两手相握,大公主偏头, 看向站在身边的齐予,心道驸马的胆子似乎太大了些, 竟然敢牵她的手,心里想着手上却稍稍用力握紧, 众目睽睽之下难得做戏,当然要配合一些。 ??齐予却没有在意这些,她看着明显不是普通群众的一群人,混杂在普通人里面, 朝着她们靠近,心底越发警惕,手不自觉的就去握住了大公主垂在身侧的手。 ??她牵着大公主往身后的马车退去,地上的方海却突然暴起,直冲着她而来。 ??齐予一惊侧身要躲,一旁的大公主也拉着她往一边躲,方海却却又站在原地不动了,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而后转身离去,像是得逞之后的功成身退。 ??齐予心里一慌,转身看向大公主就见那原本蒙着面纱的脸,不知何时已显露人前,脸上的面纱竟在混乱中被人扯掉了。 ??人群也在这时突然又散去,只剩下她们两个手牵手愣在当场。 ??不远处的路口,二皇子死死地盯着大公主的脸,好一个面容尽毁,好一个容颜有碍,这干净好看的脸蛋还真是碍眼啊。 ??“殿下,事已成,此地不宜久留。”李川连低声提醒,马车便调转车头迅速离开。 ??公主府的马车也又朝着国师府驶去,马车内,两人沉默不语,似是还没从方才的混乱中回过神来。 ??齐予悄悄看了眼沉思的大公主,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方海上演这么一出,就为了扯个面纱? ??不,方海是二皇子的人,应该说二皇子就为扯下大公主的面纱? ??扯下面纱有什么用,就为了告诉众人大公主的脸好了?那不是自讨没趣吗?以后大公主更能名正言顺地争那个位子了。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是为了告诉众人大公主的脸早就好了,一直以来都是在蒙骗大家,可是这有什么用?除非是让皇帝知道,对大公主心生猜忌。 ??不对,皇帝已经知道了啊,就在昨天,大公主亲自拿下自己的……难道说…… ??齐予一惊,心里猜到了真相,想起昨日大公主面对皇帝时的表现,她一脸复杂,所以说二号反派原来早就先下手为强了,可是大公主这么强,书上为什么说她败了呢? ??相较于未雨绸缪的大公主,反倒是原主这个大反派身边一群猪队友,难道说公主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原主? ??想到这种可能性,齐予不得不承认,依目前所接触的前朝那帮人来看,帮助是没有的,坏起事来才是真的。 ??大公主见她面色复杂,便知道齐予已经猜到了:“本宫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所以就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 ??齐予莫名松了一口气,所以不是大公主被算计了,而是大公主算计了别人,可是想起方才情不自禁地牵了这个女人的手,她心里一阵懊恼,一片好心,没想到是多此一举,人家根本就不需要。 ??“公主神机妙算,有应对之法就好。”想来二皇子那边很快就会拿此事做文章,到最后却自食恶果,引得皇帝猜忌的凡是自己,想想还真是痛快。 ??大公主却冲她笑了笑:“本宫还未谢过驸马的维护之意,方才做得很好,若下次再有此类事,驸马也记得握紧本宫的手,让外人知道你我琴瑟相和。” ??“公主不必客气,身为驸马,这都是应该的。” ??齐予脸色尴尬了一下,随即心里又不爽了一下,这一定是取笑吧,枉她一番好意,这不争气的手,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握上去了呢。思及此,手指不知怎的就觉得发烫,甚至蔓延到耳根,脸颊。 ??大公主看得分明,手指微动,莫名有些躁动,像是想再去感受一下执手的感觉,她惊觉自己的想法,猛地转头看向窗外,脸上一片冷意。 ??真是糊涂了,做戏做久了,竟差点分不清戏里戏外了,可是想起齐予红透了的耳根,她的脸色又柔软下来,若是入戏些似乎也没那么遭。 ??两人各自整理着各自的心情,马车不一会就到了国师府。 ??国师不在府中,李妈妈便带人恭迎,见大公主不仅腿恢复了,还没带面纱,她看着国色无双的大公主,再看看自家小姐,顿时两眼湿润,小姐她赚了呀。 ??齐予看着国师府的下人,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她上前两步搀扶着李妈妈起身:“李妈妈快起来,多日不见,我们进房说话吧。” ??大公主听了,看了眼齐予,也上前两步搀住了李妈妈的另一个胳膊:“李妈妈今后都不必行跪礼了,您就把本宫当作驸马一样看待。” ??齐予一听知道这反派又演上了,不过这正合她的心意,便点头道:“不错,这些虚礼以后就免了吧。” ??李妈妈受宠若惊的被她们两个一左一右搀进屋里,心里老怀安慰,小姐长大了,公主也是个好的,夫人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她操劳半生总算是值得了。 ??进了房后,三个人坐到桌前,李妈妈因为和大公主同坐,还有些局促不安,但看着齐予鼓励的眼神,她慢慢平复下心情,想来也是小姐深得大公主的心,不然她这辈子也没有和公主同坐的殊荣。 ??齐予和大公主对视一眼,虽然说是国师府的家事,但也事关刺杀一事,所以说起来也算是一件事。 ??“李妈妈,当年我娘生我时,你在场吗?” ??“老奴在的,小姐怎么想起来问这事了。”李妈妈这才发现齐予的神色变严肃了些,就连大公主也一脸探究,难道牵涉到什么要紧的事了? ??齐予点头:“这就好办了,那您知道当时除了我,我娘有没有生下其他的孩子?” ??两个人如此相像,第一怀疑就是双胞胎,或者有极近的血缘关系,这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结果。 ??李妈妈顿时哭笑不得:“小姐说什么胡话,咱们国师府就你一个孩子,夫人她命薄,生下你就去了……”李妈妈一想起当时的情况,眼睛又有些泪汪汪的。 ??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也是夫人最信任的人,当时进门后,夫人直直地看着她只说了一句:保护好孩子。就撒手去了,李妈妈也因此终身不嫁,尽心尽力地守着齐予长大。 ??齐予皱眉,那就是找不到有有用的讯息了。 ??大公主看了她一眼,朝着李妈妈问到:“李妈妈当时一直守在外面吗?”按照打听来的消息看,齐父并无兄弟姐妹,也没亲戚,况且当时那个刺杀她的假驸马太像齐予了。 ??单从直觉上讲,大公主更倾向于你那个假驸马和齐予是有血缘关系的,甚至极有可能是双生子,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在这里。 ??李妈妈想了想道:“当时老奴本来是在屋内的,后来被老爷叫出去了,具体什么事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接生婆子是哪一个,她应该是没有离开过的。” ??大公主眸光一亮:“劳烦李妈妈把那个接生婆子的信息说详细些,越详细越好。”毕竟已经二十年了,要找一个人还是有些麻烦的,万一那个人再有心躲藏,那更是难上加难。 ??将接生婆子的信息记下来后,齐予和大公主就回公主府了,她们不好直接去寻人,还是安排寒水暗中去打探更稳妥些,免得打草惊蛇。 ??李妈妈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桌上的茶都冷掉了,她还在细细回忆着。当时齐父说产婆不够,让她再去找一个来,那时候才二十岁的她听着房间里的声音,早就失了分寸,听到吩咐就出府去了。 ??现在想想,当时的国师府虽说已经衰落,但府里那么多下人,怎么也不该唤她这个贴身丫鬟去,回来时夫人已经生了,产婆说是大出血,命保不住了。 ??当时听到这话,李妈妈就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却只听到一句:保护好孩子。 ??突然,她站起身来急急忙忙走到铜镜前,对着镜子张开嘴巴,然后由着心里的猜测,重复了当时夫人的那句话,还有最后那个没有发出声音的口型:保护好孩子---们。是们,原来是们,怪不得当时夫人显怀得比平常人要大些,可是那些大夫为什么从来没提过? ??李妈妈惊得跌坐在地,久久不能回神,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夫人为什么说保护好孩子,难道有人要伤害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法海追许仙去了、小葉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又弹劾 ??另—边, 回到公主府后,大公主吩咐去寻当年那个产婆的消息,寒水领了命便往外走。 ??齐予看了眼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的大公主, 然后看了眼刚出门的寒水, 便抬脚朝着她的背影追过去。 ??两人—前—后,先是出了书房, 然后离开后院,走到前院中庭时, —直留意着身后脚步声的寒水停了下来。 ??“驸马要去哪?要不要奴婢给你带路?”这明显就是尾随吧,也不知道驸马偷偷摸摸地跟着她是打得什么主意。 ??齐予难得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这伸手要钱的行为着实有些艰难,但说到底是两方商量好的报酬, 她跟着大公主来回奔波—个月,甚至还虎口探险,这么—想话就容易说出口了。 ??“公主让我找你去账房支三千两银票, 就是上次去平蛮州商定好的报酬。” ??寒水自然记得,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翻了个白眼道:“驸马是咱们府上的主子,想支银子直接去账房上取就是, 何需分得这么清楚?” ??“不行,亲兄弟明算账, 还是你去比较好。”废话,当然要算清了, 她可不想欠公主府的,尤其是银子,这可是关系到她溜之大吉后的幸福生活。 ??寒水点点头:“那驸马随我来吧,区区三千两还要奴婢跑—趟, 哎。”真耽误她的时间。 ??齐予看着明显眼含鄙视的寒水,心道这不食人间疾苦的讨厌丫头,竟然说区区三千两,要知道普通人家几年都挣不来这么多银子。 ??当天晚上,派出去的人就有了消息:当年那个接生婆子竟然举家离京了,说是回了襄南府老家,这样—来就难寻了。 ??甚至回老家都有可能只是个对外的说辞,若真的牵涉前朝什么人,被灭口的可能性也很大。 ??大公主扫了—眼默不作声的齐予,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同时也说明了她们的方向是对的,如此—推断,当年齐夫人产子想来定然是有隐情的。 ??“驸马向来能掐会算,不如这次也看—看那个贼人和你是否有血缘关系?” ??说到这,大公主莫名的心头—堵,从最开始这个人就知道她的伪装,到后来西岛国二公主的事情,哪—桩事都很可疑,偏偏每—次都被这个人糊弄过去。 ??她抬首,清泉—般的眸子定定地看向齐予,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总归是跑不掉的,所以不着急,终有—日要把这个人捆起来好好算—下总账。 ??齐予听到这话,心里也是—堵,怎么又提起这茬了,还能掐会算,当她是算命的吗? ??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大公主,就迎上—道专注的视线,好好的反派应该面目可憎才对,这么—双好看的眼睛太不符合人设了。 ??齐予怔了—下便回过神来:“为今之计或许只有问爹爹了,不过若他真的知情,怕是只会瞒下去,若不知情也等同于白问,所以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大公主闻言不由得眉尖—挑,她的驸马倒是不徇私,怀疑起自己的爹爹来也不含糊,不知道为什么,那种隐隐的违和感又从心底升起。 ??她默默咬了—下舌尖,漫不经心地问道:“驸马觉得国师有没有可能是知情人?” ??话—出口,大公主就后悔了,指尖轻轻摩挲了—下衣袖,她心底有些懊恼,怎么能直接把猜测说出口来呢?尤其是怀疑人家的爹爹,况且眼前这个人都未必清白,她这次问得太草率了。 ??齐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来她本就不是原主,和齐父没有多少感情不说,二来,这么久也隐约能感觉到齐父对她这个女儿是没那么上心的。 ??不过到底是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份,当面被人质疑自己的亲爹,她还是做做样子,适当维护—下为好,当下便回道:“爹爹为人坦荡,断不会与前朝有往来,想来应该是—直都被蒙在鼓里吧。” ??大公主点点头,神情有些恹恹,虽然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答案,但心里不知道为何总有些不甚满意,眼前这个人好像很坦荡,又好像藏了许多秘密。 ??但不管哪—种,她都希望至少她们之间能多—些真诚,大约是女人的直觉作祟,她觉得回答这个问题的齐予,并非出自本意。 ??大公主忽地蹙眉,不对劲,自己有些不对劲,为何会希望和这个人相处多—些真诚,她想着又看向齐予,难道是因为合作关系? ??是了,她们是合作关系,多—些信任才能可靠些,总不会是因为别的吧。 ??“派—队人去襄南府继续追寻那个产婆的下落,本宫乏了,今日就到这吧。”大公主揉了下眉头,心里莫名乱糟糟的。 ??“下午的时候宫里传了话,明日起公主就要正式上朝议事了,奴婢还要跟着吗?”寒水说着低下头去,主子这表情好像是心烦的意思,方才也没聊什么啊。 ??难道就因为找不到产婆的事,按理说不应该啊,公主什么风浪没见过,往常比这麻烦百倍的事也能面不改色,今天有点反常啊。 ??大公主也想起来这件事,她下意识地笑了—下:“说起来也不知本宫的好皇弟明天会不会准备惊喜,你不用去了,毕竟腿已经好了,不需要人跟着了。” ??寒水便退了下去,齐予便也识趣地回房间了,方才见这女人的神色不太好,她还担忧了—下。 ??结果—讲起二皇子,这反派变脸比谁都快,果然反派的快乐都来自算计别人,就是不知道明日朝堂上,二皇子会不会借着大公主的脸发难了,想来应该时会的。 ??想起之前大公主直接在皇帝面前拿下面纱的举动,齐予不得不说—声,这女人真是道高—尺啊,二皇子拿着男主剧本竟然—次次的都讨不到好。 ??次日,大公主穿上尘封了几年的朝服,她对着铜镜看了—会,嘴角轻勾,将收好的面纱又拿出来蒙上,做戏要做全套,不然鱼儿怎么会老老实实上钩呢? ??朝堂上,哪怕是昨日就收到了风声,但看到大公主堂而皇之地穿着朝服出现,大多数人还是恍了恍神,时间仿佛倒回到了几年前。 ??彼时的大公主颇有治世之才,相较于表现有些平庸的二皇子,她在金銮殿上已崭露头角,只可惜后来时运不济,又是毁容又是断腿的,才淡出了大家的视线。 ??不少人都心生感慨,若是大公主的容颜未毁,论起处理朝政,—些老臣还是倾向于她的,只可惜—国储君的容颜不能有碍,如此便只能指望二皇子早日立起来了。 ??二皇子暗中打量着大臣们的视线,果然都在看皇姐,他就知道,父皇如此,这些老顽固也是如此,只要有周十乐在的地方,大家总是只看得到她。 ??他沉着—张脸,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今日之后看这些老顽固怎么选,—个处心积虑蒙骗父皇、蒙骗百官的公主,焉能肖想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待议完朝政后,太监总管高呼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二皇子眼神幽暗,几不可察地朝着御史台几位大臣的方向点了下头,就见—个御史站了出来:“臣有本奏。” ??大殿上的氛围莫名地—僵,皇帝眼皮—跳,皱眉道:“小林子,去把刘爱卿的奏折呈上来。”如今国泰民安,这些御史不监察百官言行,前些阵子总盯着大公主不放,他这个做父皇的总归有些不痛快,也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何事。 ??林总管刚接了折子。 ??刘御史就看向大公主中气十足地道:“臣昨日听闻有人冲撞了大公主,不小心扯下了您的面纱,没想到—直声称自己容颜已毁的公主,脸上竟然连—丝伤痕都没有,臣斗胆,公主欺瞒圣上是为不孝,欺瞒百官是为不义,如此不孝不义的女流之辈,怎能有资格上朝议政?” ??皇帝还没拿到折子就听到刘御史的话,他接过折子,也不打开,就这么看向众臣:“刘爱卿所言?诸位爱卿怎么看?” ??说完,他瞥了—眼低着头的二皇子,御史台的人似乎和老二走得有些近。 ??又有两个御史台的人附和,礼部尚书李广白犹豫了—下也站出来:“臣附议。” ??如今六部里面只有他与工部尚书站在二皇子—边,其余人都在观望,工部尚书那个老狐狸又是个求稳的,轻易不会站出来,只靠这么三个御史,未必能引起圣上重视。 ??思来想去后,李广白就站了出来,说到底—国之气运都在皇子身上,公主再怎么样都只是女流之辈。 ??虽说前面出了两任女皇了,但到最后还不是要禅让皇位于男子,禅让制本就不成体统,皇位应该—脉相传,方能保住龙脉,保住国运,圣上糊涂,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却不能糊涂。 ??皇帝抬眉多看了李广白两眼,原以为只是三两个御史跳脚,没想到连礼部尚书都出来了。他的—双儿女终究还是因为这把椅子起了龃龉啊。 ??他心里—梗,语气更沉了些:“老二,此事你怎么看?” ??尽管如此,皇帝心里还是存了—丝期望,儿子还没有表态,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此事也许只是巧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公主:怎么能说没有一丝伤痕呢,仔细看还是有一丝的。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远坂时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若渐离 2瓶;纪年 1瓶; 第35章 去吃饭 ??二皇子闻言下意识地看向大公主, 蒙着面纱的脸看不透是什么表情,那一双眼睛里却透着泰然自若,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痛不痒。 ??凭什么, 凭什么他苦心谋划, 汲汲钻营,这个女人却依旧不慌不忙, 仿佛他就是跳梁小丑。 ??二皇子松开握紧拳头的手,大拇指狠狠掐着自己的食指, 直到痛意深了,他才强自镇定下来。父皇最不喜他们之间有争端,所以这件事只要捅出来就行,只要让父皇明白这个女人的狼子野心就行。 ??他顿了顿, 换上一脸痛心:“儿臣以为,若果真如刘御史所言,皇姐所为确实不妥, 但她毕竟是皇室子弟,一时糊涂训诫几声就是,倒不至于以后都没资格丄朝了。” ??“二皇子宅心仁厚,可大公主绝对不能轻饶, 如此蒙骗众人,哪是一时糊涂, 分明是居心叵测。”刘御史急切地张口反驳,此番得了二皇子的示意, 为表忠心,他势必要追究下去。 ??皇帝却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方才说话的二皇子,老二说若是属实就训诫几句, 所以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 ??这御史台真是没事干了啊。 ??刘御史见皇帝似在犹豫,今日肯定是把大公主得罪了,应该说自从站到二皇子的阵营后,他就没有退路了,索性再添一把火:“陛下,臣恳请对大公主以罪论处。” ??皇帝沉眸,而后看向大公主:“皇儿你可有话说?” ??大公主站出来跪下去,眉眼平静道:“这几年劳父皇担忧,儿臣确实不孝,求父皇责罚。” ??不管那些弯弯绕绕,这一番话她是发自肺腑的,所以情绪难得波动,一双眼眶里逐渐盛满了泪水,却又生生逼了回去,不肯落一滴下来。 ??皇帝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大公主认得这么干净利落,也没想到向来坚强的皇儿竟然红了眼。 ??刘御史见此,便乘胜追击道:“陛下,大公主既已认罪……” ??“混账,把这老匹夫给朕拖出去,谁敢求情一起拖出去。”皇帝回过神来一声怒吼,打断了刘御史的话,也让准备求情的大臣收住了脚。 ??皇帝冷静下来,看着仍有跃跃欲试想要冒死进谏的一些大臣,这些人中混水摸鱼的有,可忠直的直臣更有。 ??他虎目一沉,看向众臣道:“皇儿从平蛮州回来就进宫秉明了此事,所以朕早就知晓大公主容貌恢复一事,谈何欺瞒,至于众位爱卿,皇儿的脸还差些日子才能完全恢复,如今看来却是朕犯糊涂了,应该第一时间秉明你们,是不是啊。” ??这话就诛心了,谁敢让皇帝秉明,更何况大公主本就是皇嗣,他们有几个脑袋敢跟皇家叫板。 ??“陛下息怒……。”随着一声声高呼,百官不管心里怎么思量,眼下只有跪下求罪的份,盛怒之下的皇帝没有让他们起身,直接拂袖而去。 ??林大总管看了看跪成一片的大臣们,低声道:“诸位大人跪一会就散了吧,陛下心里气着呢。” ??这些个眼瞎的,还想算计大公主,不让他们多跪一会,陛下心里的气怎么消。 ??林大总管一走,众大臣面面相觑一会,看了眼一同跪在那的大公主和二皇子,大家都没有起来的意思。 ??都在官场上沉浮多年的人了,哪个不是人精,林总管暗示的也够明显,众人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跪着,都怪这御史台,闲着没事干了,跟二皇子后面起什么哄。 ??看看人家大公主,从来不结党营私,哪怕有人投诚,也拒之门外,这才是皇家该有的风范与气度,不必不知道,一比就分出高下了。 ??一群没站队的大臣正寻思着,就见大公主默不作声地起身走了,他们对视几眼,又耐着性子跪了一会,见二皇子气势汹汹地也走了,众臣才陆续起身离开。 ??等百官离开金銮殿,前脚刚到当值的衙门,后脚就听说御史台被贬了,从上到下都被撸了一级,早上出面弹劾大公主的那三位直接被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可见皇帝心里也是明白的,这一来是敲打敲打近来不干正事的一些御史们,二来也是在提醒那些早早站队的人,结党营私没有好下场。 ??寒水一早打听到了主子的战绩,正添油加醋的在齐予面前炫耀:“二皇子那个大蒜头也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以为有几个投靠他的老糊涂就能跟咱们公主叫板了,也不看看陛下对主子的恩宠。还有给咱们公主开蒙的老师,那可是如今李家的当家人,李家是什么人家,不是太傅,就是宰辅,哪是别人能比的。” ??齐予点头听着,李家自从出了一个帝师李锱,两此出任储君的太傅不说,后来更是官拜丞相,哪怕现在的李家当家人只是个吏部尚书,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比的。 ??俗话说:兵部险,刑部严,户部富,礼部穷,工部贱,而吏部则是一个“贵‘字。 ??吏部一直都位于六部之首,且掌管所有文职官员的任免、考核、调动等等,历来的吏部尚书十个里面有七个能出任宰相。 ??而且李家向来不站队,只忠于朝廷,可谓是深得帝心,这大概也是大公主比二皇子受宠的原因,没有哪个皇帝会喜欢底下的臣子和哪位皇子拉帮结派,单从这一点上看,大公主这个反派做得比二皇子那个男主好多了,至少在揣摩圣意上比他通透。 ??齐予越想越迷惑,所以书上为什么会说最后大公主败了?难不成真的是自己这个驸马拖了后腿?呸,才不是她的锅呢,是原主那个大反派的。 ??“说起来,咱们主子本就顾念着这一层,想要寻个家世一般的,又刚好瞧着驸马顺眼……”寒水说着撇了一下嘴,只是没想到家世这么一般,那位国师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不过现在领了钦天监的实职,偶尔可以上朝也就是了。 ??寒水说的漫不经心,公主府后院里又只有她们两个人在等公主,齐予也没觉得这话有多大胆,但不知道为何心里一跳,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待看到大公主进门后,她看着把面纱拿下,一双美目顾盼生情的女人,心里又是一跳,似乎有什么东西终于浮上了水面。 ??大公主的胜算那么大,若是被反派驸马给骗了呢?这样聪慧的人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吗?但若是一叶障目,被感情惑住了心神呢? ??齐予越想越惊,原本想不通的问题却迎刃而解,怪不得一个五马分尸一个凌迟处死,原因竟然在这。 ??所以她就是上天派来坏事的? ??为了男主能成功,为了二皇子那头大蒜能赢,就派她来迷惑大公主! ??齐予心里一梗,她才不是。 ??大公主把她变来变的脸色看在眼里,嘴角轻笑道:“驸马这是在想什么?难不成已经算到那个贼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了?” ??她想起那个人的眉眼,又细细打量着齐予的五官,还有当时所看到的,那一双陌生又诡谲的眸子,心底依稀觉得那个刺客应该是男子,那么就是这个人的哥哥或者弟弟。 ??齐予不知道大公主在想什么,可是她才想到了那一种可能性,如今又被这个女人上下盯着,只觉得心惊肉跳 ??不会吧,这反派的眼神是不是有问题? ??她默了默,也没心思去想怎么躲能掐会算老话题了,便抬声道:“我在想楼上楼的新菜,谁在乎那个人跟我什么关系,说起来蝉衣前两天回京了,晚饭我就约她去楼上楼尝一尝他们的新菜。” ??所以什么阴谋诡计,什么看顺眼的,都一边去吧,她只是个酒囊饭袋,大公主您睁大眼睛,看看外面啊,别只盯着一棵树想不开。 ??齐予心里殷切地祈求着,偏偏老天喜欢跟她作对。 ??只见大公主冲着她一笑:“哦?褚小姐回来了,既如此,本宫作东,请你们一起去楼上楼吧,驸马意下如何。” ??不如何!!! ??齐予瞬间睁大了眼睛,分明这个女人是来坏她的事的吧,您堂堂大公主就不能去办点正事?身为一个反派这么闲真的好吗? ??公主府后院的景致很好,春日的风也正和暖,齐予的心里却哇凉哇凉的,她能如何,难道说不行吗?她不敢。 ??“公主赏脸,我们自是求之不得。” ??大公主见她应了,便吩咐寒水去备车马,同时也派人去请褚蝉衣。 ??齐予因为那个离谱的猜测,一路都心惊胆战的,好在大公主似乎有点乏了,一直在闭目养神。 ??进了楼上楼,寒水已经订好了雅间,褚蝉衣先她们一步,已经等在里面了。 ??多日不见,应该是想念的,齐予却先丢了个充满怨念的眼神过去,这姐妹就是个乌鸦嘴,当初还说什么大公主心怡她,看,说中了吧。 ??若只是合作关系也就罢了,万一再牵扯出一番爱恨情仇来,她还怎么跑路? ??褚蝉衣行过礼就看到齐予丢过来的眼神,她呼吸一窒,小姐妹这是怎么了,感觉被人欺负了似的,试问当下还有谁能欺负当朝大驸马。 ??她悄悄地瞥了眼一脸温和的大公主,又看向满面生无可恋的齐予,得了,这姐妹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忙,早早码完更新,明天见~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远坂时臣 1个; 第36章 醉酒了 ??寒水站在一旁, 眼神却一直在往褚蝉衣身上瞟,公主府留在平蛮州的探子也是前两天回来的,和这褚小姐是同一天, 当然也带回了那位西岛国二公主的消息。 ??“褚小姐前两天才回京吗?”大公主问得随意。 ??褚蝉衣却是心里一慌, 不敢随意回答,她顿了顿道:“我有些水土不服, 就在洪律府耽搁了几日。”都怪艾叶那个女人,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非要她等着,蹭丞相府的马车一起回京。 ??“本宫如果没记错,褚小姐和驸马同岁,也该议亲了吧。”当时留下负责蹲守西岛国二公主的人是和丞相府的人一起回来的, 不是因为凑巧,而是因为那位二公主就在褚蝉衣的马车里。 ??话题转得太快,褚蝉衣愣了一下才道:“伯父和爹爹倒是提起过, 只是要想寻个值得托付的人相伴终生不是容易的事。”不知怎地,她脑子里闪过艾叶的脸。 ??不过,大公主问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艾叶那个女人暴lu了?可这和她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同样有这个疑问的还有齐予,酒菜都上满了, 她看着闲聊的两人,总觉得自己又沦为了背景板, 褚蝉衣明明是她的小伙伴。 ??大公主示意寒水倒酒,而后举起来朝着褚蝉衣示意一下, 继续问道:“不知褚小姐想寻的良人是男子还是女子?”或者说是那位二公主?想着探子们报上来的消息,这两个人之间不寻常啊。 ??这话问的就有点私密了,齐予默默喝了两口酒,看着一脸如临大敌的褚蝉衣, 心底同情了一下,她太了解这种被问询的感觉了。 ??不过大公主不像是没有分寸的人,难道说褚蝉衣身上有她想要知道的信息? ??褚蝉衣刚从洪律府回来,其父褚砚远离朝堂多年,伯父褚源虽是丞相,却也称病多日不上朝,还有什么消息值得大公主打探? ??齐予苦思冥想,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和褚蝉衣是有交集的,那个西岛国二公主,她惊讶地看了眼褚蝉衣,这姐妹不会又和那个艾叶同路回来的吧,这不合常理啊,陪伴女主最多的不应该是二皇子那个男主吗? ??还有上次,这又是相救又是护送的,怎么感觉这姐妹抢了男主的戏份呢? ??抢了别人戏份却不自知的褚蝉衣,在大公主的注视下,倒是认真思考乐一下才道:“那个人最好是与我互相心生欢喜的,相处之间也合适,能相携一生便好,男子或女子都不重要。” ??大公主听到这些话,莫名地抬眸扫了一眼自己的驸马,齐予正在专注地啃鸡翅,眼里似乎只有吃。 ??大公主手里的筷子一紧,心里又是没来由的一堵,便看向齐予道:“驸马心里是怎样想的?” ??正在和鸡翅战斗的齐予听到叫自己,忙咽了咽,这女人不是在套褚蝉衣的话吗?怎么又拐到她头上了。 ??齐予心里腹诽,嘴上是不敢反驳的,幸好方才一直在留心她们谈话的内容,她想了想正准备开口,视线对上大公主的目光,心里陡然一虚,话就改了口:“我已经有公主了,往后不管公主是男是女,我都不会变心的。” ??这话听着谄媚又别扭,大公主心里更堵了,什么叫不管公主是男是女,她还会变戏法不成。 ??要是真有这本事,她头一个把齐予给变成小太监,省得在这添堵。 ??自以为做戏用心的齐予没有察觉到大公主的不满,她继续啃着鸡翅,心里还道了一声真累,到哪都要和这个女人假装恩爱。 ??哎,这该死的古代,官大一级压死人,大公主于她而言岂止是大了一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大公主因为齐予的话有些心气不顺,就没再说话,褚蝉衣心里担心艾叶的事,两个人便默默喝起了闷酒,只有齐予一个人胃口好。 ??看得寒水连连摇头,这驸马真是没眼力见,话说得倒是好听,也不见给主子添一筷子菜。 ??身为一个贴心的一等侍女,寒水还是心疼自己主子的,便移过去给大公主布了菜。 ??大公主这才放下酒杯,冷静下来后,又疑惑起自己这奇怪的心绪,这些日子似乎心绪起伏的过于大了些,难道是季节更替身体不适了,看来要请御医来看一看了。 ??用过饭,向来规避朝臣的大公主罕见的绕道去了丞相府,却是只把褚蝉衣送到,就转头走了。 ??褚蝉衣和齐予一样,除非路远,一般没有出门就乘马车的习惯,今日饮了一些酒,公主府的马车送一送也是常理之中。 ??回公主府的马车上,齐予看着侧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大公主,一双黛眉蹙得紧紧的,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这么发愁,想想饭桌上,这个女人看着也有点借酒浇愁的嫌疑,褚蝉衣好像也是。 ??因为醉酒的缘故,心里又存着事,大公主闭上眼睛,靠着车窗沉思,马车晃悠悠地,混混沌沌间她只觉得睡意袭来,身子就往后倒去。 ??接下来后背却撞进一个柔软的怀抱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醉意混着睡意间,大公主嘴角轻扬,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倚着身后温暖的怀抱安心睡了过去。 ??一时心软把人抱在怀里的齐予:“…” ??是这手不听话,她什么也没做。 ??不过看着大公主好似睡着的样子,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像上次那样,不然再被人四仰八叉地抬进公主府,这面子还要不要了。 ??马车渐渐放慢速度,然后停了下来,大公主却没有醒来的意思,甚至还挪动了一下肩膀,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寒水在外面久等不见人下马车,她在外面请见了一声,却不见自家主子搭话,反而是驸马应了声。 ??“去叫几个有力气的嬷嬷来,你们公主没力气走路,要人抬。” ??齐予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女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不是君子,能早些报就早些报,免得以后没了机会。 ??她心里正得意,外面却久久没有动静。 ??齐予一手搂着大公主,一手撩开窗帘,就见寒水还站在外面,根本没去叫人。 ??她疑惑了一下道:“寒水?怎么不去叫人?” ??寒水翻了个白眼,当她是傻子,要是主子真被人抬进院子里,以后还怎么保持身为大公主的威仪,她对驸马那点小心思知道得清清楚楚。 ??身为公主府最合格的一等侍女,她时刻都要为主子考虑。什么?驸马也是半个主子?对不起,驸马要排在公主后面。 ??见齐予还在催促,寒水当机立断让车夫下来,她直接一跃跳上马车,直接驾车进府,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后院。 ??在公主府,寒水可以说是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现在虽然有驸马了,那也就是两人之下,所有人之上,公主府的侍卫别说拦马车了,只要公主不说什么,寒水骑马在府里奔驰都没人敢管。 ??马车上,齐予目瞪口呆,为什么和她想得不一样,说到底还是怪原主,没有个忠心的侍女护着,寒风那个被洗脑的傻小子又靠不住,她输得理所当然。 ??寒水停好马车,然后翻身下去,恭恭敬敬地朝着里面道:“不知是驸马抱公主回房,还是奴婢来?” ??这后院只有她们三个人,谁抱公主回房都不重要,左右没人看得见。 ??齐予咬了咬牙,今日这仇是报不回来了,看了眼睡得舒坦的大公主,她使劲把人半抱起来,然后失败了!!! ??齐予便小心把人放下,然后跳下马车道:“你上去,我在这接着。”意思很明显,她要抱大公主进房,怎么说也要找回一点场子。 ??寒水没有意见,上了马车却见自家主子睡眼惺忪地睁着眼睛,她正想喊一声,就见大公主又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方才只是她的错觉。 ??寒水眨了眨眼睛,看着状似沉睡的大公主,一点也不含糊地把她抱起来,然后目送齐予抱着人一步三晃地进房去。 ??没有人瞧见大公主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又悄悄恢复平静。 ??另一边丞相府,听说是公主府的人送褚蝉衣回来的,褚蝉衣的父亲褚砚想到什么,就去拜见自己的师兄褚源褚丞相了。 ??褚丞相听到门房的消息,就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肯定会来的,说起来他们师兄弟四个,老大品性有问题早早脱了师门,老三一直在育林县守着师父,最有才华的老四本来应该是最有出息的那个。 ??想当年褚砚才貌过人,又是年纪最小的探花郎,娶了当时户部尚书云奉的大女儿,而云奉的二女儿又是当时的贵妃,也就是后来的女皇云凇。 ??那时候的褚砚二十多岁就已是户部侍郎,可谓是前程似锦,谁知道他后来因为不敢牵累六部那么多官员,装糊涂跟着一起收了钱财,就这样葬送了自己的仕途。 ??他知道褚砚本来是品行高洁之人,不然如今也不会成为当世大儒,但到底是有了污点,这辈子都在为年少的一时懦弱买单。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朝堂上的事,快坐吧。”褚丞相看了眼和他一样老态龙钟的褚砚,哎,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最后师兄弟三个,竟是天资平平的他封官拜相。 ??“蝉衣和大驸马向来交好,今日公主府的马车又送她回来,我这心里不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啦~ ??这两天,我努力更早一点~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胖鸡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若渐离 1瓶; 第37章 震惊中 ??褚砚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子, 相较于四处奔波的自己,他的二哥虽然身体抱恙,但从老态上看, 比他还年轻些。 ??夫人去了以后, 他也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唯一的牵挂就是他们的女儿了, 好在有褚丞相这个做伯父的一直照拂。 ??褚砚这次进京就是为着女儿的婚事,谁知道这前脚驸马后脚公主的, 他虽然已经不再是官身,但也明白不能随便参与党派之争,万一那泼天的富贵求不来,反而丢了性命就得不偿失了。 ??女儿一直懂事, 可坏就坏在她在丞相府长大,褚丞相是她的伯父,稍有不慎就会连累丞相府, 所以他才担忧。 ??褚砚想到的,褚丞相自然也想到了,他笑了笑道:“倒也不必过于忧心,蝉衣只是小辈, 代表不了丞相府,何况今日公主府的马车过门而不入, 想来是晓得轻重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不瞒二哥,我这次来就是打算给蝉衣好好相看个人家,儿女不成婚,总归是个心事。” ??褚砚明白自己的处境, 说不定哪天就撒手去了,以后褚蝉衣还要靠丞相府庇护,所以这夫家不必太出挑,能待女儿好最重要。 ??褚丞相点头道:“一转眼孩子都大了,是该相看了,我对别的年轻人也不了解,倒是翰林院有几个后辈还算出色,有时间可以让他们见一见。” ??翰林院是个清水衙门,当年褚丞相就是从翰林院走出去的,所以时常会去看一眼,也乐于指点年轻人的学问。一来二去倒是对几个后辈有些了解,或许当时也存了替褚蝉衣相看的心思,才会下意识地多交流了一下。 ??二哥说人不错,褚砚的心事就了了一半,他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干脆第二天就挑了一家送了帖子。 ??翰林院的的编修是七品微末小官,有造化的如褚丞相,被皇帝记在心里得以步入朝堂,更多的到老都是一个编修,没有步入朝堂的机会。 ??褚蝉衣的父亲虽然曾经获罪,但好歹现在也是大儒一个,更何况还有褚丞相这个伯父在身后站着,很多人还是乐意结这门亲的。 ??时下民风开放,但有些人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盲婚哑嫁的事常有。 ??褚蝉衣显然不是这一类人,她从父亲那得到消息就赶紧约了齐予,一起到楼上楼见自己的相亲对象去了。 ??韩编修是褚砚挑选的最合心意的一个,因为寒门出身,总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二十六的年纪,比褚蝉衣大了六岁。 ??之所以一直没议亲,是因为家境贫寒,前年高中后,日子才好过了一些,可是一般官员女儿还是瞧不上他,普通百姓的女儿他又瞧不上,高不成低不就,就这么耽搁下来。 ??褚蝉衣的父亲没有官身,但伯父是丞相,家境也不错,对韩编修来讲是理想的妻子人选,所以来的时候就好好捯饬了一番,虽然相貌一般,但人靠衣装,也算模样周正。 ??褚蝉衣不知道怀了什么心思,进门后就心不在焉地喝茶,看着窗外,倒是齐予比较上心:“韩大人可曾议过亲?” ??韩编修只当褚蝉衣是害羞,但到底是面对当朝驸马,他回答的时候很是谨慎:“母亲议过几个,但是像这般相看是没有过的。” ??韩母觉得儿子最优秀,没有他配不上的,所以找的都是官家女,可惜在这京城里,谁都不把一个翰林院编修当回事,每次都没进行到儿子去相看,她就被人家奚落回来了。 ??齐予也没相看的经验,见褚蝉衣神游天外跟没事人一样,她也只能有一句每一句地跟这位韩编修聊着。 ??她正想着怎么结束这尴尬的对话,就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直接推门进来,一直走神的褚蝉衣登时绷直了身子:“你怎么来了。” ??艾叶毫不客气地往椅子上一坐:“好姐妹的婚姻大事,我岂能缺席”说着她看向韩编修“这位就是韩大人吧,还真是……真是长得俊美呢”。 ??长相一般的韩编修:“姑娘谬赞了。”他想,难道是今天的衣服衬的人好看,但看着其余三人的神色,再自信他也明白这是来者不善,故意挖苦人的。 ??齐予无语,这个女主不去二皇子面前晃悠,来破坏小姐妹的相亲做什么。 ??艾叶也不管其他人有多不自在,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又问到:“韩大人二十六岁了,不知道有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 ??“噗。”齐予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女主这么生猛的吗?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韩编修面色涨红,感觉被冒犯了,见褚蝉衣和齐予只是震惊却都不说话,由着这个女人来问,若是平时他早就拂袖走了,但这次是褚丞相托媒,褚蝉衣又长得花容月貌,实在是良配。 ??他忍着脾气,避重就轻道:“姑娘说笑了,在下没有娶妻,府中也无侍妾,只有一个通房丫头,我对她并无感情,成亲后由褚小姐发落就是。” ??”若婚后无子,或者生不出儿子怎么办?“艾叶继续问。 ??韩编修脸上又是一红:“若实在子嗣不丰,从亲戚那里抱养一个就是。” ??“如果令夫人不忍韩家无后,给你安排侍妾呢?”艾叶盯着韩编修又补到“韩大人应知道君子坦荡荡,不要说违心的话,免得日后真的一语成谶,做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韩编修脸色难堪了些,也听出了艾叶话里的意思,但他才华过人,就算家境一般也不至于被人这样为难。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但若夫人不乐意,我便只守着她,若她安排侍妾,我也会尊重她,为了子嗣暂且收纳。” ??他说完便看向褚蝉衣,自己这番话答的应当是漂亮又体面的,不管这个女子再怎么刁难,褚小姐若是通情达理自会理解,若不理解也配不上他,娶妻当取贤,若不然空有好样貌也没用。 ??艾叶同样看向褚蝉衣:“听到没?” ??“什么?”褚蝉衣一愣。 ??艾叶冷哼一声:“这位韩大人对人家姑娘没有感情,却收为通房行夫妻之礼,之后为了讨好夫人又随便把人发落。还说什么婚后夫人若安排侍妾,就尊重夫人,勉为其难收下,一切都是为了子嗣。 ??好一个无情无义虚伪自私的男人,好大一张脸,谁给你的自信,谁给你的底气,一个伪君子也敢肖想我的蝉衣。” ??“你……你你,你欺人太甚,我韩某人……我。”韩编修想骂人,但又怕失了脸面,见褚蝉衣和驸马从头到尾一直都在震惊,却不说一句话,他也不忍了,直接甩袖而去。 ??褚蝉衣和齐予确实震惊,能不震惊吗? ??我的蝉衣? ??齐予率先回过神来,脑子里依然五雷轰顶,她看了眼一袭白色长裙的艾叶,又后知后觉地看向一身淡蓝色长裙的褚蝉衣,同款不同色,这妥妥的情侣装啊,这俩人不会来真的吧。 ??剧情崩了? ??小姐妹把男主的墙角给撬了? ??她不敢置信道:“什么叫肖想你的蝉衣?你没开玩笑吧?你们两个?” ??艾叶挑眉,完全没有当时在公主府落水时的柔弱,反而一脸锐气地宣示主权:“我们自是情投意合,齐驸马有意见?” ??齐予:“…” ??“谁跟你情投意合?”褚蝉衣嗔怪一声,脸上却满是惊喜,说完忍不住羞意拔腿就跑了,艾叶就在身后追,只留齐予一个人在雅间里消化着这个消息。 ??女主都不和男主在一起了?那最后二皇子还会举国投降吗?女主都不稀罕他了,他还投什么降? ??也就是说结局已经改写了?她不用被五马分尸了?原来还可以这样吗?不对,这俩人真的能在一起吗?二皇子和大公主还争着皇位呢?万一还不放过她呢? ??待齐予回到公主府,寒水就去找大公主了,她可不是偷听,安排人保护驸马是跟驸马说过的,她只是耳力过人,不得已才听到的。 ??“公主猜的没错……,褚小姐和那个西岛国二公主果然不简单。” ??大公主沉眸不语,之前安排跟着艾叶的探子,可以说是事无巨细的把什么都汇报了,她才有此推断,如今确认倒也没惊讶。 ??“驸马什么反应?” ??寒水皱了皱眉:“驸马的反应有些一言难尽。” ??大公主眼里闪过好奇:“怎么个一言难尽法?” ??“驸马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奴婢瞧着她现在还傻着呢?”想起回府时一脸恍惚的齐予,寒水就不明白了,有那么震惊吗。 ??驸马怎么表现的跟天塌了一样,难道驸马心中偷偷恋着褚小姐,所以才被打击成那模样。 ??这可不妙,看来以后要盯一点啊,万一驸马爱而不得去破坏褚小姐的感情怎么办,说到底还是主子可怜,好不容易挑了个看顺眼的,结果是个心思在别人身上的。 ??驸马简直太可恶了! ??莫名收获一枚同情的眼神,大公主晓得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她转眸想了想:“随本宫去看看驸马。”看看她是怎么一个被雷劈了的模样。 ??难道是接受不了?可是为什么接受不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齐予:天好像是要塌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胖鸡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纪年 13瓶;【30228042】 7瓶;安达樱 2瓶;星若渐离 1瓶; 第38章 提和离 ??接受无能的齐予正躺在床上挺尸, 敲门声响的时候,她还脑子凌乱没反应过来。 ??直到寒水的声音伴着敲门声从外面传来:“驸马,驸马, 再不开门奴婢就闯进去了。” ??齐予这才坐起身来去开门, 却没想到一起来的还有大公主,想到书里说的她们两个的凄惨下场, 她满怀复杂,心里嘀咕着如果能改变结局…… ??现在连女主都跑偏了, 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那么她们的合作是不是可以认真一点,原本只想假意应承再找机会跑掉的齐予,第一次正面思考起了两个人的合作。 ??大公主见她开门后就没吭声,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便直接走到桌子前坐下:“驸马在为何事发愁?可否说与本宫听听。” ??齐予收回思绪,犹豫片刻道:“公主觉得我们的合作还要多久?” ??她本来想逃婚,婚没逃掉就只有婚后失踪了, 不过有了今天这一遭,齐予觉得除了跑路求生以外或许还有别的路可以走,比如和离。 ??书上面说反派驸马和大公主是没有和离的,但书上面也没说女主喜欢上褚蝉衣了呀, 所以她为什么还要跑呢,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逍遥过日子。 ??大公主一愣, 不知道齐予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抿唇想了一下:“大约三年吧。” ??“三年!?”齐予一惊,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书上记载的就是,三年后正是百钺八十三年,反派驸马通敌被诛, 二皇子登基为帝,然后又一年后大公主谋反未遂。 ??大公主深深地看了齐予一眼,声音里带了一分探究:“怎么?驸马觉得不妥?” ??“咳,没有不妥,不知三年后我们该如何?”齐予轻咳一声,视线稍稍移开,就对上了一脸愤慨的寒水,这丫头眼神怎么回事,横眉竖眼的,好像看她很不顺眼似的。 ??寒水见齐予看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心道这可恶的驸马,辜负了主子的心意不说,还有觊觎褚蝉衣的嫌疑,实在是欠收拾。 ??大公主看着有些心虚的人,心里想到某种可能,她不由得呼吸放慢道:“驸马是何意,三年后驸马还是驸马,本宫自然也还是本宫。” ??齐予转头看过来,她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三年后若公主事成,合作就结束了,到时候自然是分道扬镳,总不能我一直占着驸马的身份。” ??到时候如果真的事成,大公主就是女皇,那她是什么? ??皇夫?皇后?还是后宫佳丽三千之一,某某妃,齐予一想到这种可能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还不如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到时候就不是头上一点绿了,头上的草原都可以用来跑马了好吗。 ??大公主心里一紧,是熟悉地心塞的感觉,不想占着驸马的身份是什么意思:“本宫不懂,驸马到底想说什么?” ??齐予看向大公主,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这个女人还不明白,但是直接说和离的话她又不敢,这可是真反派,万一把人给激怒了,直接小命不保了怎么办。 ??尤其这个女人还有暗恋她的嫌疑,有些人很极端的,爱而不得就毁之的例子不是没有。 ??她下意识地视线一飘,声音里带着向往道:“公主知道感情这事是说不清楚的,有的人一辈子会爱许多人,有的人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当然也有人只爱自己。 ??所以对待感情的态度也因人而异,我是个固执的人,这一辈子就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否则就算是让我做皇后,我也不会愿意的,我不想和任何人共享自己的另一半。” ??这次说的足够明显了吧,如果还不明白的话,这反派智商堪忧啊。 ??大公主闻言却是笑了:“驸马知道吗,本宫夏天最爱吃冰镇的葡萄,可有一回府里的葡萄没有了,他们便拿来了冰镇的甜瓜、冰镇的荔枝……本宫都没有食用,因为我爱吃的是葡萄,换了别个再好的,它都不是葡萄了,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她说完看着齐予,一双清澈的眸子里仿佛闪动着点点星光,是前所未有的清亮动人。 ??齐予脸色一滞,这话她听得懂,不就是宁缺毋滥吗?这是几个意思?反派来真的!!! ??她下意识的又转过头看向一边。 ??看到寒水一脸什么都没听明白的样子,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迷,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表达对驸马的愤怒,于是又狠狠地瞪了过来。 ??齐予察觉道来自小丫头明显的恶意,她又看向大公主,这个女人很美,黛眉微蹙,琼鼻高挺,红唇诱人,诱个鬼,她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 ??大公主不说倾国倾城,也可以说是绝色美人,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尤其这个美人还带着刺。 ??齐予凝神思索,若是两厢情愿,那么相伴一生自是赏心悦目,若是没有互生喜欢却相伴一生,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在选择自己的的爱人上,她要的是心动和合适。 ??而大公主…… ??心动是没有的,经常心惊才是真的,合适更是不合适的,分分钟就有掉脑袋的风险,合适个大西瓜。 ??齐予讪笑一声:“公主还真是口味独特,呵呵……挑食也是不对的,我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冰镇西瓜还是冰镇葡萄、冰镇荔枝什么的都觉得好吃。” ??大公主眼神一暗,仿佛那点点星光被风轻轻吹散,最后一点光亮也看不见,她神色恹恹道:“驸马想要三年后怎样,直说便可。” ??她贵为当朝大公主,说出那番话已是不易,一直以来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再放低身段,否则丢的不仅是颜面,今后还有什么公主之尊。 ??齐予看着好像一下子就被抽走了精神气的大公主,她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要明说:“三年之后无论事成与否,我与公主都和离吧,你我…放手!”一句各生欢喜还没说出来,她就被人揪住领子提了起来。 ??“大胆狗贼,和离也是你能提的,咱们公主哪里不好。”寒水暴怒,在齐予刚说出和离之后就冲了过来。 ??这话她要是听不懂就是傻子,驸马竟然敢跟公主提和离,这可恶的,可恶的狗贼。 ??“不得对驸马无礼,去领三十棍。”大公主站起身,对着寒水吩咐道。 ??“公主,你让奴婢收拾她……。”寒水语气委屈,为自家主子心疼,手里却默默松开了。 ??“下去。”大公主冷斥一声。 ??寒水退后几步:“奴婢错了,一会就去领罚。”她嘴上认错,脚步却不动,生怕自家主子一个人难过,想陪大公主一起走,再去挨棍子。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罚,想想就委屈。 ??大公主没有和她计较,而是看向齐予:“寒水与本宫一起长大,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一时冲动失了分寸,冒犯了驸马,本宫定会责罚于她,还望驸马不要放在心上,至于三年之后的事,就依你所言吧。” ??说完,大公主不再停留,转身就走了出去,寒水又瞪了齐予一眼,便快步跟上。 ??“公主,奴婢愿意领三十棍,六十棍,九十棍都成,只要给我留口气就行,你就让奴婢打她一顿给你出出气好不好……” ??寒水充满不甘心的话渐渐走远。 ??齐予呆呆地坐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事情谈成了,她却没有感受到开心。 ??良久,她从发呆中回过身来,今后努力帮助大公主就是,感情的事本就不能强求。 ??不过寒水那丫头太凶残了,以后还是躲着点,万一哪天被她偷偷打一顿,都没处说理去。 ??齐予静静坐着,脑子里一会东一会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次日一早,门房就递了张拜帖,是褚蝉衣的。 ??她正想躲着大公主,见此也不邀褚蝉衣进来了,直接出门和小姐妹去外面聊。 ??楼上楼雅间。 ??“我爹不同意。”褚蝉衣一脸苦恼。 ??一旁的艾叶,则自斟自饮不说话。 ??齐予叹气:“好事多磨,不过艾叶姑娘的身份特殊,你也别着急,慢慢来吧。” ??“依本公主说,你直接跟我回西岛国,管别人做什么。”艾叶说着还贴心地倒满酒,把酒杯递给褚蝉衣。 ??褚蝉衣接过酒杯看了她一眼道:“他是我爹爹,以后也是你爹爹,不是别人。” ??艾叶闻言就想翻个白眼,但见褚蝉衣眼神一瞪,她嘴唇微动,最后什么也没说,撇过头继续喝闷酒了。 ??齐予大约能理解褚蝉衣的顾虑,亲人朋友都在,哪有一走了之那么简单,她也没有好的办法,便只能不痛不痒地安慰:“你好好说,遇到个喜欢的人不容易,他说不定哪天就同意了,不过丞相怎么说,他老人家知道你们的事了吗?” ??褚蝉衣神色一僵,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才道:“伯父没说不同意,但他说明日早朝会秉明圣上,把艾叶护送回西岛国。” ??齐予:“…” ??这还叫没说不同意,就差直接棒打鸳鸯了。 ??“百钺允许女子通婚,虽然只有极少数,但也不是稀罕事,你看我和大公主就是,丞相他们不同意是因为艾叶的身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寒水:驸马你别得意,以后就等着后悔吧,哼!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达樱 3瓶;uglazy、摩卡 2瓶;星若渐离 1瓶; 第39章 不帮忙 ??齐予想起书上说, 这位二公主回去后会干翻自己的姐姐和弟弟,到底是女主,说干翻就干翻了, 哪像大公主这个反派, 想干翻二皇子难比登天。 ??出乎齐予意料之外的是,褚蝉衣摇了摇头:“我觉得爹爹不同意并不是因为身份问题, 而是因为我们两人都是女子。” ??艾叶也在一旁点头:“不错,我也这么觉得, 本公主的身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两个老……老伯父。” ??老头两个字在褚蝉衣的眼神攻势下自动消了音。 ??“这倒是意外,不过也能理解吧。”齐予慢慢反应过来,她来到这个朝代几个月, 差点就忘了在现代的日子,两个女子相恋,父母反对才是常态。 ??像百钺这般虽然允许女子之间通婚, 但不同意的人应该还是占大多数,至于老皇帝为何会同意大公主选一个女子做驸马。 ??她仔细想了想,脸色逐渐黑了下来,不管是什么原因, 公主想养面首就养,以后做了女皇, 想招几个皇夫就招几个。 ??自己这个女驸马还给大公主省事了。 ??褚蝉衣想起父亲的态度,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看着齐予道:“我今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既然不是因为身份的问题,那么能否拜托大公主在朝堂上拖个几日,不然……。” ??后面的话不用说, 她们都懂,不然就分隔两地了。 ??齐予轻轻叹气,不同于现代的异地恋,还有手机可以联系,每天煲煲电话粥,打个视频啥的。 ??这古代动辄就是十天半个月才能收到一封回信,着实艰难了点。 ??但她才跟大公主翻脸,咦?为什么要用翻脸这个词,齐予皱眉,她们明明是进一步加强合作了才对。 ??思及此,她看向艾叶,书上说二皇子就是在女主的帮助下登基的,那么是不是说,她们也可以和女主合作呢? ??不过,单凭现在的情况来看,艾叶并不完全可信,还是观望一阵较好,若是可信,有了女主的倒戈,大公主成事应该能多一些胜算吧。 ??齐予思索了一会道:“这件事我会跟大公主提一下,至于能不能帮得到你们就不知道了。” ??傍晚,回到公主府。 ??齐予直接去找大公主,从公主府后院大门到后院的书房里,短短百余步的距离,在寒水充满怒意的视线下,让她有一种这条路变长了许多的错觉。 ??“驸马有何事,先坐再说吧。”大公主一脸淡然,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好像昨日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齐予见状,心里的负担也少了很多,如此便只谈合作吧,她走过去坐下道:“……还望公主在朝堂上拖延几日。” ??大公主听完没有说话。 ??她移开眼睛,不再看齐予:“本宫为何要帮她们,仅仅因为是驸马的朋友吗?不要忘了艾叶姑娘是西岛国的二公主,这些年西岛对我朝虎视眈眈,万一这位二公主留下来别有所图,这后果谁来承担。” ??齐予想起书上说,艾叶来百钺确实是别有所图的,但并不会危害的朝堂和百姓,最后也不过是迷惑了一个色令智昏的二皇子而已。 ??但这些话她不能明说。 ??“公主有没有想过,若到了情非得已的时刻,西岛国也未必一直是敌人,若能好好合作,也是一项助力。” ??齐予说完就看向大公主,她相信大公主明白是什么意思,平蛮州的那股前朝势力暂且不谈,若是没有后顾之忧,只单纯的对付二皇子,甚至有了女主的帮助,她们成功的几率也会变大。 ??大公主抬眸看过来。 ??齐予眼神一闪,脑子里莫名闪过一句歌词:什么秋水,怎么望穿? ??“驸马的意思是,让本宫通敌,借外敌之手来平这萧墙内的乱。”大公主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却没有喝的意思。 ??齐予瞬间绷紧了身子道:“这怎么叫通敌呢?公主可以理解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觉得这样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因为这位敌人的敌人也是百钺的敌人,便就是本宫的敌人,这个险,本宫不会冒,驸马请回吧。”大公主慢慢喝了一口温热的茶,说出的话却带着冷意。 ??齐予顿觉头皮发麻,总觉得这个女人在感情用事,她张嘴想再争取一下,可看着大公主不带一丝温度的眸子,到了嘴边的话又默默咽回去。 ??她站起来叹了一口气:“那…那我就先告退了。” ??寒水站在一旁体贴的开门,仿佛齐予走得再慢点,她就直接赶人了。 ??待人走远了,寒水才关上书房的门愤愤不平道:“主子英明,就是不要帮她们。” ??大公主放下茶杯,目光深远:“嗯。” ??次日朝堂上,当丞相府的人禀告了要马上送艾叶回西岛国的事情之后,皇帝正要答应,就见大公主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不急在一时,既然上次她会从丞相府逃脱,这次未必就会乖乖回去,若我们严加看守,那与对待犯人无异,恐伤两国和气,不若先派使臣道明情况,令其遣人来护送,这样不管出了什么意外,都与我们无关了。” ??西岛国在海上,一来一去少说一个月的时间,到那时候褚蝉衣和艾叶的事应该也有个定论了。 ??大公主在心底轻叹,她虽然出手帮忙留了人,但并不打算与艾叶合作,相较于内部争端,她更不能忍外敌觊觎,所以有些险不值得冒。 ??老皇帝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不管怎么样先把自己的责任摘干净:“皇儿言之有理,此事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百官退朝,二皇子看了眼大公主,快步走过去:“皇姐好本事,连西岛国的二公主都能留下来做你的帮手,皇弟真是佩服。” ??这个女人真是有手段,也不怕救了豺狼反被咬一口,连敌国二公主都敢勾结。 ??他越想脸色越难看,那个西岛国二公主不会真的答应帮忙了吧。 ??大公主淡淡道:“皇弟有没有学过一句话,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完也不看他,便信步离去。 ??“皇姐什么意思。” ??二皇子在后面喊,然而大公主却头也不回地走了,根本不理他。 ??小人之心?君子之腹? ??这是说他是小人?笑话,一个女子也敢自称君子。 ??事情都做出来了,还不让人说了,二皇子恨恨地盯着大公主的背影,最后跺了两下脚回府了。 ??回到王府后,他便叫来李川连吩咐道:“你去约艾叶姑娘出来,就说本王可以帮她留在百钺,她想待到几时就待到几时,然后再去联络那帮人,既然我的好皇姐还有闲情逸致找帮手,那我就给她送个帮手。” ??“是。”李川连叩首领命。 ??当晚,寒风就悄悄进门找齐予:“少主,大长老进京了,他老人家说有要事相商,请您务必去一趟。” ??“现在?太晚了吧,明日再说吧。” ??月黑风高,她才没那么傻呢?出门找死吗? ??齐予打发走了寒风,就去找大公主,想起下午褚蝉衣传来的消息,这个女人嘴上说不帮,结果转头就反悔,还真是别扭。 ??寒水远远看见齐予走过来,便忍不住怒意上脸,可恶的驸马。 ??随后,她又神色一顿,眼底布满无奈,主子太不争气了,说好的不帮忙,怎么就心软了呢,哎,这就是为情所困的女人吗?真是难懂。 ??“公主正在沐浴,驸马稍等片刻。” ??齐予一听收住了脚,然后站在原地抬头望天,你说为什么望天? ??废话,这小丫头一会要吃人的模样,一会满脸幽怨,太吓人了。 ??齐予无语望着天,这丫头千万别一个失控又跟上次一样,眼下没有大公主看着,真打起来,她只有挨打的份。 ??哎,真难,在这有武功作弊的年代,她好难。 ??一刻钟后,齐予偏头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寒水,然后收回视线。 ??又一刻钟后,她忍不住催促道:“公主沐浴了多久了,你要不要进去通禀一声?” ??寒水冲着齐予一笑,脆生生地答到:“那可不行,万一公主睡着了,奴婢打扰她休息怎么办?” ??“你,我有要紧事找公主。”齐予呼吸一滞,她就知道这小丫头坏得很。 ??万一大公主真的睡着了,她在这等有什么意义,等到天亮吗? ??寒水眉毛一横,又想起主子吩咐过不得为难驸马,她冷哼一声,不情不愿道:“你等着。” ??可恶的驸马,欺负了主子,主子还要护着,这女人啊就是不能动心,你看一动心就输了。 ??不一会后,寒水推门出来,没好气道:“驸马请进。” ??齐予微微仰头,也学着她冷哼一声,然后才目不斜视地进了门,把寒水气得又是一顿眼刀子飞出来。 ??进门后,一抬头就见大公主坐在桌前。 ??晕黄的烛光轻轻晃,刚沐浴过的人仿佛全身都带着朦胧的水汽,乌黑的长发松松地垂在肩头,因为是夏天,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轻纱长裙,乍一看仿佛是未曾入世的画中仙子。 ??和平日里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这么晚了,驸马有何要紧事?”大公主神色淡淡,开口询问道。 ??一开口,语气里就带满了身为公主的威严。一抬眸,眼神里就充斥着身为反派的冷漠。 ??齐予神色一顿,好吧,刚才的都是错觉,这才是真正的大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an 10瓶;小葉 5瓶;星若渐离、uglazy 1瓶; 第40章 京外见 ??“平蛮州那边来人了, 大长老要见我。”齐予坐下后,强行忽略掉大公主过于单薄的穿着,言简意赅的说明来意。 ??大公主微微蹙眉:“他们应该能猜到你对本宫的事知情却不透露, 如今又来联系, 要么想继续装糊涂,那我们就陪他们一起糊涂, 看一看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扫除叛徒,来-----灭驸马的口。”最后一句话说得尤其慢。 ??齐予顿时大惊:“那怎么办?”她何其无辜, 能不能别这么凶残。 ??“这次就让寒水直接跟在驸马左右吧,暗处也多安排一些人手,不管怎么样,务必要保证驸马的安全。”大公主看了齐予一眼, 眼底意味不明。 ??“不错,公主英明。”齐予重重点头,在自己安全问题上, 她对大公主的安排感到无比认同,虽然寒水那丫头跟在身边挺糟心的,但架不住人家武功高强,为了小命着想, 忍了。 ??大公主颔首不语,袖中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捻, 仿佛这样才能让让自己心静些。 ??场面一静,齐予犹豫了会, 还是主动开口道:“蝉衣的事,多谢公主相帮了。” ??大公主手指一顿,眉尖轻挑,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浅浅笑意:“本宫并没有帮你们什么, 之所以留人不过是为了大局着想,驸马莫要想多了。” ??她说了不帮,就不会帮,朝堂上开口留人也只是为了给父皇分忧,绝对没有私心。 ??齐予闻言暗暗叹息,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公主是个这么别扭的人,她轻笑一声道:“公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刀子嘴豆腐心,有些人或许连自己都没发觉,其实她也是有善意的。” ??许是夜色撩人,又或者是面前的大公主身上有几分平常少见的柔和,她不由得放松了下来,说起话来也随意了许多。 ??大公主听了齐予的话忍不住耳根一热,她看着面露笑意的人,心里又莫名地升起一股羞恼,当下便冷声道:“驸马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找死。” ??齐予脸上的笑意一滞,刚放下来的心又是一提,她大意了,忘了这是个喜怒无常的反派,哪能坐下好好说话。 ??当下也顾不得道谢了,只匆匆说了声告退就赶紧转身走了,生怕走得慢了小命不保。 ??房门一关,房间里就剩下大公主一个人,她这才伸手摸了摸犹有些发烫的耳根,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有些事强求不来,再执迷不悟下去只会沦为笑柄。 ??她是百钺的大公主,断不能随意被人取笑,所以,以后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不仅要冷静还要狠得下心,如此才能留得一份体面在。 ??左右不过是一个驸马罢了,和离了还可以再换一个,大公主想到这神色逐渐变复杂,而后紧紧闭了一下眼睛,她绝对要换一个看着比这个人更顺眼的驸马。 ??翌日一早,寒水就依吩咐来到驸马房外,然后和寒风一左一右跟着齐予出了门。 ??马车一路出了城门,直接朝着京外驶去,齐予看着熟悉的路段,心生疑虑,直到经过一个熟悉的院子,她才想起这里不是国师府在京郊的小院吗? ??马车并没有停下,经过国师府的小院后又走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齐予下来马车,下意识地朝着国师府小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莫名比较了一下距离,如果骑马快一点,恐怕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了吧。 ??眼前像是一个人口稀少的村子,三三两两的分散着一些人家,她让寒风守在马车处等着,带着寒水跟随接应的人往前走。 ??大长老在村口的的一处院子里,此处离村子远了些,周围没什么人家,齐予心底闪过一丝异样,却又说不清楚这异样从何处来。 ??房内只有大长老一个人,带路的人也适时地伸手拦住寒水:“这位姑娘,我们主子只见驸马一个人。” ??寒水眉毛一横,趾高气扬道:“奴婢是驸马的心腹丫鬟,到哪都寸步不离,你算什么东西,一边去。” ??领路人面色不忿,随后往房间内看去。 ??大长老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走过来道:“驸马怎么看。” ??齐予很发愁,她能怎么看,这大长老虽然看着年老体弱,但看过那么多扮猪吃虎的武侠片,她不敢应,万一这是个隐藏的高手呢? ??下意识的,她把视线移向这个虽然糟心却也靠谱的丫头身上。 ??寒水当即就是一瞪,然后又瞪了眼大长老,最后瞪了领路的小厮。 ??施展完自己的三连怒瞪之后,她才扬头道:“奴婢生是驸马的人,死是驸马的鬼,一会都不能看不见驸马,要么把门开着,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说话,要么就让我进去侍候驸马。” ??齐予闻言眼睛一亮,面色为难道:“不如开着门吧,咱们说话小声些,不要跟这丫头计较。” ??说完还朝着大长老眨眨眼,悄声道:“我也很难做,她是大公主派来盯着我的,上次去过平蛮州后,那个女人就防我防得特别紧。” ??大长老似是不适应这么鬼祟地谈话,他看了领路的小厮一眼,示意不用关门,而后领着齐予往里面走了几步坐下后才轻咳一声道:“少主说从平蛮州回来后,那个女人就防你紧了?” ??难道说是他们想多了,齐予并没有叛变? ??“对啊,到哪都派人跟着,实在是不方便。”齐予面露不满和苦恼,这话也没说错,可不是到哪都有人跟着保护吗? ??大长老眯了下眼睛道:“少主之前是否已经知道周十乐的脸和腿是好的了。” ??“周十乐是谁?”齐予下意识地反问,难道是大公主,好像有听过这个名字的样子。 ??“就是大公主。”大长老私心里是不喜欢叫什么公主、皇子的,但看齐予面露不解,他更糊涂了,如果真的叛变了,会连大公主的名字都不知道? ??齐予神色讶然,还真是大公主的名字,她不自在地道:“没听她提过,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上次我也是从寨子里回去才知道的,原来大公主…原来周十乐那个女人一直在骗我。” ??大长老皱眉,如果齐予说的是实话,那他们的计划就要变一变了,如果齐予说的是假话,他们的计划也要稍微改一改了。 ??也不知道二皇子在搞什么鬼,非要他们假意投靠公主府,这对姐弟真难搞,大长老一阵心累,甚至隐隐有点后悔和二皇子合作了。 ??“少主有没有想过,我们如果能和公主府合作,今后行事或许会更方便?” ??“嗯?和公主府合作,真合作还是假合作?”这些人怎么想的,不会就是因为这次合作,才拖累了大公主吧。 ??齐予看着面露愁苦的大长老,又想起前朝这些猪队友的一系列sao操作,这些人哪里是来合作的,根本就是上天派来给反派大公主拖后腿的吧。 ??大长老一噎,当然是假合作了,他摸了摸胡子道:“当然是真合作了,只要公主府同意,兄弟们就唯大公主马首是瞻。”才怪。 ??齐予嘴角一抿,沉思了一会才似想通了道:“好,既然长老觉得和公主府合作有前途,那我回去就找机会试探一下大公主,看她什么意思。” ??试探是不可能的,一起想对策,看看这群人在打什么主意才是真的。 ??大长老点头,而后盯着齐予看,似乎在等待什么。 ??齐予也没话,静默了一会,她问道:“那我这就回去了?” ??“哦?少主没有别的要问的吗?”上次齐得刺杀失败,还露了脸,听说有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难道就不好奇吗? ??大长老心底悄悄疑惑。 ??齐予则是一脸疑惑道:“没有什么要问的,长老还是有什么没说的吗?”兵法有云:敌不动我不动。 ??而后才能占据主动。 ??在齐予这里的理解就是两个字:装傻。 ??大长老更疑惑了,难道真的是他们想多了,大公主什么都瞒着齐予?连刺杀的事都没说? ??他打量着齐予的神色,旁敲侧击道:“那天从寨子里走后,大公主那没发生什么事吗?” ??“我醉后,醒来都第二天了,大公主忙得很,都没空搭理我,后来就回京了,怎么?有发生什么事吗?”她喝醉了是真的,醒来都第二天了也是真的,不过大公主没搭理她是假的。 ??齐予还记得自己刚醒来好像被人糟蹋了似的感觉,说起来大公主真的没有那方面的倾向吗,她对此依旧保持着深深的怀疑。 ??尤其是现在知道了那个女人真的有点暗恋她,当暗恋对象失去意识的时候,怎么也得做点什么吧。 ??齐予想到这心里一惊,大公主果然有S·M的癖好,她以后绝对要保护好自己。 ??大长老见齐予神色不似作假,他眉头紧皱,心里思索着要不要跟齐予说实话,相较于和一个叛变的人小心翼翼地打交道,他更希望是和自己人一起商讨对策。 ??但万一这个人是在演戏呢? ??“没什么,少主回去小心些。”大长老最后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 ??齐予点头,回去的路上又经过国师府的在京郊的小院,她猛地往后看去,总算明白自己心底的异样是从何而来了。 ??以国师府的小院为点,往国师所在的小村子看去,那些房屋的分布不就是一个扇形吗?或者说是以小院为圆心,那个村子的人家正是围绕着圆心呈半圆形分布。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评论说希望我写个五十万… ??这个…我先努力达成三十万可好~(捂脸,我觉得三十万也好难)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陆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迪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摩卡 10瓶;无聊的时候 5瓶;星若渐离 1瓶; 第41章 闻噩耗 ??至于村子里的人, 也和当时平蛮州外的寨子一样,看似都是普通百姓打扮,却都穿着同一种布料、相同制式的衣服, 只不过有男女差异, 和颜色不同罢了。 ??看着越来越远的院落,齐予面色沉重, 有些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哪怕没有证据, 却再也难以打消怀疑,再想想这一连串的事情,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巧合多了必定就有人为的参与,所以, 国师府绝对有问题。 ??马车停在了公主府外,齐予刚下马车就看到一个熟悉地身影在不远处徘徊。 ??她提了下衣摆,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李妈妈, 你来看我啦,快随我进府坐坐。” ??“哎,老奴想小姐了。”李妈妈目光复杂,但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本来要离开的脚步因此停了下来。 ??她想或许是天意吧,该来的总归是躲不过。 ??因为李妈妈的到来, 齐予没有着急去找大公主讨论自己的发现,而是牵着李妈妈的手进了自己房间。 ??不等她吩咐, 公主府的下人就体贴地上了茶水和点心过来。 ??“李妈妈快尝尝,这公主府的点心比咱们国师府的好吃多了。”齐予想打听一些什么,但看着李妈妈慈爱的眼神,她把那些念头都甩出脑袋。 ??来到这里以后, 她对身边的任何人都没办法报以百分百的信任,但李妈妈是个例外,她不会也不想怀疑李妈妈对她的好,或者说是对原主的好。 ??“哎,我尝尝,小姐也吃。”李妈妈拿起一块芙蓉糕,小口吃着,眼角隐隐泛出了一丝泪花,她想这辈子是值得了,能得小姐这样对待。 ??夫人泉下有知也会开心吧,小姐长大了,她就是死也瞑目了。 ??齐予见此伸手擦了擦李妈妈的眼角,笑道:“这糕点很好吃吧,李妈妈晚些时候再走吧,公主府的饭菜也很很好,据说是御膳房出来的厨子呢。” ??她大概能理解李妈妈欣慰之下的眼泪,毕竟原主是个不懂感恩又不省心的,辜负了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李妈妈白了她一眼:“小姐来公主府就惦记着吃的了,没事也多看看书,多学些本事方能立身,就算不能成就什么大事,也能帮公主分分忧,省得整天无所事事的。” ??齐予嗤笑一声,打趣道:“李妈妈别担心,公主她就喜欢我这样的,您在国师府才要少操劳些,好好保重身子,再过几年我就带你到处吃香的喝辣的。” ??“好,老奴等着。”李妈妈也跟着笑,当天中午就留了下来。 ??大公主知道以后,还特地吩咐厨房多加了几道好消化的菜。 ??“要不要本宫吩咐人去国师府说一声。” ??李妈妈忙摇头道:“公主不必麻烦,老奴用完饭就回去,省得老爷挂念小姐,再拉着我问东问西的。” ??大公主点头,便静静用饭,她看得出齐予显而易见的开心,这么几次大约也能体会到,驸马在国师府好像对谁都淡淡的,甚至对国师都没有几分亲近。 ??唯独李妈妈,想来是奶娘的缘故,再加上齐夫人早逝,可以说是李妈妈一手把她带大的。 ??在驸马的心里,想必是把李妈妈当半个母亲来看待的吧,思及此,大公主的脸上便挂上了笑意,没了平时身为公主的威严。 ??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晚辈在陪家中的长辈吃饭。 ??齐予见大公主一直神色温和,心道不愧是演了那么久的反派,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她瞎寻思了一下,便忙着跟李妈妈说哪个菜好吃。 ??仗着大公主在外人面前爱做戏,也不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公主府规矩了,和李妈妈你来我往,一顿饭吃得舒心又痛快, ??饭后,李妈妈拒绝了大公主要用马车相送的提议,不过临走时又忍不住拉住齐予说了几句话:“小姐,老奴以后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管遇到什么风浪都别怕,都会过去的,保重自己最重要。” ??“好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就别担心了。”齐予好笑地推着李妈妈,面上嫌弃着她的唠叨,心里却是感动的。 ??李妈妈见状呵呵一笑道:“你别推我,老奴还有悄悄话要跟公主说哩,让她好好管住你。” ??齐予不置可否,见李妈妈果真去找大公主小声说了几句话才走,她有心想知道都说了什么,但又不好意思问,索性假作不好奇,和寒水大眼瞪小眼一番。 ??待李妈妈走后,三人才一起去后院书房,商议大长老那边的事。 ??齐予将大长老的话转述一番,然后又讲了自己对国师府小院所处位置的见解,最后补了句:“那个和我长相神似的人应该就是大长老他们的手笔了,恐怕我爹爹并非那么清白。” ??怎么看怎么像和她一样,一直装傻,从某种意义来说,不愧是父女俩,套路都是一样的。 ??大公主听完却是心里一紧,忙追问道:“你怀疑国师?”如果真的是国师从中作梗,那么李妈妈临走时特意留下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怀疑,而是事实就摆在那里,不能因为他是我的父亲,就排除在外。”齐予面色讪讪,说到底齐父也是原主的爹爹。 ??站在大公主的立场上来看,她这么理直气壮的怀疑亲爹是不怎么好,但这也没办法,更何况她不是原主,也因此能理智地看待问题。 ??大公主此时的心思都在李妈妈的话上,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道:“你有没有觉得,李妈妈今日里有反常之处?” ??齐予一怔,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李妈妈身上了,她回想了一下道:“反常之处?没有吧,你不会怀疑李妈妈吧,不可能,她只是一个奶娘,哪有那本事,倒是我爹,身为国师府的主人,操作起来会更容易,也更合常理。” ??李妈妈是幕后黑手?不可能,如果是真的,她再也不敢相信人类了。 ??大公主蹙眉:“李妈妈说要为齐夫人报仇,还说不能让你知道。” ??李妈妈的原话是:老奴求公主以后对我家小姐多担待些,她呀除了有点倔,其实是个单纯的孩子,只要小姐过得好,老奴就没有别的心事了,只剩下为夫人报仇这一桩了。 ??当时,大公主问了句:报什么仇?既然事关齐夫人,驸马知道吗? ??李妈妈却只摇头道:公主不必管这些烦心事,这个仇只有老奴来报才合适,小姐是万万不能报的。 ??现在想想,如果齐夫人并非难产而死那么简单,如果齐父真的有嫌疑,李妈妈的话里的意思就明朗了。 ??驸马当然不能报仇,因为仇人极有可能是齐父,若想手刃仇人,就等同于弑父!所以李妈妈说只有她才合适。 ??“为我娘报仇?报什么仇?还不让我知道?”齐予一连三问,完全反应不过来什么情况。 ??大公主想到什么,情急之下站起身来,朝着寒水道:“速速去国师府,务必确认李妈妈的安全,若无事就派人暗中保护。” ??她只希望自己醒悟得还不晚,李妈妈的动作也不要那么快。 ??吩咐完寒水,大公主又慢慢坐回来:“或许只是本宫想多了,驸马也不必着急,事情未必是我们想得那样。” ??齐予心里惶惶地,偏偏越急越理不清楚大公主话里的意思:“公主想到了什么?李妈妈是不是有危险,不行,我要亲自回国师府一趟。” ??“驸马亲自去一趟也好,就说是给国师送些解暑的吃食,万一是我们多虑了,也好解释一番,罢了,本宫与你一道吧。” ??大公主说完也跟着站起身来,事关亲近之人,她理解齐予此时的惶恐不安,却也担心她的驸马因此失了冷静,做出打草惊蛇的举动来。 ??齐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上了马车后却愈发心慌,她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却无法驱散心底深处的沉郁。 ??马车刚到国师府,就见上下一片兵荒马乱,府内的下人见到齐予便道:“小姐,老爷遇刺了。” ??齐予不知道为何,心乱更甚:“府里其他人呢,李妈妈呢?”随后她又追问了一句“爹爹他怎么样?” ??下人没有察觉到她的反常,面露不忿道:“就是李妈妈刺杀的老爷啊,幸好她没有得逞,老爷性命无碍……” ??“李妈妈人呢?”齐予大声打断下人的话,嗓音忍不住隐隐发颤。 ??“李妈妈死了,这婆子真是罪该万死……”门人还在说话,齐予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什么都听不到了。 ??大公主走上前来,伸手挽住了齐予的胳膊,默默扶住了她摇摇欲晃的身子:“李妈妈的尸首在哪,带本宫过去。” ??“我也要去。”齐予站稳身子,顺着胳膊看向一旁的大公主,眼底是掩不住的绝望。 ??大公主微微点了一下头,下人就领着她们进了书房,李妈妈是在书房行刺的。 ??房间里很凌乱,似乎经历过一番打斗,李妈妈触目惊心地躺在书桌后面的地上,嘴角的血迹顺着脖子流到地板上,一双眼睛半闭着,似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齐予快步走过去,一双腿就那么彻底软下来跪倒在地。 ??早该想到的。 ??若是她上次没那么着急,没有那么急着来找李妈妈询问,李妈妈就不会对齐父产生怀疑,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是我害死了她,对吗?” ??齐予回头看向大公主,嗓音干涩地开口,话音一落,嘴角就忍不住颤动几下,眼睛里的水汽瞬间汇流成河,一滴又一滴地滚落下来。 ??大公主嘴唇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善良的人才会内疚,这个时候她们需要的或许只是安静的自责,安静的悲伤,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 ??不一会,齐父闻讯赶来,他见齐予跪在李妈妈身边一脸悲切,便忍不住怒斥道:“这婆子差点要了老夫的命,你还为她落泪,混账东西。” ??齐予闻言猛地站起来,她泪脸上挂着冷笑,定定地看向齐父张口欲言,这时大公主上前两步,堪堪挡住了父女两个的视线。 ??“驸马,你要冷静。”大公主把人抱住,低声耳语道。 ??齐予身子颤了颤,满腹质问都堵在嘴边,她埋首在大公主的胸前,默默垂泪。 ??大公主闭了下眼睛,随后她睁开眼,冷声道:“去叫御医来为国师医治,驸马受了惊吓,就先随本宫回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下一章大公主要开窍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葉、安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7802868 21瓶; 第42章 来壶酒 ??公主府。 ??寒水跪在书房:“奴婢该死, 没有救出李妈妈。” ??大公主沉声问到:“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奴婢赶到的时候,李妈妈已经不行了,她念叨了句什么周家上下会找你索命的, 就咽气了。” ??关于驸马的外祖家, 当初还没有和公主大婚的时候,寒水就有调查过。 ??齐予的外祖家姓周, 是普通商户,几代经营下来的产业称得上是殷实之家, 周家大小姐出门拜佛,惊了马,被当时刚封了国师的齐父所救,再后来齐夫人难产而死, 周家进京吊唁,回去的路上遇到山贼,尽数被杀。 ??周家的产业就都到了齐父手里, 可国师府这些年的日子并不富足,可见他把那些不义之财都用在了别处,比如在京郊建一个村子做据点。 ??如此一来,就都说得通了, 李妈妈应该是发现了齐父跟周家被灭门有关系,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她或许一开始就抱了必死的决心吧,因为小姐不能弑父, 而她无论成功与否,都能给公主府留下警示。 ??这也解释了李妈妈离开时为什么要特意跟大公主说那番话。 ??入夜,下人来禀报说驸马不想用晚饭。 ??大公主看着桌上的碗筷,最后提了两壶酒, 来到驸马的门外,房门没有关,里面有压抑的哭声,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齐予正趴在桌子上,她听到声音便急忙擦了擦眼角,道:“我不想吃东西。” ??“不吃东西,来陪本宫喝酒。”大公主晃了晃手里的酒壶,走到她身边坐下。 ??齐予不语,却顺从地接过一个酒壶,然后也不去拿酒杯,直接对壶痛饮,仿佛这样才能疏解内心的苦闷。 ??大公主给自己倒满一杯酒,喝了一半,见齐予闷头痛喝,她低叹一声道:“母后生下我就去了,是难产却也不是难产,因为她也是被人害死的,凶手就本宫那好皇弟的母妃,当时的贵妃娘娘,后来皇弟一出生,父皇就把贵妃打入了冷宫。说起来母后也不无辜,据说她们两个当时斗来斗去,最后两败俱伤,两家都受了连累,死的死,贬的贬,所以本宫也没有外祖。” ??齐予握着酒壶的手紧了紧,而后放下来,静静地看向大公主:“公主有奶娘吗?” ??“有啊,不过是一年换一个,所以本宫没有驸马那么幸运,有一个如娘亲一般的李妈妈陪着你长大。” ??大公主兀自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在遗憾,还是在庆幸。 ??齐予默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戚感。 ??大公主好似也不在意她是否回应,自顾自的又往下讲:“父皇总以为瞒得好,可我们都长大了,又岂会不好奇,好奇母妃是怎样的人,好奇外祖一家为何像没有存在过,想来二皇子也知道真相了,所以才会和本宫反目成仇吧。” ??说完,她将杯中的酒喝完,然后把杯子一推,也学着齐予抱着酒壶喝了几口。 ??齐予:“…”这是在比惨吗?莫名觉得大公主比她更惨一点怎么办?难道要换自己来安慰这个女人? ??算了,她也难过着呢,还是喝酒吧,醉了就能一起解千愁了。 ??一刻钟后,大公主抱着空空的酒壶,朝门外道:“寒水,再拿两壶酒来。” ??“拿四壶,不,拿八壶。”齐予把手里的空酒壶一放,在一旁大声帮腔。 ??大公主神色一顿,低声吩咐道:“拿一壶酒够了,再去装一壶兑了水的来,记得让厨房煮两碗解酒汤。” ??“哎,奴婢这就去拿。”寒水偷笑一声应下,心道驸马的酒量真差,好像上次在平蛮州的时候也是,都醉晕过去了。 ??不一会,大公主又重新用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耐心地看向桌对面的人。 ??见齐予喝了几口没察觉出什么,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是真醉了?连兑了水的酒都喝不出来了? ??齐予不知道自己的酒是掺了水分的,还豪气地举了举酒壶道:“干杯,不醉不归。” ??“驸马,你醉了。”大公主一脸愕然,干杯是什么话,她怎么没听过,是共饮此杯的意思吗?看来驸马是真的醉了啊。 ??“我没醉,你知道吗,我在这里最在乎的人就是李妈妈了,我这辈子第一次见死人,我害怕,我没有李妈妈了。”齐予想到李妈妈,忍不住又呜呜咽咽地抽泣几声。 ??大公主见她哭湿了脸,心底叹息一声站起来,然后走过去拿帕子擦了擦她的脸,柔声道:“其实李妈妈还拜托本宫今后照顾好你,驸马可以把公主府当成自己的家,不论发生什么,你的身后都有本宫,有公主府。” ??逃避痛苦,是人的本能,她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大抵是能明白一些的,驸马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所以才喝的这样急,醉的这样快。 ??就像她小时候每次才刚对奶娘有了感情,就换了个新人,如此换下去,她也逐渐失去了那份对母亲的依恋情结。 ??但最初的难过却是没办法抹去的。 ??齐予抬头,醉眼迷离,她嘴角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大公主的侧脸道:“你这个女人,又想se诱我,我是不会上当的,你休想得到我的人。” ??大公主抬手去拦,却因为她的话,在半空中收去了力道,本来要阻拦的动作也改为握住齐予的手腕,se诱?又想?什么时候的事? ??她脑中抓住了关键词,隐隐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驸马是在说本宫?本宫什么时候…什么时候se诱你了” ??“当然是你了,你这个黑心大反派,昨天沐浴完……。”齐予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她皱了皱眉,好像是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看着大公主的脸,佳人如玉,引得手指微动,她抬手又去摸了摸那精致的眉眼,才露出一丝得偿所愿的傻笑。 ??昨天沐浴?大公主想到什么呼吸一紧,脸上不由得升起红云,她微微侧了侧脸,语气循循善诱道:“那依驸马看,本宫怎样才能得到你的人呢?” ??她紧张地等着齐予的回答,原本被压下去的心思又缓缓探出头来。 ??齐予却遗憾地叹气道:“你是得不到我的,因为我是大猛·攻,只有我得到你。” ??少女醉眼朦胧,没了平时的应付和敷衍,眼睛里、话里都满是赤诚。 ??大公主怔怔地看着,忘了眨眼。 ??大猛·攻又是什么意思,是发起猛烈的攻·势吗?可那不是战场上才会用到的词吗? ??这时候,本来在她脸上作乱的手移到了耳后,移到了锁·骨。 ??大公主的脊背猛地绷紧,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两步站开,这个人简直…简直是大胆。 ??齐予见人躲开,神色微恼,似是对大公主的不配合感到不满。 ??大公主手指捻了捻,鬼使神差地又朝着齐予蹲下去。 ??蓦地,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又惊吓似的站起来,眼底的情绪凌乱又慌张。 ??当真是昏了头不成,对一个醉鬼期待什么? ??“寒水,伺候驸马睡下。” ??大公主神色不自然地淡淡道,对寒水匆忙说了一句就回了后院,连解酒汤都忘了喝。 ??寒水看着大公主离去的背影,总有种主子落荒而逃的错觉,她进门看着醉倒在桌前的齐予,心里嘀咕几句也没有琢磨出什么。 ??次日。 ??齐予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她揉了揉额头,隐约想起昨晚的事情,不是吧,摸了大公主的脸,那个女人没把她的手给剁了吗?手还在,看来不是真的,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会吧不会吧,齐予顿觉惊悚,她掀开床幔,往房间里打眼一看就忍不住尖叫一声:“卧----我去,公主。” ??看清房间内的人后,她脚下急退,一个趔趄栽倒在床上,这下是真惊悚了。 ??“驸马你醒了。”大公主端坐在桌前,垂在袖中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齐予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站起来道:“公主怎么在我房间里。” ??随后她眼神一恍,眼前的女人一身素白色轻纱,似乎是刚沐浴完一样,头发也没有盘起,就那么散落在胸前,美则美矣,但一大早就这么出现在房间里,吓死人了好吗! ??大公主不经意地打量着她的神色,而后眼神微闪,开始说正事:“本宫今早派寒水把京郊外的村子给围了,里面的人既然是意图谋反的前朝余孽,就没有纵容他们的道理,所以现在他们都在刑部大牢里关着呢。”她想到什么,眉尖轻扬接着道“大长老没送刑部去,在咱们公主府的地牢里。” ??“真的假的?都抓起来了?”齐予一脸惊讶,这也太…太生猛了吧。 ??“本宫觉得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动的。”大公主语调微扬,声音如清泉般好听。 ??话虽然没有明说,齐予却是懂了。 ??不能动的人是说李妈妈。 ??虽然觉得大公主此举有点草率。 ??甚至说已经打草惊蛇了。 ??但心里莫名地痛快了几分。 ??她语气闷闷道:“多谢公主,但还是以大局为重。”谢什么,齐予也没说明,但两个人都懂得,是谢大公主为李妈妈出气。 ??大公主目光在齐予的脸上转了转,然后偏过头去:“说起来还有一个消息,二皇子和艾叶姑娘此时应该已经在楼上楼见到面了,驸马觉得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她虽然不会和西岛国合作,但也不会对二皇子的行为坐视不理,毕竟他们说到底都是百钺人,应该以国家为大。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好困,晚安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迪、远坂时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翎煦、远坂时臣 10瓶;星若渐离 1瓶; 第43章 见艾叶 ??“那大长老呢?”齐予问到, 都把人抓来了,不先审一审吗? ??“继续关着,现在着急的可不是我们。”大公主轻笑一声, 那种人是很难审问出什么的, 不过若是暗无天日地关上一段时间,再不痛不痒地饿上几顿, 到时候说不定就能撬动他的嘴了。 ??这个时候,该着急该跳脚的应该是齐父, 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应对。 ??齐父的应对方式就是,自己继续躲在国师府装傻,然后派人火速把消息传给二皇子,让他想把法去刑部把人捞出来。 ??刚见到艾叶, 就收到齐父消息的二皇子,顿觉心塞,这是一个盟友还没拉住, 后援倒是先出问题了。 ??他心底郁结,脸上却不显:“艾叶公主,不知道本王如此称呼你可妥?” ??桌子上已经摆满酒菜,房间里除了二皇子还有李川连, 艾叶不露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才道:“二皇子大费周章的把我找来,应该不是为了闲聊吧。” ??她现在忙得很, 褚丞相和褚砚两个老…老伯父怎么都不松口,褚蝉衣又不肯直接抛下亲人跟她回西岛, 实在是令人头痛。 ??二皇子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笑了:“本王就喜欢和艾叶姑娘这样的人打交道,说话磊落,沟通起来有效率。” ??“二皇子有话直说, 本公主很忙。”艾叶不耐烦地托着腮,这个男人嘴上说的倒是好听,做起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绕来绕去的没意思。 ??二皇子干笑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好,艾叶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本王就直说了。” ??艾叶翻了个白眼,意思是怎么还不说,别兜圈子了,赶紧地。 ??二皇子面色一滞,忙说明来意:“艾叶姑娘如果想留在百钺,本王可以帮你,到时候你想留多久就留多久。” ??“怎么帮?”艾叶挑眉,大公主那边虽然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但褚蝉衣这边却摆明了要打持久战,也不知道那两个老顽固什么时候才能想通。 ??如果能留久一点,对她来说不是坏事。 ??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位二皇子必定也是有所求的,就是不知道这代价值不值得交换。 ??二皇子看了眼目不斜视的李川连,心里没有个底,想起方才收到的消息,前朝那帮人损失了那么多人手,已经没有时间再徐徐图之了。 ??他心里打了个突,尽管知道太早提及不合适,但时间不等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知道艾叶姑娘可有婚配,你觉得本王怎么样。” ??“噗。”艾叶一口茶刚进口就喷了出来,正中二皇子的面门。 ??她嘴上说着道歉,心底却忍不住又怒又好笑,这个狗男人竟然敢打她的主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二皇子胳膊抖了抖,偏偏还要咽下去这口闷气,李川连在一旁赶紧又是擦又是拍的,一阵忙碌过后,才又安静下来。 ??“艾叶姑娘还没回答本王。”他自诩皇子之尊,未来更会是九五之尊,得益于贵妃面貌姣好,二皇子的长相也不差。 ??再加上他对艾叶也很中意,原本想慢慢打动这个女人,毕竟对女人来说,情爱是最有效的方法,但现在却等不及了,所以二皇子才想试一下,成了固然好,实在不成就单纯只谈合作,左右没什么损失。 ??艾叶正了正神色道:“不怎样。” ??一旁的李川连眼角一抽,这位西岛国二公主还真直白,这是直接说二皇子不怎么样。 ??他对二皇子的打算原本也是赞成的,女人嘛,不就是情情爱爱,只要动了感情就好掌控了,不过殿下的打算不是慢慢来吗?这才哪到哪就提出来了,委实有点冲动了。 ??他却是不知,刚得知了国师那边的坏消息,二皇子已经慌了神。 ??那么多前朝余孽,还都关在刑部大牢,怎么捞,万一把他攀扯出来,甩都甩不及呢,还捞什么捞。 ??所以一个帮手不牢靠了,就要赶紧再找一个新帮手。 ??二皇子心烦意乱之下,又被美色冲昏了头,仗着自己的权势和自恋的长相,也没有和李川连商量,就那么盲目自信地开口了。 ??二皇子因为艾叶毫不客气的话,心里遭受了重击,他干笑几声强行挽尊道:“艾叶姑娘不要误会,本王的意思是做戏,做戏懂吗?就是故意演给别人看,到时候你什么时候想回西岛了,就什么时候回,和本王在一起只是个幌子。” ??艾叶也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来二皇子脸上的笑意勉强,先不说褚蝉衣会不会因为这事膈应,她自己也接受不了。 ??“本公主不想做戏,这事没商量。” ??艾叶拒绝干脆地拒绝,二皇子脸色又是一僵,他朝着李川连使了个赶紧想主意的眼色,正想着该怎么往下谈,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李川连起身去开门,见到外面的人诧异地道:“姑娘是大公主身边的侍女?不知来此间所为何事?” ??寒水点头,然后看向房内朝着艾叶道:“艾叶姑娘,我们主子就在隔壁房间,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见一面。” ??“放肆,不管你主子是谁,总有个先来后到吧,如此行径,实在是无礼至极。” ??二皇子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皇姐这是要直接撕破脸了,也不知道前朝那些人究竟出了什么纰漏,这样一来,很多事情都要加快脚步了。 ??寒水一顿,心想一定不能让这个大蒜头二皇子得意,不过主子和艾叶并无来往,她眼珠一转道:“艾叶姑娘,奴婢的主子是大驸马齐予。” ??放观百钺也就一个大公主,大驸马当然也就一个了,只要这个西岛国二公主不傻,就知道她是在说谁。 ??艾叶当然不傻,更知道大驸马齐予和褚蝉衣相识多年、情同姐妹。她忙站起来道:“本公主有时间,走,正好还没有谢过你们主子。” ??她应得太快,二皇子一愣,干巴巴道:“艾叶姑娘,本王和你的事还没说完呢?” ??“本公主没时间。”艾叶头也不回地出门。 ??身后,二皇子恨的牙齿咯咯作响。 ??房门一关,房间里就是一阵噼里啪啦,还夹杂着李川连惊慌失措的声音:“殿下息怒啊,这是外面,殿下……” ??隔壁房间,艾叶坐下听到动静,惊愕地回头看向传来声音的那堵墙。 ??齐予也一脸震惊,这二皇子是有什么倾向吗?在人家楼上楼闹这么大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砸店呢。 ??只有大公主一脸平静:“皇弟向来如此,一向沉不住气,让你们见笑了。” ??派去二皇子王府上的探子第一次禀报这种事的时候,她也是惊讶的,皇弟是不是太bao力了,后来听得次数多了,她就越来越淡定了,只当是小孩子发脾气,不成气候。 ??齐予一脸敬佩地看向大公主,不愧是反派,什么时候都能面不改色。 ??不对,这个女人好像也有奇怪的癖好,她想起上次好像被糟蹋了一样的感觉,心里一阵复杂,不愧是姐弟,简直是一脉相承啊,太可怕了。 ??齐予想到这看向还在一脸震惊的艾叶,她不自在地笑了笑,也不知道在为谁解释道:“人之常情哈,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艾叶点头,心里却把二皇子拉入了永久禁止接触的黑名单,回去还要跟蝉衣说一声,遇到这个男人就躲远点。 ??等隔壁消停了,大公主才开始说正事:“西岛国如今两位公主,一个皇子,艾叶姑娘排第二,是最被忽略的那个,三位皇嗣在西岛的势力可以说是三足鼎立,所以你需要外援,一个强有力的外援,而百钺向来不插手其他国家的皇室之争,所以你的目的是平蛮州。” ??平蛮州直通海上,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地走水路抵达西岛国,而且平蛮州虽说是归顺了,却一直是自治州,知州卫大人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的土皇帝,西岛国的地域很小,和平蛮州不相上下。 ??若是知州卫大人同意出兵相助,艾叶就相当于拥有了可以凌驾于整个西岛之上的绝对兵力,所以才会有这次的百钺之行,才会有上次的平蛮州之行。 ??艾叶脸色有些难看,任谁直接把自己的谋算看得透透的都没办法高兴起来,她不由得认真打量着大公主:“就算如此又如何,只要我给知州卫大人足够多的财富,他就愿意出手,大公主难不成要横加阻拦?” ??“艾叶姑娘不必如此,本宫并不会阻拦,反而会帮你,只要你起事那天能告知一声便可。”大公主淡淡笑道。 ??平蛮州的兵力又何尝不是百钺的兵力呢?可这样的兵力却不听命于朝廷的,而是效命于知州卫大人的,这样的自治州,若任其发展下去,只会后患无穷。 ??艾叶暂时放下自己心里的慌乱道:“大公主要如何帮我?” ??“平蛮州私自调兵去西岛的事,本宫可以当作不知,并且还会帮你遮掩。”这几句话,可以说是最大的帮助了,朝廷若是知道了,又岂会坐视不理,毕竟私自调兵与谋反无异。 ??“为什么?大公主想要什么?”艾叶语气迟疑,心里思考着自己有什么可以交换的,她没想出个所以然,心里却隐隐明白,和那个草包二皇子不同,百钺若是换了这个高深莫测的女人做主,他们西岛是没有机会踏足中原了。 ??“不为什么,也不要什么,本宫只是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逛评论区太激动,忍不住提前更了~ ??明天又要裸更了,我存一章稿好难,完全存不住,呜呜呜(明天也会更新,不过要很晚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迪 2个;八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取个渣名 50瓶;白茶清欢无别事 10瓶;把药还我 6瓶; 第44章 好习惯 ??艾叶和大公主谈妥后, 没用饭就走了。 ??齐予挪到大公主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菜,最后忍不住问:“公主不求回报地帮她是因为蝉衣吗?” ??她绝对不是因为好奇, 只是身为合作伙伴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真的是因为褚蝉衣,那就约等于也是因为她, 这样自己欠的人情就太大了。 ??“驸马为何会觉得是为了褚姑娘,本宫帮她是因为有要帮她的理由, 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公主见齐予神色犹疑,勾了勾唇角继续道:“本宫和平蛮州的卫大人达成的协议,也是给他提供金银钱财,并且还要出兵助他肃清平蛮州内的其他势力。” ??“这是为何?我不懂。”大公主的话让齐予更糊涂了, 那个知州卫大人都是一手遮天的土皇帝了,为什么还要给他钱给他兵,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大公主眉尖轻扬, 眼底似有星光熠熠,她看着齐予,轻笑道:“本宫所做的一切当然不是无偿的,既然拿了我的银子收了我的兵, 就要接纳我朝的百姓,这两年南境各府都会有无处安置的难民迁入平蛮州, 当然这里面有真的难民,却也有善于管理、善于教学的、甚至善于领兵的假难民。 ??本宫给他再多的银子又如何, 待他的知州府倒塌,那些银子还是朝廷的,卫大人不过是暂时保管了两年而已,至于换掉他的时机, 就是平蛮州的大部分兵力都去西岛国的时候,那之后,平蛮州的知州大人将再也不会由内部世袭或推举,而是由朝廷任命。” ??好一招釜底抽薪,这不就是人口和文化入侵吗?地多人少的平蛮州,相对于庞大的百钺21个府城来说,简直就是蒸好的蛋糕,两三年后,怕是遍地都是百钺子民了,哪还有什么内部自治。 ??齐予手里的筷子一松,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么大的谋划,应该是机密吧,这个女人就这么不设防地告诉她了? ??心也太大了吧,难道书里面所说的失败,大公主过于相信驸马也是原因之一? ??“公主也太坦诚了,万一我是卧底,把消息透出去,那你不就功亏一篑了吗?”齐予委婉地提醒。 ??凡事留一手啊你,你是反派啊,这么草率真的好吗? ??大公主闻言侧过身来,她靠近齐予,直到两人几乎额间相抵才停下来慢声道:“那驸马------会出卖本宫吗?” ??齐予只觉得心跳声陡然加快,为什么突然靠这么近啊! ??她甚至可以看清大公主眼底映着自己的样子,这个女人为什么没有保持距离的自觉。 ??齐予不自觉地咽了咽嗓子,顿觉自己落了下风,奇怪的胜负欲突然涌上头,她咬了咬牙微微挺·胸,大着胆子缓缓靠近了几分,两个人几乎可以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了。 ??大公主脸上逐渐罩上了红云,只觉得脑子里空空一片,对视了不过十几秒,她就呼吸微颤着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是身体下意识间做得反应,情不自禁。 ??齐予看着闭上眼睛的大公主却呼吸一紧,这个女人…这个女人难道是想…这个时候闭上眼睛是想…想让她… ??她鬼使神差地又咽了咽嗓子,睫毛颤动了几下,似是在挣扎自己要不要也闭上眼睛,去采撷眼前这令人心弛神往的柔·软… ??齐予脑中顿时天人交战,双手紧张地握了又松,短短十几秒,她仿佛和自己的理智斗争了几十年那么长。 ??这时,大公主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像是要睁开眼睛。 ??齐予的手指动了动,抬手握住了大公主的肩膀。 ??大公主刚好在此时睁开了眼睛,她眼神疑惑着朝齐予的胳膊上看去,虽然没有说话,却好像已经把话问出了口,驸马抓我肩膀做什么。 ??齐予呼吸一滞,轻易就读懂了这双透亮的眸子所表达的疑问,合着还变成她的不是了。 ??你好好地突然闭眼睛干嘛,我和你刚才一样,手不听使唤不行啊。 ??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意,这个时候脑子全是后悔,当事人是真后悔啊,为什么就上手了呢。 ??齐予欲哭无泪,然后抽手轻拍了两下大公主的肩膀:“咳…有灰,这楼上楼的屋顶怎么落灰呢?我帮公主拍干净哈。” ??“噗嗤------哈哈哈----呃,奴婢闭嘴。”一旁,大睁着眼睛纵观全程的寒水,忍不住笑出声,随后她捂住嘴,在大公主的死亡凝视下埋头忏悔。 ??“啊哈哈,寒水真可爱哈,我吃饱了,公主还吃吗?”齐予收回自己的手,也没吃饭的心思了,被寒水这么一打岔,倒是觉得自在多了,这丫头今天难得的有点顺眼了。 ??大公主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她有些懊恼自己方竟然会闭上眼睛,那时的心绪和下意识的动作,就像是发出了任君采撷的邀请,更懊恼的是这个人竟然什么都没做。 ??思及此,她眼神一冷,脸上布满寒霜道;“回府。” ??大公主迅速起身推门走出去,寒水磨蹭了两步凑到齐予跟前小声道:“驸马,你惹我们主子生气了。”这不争气的驸马,那么好的氛围,她刚刚心都提到嗓子尖了,愣是看了个寂寞。 ??“惹她生气的是你。”齐予张口就反驳回去,这锅她不背,她这会还心情复杂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寒水眼睛一瞪,不甘心道:“是驸马不争气。”说完还跺了跺脚,才快步跟了上去。 ??齐予不由得回瞪一眼,算了,打不过,她忍。 ??等她上了马车,就见大公主已经靠着车辕闭目养神了,想来是不愿纠结方才那糟心的一幕了。 ??齐予登时放下心来。 ??之后,大公主就忙碌了起来,两个人除了早饭偶尔碰到一起,其余时间几乎没见过面。 ??这天一早,齐予躺在房间百无聊赖地想,现在这情况也好,本来自己的打算就是在公主府当空气。 ??等时候到了,和离书一到手,就潇洒走四方。 ??然而万万没想,想什么来什么,她才刚腹诽了几句,寒水就在外面敲起了门“驸马,主子找你。” ??齐予开门,看着一动不动的寒水,疑问道:“走啊?” ??“主子说,两刻钟后再叫驸马过去。” ??“两刻钟后?那你现在叫我干嘛?”齐予瞪眉。 ??“奴婢闲着没事,就来提前跟驸马说一声,你也好洗洗脸换换衣服。”寒水抱着胳膊,一脸的理直气壮。 ??齐予点头,下意识地觉着着有道理,等一下,有道理个鬼啊,这一大早的,早饭都没吃呢,换什么衣服。 ??她看着寒水,寻思了一会问道:“大公主这会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等两刻钟,不会是用这半个小时的功夫去梳妆换衣服了吧,这太不像话了。 ??“沐浴。” ??“这还差不多,咦?你们主子这么早就出门回来了?”齐予点完头又下意识地一问。 ??寒水翻了个白眼道:“这么早去哪,早膳时间都没到呢。” ??齐予一愣,又看了看日头,这是早上! ??那个女人难道是和别人反着来,晚上睡前不洗,早上醒来再洗?但好像之前晚上有见过她沐浴过后的样子,难道是一天两次? ??“大公主的习惯还真好。” ??“主子是最近才有这个习惯的,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寒水露出疑惑的神情,主子之前也没有一大早就再沐浴一次的习惯,好像是最近才有的。 ??从哪一天开始的呢?她看了眼齐予,好像是从和驸马喝完酒之后,第二天醒来就奇奇怪怪地要沐浴,之后就时不时的一大早就沐浴更衣,明明晚上已经洗过了啊,真是搞不懂。 ??齐予眼中闪过奇怪,不由得想,刚沐浴过后的大公主好像比平时顺眼很多,没那么冷漠了。 ??也不对,冷还是冷的,像是多了点别的东西。 ??衣衫清凉,不施粉黛,眉目清浅,嗯,有点欲,又冷又欲,没错,就是这个感觉。 ??齐予找到合适的形容词,不自觉地抖了下肩,又感紧摇头把脑中不该有的想法甩出去,为什么要想那个女人沐浴后的样子,疯了吗。 ??两刻钟后,她脑子里是不想了,眼睛却直接看到了,房间里还飘散着一股好闻的冷香。 ??齐予看着换了一身紫色轻纱,眉眼也柔和了许多的大公主,瞳孔一缩移开了视线。 ??她看着窗户,心底开始念念有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女妖精都是会吃人的,不要被迷惑,贫僧…哦不,贫尼是出家人,不要理会,不要理会,全都是空…… ??大公主看着突然移开视线的人,眼神微闪,又瞬间恢复平静道:“府中下人说,三日前寒风声称有要事需离府,一连三天都没有回来。” ??寒风不见了?齐予听大公主一说,才想起这个被洗脑过度的少年,最近是没见过。 ??“他是知道我跟大长老的被抓有关,所以偷偷走了?” ??大公主看了她一眼,手指轻敲了下桌面道:“不仅如此,大长老被关有些日子了,平蛮州那个寨子里换了新的主事人,是个和驸马长相一模一样的年轻男子,前朝那些人唤他少主,想来驸马你这个假少主是彻底被放弃了。” ??齐予无语,怎么听着这个女人语气里还有些遗憾:“我不用做他们的棋子了,不应该是好事吗?” ??“驸马是弃子,已经无用,这是好事却也是坏事,如此咱们就只剩下大长老这一张底牌了。”见齐予面露不解,大公主贴心地解释一番。 ??齐予:“…”可以不用解释这么清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了,明天见~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迪 4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迪 5瓶;星若渐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冲冲冲! 第45章 地牢里 ??晨风入窗来, 为夏日带来几丝清凉,房间里霎时静悄悄的。 ??寒水看着莫名变安静的两个人,心道这是冷场了? ??哎…… ??她可真能干, 不仅要负责主子的安全、消息的打探、各种计划的安排、还要负责转移话题, 为两个主子化解相顾无言的场面。 ??毕竟是公主府的一等贴身侍女,这样的重任不是什么人都能担得起的。 ??寒水找好话头, 朝着大公主请示道:“主子,现在是不是可以审问那个大长老了?” ??大公主抬眸, 看向寒水点了点头,而后又朝着齐予道:“驸马也一起来吧,去地牢。” ??地牢? ??齐予瞬间脑补了各种电视剧里出现的情节,漆黑的地下, 没过半身高的水牢,被铁链挂在十字架上的囚犯。 ??血xing的场面,穷凶恶极或是被冤枉的犯人, 令人毛骨悚然的各种吼叫,甚至还有老鼠!! ??她面色一白,摇头道:“我可以不去吗?那个我在上面听听结果就行,我对审问犯人一点都不擅长, 去了也没有。” ??大公主淡淡地看了她几秒,轻轻摇头:“有时候对犯人不一定要审问, 看见意想不到的人,或许他自己就不打自招了, 驸马对于大长老而言,到底跟我们不同,还是走一趟吧。” ??齐予面色一滞,默默跟在了后面, 毕竟这个女人说得有道理,不管是为了合作,还是为了李妈妈,她都不应该因为一时胆怯而退缩。 ??前院东侧的跨院里,看着像是一个演武场,进去大厅以后,寒水走到兵器架旁摆弄了一下,半面墙大小的兵器架就缓缓转动起来,直到露出一个四十五度角大小的暗门,以及一道斜通着往下延伸的楼梯。 ??齐予好奇地看着寒水的动作,一时间叹为观止,在这科技落后的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总是能给人惊喜,也不知道这些机关都是怎么建造的。 ??可惜她是个文科生,还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对这些机关原理完全不懂,不然造几台大炮出来给大公主用,还有那个男主二皇子什么事。 ??转过楼梯口,就不再是狭窄的暗道,入门处还有人轮番值守。 ??令齐予意外的是,公主府的地牢很干净,没有上窜下跳的老鼠,没有恐怖的刑具,也没有到处哀嚎的犯人,只有大长老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一间铁牢里。 ??地面上还铺着干燥的稻草,甚至还有一方饭桌,真是太人·道了。 ??“你们终于舍得来见老夫了。”大长老语气平静,却难掩虚弱,他目光幽深地看向她们三个,仿佛已等待多时。 ??寒水适时地解释道:“咱们可没有对他用刑,这么虚弱是因为饿的,每天只有一个馒头,白面的。” ??齐予嘴角一抽,感情你这丫头还觉得挺好?这还不够惨吗,一天一个馒头,天天关在这,换成她早就崩溃了。 ??真难为了大长老,一把年纪还能撑这么久,毅力值得表扬。 ??大公主漫不经心地看向大长老,坐姿笔挺,倒是有几分气节在,她命人打开牢门,走进去:“大长老是吗,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说一说那次在平蛮州行刺本宫的假驸马?” ??大长老闻言直直地盯着大公主,片刻后低笑两声道:“若是老夫不愿意说呢?”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完全不走寻常路,才刚说了合作,还没等到消息,就等来了重重包围的官兵。 ??这次是他们大意了,和女人讲什么谋略,她们就是沉不出气的蠢妇,大长老恨恨地想。 ??却见大公主轻笑一声:“那就不打扰大长老休息了,我们走。”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走出牢门,守在一边的寒水手脚利落地上锁,然后一起转身往外走,齐予怔了一下,恍恍惚惚地跟上。 ??这就完了?说好的审问呢?就来看一眼? ??同样不敢置信的还有大长老,他瞳孔一缩,紧紧地盯着大公主的背影,见她果然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转瞬就走出了拐角。 ??视线里只剩下慢了两步的齐予闷头往外走,大长老一口气没喘上来,又急又咳地大喊:“少主,老夫有话说,少主……” ??声音虽然虚弱,但齐予却听见了,见她停下脚步,大长老才缓缓咳着顺了一口气,这群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果然愚不可及,全都是意气用事的愚妇。 ??齐予听到大长老的喊声就见前面的大公主转过身来,眉梢轻扬,露出一抹笑意。 ??佳人如画,美不收胜。 ??呸,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看着大公主露出笑意的眼睛,齐予灵光乍现,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大公主分明是故意做给大长老看才佯装要走,甚至故意不提前约好,让齐予落后两步,因为料定了大长老会开口叫她,叫她这个所谓的少主。 ??大公主见齐予面色若有思,便笑着点点头,而后又收了笑意,面不改色地往回走。 ??齐予恍恍惚惚的再次跟上,走到牢门外面,却见大长老死气沉沉地看向她。 ??“老夫要单独和少主说话。”大长老看也不看大公主一眼,直勾勾地盯着齐予道。 ??“不必,我没有什么要瞒着大公主的,长老想说就说,不说就算了。”齐予领悟到了大公主方才那番举动的精髓,表情不在意地道。 ??对付这种老顽固不必留情面,你不想配合,对不起,我也不想配合呢? ??“你,愚不可及!”大长老虚弱地怒吼,声音却没有一点力道,丝毫没有震慑力。 ??这时,大公主轻笑一声道:“长老既然要与驸马单独说话,本宫不听就是,寒水,我们去外面等驸马。” ??大公主说完,和寒水一前一后又往外走,两个人转过拐角没了踪影,只听得到脚步声逐渐远去。 ??齐予愣在当场,什么鬼? ??为什么一点默契都没有,就这么把她一个人留下了,方才说走就走坑人的底气呢? ??好在牢门没打开,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为了保险起见,她又后退了两步。 ??“少主,你走近些,老夫有话要对你讲。”大长老犹有些不放心的往前几步,视线看了眼拐角处,担心有人在那里偷听。 ??拐角后,大公主和寒水默不作声地对视一眼,主仆两个默契地竖起耳朵,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隔墙有耳。 ??寒水眼睛亮晶晶的,腰一弓,更是把什么叫偷听展示的淋漓尽致。 ??什么?说好的不听?你觉得我们傻吗?都是骗骗小孩子的话啦,谁信谁是傻子。 ??不远处,就有一个相信她们离开了的傻子,齐予见大长老站起来,她赶紧又后退两步道:“不用了,你站在那儿说就行,我听得到。” ??大长老眼珠子一瞪,气的胡子差点没翘起来,他打量着齐予,语气沉沉道:“少主想知道那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是什么人吗?” ??齐予不语,仿佛完全不在意。 ??大长老不由得又是一气,这不成器的女人,就没有一点好奇心吗:“他是前朝太子的嫡传血脉,是你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弟,周十乐哪是什么大公主,他们周家人就是窃了皇权的贼,少主,您才是名副其实的公主之尊啊。” ??说到激动处,大长老声泪俱下。 ??“你效忠的是我爹爹吧。”齐予懒得看他演戏,语气凉凉道。 ??大长老哭声一窒,盯着面色毫无波动的齐予,被问得猝不及防。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道:“我们效忠的是两位少主,与旁人无关,少主你要振作起来,完成复国的使命,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皇位啊。” ??齐予看着他,突然笑了,语气也更凉了:“你们想让我拼命,然后等到事成,再把皇位拱手让给我那个所谓的弟弟是吗?我不愿意。 ??一个皇朝的覆灭从来都不止是因为别人的野心,不是谁都能揭竿而起,能揭竿而起一呼百应,说明这个皇权已经犯了众怒、失去了权威,不是百钺也会被别的政权推翻,失了民心的上位者又如何坐得稳那个位子。” ??那本百钺野史是从建国初开始记载的,其中寥寥几笔就能看出前朝已经内部腐坏,老皇帝一心求长生,不愿放权,太子为了掌权勾结外贼意图弑父,内忧外患下,被覆灭是早晚的事。 ??大长老猛地上前抓住牢门的铁栏杆怒道:“他是你的亲弟弟,是真龙天子,你是我朝的公主,是他的亲姐姐,辅佐他是天经地义的事,那个周十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是非不分、认贼唯亲。” ??“是非不分?我觉得周氏掌权挺好的,百钺如今国泰民安,政令畅通,尤其还允许女子入朝为官,比你们那个固步自封的前朝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至于公主什么的……” ??齐予放慢语调走上前,和大长老面对面,她猛地变了神色,眼底染上怒和恨:“在李妈妈死的那一天,那个你们口中的国师府大小姐,前朝公主齐予就一丝一毫都不存在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大驸马齐予,是和你们这些逆贼势不两立的齐予。” ??她说完又后退两步,目光淡淡地看着大长老,她也曾感念重生一回,也曾想过替原主孝顺爹爹,可是在齐父对李妈妈痛下杀手的那一刻,这一切就注定不会存在了。 ??大长老浑身一颤,手指颤抖地指着齐予:“你-----无知、愚蠢,竟为了一个下人如此……如此……” ??齐予打断他的话,冷笑道:“是啊,一个下人,可在这里,我只把她一个人放在了心上,只只把她当成了亲人,你们不是想谋反吗?我告诉你,你们注定不会成功的,注定是要失败的,因为我看得到,所以你说不说都不重要,我也没兴趣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大公主:为什么大长老没交代多少,反而听到驸马的秘密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w 10瓶;想当然 9瓶;小郭同学 2瓶;星若渐离 1瓶; 第46章 不懂了 ??“你什么意思, 你说清楚,什么叫你看得到…你胡说…”大长老低声吼叫,语气里又惊又怒, 他这一生都坚信复国有望, 且为此奋斗了大半辈子,这样的话光是听听都受不了。 ??齐予摇摇头, 她说自己看得到是在胡说,但说前朝这些人失败是真没胡说, 毕竟那本书上都写了,这群人最后可是全部伏诛了啊。 ??大长老见她不说话,便收敛了怒气,好声好气道:“少主是在说笑吧, 你不要赌气,复国后,你就是一国长公主,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好好辅佐齐得,他是你亲弟弟,他是真龙天子, 他是……” ??大长老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齐予却不想理会了,齐予…齐得?一个给一个得, 还真是恶心啊。 ??她背过身去,走至转角处, 就看见光明正大在偷听的主仆二人。 ??齐予一愣,随后解释道:“我刚才都是唬他玩的,我其实什么也看不到,我这能力时灵时不灵的, 你们不会信了吧?” ??大公主看着她,摇头不语。 ??寒水则用力点头:“嗯,我们没信。” ??齐予:“…”这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话说这两个人怎么这么不守诚信,说好的不听呢? ??回到上面,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一路走进后院书房,等下人端上凉茶。 ??大公主才似笑非笑地道:“驸马真的不想要吗?” ??“想要什么?”齐予茫然抬头,她要什么? ??大公主笑意不减:“要这公主之尊、要这荣华富贵啊。” ??人都是贪心的,谁又真的能把这一切当过眼云烟呢? ??齐予轻笑一声:“我如果说想要,公主就会给吗?” ??她也是俗人一个,谁不喜欢权势和财富呢? ??但人生在世,喜欢是一回事,若是为了这些去钻营一辈子又是另一回事,她还真不愿,把这短暂的、仅有的一次人生浪费在这些身外之物上。 ??有些动西多了是锦上添花,不多也没关系,人啊也要学会满足,要知道自己真正的想要,要懂得取舍。 ??大公主却神色一正道:“本宫现在不给,因为给不了,若日后真的坐拥了这天下,与卿平分也未尝不可。” ??“我不稀罕,公主到时候给我一封和离书就够了。”齐予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两口。 ??夏日里的凉茶,有一股沁人心脾又冷淡的香味。 ??很解渴。 ??一旁的寒水嘴角抽了抽,主子也太大方了,平分天下?理智呢? ??这驸马也够做作的,不稀罕?还只要和离书?良心呢? ??大公主默然不语,不知道为什么,齐予的话若是换了别人来说,她是不信的,但是这个人讲出来,她却是信了。 ??王权富贵也抵不过一封和离书。 ??还有地牢里那句“我只把李妈妈一个人放心上,只把她当亲人”。 ??大公主又觉得心塞了,她张了张嘴,想问一句‘本宫在你心里是什么’? ??可是她问不出口,怕听到的答案更令自己失望,所以不如不问。 ??齐予沉默了一会,把茶杯放下道:“大长老就这么一直关着吗?他万一寻死了怎么办?” ??不过这老家伙好像也不会再说出什么有用的话了,她这么问纯粹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死就死了,不过人性啊,总是想活的。”大公主语气冷淡。 ??寒水见缝插了句:“这老头怕死的很,每天都把馒头吃的干干净净,若真想寻死,早就去见阎王了。” ??“有道理,呵呵是我多虑了。”齐予默默又端起茶杯喝茶,她还能说什么,这两位姑奶奶说得都对,是这个理。 ??空气中又是一静,大公主想到什么,上下打量了一下齐予道:“驸马果真有看破世事的能力吗?时灵时不灵也是极难得的,本宫看你对大长老说的话,好像很确信的样子。” ??“咳……”,齐予一口茶刚咽下差点呛到自己,怎么又绕到这上面了。 ??她哪里有什么先知的能力,说大长老他们会失败是注定的,是因为书上写了。 ??若说注定…… ??她会被五马分尸,大公主会被凌迟处死,她们也是注定没有好下场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毕竟女主都和褚蝉衣不离不弃了,剧情早变了,哪还有什么注定。 ??齐予不由看向大公主,所以她不信这个注定,若真有,她就改了这个注定。 ??“我隐约预知到一回,大长老他们应该是失败了,但公主你不会。” ??你必须成功,不然咱俩都得死。 ??可恨那本书上的内容都是围绕男主和女主展开的,大多都是记载二皇子和艾叶一起筹谋奋战的情节,对她们而言并没有太多用处。 ??“主子当然不会失败。”不然还会输给二皇子那个大蒜头吗?寒水白了齐予一眼。 ??大公主却沉默不语,其实她并没有那么多的底气,这些年为了那一点仅存的姐弟亲情,也为了不让父皇痛心,她隐忍不发,一直都在藏拙。 ??如今所依赖的只有皇帝的信任,和那些忠直之臣的选择。 ??可别人都是靠不住的,尤其是那些臣子,虽然良臣占大多数,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若二皇子以权势相许,这大多数恐怕也就变成了少数。 ??而她,却死守着先生和父皇的话,不结党营私,万事以国为重,以民为本,所以私下里除了公主府的培养的护卫以外,可以说是就没有别的倚仗了。 ??而二皇子则不同,他这些年几乎把御史台那群墙头草都招揽了,还有出身李氏旁系的礼部尚书李广白,一直暗中支持的工部尚书。 ??六部已经去了两部。 ??不过好事是,她一直听先生和父皇的话,先生的选择就一定是她。 ??众所周知大公主的开蒙恩师乃是当今的李氏家主,也就是那个位于六部之首的吏部掌权人:李赋堂。 ??也是一直以来呼声最高的、接任丞相的人选。 ??李家乃是京城最大的百年世家,历经两朝不衰,每任家主几乎都位极人臣,凭的可不是趋利避害的本事,而是凭他们立身、立家的祖训:一心为公,为民。 ??所以只要他们不循私,历任皇帝都是最放心这种肱骨之臣的,但林子大了就难免什么鸟都有了,比如李广白,比如李川连,还不是不顾祖训投靠了二皇子。 ??“驸马见过褚丞相吗?”大公主瞟了齐予一眼。 ??若是褚源也看好她,一个百官之首,一个六部之首,结果显而易见。 ??“不曾见过…吧。”齐予也有些不确定,按理说褚蝉衣和原主的关系那么好,这丞相府她应该是去过的。 ??但这么久以来,她们最常碰面的地方都在楼上楼,只不过以前是二楼雅座,现在换二楼雅间了,倒是褚蝉衣来过几次国师府和公主府,至于丞相府,她还真没去过。 ??不曾见过------吧?这是什么回答,自己见没见过还不知道吗? ??大公主悠悠道:“身为褚姑娘的好友,她如今又遇到难处,驸马应该去探望才是。” ??齐予的神色逐渐凝重,她沉思了片刻道:“我跟褚丞相没有打过交道,万一拉拢不成怎么办?不如公主和我一起去,至少两个人能多些胜算。”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她和大公主两个人怎么也算大半个诸葛亮,游说朝臣应该没问题吧。 ??大公主粲然一笑道:“依褚丞相的为人,不是别人能拉拢的。” ??“那你的意思是……”齐予面露疑惑,所以到底是要闹哪样。 ??“驸马最近没事可以常去丞相府找褚姑娘,不必避嫌,只有一点,本宫要你----绝对不能拉拢褚丞相。”大公主眼中藏着点点笑意,既然都已经剑拔弩张了,那她也该出招了。 ??只是不知道她的好皇弟能不能接得住。 ??齐予又不懂了,这是什么意思,绝对不能拉拢?她没听错吧!! ??午饭后,她就恍恍惚惚地坐着公主府的马车来到了丞相府。 ??驸马驾临,虽然没有品阶,但到底是皇亲国戚,褚丞相还是接见了一下,不过也只是简单问候两声,打了个照面罢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褚蝉衣的爹爹褚砚,单独邀齐予到他歇息的院子里一见。 ??半刻钟后,齐予坐在石桌前,看了眼桌上摆好的棋盘,又看了眼对面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褚砚。 ??她只是来见小姐妹的,所以为什么去见了褚丞相之后,就被带来见褚蝉衣的爹爹了,到现在连褚蝉衣和艾叶的影子都没见着,这算什么事。 ??“前辈,我不会下棋。”齐予说的小心翼翼。 ??褚砚抬头看向齐予,他本来也不是要下棋,闲的吗? ??“圣上有一儿一女,所以公主和驸马两心相悦是乐事,但老夫只有蝉衣这一个女儿,她若是和女子在一起,不说今后断了子嗣,到老了没有儿女傍身又该怎么办?” ??齐予懂了,前辈这是和褚蝉衣说不通,想先说服她这个好姐妹,然后层层突破。 ??事关小姐妹的终身大事,她一定要慎重:“前辈这些话应该都跟蝉衣说过吧。” ??褚砚长叹一声:“我跟她说破了嘴也没用,这丫头就是仗着我疼她,怎么都不松口,非要和那个西岛国二公主相伴终身,哎……” ??说起那个西岛国二公主,褚砚就气。 ??他上次都跪下去了,求她离开女儿,结果人家倒好,一个公主一点也不要脸面,直接五体投地跟他对着跪,磕着头求他不要棒打鸳鸯,求他成全,真是糟心,糟心死了。 ??齐予意味深长地看了褚砚一眼道:“蝉衣就是仗着您真的心疼她啊,她也只有这一点可以倚仗了不是吗?” ??有些话点到为止,她相信这位当世大儒能听明白,若真的心疼儿女,又岂能不顾儿女意愿,逼他们去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有一些人嘴上说着疼爱,说着为了儿女好,其实最爱的是自己的脸面,他们根本不在意儿女会不会快乐。 ??她赌褚砚不是这种人,她赌褚砚是真的希望女儿能幸福,希望女儿能过得开心,所以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作者有话要说:  齐予:绝对不能拉拢?给我整不懂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迪、宿命&原点、法海追许仙去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茶清欢无别事 10瓶;eye 5瓶;宿命&原点、小郭同学、星若渐离 1瓶; 第47章 不站队 ??褚砚因为齐予意味莫名的目光久久无语, 随后他双肩一陷,像是骤然失去了全部力气,只喃喃一声:“这孩子就是仗着我心疼她啊。” ??齐予默默起身离开, 别人的意见始终是别人的, 真正想通、真正去做决定的始终是自己,别人参与过多反而不好, 话点到为止,若没有重点的纠缠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她找到褚蝉衣, 敲门进去就见小两口也隔着桌子对峙着呢。 ??齐予一脸的生无可恋:“打扰了,你们先聊,我明天再来找你。”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门就走。 ??这一天天的,真心累。 ??房间里, 褚蝉衣见齐予进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就走了,她张了张嘴, 又看向铁了心要自己做出选择的艾叶。 ??“你知道吗?每个人的心里,父母所占的分量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或许父母本身就对她爱的不多,所以她便也没有那么在乎, 可是更多的人是和我一样,爹爹很爱我, 我若是不顾一切跟你走了,他会伤心的。” ??褚蝉衣定定地看着艾叶, 她没有说,在自己心里父母和爱人的分量一样重,她没办法把伤害完全留给任何一个人,所以就只能自私的两败俱伤地拖下去。 ??艾叶弯了弯唇角冷笑:“那你说怎么办, 等到褚伯父百年之后吗?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不认同,或许皇家的人真的薄情吧。 ??她不愿意为了让父母余下的三分之一的老年人生满意,就拿自己正值青春的大半生去换,在等价交换的原则面前,这是不合理的,也是不划算、不理智的。 ??“若是没有办法,我会先陪爹爹走完百年。”褚蝉衣低下头,眼眶里的潮水起起伏伏。 ??艾叶痴笑一声:“那我该谢谢你是老来女,伯父比我大五十岁,说句冒犯的话,最多也就十几年了,本公主等得起,不过……。” ??看着褚蝉衣颤抖的肩膀,她走过去把人搂在怀里,轻声继续说到“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伯父只比我大二十岁呢?若是他老人家能活到百年,而我只能活到八十呢?那你让本公主怎么办,怎么等都等不到和你相守的那一天啊。” ??褚蝉衣肩膀一颤,这种假设她想都不敢想,因为对相爱的人来说太残忍了,泪水再也忍不住倾斜而下:“对不起,对不起……你若等不得,便不用等,我这一生便青灯古佛为自己赎罪,绝不纠缠。”她是那么的自私,说到底牺牲的还是自己的爱人。 ??艾叶抱紧褚蝉衣,仰头忍住泪水道:“赎什么罪,你有什么错,你是不是傻,你委屈自己舍弃了我,还要惩罚自己孤独终老,你呀就是仗着我舍不得,本公主不走,本公主等得起,十年八年的算什么,我等得起……” ??房间里的声音还在继续,门外的人却听不下去了。 ??褚砚准备敲门的手默默放下去,而后转身,脚步沉重地离去,或许是自己错了吧,那个西岛国的二公主若真的愿意等,若真的值得托付,他或许也该反思一下了。 ??总不能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人更心疼自己的女儿吧,那这个爹还真白当了。 ??第二天一早,齐予又来了,依旧是先去拜会了一下褚丞相,不同的是这次褚砚没有邀她见面,直接就被领到了褚蝉衣那儿。 ??“你们这是和好如初了?”齐予看着两人间的氛围,眼里带着好奇。 ??“我们一直都恩爱有加,什么时候不好了?”艾叶没好气地道。 ??褚蝉衣瞥了她一眼,看向齐予道:“你从前不是不喜欢来丞相府吗?现在是想通了?” ??小姐妹是个性格别扭的,以前死活都不来,说什么不敢高攀。褚蝉衣看着面色变沉静许多的齐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人变了,没有从前那么偏执了,不过这是好事。 ??齐予眼角微抽,她哪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当下便打哈哈道:“对啊想通了,毕竟我们是好朋友,总不能一直都不来吧,刚好我最近闲来无事,把以前落下的都补上。” ??她是真心把褚蝉衣当朋友的,如果可以,她宁愿一直不让小伙伴知道真相,哪怕自己要一直以原主的身份交往下去,也是甘之若饴的。 ??“见过褚伯伯了?你想为大公主拉拢丞相府吗?”褚蝉衣淡淡一问,语气里充满打量,她因为爹爹曾获罪,所以在京中并没有什么朋友,有些别有用心的又不敢相交,和从前的齐予可以说是两个小可怜抱团取暖。 ??褚丞相大约也明白侄女不想给他添麻烦,所以才尽量避着朝臣的子女,而空有名号却连实职都没有的国师府无疑是不用担心的,所以一来二去,两个小可怜才会走那么近。 ??可现在不同了啊,如今国师有了实职,齐予变成了大驸马,已经是天然的大公主阵营的人了。 ??但褚蝉衣却不想因此失去自己的好姐妹,所以才刻意去忽略这些改变,可是若齐予已经变了呢?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齐予神色一松:“你想什么呢?我会帮大公主拉拢丞相府?就算我有那个心,我有那个本事吗?这两次我和丞相说的话加起来没超过五句,你瞎担心什么?” ??她知道褚蝉衣最在意的就是不要给丞相府惹麻烦,好在大公主的意图很莫明奇妙,绝不拉拢,很不错,她现在举双手赞成。 ??“那就好,不然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帮你和褚伯伯说了。”褚蝉衣也大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的神色都放松下来,艾叶却别有深意地看了齐予一眼,涉及朝堂之争,相较于没什么经验的褚蝉衣,她想得更多一点。 ??不管齐予有没有拉拢褚丞相,这一天天地往丞相府跑,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没那么简单了。 ??同样觉得事情不简单的还有褚丞相,在齐予第三次登门的时候,这位国之栋梁、百官之首终于坐不住了。 ??“驸马来丞相府的用意应该不止是为了蝉衣吧?若是大公主的意思,老夫可以考虑,毕竟大公主向来都有明君之相。” ??齐予一听,脑中瞬间拉响警报,她没招揽啊,是这褚丞相要主动投靠的,怎么办? ??她忙摇头,眼神无比诚恳地道:“不不不,您误会了,我只是单纯的来找蝉衣,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哦?是吗?”褚丞相目光冷冷地扫过来,直直地盯着齐予。 ??齐予重重的点头:“真的。”比真金都真。 ??“那驸马现在就回去吧,告诉大公主,老夫只忠于百钺、忠于万民,你今后来丞相府直接去找蝉衣就可,不必来见老夫了。”褚丞相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开口下了逐客令。 ??齐予彻底呆住,这是投靠不成就恼羞成怒了,堂堂一国丞相是不是太没有肚量了!! ??待齐予走后,褚砚才道:“二哥此举会不会惹怒大公主?” ??褚丞相看了褚砚一眼:“师弟你这把年纪了,看问题还这么片面,看来当年早早因为贪腐下马也是好事,不然迟早闯出大祸。” ??褚砚:“…”不愿意说就算了,怎么还人身攻击了呢? ??褚丞相见他一脸心塞,笑了笑道:“公主不仅不会被激怒,反而会高兴,她知道若来招揽,老夫定不会同意,若不招揽,我反而高看她一眼,咱们这位大公主不简单啊。” ??褚砚更心塞了,还是听不懂怎么办? ??褚丞相也不打哑迷了,直言道:“大公主这是担心老夫糊涂去站队,不过老夫这次可不是中了她的算计,而是我本意就如此,一山不能容二虎,咱们就坐山观虎斗,绝不偏帮任何一方,但若有人损害了朝本,让无辜百姓遭殃,老夫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把他们的虎皮扒了。” ??“你的意思是,大公主本就无意招揽,驸马只是为了蝉衣?那还有什么算计不算计的?” ??褚丞相摇头,耐心解释道:“你觉得驸马频繁来此,二皇子那边还能不多想?人啊一旦想多了、着急了就容易走错,咱们呐,且看着吧。” ??当今圣上只是守成之君,女皇临朝已经是很多年前的盛世光景了,也许他有生之年还能再看到那一幕,百钺会更加昌盛。 ??说到底他还是纵容了大公主,允许齐予继续进府,就是一个信号,一个让二皇子乱了阵脚的信号。 ??回到公主府,齐予把褚丞相的话转达,大公主听罢便笑了:“今夜难得良辰美景,驸马想不想和本宫对饮几杯?” ??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应该庆祝一下。 ??“公主很开心?褚丞相这是打算坐山观虎斗了,有什么好开心的。”齐予目露诧异,难道这个女人真正的用意就是提醒褚丞相不要插手,这是什么逻辑? ??目的达成了,甚至比想象的还要简单还要快很多,大公主当然开心:“本宫要的就是他坐山观虎斗,驸马对褚丞相不了解,他不插手了,就等于是一只脚已经上了公主府的船,寒水,去吩咐厨房备些酒菜。” ??“好咧,奴婢这就去,酒菜送到主子房间还是驸马房间?”寒水开心的应了,又回头多问了一句。 ??这是个问题,大公主凝眉,目光下意识地看了眼齐予:“送到本宫房间吧。” ??齐予点头,咦?等一下,为什么非要送到彼此的房间?这客厅是用来干嘛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寒水:当然是因为驸马酒量太差,这样就不用送回去了,直接歇在主子房间里。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纪年 1瓶; 第48章 谁醉了 ??半刻钟后, 在大公主留下一句先去沐浴,然后再把酒言欢的话后,齐予知道客厅是用来干嘛的了, 是用来等人打发时间的。 ??夏夜无风, 是个干燥的夜晚,客厅的角落放了足够多的冰盆, 比起外面的闷热,颇有些秋日的凉爽。 ??齐予呆呆地坐在客厅, 和寒水大眼瞪小眼。 ??“你说公主为什么要在晚饭前沐浴?”等下又要喝酒又要吃饭的,难不成饭后还要再洗一次,这是什么毛病? ??寒水默默翻白眼:“奴婢怎么知道主子的想法,不然驸马也去沐浴一番?” ??齐予闻言, 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但那一丝异样来去太快,让她没有时间去体味其中深意, 她只觉得这感觉有点奇怪,一会那个女人不会又一身轻纱吧,这次也不知道会换什么颜色。 ??她鬼使神差的有些好奇又有些期待。 ??前两次都是素白色,上次是淡紫色, 这次呢?好像紫色好看些,白色还是稍显冷淡了。 ??脑海里的想法不受控制, 齐予猛地摇头,抓住自己想入非非的思绪, 不能再想下去了。 ??为什么会记这儿清楚,这种想法太危险了,好奇个鬼啊。 ??不过期待什么的,还是可以猜一下的, 毕竟等待最无聊了。 ??齐予刚被抓回来的思绪又悠悠飘走,这次是白色吗? ??大公主似乎喜欢白色,和她清清冷冷的气质也很配。 ??不对,这个女人的气质最配黑色才是,如果是黑色就绝了。 ??小半个时辰后,齐予看着一身白色轻纱的大公主,眼底略显失望,没趣,一点惊喜都没有,敢不敢刺激一点。 ??“驸马觉得本宫哪里不妥吗?”大公主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在别人面前是绝不会这么随便的,她脸色微微有一些不自然。 ??不过这个人脸上的表情什么意思?失望? ??齐予看着大公主,眼睛眨了眨道:“没有啊,公主今天穿得很好看,白色很好看。” ??好看!只有衣服好看,白色好看吗? ??大公主闻言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一旁跟柱子一样站着的寒水,莫名有点碍眼:“寒水先下去吧,本宫有事再叫你。” ??寒水应了声是,眼珠子转来转去,在大公主和齐予脸上来回看了两圈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可惜了,也不知道今天先醉的是哪一个?应该还是驸马吧,等下要不要叫几个有力气的嬷嬷侯着,好把驸马抬回去。 ??同样觉得自己会喝醉的齐予,不明白在现代还能喝几杯啤酒,到了古代为什么就不行了? ??况且酒精度这么低,难道就因为是白酒?所以她的体质是喝白酒易醉? ??为了保持清醒,还是少喝点为妙。 ??“驸马,我们共饮此杯。” ??齐予脸色一变,看着举起酒杯的大公主,只得配合:“好,共饮此杯。” ??见大公主一饮而尽,她尴尬地看了眼自己的杯子,巧妙的剩下一部分,还好不是透明玻璃杯,也不用把杯子倒过来证明自己喝光了。 ??齐予心中一喜,为什么之前没想到,这次看谁先倒,她心里有了底气,便给自己斟得满满的,然后又殷勤地给大公主斟满:“公主,我敬你。” ??然后故作潇洒地一仰头,做出一口喝完的样子。 ??大公主不疑有他,正好也有同样的用意,便又是一饮而尽。 ??你来我往间,两壶酒已经光了,大公主看着依旧神采奕奕的人,心底疑惑了一下,上次这个人不是一壶酒就醉了吗?难道是酒量见涨了? ??她哪里会想到,两壶酒中有大半都到了自己的杯子里。 ??因着这样的疑惑,大公主也忘了自己要把酒言欢的初衷,只奔着要喝多少才能把这个灌醉的目标去了。 ??齐予打量着一杯接一杯的人,忍不住问:“公主今天真的很开心?”怎么感觉在借酒浇愁呢? ??开心么? ??大公主一顿,放下杯中的酒,应该是开心的。 ??但现在就未必了,她感觉得到自己已经有了醉意,而这个人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竟然还没醉倒! ??她咬了下唇,轻笑道:“本宫很开心,驸马再陪我喝几杯。” ??齐予看着好似佯装开心的大公主,瞬间懂了,姑娘,你不是真正的快乐啊。 ??“好,今天舍命陪君子了。”她贴心的又给大公主满上,然后自己只小口喝了半杯。 ??如此循环往复。 ??齐予也不可避免的感到有点微醺了。 ??又两壶酒后,大公主眼底醉意渐浓,她看着端坐的齐予,疑惑道:“驸马今日的酒量怎么……怎么像换了一个人?” ??齐予心里一慌,不好,要被发现了。 ??她默默呆了三秒,然后极其做作地揉了揉眼睛:“好困啊,这是哪?” ??说罢就往桌上一趴,假装睡着,不敢动弹了。 ??齐予趴在桌上心里偷乐,这演技够自然吧。 ??坏了,忘了这是大公主的房间了,等下不会被抬出去吧。 ??草率了,不然这会再站起来假装没有彻底醉倒? ??好歹要站着走路,被扶回去也好过被抬回去吧。 ??嗯? ??齐予正胡思乱想着,就察觉到桌对面的人站起来了,她暂时按下要起身的打算,想看看大公主要做什么,若是叫人来抬,到时候再醒就是了。 ??可是大公主却不动了,不会站着睡着了吧? ??好长一段时间后,齐予装睡装得都要真的睡着了,耳边才听到了新的动静。 ??大公主并没有站着睡觉的本事,她只是醉了而已,所以思维才迟钝了很多。 ??呆站了许久,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在做什么。 ??看着对面趴在桌子上的人,潜意识里想要靠近,她抬脚走到了齐予跟前。 ??然后又是好一阵没有动作,齐予感觉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一颗心砰砰砰的都要跳出来了,这种感觉太吓人了。 ??这个女人一直站在她后面做什么,不会是要下黑手吧,她不可避免想起了很久之前在平蛮州的那一夜。 ??醉后醒来全身酸疼,手腕上还有勒痕,就像被人凌·虐了一样,难道说这个反派终于忍不住要露出真面目了。 ??这次要在清醒状态下遭遇一回吗?是不是太刺激了。 ??齐予欲哭无泪,这会假装突然醒过来,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不会被直接打晕吧。 ??下一秒,身后的人终于有动了。 ??齐予眼睛一闭,放松四肢,任由大公主动作。 ??大公主看着睡着的人,又是好久才反应过来,睡觉应该去床上。 ??被醉意支配着,她想到就做,把人从桌子上扶起来然后抱起,几步就把人放在了床上。 ??闭着眼睛的齐予:“…” ??这不公平,她抱大公主那么费劲,怎么感觉大公主抱起她来毫无压力?这是作弊,有功夫的人应该被禁号,开·挂不算真本事!!! ??大公主把人放好后,还体贴地帮她脱了鞋子,而后弯腰趴在床前,静静看着齐予的睡颜,看了一会,她不自觉地伸手,描摹了一下那清秀的眉眼,眼底流露出纯粹的笑意。 ??像是少年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糖果,单纯又满足,心里除了愉悦再也没有其他的情绪。 ??齐予绷紧身子,由着大公主的手在脸上移动。 ??只是碰一下眉毛,忍。 ??摸一下鼻子而已,她继续忍。 ??**#**还好只是用手碰唇角,没事,可以继续忍。 ??干燥温热的手指顺着唇角落在了下巴上,接下来还会不会往下? ??齐予:!!!不能忍了 ??她睫毛颤抖着睁开眼睛,努力让自己表情自然些,满脸惊讶道:“公主?我这是在哪?” ??“驸马醉了,在本宫床上。”大公主好像思考了一下,找到正确的答案,才回答。 ??“这样啊?那我回房睡吧。”齐予揉了揉眉毛,眼眸低垂,盯着大公主的手,所以我都醒了,你倒是把手拿开啊。 ??大公主皱着眉,眼底闪过一丝不解,而后又漾起笑意:“驸马醉了,要睡在本宫这里。” ??齐予怔住:“公主,我没醉。” ??“驸马醉了。” ??“我没醉。” ??“驸马醉了。” ??“公主,这是几?”齐予伸出两根手指,比出一个耶的手势,微颤着往大公主眼前一放。 ??大公主眼神迷忙,看着近在眼前的手指,然后又看向齐予的脸,最后视线落在自己摸着齐予下巴的手上。 ??随后抽回自己的手。 ??齐予心底松了一口气,终于舍得把手拿走了,随后,她的两根手指被抓住了。 ??大公主眼底又染了笑意,把齐予的手指摊开,然后两人十指相扣,紧紧握住:“驸马醉了。” ??齐予心口一滞,心跳忽然停了一下。 ??好吧,醉的不是她,是这个女人醉了,鉴定完毕。 ??和一个喝醉的人是没有必要争论什么的,因为不会赢。 ??所以她顺从地点了点头:“公主说得对,我醉了。” ??“本宫喜欢喝醉的驸马。”大公主握紧齐予的手,眼底泛着柔和的笑意。 ??“公主喜欢我哪里?”这个女人的眼光真的不咋地,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原主极有可能是坑了大公主性命的人,自己作死不够,还拖累别人一起,真是作孽。 ??“喜欢哪里?”大公主小声重复了一句,又不作声了。 ??“嗯,喜欢我哪里?”齐予跟着重复。 ??“喜欢哪里?” ??齐予:“…”我有罪,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喝醉的人计较。 ??她抽了抽手,嘶,抽不动,这个女人还真是…真是眼光差,怎么就认准她了呢? ??等一下…… ??齐予看向大公主的眼睛,神色慢慢变凝重:“我问公主一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公主在那次武试比试前就见过我对不对?” ??所以哪怕她是最后一名,依旧入选了,这个女人难道暗恋原主已久? ??齐予心里有了一种猜测,莫名心堵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齐予:这个问题必须讲清楚!!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郭同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精神病 20瓶;塞且 10瓶;小郭同学 5瓶;纪年 1瓶。 第49章 心虚了 ??“对啊, 本宫之前就见过驸马的。”大公主应得轻快。 ??齐予的脸却黑了,果然,这个女人…真是真是过分! ??她猛地抽回手, 眼底冰冷道:“公主认错人了, 我不是你的驸马,你之前见过的那个国师府大小姐才是。” ??那次演武场比试时, 就已经换人了,自己认错人了都不知道。 ??“本宫不会认错, 第一次见驸马是在楼上楼,你与褚小姐坐在二楼,驸马安静看褚小姐和方海唇枪舌战,那时候我就悄悄地想, 驸马好像没有那么草包,至少还懂得隐忍,很适合做本宫的驸马。” ??大公主松开紧握的手, 倾身靠近,用手指摩挲着齐予的脸颊,脑海中都是这个人的影子。 ??她的驸马眼神总是淡淡的,就像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要, 是真正的无欲则刚啊。 ??和这世间总有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让人一点点地好奇, 一点点地在意,一点点地心动。 ??齐予一脸懵, 怎么听着像是在说自己呢,好像是头一回和褚蝉衣去楼上楼的情形,难道这个女人在那个时候就觊觎她了!! ??没有认错人,应该高兴吗? ??不过这个女人怎么感觉头脑很清晰的样子, 真的醉了吗?不会借酒装疯吧。 ??她看着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压过来的人。 ??齐予心头微乱,半是试探半是真心地道:“如果公主想让我对你做什么,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对你,并没有想负责的冲动你懂吗?当然你如果想强行对我做什么也是不行的。” ??“本宫会自己争取,不会趁人之危。”大公主咬了咬唇,眼中复杂,好像在努力克制什么,随后她侧身躺到齐予身边,果真什么都没有做。 ??齐予观察片刻,眼底还是有些狐疑,说话好像也很有条理的样子,难道是装醉?那刚才也装得也太好了。 ??还是说这会有点清醒了? ??“公主该歇息了,我先回房了。”齐予坐起身来,见大公主没有动手阻拦,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是不敢留宿的,怕明天没有命走出这个门。 ??“驸马,你醉了也不愿意陪本宫吗。” ??大公主的双眸一片清澈,像不染纤尘的清泉,干净见底,眼底映着齐予的影子。 ??齐予看着她的眼睛,心底蓦地一软,又躺了回去,罢了就当是真的醉了,只是单纯的睡一张床而已,两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怕的。 ??况且这个女人的自制力好像很不错的样子,醉了依然不忘克制自己情绪的人,是个可靠的人。 ??齐予如是想。 ??下一秒,锦被里就有一双手松松地搂·住了她的腰。 ??好吧,她太天真了。 ??为什么会相信一个喝醉的人。 ??齐予闭紧双眼,心想先看这个女人会做到哪一步吧。 ??若只是简单的亲昵动作,就当是被se猫舔了,忍。 ??她定了定神,转头睁开眼睛看向大公主,眼底是难以察觉的纵容,在这个女人面前,那一直以来坚守的底线一退再退,可齐予却没有发觉自己内心的变化。 ??“我愿意陪着公主。”只陪这么一晚,明天就划清界限。 ??大公主眨眼,她慢慢收紧胳膊,身子轻轻靠近,自己也分不清这一幕是醉后的妄想,还是清醒下的惊喜。 ??等到两个人紧紧相依,她微微颔首,一张脸在齐予的肩膀处蹭了蹭,轻声呢喃道:“驸马,本宫今日真的很开心。” ??齐予恍然,心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她想自己也是开心的吧,如果这个女人接下来的动作过分…只过分一点的话,就勉为其难继续忍一下吧。 ??半刻钟后,腰·间·的手缓缓松了去,耳边也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齐予下意识地皱眉,随后又笑自己莫名其妙,怎么还失望起来了? ??她无声地笑了笑,闭上眼睛酝酿着睡意,在酒意的作用下,很快也睡了过去。 ??门外,等了半天也没有用武之地的寒水,恨不得泪流满面,呜呜呜,主子终于修成正果了,一定是把驸马灌醉了,然后趁机这样那样,真是感人泪下。 ??次日,晨曦微露。 ??大公主悠悠醒来,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少女眉若远山,哪怕闭着眼睛也难掩清秀之姿。 ??原来昨夜不是一场梦啊,这个人说愿意陪着她。 ??她唇角微弯,缓缓起身,尽量不去打扰还在熟睡的人,然后推门去了浴室。 ??小半个时辰后,大公主沐浴后回到房间,垂眸看向床上,熟睡的人好似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脱掉鞋袜又躺回床上,然后像昨夜那样,把齐予的胳膊搂进怀里,大有再睡一个回笼觉的架势。 ??齐予:“…” ??我有罪,我刚刚就应该直接醒来,我为什么会心虚闭上眼睛。 ??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她就不该再装睡,去他的装睡。 ??鼻尖浮动着一股好闻的冷香,这味道她熟悉,之前大公主每次沐浴过后,都是这个味道,所以这古代还有香水?沐浴乳?身体霜? ??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 ??这个女人到底用什么洗的澡,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好闻? ??齐予胡思乱想着,心绪起起伏伏,完了,装不下去了,想上厕所。 ??她脸色一红,然后佯装醒来抽回自己被抱着的手,仰面打了个哈欠:“啊,这是哪?” ??“驸马在本宫房里。” ??“啊哈哈,原来在公主房里。”齐予坐起身。 ??大公主跟着坐起来,柔声道:“驸马昨晚说的话还作数吗?” ??齐予一惊,什么话?不是醉了吗?怎么还秋后算账呢? ??她尬笑一声道:“昨晚?我说什么了,我喝醉了,有什么事发生吗,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大公主眼眸中清澈的笑意渐渐凝滞,她垂首抿了抿唇,声音冷了下来:“无事发生,驸马还赖在本宫床上做什么,出去!” ??齐予身子一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昨天还卿卿我我地说什么要驸马陪,今天就变脸让出去,果然是善变的女人。 ??她胡乱地穿着衣服,无端的比刚才更心虚了,完全不敢回头看大公主一眼。 ??目送齐予出门,大公主凝了凝眉叫寒水进来:“替本宫宽衣,现在去上朝还来得及。” ??原本还想着向父皇告假一天,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根本就不能指望一个装傻的人变聪明。 ??早朝上,议完政事,皇帝看了眼百官,示意太监总管该下朝了。 ??林总管收到眼神,仰头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 ??林总管的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就紧跟着响起。 ??皇帝心里一突,见是礼部尚书李广白,莫名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那群不长眼的御史,应该不会和他的皇儿有关吧。 ??“李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臣要参大公主周十乐有失长姐之尊,接了为二皇子操持选王妃之事,如今春日都过去了,春日宴却还没举行,实在是有失体统。” ??李广白越说越是愤愤不平,本来还想着借春日宴把女儿送进王府呢?再帮二皇子选两个有背景的侧妃,好好的打算,却因为大公主一直没动静而搁置下来。 ??本来他想早点提醒大公主操办的,毕竟这也是礼部的责任之内,后来一想,干脆等春天过去再说,大公主不管是什么原因,接了旨却不干事就是抗旨,这个时候发难刚刚好。 ??皇帝面色一黑,御史台被敲打过后好不容易安分了一阵子,这礼部又凑什么热闹,不过皇儿好像是没张罗着给老二选王妃。 ??他收回思绪,看向大公主:“皇儿因何拖延至今啊。” ??大公主似乎没有意料到,她面露惊讶之后便幽幽道:“回父皇,儿臣忘了。” ??“忘……忘了?”皇帝没控制住,表情呆滞了一下。 ??李广白见状立即质问道:“都说长姐如母,为二皇子操持婚事是大公主分内之事,如此一句轻飘飘的忘了,微臣实在是不得不怀疑大公主用心啊。” ??什么用心,不就是忘了吗? ??皇帝皱眉,这礼部怎么回事,怎么跟御史台那帮没眼色的一样,不过好歹是国之重臣,面子还是要给的。 ??“皇儿因何忘了此事,重拾朝政是不是有些不习惯,别忙坏了身子。” ??李广白和二皇子的嘴角齐齐一抽,这皇帝不问责就算了,还帮着找起借口来了,实在是有失公允。 ??大公主跪下去,语气内疚道:“儿臣惶恐,李尚书说得对,长姐如母,虽然儿臣是第一次代母行事,不知从何处下手,但时间一久就忘了自己身为长姐的职责,是为失职,请父皇责罚。” ??二皇子一听,心道不妙,这个女人实在狡猾,好一招曲线救国,如今杀敌不成,绝不能再自损,于是便补救道:“父皇息怒,如果母后尚在,哪里还劳烦皇姐为我操持,这本来就不是皇姐的职责所在,求父皇开恩。” ??可现在母后不在了,父皇又下了旨,怎么能说不是她的职责呢,怎么绕,都绕不过失职这一条吧。 ??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老二你能这么想就好,你皇姐也是没经验,她只是个第一次做姐姐的,又没做过娘,对此类事不严谨,也是情理之中,朕再下一道旨就是,择时举办夏日宴,大公主主持,其余事宜就由礼部来操办吧。” ??二皇子:“…” ??父皇你根本没懂我的意思! ??去他的情理之中,她这是失职啊,失职的意思你懂吗? ??不过只是由大公主来主持,其余都交给礼部来办是好事,至少让哪些人进宫候选是他说了算,今天虽然没有治大公主的罪,但也算有收获。 ??二皇子舒了一口气,下朝就匆匆回府了,王妃的人选要慎重,侧妃也要一起选,最好都是重臣之女,往后才能多些胜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520~ ??新文《夫子难撩》已经在存稿了,快来点收藏,预计很快就开更了~ ??嗯,我的眼里只有写文这一件事,女人只会影响我码字的速度,冲冲冲~ ??(本章评论前三名有红包,感谢陪我度过)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陷七五 2个;安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0323512 20瓶;摩卡 5瓶;纪年 1瓶; 第50章 严小姐 ??五月中旬, 宫中要举行夏日宴,为二皇子选王妃,消息一出, 有人欢喜有人愁。 ??历来皇子选妃都关系着一个家族的荣辱, 甚至关乎朝堂上的站队,更何况如今圣上子嗣单薄, 只有大公主和二皇子两个孩子。 ??不管怎么算,二皇子至少有五成的机会, 所以这夏日宴的帖子就是重中之重了。 ??收到帖子的大多数都欣喜若狂,只有极少数的直臣对此不看好,比如李氏的家主,也就是当今的吏部尚书李赋堂。 ??以他对二皇子的了解, 自己家的女儿只要进了宫肯定会被选中,还好家里的嫡女在上次收到春日宴的消息时就定了亲。 ??如今家中只有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庶女,想来是不用进宫的。 ??可是他低估了二皇子丧心病狂的程度。 ??傍晚, 礼部的人就把夏日宴的帖子送了过来,李赋堂捏着帖子愣了半晌,最后咬着牙递给了夫人。 ??不同于李赋堂的不情愿,有的人家却忧心忡忡, 生怕收不到帖子。 ??比如之前得罪过二皇子的户部侍郎严大人,他的顶头上司户部尚书就是二皇子的人。 ??户部是朝廷的钱袋子, 负责全国的田地、赋税、俸饷及所有财政事宜。 ??严大人是个直性子,之前有一次负责校对二皇子府的俸饷时, 发现数目不对,就报了上去,结果被顶头上司一通操作,二皇子没有事不说, 他还在二皇子那挂了号,从此就只是个闲职,再也没有被委以重任过。 ??所以,严夫人在收到消息后就进了佛堂,只盼着二皇子大人有大量,不跟家里那个驴脾气计较,结果从太阳高悬等到月朗星稀,也没收到夏日宴的帖子。 ??严夫人心里一跳,严大人的顶头上司就是二皇子的人,老爷的仕途没指望了,说不定家中小辈还会受连累,如今只有另谋出路了。 ??她把家中小辈都叫到佛堂里,一阵打量之后把三姨娘母女留下了。 ??三姨娘是个胡姬,年轻的时候是个戏子,长得很是出众,往常最不受严夫人待见,但这次不一样了。 ??大公主选了个女驸马,且成亲以来也没有跟驸马不和的传闻,可见是真的喜欢女子。 ??人嘛?哪有不喜欢好颜色的,尤其三姨娘的女儿,严府三小姐遗传了她娘亲的美貌,可以说是个中翘楚。 ??严夫人一直希望府中小姐们,都能挑到对家中男儿仕途有帮助的亲事,如今正是时候。 ??二皇子那没有指望了,今后甚至还有可能被清算,所以只能选择加入大公主的阵营了。 ??说什么大公主不接受朝臣的站队?严夫人是不信的,尤其是二皇子现在要选王妃,朝中重臣的女儿随便挑,大公主会不着急? ??“三丫头,府里养你这么大,该是你回报老爷的时候了……公主府你就去一趟吧,若是大公主不收你,你也不必回来了,只当是自己头脑发热。” ??三姨娘张了张嘴,在严夫人的眼神威慑下红了眼,她只是个妾,什么话语权都没有。 ??“母亲尽管安排,女儿照做就是。”三小姐姓严名曲莲,过惯了被人看低的日子,对自己身为庶女的命运早就预料过最差的结果。 ??好在不是被许配给什么糟老头子,大公主收了,就当是换了个环境过日子,若是公主府不收她,这严府也回不来,浪迹天涯,好像结果也不怎么坏。 ??就是苦了姨娘了,还要继续在这后宅里受磋磨。 ??恨只恨,哪怕朝廷允许女子读书、入仕,可摊上这种守旧的人家,长辈根本不给你改变命运的机会,打小就不让你出门,整日圈在府里学女红,能有什么办法。 ??次日一早,严曲莲乘着一顶小轿来到公主府外,递上了自己的拜帖。 ??寒水拿着来自严三小姐的帖子看了看,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拒了去,如今非常时期,什么都要请示一下主子比较稳妥。 ??夏日炎炎,严曲莲在公主府外等了许久,才被寒水领了进去。 ??前厅里,大公主盯着严三小姐的神情,语气危险道:“你的意思是仰慕本宫,所以自荐枕席来了?” ??“是,求公主不要赶民女出去,民女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 ??严曲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家里是回不去了,一时之间也没有别的好去处,留在公主府是最好的结果。 ??她言辞恳切,明艳动人的脸上一片哀怜。 ??寒水偷偷瞅了自家主子一眼,而后又忍不住多看了严三小姐一眼,心里打鼓,主子会不会动恻隐之心呢?美人垂泪,实在是犯规啊。 ??大公主眼底冰凉,显然是没有什么恻隐之心的:“送严小姐出去。” ??“去哪?”寒水问。 ??“从哪来的就送哪去?”大公主神色不耐,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有种赶紧结束这荒唐一幕的迫切感。 ??或许是不想接受朝臣的站队吧,所以也不能接受严大人的投诚。 ??户部侍郎严大人是耿直之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使出这种昏招,实在是不像话。 ??严曲莲抬头,神情悲拗:“民女回不去的,求公主开恩收留民女吧,民女什么都可以做。” ??大公主不语,看向寒水,意思是你怎么还不把人领走。 ??寒水看了眼姿色过人的严三小姐,小心翼翼地问到:“主子,不如当个下人养着,万一有用得着的时候呢?”就凭这张脸,哪天去忽悠忽悠别人说不定能顶大用呢? ??“去打听一下,都有哪些府上的姑娘收到了夏日宴的帖子,今后再有此类事,不必把人带来给本宫看,你直接打发了就是。”大公主摆摆手,起身回了后院书房。 ??想当侍妾不成,被寒水划为下人的严三小姐心中一喜,可以留下来了,公主府的下人应该待遇很好吧。 ??她心里寻思着,就见这位看起来很受重用的侍女停了下来。 ??寒水好像才想起问:“你刚刚说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具体会什么?”这样她才能安排好干什么差事。 ??严三小姐睁大眼睛,讷讷道:“民女会做女红。” ??“女红?再具体一点。”寒水瞪眼。 ??严三小姐心里一颤,再具体一点?她想了先自己所掌握的技能,语气更虚了:“绣花、绣草、绣鱼、绣马、绣……” ??“行了,你以后就一起服侍主子沐浴吧,咱们府里又不需要绣娘。” ??寒水摇摇头,明明是什么都不会做,好在一张脸挺赏心悦目的,以后就和府里那两个二等侍女一起伺候主子沐浴吧,有美人服侍总是能令人开心的。 ??寒水为自己的安排感到满意,她点了点头领着人继续往前走,就见驸马捧着一碗碎冰迎面走过来。 ??“驸马。” ??“民女叩见驸马。” ??寒水话音一落,严曲莲便赶紧又跪下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哎?快起来,这位姑娘是……”齐予看清严三小姐的脸后,不由得惊叹一声,好美的女人。 ??简直可以和大公主相提并论了,不过两个人的美是不一样的。 ??严曲莲是魅惑众生的那种妖娆美,看着像是有异域血统。 ??而大公主刚好相反,她是那种出尘美,是凌然于众生之上的高岭之花,寻常人碰不得,因为会被冻死,齐予在心底腹诽道。 ??严曲莲一听齐予的话,心道这可是驸马,她这个送上来要做侍妾的,这不是找死吗? ??幸好现在只是个下人,应该不会拉仇恨了。 ??她酝酿了一下答案,刚要开口就被一旁的寒水抢了先:“严侍郎府的三小姐。” ??严曲莲心里一松,还好只是说她是什么身份。 ??齐予点了点头,心底闪过一丝怪异,刚迈开的腿又停了下来,她看向寒水随口又问:“见过公主了吗?” ??“民女刚刚见过公主了。”严曲莲这次抢答成功,生怕寒水把她来公主府的目的说出来,万一得罪这驸马,她一个下人怎么活。 ??齐予闻声垂眸,心里的那一丝异样渐渐变大。 ??见过大公主了为何不走出府的那条路,这条路分明是往后院去的。 ??平时只有大公主和她以及寒水在,后院一般都是不去人的,除了定时有负责洒扫的婢女和伺候大公主沐浴的侍女之外,就没有别人进去过。 ??她眼底带了笑意,面上随和地看向寒水道:“既然已经见过公主了,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不赶快送严姑娘出府?是不是又躲懒了。” ??“奴婢才没偷懒,严姑娘以后就留在府里服侍公主了,又不用送出府。”寒水瞪眼,这可恶的驸马,她才没有偷懒呢。 ??她是最兢兢业业的一等侍女了。 ??“是吗,那快去吧。”齐予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手里的碗一翻,随手把冰块都倒进了一旁的花园里,然后拿着一个空碗转身回去了。 ??亏她还兴致勃勃地想做碗冰粥出来,给大公主尝尝鲜。 ??尝个鬼的鲜。 ??这个女人昨晚才说了喜欢,今天就变心了。 ??做个鬼的冰粥,应该做碗毒粥给那个女西门吃才对。 ??寒水摸了摸后脑勺,不明白驸马这是唱得哪一出。 ??大热天的端碗碎冰块来,就为了浇花?脑子有问题吧? ??严曲莲站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齐予的背影,又看向一脸茫然的寒水,这个侍女不太聪明的样子,好像把她给坑了。 ??作者有话要说:  521快乐呀~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法海追许仙去了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exi、宿命&原点、慕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2235162、凛泞 10瓶;摩卡 5瓶;纪年 1瓶; 第51章 喝酒吗 ??半个时辰后, 齐予只觉得心烦意乱,然后不自觉地出了门,最后来到了后院。 ??院中夏花开得正好, 却抵不消天气炎热给人带来的烦躁。 ??她四处望去, 就看到正在学规矩的严三小姐。 ??“驸马。” ??几个侍女纷纷行礼,好像是轮流伺候大公主沐浴的那几个人。 ??齐予扯了一片花瓣, 状似随意道:“严小姐不是留下来服侍公主吗?怎么在这学规矩?” ??见有机会解释,严曲莲忙道:“奴婢就是留下来侍候大公主沐浴的, 今后是公主府的二等侍女。” ??从民女到奴婢,简单的改口,齐予听到耳里,莫名有些伤感, 都是为了生活的人啊。 ??这种心理有点复杂,说不清楚的复杂。 ??她看着严曲莲,神色变了变, 转身去了书房,这个时候,以她对大公主的了解,人应该在书房吧。 ??敲了敲书房门, 齐予问了一声,听到一声“进”后, 便推开门,一股凉气迎面而来, 和外面的燥热仿佛是两个世界。 ??大公主抬眸:“驸马找本宫有何事?” ??齐予轻叹了一口气:“公主对严小姐怎么看?” ??这个反派真的不知都自己留下了第一个就会第二个吗?如此一来就是给别人一个信号,一个公主有意接纳朝臣投诚的信号。 ??虽然百钺允许女子通婚,民风也逐渐开放,但一个公主, 还没登上皇位呢?这样做真的好吗? ??没错,她是出于这种考量才来找大公主的,绝不是因为心里不痛快。 ??“驸马见到严小姐了?本宫对她怎么看?长相明艳有余,想必是身不由己吧。”大公主认真思考了一下,又回忆了一下严三小姐并不是很心甘情愿的神态,以及那一副认命的架势。 ??应该是身不由己吧。 ??齐予挑眉,明艳有余,这是夸人长得好看,身不由己?这是怜香惜玉了? ??她盈盈笑道:“公主平时沐浴都需要侍女们做什么?” ??大公主微微蹙眉,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到这上面来了,她思考了一下道:“宽衣,添水,梳洗头发,有什么问题吗?” ??今天的驸马有点乖乖的,总觉得语气别有深意,但又不知道到底藏了什么深意。 ??齐予心里莫名有些堵:“公主想养侍妾也好、养面首也好,还是等事成以后再说吧,如今还是谨慎些,免得落人把柄。” ??她本不该过问这些事的,早晚要走,但有些事至少要等走之后啊。 ??现在就脑袋上一片青青草原,想想就觉得心气不顺。 ??大公主神色一冷:“不劳驸马操心,本宫自有分寸。” ??这个人真是时时刻刻都在给她添堵,只有喝醉的时候才顺心些。 ??齐予面色一僵,就听大公主眼神奇怪地问了句:“驸马要不要陪本宫喝几杯?” ??齐予微微仰头,不客气道:“没心情,告退。”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想喝酒?去找别人吧,她没资格操心。 ??大公主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人跑来莫名其妙说一堆话是干什么来的。 ??待到两日后,学会了规矩的严曲莲出现在面前。 ??大公主看着垂眸给自己宽衣的人,心里又升起一股异样,总觉得哪里有问题的样子。 ??她想了想,叫寒水来把严三小姐调去了前院,心里的异样才消失了。 ??或许驸马是对留下严曲莲感到不满? ??大公主手指轻敲,眼底闪过疑惑不解。 ??没几日,夏日宴就开始了。 ??几乎没有任何意外的,吏部尚书李赋堂的小女儿被选为正妃,两个侧妃分别是李广白的嫡女和户部尚书的嫡女。 ??大公主对这个结果不置可否,只是在看向老师时,心底微微叹气,老师应该是不情愿的吧,李家的女儿太小了,皇弟他太心急了。 ??李赋堂很不情愿,他这次难得的徇了私,向皇帝求了道推延婚期的旨意,女儿太小,晚三年再过府。 ??皇帝也允许了,毕竟人家姑娘确实还小,可老二就是喜欢,只有推迟婚期这个折中的办法了。 ??“小李子,你说老二这次选王妃,挑的人家都合适吗?” ??林总管眼神一闪道:“奴才也不知道,许是二皇子真的喜欢这三个姑娘吧。” ??皇帝沉眸不语,也没指望林总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他看着一个王妃和两个侧妃的资料,因为喜欢吗? ??老二这是长大了,有野心了,有野心是好事,但太沉不住气了。 ??夏日宴过后,二皇子府的正妃没进门,两个侧妃则在同一日大婚了。 ??随后各方闻风而动,户部侍郎的女儿被送进公主府了,没被赶出来! ??于是乎,公主府里就迎来了一些牛鬼蛇神,好在寒水这次严格把关,什么人都不让进,这才消停了下去。 ??这日上朝的时候,李广白又弹劾大公主,一个已婚的公主公然养侍妾,有违礼法。 ??大公主清者自清,实话实说没养侍妾,不过是多了一个侍女。 ??老皇帝一听,想起二皇子选的三个王妃,再看大公主只有一个草包驸马,和一个不知哪里跑出来的庶女,拍桌怒道:“只要皇儿愿意,朕就再办个秋日宴,让京中的适龄男儿都进宫随她挑,她想养几个面首就养几个。” ??消息一出,满朝哗然,这是和皇子一样的待遇啊,虽然百钺素有女帝临朝的先例,但这么纵容公主的例子可没有。 ??等到大公主回府,寒水就开心地迎上去:“主子什么时候举办秋日宴,要不要奴婢去收集一些小郎君的资料。” ??大公主看了一旁面无表情的齐予,朝着寒水道:“莫要胡言,父皇虽然如此说,但我们不可持宠而娇,免得遭人诟病。” ??齐予黑了黑脸,她忍,反正她也没打算一直做这个驸马,随便多少人在头上跑马。 ??寒水却不以为意,撇了撇嘴道:“主子又没强抢,那些人吃饱了没事干,有什么好诟病的。 ??大公主眼底微怒,正想斥责几句,话到了嘴边却鬼使神差地收了回去,她看向齐予,悠悠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先让本宫想想吧。” ??齐予手指微颤,眼底藏不住怒意,太难忍了,她不想忍了。 ??“一道圣旨下来,别人就应该欢天喜地的接受吗,这与强抢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了个好听的说法罢了,那些被用来投诚的男男女女何其无辜。” ??寒水瞪眼:“谁说他们无辜,那些人不知道有多少是上赶着要进咱们公主府呢?” ??齐予冷笑:“你说的没错,可是你怎么保证,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的,上赶着一辈子都被圈在公主府里向一个女人争宠献媚呢。” ??纵然有人是心甘情愿,但那些不心甘情愿的呢?那些本就有了心上人却不得不遵从圣旨进宫待选的人呢?那些不愿听从家族安排,并不想在高墙内尔虞我诈一生的人呢? ??齐予眼底划过讥笑。 ??大公主本来准备旁观的心思顿时没了,什么叫被圈在公主府里向一个女人争宠献媚。 ??她看向齐予,认真问到:“驸马心里是这么想的吗?你也是被迫在向我争宠献媚吗,本宫又何时把你圈在公主府里了?” ??寒水翻了个白眼,可不是吗?想出门就出门,还有专人保护,比谁都自由。 ??至于争宠献媚,她可没看出来,这公主府里统共就驸马一个人,平时对主子那么狠心,来两个人来争争宠也好,免得主子在这一颗树上吊死,最后苦的是自己。 ??齐予呼吸一滞,她冷静了一下道:“我只是假设一下,假设公主有了侍妾和面首,那么多人总不能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吧。” ??她怎么没忍住呢?为什么要操这闲心? ??大公主咬了下唇,陡然叹气道:“本宫不会有侍妾,也不会养面首,本宫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她早就说过宁缺毋滥,所求的不过是你情我愿,又岂会做那种违背本意的糊涂事。 ??可这个人却不懂,或者是说一直在假装不懂,有些事当真是强求不来啊。 ??大公主是个聪明人,无论是在感情里还是在别的事上,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告诉她,若是求而不得就要及时止损。 ??可是这个人就站在她面前,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便胜却世间所有人。 ??她好像做不到,没有人教过她该怎么在感情里断舍离,该怎么干净利落地抽身而出,没人教过她。 ??这一声叹息太长,长得齐予一时间迈不开离去的脚步。 ??她看着仿佛一息之间就变疲惫的大公主,动了动唇角没说什么。 ??她缓缓抬脚,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默默回头看去。 ??大公主已经坐到了椅子上,一张脸上看不出情绪,只那眉头微微蹙着,清泉般的眸子里也没了光亮,似是藏了无尽的清愁。 ??齐予心口一颤,转过身来:“公主要不要喝一杯?” ??房间内气氛沉沉,大公主苦笑一声:“不必了,驸马回吧。”她现在只想安静地待一会。 ??齐予抿了抿唇并没离开,而是走了回来:“公主真的不想喝一杯吗?” ??她绝不是心软了。 ??只是看这个女人太累了,所以好心陪她喝几杯解解乏。 ??大公主静静地看着走过来的人,那眼底似是藏着疼惜,又似是什么都没有。 ??她定定看着,倏尔笑开:“难得驸马相邀,本宫自然要作陪。” ??作者有话要说:  V博名终于改回来了:晋江七月岸 ??过几天会把新画好的百钺地图放上去,来喝酒~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远坂时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远坂时臣 10瓶;安迪 6瓶;纪年 1瓶; 第52章 猎大雁 ??夏日的午后, 两人坐在前厅静静吃着酒菜。 ??没有人去打破这份静谧,就像是两个失意的人凑巧碰在一起,搭个伴喝闷酒。 ??待到明月高高挂, 齐予尽管喝得慢一些, 还是有了些许醉意,她看着面色平静的大公主, 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是否还清醒着。 ??有些人好像天生就很克制,哪怕醉了, 也很难在脸上看到一丝醉态,比如大公主,上次若不是在对谈中发现说话没有逻辑,怕是很难发现人已经醉了。 ??齐予静静看着大公主, 想起昨日那一碗冰粥的半成品,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公主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大公主抬眸,也静静看着齐予, 良久才道:“百钺八十年,五月二十一日。” ??齐予望着桌对面的女人,记这么清楚应该没醉吧:“昨日是五月二十日,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 这个日子是传说中的情人定·情的日子,一般心意相许之人都会互赠礼物。” ??百钺只有农历, 不过也没差,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这件事。 ??就像她不明白自己昨天为什么会想要亲手给大公主做一碗冰粥一样, 一碗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食物。 ??那是她在夏天里最喜欢吃的。 ??在酷暑里,一碗冰粥,凉爽宜人。 ??“本宫只听过七月七日鹊桥相会的乞巧节。”大公主淡淡道。 ??七月七日是七夕吧,齐予眉尖轻挑, 她倒是忘了这古代也是有情·人节的。 ??她出了一下神,随后又道:“公主有没有想过,在这一天想收到什么礼物。” ??那一碗冰粥幸好没送出去,草率了。 ??堂堂一国公主什么没吃过,会稀罕一碗粥吗? ??齐予默默想着,完全忽略了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在这样的日子里,亲手为大公主准备一份礼物。 ??大公主闻言眯了眯眼,目光从齐予脸上到身上,最后上下打量几番才道:“本宫想要的礼物,驸马不会送的,便是想送也是没有能力送的,不过本宫可以送你。” ??她的驸马并没有武艺傍身,难得的是有自知之明,并没有那逞能的性子。 ??大公主想起那次演武场上的比试,齐予不战而降,认输起来比谁都快。 ??她嘴角轻扬,想起那时看到的情形,心情奇怪地变好了一些。 ??齐予不语,愤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什么叫她想送也没有能力送,就不能说话委婉一点吗? ??“既然是我送不起的,那肯定很珍贵,公主还是另赠他人吧。”她还不想要呢。 ??大公主心头一酸,随后又嫣然一笑道:“说珍贵也不珍贵,驸马收不收不重要,本宫却是想送的,不是你自己说的这种节日要送心上人礼物吗。” ??齐予看着大公主笑意盈盈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个女人眼底的情绪是难过的。 ??她握紧酒杯又一饮而尽,心思复杂,不再说话。 ??大公主仿佛也没有了开口的兴致,片刻后就起身回房了。 ??很快,齐予就知道了大公主所说的那份礼物是什么了。 ??因为一个多月后就到了乞巧节。 ??大公主最近很忙碌,乞巧节的前一天却抽出时间来,约齐予一起出府。 ??齐予看着一身劲装的大公主,有种不好的预感,马车一路朝城外驶去,最后在一个像是猎场的地方停下。 ??寒水牵着两匹马等在一旁,大公主走到一匹马身边道:“这里是皇家猎场,夏天就要过去了,很快就是秋猎的日子,本宫今日带驸马先来体验一下。” ??说完,她一个纵身落在马上,明明还是平日里的样子,眉目间却多了几分快意江湖的侠气。 ??齐予沉默了,她不会骑马,也不知道原身会不会。 ??“公主一个人体验就好,我和寒水在这里等你。” ??大公主眼底的神采一暗,心口针扎般得疼,她定定看着齐予:“寒水是要陪本宫一起的,驸马不愿陪本宫一起吗?” ??明天就是乞巧节了,上次她曾允诺会送礼物给齐予,她仅剩的骄傲就是选在乞巧节前一天相送,哪怕是这个人不收,至少不是在那一天送的,多少能保留一点颜面。 ??一旁的寒水翻身上马,目不直视地看向前方的密林处,她只是个背景板,什么都听不到。 ??齐予看着寒水的动作一怔:“可是只有两匹吗啊?” ??“驸马不是不会骑马吗,你与本宫共骑。”大公主蹙眉,难道之前收到的消息不准确? ??齐予一听也不矫情了,既然原主本来就不会骑马,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寒水骑马跟在后面,百无聊赖地看着主子和驸马骑着马悠哉悠哉地走,这哪是打猎来了,分明是散步,主子从前可没这份闲情逸致,感情真麻烦。 ??蓦地,大公主左手悄悄打了个手势,寒水顿时勒马停下,如果没看错,是让她不要跟上的意思吧。 ??大公主驾马慢腾腾地走着,身后的人安静坐着,一双手松松地抓在她的腰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 ??齐予昏昏然坐在马上,尽管速度很慢,依然有些不适,一方面是没有骑马的经验,双腿不舒服,一方面是两个人紧紧挨着,她只能用手抓着大公主,借着这并不可靠的支撑点,让彼此的身子之间保持着一点距离。 ??“驸马坐好。” ??忽然大公主翻山下马,然后朝着空中拉弓射箭,瞬间又跃上来驾马快奔。 ??齐予抬头看着,好像是射中了什么鸟,大雁吗?马蹄的速度一快,她就不得不抱紧了大公主的腰,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了距离。 ??她心口急速跳着,昏昏然地脑袋陡然清醒,莫名有些热血澎湃。 ??片刻后,大公主勒住缰绳,下马把猎物捡起来。 ??齐予看着一脸冷然,手里提着血淋淋猎物的大公主,什么热血,什么心跳都没了,只剩下不敢置信。 ??“本宫说过,要送你的礼物。”大公主手里拎着一只大雁,眼底平静地,手指却暗暗用力,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忐忑。 ??齐予心里眼里都是拒绝,这礼物果然是她承受不起的:“这个,能不要吗?” ??这是什么珍贵的礼物,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情·人节送这东西?! ??她只觉得惊悚。 ??大公主眼帘颤了颤:“是本宫强人所难了。” ??齐予看着明显心情不佳的人,讷讷道:“也不是不能收,这能吃吗?不如烤了它?” ??反正让她抱着血淋淋的死鸟回去,她是拒绝的。 ??不过若是变成烤肉下肚,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大公主抬眸,眼神里闪过奇怪,又闪过探究,最后不确定道:“驸马可知本宫为何会送你这礼物?” ??齐予摇头,随后又点头道:“公主喜欢?”这喜好也太…太独特了吧。 ??不愧是反派,够血xing。 ??大公主蹙眉:“驸马果真不知?” ??“难道还有什么深意?” ??大公主凝眸沉思,她的驸马竟然不知道,这太不合理了,难道又是装傻? ??她久久无语,不知道想到什么才回神道:“没什么,是本宫思虑不周了。” ??大公主又上马,然后继续往前走,她这次来也是为了巡视猎场环境是否安全,毕竟再过些日子就是秋猎了,届时父皇也要来。 ??本来这种事只要下面的人来做就行了,但想着上次喝酒时所说的话,她才主动把这个活揽了,亲自来跑一趟。 ??齐予看着明显兴致不高的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想了想道:“这大雁有什么深意吧,公主可否为我解惑?” ??空气中又是一阵沉默,好长一段时间后,大公主才开口淡淡道:“大雁乃是候鸟,冬去春来,从无失信,且对感情忠贞,若失去配偶,终生不再成双。” ??所以百钺就有了个约定成俗的规矩,若是瞧上了哪家姑娘,求娶时便以大雁相送,以雁喻人,信守不渝。 ??可是身为百钺人,驸马竟然不知道,而大公主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人没有说谎,是真的不知道。 ??那种奇怪的违和感再一次萦绕在心。 ??齐予没有再问,因为大致已经懂了,这是在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是表白吗? ??空气又是一阵沉默,她们也走到了密林深处。 ??大公主调转马头:“回府吧。” ??随后她忽然绷紧身子,低声急道:“驸马抓紧本宫。” ??方向急转,马蹄瞬间高扬,齐予一愣,下意识地抱紧,就见大公主策马往密林深处狂奔,她后知后觉地回头一看。 ??一双眼睛登时睁大,好家伙,后面什么时候冒出来一队黑衣人。 ??这是传说中的刺杀吗?要不要这么刺激! ??耳边风声呼呼地响,后面的人紧追不舍,大公主突然原地一跃,坐到了齐予身后,然后带着她的身子左右摇摆了一下。 ??齐予胆战心惊地闭上眼睛,我了个去,有人射箭,今天不会就交代在这了吧。 ??“驸马莫慌,寒水会发现事情有异,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来救援的。” ??大公主出声安慰,心里却没有底,这次是她大意了,来巡视猎场是临时起意,所以并没有大张旗鼓。 ??但有心人总会知道,她没想到的是那些人心急胆大至此,竟然还敢行刺杀之事。 ??齐予“嗯”了一声,努力保持着镇静,但心底的恐惧却越来越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远坂时臣、安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达樱 4瓶;纪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冲冲冲! 第53章 受伤了 ??山路越来越窄, 再走就是往山上去了,骑马显然已经不合适。 ??齐予回头,虽然没看到黑衣人, 但却能听见马蹄声就在后面。 ??走到一个岔路口, 正前方是一条歪歪斜斜又狭窄的上山路,没有人工修砌的痕迹, 应该是偶尔有猎户走近道上山,踩出了一条小路。 ??右边是一条略显宽敞的下山路, 刚好可以容马通行,看样子也不知是通往后山还是又连接了另一条山脉。 ??大公主当机立断抱着齐予从马上跳下来,然后一拍马屁股让它沿着下山的路跑去,而后她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支带血的羽箭。往左边没有路的树丛里随便一丢。 ??“沿着山路往上走。”没走几步后, 她又猛地抱起齐予,用尽全身力气往左边的密林里一跳,然后矮着身子直线往左而去。 ??片刻后, 追兵走到了岔路口,领头人看着右边明显的马蹄印,又看向正前方的山路,最后目光落在左边没有路的密林处。 ??“那是什么。”随后一个手下把一支带了血的羽箭捡了过来。 ??领头的人沉思片刻, 右边的马蹄印明显,上山的路隐隐有脚印踩过, 可左边又有他们射出的箭,他盯着面前三个方向, 猛地反应过来,左边虽然有箭,但是却没有踩踏的痕迹,铁定是个障眼法。 ??如此一来最有可能的就是正前方上山的路和右边下山的路, 再犹豫下去恐怕就会错失良机,他皱了皱眉吩咐道:“留两个人待在这里看着马匹,以及放风,再去两个人走右边追马蹄印,一旦发现她们的踪迹马上放信号联络,其余人全部弃马,随我上山。” ??“是。”这队黑衣人迅速领命散开。 ??另一边,齐予因为被大公主抱在前面落下,当时情况紧急,下意识的就听大公主的吩咐,一路矮着身子走在前面,直线向左。 ??也不知走了多久,大公主站起身来:“这个位置,以他们在山上的高度也难以发现我们了,驸马现在不必往前走了,往这边就是下山的路,你小心些下去,然后带人来救援。” ??大公主左转九十度,指着前面的路,面对着齐予的方向。 ??齐予松了口气,后面没什么动静,想来一时半会不会有人追上来了:“公主不一起走吗?” ??“本宫乃千金之体,怎能如此狼狈地逃窜,此处已经安全,你下山去找寒水,找人来接本宫。” ??大公主一脸冷傲。 ??齐予翻了个白眼,都这个时候了还讲什么千金之躯,难道不应该是逃命重要吗。 ??“他们上山后或者是追到马后,肯定就会知道我们往这边来了,万一追上来,你一个人在这不安全,” ??大公主不以为意道:“等那帮蠢货发现,驸马早就带着援兵过来了,你快下山去。” ??齐予微微摇头不赞同:“先不说我下山后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就算是找到援兵,这一来一去时间也太久了,公主还是随我一起下山吧。” ??这种时候,还考虑什么仪态,这个女人莫不是傻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是本宫的命令,本宫命你速速下山,还不快走,再磨蹭是想一起死在这吗?” ??大公主声音冷硬,语气不容拒绝。 ??齐予无法只得转头下山,才刚迈出脚,她又回过身来,看着大公主过分惨白的一张脸, ??侧身往一边看去。 ??大公主下意识地偏身一躲,不把后背给她看。 ??齐予面色一变,急忙上前几步,也顾不得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了,直接抓住她的肩膀:“别动。” ??大公主身子颤了颤,嘴唇抿得紧紧的,随后放弃了挣扎,没有再躲避。 ??齐予绕到她身后,就看见被血染红的后背,以及被箭射透的衣服,这个女人竟然生生把箭拔了下来,就不怕疼吗? ??她就说当时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怎么突然冒出来一支带血的羽箭,这个女人也太能忍了。 ??“我先帮你包扎一下。” ??“你想在这等死吗?本宫命你马上下山。”大公主后退两步,这样下去两个人都跑不掉,若是齐予一个人走,至少能活下来一个。 ??齐予不吭声,说多了只会浪费时间,她直接握住大公主的手,然后闷头往前走,也不垂直向左了,反而斜斜地朝着山上爬,哪里偏僻哪里树多就往哪里走。 ??一刻钟后,走到一处树影茂密,有巨石遮挡的地方,她们才停下来。 ??此处也不安全,但是大公主已经脚步不稳了,齐予不敢再拖下去,先处理一下伤口再说。 ??她掀起自己的衣袍,用力一撕,撕不动。 ??张口用牙咬,嘶,牙疼,还是咬不开。 ??齐予嘴角一抽,第一次觉得公主府用来裁衣服的布料质量真好,她干脆直接解开衣带,露出贴身穿的两层里衣。 ??面料柔软,用力一咬就撕烂了。 ??齐予松了一口气,快速把衣服撕成长条状,然后也不管大公主愿意不愿意,直接上手去脱她的衣服。 ??伤口在背部正中间往左一点的地方,白皙的皮肤血肉模糊成一片,看着不深,应该没有伤及肺腑。 ??齐予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用撕剩下的布料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渍。 ??大公主一颤,用力挺直背,双手抱在完全luo露的胸前,身子随着齐予的动作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齐予手上轻轻擦拭,见大公主忍不住轻颤,她心里乱成一片,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害怕。 ??头脑在这一刻前所唯有的清醒和紧张,她团起一块布递过去:“咬住它。” ??大公主不语,默默把布接过来塞进嘴里,可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 ??齐予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女人没逞强。 ??伤口还在渗血,她看了一下布条的长度,只能绕住整个身子缠起来包扎。 ??“你忍一忍。”随后她把布条覆在伤口上,白色的布料迅速染红。 ??大公主不语,静静站着配合她的动作,可身子依旧因为疼痛忍不住颤了又颤。 ??齐予迅速又缠了几层,然后打好结,这才拿起衣服给大公主穿上。 ??“本宫自己来。”大公主不知何时已经把嘴里的布料拿出来,伸手想接过自己衣服。 ??“别动,这个时候就别逞能了,我不看就是。” ??齐予不理她,仍旧站在后面,不去看前面的风景,完全靠手去摸索着穿衣系带。 ??等到一切都处理好,她把布条什么的都捡起来塞进怀里,然后牵着大公主的手,默默往前走。 ??夏末的空气反常的闷热,齐予只穿一件外袍和一层薄薄的里衣,在这山里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寒凉,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屋漏偏逢连夜雨。 ??片刻后,有雨点落在脸上,这糟心的预感从来没这么准过。 ??齐予心里一慌,赶紧伸手护着大公主后背的伤口处,然后躲到一处山壁下,虽然能挡去一些风雨,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淋到一些。 ??她让大公主背靠着山壁,然后自己解开外袍披在头上,双手撑举高搭起一道屏障,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 ??大公主脸上几乎没了血色,只剩耳朵还留有一丝红晕,她不知道为何眼眶一酸,扭过头去。 ??待到雨声渐大,她默默伸手楼住齐予的腰,往自己这边一带,两个人倚着山壁密不可分的紧紧贴在一起,齐予后背上的雨这才落得没那么密了。 ??“为什么?驸马不是对本宫无意吗?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齐予手指紧紧攥着衣服,身后是已经凉透的背,身前却传递着彼此身上的温度,竟也不觉得有多难受了。 ??她冲着大公主扬眉轻笑:“谁说无意就见死不救了,我可是个善良的人。” ??大公主垂眸,眼底酸涩,不再说话。 ??齐予看着大公主的前额,她本来就个头偏高,原主这副身子几乎是她自己的复制版,不仅面貌相差无几,就连身高也一样是一七零。 ??大公主看着似乎比她矮上那么两公分,低头刚好就能靠在她的肩窝,惨白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柔弱,又或许是因为失血而造成的虚弱,让人产生一股保护欲。 ??齐予看着大公主眼湿润的眼角,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眼底间似藏满了失落,那失落又好似再也藏不住了一般,挂满脸上,看得人心疼。 ??她心里一软,稍稍偏头,凑到大公主耳边低声道:“若是不能一起生,那我便陪你一起死。” ??大公主闻言抬起头,两个人视线交缠,她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却问不出口,这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不是自己渴望的那种。 ??眼前的人眼底含着笑意,比往常多了一抹看不清楚的温柔。 ??那种总是游离在外的眼神淡了许多,仿佛与这山雨之色容在了一起。 ??她想,或许是不用换驸马的。 ??等到雨停,已经是日薄西山,天色眼看着就要黑了下来。 ??齐予看向大公主:“劳烦公主转过身去。” ??大公主依言配合,齐予才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和大公主几乎没有湿的衣服不一样,她除了身前还有一些干燥之外,全身上下几乎是湿透了。 ??齐予把衣服尽数褪下,几番拧过之后又甩了甩,这才忍着潮湿穿在身上。 ??“公主的伤口怎么样,能自己走吗?” ??再待下去就是夜晚了,就算那些黑衣人不追上来,山夜寒凉,两个人八成会冻感冒,尤其是大公主身上还有伤。 ??现在下山是来不及了,万一和黑衣人碰上更不得了,只能先找个地方凑活一晚,想必山下的人应该开始寻找她们了。 ??等到明日,那些人必会担心和找她们的人碰上,那时再下山会更安全些。 ??大公主闻言转过身来,面色依旧惨白,她忍着后背的疼痛,语气难掩虚弱:“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可以走。” ??说完脚步一迈,身子却忍不住晃了晃才勉强站稳。 ??作者有话要说:  齐予:你继续忍,我不拆穿,看你能走几步。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儿 10瓶;慕风 8瓶;CharDor 6瓶;摩卡 5瓶;纪年 1瓶; 第54章 一起昏 ??齐予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叫能走? ??这一步三晃的,要走到猴年马月? ??她走过去,不由分说的一手抓住大公主的胳膊往脖子上一搭, 一手直接从大公主后背圈过去, 把整个人都半抱在怀里搀扶着。 ??大公主微微顿了一下,而后放弃挣扎般的跟着往前走, 几乎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默默扶着她走的人身上。 ??雨后的山路虽然没有那么泥泞, 却异常湿滑,两人走得更加小心翼翼。 ??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两人也没有找到可以歇脚的地方。 ??齐予停下脚步,不敢摸黑往前走了, 万一摔倒或者滚下山,都是她们现在所不能承受的危险。 ??“我们要不要就近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大公主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然后偏头靠在了齐予的怀里, 她身上有伤,走了这么久,早已经又冷又饿又渴,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美人在怀, 齐予却无暇去想别的,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她扶着大公主走到一棵比较粗壮的树下, 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直接往山石上一坐。 ??然后顺势把大公主揽在怀里, 贡献出了自己的大腿充作板凳。 ??夜色中,大公主目光灼灼,偏头看着齐予的脸,心里前所未有的充满安全感。 ??大概是从听到那一句‘如果不能陪你一起生, 我便陪你一起死’开始,她觉得好像死亡也没那么可怕了,因为这个人会陪她。 ??“驸马,本宫冷。” ??大公主的声音虚弱中带着暗哑,却又透着什么别的意味,轻轻在耳边响起。 ??齐予一听,尽可能的撑开自己的怀抱,然后收紧胳膊,把人紧紧搂在怀里,一只手还无师自通地放在大公主另一侧的胳膊上,从上到下轻轻地来回抚·摸,来增加一些暖意。 ??“好些了吗?公主撑着点,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这种时候她是不敢睡的,万一感冒了只会雪上加霜,所以一直保持清醒,熬过这一夜才是重中之重。 ??“嗯。”大公主轻轻应了一声,便闭上眼睛不说话,她也明白这个时候最当紧的就是保存体力,以及保持清醒。 ??夏日的山林少不了虫鸣,更少不了夜风。 ??两个人相拥歇息了好久,虽然有点冷,但齐予还是觉得恢复了一些力气,她仰头看着被树影遮盖住的夜空,然后摸了摸怀里被体温暖的布条,已经察觉的不到湿意。 ??她在大公主耳边低声道:“要不要换干净的布,重新包扎一下伤口。” ??“嗯。”大公主低低应了一声,也顾不得避嫌,就稍稍侧过身去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在生存面前,一切矫情都是多余的。 ??齐予默了默,握住了大公主的手,温声道:“我来吧,如果疼了就说出来。” ??她借着夜色,努力辨认着伤口的位置,在大公主身子忍不住颤抖的时候加快了动作,过后也顾不得脏,直接把染了血的布条都一股脑地塞进怀里,免得因为血腥味再招来什么野兽。 ??大公主全程一声不吭,除了偶尔身子发颤,让人知道她还清醒着,齐予差点都要以为她昏过去了。 ??随后,两人又是一阵静默,然后默契地紧紧相拥,谁也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齐予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怀里的人埋首在她的脖子上低声呢喃“驸马,本宫饿了。” ??齐予:“…” ??她也饿,不说还好,一说更饿了。 ??她恨不得变个满汉全席出来,可惜没那本事。 ??“公主,再忍一忍。” ??大公主没有应声,一张脸在齐予脖子上蹭来蹭去,蹭的她心里怕怕的。 ??这女人不会是饿极了想咬人吧,偏偏她还不能推开,天,能给条活路吗? ??天没给她活路,不过好在大公主也没咬人,只是不老实地蹭了一会又低声道:“本宫渴。” ??齐予的背绷得直直的,因为在脖子上作乱的人渐渐有上移的趋势,她正想说再忍一忍,下巴上就被人轻轻啃·咬了几下。 ??齐予头脑一炸,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非礼啊,她恍惚着,脑子里本能的反应着,嗯,不疼,有点痒。 ??“冷。” ??大公主要命的声音又响起, ??在下巴上作乱的唇齿又一次上移,把那句忍一忍的话堵在了齐予喉咙里。 ??她睁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感觉这个女人在趁虚逞凶。 ??她的初吻啊~! ??齐予呼吸一滞,唇角因为另一个人的动作逐渐湿润,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揽在大公主腰上的手微微僵硬,不自觉地把人往怀里带。 ??齐予侧头躲开一些,声音轻了又轻:“公主,我们再忍一忍好不好。” ??随后她脸颊上一湿,有什么东西滴落。 ??齐予心里一惊,理智也完全回笼,不会又下雨了吧,仰头却什么也没感觉到,她颤巍巍地伸手摸了大公主的眼角。 ??指尖一片湿热。 ??齐予一脸错愕,大公主竟然哭了…… ??大公主似是不觉,又低声呢喃一句:“驸马,本宫难受。” ??声音夹杂着一丝哭腔,在这黑夜里像丢了一团火苗过来,烧得齐予口干舌燥。 ??齐予努力保持着冷静,伸手摸向大公主的额头,不出所料,很烫很烫。 ??大公主难受的呜咽了几声,渐渐没了力气,乖乖垂首在齐予肩上,仿佛睡了过去。 ??齐予心里却焦急上火,这是感冒了,还是伤口感染了,不管哪一种都很不妙,偏偏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苦等天亮。 ??不一会,大公主似乎又醒了,口中发出近乎蛊惑的低泣声。 ??“驸马,冷……” ??“驸马,渴……” ??“驸马…………” ??齐予努力保持着的清醒好像崩坏了,她觉得自己也感冒了,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 ??最后在大公主再一次轻咬她下巴的时候,彻底失控。 ??唇·角相接,炽·热,热·烈,舒·缓,激·进,意·乱…… ??没有合适的词来形容,齐予脑中的清明渐渐飘散,是一场大雨落在了干涸的沙漠吧,每一粒沙都得到了滋养,失去意识之前她这样想到。 ??醒来,她看着熟悉的床幔,是在自己房间。 ??“驸马醒了。” ??耳边一声尖叫,随后是杂乱的脚步声。 ??齐予睁了睁眼睛,又缓缓闭上,心道寒水这丫头实在是太吵了。 ??再睁开眼睛,齐予偏头就看到坐在床边的人:“公主,我们得救了吗?” ??大公主含笑点头。 ??一旁站着的寒水马上答道:“驸马你总算醒了,奴婢带人上山找到你们的时候,你和公主都昏过去了,不仅抱在一起还……” ??“咳,寒水你先下去吧。”大公主轻咳一声,打断了寒水的话,这丫头已经把当时的情形讲过几次了,怎么还要讲。 ??寒水一噎,不甘心地补了句:“总之太感人了,呜呜呜。”这才退了出去。 ??太感人了,驸马和公主都昏过去了还紧紧抱在一起,那模样一看就知道昏过去之前还亲昵着呢,真是感人泪下。 ??寒水一走,两个人对视一眼又齐齐偏过头去,莫名尴尬。 ??齐予不敢看大公主的眼睛,脑子里已经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她们好像接·吻来着,还是久旱逢甘霖的那种刺激。 ??啊,太羞耻了,不能想。 ??大公主似乎也想起了自己意识模糊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她眼神飘向别处,语气也飘忽道:“驸马醒了就好,你好好歇息,本宫先回去了。” ??太窘迫了,自己怎么会做出……怎会那般,堂堂大公主的颜面往哪搁。 ??另一边,老皇帝得知大公主平安归来后,依旧震怒,下令全力追捕刺客,临下朝的时候还瞪了二皇子一眼。 ??二皇子心里一惊,不会被父皇发现了吧。 ??应该不是,刺杀虽然失败了,但他的人也都全身而退了,不过他的好皇姐还真是命大啊。 ??他才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说抓到了一个刺客。 ??二皇子又连忙派人去打探,收到确切的消息后迷茫了。 ??不是他安排的人,也不是前朝那伙人,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刺客,还自称是为了给自己的爷爷报仇,且言之凿凿公主府囚禁了他的爷爷。 ??二皇子:什么爷爷?哪来的爷爷?怎么给他整糊涂了呢? ??公主府。 ??二皇子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大公主却一听就明白了,府里就囚禁了一个大长老,再无他人,很明显这个被抓的刺客是冲着大长老来的。 ??甚至这个刺客是故意送上门来被抓,就为了把大长老被囚公主府一事捅到明面上。 ??看来这个大长老还有用处,不然敌人也不会绕这么大的圈子。 ??“公主,圣上派人来问了,咱们怎么说。”寒水立在一旁,心里忍不住嘀咕,主子和驸马都没事了,这俩人应该没羞没臊的卿卿我我才是正常发展。 ??怎么感觉她们在相互躲着彼此呢?哎,感情真难懂! ??大公主面色微冷:“瞒是瞒不住的,就如实回答吧,有些事父皇也该知道了,你把人移交刑部大牢,一定要看住了。” ??也不知道这伙人的背后是谁在操控,二皇子吗?还是国师府?又或者是两方联合的手笔? ??把人从公主府换到刑部大牢,有什么区别,难不成还会劫·狱?可刑部的看守并不比公主府差哪去啊。 ??唯一能算得上松懈的,大概就是人在公主府,谁也见不着,但人若是在刑部,只要有心,总能见到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去见大长老的人是谁。 ??不过不管是谁,只要去刑部见大长老,就会露出马脚来,她们只要守株待兔,到时候自然就知道这背后到底是谁的手笔了。 第55章 换男装 ??这个结果没有等太久, 当天下午盯梢的就回来报,看见户部的人去了刑部大牢。 ??大公主沉思,户部? ??户部尚书是二皇子的人, 所以这是二皇子的手笔?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 应该是的。 ??所以刺杀也是吧,她的好皇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啊。 ??然而心知肚明是一回事, 有没有证据又是另一回事,哪怕老皇帝心里也有了怀疑, 暂时拿二皇子也没有办法。 ??晚饭的时候,齐予终于神清气爽地下了床,除了感觉有些没力气之外,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毕竟她没受伤, 也没感冒,就是又冷又饿,又体力透支, 所以才昏睡过去。 ??来到前厅,她看了眼端坐在饭桌前的人,不受控地咽了咽嗓子,意识回到昨夜的山林中, ??那是她的初吻啊!~ ??“公主的伤好些了吗?” ??齐予干巴巴地问出口,总觉得这氛围有些紧张, 却不令人反感,总之人也很紧张就是了。 ??大公主抬眸看来, 眼底间满是盈盈笑意:“养几日就好了,已无大碍,驸马…驸马身子好些了吗?” ??两个人的对话莫名有些客气。 ??寒水在一旁眨了眨眼,怎么感觉这两个人之间比从前更疏远了?也不对, 应该说是有些拘谨,奇奇怪怪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在? ??她又眨了眨眼,默默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主子。 ??齐予视线飘向别处:“好多了,我们吃饭吧。” ??“嗯。”大公主轻轻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齐予却心头一热,脑子里只有这声“嗯”在盘旋,昨夜,那蛊惑人的低泣声,还有那一声声驸马,温热的唇…… ??不行,不能再想了,她猛地打了个激灵,这才集中精神,专注于眼前的饭菜。 ??两人刚用完饭,就见寒水走了进来:“禀主子,户部侍郎严大人求见。” ??齐予抬头,户部侍郎严大人?好像那个严曲莲就是户部侍郎府的小姐,她的亲人吗? ??大公主蹙眉,看了眼天色,夜晚来访,想必是有意避人耳目,想来应该是有要事相商。 ??她同时也想起了严曲莲,不管怎么样,这个投诚她是接了的。 ??大公主想到这下意识看了齐予一眼才道:“把人带书房去吧。” ??说完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补了句“驸马随本宫一起吧。” ??齐予心中莫名痛快一些,随后便默默跟了上去。 ??书房里,严大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精神抖擞的瘦老头,他行过礼之后,看了眼齐予,又看大公主神色自若地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是不用避着驸马,没想到坊间传闻公主与驸马感情深厚竟是真的。 ??“贱内是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一会下官就把莲儿带回去。” ??大公主手指敲了敲桌面,淡淡道:“严大人深夜来访应该不是为了严姑娘吧。” ??严大人下意识的紧张了一下,而后才说起正事。 ??这次又到了核查户部俸饷支出的日子,他因为得罪了二皇子,被顶头上司给针对,现在已经沦为户部的边缘人物。 ??但因为心里存着气,所以私下里留意了一下二皇子那边,赫然又发现了惊人的秘密。 ??就在一月前,二皇子府预支了整整三年的俸饷,这种预支的行为又叫借饷,一般是不会被批准的。 ??可谁让户部尚书是二皇子的人,自然二话不说就批了,神奇的是这才刚满一个月,二皇子就把这个漏洞给补上了。 ??严大人觉得事有蹊跷,就暗中摸查一番,还真查出一些事来,但再往深了查,就查不出来了。 ??他能力有限,又直觉此事重大,所以就来公主府了。 ??不管家里的婆娘出了什么昏招,但三丫头既然留在了公主府,怎么看他都和公主府脱不了关系,干脆就把自己钉死在大公主的船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这才悄悄来访。 ??大公主看着手里的几页纸,沉思片刻道:“你觉得户部那么一大笔银子,一进一出和这座突然出现在静水湖的画舫有关系?” ??“公主英明,这座画舫自建成到现在堪堪一个月,七日一开,每次只邀六十人,如今已经开了三次,明日正好是第四次。这些进出的人只认请帖不认人,而拥有请帖的人非富即贵,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富家或者官家子弟,下官职权有限,只能得到这些消息。” ??换言之就是官二代和富二代,严大人虽然是户部侍郎,却比不上这些个眼高于顶的公子哥们,更弄不了请帖,没办法进去一探究竟。 ??大公主看着手里的名单:“接下来的事,本宫会去查清,严大人今后忠于分内之事即可,至于严小姐就先留下吧。” ??严大人连声应下,然后又悄悄告退,忠于分内之事的意思他懂,这是在敲打他不必牵涉太多,说明自己没跟错人。 ??待严大人走了之后,大公主看向齐予:“驸马,此事你怎么看?” ??齐予一愣,她能怎么看。 ??“不如派人去画舫里探探虚实?” ??大公主点头笑道:“本宫正有此意,不过这请帖得来不易,画舫又是七日一开,恐怕给咱们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本宫决定亲自去探一探,驸马明晚有时间吗?” ??齐予又是一愣,看着眼前眉目含笑的人,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说好的清冷高傲呢?怎么感觉大公主换人设了? ??她看着眉眼如画的人,顿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自然是有时间的。” ??这事就定了下来,待到第二日,看着寒水递过来一套极为华贵的男子服饰,齐予免不了面露疑惑。 ??寒水便解释道:“这画舫的请帖尤为难得,奴婢寻摸了一天这才花大价钱买来一张,好在一个请帖的主人可以带一个朋友进去,不巧,这张请帖的主人是个男子。” ??解释完寒水撇了撇嘴,本来她也想跟去的,奈何主子说了要和驸马一起去,驸马又不会武艺,去了有什么用,哎,这感情啊,果然是能让人冲昏头脑的东西。 ??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主子也免不了感情用事,想她堂堂公主府一等侍女,论头脑有头脑,论武力有武力,哪里比驸马差了。 ??偏偏她只有在外面等着的份,还要乔装打扮成小厮的模样,免得被人认出是公主府的人,好气呀。 ??齐予听完她的解释,心里了然,之后就老老实实地换行男装,去见大公主了。 ??待见到人后。 ??她深吸一口气,才调整好自己乱了节奏的呼吸走过去。 ??好一个俊朗无双的少年郎,这个女人还真是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啊。 ??大公主静静站着,在看到齐予的那一刻心跳陡然加快。 ??她的驸马如暖玉、如青竹,就那么淡淡走来,撩人心弦而不自知。 ??待走近后,两个人眼中的惊艳都恰到好处的藏了起来,然后又各自躲开彼此的视线,一前一后出了府。 ??京城依着静水湖而建,这湖很小,正经来说应该是河才更合适,所以除了静水湖之外,还有个别名:护城河。 ??齐予从马车上下来,打眼一看有些恍然,虽然没见过什么秦淮夜景,但眼前的景象想必也差不了多少。 ??明明已经是晚上了,河岸两侧的酒家都亮着大红灯笼,还有酒旗随风摇摆,各色乐器传出的声音和熙熙嚷嚷的人-流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大公主先一步踏上画舫,转身看向还在打量四周的齐予,笑道:“齐兄,还不上船来。” ??齐予收回视线,从善如流地应了声:“周兄慢着点,如此良辰美景,可不要辜负啊。” ??两人相视一笑,声音爽朗,像两个无忧无虑、只顾玩乐的少年。 ??进去画舫之后,场景陡然一换,和外面的热闹不同,里面整齐有序的围着中间的圆台建了三十个大小相同的隔间,每个隔间里面仅有两个座椅,刚好只容六十人。 ??既不拥挤也不显冷清,且每个隔间的门上都在矮处装了雕花木窗。 ??这窗户设得巧妙,上面没有糊窗纸,人坐在里面,高度刚好能从窗户的间隙里看清圆台。 ??而各个隔间又相互看不清里面坐着的人,既保护了隐私又不影响美观,可见这画舫的主人用了很多心思。 ??大公主看着手里的请帖,找到自己的隔间,待两人坐下后,又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每个隔间的人都坐满后,画舫才缓缓离了河岸,往湖中心驶去。 ??在这期间,有侍女依次端上酒水,中间的圆台上也缓缓立起了一块半人高的木板。 ??木板前后又各贴上了大大的、空白的纸张,稀奇的是木板还可以旋转,这样保证了每个位置的隔间都可以看清上面的内容。 ??不一会,画舫停在了湖中心,有两个貌美的女子施施然走上圆台,站在木板的两侧,每人手中各执了一支毛笔,一人在上面写上了一到十五的数字,列成一行,而另一面则写上了十六到三十的数字。 ??全程几乎都没有人说话,只偶尔有小声的交谈响起,仿佛怕打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大公主看了眼手上的请帖,上面的数字是二十,和这个隔间的号数相同,想来木板上的数字是代表了每一个隔间的序号。 ??齐予透过雕花窗缝往外打量着,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什么,给这座画舫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待到圆台上的那两个女子写完两行数字,一个中年男人走上去,他轻咳了一声,画坊内登时一静。 ??“画舫共赢盛会已举行三次,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规矩,不过也有新朋友到来,在下就简单再介绍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陆离、宿命&原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的信仰_忻 1瓶; 第56章 失控了 ??中年男子的声音中气十足、字正腔圆, 哪怕是在这么大的画舫上,落在耳中依旧清晰。 ??话一说完,他拍了一下手掌, 就有人端了个托盘上来, 上面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 ??木盒里装着的是银票,最低一万两起, 至于具体是几万两,甚至有可能是十几万两, 就看被谁拍到了。 ??没错,这所谓的画舫共赢盛会其实是一场拍卖会,每一轮的拍品都一样,那就是银票。 ??不同的是, 出价者每一轮所出的银子如果不是最多的,就要输给庄家,很简单, 如果你拍不到这个装着木盒的银票,那你每一轮的银子都打水漂了,当然这完全自愿,你也可以不出价。 ??拍卖一共举行十轮, 每一轮的木盒里都放着至少一万两白银的银票,而参与拍卖的三十个隔间的人, 每一轮最多可以出价三次。 ??一百两银子起拍,上不封顶。 ??也就是说如果其余二十九个隔间的人都出了一百两, 而你出了二百两,那么你就能拿二两银子换到至少一万两银票。 ??木盒被呈上去后,中年男子站在圆台上高喊一声:“来,废话不多说, 第一轮第一次出价开始。” ??男子的声音一落,灯光忽灭。 ??齐予下意识地伸手去寻旁边的人,恰好大公主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掌心相触,是属于对方的温度,干燥,温热。 ??黑暗中,大公主垂眸,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她用另一只手挪动了一下板凳,两个人排排坐,紧紧挨在一起。 ??这时周围逐渐响起了交谈的声音,三十个隔间,六十个人,还是有点吵的,偏偏各自又有意压低着音量,给这黑暗增添了许多紧张感。 ??这时,有侍女隔着雕花窗户娇声问道:“二十号客人,请出价。” ??大公主压低嗓音:“一百两。” ??侍女应声离去,不一会灯光亮起,圆台上的木板已经列出了每个隔间的第一次报价。 ??她们出的是底价,毫无疑问是最少的,有的人一出手就是五千两。 ??中年男子轻咳一声,目光扫向各个隔间继续道:“第一轮第二次出价开始。” ??灯光又是一灭,这一次时间比第一次略长了一会,两个人都镇定了很多。 ??齐予手指微动,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们握在一起的手好像一直都没松开。 ??她看了眼大公主,昏暗的视线里,依稀能看到那好看的轮廓, ??嗓子干涩地咽了咽,她又想起了山林中的那一幕。 ??灯亮起的时候,大公主偏头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然后又迅速移开。 ??第二次的报价最高者已经一万两千两。 ??而她们依旧是一百两,没有变化。 ??第三轮除非报价高于一万两千两,否则都没有出价的必要了,因为最后银子都回不来,全归庄家,只有那个出价最高的才划算。 ??但万一这木盒里只有一万两呢?出得多了不仅不赚,还会亏。 ??第三次出价的时候,交谈声大了很多,灯光也久久没有亮起。 ??侍女也没有像前两次那么快就来询问,贴心地给各位拍客留足了思考与冲动的时间。 ??二十号隔间里,大公主转头凑到齐予耳边低声道:“驸马觉得我们这次是赌一把呢,还是继续按兵不动呢?” ??两人本就紧挨着坐,大公主一靠过来,呼出的气就落在了齐予的耳边的脖子上。 ??明明和彼此的掌心一样,也是温热的。 ??可齐予觉得却像是落下了一团魅--惑人心的火,从耳根到后背,瞬间烧遍全身。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在短时间内就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嗓子更干涩了。 ??手不自觉地握紧。 ??齐予僵着身子,嗓子咽了两下,心跳声炸得她失去了冷静,那一下又一下落在脖子上的呼吸仿佛在蛊-惑着她。 ??蛊-惑着她转头,仿佛只要不经意的一转头,那近在咫尺的柔软就能马上被她拥有。 ??“驸马?怎么不回答本宫?”大公主似是疑惑,身子又侧过来一点,呼吸也变得更长了。 ??齐予手指用力,手心里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她用力握紧大公主的手,缓缓转头。 ??大公主却恰到好处的坐直身子,躲过了那极有可能发生的碰触。 ??她不露声色地看向模糊的外面,低笑道:“既然驸马没有主意,那依本宫看还是继续按兵不动吧。” ??齐予嗓子一紧,低头“嗯”了一声。 ??她好像没吃药就被医院放出来了怎么办? ??虽然说正常的生-理-需-求可以理解,但大公主是二号反派啊,要么凌迟处死,要么成为一代女皇。 ??哪一种结果都很可怕,她怎么能对这个女人产生身体上的渴-望呢?她一定是疯了!!! ??第三次报价写上去后,第一轮拍卖就算结束了,三号隔间的客人以两万五千两的价格得到了木盒,中年男人当场打开,里面放了足足五万两。 ??全场惊呼,有出到两万两的人捶胸顿足,恨自己不大胆一点。 ??那可是五万两啊。 ??也就是说三号隔间的拍客,在这短短时间内,一进一出净赚了两万五千两,这哪里是拍卖,简直就是一场豪赌。 ??大公主看向齐予:“驸马觉得谁赢了?” ??谁赢了,净赚两万五千两白银,是多少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可是真正的赢家却不是三号隔间的客人。 ??在大家懊悔和惊叹的时候,中间圆台上的木板又重新贴上白纸。 ??尽管只有短短几秒,齐予从上一轮白纸上的数字就可以得出,庄家将其余输家的出价全部收入囊中,大概有十万两左右。 ??仅仅一轮,用两万五千两换十万两,结果显而易见,最大的赢家是庄家。 ??有侍女过来把大公主之前所报价的一百两银票收走,等到所有隔间的人都收齐,第二轮拍卖开始。 ??齐予恢复了一些冷静,思考后答道:“赢家是这座画舫,这是一场豪赌,三十个隔间的人是一条船上的人,要齐心协力才能从画舫赚取这巨额财富,比如每个隔间都出价一百两,我们出价二百两,那么每一轮至少净赚一万两,十轮下来之后,大家再均分,这画舫的庄家肯定血本无归。” ??大公主赞许地点头:“驸马分析的不错,可还有一点,三十个隔间里肯定会有他们的人,趁机哄抬报价,而这些人也不是傻子,肯定有人明白这个道理,但人心是贪婪的,怀疑又是人的天性,在贪婪和不信任的支配下,庄家这个圈钱的局就不会破。” ??“那怎么办?”齐予一边说着一边抽开手,手心里都湿漉漉的,再握下去太尴尬了。 ??大公主似是不觉,也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这一轮我们要拍下,不然岂不是白来了,之后就做个看客吧,待回府再说。” ??第二轮开始以后,第一次报价,大公主就出了一千两,第二次出到了一万两,位列第一。 ??又到了最后一轮报价的时候,略有些漫长的黑暗中,大公主再次偏头凑过来:“驸马觉得,要出多少才能在这一轮胜出?” ??齐予耳根一热,甚至能感受到那呼吸的绵软,这个女人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靠这么近,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心头一跳,感觉火又烧起来了,手指微微握了握,然后迅速转头,甚至还借着模糊的视线,分心去找了一下那令人渴-望的柔-软在什么位置。 ??“唔--------”唇-齿-相接,大公主一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回应还是该拒绝。 ??齿-间轻启,大公住微微仰着头,最终不自觉地柔柔回应起来。 ??她闭上眼间,双耳像失聪了一般,再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恍惚中,她又仿佛听到一声清脆的裂冰声。 ??就像是被冰封住的湖面,被人轻轻一触,冰面便片片碎开。 ??湖水纷纷恢复了流动,裹着春风,映着秋月,脉脉向东流。 ??齐予察觉到大公主似是失去了力气,便伸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想把这个吻无限延长、加深。 ??“二十号客人请出价。”侍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齐予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停止动作,放开大公主的时候,动作间似是充满了不情愿。 ??“二十号客人请出价。”侍女没听到回复,又叫了一声。 ??大公主努力平复着呼吸,才压着嗓子道:“还是一万两。” ??齐予听着大公主急促又错乱的呼吸声,默默伸手轻抚起大公主的后背:“还出一万两,那这一万两岂不是要打水漂了。” ??大公主默了默,而后压下心底的羞恼,低声道:“本宫这样怎么出去拿木盒。” ??齐予哑然失笑,忘了这一茬,她们俩现在都面红耳赤的,确实不太方便。 ??“公主这次还是只出一百两吧,我们后面再几轮再说。”齐予眼神晦暗不明,看着大公主道。 ??“好。”大公主疑惑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下。 ??在灯灭的那一瞬间,自己被按在凳子上之后,她才明白了驸马为何要晚几轮再参与。 ??齐予一手抱紧大公主,一手轻扶着她的后脑勺,动作逐渐用力,逐渐不受控制。 ??从生涩到到游刃有余只是顷刻间的事。 ??从浅浅探索到疯狂攫取也是一瞬间的事。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没吃药,不然怎么就失控了呢,怎么就发疯地想彻底拥有这个女人呢。 ??轻柔到粗鲁也只是一息之间,心里的野兽彻底被放出来, ??呼-吸和心-跳,彼此纠-缠着,又掠-夺着,早已乱得一塌糊涂。 ??齐予闭着眼睛,仿佛怎么也不够,只是一个wen,太少太少了,她想要更多,想要很多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一个wen,不会被锁吧,继续祈祷ing ??(百钺地图已画好,放V博上了,搜:晋江七月岸,收获深井冰作者一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远坂时臣、慕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塞且 14瓶;纪年 2瓶;?的信仰_忻、4117163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留下来 ??有些事情,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身体的渴望是最忠-实的。 ??齐予忘情地吻-着,一双手出自本能地摸-索到腰间, 纤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大公主的衣带,然后攀附而上。 ??停在峰-峦之上, 入手是光-滑-柔-嫩的触-感, 掌心充-实的那一瞬间, 齐予的理智回来了一下,然后微微用力,带着好奇捏了捏。 ??“嗯-----驸马,别……” ??大公主似是控制不住低-吟一声,声若蚊蝇,若不是此刻两人亲-密-无-间,恐怕无人能听得清她在说什么。 ??也正在此时,灯亮了。 ??齐予心尖一颤,离开了那轻启的红唇,视线和大公主对视在一起。 ??眸若秋水, 这个女人眼底流淌着别样的风-情,妩-媚-动-人,是那么美, 美到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齐予见大公主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她躲避似的视线下滑,就落在了峰-峦之上,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词:肤-如-凝-脂。 ??心随意动,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盈盈一-握。 ??然后她看着大公主陡然睁大的眸子,动作一滞, 像被按住了暂停键,掌心里的形状也迟迟没有恢复到它本来的样子,就那么被紧握着。 ??齐予欲哭无泪,她咽了下嗓子,干巴巴地道:“我如果说,这手有它自己的想法,公主信吗?” ??大公主垂眸,视线飘向别处,她平复了一下异常灼烫的呼吸,声音轻颤道:“驸马先让本宫起来。” ??齐予忙松开手,然后闭上眼睛,帮大公主扯着衣服,一双手便被人握住了,她双手一僵,睁开了眼睛。 ??却见大公主移开视线,推开了她的手,然后转过身去:“本宫自己可以。” ??齐予抿了抿唇,顺着雕花窗户看向外面,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心里则像放烟花一样,一束又一束,无法安静下来。 ??现在装傻还来得及吗? ??会不会被大公主一脚给踹下河去? ??她怎么就……怎么就扑上去了!? ??不过,感觉真的很美好,让人不想停下来…… ??齐予木着一张脸,在一会明一会暗的隔间里保持着沉默。 ??大公主也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外面,每一轮都只出价一百两,仿佛忘了她们要赢一轮的打算。 ??十轮过后,画舫又缓缓驶回岸边。 ??画舫按照隔间号数安排下船,轮到二十号的时候,大公主和齐予才一前一后走下来。 ??已是深夜,外面要比船上冷很多,为了避免被人察觉,她们并没有乘坐马车,那样回公主府太扎眼了。 ??所以主仆三个人是步行的,好在静心湖离公主府不远,走快些两刻钟的功夫就到了。 ??离湖边远了些,大公主回头看向身后的人柔声道:“驸马冷不冷,要不要添件衣裳?寒水轻功好,来去很快。” ??一旁的寒水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主子什么时候用过这么温柔的语调关心别人! ??而且还把她当跑腿的了!真是有了驸马就忘了无所不能的一等贴身侍女啊! ??“不冷。” ??齐予刚答完,就听大公主对着寒水道:“回府去拿件衣服来。”见寒水点头就走,她又意味不明地说了声“记住要那件黑色的。” ??齐予愣了愣,是自己幻听了还是胡言乱语了,她说得好像是不冷吧。 ??同样愣了一下的还有寒水。 ??黑色的?她怎么不记得主子有什么黑色的衣服?除了有两套夜行衣,难道要带驸马去打家劫舍? ??她看向大公主,自家主子正眉眼含笑盯着驸马一眨不眨。 ??寒水只觉得脑中灵光一闪,悟了,什么冷了,什么拿黑色的衣服,都是借口。 ??主子明明是想和驸马花前月下,嫌她碍眼了,让她哪凉快哪待着去,呜呜呜,果然是有了驸马就不要侍女了。 ??大公主见寒水似是领悟到什么,迅速走了,她才落后两步,和齐予肩并肩走着。 ??齐予本来有意落后两步,见大公主放慢了脚步,她便没有再躲开,脚步却无意识地放得更慢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本来肩并着肩,走了一会却越挨越近,胳膊轻轻擦过,手指有意无意地碰过。 ??齐予偏头看向身旁的人,并没有看清夜色掩映下,大公主悄悄红透的耳根。 ??她默默往左边移了一点,当手指再一次碰到一起。 ??齐予如果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就是傻子,这个女人是有意为之。 ??她又看向大公主,不期然地想起方才在画舫上的情景,感到有些耳热。 ??随后,她微微伸手,把对方小心翼翼试探的手指握在了掌心里。 ??大公主顿时停下脚步,朝她看过来。 ??夜色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却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心绪:很乱。 ??“驸马?”大公主轻唤一声。 ??“外面冷,快点回去吧。”齐予转过头看向前方,语气和脚步一样急,那紧握着的手却没有放开,一路牵着大公主往前走,速度也在不知不觉中越走越慢。 ??说是赶紧回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散步呢。 ??但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何况这段路很短。 ??两人直接从后院的后门回府,然后进了大公主的房间,点燃灯,关上房门。 ??齐予瞟过两人还握在一起的双手,默默松开。 ??大公主住在后院,她却是住在前院的,尽管是离后院最近的卧室,还是要回前院去。 ??“公主早些歇息,我先回房了。”声音从嗓子里冒出来,齐予却觉得这空气似有千斤重,压得她心里不舒服,短短一句话就耗尽了力气。 ??“驸马……”大公主张口欲言,最也只淡淡唤了一声驸马,便不再言语。 ??齐予回头,就见大公主静静看过来,那素来高傲冷漠的脸上竟有一丝丝委屈。 ??她心头一乱,平白的觉得自己像个薄情寡义的渣女,心虚又无措。 ??“驸马……” ??大公主见她回头,又喃喃唤了一声,眼神又迷茫又缱绻,一如主人此时的心境,不知道该怎么做,却又隐隐期待着什么。 ??齐予不知道说什么,两人虽已拜堂成亲,实际上只是合作伙伴罢了。 ??更何况她并非此间人,还忌惮着书中的剧情,担心着自己最后被五马分尸的下场。 ??沉默的时间太长,长到大公主眼底的星光都黯淡,她垂眸不再看几步外的人:“本宫乏了,驸马去吧。” ??声音低低的,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倦怠,是真的乏了吧。 ??齐予心头更乱了,那沉重的呼吸钻入心肺,堵的嗓子艰涩又难受:“好。” ??她转过身,后面悄无声息,不用想就知道大公主站在那里没有动。 ??推开房门,初秋的夜风不冷不热,吹在人脸上清爽又宜人。 ??齐予脚步一停,心头不再乱了,却染了无尽的酸涩。 ??哪怕她没有喜欢过别的人,好歹也看过那么多言情电视和小说了,自己此刻的心境,应该用两个很恰当的词来形容才是:心动,不舍。 ??是心动了,所以才会不舍啊。 ??她像感知到什么似得回过头,就看到烛光摇曳下,大公主眼眶里落下一滴泪水,起初只有一滴,而后变成了三两滴。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大公主慌乱转过身去,抬手擦拭着眼角,嗓音沙哑又温柔:“本宫乏了,驸马……”快回去吧,剩下的那半句话没有说出口,是因为齐予从身后柔柔抱住了她。 ??“公主想让我留下来对吗,刚好我也不想走,今晚就留下来如何。” ??齐予松松地抱着怀里的人,语气无奈又宠溺。 ??去他的五马分尸,去他的凌迟处死,不管了,就像是那晚在山林里说的一样,若是不能一起生,那便一起死。 ??她累了,毁灭吧。 ??但在毁灭之前,她想遵从自己的内心,紧紧抱住眼前这个人,才不会辜负这大好时光。 ??“驸马……” ??大公主转过身来,眼底沉沉浮浮,千言万语想要确信什么,到了嘴边却又一句都问不出来,生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眨了下眼睛,伸开双手回应齐予的怀抱,待到两个人紧紧相贴,那不安的心才落下了一些。 ??齐予看着大公主的动作,忍不住心酸又好笑,这个小心翼翼试探着靠近的人,哪里还有一丝一毫身为二号反派的自觉。 ??让人看了心疼。 ??“驸马,只有今晚留下吗。” ??良久,大公主的声音里带着点哭腔,却又含了些不曾有过的软糯。 ??齐予听在耳里,一颗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她笑了笑,轻抚着大公主的后背:“你的驸马想日日夜夜都留下来,公主可愿收留。” ??“嗯,本宫愿……本宫考虑一下。” ??大公主抿了抿唇,脸颊发热,她好像哭了,很丢人的在驸马面前哭了,堂堂一国大公主的威仪全丢了。 ??这个时候再想挽回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已经晚了,因为下一秒,她的驸马凑到耳边轻声道:“公主,要不要继续我们在画舫上没有做完的事。” ??声音暗哑,落在耳边,落到心底。 ??像是一把无名火,不经意地就散落在全身上下,燃起一簇簇火苗,炙热地跳动起来。 ??大公主艰难地从思绪中抽回一缕神智,语气轻颤道:“驸马----还没沐浴----。” ??作者有话要说:  齐予:啊~~毁灭吧!! ??新文《夫子难撩GL》已经开更啦,两篇文都会保持日更,快来~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陷七五、慕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塞且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沐浴吗 ??沐浴? ??齐予眼睛闪了闪, 不由得想歪了。 ??她微微低头,凑到大公主耳边,含糊不清地道:“一起-吗?” ??大公主愣了愣, 随后脸颊一热,埋首在齐予肩头没有回答。 ??齐予不禁一心头一跳, 这是答应了?还是答应了?还是真的答应了? ??待到沐浴的时候, 她看着不合时宜出现在房间里的几个侍女。 ??齐予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吩咐道:“都下去吧,公主今天不用你们服侍。” ??大公主垂眸不语,静静看着浴桶,好像在想别的事,侍女们依言退下。 ??只剩下寒水还直愣愣地站在一旁,动也不动。 ??齐予脸色一黑,这个丫头怎么没有一点眼力见,她留下来肯定是要和大公主共-浴,情-到-浓-时,说不定会发生一些少儿不宜的事, 哪能让外人旁观。 ??“你也退下。” ??寒水看向状似出神的大公主,翻了个白眼道:“奴婢要伺候主子换药呢,主子后背的伤不能沾水, 洗的时候要特别小心, 驸马一个人行吗?” ??齐予一听,才想起还有这一茬,那些个小心思顿时都跑了个七七八八。 ??她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公主,心道急有些事真是不来啊:“那个,我想了想还是去前院沐浴吧,你们伺候公主就行了。” ??“驸马……”哪知道一直保持安静的大公主突然转过头来, 声音绵软,暗含不安。 ??齐予瞬间就懂了,她笑了笑宠溺道:“别担心,我沐浴后马上回来。” ??大公主耳根一红,轻轻点头。 ??寒水风中凌乱,这是什么情况,主子是病了吗?还是被人冒名顶替了?怎 ??么这么反常,她又美又冷又高傲又不可侵犯的大公主呢? ??面前这个声音软软呼呼的女人是谁?! ??如果不是怕主子责怪,她恨不得上手去捏一捏大公主的脸,这一定是假的吧。 ??半个时辰后,齐予又心跳如雷地回到后院,推开门,大公主正坐在床前,手里握着一本书卷,漫不经心地翻着。 ??依旧是纤薄的白色轻纱,松松地披在身上,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 ??一头青丝也随意地束起,留一些没有扎起,调皮地挂在耳后,柔情尽显。 ??齐予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个女人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撩起她的心弦。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是她前世今生都不曾领略过的绝色风华。 ??“驸马……” ??大公主轻唤一声,便姿态从容地放下书,然后站起来放下床幔。 ??明明动作再自然不过,齐予却看到了那动作自然下掩藏的紧张。 ??她转身关好房门,然后走到桌前准备灭掉火烛,随即她又改了主意,任由烛火继续跳动。 ??房间里静悄悄的,齐予掀开床幔脱掉鞋袜,大公主已经靠里面侧躺在床上,眼睛也闭着,只有睫毛轻轻颤。 ??齐予面朝里坐好,并不打算躺下,床幔围着床边落下,隔绝了火烛的照射,却又透进来一些昏黄的光线,平添了一分不可言说的旖旎之色。 ??黑暗没有如期到来,大公主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不知为何没有躺下的人:“驸马不睡吗?” ??齐予呼吸一紧,原本打定的主意又动摇了,她想自己可能真的鬼迷心窍了,总忍不住,忍不住想得到更多:“我想先看看你的伤口再睡。” ??大公主眼底一乱,没有立即接话,看伤口,等同于要坦诚相见。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齐予则耐心十足地等待着。 ??良久,大公主才轻启唇道:“驸马可还要和离书?” ??她心悦齐予没有错,但心悦一个人也是有底线的,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哪怕是第一次,哪怕是渴望的,她依然不想让自己落在尘埃里,如此才能留得一丝骄傲在。 ??齐予眉梢轻扬,两个人离得如此之近,她轻易的就感受到了来自大公主身上的不安何紧张。 ??她一字一句道:“和离书不敢要,只愿婚书绊我一生。” ??大公主目光灼灼地看过来:“驸马可想好了?日后若是后悔了,本宫必不会给。” ??齐予轻笑一声:“君子一诺重千钧。”她不会后悔,只要眼前的人不变。 ??大公主闻言,唇角染了笑意,然后施施然地坐起来,背过身去轻解衣裳。 ??轻纱从肩头悄悄滑落,长发斜斜飘散,遮不住莹白细-腻的肌-肤,纤纤弱质,迷-离诱-人。 ??齐予喉咙轻动,伸手覆在那被白纱绑住的位置上,心疼道:“疼吗?” ??她还记得那伤口的模样,这古代也没什么止痛药,想来是很疼很疼的吧。 ??大公主拢了下衣衫,轻声应:“不疼了,父皇送来的御用药膏很有效,伤口已经结疤了。” ??齐予伸手按住她拢衣服的手:“不要再穿了,伤口透气些好得快,来。” ??说着,她脱去大公主半解的衣衫。 ??然后握住大公主的肩膀,轻轻一带,躺了下去。 ??再稍稍用力一拉,大公主便ya在了她的身-上。 ??齐予不去管大公主脸上的错愕,虽然不宜动作过大,但有些事还是可以期待的。 ??她并不满足与在画舫上的浅-尝辄止。 ??两人额-间-轻-抵,彼此眼中星河-滚-烫,齐予低声吐-出两个诱-人心神的字:“wen-我。” ??大公主双眸轻眨,呼吸乱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低下-头去,舌-尖-初-探,两人都不自-禁的轻-颤-了一下。 ??若之前是友好叫阵,那么当下就是大战在即,一触即发。 ??没有人让步,谁都想更-近一些,谁都想更多一些侵-略对方的领地。 ??齐予双手-搂-住大公主的脖-子,沉浸在这个绵-长的wen里,可是这些还不够,远不够。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丧心病狂,御用的药膏应该很有用吧,两天的时间,伤口结疤到哪种程度了,如果注意着点,应该不会裂-开吧。 ??(呜呜呜,改了一晚上了还不给解锁,无法呼吸) ??齐予再也忍不住,fan-了个-身。 ??“驸----马……” ??明明是最简单的两个字,最平常的称呼不过,可此时落在耳边,却仿佛带着不同寻常的温度。(不知道怎么改了,七月叹气) ??齐予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像一根火柴丢进了秋天的草原里,干燥和高温瞬间引燃大片的枯草,烧光了她苦苦坚持着的理智。 ??齐予手指不受控制的微微抖-了-抖,大公主本能地往后缩,可背后只有棉被和床板,退无可退。 ??齐予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指,可是控制不住。 ??大公主闭着眼睛,脑海里全是驸马的样子,驸马纤长的手指。 ??让她几次都忘了呼吸。 ??齐予起-身拉开一点距离,忘了今夕何夕。 ??“驸马…疼。”(这里是说大公主后背的伤口疼,求审核不要多想) ??齐予动作一顿,好像没进-去吧,她平复了一下呼吸,哄道:“乖,我轻轻的。” ??“驸马…疼…”(这里也是说大公主后背的伤口疼,求审核不要多想) ??大公主睁开眼睛,眼底雾霭朦胧,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一丝隐忍,一丝克制…… ??齐予抬头看去,呼吸又是一窒,理智飘了又飘,她还没进-去啊? ??最后在大公主紧紧-蹙起眉头时,理智瞬间回-拢,不是那里在疼…… ??齐予抱着大公主坐起来,赶紧查看她后背的伤势,洁白的纱布上隐隐透出了一丝红(这里是指后背的箭伤裂-开了,求审核不要多想)。 ??她果然是丧心病狂了,这御用的药膏也真的不咋地。 ??“乖,我给你换药。” ??心底升起一丝负罪感,齐予也顾不得什么想要不想要了。 ??她小心地给大公主重新上药,包扎伤口。 ??然后又给大公主擦了擦额间的薄汗,顺带擦了擦身子。 ??一场忙碌。 ??大公主再次背靠着墙壁侧躺下,两个人对视片刻,无声笑了。 ??“驸马……” ??“嗯?” ??“本宫……” ??“乖,好好睡吧。” ??齐予伸手轻抚大公主的眉毛,手指下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缓缓闭上。 ??夜晚静谧又安详,房间里被遗忘的烛火最后挣扎了几下,不甘心地化作灰烬。 ??次日,先醒来的是齐予,她仰面躺着睁开眼,胳膊一动,就感觉到了一丝酸涩。 ??她偏头一看,自己的胳膊正被大公主抱在怀里,想来应该是失去了一整晚的自由。 ??齐予用另一只手掀开一角床幔,阳光就争先恐后地洒进来。 ??她看着睡梦中的人,嘴角轻轻扬。 ??阳光仿佛洒进了心里,胸-腔里一片暖意融-融。 ??真好。 ??她轻轻抽出自己的胳膊,虽然昨晚并没有彻底拥有。 ??但想起昨夜,那里芳-草-迤逦,秋露-轻-染,大公主应该还是需要多睡一会的吧。 ??没有打扰熟睡的人,齐予起来洗漱一番,随便吃了点东西。 ??然后在寒水充满打量的视线下道:“公主昨晚太累了,让厨房温好早饭,等她醒了,我再叫你进来。” ??然后就神清气爽地回了房间,虽然很不应该,但想起自己四仰八叉被抬进公主府的经历,莫名觉得扬眉吐气了怎么办。 ??她找了本书,也不着急,就坐在床边,慢慢看着。 ??只不过后来,手里的书没有再翻一页,那落在书上的视线,也跑到了大公主脸上,缱绻深情地看着,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一直以来四处飘荡的那颗心,也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地方,齐予出身地看着大公主唇角,想起过往,忍不住甜蜜轻叹,到底还是没能抵制住诱-惑啊。 ??不过,她心甘情愿,乐意之至。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祈祷没有用,还是被锁了,心痛~ ??V-博私我,可以看被锁前的原文,爱你们,呜呜呜,总算解锁了~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吹风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她的大菠菜、深陷七五、远坂时臣、慕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远坂时臣、塞且 10瓶;慕风 2瓶;本程、纪年 1瓶; 第59章 大鲨鱼 ??大概是夜里情绪太紧张, 伤口又裂口了的缘故,大公主醒来时已临近中午。 ??齐予看着大公主那好看的睫毛轻眨,然后睁开眼睛。 ??还没完全清醒的人, 眸光里含着浅浅雾气。 ??脸上带着一丝慵懒,伸出一只手来掀开被子。 ??皓腕如霜, 美不胜收。 ??大公主动作一顿, 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并没有穿衣物, 她看向坐在床边的人,耳根迅速染上一层薄红:“驸马,几时了?” ??说完,她想起昨夜荒唐到一半的冲动,耳根处的那一抹浅红悄悄蔓延,逐渐红透。 ??齐予笑笑,倾-身过去亲了一些那红透的耳根,亲了一下又觉不够。 ??她伸出舌-尖轻-吮了两下,才语气促狭地回到:“公主醒得刚刚好,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了。” ??“驸马…” ??热气洒在耳边, 大公主呼吸一颤,空气瞬间升温,她伸手扯了一下被子, 整个人都躲进被窝里, 声音从棉被下闷闷响起:“驸马,唤寒水进来伺候本宫更衣。” ??齐予还想再说两句,但看着那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一点点头顶的人,心里软了又软,不舍得,连句挑-逗的话都不舍得说了。 ??生怕这面薄的人一直躲在被窝里把自己闷着。 ??她隔着棉被在大公主腹-部的位置, 轻轻-抚了两下,笑道:“那我去前厅等公主。” ??前厅里,待大公主落座后。 ??齐予就直接坐到了她身边,然后完全取代了侍女的工作,殷勤地为大公主布菜。 ??眼前的人脸色一会冷一会红,一双眼睛一会冷静一会轻闪。 ??动作也一会从容一会紧张。 ??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一会露出爪子想要挠你一下,一会又露出软软的肚-皮想让你-摸-两下。 ??齐予始终含笑,眼底间满是宠溺。 ??往日怎么没发现,印象里像雪山冰莲一样的人,融-化了竟是这般清透-诱-人。 ??似一汪春-水,在指-尖绵绵流-淌,撩-动她的心弦,一颗心都被裹进了棉花糖里。 ??用过午饭,主仆三人一起去到书房商量对策。 ??大公主又恢复了冷冷淡淡的模样,语气平静道:“本宫粗略算了一下,那画舫一晚上下来,大约能圈近一百万两白银,昨晚是第四次,前两次应该不够稳定,他们势必也投入多一些,迄今为止,也应该白白捞了有两百万左右的两银票了……” ??这么大一个局,又聚集这么多京城富家子弟,一般人是办不到的,结合二皇子府一个月内,在户部的借饷行为,以及又及时归还的数目,很明显她的皇弟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齐予静静听着,视线总盯着大公主的眼睛看,若不是那好看的眸子总是看着寒水,躲避着她的视线,她恐怕真的以为这个女人又恢复冷冰冰的样子了。 ??莫名觉得好笑,心里像是又被小猫的爪子调皮地挠了一下,痒痒的。 ??她觉得自己可能还没从昨晚那种丧心病狂的状态中冷静下来,总想破坏大公主那沉静的神情,总想让那双眸子染上雾气。 ??总想让那清冷的声音染上丝丝颤意,如昨夜那般带出隐忍又克制不住的哭腔。 ??齐予闭了下眼睛,要完,脑子里都是大公主昨夜在床上泫然欲-泣的样子,她不纯洁了! ??不过,这御用的药膏真的不怎么样,没有传说中那么有奇效啊。 ??也不知道大公主背后的伤还要几天才能好…… ??大公主正和寒水讨论着,应该怎么揭露二皇子利用户部俸饷大肆圈钱的行为,莫名觉得周身一凉,心里生出一丝危机感,好像被什么野兽给盯上了的感觉。 ??她略有些僵硬地转了下头,就对上了齐予过分炙-热的视线,驸马好像没吃饱的样子。 ??大公主下意识地躲开那过于直白的眼神,总觉得对方把她当成可口的点心了。 ??有点怕,但又忍不住隐隐期待,昨晚也是这种感觉…… ??房间里的氛围莫名一变。 ??只剩寒水恍若未觉地思考着对策,并没有发现两个主子都已经走神了:“主子说的没错,你和驸马至少还要再去探一次,找到哪个隔间里的人是画舫安排的托,奴婢这些日子就暗中查清都是哪些人有请帖,然后想办法都弄到手,安排上咱们的人。” ??……回答她的是一片静默。 ??寒水眨了眨眼睛,看着大公主双目失焦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又看向一双眼睛牢牢落在大公主身上的驸马,心里呵呵笑。 ??这俩人是又把她当空气了吗?身为侍女没有人权啊!~ ??“主子?驸马?公主?奴婢说的办法行吗?”寒水努力刷着存在感,这是在说正事啊两位, ??“嗯?就按你说的办吧。”大公主回神,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齐予也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跟着道:“没错,就按你说的办。”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寒水无语凝噎,您二位真的有听清我说什么了吗? ??齐予一听,眼睛一亮忙答道:“那你快退下吧。” ??大公主对齐予的瞬间高涨的情绪似有所觉,她手指微拢,点了点头附和道:“无事就退下吧。” ??寒水默默翻了个白眼,老实退了出去,走出门的时候,还体贴的把门给带上了。 ??初秋的天本来凉爽宜人,午后的阳光也温和。 ??房门一关,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照进来,给房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秋风被堵在门外,不甘心地裹着落叶在地上打转。 ??书房里的温度霎时高了一些,空气有些不安分的燥-动起来。 ??齐予上前两步,走到大公主背后轻轻把人抱在怀里,那被小猫的爪子挠了半天的心瞬间就受到了抚·-慰,痒-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忍不住喟叹的满足。 ??“驸马,我后背有伤……” ??大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肩膀也不自觉地颤了一下,语气一点点软-下来,和方才谈论事情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齐予垂首在大公主的后-颈-上,鼻尖是令人沉迷的味道。 ??她笑了笑也放低了音量道::“我知道,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难不成公主担心我白-日-宣yin吗?再说这书房也没有床啊。” ??完了,她不仅不纯洁了,还变奇怪了,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齐予微微闭上眼睛,嘴角挂着笑意,脑海里莫名想起一句在网络上看到过的话,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完全就是用实际行动在证明:什么叫‘划船不用桨啊’。 ??大公主身子一僵,抿唇沉默,二十年的生活经验都没教过她怎么应对这种虎-狼之词,如果她在现代,一定会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形容:她的驸马也太不要脸了点。 ??可惜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尤其是受过严苛传统教育的大公主,只觉得齐予发言过于大胆和露-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试着放松身-子,然后握-住绕在自己身前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齐予的手指,选择放弃对话。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大公主平复了一下心绪,才道:“方才寒水说艾叶过几日就要回去了,想必西岛国的皇室之争也要开始了,本宫身份特殊,不宜与她交往过密,驸马到时候要不要去送一下。” ??“艾叶要走了,那蝉衣呢?”齐予抬头,下意识地担心自己的小姐妹。 ??“驸马方才没听吗?褚姑娘并不同去,想必艾叶是想等局势稳定以后再说,这个时候带褚姑娘一起走,未必能护她周全,万一不小心还有受人掣肘的风险。” ??大公主耐心解释。 ??齐予起初还有点尴尬,因为方才确实没注意听寒水都讲了什么,不过听到后面,什么尴尬都没了,因为想起自己当初的处境,不可避免的酸了。 ??她转过身来和大公主面对面,幽幽道:“艾叶独自回西岛是舍不得蝉衣跟去一起冒险,那么公主呢?” ??这个女人当初说什么来着,要想钓到鱼,就要有诱-饵,一个给别人假象的诱-饵,让所有人都误以为公主很在意驸马的假象。 ??“本宫?”大公主面露疑惑,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齐予靠近大公主,直至两个人之间呼-吸-相-闻才语气危险道:“公主是否还把我当作鱼饵?我记得你当初话里的意思是,只要能钓到大鱼就不管鱼饵的死活了。” ??虽说两个人才表明心迹,这个时候提这种问题有些煞风景,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煞煞风景也就罢了,万一今后自己这个鱼饵真被鱼给吃了,那才是真的伤感情。 ??大公主神色一怔,显然也是想起了最初两个人合作时的打算。 ??她看着眼底跳动着危险信号的齐予,这是生气了? ??她看着齐予清秀逼人的双眸。 ??犹豫了一下轻轻靠到了眼前人的肩窝,然后伸手柔柔相拥。 ??大公主悠悠一声轻叹:“本宫不知道鱼饵有没有吸引到大鱼,但驸马成了我的软肋却不再是做给别人看的假象了。” ??这个人啊,未必钓到了鱼,但已经成为了她离不开的饵。 ??齐予原本还有一丝泛酸的心莫名就被治愈了,她抬手托着大公主的下巴,语气故意凶狠道:“其实你已经钓到大鱼了,还是一条恨不得马上把你吃掉的大鲨鱼。” ??说完便低下头去,噙-住那微微轻-启的红-唇,唇-齿-相-依,舌-尖强-横地攻城掠地。 ??“唔…” ??大公主一声闷哼,身子无意识地后仰:“驸马…这里是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齐予:本·大鲨鱼来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影 3个;Kim、lex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回忆迷惘杀戮多 66瓶;塞且 14瓶;肖根的女儿、氯雷他定 10瓶;hahapam 5瓶;崖胖子 4瓶;纪年、飞 1瓶; 第60章 听墙角 ??缠-绵-悱-恻的一吻结束, 齐予紧紧-抱着大公主,让她在自己怀里平复着呼吸。 ??“公主,我觉得以后可以在书房放一个小榻, 午后若是倦了,可以小憩一会。” ??齐予略有些遗憾地道, 视线却不由得落在了书桌上, 这御用的药膏真是不中用啊, 都三天了,伤口还没好…… ??大公主心头微乱,在书房放一个小榻吗? ??她呼吸平稳了些,抬起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人,轻声道:“也好,驸马安排就是。” ??齐予看向大公主的眼睛,这双清清冷冷的眸子终于如她所愿,又沾染了些浅浅雾气,极美,也极媚。 ??眼看着大公主神色渐淡, 脸上的红云也悄悄消散,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齐予呼吸一窒,心里的那股破坏欲, 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喉咙也不自觉地咽了咽。 ??她深吸一口气,骤然低头,又开始新一轮的-浅-噬-深-吮。 ??柔-软,清甜,令人舍不得放开,让她沉-醉-不-休。 ??“驸-----马…” ??大公主齿-间-轻-溢-出两个破碎不清的字, 就失去了张口说话的机会,耳边只听得见短促又滚-烫的呼吸交错声。 ??窗外的秋风一阵起一阵落,始终没能潜入窗户,吹凉房间里那灼人的空气。 ??半个时辰后,寒水安排好事情回到公主府,听下人说公主一直在书房里没出来。 ??她来到房门口犹豫了半晌,没有直接敲门进去,而是乖乖地站在了门外,等着主子忙完唤她。 ??寒水不由落寞地想到,以往大公主假装双腿不便,她从来都是寸步不离的。 ??可惜,她们的主仆情深就维持到公主大婚,自从驸马住进公主府以后,她这个一等贴身侍女的地位就日益下滑,如今更是一落千丈,经常被当成空气。 ??想想就心酸。 ??“啪。” ??房间里传来一道东西落地的声音。 ??寒水下意识地分辨,听着应该是书本从桌子上掉下来的声音,主子从来都是爱惜书的,肯定是驸马不小心弄掉的。 ??她叹了口气,正准备进去收拾一番,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又听到一片凌乱的落地声,这次是一片,听着像是书桌上的纸笔、砚台都一股脑地掉在了地上。 ??“驸马…别…” ??是主子的声音吧,应该是吧。 ??有点奇奇怪怪地,听着像是拒绝,但又像是迎合。 ??寒水推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脑子里闪过一个词:欲拒还迎。 ??这时,房间里响起了驸马一连串的声音“乖,你坐着,别压到伤口就行,我轻轻的,不进去。” ??“驸马…”是大公主颤抖的声音,还带了一丝好像正在被人欺负的哭腔。 ??被人欺负?! ??寒水登时后退几步,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震惊地站在风中凌乱。 ??倏地,她脸色爆红,捂着脸落荒而逃,啊~ ??她为什么耳力要这么好,为什么听这么清楚!! ??这还是白天啊,主子身上的伤才刚结痂啊!!! ??驸马个凑不要脸的,丧心病狂啊,没有人性啊,她还是个纯洁的小姑娘啊,为什么要经受这样的挑战,啊~,没脸见人了。 ??夕阳西下,房间里的光线逐渐昏黄不清。 ??齐予坐在椅子上,怀里拥着大公主,她活动了一下微酸的手指,问到:“我们当时拜堂成亲的时候,好像还没喝合卺酒。” ??大公主侧头靠在齐予身上,垂眸歇息着,似是累极:“嗯,是没有,驸马怎么想起这个了?” ??齐予轻笑一声,亲了一下大公主的耳朵道:“你们这里的规矩……不是,我是说咱们百钺这边的规矩,不是洞-房之前都要喝的吗?待你伤好了,我们就一起喝合卺酒,把洞-房花烛夜补回来好不好。” ??两人虽然在书房里度过了半天的美好时光,但到底是顾忌着大公主的伤口。 ??她几次把大公主送-进深海沉-浮,却始终没有进去。 ??尽管胸堂里充斥着的情绪和冲-动几乎难以自控,齐予心底深处依旧希望第一次,能给彼此一个美好的、专注的、无-法-自-拔的、酣-畅-淋-漓的体验。 ??大公主垂眸不语,总觉得驸马的话里有些不对劲,你们的规矩? ??就在这时,她看到齐予的手指以极小的幅度抖了抖,一时间也忘了探究什么奇怪了。 ??她只觉得呼吸一烫,眼神轻闪:“其实合卺酒并非是为了洞-房才喝的,再过几日,我们还要陪父皇去秋猎,此事不急在一时。“ ??大公主伸手抓住了齐予的手指,轻轻-揉-捏,驸马平时似乎很少锻炼,也没有武艺傍身。 ??要不要让寒水带着驸马一起早练呢? ??她低头,心思几转,最后耳根一热,不敢再想下去。 ??齐予没有察觉到大公主的心思,以为是怀里的人害羞,便笑了笑道:“这次秋猎,公主不要骑马了,我们就在猎场做安静的看客,免得再牵动到伤口。” ??“嗯,本宫听驸马的。”大公主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点头应下,然后去沐浴一番又回到书房。 ??两人讨论了一下去送艾叶的事,待到天色暗下来,有侍女来唤该吃晚饭了。 ??来到前厅,大公主眉梢轻挑道:“寒水还没回来吗?”往常这丫头应该早就回来复命了,今天怎么还不见人影。 ??“寒水姑娘说是身子不舒服,怕给主子过了病气,所以让奴婢来伺候主子们用膳。”严曲莲想起那个脑子有点不太聪明的侍女。 ??方才找她的时候也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就像是做了坏事怕被捉到的小耗子,怎么看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深得大公主信任的,仅仅是因为武功高强吗?要知道寒水在这公主府内,可以说除了两位主子之外,她最大。 ??大公主闻言,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忍不住担忧道:“让御医去瞧一瞧,然后再让御医直接来书房找本宫,现在就去吧。” ??严曲莲应完退下,带着御医来到寒水门外,结果怎么敲门,这脑子不太聪明的侍女都不开门。 ??她无奈只得道:“公主吩咐一定要让御医给您瞧一瞧,不然我没办法回去交差,主子那么关心你,你总不能想让她亲自来跑一趟吧。” ??这话果然管用,不一会,房门打开了。 ??严曲莲看着行为举止都不太自然的人,语重心长道:“你怎么还讳疾忌医呢?万一把身子拖垮了可怎么办。” ??寒水摸了摸鼻尖,别扭道:“我又没病,只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话虽这样说,但还是乖乖伸出手去,让御医把脉,想来主子大概会亲自过问,早知道就不找这个借口了,她只是觉得在书房外听到那些,太羞人了而已。 ??老御医把完脉,看着面色有些潮红的寒水问到:“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手脚心热,口干舌燥,心里也烦热,还身体乏累,出虚汗?” ??“是吧。”寒水一惊,怎么自己还真病了,好像是,自打从书房回来后,自己就是这症状。 ??老御医脸色闪过一丝不自在:“出现这种症状没多久吧?” ??寒水点头:“嗯,今天才有的。” ??老御医轻咳一声道:“姑娘身体无碍,只是火气旺盛,近来多休息,少吃一些热性的食物就可,老夫再给你配两幅药煎服,调理两日就没事了。” ??寒水一脸懵,怎么就听了个不可描述的墙角,还真病了? ??倒是一旁的严曲莲听出了一些苗头,姨娘被送进严府之前,是花楼出身,对某些方面的知识知晓的比较多。 ??平时也会跟她讲一些需要注意的,这寒水姑娘的症状,姨娘也说过,好像是什么虚火旺盛,用她们花楼女子的话说就是:长大了,想要了。 ??严曲莲心头一跳,目光在寒水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嘴角悄悄弯了弯,偷偷笑了。 ??书房里,大公主和齐予听完老御医的话,愣了。 ??什么叫您这侍女身体无碍,只是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大公主和齐予面面相觑,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好是白担心一场,这丫头没生病就好。 ??“是不是青春期到了?”齐予想到一种可能,眼神微妙地看了一眼大公主。 ??“青春期是什么?”大公主面露疑惑?单从字面上理解有一点明白,但又不甚明白,这是什么词,她怎么没听过? ??驸马好像总会说一些她没听过的话来,像之前说的什么隔代遗传,而且有些词听起来觉得新奇,若仔细一琢磨,还挺有道理。 ??齐予神色稍顿,好像嘴一快又说错话了,她只得硬着头皮瞎编:“我之前在一本杂书上看过,就是说孩子长大了,想谈恋爱了,和寒水这种情况差不多。” ??大公主眼神一闪,那种奇怪的违和感又出现了,她盯着齐予的眼睛,不露声-色道:“什么杂书,驸马可以让本宫看看吗?还有‘谈恋爱’是什么意思?” ??齐予:“…” ??她看着一脸好奇的大公主,心里又慌乱又后悔,好吧,自己给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为了平这个坑,还不知道要为自己挖多少坑,她心里苦呜呜呜。 ??这个女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好奇心,装作没听到不行吗?字眼抓得这么准,又不是在做阅读理解题,那么认真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寒水: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听我说…… ??(新文:夫子难撩,也开更啦,伪废柴穷书生x真高冷美夫子) ??(点专栏,收藏可见,快来快来,新文也在日更哦up up)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叶祁、纪年、松弛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妮妮猪猪包 47瓶;叶祁 30瓶;ZZZ0028 12瓶;嗑CP太快乐了 10瓶;纪年 1瓶; 第61章 换筹码 ??“谈恋爱的意思, 大概就是指两人相互恋慕,因此会忍不住想和对方交谈、靠近,就是友好互动, 如你我这般。” ??齐予在脑子里努力组织着词语,一边解释一边小心观察着大公主的神色, 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 您能不能收收自己的求知欲。 ??大公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而后悠悠道:“原来如此,不过友好互动又是何意?是善意的相互动手吗?” ??齐予:“…” ??她自闭了,一点也不想说话,这是哪来的妖-孽,还有完没完了。 ??“公主说得都对,就是这个意思。” ??“是驸马见多识广,本宫受教了。”大公主眼神微暗,却无意深究,有些疑问,她不希望是自己去强求一个答案, 而是希望驸马能主动给她解惑,所以点到为止即可。 ??齐予见大公主终于不再一心求教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到底是还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该怎么讲自己的来历,心里有了事,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老实了,浅浅一吻,便早早睡下。 ??到了艾叶回西岛国的那天,大公主照常去上朝, 齐予便去了丞相府,和褚蝉衣一起送艾叶离开。 ??一路送到城外。 ??“有劳相送,我这次依旧会绕道平蛮州,把事情定下来后就直接走海上,至于和大公主约定的事,我也会守约,定会提前将消息送来。” ??艾叶说完,眼睛朝着齐予眨呀眨,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您就别打扰我们小两口依依惜别了。 ??齐予瞬间领会了自己作为电灯泡的闪亮,她默默转过身去,进马车等候了。 ??过了许久,不见褚蝉衣上来,她撩开车帘,跳下马车走过去,便见褚蝉衣目光深而远地望着那匹远去的快马,马上的身影已缓缓模糊。 ??“你说,我能等到她回来接我吗?”褚蝉衣话里带着担忧,却也带着要一直等下去的决心。 ??齐予在心底浅谈一声,艾叶可是书中的女主,肯定不会有事的,但是否会回来接自己的小姐妹去西岛就是未知的事了。 ??“伯父同意你们的事了?” ??“嗯,爹爹要她即使掌控了西岛,这辈子也只能有我这一个妻子,她答应了。” ??褚蝉衣想起什么,语气里多了一丝落寞,少年人正深陷情中,心思总是容易患得患失的,尤其艾叶的身份又那么敏感,今后若真的成为西岛国的王,那些誓言还会作数吗? ??这一点齐予倒是有些知道的,毕竟那本书中有提,女主是极其专一的人,心里只有二皇子那个大蒜头,身边并无别人。 ??她想到这,便出言安慰道:“若她心里真的有你,定不会舍得让你难过,爱都是自私的,想必她与你一样,想要的也是一生一世双人。” ??齐予知道褚蝉衣的担忧是什么,毕竟她也曾有过一样的担忧。 ??这世间啊,唯有爱是最自私的,永远也无法做到共享,她对大公主亦是如此,若果真有那么一日,爱人身边出现了别的人,她定会远走他方,再不相见。 ??哪怕对方出身尊贵,哪怕对方能给她富贵荣华,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这一生太短太珍贵,和别人共享自己的爱人,那不是自虐吗? ??齐予有自知之明,那等宽容大度她是做不到的。 ??与褚蝉衣分开回公主府的路上,齐予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寒风?”眼前的少年自从不辞而别后就失去了踪迹,这个时候出现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 ??但不管怎样,还是小心为上,毕竟她与前朝那伙人已经撕开了脸,是明晃晃的敌对关系。 ??“驸马,我们少主让我给您传个话。”寒风递了一封书信就匆匆走了,那着急的脚步仿佛走慢一步就会被抓起来似的。 ??齐予不会抓他,但也不会放任他来去自如:“暗中跟上去,看他去了哪?都见了什么人?” ??好在公主府随行的护卫都是可靠的,做这种事轻车熟路。 ??回到府中,她便第一时间拿着书信去见了大公主。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对方言明秋猎当日,想用齐得交换大长老。 ??齐予想起那个没有见过面的便宜弟弟,上次那小子竟然还假冒她刺杀大公主:“齐得现在是前朝那伙人的少主,也是复国的希望,不可能以身犯险,此事恐怕有诈。” ??大公主看着面上罩了一层寒霜的人,还是第一次见驸马这么认真的生气,但不知为何,她心里暖暖的:“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齐予点点头,随后想起什么站起来,然后目光灼灼地看向大公主:“如果我和他一起站在你面前,公主能分得清谁是谁吗?” ??按照寒水的描述他们容貌极其相似,真假难辨,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吃这没来由的飞醋,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谁知道面前的人沉思片刻,不仅没有回答什么,反而唇角一弯,无声笑开了去。 ??齐予扬了扬眉,不满道:“公主笑什么?”不要以为笑得好看就能蒙混过关,她才不会被美色所迷惑。 ??“本宫觉得好笑,所以就笑了。”大公主轻笑出声,也站起来走过去,双手落在齐予的脸上,描摹着那紧蹙在一起的眉头。 ??“那你到底能不能分得清啊。”齐予语气一软,脸上的神色有些绷不住了,这个女人不仅善用美色,现在还会动手动脚了,完了,她又想化身大鲨鱼了怎么办。 ??大公主浅笑嫣嫣:“本宫不会认错。” ??那个时候她也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察觉,后来即使那个人没有开口说话,那满是诡谲的眼神依旧露出了破绽。 ??她的驸马是那样与众不同的人,一双眸子清澈的让人沦陷,不需要很多,仅仅一个眼神就能轻易分辨。 ??齐予咽了咽喉咙,不行,说正事要紧,把渴望留给晚上吧,床上的时间也很长。 ??她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道:“那我们要答应交换吗?” ??“换,既然对方愿意拿出更大的筹码,为何不换,说不定还能一网打尽。” ??大公主脑海中闪过齐得的样子,那个人是驸马的亲弟弟,不过,她的驸马好像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之前对国师也是。 ??她又想起很久之前的某个夜晚,驸马说,在这里只有李妈妈一个亲人,那么现在呢? ??大公主伸手抱住齐予,有心想问,却又觉得不必问了,因为答案显而易见,她已经从这个人的眼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原本总是无欲无求的眸子里,此时映着她的模样,干净的眼神里时不时会染上一丝渴望,是属于占有欲的渴望。 ??秋猎当日,公主府的队伍里,大公主和齐予共乘一辆马车,后面还跟了一辆,里面坐着的是寒水,以及被捆成粽子又堵住嘴巴的大长老。 ??大公主最后选择把交换场所定在猎场附近,不管有什么变故,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是最令人安心的。 ??刚好她有伤在身,不用跟随皇帝出行,利用静养的机会可以亲自安排这件事。 ??当然对方也不是傻子,答应在猎场附近交换后,也提出了双方都不得带人的要求。 ??所以当寒水扭送大长老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就看到驸马----呸,就看到那个和驸马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站在那里,倒是胆大,竟然真是一个人来的。 ??齐得担心寒水出手,毕竟上次已经领教过这侍女的厉害,他打不过。 ??便率先开口道:“若是我们的人见不到大长老,定会闹出些动静来,到时候引起狗皇帝的注意,明眼人只要一看,我的好姐姐,也就是你们的驸马定然脱不了干系,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换人,不要自讨没趣。” ??寒水翻了个白眼,主子吩咐了,只要对方不作妖,那就只管换人,别的以后再说。 ??所以这次交换很是顺利,寒水解开大长老的绳索,领到齐得面前,便突然暴起,毫不手软的把人给一掌劈晕了。 ??然后干净利落的把齐得扛到肩上,说了句“大长老后会有期。”就回去复命了。 ??至于暂时得到自由的大长老,自会有人暗中尾随。 ??大长老似是料到了会被人跟随,和自己的人汇合后,就一路往深山里走,一行人不要命地往密林里逃。 ??待大公主看到扛着齐得回来的寒水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莫名觉得事情有些过于顺利了。 ??齐予是第一次见原主的孪生弟弟。 ??不得不说基因真的很强大,哪怕性别不一样,这姐弟俩也长得太像了。 ??和现代那些长相酷似的双胞胎一样,若是穿上一样的衣服,外人一时间还真的难辨真假。 ??“你说他们就来了齐得一个人?” ??大公主面上闪过一丝凝重,总举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对,就他一个,不过那个大长老一解绑就撒开丫子跑,怎么看也不像是很重视这个少主的样子。”寒水跟随大公主多年,对于一些事情的敏锐度还是有的,当下就把自己所看到的讲了出来。 ??“难不成,他们觉得咱们不会拿这个人怎么样?所以才无所畏惧?” ??齐予一听,也察觉出奇怪来了,对方不会是故意把这个便宜弟弟送过来的吧? ??可是送过来有什么用呢?那不成还想取代她和公主在一起? ??不过那本书里,好像提都没提过齐得这个人,还是说大公主最后会受这个便宜弟弟的蒙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大公主只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就皱眉嫌弃道:“先丢地牢里关着,等跟着大长老的人有了消息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夫子快娶我》开更~ ??以下文案:(改文名啦) ??本文又名:每天都想入赘! ??伪废柴穷书生x真高冷美夫子 ??木蓝原是京城尚书府的千金。 ??她被人暗害后,重生到小县城的一个女书生身上,书生不仅穷而且坏,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柴,甚至正在欺辱书院里的女夫子,木蓝看着昏睡的李橘白,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 ??女夫子李橘白是个不详之人。 ??她的未婚夫是才名远扬的邵家少爷,两人一起考举人,李橘白中了,邵秀才却向李家退了婚,称她天生克夫,抢了邵家气运,害他落榜。李橘白自此无心嫁娶,在书院教起了书。 ??…… ??于是,一心想回京报仇,努力读书考科举的木蓝,每次看到李橘白就方寸大乱:这个女人简直是我奋发向上的拦路石…后来,夫子可以娶我吗,我入赘也行,给口饭吃什么都行? ??同性可婚背景,慢热,治愈向甜文~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安迪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Zer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ano犬 40瓶;她的大菠菜 33瓶;一只不愿透露姓名的猫、咔紊 10瓶;塞且 9瓶;50362289、纪年 1瓶; 第62章 打弟弟 ??公主府的地牢, 才刚送走了老朋友,又迎来了新朋友。 ??地牢的的齐得醒了以后,就喊着求见公主和驸马, 齐予和大公主想了想便直接来了,对付大长老那种硬骨头, 可以耗时间, 可以打疲劳战。 ??至于齐得这种年轻人, 先聊一聊,说不定想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但是当看到隔着铁栏杆的齐得时,齐予还是不可避免的抽了抽嘴角,孪生姐弟长得太相似了,这种就像是在照镜子的感觉太诡异了。 ??齐得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从小就知道有个孪生姐姐在外面为自己打掩护,之前也在暗处见过,甚至还为了刺杀大公主一事,花功夫模仿了一番。 ??“阿姐,你终于肯见我了。”齐得张口就叫姐姐, 脸上还有几分喜色。 ??齐予脸色一黑,这便宜弟弟还挺不见外,她看向大公主没有接话。 ??大公主知她心里复杂, 便主动问到:“你求见本宫和驸马, 应该不是为了认亲吧。”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依旧没能确定对方这一招是什么意思,把一个身负重任的少主送来,换一个老态龙钟的长老回去。 ??不客气的说,今后若是前朝这帮人真的造反成功,齐得就是君, 大长老就是臣,为了一个大臣的性命,让皇帝以身犯险,这合理吗? ??齐得见大公主问话,脸上涌现一丝兴味:“公主殿下,不知道我是叫你姐夫呢,还是叫你嫂子呢,或者是还有别的称呼?” ??齐予脸色更黑了,一点也不想认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弟弟,她握了下大公主的手,冷冰冰道:“有事就快说,我们没时间在这听你说废话。” ??“我为了能见阿姐一面连命都不要了,你就是这种态度吗?” ??齐得脸上依旧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丝毫不把齐予的威胁放在心上。 ??齐予倏地一笑:“既然你不说,那就好好在这待着吧。” ??说完牵着大公主的手转身就走。 ??大公主顺从地跟上,显然也没兴趣在这和齐得兜圈子,尤其这个男人还长着和驸马一样的脸,眼底却充满了算计和不尊重,让人心生反感。 ??齐得:“…” ??这两个人是不是太轻视他了,竟然真的敢走。 ??齐得一慌,大喊道:“等一下,我是来投诚的,阿姐快放我出去。” ??“怎么个投诚法?”齐予问道。 ??齐得忙道:“我真的是来投诚的,以后我就在你们手下做事,公主府就相当于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们今后都会听公主府号令。” ??齐予和大公主对视一眼,脸色微妙,这孩子莫不是疯了? ??还挟天子以令诸侯? ??上次京郊外的那伙人被一锅端了以后,前朝的势力,不对,前朝还有什么势力? ??据搜集来的可靠情报看,这些前朝余孽就剩平蛮州那里的一千号人了。 ??而且这一千人里面,老弱妇孺就占了将近一半。 ??这是什么投诚,拖后腿来的吧。 ??“还有呢?”齐予又问。 ??还有?还有什么? ??齐得一听,脸上闪过不解,他的任务就是把德高望重的大长老救出去,爹爹说了,自己和齐予是亲姐弟,不会有生命危险。 ??到时候,爹爹亲自来公主府要人,大公主必然不会戳破自己是前朝皇室血脉的秘密,毕竟当初大婚时,她们可是当着狗皇帝的面否认的。 ??若是把他交出去,就相当于把齐予也交出去,弟弟是前朝余孽,姐姐还能独善其身吗? ??很明显,他们阴差阳错的真把齐予当成了大公主的弱点了,也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 ??除了这些,父亲和寨子里的人并没有安排别的。 ??齐得的视线落在大公主和齐予牵在一起的手上,他福至心灵道:“还有就是,阿姐可以和我在公主府外以姐弟相称,在府内也以姐弟相称。” ??“什么意思?”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齐予皱眉,这小子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意思就是我愿意做公主府的面首,和阿姐一起服侍大公主,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尝过男……啊…哇…救” ??话还没说完,就见大公主从袖间拿出一把匕首,刀柄着朝他掷来,正中嘴巴。 ??齐得捂着嘴巴,摊开手掌,上面躺了两颗沾满血的门牙,当下脸色一白,又昏了过去。 ??“我们走吧,不要和他浪费时间了。”大公主转身,却见齐予没有动,她疑惑道“驸马?” ??齐予回过神来,悄悄握了握拳头道:“公主先走吧,我担心他出事,寒水你把地牢的钥匙给我,等下我看看他伤得严重不严重。” ??寒水下意识地看向大公主,见主子点头便把钥匙拿了出来,然后和大公主一前一后往外走,走过拐角,主仆两个默契地停下脚步,相视一笑站在原地。 ??“公主不担心驸马把人放跑吗?”寒水用只有她们两个才听得到的音量小声问。 ??大公主缓缓摇头:“驸马不会,本宫只好奇她是不是真的关心齐得?” ??总觉得驸马刚刚的神情怪怪的,不像是担心那个人伤势的样子。 ??主仆两个默默对视一眼,又齐齐把视线投向了几十米外的地方。 ??齐予拿着钥匙正准备打开铁牢,又想起什么转身往外走,大公主和寒水忙悄悄退出去。 ??然后远远看着齐予找了根粗麻绳和一根半人高的木棒又进了地牢。 ??齐予找到东西后才打开牢门,然后把齐得的手脚绑结实,她可没忘记这个便宜弟弟当初是刺杀过大公主的,万一中途醒来,自己打不过就惨了。 ??把人绑好,确保万无一失。 ??她才悠哉悠哉地拿起木棒,朝着昏迷的人身上狠狠打去。 ??“啊-----阿姐,你敢打我。”齐得挨了一棒就疼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手拿木棒的齐予,顿时又慌又恨。 ??齐予轻笑一声,心道幸好她聪明,若不是提前把人绑结实,局势可能就反转了。 ??“有什么不敢?想做公主的面首是吧,我现在就让你知道,能不能行。” ??齐予拎着棍子,狠狠用力打在齐得身上,除了避过头部以外,什么地方都没放过。 ??齐得蜷缩着在地上一边滚一边躲:“阿姐,别打了,我呸,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公主只是没试过男…啊,我…救命…爹爹不会放过你…” ??齐予追着地上滚动的人,进行着单方面的暴打:“还敢跟本驸马称姐弟,还男人,你要是个女的,公主说不定还真考虑了,谁给你的优越感,就凭你身上多了根金针菇吗?” ??齐予心里那个恼啊,竟然敢当她的面勾搭公主,还说什么在府内姐弟相称,狗东西,想当面首是吧,今天就打的你以后想都不敢想。 ??打完人,她把大公主的匕首拿起来就走了,至于地上人伤势如何,管他呢,没死就行。 ??最后,奄奄一息的齐得终于不敢说话了,连开口求饶都不敢了,一张口就挨打,再这样下去,他等不来爹爹救人,就先被这个吃里扒外的姐姐给打死了。 ??这和预想的不一样啊?!齐得欲哭无泪。 ??先一步回到后院的主仆两个,想起在地牢里看到的场景,在书房里面面相觑片刻。 ??寒水摸了摸胳膊,仿佛挨打的是自己:“没想到,驸马还有这么…这么与众不同的一面。” ??是她小看驸马了,简直太残-暴了,对自己的亲弟弟也下得去手,是条女汉子。 ??大公主嘴角轻勾,想起齐予打人时说的话,心里升起一股隐秘的欢喜:“驸马是真性情,本宫喜欢。” ??寒水:“…”一定是她幻听了,主子什么都没说。 ??另一边,齐予去沐浴一番,换过衣服之后,又把手里的匕首仔细洗干净,才拿着去找大公主。 ??“公主,你的匕首。” ??大公主接过来,鼻尖隐隐有一丝酒精的味道,还用烈酒洗过吗? ??“齐得的伤势严重吗?需要找大夫吗?” ??齐予忙摇头:“我看过了,不严重。” ??叫什么大夫,对敌人决不能心慈手软,对,才不是姐弟呢,是敌人。 ??“那便好,方才下人来报,国师求见,此刻正在前厅等候,驸马要不要和本宫一起去。” ??大公主看着齐予有些心虚的眼睛,眼底的笑意越来越多,这是她的驸马啊,偷偷打人的样子真好看,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刚把人家儿子给暴打了一顿的齐予,莫名有些心虚,不过齐父到底是原主的父亲,见还是要见的:“一起吧,看看他们又想搞什么鬼?” ??齐父盯着齐予淡漠的一张脸,才多久没见,这个女儿就已经如此陌生了,那隐隐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往日不成器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稳了稳心神,扯着嘴笑道:“为父才知道你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孪生弟弟,只不过我刚打探到,他遭奸人哄骗,误打误撞被公主府的人抓住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把那孽-障带回去好好教导,以后他一定不敢给公主府添麻烦了。” ??齐父的借口简单又拙劣,语气却带着十分的笃定,似乎打着不把人带走绝不罢休的主意。 ??大公主不语,把目光投向齐予,说到底关系到齐家父女三个,她想把决定权交给自己的驸马,也相信驸马能处理好。 ??齐予见大公主看过来不说话,这意思是让她拿主意,当下便一脸无辜道:“弟弟?什么弟弟?我怎么听不懂爹爹在讲什么?” ??大公主垂眸,强忍笑意,倒是忘了驸马还有这装傻的本事,最初的时候可没少让她心堵。 ??如今看她把这一招用在别人身上,尤其是齐父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莫名心里畅快了。 ??不愧是她的驸马。 ??处理方法真不错,很有效。 ??作者有话要说:  齐予:打人我是业余的,装傻我是专业的。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陆离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纪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塞且 27瓶;49520817 10瓶; 第63章 那冷香 ??“为父说你还有一个孪生弟弟, 据说被人带进了公主府,那孩子从小就流落在外,难免受人蛊-惑, 行为出错,我这次来就是带他回去好好教导一番。” ??齐父面色镇定, 暗道这个时候不能慌, 哪怕明知是戏, 也要演下去。 ??只是没想到啊,他小看了这个女儿,一直以为是个撑不起来的,现在倒是有几分计算了,到底是女儿外向,为了公主府竟然跟亲爹装起傻来了。 ??齐予一脸震惊:“怎么可能,娘亲不是生下我就去了吗?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个弟弟啊,爹爹你不会被人骗了吧,谁跟你说我有孪生弟弟的,又是谁说人被带进公主府的, 怎么越听越荒唐,这种鬼话你也信?” ??老家伙还想演戏,她来到古代这么久, 不说一直以来都在演戏, 就是跟大公主这个演了那么多年的人相处这么久,也该出师了。 ??不过原主的父亲也是狠人啊,这么多年都在京城当透明人,整天假装胆小怕事,谁知道背地里竟然在策划谋反的事,这一个个的都不简单啊。 ??齐父看着好似犹在震惊中的齐予, 胡子又抽了抽,这个不孝女,他摸了摸胡子看向大公主道:“有劳公主体谅一二,我要跟女儿说些糟心的家事。” ??大公主看看强忍怒意的齐父,再看看把装傻装得炉火纯青的齐予,点头站起来,还贴心的让人都退下,把前厅留给父女两个。 ??她怕自己再不走,就被驸马装傻的样子给逗笑了。 ??这里是公主府,齐父纵使心里气不过,也不敢怎么样。 ??齐予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杯,清香的茶叶味扑鼻而来,她喝了两口眯了眯眼睛,知道齐父把公主支走,肯定是要摊牌了。 ??她索性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一副混不吝的模样道:“公主都走了,国师也别打哑迷了,有什么话赶紧说,本驸马忙着呢?” ??自从李妈妈被齐父杀了以后,她就没回过国师府,对这种人,也没什么情面好留的。 ??所以,除了平蛮州那个寨子里的一千号人,这些人还有什么底牌呢? ??齐父看着齐予在公主走后,宛如换了一个模样的人,再想想她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师府不服管教的样子,心里更怒了。 ??“你叫为父什么,混账,你还知道你只是个驸马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天王老子。” ??“叫你一声国师是抬举你,难不成要叫你杀人犯?杀了我的娘亲,又杀了我的奶娘,国师大人好威风,哪天准备把我这个女儿也杀了啊?” ??齐予眼底闪过一丝锐利,若说歹毒,谁也比不过眼前这个男人,杀了妻子,又杀了岳父一家,还把女儿当棋子。 ??这样的人多活一点,都对不起那些无辜罔死的人。 ??齐父气得站起来,他嘴唇发颤,一双手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不孝女掐死:“你这不孝女,竟然敢这样跟自己的爹说话,就不怕天打雷劈。” ??“苍天若有眼,也应该先把雷落你头上。” ??齐予不为所动地晃着杯子里的茶,吓唬谁呢? ??她不是原主,和齐父根本没有什么父女之情,两人之间又隔着李妈妈这么一条人命,阵营也不对付,早晚要你死我活。 ??她心里微叹,想起刚来到这里的那两个月,李妈妈对她视如己出,关怀备至,哪怕是顶着原主的名号,也乘了老人家的好,欠下了那么一份情。 ??所以,之前下手轻了啊,应该把齐得那小子打成猪头,暂时收拾不了当爹的,至少可以收拾当儿子的啊。 ??齐父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上次他顶多以为女儿对李妈妈有些感情,一时叛逆就罢了。 ??万万没想到竟混账到这种地步,连亲爹都敢咒。 ??“混账,把你弟弟放了,不然为父就替老天先收了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他看着齐予满不在乎的脸,忍不住心累,明明是想着糊弄几句就把儿子接出去,谁成想这个不孝女竟然胆大包天,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齐予嗤笑一声站起来,磨蹭了这么久,除了大呼小叫什么也没有,看来前朝的人已经没什么底牌了。 ??怪不得在书中,原主和前朝这伙人连浪花都没有掀起来,就被五马分尸了,一群不自量力的乌合之众,也不知道心有多大,还真敢想敢做。 ??她没了继续敷衍下去的心思,转身就朝厅外的下人吩咐把公主找来,临走之前总要给对方准备一个礼物。 ??“为父跟你说话呢?你叫公主干什么。”齐父心里一慌,有种不详的预感。 ??待大公主走进来后,齐予迎上去,然后并肩而战,这才说道:“好心提醒你一下,公主府确实抓了一个和我长得相似的人,是不是你儿子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呢…… ??他张口就要给公主做面首,我一生气就把他阉了,人呢已经丢到城外乱葬岗了,这会去找或许还能捡条命回来。” ??说完,她眼中闪过一抹沉思,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大公主是她的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肖想的,做面首?他也配? ??这公主府只能有一个驸马,若有了第二个人,那么便不会再有她。 ??齐父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却不由得看向大公主,以求证齐予说的话是否真实。 ??大公主轻笑,从袖中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淡淡道:“当时驸马还是借了本宫的匕首用呢,待会我们一起去库房,给你也找一把称手的用吧。” ??“你…你们…你们…”齐父伸手指了半天,最终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就急匆匆地走了,不管真假,总要去看了才安心。 ??齐得可是前朝唯一的血脉了,若是真的断了根,成了太监,他就只有续弦再娶这条路了,至于女儿?指望谁都比指望她有用。 ??见齐父离去,大公主伸手握住齐予的手:“驸马陪本宫去库房挑把称手的匕首防身吧。” ??“真挑啊,我不用吧。”万一不小心,自己伤着自己怎么办,她可没有这种随时把兵器藏身上的本事。 ??齐予看了大公主两眼,一脸的不情愿。 ??大公主眉毛轻蹙,默默把自己手里的匕首递了过去:“此刀轻便小巧,又削铁如泥,驸马出府的时候就带在身上吧。” ??这把匕首还是她出宫建府时,父皇送她的,用了这么多年,难免有些不舍,但一看眼前的人,她心里的不舍悄悄散开,心底渐渐染上欢喜。 ??有的人啊,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就只是站在那里淡淡看过来一眼,你就想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 ??齐予把匕首接过来,珍之重之地放在怀里:“我一定会好好保管,不管去哪都带在身上。” ??夜晚,秋日渐凉,自从齐予上次留宿之后,两人就默契的没有再分房睡。 ??齐予侧身看着习惯平躺的大公主,好奇道:“公主沐浴的时候用香料吗?” ??大公主见她不打算睡,便转过身来道:“没有用什么香料,不过衣服都是用香熏过的。” ??齐予凝眉思索,然后闻了下自己的衣服,又闻了闻大公主的衣服,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但并不是她闻到的那股好闻的冷香。 ??“不是这种味道,那个…我能闻一下别处吗?” ??齐予说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发誓,自己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偶尔闻到的那一抹浅浅的冷香是来自哪里,真的! ??大公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随后又仰面平躺,默默闭上了眼睛,无声胜有声,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齐予心口一烫,明明已近深秋,这房间里的空气却隐隐热了起来。 ??她半撑起身子,朝着自己猜想的目标靠过去,鼻尖停留在了白皙的脖-颈上,果然,捕捉到了那抹浅浅的,若有若无的冷香。 ??她看着睫毛乱-颤的人,悄悄倾-身,wen上那诱-人的双-唇,第一感觉是温凉,随后柔-软,紧接着是湿-润…… ??再之后,齐予就失去了判别五感的冷静,脑子里只剩下索求和喟叹。 ??如夏日清凉,又似冬日暖阳。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更贴切一点,那就是:满足但还不够。 ??呼吸乍乱,渐渐不分你我,齐予微微抬头,声音沙哑:“公主背后的伤-----怎么样了?” ??大公主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本宫不知。” ??她一双总是淡漠的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禁-欲-似的冷然之色,里面涌-动着的是潮-湿的雾气,如沾了血的雪莲,开出红色的花瓣,明明勾人心魄,却又媚而不妖。 ??看得齐予脑中春雷阵阵,把理智轰的渣都不剩,她呼吸一-紧,声音里除了那一丝沙哑,又添了更多的克制,不,应该说是难以克制。 ??她深吸一口气,眼底间满是贪恋:“那我帮公主看一下好不好。” ??克制不住的喑哑,带着一股诱-哄的味道,声音带着呼出的气息,轻轻落在大公主的耳边,染红了她的耳朵。 ??大公主微微偏头:“驸马,你上次说要喝过合卺酒再…再…。”洞-房-花-烛。 ??哪个女孩不想留下美好的回忆呢?每一个女孩都希望在感情里被珍视,哪怕身为一国公主,也不例外。 ??齐予:“…”这个时候,记忆力就不要这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齐予:快上酒,赶紧的~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远坂时臣、娜娜赛赛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俊青台 26瓶;? 10瓶;。。。 4瓶;冥河 3瓶;46946391、?的信仰_忻 1瓶; 第64章 从前事 ??“我去拿酒。” ??“驸马…很晚了, 改日可好?”大公主的呼吸逐渐平稳,眼底也一片清明,但又似乎藏着点别的东西。 ??齐予静静看着:“真的不喝?” ??大公主无声转头, 已经给出了答案。 ??齐予再次看向那清亮的眸子,她伸出自己的手, 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公主不想让我碰吗?” ??心里陡然间有些闷疼, 闷到呼吸艰涩。 ??语气里也带着毫不掩饰的失落和酸楚。 ??大公主立刻转过头来, 便看见齐予抬着一双手在打量,骨节分明,纤长白皙中泛着微微的红。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喃喃道:“驸马…改日…。” ??随即坐起身来握住齐予的手,目光却看向床幔,有意避过对视的机会,垂眸又道“本宫来月事了” ??在古代,女子来月事是一件很不吉利也很羞人的事,一般人家,女主人在这期间都要和丈夫分房睡, 以免让男方沾上晦气。 ??大公主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她羞于开口,可更不愿驸马想多, 不想这个人因为不明真相而感到失落。 ??齐予神色一怔, 心里的郁闷随着这一句话散了个干净。 ??她伸手抬了一下大公主的下巴,两人对视笑道:“我的大公主这几日要变成小公主了,真想把你捧在手心啊。”, ??大公主因为这-露骨的话,再次红了耳根,羞恼之下便转移话题道:“本宫走后, 驸马和国师都说了些什么?” ??齐予便将自己与齐父装傻充愣又针锋相对的话细细讲来,末了才问道:“公主会不会觉得身为人子,我说的话有些大逆不道?” ??大公主蹭了蹭齐予的肩头,语带宽慰道:“本宫觉得父慈子孝,先有父慈,才会有子孝,若有些人若枉为人父,子女便无需仁慈,不过驸马与国师到底是亲生父女,以后这些难听的话,让本宫来说吧。” ??这不是第一次了,她的驸马似乎对国师并无什么父女之情。 ??她还记得上次李妈妈身亡时,在国师府的书房,齐予看向齐父,恨意和杀意并存的眼神。 ??以及那时不时冒出来的违和感。 ??她在等,等一个对方愿意坦诚相待的时机。 ??耳边传来齐予沉重的、长长的呼气声。 ??大公主眼眸带笑,似乎不用等了。 ??齐予看着大公主含笑的眼睛,轻叹一声道:“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有些匪夷所思,公主若是接受不了,千万别把我踹下床去。” ??“那要看有多匪夷所思了,本宫会好好考虑驸马的提议。”大公主轻笑一声道。 ??齐予转过身躺倒,待到两个人都仰面平躺,一起盯着床幔看,她才缓缓讲起自己的故事。 ??“我偶然看到一本书,名字叫《百钺野史》……所以,公主想好怎么处置我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孤魂野鬼了吗?” ??“驸马还会回去吗?你还想回去吗?”大公主问出自己最在意的两个问题。 ??齐予悠悠叹气:“不想。” ??“不想你的爹娘和亲人吗?”大公主疑惑。 ??齐予侧过身,手指绕着大公主的头发:“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就是和离了,然后又各自嫁娶,各自有了儿女,我小时候是跟爷爷一起生活。长大后一直一个人,前几年老人家也病逝了,所以我不想回去,如今我唯一牵挂、放不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面前这个人。 ??她目光缱绻地看着大公主,没有说爷爷重病的时候曾恳求见自己一面,直到老人家病逝,她都没有回去。 ??所有的人都说她不孝,说她狠心,没有一个人像大公主方才那样,用轻轻柔柔的声音告诉她,先有父慈,才有子孝。 ??齐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就像一道旧伤口,每到连绵多雨的时候,会隐隐作痛,提醒她那段时光有多么不堪回首。 ??爷爷是个jun人,而且是那种重男轻女又极为大男子主义的jun人,退-伍后在小镇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干部。据说是早年在计-划-生yu期间,带头砸了很多人的家,让许多孩子都没能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 ??齐予被送到爷爷身边的时候,恰逢他退休不久,又被许多人记恨,老人家已经有了酗酒的习惯。 ??在小镇上的人满腔余恨无处发泄的时候,她的到来成为了一个挥洒黑暗的缺口。 ??于是在学校里,所有的小朋友孤立她,撕她的作业本,踩扁她的铅笔盒,老师只当作没看见。 ??又因为遗传了母亲偏柔和的南方长相,甚至有人对年幼的她不怀好意。 ??齐予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幸运,又是有多不幸,才保全了自己。 ??像一只不要命地小狼,用最狠的语气,用自己的生命去威胁“如果你敢动我,这辈子我都会想着怎么和你的全家人同归于尽,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回到家后呢,迎接她的是一个喝醉后把孙女当做泄气工具的狠心老人,不止一次,在爷爷拎着她的头往墙上撞的时候,在她痛到站不起来的时候,在她向母亲求救却换来更无情的殴打时候。 ??小小的齐予会想,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这样活着,她一次次划-开-自-己的-手-腕,又一次次因为怕死,不敢用力,只留下浅浅的伤口,留给自己一道道丑陋的疤痕。 ??所以为什么要回去啊,她抬起自己的左手腕,没有丑陋的伤疤,像迎来了新生一样,光洁健康。 ??在那个世界得到的善意太少,所以她才那么感激李妈妈的好,才在大公主一次次内敛又炽热的接近下,打开了自己寸草不生的心。 ??不过这些都不必和大公主讲,黑暗终会过去,一个人都撑过来了,何必再掀开旧伤疤让两个人一起伤怀。 ??“驸马,你现在有本宫了。” ??大公主抬手握住齐予的手腕,莫名的眼眶酸涩,心里也酸胀胀的。 ??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悲寂与绝望虽然消失得很快,但一直关注着齐予的大公主,还是捕捉到了,也正因如此,才感到酸涩又心疼。 ??齐予轻笑,她收回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公主知道吗,我在那个世界也叫齐予,而且身量和长相跟这副身体一模一样,你说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事。” ??大公主侧身,在被窝里搂住齐予的腰:“那一定是因为上天看本宫太孤独了,所以才把驸马送到我身边,能得驸马相伴,是本宫一生之幸。”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酸涩还在。 ??她迫切地想告诉齐予,自己需要她,很需要她,也感激这个人能来到自己身边。 ??直觉告诉大公主,只有把心里话说出来,齐予才会开怀,心里的酸涩才会消失。 ??齐予长叹一声,眼底深藏的晦仿佛被不知来自哪里的光亮一点点驱散,她亲了一下大公主的额头:“能成为公主的驸马,也是我一生之幸。”你不知道你有多珍贵、多迷人。 ??大公主心里的酸涩悄悄没了,她松了口气,闭上眼睛,临睡前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齐予看着睡着的人,觉得好笑又无语,这个女人还真是心大,竟然一点都不关心那本野史的内容。 ??好奇心呢?怎么也不问一下自己的结局?就只问了她会不会回去?想不想回去? ??没几日,又到了画舫举行共赢盛会的时候,寒水也基本摸清了都是哪些人手里有请帖。 ??这一次,她们的任务是找到哪个隔间里的人是画舫的托。 ??所以在灯暗时,大公主负责悄悄去每个隔间后面悄悄探听,齐予负责记录每一轮各个隔间的出价,来佐证到底是哪个隔间在哄抬出价。 ??到了最后一轮,大公主没有再出去,灯暗时,她轻声道:“来了两次都没能拍下一回那个木盒,我们要不要给他们送一回银子?驸马记录了这么多,不妨推算一下这一轮最后要出多少银子才够。” ??齐予微微躲过那温热的气息,思绪又飘了飘,第五天了吧,是不是该备酒了。 ??她眼中闪过沉思,随后回过神来道:“冒险一点是两万五千两,若势在必得,要出三万两,不过我看前面九轮,木盒里除了出了一次两万两,一次三万两,其余几次都只有一万两,所以就算我们得到了木盒,恐怕也是损失多一点。” ??大公主嘴角轻勾:“那就写三万两吧,既然是送银子就大方点,可惜皇弟费心布了这么大一个圈钱的局,却没有做到物尽其用。” ??“公主何出此言?”一晚上挣十万两,七天一次,一个月就是四十万两,就算前面支出很多,现在也应该把本钱捞回来了,说不定已经赚了很多了,这还叫没有物尽其用吗? ??大公主捏着齐予的手指,在指尖打着圈:“若是换了本宫,会安排一轮在木盒里放十万两。” ??像二皇子这样,最多三万两,只要不傻子,就也只会出到三万两,要知道只有更大的财富,才能唤起更多的贪念,这帮人利用了人心,却不敢冒险。 ??齐予一听就明白了其中关键,若是木盒里能一次出十万两,可想而知这些人会有多疯狂,每一轮出价…嘶,不愧是大公主,出手够狠。 ??作者有话要说:  齐予:我也想上酒,可是我怕锁。 ??所以让作者想想办法,怎么把洞-房花-烛夜放出来。 ??明天大概差不多应该可以日万吧,明天见,冲冲冲~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0323512 20瓶;zan 10瓶; 第65章 凿个洞 ??最后一轮的木盒被齐予和大公主以三万两出价赢得, 虽然明知里面大概率只有一万两,但未知就代表着无限可能。 ??齐予还是带了一些期待的,结果这份期待注定落空, 里面只有一万两。 ??大公主瞅着那一万两银票,悠悠道:“我那皇弟真是个成不了大事的, 一点魄力都没有。” ??齐予听得好笑, 下了船之后, 寒水朝着她们点了点头,没有一起回府。 ??已到深秋,夜晚的风透着凉意,半弦月高高地挂在树梢,路上几乎看不见过往的行人。 ??“公主吩咐寒水留下做什么?”齐予问得随意,她本来也没什么好奇,只不过是随便找句话,问完,她便看似更随意地牵住了大公主的手。 ??心跳悄悄的,悄悄的加快。 ??指尖微凉, 掌心微热,触感柔-软。 ??大公主手指蜷缩了一下,而后逐渐收紧, 十指相扣。 ??她微微偏头, 看向齐予,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这艘画舫造价不菲,若是出了问题,你说他们舍得放弃吗?” ??“当然舍不得。”一晚上十万两,哪怕是七天才举行一次,一个月也是四十万两, 费了这么大功夫,谁舍得。 ??大公主凑近齐予:“所以本宫让寒水去给画舫凿几个洞,不需要凿毁,让他们在七天内修补好,然后吐出一些银子来……” ??最好是,能把二皇子还上户部的银子后,这两次净赚的全吐出来,这样她的计划才能更好地实施。 ??大公主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如果不出意外,户部尚书那个老狐狸这次肯定坐不住了。 ??另一边,寒水独身一人换上夜行衣,然后悄悄跳进护城河,朝着画舫靠近。 ??主子说了,要注意分寸,在重要部位凿几个洞就成,还要适当的弄出点动静,让他们及时发现,免得船沉了。 ??夜色渐深,画舫上的灯还亮着几盏,几个下人在做最后的打扫工作。 ??寒水握着凿子和锤头的手完全被湖水打湿,她皱着眉头,轻轻在船尾凿着,心里渐渐没了耐性,这质量也太好了,凿半天一个洞都没凿穿,再耽误下去,人都走光了。 ??她狠了狠心,直接举起手,运足了力气,毫不迟疑地一通凿。 ??几下功夫就完成一个,湖水从小小的洞口争先恐后地涌进去,画舫上的人也因为这么大的动静,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 ??寒水听着船上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手下一刻不停,趁他们还没找到自己的位置,又砸穿了两个,眼看着马上就被发现了。 ??就三个洞显然是不够的,她索性没有再去凿新的,直接把洞口给扩大了些。 ??然后贴着船身游到另一边,从远处上了岸。 ??寒水回头,见画舫上灯火通明,许多人在上面奔走,她才长出了一口气,拧了拧自己身上的衣服,回了公主府。 ??因为穿着夜行衣,身上又湿漉漉的,她没走正门,计算着侍卫轮值的时间,寻了个空挡□□而入,墙内果然没人。 ??到了熟悉的地方,她心下大安,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什么人?” ??一道惊呼从背后响起,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惊人。 ??寒水二话不说,转身看到是谁后,直接就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半搂半抱的把人拖进房里关上门:“别动,是我,再动拍死你。” ??严曲莲听到熟悉地声音,安静下来,随后一脸怒气,这个丫头说什么?拍死她? ??不一会门外传来护卫的声音“寒水姑娘,您没事吧,方才这里有动静吗?” ??“无事,有只猫儿跑过去了,退下吧。” ??寒水说完,听着护卫远去,才看向怀里被自己禁锢了自由的人。 ??“别乱喊乱叫啊。”说完,她松开手。 ??严曲莲一得到自由,就把手里的东西朝寒水脸上砸过去。 ??寒水一手挡下来,气到:“你怎么回事,刚才胡乱叫,差点坏了主子的大事,还敢砸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收拾你。” ??严曲莲见武力对抗不过,心下更怒,她今天专门回了一趟严府,找姨娘讨了治虚火旺盛的药方,好心抓了药来,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正想走呢,就见一个黑衣人走过来,能不叫么? ??她气不过,抬脚往地上一踩,把自己带来的药包一脚踩开,药材的味道便在房间里散开,好心被当作驴肝肺,这药也不送了。 ??寒水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话有点重了,她闻着空气里的药材味道,这里面装的是药材? ??“你做什么?这是什么药?大晚上在我门外守着干嘛?” ??“看月亮。”严曲莲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自己就不该多管闲事。 ??“站住。”寒水点上火烛,朝着往外走的人喊到,不交代清楚就想跑,休想。 ??严曲莲不理,手刚碰到门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她挣脱不过,怒道:“放开。” ??“老实交代,干嘛来的,不然十八般刑具给你上一遍。”寒水横眉,语气里带着威胁。 ??严曲莲睁大了眼睛,眼眶里迅速积满了泪水,也说不清是怕的,还是委屈的,她嘴唇翕动了几下,带着哭腔道:“我脑子进水了,看你这几天面色不好,给你送药,我可以走了吗?” ??寒水没有松开,看着面前垂泪的女人,有点出神。 ??嘴唇上面有点湿,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尖,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湖水没干,就没有舔,而是伸手去擦。 ??谁知越擦越多,一股血腥味也充斥在鼻尖,她动作一僵,呆住了。 ??“你流鼻血了,别动,我给你止血,别往后仰头。”严曲莲也顾不得委屈了,这丫头果然没见好,甚至还严重了,她有些后悔把药踩了,一会捡起来洗洗再用,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寒水乖乖地看着眼前女人,也不敢乱动,不明白自己从小到大受过那么多伤,流过那么多血,怎么流几滴鼻血就被这个女人唬住了。 ??不过,这严三小姐是真好看,她想起当时去打探严曲莲的信息,庶出不受宠的三小姐,姨娘是花楼里出来的,母女两个一直在严府伏低做小,很会做人。 ??没什么潜在危险,所以一直留了下来,当时看严曲莲长得好看,她才鬼使神差的一时意动把人留下来。 ??严曲莲处理好,一时心软又多说了几句:“你别担心,我姨娘说了,你这种也是常见的情况之一,以后别胡思乱想,等找个好夫君嫁了,自然就好了。” ??寒水收回思绪,不满道:“为什么要嫁,我不能娶吗?” ??“你找个人入赘也是可以的。”严曲莲挑了一下眉梢,知道面前这个丫头受宠,但大公主会给她招赘吗?会不会太异想天开了。 ??诚然一开始是报了讨好的心思,毕竟一个在公主府有很大话语权的一等侍女,值得她交好,虽然两人年龄差不多,但严曲莲一向早熟,很多时候不自觉地忘了自己的目的,只把寒水当成一个天真的小姑娘。 ??如果不是现在鼻孔被棉布堵住,寒水一定要冷哼一声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她压低声音道:“谁说一定要找人入赘了,我就不能娶个姑娘吗?” ??严曲莲一怔,从小被姨娘教导要相夫教子的她,纵使知道百钺允许女子通婚,也极少去想,被送进公主府的那天,倒是做过一些心理准备。 ??后来成了侍女,就没再想过了,虽然每天忙碌些,但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担心吃穿用度,心情竟是这二十年来没有过的放松。 ??不过,大公主会允许吗?这样想着她就问了出来。 ??“主子会答应吗?” ??寒水高傲地扬了扬头:“主子说了,以后我要是嫁人,公主府就是我的娘家,若是想娶,公主府就是我的家。” ??她六岁就进宫,被大公主选中做贴身侍女,一陪就是十几年,两人也聊过婚嫁之事,想起主子说过的话,她前所未有的充满底气。 ??她可是堂堂公主府唯一的一等贴身侍女,在公主府是主子之下,所有人之上,娶个姑娘,主子肯定会答应的。 ??寒水得意地想着,眼睛不自觉地落在严曲莲脸上,这个女人好像也不错,看起来赏心悦目,她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要去哪里找个合心意的姑娘了。 ??主子的狗粮太多了,她吃撑了,她也要做制造狗粮的人。 ??寒水一边想,一边打量着面前的人,随即赶紧移开视线,一脸的不敢置信,鼻血浸透了棉布! ??她不会失血过多而亡吧。 ??严曲莲一看,又连忙换新的棉布条,两个人就挨得近了些:“让你不要胡思乱想,怎么还流个不停?” ??寒水眼神躲闪,不敢想了,也不敢看了。 ??过了一会,她鬼迷心窍地问:“你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人?是男子是女子?” ??严曲莲的心情瞬间复杂,她以前是从没想过和女子成亲的,但公主府的两位主子就都是女子,面前还有个嚷嚷着要娶姑娘的,她不可避免地想了想这种可能。 ??“不拘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能让我在严府抬起头来,不必处处看人眼色过活,能和我一起好好孝顺姨娘,一心一意对我就够了,日子清贫些也没关系,只要我们心里有彼此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嗯,晚会还有二更~ ??洞-房-花-烛已经在准备了,hhh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远坂时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氯雷他定 70瓶;训wai 5瓶;本程 4瓶;纪年 1瓶; 第66章 买酒去 ??寒水撇嘴:“你这话前后矛盾啊, 如果能让你在严府抬起头来,日子就不会清贫,再说了人家自己有爹娘, 未必能真心孝顺你的姨娘,想要不看人眼色过活就更难了, 你还是出家吧, 别嫁人了。” ??“你…流死你算了。”严曲莲一气, 伸手把两根棉布条一抽,冷着脸走了。 ??寒水这次没有拦人,她自己又拿了干净的棉布条用,心里寻思着严曲莲说的话,一双眼睛在烛火下亮了亮。 ??公主府的夜晚在平静中度过,可二皇子府上却是鸡飞狗跳,一整晚都没能静下来。 ??接到画舫被人凿穿了三个洞的消息,二皇子就分别派人,把礼部尚书李广白和李川连一起叫了过来,在等人的过程中, 他没忍住又派人去户部尚书府请人了。 ??待人到齐后,李广白的眼神忍不住在户部尚书的脸上打量一番,他从前不知道六部中掌握了财政话语权的户部竟然早早站队了。 ??户部尚书宋王思是寒门子弟, 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 如今已经年逾五十,在朝堂上一向低调做人。 ??若不是二皇子不至于说谎骗人,李广白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看似忠于皇帝的六部,竟然已经有人悄悄投诚了。 ??尤其这个人还是户部的宋王思,户部是什么, 是朝廷的钱袋子啊,养兵招人哪一项不要钱,而宋王思不愧是管钱的,竟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圈钱点子。 ??宋王思看了眼李广白便向二皇子行礼道:“殿下不应该把老臣叫来的,老臣在暗处,比在明处更能帮助殿下谋事。” ??他们早就商议好,若非必要,绝不把关系放在明处,谁知道二皇子屡次沉不住气,宋王思没办法,若一直拒绝,担心会惹来二皇子猜忌。 ??二皇子胳膊一扫,桌上的笔墨纸砚掉了一地,如此心里才好受了点,自从上次在楼上楼传出自己喜欢打砸东西消息后,他干脆放飞自我了。 ??未来的皇帝,只是喜欢砸点东西怎么了。 ??李广白和李川连见怪不怪,宋王思老眼一闪,垂头没有说话。 ??“本王这些日子入账二十万两,如今账上只剩十万两,拿去一部分紧急修补船舱后,就只剩五万两,还要留作下一次的画舫共赢盛会用,为了培养安插在军中的势力,府中库房已经空空如也,你们说怎么办?” ??二皇子气急败坏道。 ??李广白和李川连面面相觑,两人都没沾手银子的事,所以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投向了擅长管理银钱的宋王思身上。 ??宋王思眼底闪过一丝轻蔑,而后抬头一脸郑重道:“此次画舫被凿,极有可能是参与竞拍的人中,有屡次失败损失惨重者为了泄愤才会如此,咱们为了掩人耳目,一直没有把殿下的名号拿出去震慑那些人,今后确实要防着点了。 ??殿下也不必过于担心,如今运作已经步入正轨,钱只会越滚越多,源源不断,不过从今天起,要多派些人手守着画舫了,免得再出现这种事。” ??二皇子点头:“可是下次用来做饵的银票只有府中的五万两了,万一没赚回来,本王……”话不必说完,在场的人都懂,以后恐怕就要节衣缩食了。 ??“殿下放心,老臣保证必会翻倍赢回来,若是不够,直接去户部借饷就是。”宋王思贴心道。 ??二皇子脸上有了笑意,把人都叫来就是为了让宋王思再表个态罢了,毕竟这老狐狸自从几年前主动来投诚之后,就一直强调自己要藏在暗处,事事都不参与,他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有宋爱卿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 ??李广白和李川连对视一眼,明白二皇子今天是唱得哪一出了,就是让他俩做个见证,把户部这块肥肉彻底拖到自己碗里来。 ??这样一来不仅二皇子放心了,他们也放心了,不用担心银钱的事,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好开展很多。 ??自从上次的凿船事件以后,官府一直没有线索,也抓不到使坏的人。画舫周围便突然多了很多护卫,而且看起来训练有素的样子,昭示着这背后的庄家不好惹。 ??收到信的寒水,第一时间把消息带回了公主府。 ??大公主听完她的话,含笑点头:“此事正合我意,看来可以收网了,还有三日,你行事一定要小心。” ??寒水点头应下,低头默默翻了个白眼,主子变了,再也没有从前的高冷不可侵犯了,整天眉眼带笑,温温柔柔地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她又看向一边两眼放光只顾盯着大公主的齐予,驸马更没眼看,两个人关上门干什么不行,天天伤害她这个没成亲的,就很酸,一进这后院就跟喝了醋一样。 ??讲完正事以后,寒水出门就见驸马跟了上来,她走了一段,见人还在后面,这场景似曾相识,她懂了,便停下了脚步。 ??齐予走上前,明明周围没什么人,还是不自觉的低声问道:“寒水,你知道公主她爱喝什么酒吗?” ??“平常都是宫里送来的,不过到了有梅子的季节,主子有一阵子会喜欢喝青梅酒,这个季节应该还能找得到。” ??事关大公主的喜好,既然是为了自家主子,寒水自是不会隐瞒。 ??青梅酒?这里的酒,酒精度本就低,如果是果酒,酒精度会不会更低了? ??不过清醒着也不错,最好是有点微醺,有一点点酒意却又没到醉的程度最好。 ??齐予寻思了一下拍了拍寒水的肩膀:“我问你的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包括公主,你去忙吧。”她还要去悄悄买一些红烛什么的备着,仪式感一定要够。 ??不过近几天太忙了,待三日后,画舫的事应该就尘埃落定了,她一直惦记着的事也该实施了。 ??寒水看着兀自陷入沉思的人,又翻了个白眼,暗道驸马这是要给公主准备惊喜吗?酒? ??她摇了摇头,不明白这有什么惊喜的,不过想起主子每次和驸马喝过酒之后,第二天的心情都很好,就很迷惑,真搞不懂。 ??寒水费解地走到自己房外,就看见端着药碗正向自己走来的人,她接过来之后难得没有异议,直接咕咚几口喝完。 ??然后一时晃神,目光盯着严曲莲道:“你喜欢喝什么酒?” ??“我不爱喝酒。”严曲莲接过空空的碗,盯着那干净秀气的鼻子看了两眼,心道没有再流血就好。 ??寒水如梦初醒,她一定是被驸马传染得都变傻了,忘了人跟人不一样,不过如果是果酒的话,也是可以喝一点的吧。 ??莫名地想看眼前这个女人喝醉后的样子。 ??“抽个时间,陪我喝几杯?” ??说完她猛地转身,不等严曲莲回答,就‘砰’的一声进房关上门。 ??严曲莲愣在当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里面半晌没有动静,她才不太去确定地隔着门道:“你又胡思乱想了?” ??“我没流鼻血,你到底愿不愿不意陪我喝酒啊?”房间里传出寒水瓮里瓮气的声音,就像是鼻孔被堵住了一样。 ??严曲莲忍不住笑弯了眉,不过为了顾及小姑娘的面子,她没有笑出声来:“到时候提前跟我说一声。” ??她极少饮酒,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她脑补了一下寒水喝醉的样子,应该会很有趣吧。 ??听着门外的人走了,寒水打开了一下门,见果真没人了,才松了一口气,她碰了碰塞着棉布条的鼻子,一脸的挫败。 ??这几天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不对,也有,在看到严曲莲的时候,她就会出现老大夫说的那种症状。 ??口干舌燥,手心发热,就像刚刚,明明才喝了药,竟然又流鼻血了,这个女人有毒啊。 ??入夜,齐予把自己好不容易买到的青梅酒、红烛等都放在了前院自己的房间里,这段时间一直在后院和大公主同床共枕,她这个房间都空置下来了。 ??她眸光一亮,这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谁说洞房花烛夜一定要在大公主房里呢,眼前这个房间不正合适自己布置吗。 ??在脑子里勾画了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齐予摆放好蜡烛的位置,突然又想起还差最重要的一环,便又火速出府。 ??一路直奔一家银楼而去。 ??后院书房里,大半天没有看见齐予的人,习惯了陪伴的大公主略有些不适应,便叫寒水进来:“看到驸马在哪里了吗?” ??寒水嘴角一抽,脑子里纠结着要不要把实话告诉大公主,不过驸马的效率也太慢了,找几壶青梅酒那么简单的事,到现在都没办妥,真是愁人。 ??“好像是去丞相府找褚小姐了,要奴婢现在去找驸马回府吗?”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驸马你要争气啊。 ??大公主摇了摇头,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总觉得自己的心情像书上所写的望夫石一样:“不必了,她回府后也不必特意告诉本宫。” ??说完,她目露沉思,看来以后要和驸马约法三章,无论去哪都要提前和对方说一声,免得再像今天这样心里挂念着,总是神思不属。 ??寒水没吭声,她要是应下了,估计在主子心里的地位就更低了,这明显就是要她及时把驸马回府的消息报上来的意思好吗。 ??她看着一脸口不对心的大公主,心底轻叹,哎,怎么感觉驸马不在的时候,这后院也到处都酸酸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寒水:我酸了,我也要老婆。 ??(估算了一下时间,最迟周三洞房,初步打算是写两个版本,清淡内敛的放晋江,火热狂放的放V博)今天就到这了,我不行了,晚安晚安同学们~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听海year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取个渣名 10瓶;七五崽 5瓶; 第67章 破局吧 ??齐予忙了一天, 把东西都买齐全以后,数了数自己的银票,还剩两千两, 花烛什么的花费不多,银子几乎都花费在了银楼里, 为了定做一个属于她们的、独一无二的戒指。 ??她看着自己用简体字和字母记载着剧情的小册子, 好笑地摇摇头, 都说女人是善变的,她也不例外。 ??一个月前,自己还千方百计想着怎么离开京城,想着山高海阔,如今却满心满眼只想留下来,只想和大公主长相厮守。 ??京城在百钺中部偏北一点,秋日正凉爽,但夜晚还是免不了会感到寒凉。 ??大公主沐浴过后坐在房间里,手里拿着一本书,却连打开都没打开。 ??半个时辰前, 寒水就来报,驸马回府了,说是在外面用过晚膳了, 这么久应该也已经沐浴好了, 可是却不见人影。 ??她有心想叫一直负责保护齐予安全的护卫来问一问,驸马这一天都在外面忙碌什么,可是又莫名地打消了那个念头。 ??不管是身为女人的直觉,还是身为公主的判断,她明白任何人都是不喜欢自己被人掌握行踪的。 ??所以大公主在等,她看着手里的书, 却没有兴趣翻一翻。 ??而后在心底暗笑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闺中小姐,两眼望穿盼卿归来,此情此景是她从未预料到的。 ??就在此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大公主下意识地起身,下一秒又神情自若地坐回去,一声带着惊喜和期待的‘驸马’在舌尖转了转,没有叫出声来。 ??“公主还没睡啊?”齐予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的人,薄衣轻纱,美人出浴,纵使不是第一次见,她依然忍不住惊艳了片刻,是次次惊艳,怎么也看不够。 ??大公主放下手中的书,语气淡淡:“驸马不也没睡吗?” ??齐予心里一虚,视线挪开了些,她本来想早点回来陪大公主一起吃晚饭的,可是又担心银楼里的师傅打磨不出自己想要的那种效果,所以才花功夫盯了半天。 ??不过想起那达到自己要求的半成品,这半天时间值得了。 ??她又花了点银子加急,明天下午就可以去取了。 ??想到这,齐予的目光落在大公主的手指上,上前几步牵起了她的手,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摩挲起来,一双手暗暗比较,骨节分明,和自己相差无几,看来大小应该是合适的。 ??大公主看着不答话,一门心思把玩着自己手指的人,心跳微乱,忍不住嗔怪道:“驸马为何不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因为我只要和公主这般静静地待着,就觉得此生心满意足了。”齐予轻笑一声,凑到大公主的耳边道。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边,又酥又痒,大公主情不自禁地耸了耸肩,偏头躲过一点。 ??她想起自己的打算,强作镇定道:“驸马以后若是不回府用饭,记得派人说一声,免得厨房烧多了饭菜,浪费。” ??齐予挑眉,隐隐明白了这话中的含义,她又凑近些,笑道:“好,以后不管去哪,一定事无巨细地跟你报备。” ??大公主又往一边躲开了些:“有点痒…” ??齐予心里一动,有些懊悔戒指要明天才做好,不然如斯美景,明明可以发生些令人期待的事啊。 ??不过,即使没有喝合卺酒,还是可以美人在怀,做一些美好的事情,否则岂不是辜负了这良夜漫漫。 ??她伸手拉下床幔,一手搂-住大公主的腰,轻轻一带,两个都倒-在了床上:“公主……” ??压低的声线,带着缱-绻-深情,让人忍不住面红耳热。 ??大公主又想偏过头去,却被一双手牢牢固定住,她抬眸,便撞进一双带着侵略感的眸子里。 ??“驸--马……” ??声音夹着丝-丝-颤-意,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乖,我知道还没喝合卺酒,别怕,我不进去。”齐予低头,一边温声细语地哄着,一边-贴-上-那-诱-人的红-唇。 ??有了之前的经验,她自信不用进去,就可以把身--下的人送入高-空,在-云-海-里-沉-浮。 ??大公主缓缓闭上眼睛,陷入呼吸错乱的频率中,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烛火摇曳,什么漫漫良夜,齐予只觉得这夜太短,恨不得天上的太阳明日能忘了升起。 ??又一次画舫共赢盛会,大公主一早就进了宫。 ??当晚,齐予依旧坐在二十号隔间里,只是心里一点旖旎的心思也不敢有,整个人端坐着,神态比上学时还认真。 ??因为和她坐在一起的不是别人,正是老皇帝。 ??翁婿两个谁也不说话,静静等着画坊内的灯灭下。 ??而大公主则在另一个隔间里,和寒水一起在黑暗中摸到了其中一个隔间,悄悄把里面的两个人打晕,然后寒水留下,大公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着,把庄家安排的两个托儿解决掉,剩下的全都是自己人,好戏就要上场了。 ??第一轮第一次出价后,各个隔间的数目都出现在白纸上。 ??圆台上的中年男子看着那一排数目,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从一两到几十两,出价不一,往常都是几百几千两的,这次太反常了。 ??他打了个手势,第二次出价时,寒水所在的隔间外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上面吩咐出价三千两。” ??寒水压低声音嗯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写了个十两。 ??第一轮结束后,木盒以五十两的价格成交,圆台上的男子心里一突,这一万两交出去,就只剩下四万两了。 ??主子这次只拿来五万两,本想着用前几轮圈的钱去补后面几轮的缺,没想到第一轮就遭遇了滑铁卢。 ??而他们安排哄抬价格的人也没有按计划行事,若是接下来还是这种情况,那么五轮之后,木盒里就没有银票可以放了。 ??这些隔间里的人非富即贵,有前面一个月的例子,他们若是中途反悔,势必会遭到反噬。 ??中年男子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这些人变聪明了,这个圈钱的局做不下去了。 ??变成真正的画舫共赢了,而庄家成了唯一的、最大的输家。 ??他不敢再耽搁,忙叫人去给主子送信。 ??然后一轮一轮的继续下去。 ??有道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一连五轮都是如此,五万两已经出去了,而他们圈的钱却只有几百两,完全不足以补上接下来要拿出的彩头。 ??第六轮最后一次出价,灯迟迟没有亮起。 ??各个隔间的人也出奇的安静。 ??二十号隔间里,老皇帝适应了黑暗,看着依稀坐姿端正的人,低声道:“你认为这一轮为何迟迟没有亮灯?” ??齐予后背一挺,认真答道:“回父皇,原因大概有两个,一是庄家已经发现了蹊跷,但还没拿定主意该怎么进行下去,毕竟这里的人来头都不小。二是庄家还抱有侥幸,但手头上没有银票,去筹钱了,筹钱势必会惊动做这个局的人,到时候依然会发现这一次来的人不简单,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应对了。” ??老皇帝默然不语,良久才道:“皇儿与你的感情很好?” ??齐予一怔,这话题转换的也太大了吧,不过谁让人家是皇帝呢,她只有老实回答的份:“蒙公主青睐,儿臣三生有幸。” ??老皇帝抬了下眼皮,对这回答勉强算满意。 ??半晌无话,有些隔间的人按吩咐开始对庄家表达不满,原本安静的画舫逐渐吵闹起来。 ??又一刻钟后,拍卖照常进行,想来是银票到位了,只是画舫外面不知何时围了几艘船,上面足有一百号人,是二皇子府的府兵。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来自公主府的百余名侍卫,借着夜色掩映,也在水中悄悄靠近画舫。 ??十轮结束之后,画舫一改灯火朦胧的作风,一盏盏灯笼和火把瞬间亮起,把画舫内照得灯火通明。 ??二皇子府的府兵上了船,视线都盯着未打开的隔间。 ??二皇子藏在圆台后面,同样盯着里面还没出来的人,他才不相信这些人一朝开了窍,人啊,贪心不足,在那么大的诱惑面前,怎么可能团结一致。 ??这一调查才知道,收到帖子的人竟然都没来,而把请帖给卖了! ??最先出来的是大公主,她一走出隔间,就被府兵团团围住。 ??二皇子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这个好皇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识破了他的局,这是来捣乱了。 ??他一时怒极,也不躲着了,直接走出来,拍着手掌道:“皇姐还真是闲情雅致啊,这大晚上得不好好睡觉,倒是挺会凑热闹。” ??大公主看向二皇子,眼底意味深长:“不及皇弟兴致好,出来凑热闹还带这么多府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代吏部捉拿犯人呢?” ??“周十乐,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把银票放下,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就休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二皇子气得大吼一声,尤其看大公主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怒意更盛。 ??画舫内外都是自己的人,他懒得再装了,甚至隐隐有了一个念头,若是趁机把这个女人除去,说不定就一劳永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恢复日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远坂时臣、慕风、Kim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的前桌是百合 41瓶;旻?、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亏心吗 ??大公主面带惆怅, 他们姐弟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自己再犹豫了,毕竟对敌人仁慈, 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轻叹一声道:“皇弟口口声声让我把银票放下, 本宫倒是好奇,这些木盒里的银票都从何而来,据我所知,你上个月才去户部借过饷, 再借应该不成吧,户部可没这么大的权限, 一而再的把这么大笔银子借给皇子府。” ??二皇子嗤笑一声:“皇姐英明一世, 竟然还有想不明白的时候吗, 只可惜,本王想让你做个糊涂鬼。” ??户部尚书归顺他的事,一直都隐在暗处,这个女人自然不会知道, 户部都是他的人,眼下天时地利,简直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二皇子想到这阴笑一声, 有道是无毒不丈夫,怪只怪他的皇姐太大意了, 竟然敢以身犯险,那就怪不得他了。 ??“糊涂鬼?什么意思?” ??大公主眼中闪过惊疑,饶是她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有些难受。 ??二皇子低低笑着,随后笑声越来越大, 几乎响彻画舫:“本王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皇姐,你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那龙椅只有一个,来人啊,给我拿下。” ??“朕看谁敢!” ??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二十号隔间被人从里面推开,老皇帝和齐予一前一后走出来。 ??“父--父皇,父皇您怎么在这?”二皇子瞳孔一缩,满脸震惊,随后又布满惊恐,他脸上忙堆起难看的笑意,心里面念头急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选择。 ??若是连同父皇一起拿下,那自己就是反了,若赢了便是九五之尊,若输了便再无继位的可能,因为眼下的势必会令父皇厌弃,可是弑父,他不敢。 ??二皇子心里天人交战,脸上的笑显得更难看了,既然父皇来了,那宫里的暗卫想必也跟着呢,周十乐这个女人把父皇都请来了,说不定还有后招。 ??原本的胜算都没了,他好像没得选了。 ??二皇子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老皇帝,他现在就很后悔,不应该站出来的,也不该带府兵来堵人,这下全完了,就算苟活着,也失去了圣心,鸡飞蛋打了。 ??“朕若不来,还不知道你这孽障如此威风,怎么?要送你皇姐做糊涂鬼,是不是连朕也一起送啊。” ??老皇帝面色沉稳,实则心底已经悲痛不已,他是皇帝,喜怒不形于色,只能强忍悲痛与失望。 ??千防万防,他做了那么多,就希望儿女和睦,到头来却还是迎来这一幕。 ??“儿臣不敢,儿臣不敢啊父皇……”二皇子重重地磕着头,砸的地板咚咚响,脑子里想着今天是败了,只能尽可能的多保留自己的势力,以图东山再起。 ??希望自己的人能聪明点,别一下全栽了,二皇子想起户部尚书宋王思,心下稍安,依他对宋大人的了解,应该能保全户部尚书的位子。 ??“传朕旨意,二皇子禁足皇子府,大公主全权处理此事,回宫。” ??老皇帝闭了下眼睛,面色难掩哀痛,像是一下老了十几岁,他没再看跪在地上的二皇子,转身走了出去。 ??大公主沉默片刻,命令寒水带领公主府的侍卫把皇子府的府兵全部带走,然后看了眼表情呆滞的二皇子,终是没说什么。 ??一夜之间,户部被查,二皇子被禁足,朝堂上的局势大变,一些言官闻风而动,请求立储君。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户部最后只处理了一个侍郎,户部原本有一个尚书,两个侍郎,被查的那个是李家的人,也就是李川连的父亲。 ??不知道的以为是李家这棵树大了,一些杂枝就冒出来了,所谓一心为公的清流,慢慢的也不清了。 ??只有二皇子的人知道,李川连的父亲是背了全部的黑锅,他们这是弃车保帅,没有办法,保一个户部尚书,比保一个户部侍郎划算。 ??公主府,大公主看着手里的卷宗,心情沉重,万万没想到户部尚书那个老狐狸又躲过去了,竟然能说服别人替他背下所有罪名,看来此人不可小觑啊。 ??“主子,听说朝堂上都在拥立你做储君呢。”寒水一脸喜色,二皇子那个大蒜头终于蹦哒到头了,这下没有资格竞争了吧。 ??大公主看了她一眼,语气带了一丝警告道:“莫要胡言,皇弟只是被禁足,父皇还没说话,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管好府里的人,不该说的不要说。” ??寒水颔首应下,心里也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谨言慎行,府里的人一定要管好了,省得给主子添麻烦。 ??隔日上朝的时候,老皇帝仿佛才想起了二皇子的事,他下令把人带到金銮殿上,竟是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审问。 ??两天的功夫,足够大家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皇子勾结户部设下圈钱的局,被大公主撞破,竟然要杀人灭口。 ??这事说轻了是一时糊涂,说重了就是皇权之争,当然这轻重怎么判,就要看皇帝的意思了。 ??二皇子一被带上来,就一直跪地求饶,直呼自己已经知错了。 ??老皇帝揉了揉眉头,看向大公主:“皇儿,你怎么看?” ??“儿臣认为应秉公处理。”大公主看了眼老皇帝,她何尝不理解皇帝的心情,父皇一向是希望儿女和睦的。 ??可是二皇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动杀心了,之前她哪次被人刺杀,没有二皇子的手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们姐弟就变成了你死我亡的局面,大公主不知道自己赢了会不会留二皇子一条命,但她比谁都清楚若是二皇子赢了,自己必然会身首异处。 ??所以唯有秉公处理,这不是皇家的私事,是公事,是二皇子违例多次借饷,且意图谋杀自己的皇姐。 ??老皇帝微微皱眉,随后又斥责道:“老二,,你怎能如此糊涂,朕对你太失望了。” ??二皇子身子一抖,听见这一句失望,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他抬起头来,苦笑道:“父皇现在才对儿臣失望吗?儿臣可是一直都对您感到失望呢?” ??“混账,朕哪里做得不对,你又哪里感到失望了?”老皇帝心里一梗,感觉气都不顺了,这不知悔改的东西。 ??二皇子却似是没看到老皇帝盛满怒意的脸,他冷笑一声:“从哪里?从儿臣生下来被你赐名周拾礼开始,凭什么? ??谁不知道‘礼’字是祖父的封号,可祖父是什么身份,是一个谋逆失败的废王,是被废掉的礼王,凭什么我是周拾礼,而她,却被前国师赐名周十乐,十方安乐,好一个十方安乐,那我算什么?” ??他面色狰狞,伸手指向大公主,一脸的愤懑和不满。 ??众臣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人说话,这个时候谁敢凑热闹。 ??老皇帝明显是狠不下心,接着当朝审问的名义,想轻拿轻放,说什么老二糊涂,可二皇子更绝,明摆着不领情,拼了命地作死,也不知道是不懂还是真傻。 ??老皇帝一听这话,忍不住满脸沉痛:“你皇姐蒙前国师赐名不假,可朕对你也是承载了厚望的啊,朕唤你拾礼,是为了缅怀父王,是希望你把咱们家丢掉的礼给重新拾起来,传承下去,是希望你…罢了,朕原本以为你可以改过,如今看来,是朕糊涂了才对。” ??“呵,父皇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明明是您的第一个儿子,应该是大皇子,却因为她,生来就变成了老二,怎么努力都只有一声老二,而皇姐呢,您一口一个皇儿,我也是您的皇儿啊,您就不亏心吗?” ??二皇子不服气地反驳,他没有错,错的是偏心的父皇。 ??“逆子,逆子啊,朕登基后就有了你皇姐,叫皇儿叫习惯了才没改口,没想到你这个逆子心是黑的,看什么都觉得对你不公,你太让朕失望了,来人呐,把二皇子关押刑部大牢,择日候审,退朝。” ??老皇帝直接从龙椅上下来,离开了大殿,他明明对一双儿女同样偏爱,从来没有偏颇,有时候甚至看老二不争气,还控制不住偏心教导过几次。 ??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个亏心,他亏心吗?他本来不亏心,现在倒是有一点了,就不应该想着偏袒二皇子,结果在朝堂上丢净了皇家的脸。 ??他果然不该心软的,就不该还对那个逆子抱有期望。 ??二皇子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叫嚣:“还没到最后呢,本王还没输呢?” ??众臣摇头作叹,只有户部尚书宋王思与礼部尚书李广白对视一眼,不作声就离去了。 ??回到府中,大公主的心情依然不太好,她走进书房,看到坐在书桌前的人,眼底才有了一丝释然:“驸马,今晚陪本宫喝几杯吧。” ??齐予心底一热,这不应该是她的台词吗? ??不过不管是她们谁先提出来的,都合了她的意:“好啊,一会晚饭的时候,我来请公主到我的房间共饮几杯可好?” ??她眼睛发亮地看着大公主,烛光晚餐可以准备了,红烛鲜花可以准备了,合卺酒可以准备了,戒指准备好了,洞-房-花-烛-可以开始了。 ??齐予的视线过于灼热,看得大公主忍不住躲开了一下,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嗯,驸马安排就可。” ??作者有话要说:  净-网-行-动又开始了!!! ??瑟瑟发抖,被红锁支配的不敢胡作非为了!!! ??这洞-房,可怎么搞~~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殿下 4瓶;纪年 2瓶; 第69章 戴戒指 ??傍晚, 厨房收到吩咐,晚饭不在前厅用。 ??主子有吩咐,下人便照做, 于是, 齐予房间里临时加了一张饭桌,一道道佳肴摆放在上面。 ??待菜都上齐后,她才关上房门,将普通的蜡烛换成了红烛, 然后一一点燃,再摆好鲜花, 便去请大公主了。 ??大公主走进房门, 一眼便看到房间里的布置, 她不自觉地晃了晃神,因为房间里那可以媲美大婚当晚的红烛,也因为饭桌上专门用作行合卺礼的铜酒杯。 ??两人落座,先用晚饭, 差不多半饱的时候,齐予看着一脸心事的大公主,在心底暗骂了一句二皇子。 ??她知道症结所在, 便端起酒杯道:“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一个合格的姐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如果运气不好有一个不争气的弟弟,根本就不需要做一个好姐姐,比如我。” ??大公主闻言想起那天在地牢里, 齐予拿着木棒收拾齐得的样子,她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心情好了很多。 ??“驸马与他本就没有多少感情, 和本宫不同。” ??齐予摇头不赞同:“公主此言差矣,你知道维持感情最基础的是什么吗?是相互,尤其是亲情,爱憎都是相互的,若他一直对你不好,而你一直退让,那不叫包容,是纵容,是没有自我的妥协,只会令你们的关系越来越难以挽救。” ??她喝了一口酒,见大公主沉思不语,又接着道:“公主可以设想一下,若你此时不与二皇子摊牌,那么再拖下去,会是什么场面,恐怕到时候就真的要争个你死我活了。” ??齐予想起那本书里的内容,大公主一直没问,她也有心不想说出来,毕竟她们两个的下场太惨了。 ??如今把二皇子送进大牢已经打破了书中的剧情,毕竟那上面说的是二皇子深得民心,在百官拥护下登上帝位。 ??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 ??大公主思考片刻道:“驸马的意思是,本宫之前做错了,应该更早戳穿皇弟的真面目,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齐予一滞,神情有些懵:“你怎么这样想?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们两个的脑回路差那么大吗? ??“噗,本宫与驸马说笑的。”大公主看着齐予的神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怎会不懂,沉郁了半天的心情,在这一声笑语落下后,终于得到了疏解。 ??齐予眨眨眼,也笑开了:“听寒水说,公主爱喝青梅酒,刚好我买了两瓶回来,不如喝这个吧。”她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酒,眼底盛着甜如蜜糖的宠溺。 ??大公主微微颔首,避开那能令人心跳加速的视线:“驸马想得很周到。” ??一杯酒过,气氛有些莫名地紧张,两个人都小口地喝着酒,视线一会碰撞一会躲避,没有人说话。 ??等到两瓶青梅酒见底,齐予咽了咽嗓子,怎么觉得这酒越喝越渴呢,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多余。 ??反倒是大公主先开了口:“本宫有些醉了,先去沐浴更衣,驸马且随意。” ??这话说的奇怪又客套,齐予听了却忍不住低声笑了一下,原来感到紧张的不止她一个啊。 ??“公主,不如喝完合卺酒再去。” ??大公主身子一顿,垂眸轻应了一声。 ??齐予做过功课,知道百钺喝合卺酒的姿势和现代的交杯酒一样,她端起酒杯,伸出手,两人额头轻轻相抵,而后微微错开一些,仰头把杯中的酒喝光。 ??喝完酒,齐予心头一烫,看着大公主落荒而逃似的出门去沐浴了,她无声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檀木盒子放在床头。 ??待到两个人都沐浴过后回到房间里,桌上的酒菜已经被下人收拾干净,红烛也燃了一半。 ??大公主心跳一乱,正想坐到桌前转移一下注意力,就被齐予一手搂-住-腰,带着走到了床前,一起坐到了床边。 ??齐予将檀木盒子打开,露-出一对银戒,她拿出一只,戴到了大公主的右手无名指上,然后柔声道:“这叫戒指,在我们那里若是成亲,一定要互为对方戴上戒指,意为相互承诺,以成婚为契约,彼此受戒,此情不渝。” ??大公主听罢,接过另一只也给齐予戴上:“本宫懂了,这和以大雁为聘、鸿雁传情是一个意思,对吗?” ??象征着彼此心许,是表达衷情对方的一种仪式感。 ??齐予想起那只被大公主射下来的大雁,把手上的戒指举起来,语气促狭道:“公主看这上面雕的是什么?” ??“大雁,我的也是。”大公主看清齐予手指上的戒指图案,又去看自己的,两个戒指上是一模一样的大雁图案。 ??“没错,当时辜负了公主的心意,所以我也送你一只大雁,不过今后可不要再拿弓箭去射了,太暴-力了。” ??齐予又想起自己最初看到那只奄奄一息的大雁,不可避免的觉得这习俗有些残忍,不过她可以引导大公主,慢慢改变这个习俗。 ??毕竟一国大公主的影响力是很大的,更何况面前这位还极有可能成为一代女皇。 ??大公主垂眸,半晌才微微蹙眉道:“自古便是如此。” ??“自古如此,未必一定是对的,也是可以改变的对吗?你想想那只大雁的伴侣,一生孤独多可怜啊。”齐予勾了勾嘴角,第一次见大公主明明心虚还强作镇定的模样。 ??“驸马说得对,是本宫欠考虑了。”大公主陷入思索,心想若是有机会,可以把互送戒指这个习俗传扬下去,至于猎雁的习俗,可以考虑改一改,甚至禁止。 ??齐予看着认真考虑的人,心情微妙,影响大公主想法的目的是达到了,可今晚准备了这么多是为了洞-房啊,她为什么要提别的话题。 ??她手指微-动,手掌从大公主后-背移到肩-头,然后-摸-着那微微泛红的耳垂。 ??另一只手则放到大公主的腰-间,有意无意地勾-着衣-带。 ??几下试探,本就松松的衣-带缓缓被解-开。 ??衣-衫-轻-解,露-出堪比霜雪的的肩头,大公主感受到空气里的凉意和来自齐予手掌的热度,呼吸乱了频率,思绪也理不清了,只感受得到冷-热-交-融的温度,烫人心头。 ??齐予呼吸重了重,见大公主默默闭上眼睛,她-舔-了下舌-尖,将大公主因为紧张而抿在一起的双-唇-缓-缓-撬-开。 ??然后-身-子-向-前,拉下了床幔。 ??夜很漫长,公主府的下人却没有全部歇下,因为前院驸马的房间里,隔上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就要叫一次水。 ??寒水作为贴身侍女自然是要贴心伺候的,她站在门外,稍稍站远了些,每次往里面送水的时候,都只看得见一脸餍足的驸马,主子在床上,隔着床幔,看不到也听不到。 ??一夜旖旎,无梦来扰。 ??齐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看着睡得正香甜的大公主,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那好看的眉毛,然后又亲了亲脸颊、唇角…… ??大公主醒来时,便看到盯着自己看的人,一脸痴笑,冒着傻气。 ??她轻笑一声:“驸马,几时了?”语气里透着绵-软。 ??“还很早,公主累得话就再睡会。”齐予一本正经地说假话,明明都已经下午了。 ??大公主看了眼窗外,分辨不出天色,也不知日夜,她起身,还没坐起来就动作一停,脸上瞬间染满了红霞。 ??腿-好-软,腰-好-酸,那里也不适,全身没力气。 ??她想起昨晚的一幕幕,瞪了齐予一眼,这个人看着无欲无求的,谁知道昨晚竟然那么强势和不满足,好似一晚上都没有停过。 ??想必这就是不节制的后果吧,大公主莫名脑补了那些眠-花-宿-柳的公子哥,按寒水的话说,那些都是被美-色掏-空-了-身-子的-软-脚-虾。 ??她想到这,忍不住呼吸一紧,说不清是羞还是恼,总觉得自己也和那些人不相上下,太过放纵了。 ??大公主抬了抬腿,仔细感受了一下,脸色也顾不上红了,瞬间黑了下来,她如果判断没错,自己这会恐怕是不能自如地走路了。 ??“本宫再歇一会。” ??齐予摸了摸鼻尖,自知昨夜太冲-动了,这也怪不得她啊,前世今生两辈子第一次实战,尝到了鱼-水-之-欢的的滋-味,怎么舍得停下来。 ??尤其想着大公主一身武艺,身体条件好,就有些没了轻重。 ??有道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实践才是硬道理。 ??鱼儿终于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池塘,自然要把水折腾出所有设想过的形状。 ??“是不是腰-酸,我帮你按按吧。”齐予看着脸色一会红一会黑的大公主,不由得心虚了。 ??大公主深吸一口气,没说话,静静翻过身去,她要赶紧恢复力气,总不能一直下不去床吧。 ??齐予掀开一角被子,随即又忙把被子又盖上,她忘了大公主此刻是不-着-片-缕-的。 ??大公主微微闭着眼睛,半晌没等到意料之中的按-摩,反而后背一烫,迎上一双不规矩的手。 ??她头脑一乱,恍惚颠-簸间想的是:本宫到底是低估了驸马对此事的热衷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  又被锁了! ??呜呜呜我错了,求解锁! ??下次还敢,呸呸呸哼哼。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jmk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混世魔王无良在此、翎煦 10瓶; 第70章 我打的 ??日升月落, 寒水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眼底一片惆怅,这还是十几年来第一次, 没病没痛的, 主子竟然整整一天都没有踏出房门。 ??若不是齐父又上门要儿子,她忍不住腹诽,说不定两天都不出门了,美色误人啊。 ??寒水敲了敲房门, 张口喊到:“公主,驸马, 国师来访, 要见吗?” ??房间里传出大公主的声音, 语气里带着未曾有过的轻柔:“让国师在前厅稍等片刻,唤人为本宫更衣。” ??寒水暗自松了一口气,一天两夜过去,总算是听到了主子的声音, 还好主子理智尚在,没有和驸马继续闭门不出,不然她都要担心了。 ??侍女很快捧着衣物进来, 进门便闻见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馨香,一群人神色不变, 专心为大公主梳妆打扮。 ??齐予坐在一旁等着,心底一片安宁,是前所未有的心安与满足, 她们终于完全属于彼此了。 ??另一边,齐父忐忑不安地坐在前厅,他没有在城外乱葬岗找到齐得, 知道儿子还活着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忧。 ??女儿脱离了掌控,又因为李妈妈视他如仇人,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了。 ??一天见不到儿子,他便夜夜寝食难安,生怕儿子出事。 ??尤其是二皇子下了狱,他们失去一个强力的合作伙伴也就算了,关键是大长老逃回去后带人迁出了平蛮州,竟然不告诉他新的落脚点在哪。 ??齐父气闷,他可是前朝太子的儿子,就算齐得这个少主一直被大长老照着继承人培养,儿子也不能大过父亲啊。 ??大长老他们眼里只有齐得这个少主,为了把人救出来,竟然用这种方法给他施压,齐父气归气,但到底是自己看重的儿子。 ??儿子深得民心也是好事,以后他就做个太上皇,也没什么不好,可惜大长老他们不理解自己身为人父的拳拳之心。 ??这时,大公主走进前厅。 ??齐予在一旁跟着,一副保护者的姿态,若不是顾忌着形象,她都要伸手扶着大公主的腰了,要她说,就晾着齐父,没必要见面。 ??齐父一见齐予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他们想二皇子和大公主两头抓,现在倒好,两头空,都怪这个不孝女,早知道就不送她做什么驸马了。 ??见过礼后,他沉着脸道:“我儿只是年少无知,还望公主看在姻亲的份上,放他归家。” ??大公主淡淡道:“本宫不明白国师说什么。” ??装傻并不是只有驸马才会,她在这上面也不逊色,齐得是肯定不会放的,把一个少主攥在手里,相当于捏住了前朝那帮人的命脉。 ??只要不傻,谁都知道该怎么做,这样一来,前朝那一千余人必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只要再拖一段时间,探子八成能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到时候便一网打尽,彻底解决前朝这个遗患。 ??见大公主也装傻,齐父脸色一黑,这是油盐不进了。 ??他在心底权衡了一下,颓然道:“公主要怎样才能放了我儿,有什么条件就说出来吧,老夫只要办得到,一定照做。”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大公主看着齐父,眉尖轻扬:“本宫要你们那一千号人的去向,国师肯相告吗?” ??不知道这个儿子在齐父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她倒要看一看这些人的底线在哪里。 ??齐父手一抖,摸着自己的胡子强装镇定,他也不知道好吗? ??虽然他知道了也不一定说出来,毕竟前朝就剩那么一点可靠的人了。 ??他手指用力,捏了把胡子,叹气道:“老夫一把年纪了,也不求别的,只要儿女平安就好,如果公主信得过,先放了我儿,老夫一定知无不言。” ??到时候他直接说不知道,事实也正如此,总不算食言。 ??坐在一旁的齐予不屑地撇了撇嘴,当谁是傻子呢? ??看了那么多电视剧,谁不知道千万不要相信坏人,因为坏人之所以坏,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不讲诚信,不讲道德,不讲人情,是只认利益的反复小人。 ??“先说消息,再放人,我们信不过你,但大公主一诺千金,你大可放心。” ??见大公主面露沉思,齐予接过话来。 ??听了齐予的话,大公主面色一顿,点头道:“驸马说的不错,若国师真的有诚意,本宫可以许诺验证消息真假后,便放了令郎。” ??到时候就算放了齐得,一个光杆司令也成不了事,还不是随便她们收拾。 ??齐父面色一怔,脸上的颓败之色更明显了,他哪里有什么真消息,本想空手套白狼,可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太难糊弄了。 ??他心好累。 ??“话说到了这份上,老夫也不信你们,这件事我要考虑一下,在这之前,我要先见一见我儿,确保他的安全。” ??大公主轻轻点头,这个要求不过分,她便吩咐寒水把人带上来,地牢的位置是不能暴-露的,万一有什么闪失就不妙了。 ??齐得被关了这么多天,第一次看见外面的太阳,他看到齐父的时候,瞬间热泪盈眶:“爹,快救我出去啊,爹。” ??齐父老眼一红,他虽然没有把儿子养在膝下,但这么多年时不时的也会悄悄见一见,看着儿子鼻青脸肿的样子,他忍不住一怒:“你们竟然对我儿用刑?” ??大公主摇头,只吐出两个字:“不曾。”” ??齐予翘着二郎腿,一脸讥笑道:“我看弟弟脑子不清醒,就帮爹爹教育了一番。” ??那样子仿佛是在说,就是我打的,怎么了吧。 ??想做公主的面首,也得看有没有那个脸,她上次有意往齐得脸上招呼,木棒抡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今天一看,效果不错,谁让这个便宜弟弟仗着和她长得相似,竟然肖想大公主,活该,下次还打。 ??齐父气得嘴唇一抖,一声孽障在嘴边饶了绕没敢说出来,他怕惹怒了这个拎不清的不孝女,再累得儿子受苦。 ??看着儿子的脸,再看齐予,他心里郁郁,只能抱着齐得安慰:“我儿受苦了,你再忍些时日,为父一定带你回家。” ??齐得一听,情绪瞬间崩溃:“爹,你这次不带我走吗?” ??齐父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大公主:“老夫会慎重考虑此事,求…求大公主善待我儿,莫要动刑,否则老夫一定拼个鱼死网破。” ??大公主见齐父对儿子维护得紧,对女儿则横眉冷眼的,她看了眼齐予,虽然心知驸马不是此间人,和这些人没什么亲情可言,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当下便冷冷道:“寒水,把人带下去,国师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再来谈条件吧。” ??“好,好,好,老夫一定考虑清楚。”齐父心里一梗,这是不答应不动刑了,他连说了三声好,目送着寒水把不断哭喊的齐得带走,心疼的只发抖。 ??齐予眼底一片冰冷,在心里同情了一下原主,从李妈妈口中也听过齐父对女儿一直是不怎么上心的,平时也疏于管教。 ??原以为是齐父性格使然,现在看来人家是心里只有备受看重的儿子,哪有闲心管女儿,遇到这样重男轻女的家人,还真是可悲,不幸的是她在现代也是如此,想想还真是同病相怜。 ??待齐父走后。 ??齐予便直接无视了公主府的下人,贴心地扶着大公主的腰,那在意的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照顾孕妇呢。 ??大公主眼底闪过暖意,没有拒绝这份贴心:“驸马信他吗?” ??“不信。”齐予想也不想就给出了答案。 ??“可他对齐得的紧张不似作假,本宫总觉得哪里有古怪,你说前朝那帮人为什么要把一个明显比大长老重要的少主送到咱们手里呢?”大公主面露疑惑,心底猜测着到底是什么理由。 ??齐予听了也有些不解,她想了想道:“有两种可能,一是把齐得送进公主府是指望他能有所作为,这很冒险,不太合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齐得没有大长老重要,可这也不合乎情理,难不成这些人还有别的谋算?” ??大公主点点头:“既然想不通,不如直接去问,本宫觉得齐得不像是能受住邢的,驸马觉得如何?” ??本来她是没想过对齐得动刑的,毕竟是驸马的孪生弟弟,不过自从看到齐予亲自动手后,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尤其是在齐予坦诚,自己不是原主,对国师等人并无感情后,大公主就更倾向于用最省时省力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齐予点头,一脸赞同:“我看他也是个软骨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地牢吧。” ??大公主看着神色如常的人,总觉得驸马对这件事很期待的样子,没想到她的驸马是这么小气的人,想必是因为齐得说的那番要做面首的话,这个人还在记仇呢。 ??一边,听到吩咐就摩拳擦掌的寒水,一想到等会要修理那个和驸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心里就忍不住激动,郁闷了两天的心情瞬间开朗,这次一定要大展身手。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那么多招数还没用上呢,才打了没几个板子,齐得就跪地满口求饶了。 ??寒水看了一眼旁观的大公主和齐予,悻悻停手,真是不经打,害她没有一点成就感。 ??作者有话要说:  寒水:哎,十大酷刑都没用上,没意思。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qpal.、影、听海year、检举人员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回忆迷惘杀戮多 27瓶;叶祁 20瓶;刀 15瓶;26571570 5瓶;@...、听海year 3瓶;纪年 1瓶; 第71章 等不及 ??“别打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招我全招。”齐得趴在地上哀嚎,背上因为刚挨了十几个板子, 衣服有一点点破损。 ??大公主上前两步, 料到了这个少主骨头软,但没想到这么不争气,这才几个板子,连血痕都没有一个。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除了平蛮州城外的那个山寨, 其他的据点都在哪?” ??齐得拧过头来:“不算幼童,一千三百多人, 除了山寨还有一个据点在京城外, 国师府别院不远处的村子里, 那是爹爹安排的,如今已经被你们查封了。”人也都被抓起来了。 ??“还有呢?”大公主神色不变,一双眼睛盯着趴在地上的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齐得忙道:“据我所知没有了。” ??大公主略一思索, 朝寒水吩咐道:“继续打。” ??“好嘞。”寒水面露兴奋。 ??又是一阵哀嚎,齐得反复说不知道,再后来又改了口:“许是爹爹在京城附近还有据点, 或者二皇子,他跟我们合作很久, 说不定会暗中帮助。” ??大公主摆摆手并不相信,这样子明显是受不住刑在胡乱攀咬。 ??她看着鼻泪四流的齐得,心里想到什么, 便又问到:“你这些年除了武艺,还从大长老那里学了些什么?” ??齐得害怕再挨打,忙不迭道:“长老让我勤修武艺, 还有认一些字,四书五经也学了一点。” ??大公主暗暗皱眉,而后突然问道:“你可有学习何谓为君之道?” ??“为君之道?这需要学吗?”齐得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回答的不好,再挨一顿毒打。 ??大公主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而后索然无味地转过身看向齐予:“驸马,我们去书房,这里交给寒水吧,人活着就行。” ??回去的路上,齐予眼里有些茫然,待进了书房以后,她才开口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我怎么看他也不像是要谋反称帝的人,勤修武艺倒罢了,但只认识一些字,学习一点四书五经,怎么有点怪怪的。” ??大公主嘴角轻扬:“驸马说的不错,一个合格的继承者首先要学习的便是为君之道,这一点我与皇弟在幼年时就开始被教导,而齐得,很明显只是一个傀儡少主,大长老根本没有想过把他按照帝王来培养。” ??甚至还做出让齐得来交换他的事,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这个主意,又是怎么说服国师父子二人同意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齐得相当于一个弃子。 ??齐予皱了下眉,也想到了这一点,她不解道:“即使如此,他们也需要把傀儡少主捏在手里掌控吧,有齐得在,好歹还能打着复国的名号,不然就算是想起事,也师出无名,这样不是更难了?” ??大公主坐到小榻上,这还是上次听了齐予的提议,才让寒水置办了一个,白天若是感到困乏了,就在书房小憩一下,确实方便。 ??“本宫想不通的也是这一点,除非他们不在意齐得的死活,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前朝皇嗣不止国师这一脉,真正的继任者并非是地牢里那个不堪重用的傀儡少主。” ??大公主语气温柔,眉眼精致地坐在小榻上,齐予看着那轻启的红唇,突然有点走神,嗓子也不由得咽了咽,莫名地有些口干舌燥。 ??她走近两步,紧挨着大公主坐下,语气低哑:“公主说的很有道理。” ??大公主偏过头来,又接着道:“如果真的是这样,大长老会把去向告诉国师吗?本宫觉得……驸马……唔……等晚上……” ??话说到一半,她就被齐予扶着后颈,堵住了双-唇,舌-尖轻抬,把没说完的话封在齿间,换来两声细微的低-吟。 ??齐予眸光炽烈,手-指-灵-活,她等不到晚上了。 ??小榻在此时也发挥了它真正的作用,在来到书房安静了这么些日子后,终于迎来了激-烈地晃动,放在一边的薄被轻轻落地,几件带着余温的衣服紧接着也掉落在地上。 ??书房里春-光一片,正午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又缓缓向西而去。 ??待到房内光线昏暗,大公主终于不敌疲倦,沾染了雾气的双眸慢慢没有了睁开的力气。 ??迷迷糊糊中,她察觉到有人在用温热的湿毛巾给自己擦-拭=身=体。 ??大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无意识地一勾,脸上带着一抹甜甜的笑意,沉沉睡去。 ??齐予手里拿着毛巾,沾了些温水拧干后,动作轻轻柔柔地给大公主清理了一下身子,然后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才一脸餍足地躺在一旁。 ??院子里,寒水扶额叹气,因为方才驸马的话暗暗摇头,主子堕-落了呀。 ??“公主累了,我要陪她小睡一会,晚饭做好了再来唤我们,去送些温水进来,再准备两条干净的毛巾。” ??这是驸马的原话,饶是她没真正经历过,这些日子也在耳濡目染之下懂了许多,尤其是在主子人陪着驸马荒唐了一天两夜不出门之后。 ??寒水想到这一茬又面色一红,可现在还是白天啊,也太……太刺激了吧。 ??秋风凛凛,日落西山。 ??晚饭的时候,齐予时不时地伸手去按两下大公主的腰。 ??大公主眼神警告了几次,见没有用,也就随她去了,腰也确实酸,按一下还是会舒服一些。 ??寒水翻了个白眼,看着一脸的灿烂,不时做小动作的驸马,顿觉没眼看,她也想成亲了怎么办。 ??不行,主子大业未成,她身为公主府最受重用的一等侍女应该以事业为重。 ??寒水暗暗在心底给自己打气,等到饭后,才找到机会禀报下午得到的消息:“主子,打探到前朝那帮人的去向了。” ??大公主随手拍了一下齐予放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正了正神色道:“去了何处?” ??寒水低头,又悄悄翻了个白眼才抬头道:“有半数人都是老弱妇孺,被零散安排在城外的村镇上,剩下近六百名壮年男子都被安插进了护城军里面,据说是二皇子的人在运作。 ??大公主蹙眉:“皇弟如今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他的人都在听谁号令?” ??“是户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两位大人,据打探来的消息看,皇子府上下,包括那些早先投靠二皇子的人,都隐隐以这两个人为首。” ??寒水也皱眉,本来以为二皇子那个大蒜头彻底没有出头之日了,谁知道他笼络的人倒是毫无影响的继续蹦哒。 ??大公主闻言陷入沉思。 ??齐予听着听着,心里有种不好的猜测,书上说前朝那帮人是起兵谋反未遂,可就凭六百多人算哪门子的起兵,可若是和二皇子这么多年培植的势力整合在一起呢? ??如今被逼无奈没有退路的不是她和大公主,而是变成了书中的男主二皇子。 ??她额头一跳,不确定地道:“护城军里面有多少二皇子的人,他们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起兵谋反吧。” ??大公主收回思绪,轻敲了一下手指道:“也未必,要知道纯善之人总是防不住有心之人的,若是护城军里的将领中有人归顺了皇弟,只需起事之前把反对的将领暗中解决掉,就能独揽大权,本宫还是小瞧了他们啊。” ??尤其是现在又混进去几百号前朝余孽,到时候再一呼百应造造势,不明真相的普通士兵一看那么多同僚都支持,很容易就被带偏了。 ??“主子,我们要不要也安插人到护城军中,此事不得不防,免得他们奸计得逞。” ??寒水面色一沉,露出几分担心来,公主府因为恪守本分,这些年来除了一些府兵,在军中没有任何势力,若真的到了那一天,恐怕不好招架。 ??大公主轻笑一声,看着满脸庄重的寒水道:“他们再怎么样也不过几千护城军,本宫是没有什么兵权倚仗,可是你忘了这皇城内外不止那一点护城军,光是皇宫里的禁卫军就可以和他们抗衡,本宫最大的倚仗啊,是父皇。” ??那些人若想成事,就要出其不意突袭皇城,可是如今她们已经提前知晓敌人的谋算,只要做好提防,就不会有什么出其不意了。 ??古来谋反的皇子大多都是收拢心腹,倚仗兵权,可是他们都忘了,这天下所有兵力,手握重权的那个人从来都是皇帝。 ??只要老皇帝不昏聩无道,不失民心,他就依然是万民之主,也是最大的靠山。 ??都说大公主太过清高自傲,不接受朝臣的投诚,只有头脑清楚的人才明白,她根本无需去拉拢朝臣,因为只要不失圣心,老皇帝就是最可靠的伙伴。 ??是君臣,是父女,也是伙伴。 ??大公主自幼冰雪聪明,知道父皇虽然没有雄图大志,但至少能做个守成之君,且是个难得的明君。 ??所以在二皇子到处汲汲营营的时候,她越是什么都不做,赢面就越大。 ??毕竟没有哪个皇帝喜欢自己的儿女去和朝臣暗中勾结,甚至把手伸到军营里去,他还没立储君呢,又岂会容许被子女触犯逆鳞。 ??大公主想得通透,同样通透的朝臣不在少数,比如一直称病的褚丞相,又比如位于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李赋堂。 ??还有眼前被大公主一言点醒的齐予,她目光灼灼地看向大公主:“那我们岂不是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是否会起兵了?”毕竟目前看来,老皇帝肯定会站在她们这边。 ??她爱的人是这么优秀,那本书简直就是胡编乱造,这样英明果决的大公主怎么会起兵谋反,关键还失败了,果然故事都是编来骗人的。 ??眼前这位眉眼间难掩风华的女子,哪里是下场凄惨的无脑反派,她的大公主明明拿的是大女主剧本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外话: ??明天我家那位可能来找我,到时候要出去玩,大概要停更一天。 ??(还不确定,我正在矫揉造作、假装生气、各种耍赖,诱-惑她,她还没答应呜呜呜)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法海追许仙去了 3个;mjmk、c.h.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纪年 1瓶; 第72章 分别前 ??大公主没有说话, 而是目光沉沉地看向东南的方向,仿佛透过门窗,看到了某一处宫殿。 ??那是皇宫的方向, 公主府能打探到的消息, 老皇帝自然也不会错过,以往是因为自欺欺人,不想去关注,也不愿用这种方式去关注自己的一双儿女。 ??可自从二皇子出事, 那些最不该用在亲人身上的手段,终于不可避免的启用了。 ??老皇帝听着暗卫细细禀报, 老二的心早就养大了, 拉拢了那么多朝臣, 甚至还把手伸到了军队里。 ??至于大公主,除去收了户部一个侍郎的庶女进府,和朝中官员几乎没有任何往来,就连她的启蒙老师, 当今的李家家主李赋堂也只是表面师徒,私下都恪守着本分。 ??恪守着为人臣,为人子的本分。 ??老皇帝摸着手里的密信, 这上面记录的是朝中最有势力、最有地位的两个人的动向。 ??自左丞相江三言老去后,朝中就剩下一个右丞相褚源, 大概是明白了皇帝想集权的意思,褚源借着年事已高,一直在府中养病, 杜绝一切朝堂上的往来。 ??而吏部尚书李赋堂除了照常点卯,忙于公事之外,也一直爱惜羽毛, 不与任何人拉帮结派,一心为公。 ??值得注意的是,寄住在丞相府的褚蝉衣与驸马齐予是多年好友,而大公主在接到举办春日宴的消息后,暗中派人给李赋堂传了话,李家的嫡女这才迅速与人订了亲,又因为春日宴延期,刚好避免了成为二皇子妃的可能。 ??密信上的只言片语,老皇帝却看到了许多。 ??为君者最放心的就是忠心的保皇派,这一派人本就拥有了许多,所以才不想冒险去搏什么从龙之功。 ??因为走得越高,越怕摔下来,他们知道怎么做才能让皇帝放心。 ??那就是从始至终只忠于坐在龙椅上的人,绝不站队任何一方势力,这样才能保证家族长盛不衰。而关键时刻,他们对储君的看法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皇帝的决定。 ??保持中立的臣子们所看好的储君,与本就倒戈一方为了私心的臣子们所拥立的储君,只要皇帝不傻,就知道立哪一个储君更稳妥。 ??而褚源和李赋堂显然深谙此道,可是这样两个人,看上去对二皇子避之不及,对大公主也是如此。 ??可李赋堂没有拒绝大公主的好意,让自己的嫡女早早嫁人,而褚源在齐予成为驸马之后,也并没有制止褚蝉衣与她来往。 ??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们不站队,但他们也希望未来效忠的人是一个担得起大任的,是一代明君。 ??老皇帝想起最初那些年,他与几位皇室旁系子孙被接进宫的情形,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众臣一起考核、观察,决定谁能被当时的女皇立为太子。 ??他没有学其他孩子有意去拉拢大臣,也没有接受任何一位大臣的示好,潜心学习为君之道,只听女皇的话。 ??那个时候,李赋堂和褚源也是这样,不招惹任何一个孩子,不做任何选择。 ??可是在自己向他们请教问题的时候,他们都是笑着的,目光含着鼓励与认可。那时候,还是一个孩子的老皇帝,隐约觉得自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他得到了这两位重臣的认可,而结果也正如他所料。 ??老皇帝想到这,脸上终于露出了多日以来最释然的一个笑容,他的皇儿也得到了肱骨之臣的认可啊。 ??和当年的他一样,一定会成为一个明君,这样才能不辜负天下人。 ??“去吧,找个机会把那些不该伸出来的爪子都剁干净,也好叫老二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为君者可以平庸,但至少要知人善用,他却识人不明,被奸贼耍的团团转,如何能堪大用。” ??“卑职遵命。” ??暗卫退下,没几日,寒水就发现了异常,他们安排的人被监视了,而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明显不是二皇子的人也不是前朝的人。 ??大公主又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把我们的人都撤回来,接下来安分守己即可。” ??齐予走过去,力道不轻不重地按着大公主的肩膀,猜测道:“那些人是……” ??是何方神圣?似乎不用猜,就已经呼之欲出了。 ??大公主抬手,握住齐予的手指,轻轻摩挲两下道:“驸马猜得没错,父皇既然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我们就不必担心了。” ??齐予握住大公主的手指,而后指尖微动,顺着她的指缝向下,停在了白皙的手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如此就好。” ??寒水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旁若无人地勾搭着对方的手指,一张脸黑了又红,她明明还在书房里站着,却仿佛已经变成了透明人。 ??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一等侍女,这个时候就应该不声不响的退下,然后去备好温水和干净的换洗衣服等等。 ??因为以她的经验来判断,一会指不定又要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虽然现在还是白天,可是驸马和公主好像早就没有底线了。 ??寒水深吸一口气,她好难,她也想做个善解人意的侍女,可是还有要事没禀报呢? ??“主子,西岛国那么传来消息,艾叶会在一个月后发动宫变,预计平蛮州的大军会在半月后启程,从海上支援。” ??大公主手指一顿,抓住齐予不安分的手紧紧握住,而后才淡淡道:“平蛮州也该变天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该让百姓知道,那里并不是谁世代承袭的私人领土,知州一职应该择贤能之士,由朝廷任命。” ??寒水一听,犹豫了一下道:“主子,咱们吩咐的人这半年也都渗透进平蛮州了,可若是趁平蛮州兵力被借出之时有所动作,恐怕还是有些难。” ??缺个主事的人,也缺个能震慑住众人的人,难不成主子还要冒险去一趟吗? ??大公主接下来的话,则证实果然被她猜中了。 ??“本宫明日进宫与父皇商议一下,过两日就暗中动身吧。” ??大公主思索了一下,又看向齐予“驸马留下坐镇府中可好,本宫一定尽早归来,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平时少出府,寒水也一起留下。” ??她不想齐予涉险,可这件事必须要解决,平蛮州归顺许久,朝廷为了安抚才特许其自治,可是时间一久,那里却变成了藏污纳垢的三不管地带,只要给知州好处,什么势力都能得到庇护,包藏祸心之人也有了盘踞之地。 ??这不是朝廷想要看到的局面,更不是最初允许其自治的本意。若管不好,那便把管理权收回来,既然已经是百钺的领土,平蛮州的百姓便和其他地方的子民无异,也应该给百姓们一片清明。 ??齐予默默听着,有心想同去,却也明白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若是出了意外落入敌人手中反而会让大公主束手束脚。 ??尽管心里不舍,但为了大局着想,她还是点头同意留下了:“那我便在公主府等你凯旋,不过寒水还是跟着公主吧,不然我不放心。” ??大公主心头一暖,轻笑道:“本宫会保证自己的安全,寒水留下保护驸马。” ??齐予不赞同,她知道寒水武艺高强,跟在大公主身边相当于多了一份保险:“寒水跟着公主一起去,我平时不会出府,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大公主笑意盈盈,握着齐予的手轻轻晃了晃,声音柔软了几分道:“驸马~~让寒水留下,本宫才能安心些。” ??齐予呆了呆,这个女人现在越来越狡猾了,竟然想用撒娇-她就范,不过这样的大公主好诱人,她一点也没有抵抗力怎么办。 ??“咳…寒水你先退下吧,我与公主商量一下再决定。” ??寒水默默翻了个白眼:“奴婢这就去吩咐小厨房备好水。” ??她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完,就飞快走了出去,还不忘贴心地关上房门,现在可以去做一个善解人意的一等侍女了。 ??“驸马…寒水她…此话何意?” ??大公主下意识的一问,随后面色一红,呼吸一紧,睫毛轻颤着闭上了眼睛,她想自己已经知道是何意了。 ??绵-长又热-烈的一-吻-结束,齐予眼底含笑,看着大公主道:“公主,我们去小榻上……” ??大公主闻言睁开了一下眼睛,随后又垂眸躲开那热-切的视线,低声轻应:“嗯……” ??很多事情有了一就有了二,第一次还纠结没有天黑的大公主,眼下已经忘了怎么思考,神思恍惚间,她明悟到了什么:难道驸马当时提议在书房放一个可供歇息的小榻时,就是为了此刻吗? ??感受着明显比在床上还要热-情几分的齐予,她后知后觉地想,应该是吧…… ??半晌过后,齐予抱着大公主,轻-舔了一下嘴角道:“公主,我又有点后悔了,我应该和你一起去平蛮州的。” ??情-动的大公主很迷人,低吟浅唱又如泣如诉的样子太绝色。 ??齐予眼底暗云渐起,看着满目风-情的人,忍不住再次神-魂颠-倒。 ??大公主张口-欲-言,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被封在了齿-间,只低呼出两个不成字的“驸-马……” ??新一轮的征程又起,金色的阳光仿佛被书房里的战场所感染,慢慢染红了天,悄悄往西山的方向躲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嗯,你们懂得……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L谁 4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L谁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im、mjmk、齊東野語、hahapam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听海year、裴裴裴青绯 10瓶;纪年、训wai 1瓶; 第73章 拼一下 ??大公主此去平蛮州和上次大张旗鼓去治腿不一样, 这次是暗中出发的,除了老皇帝和公主府的人,没有人知道, 大公主已经离京了。 ??公主府后院, 深秋的风吹落了不知多少枯黄的树叶,驸马也在书房中宅了一天了。 ??寒水端着饭菜走进书房,对沉迷玩乐的齐予翻了个白眼,若不是主子吩咐让她不离驸马左右, 她这会儿肯定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驸马用饭吧,你如果实在觉得无聊, 奴婢叫几个下人来陪你玩骰子。” ??所以不要自己抱着上好的玉石在那刻骰子了, 那可都是御赐的玉石啊, 上好的料子啊,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齐予看了一眼饭菜,手里的动作不停:“你不懂,我是想玩骰子吗, 这叫寄情于物。” ??寒水抽了下嘴角,她是真不懂。 ??把饭菜放到桌上摆好,然后揭开盖子, 香味就在书房里弥漫开。 ??齐予手里拿着一个刚刻好的骰子,问寒水:“你说, 怎么样才能把一粒红豆给放进这个骰子里呢?” ??寒水笑道:“奴婢建议驸马去找精于此道的工匠。” ??齐予摇摇头:“你不懂啊,这种事情要亲力亲为才有意义,哎, 入骨相思知不知啊。” ??寒水深吸一口气,又来了,又来了。 ??自从大公主走后, 驸马就病了,而且病得不清,整天念一些酸诗,念的人头皮发麻,她一点也不想懂。 ??寒水不想让自己的耳朵受刑,早早溜了。 ??走出后院,她看了眼依旧亮着灯的书房,赶紧甩甩头往前院走。 ??等到脚步停下来的时候,她看着属于二等侍女的房间,眉头一皱,怎么走到这来了? ??寒水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睛眨了眨,抬手敲响了门。 ??“何事?”严曲莲从里面打开门,不自觉地看了眼天色,已经很晚了。 ??寒水轻咳一声,视线落到一边道:“咳,你上次答应陪我喝酒的,我看今晚天气就不错,一起喝几杯吧。” ??是个陈述句,但听在耳朵里总觉得有点中气不足,好像说话的人很心虚似的。 ??严曲莲抿了抿唇,看着黑沉沉沉的天,沉默了。 ??喝酒?万一醉了怎么办,而且这个人据说武艺很高,她毫无反抗之力。 ??不对,什么反抗之力,想哪去了,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去哪喝?” ??“我房间,你先去,我去取酒来。”寒水眸光一亮,语带欣喜地转身去拿酒了。 ??严曲莲:“…” ??酒还要去现拿? ??合着是临时起意? ??感觉自己草率了,不应该答应的,万一这丫头发酒疯怎么办…… ??过了一段时间。 ??大公主去平蛮州的消息虽然瞒得很好,但是当她接手平蛮州的事务后,消息就传回了京城。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公主竟然暗中去干了一件大事,令朝廷头疼多年的平蛮州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老皇帝高兴又自豪,想起还在牢里关着的二皇子,他大笔一挥,传旨立储君,大公主进京就听封。 ??原本维持着表面平静的京城,也因为这道圣旨打破了。 ??入夜,户部尚书宋王思特意去了趟刑部大牢,打发走狱卒后,他凑近二皇子:“殿下,那位被立为储君了,不能再犹豫了。” ??二皇子闻言一慌,随后便心如死灰道:“早该料到的不是吗?父皇眼里从始至终就只有她周十乐,早该料到的,本王输了。” ??宋王思凝眉,没想到二皇子才被关了几日就失去了斗志,他长叹一声道:“微臣不知道放手一搏会不会输,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就一定会输,殿下以为等大公主继位还会留你性命吗?” ??二皇子苦笑一声:“宋爱卿觉得本王还有放手一搏的本钱吗?” ??“有,只要殿下不认输,皇子府的府印和这封万民书就是你的底气,只要殿下信得过微臣,待大事一成,臣必携百官来迎吾皇。”宋王思从袖中拿出一张檄文。 ??二皇子被宋王思地话挑起了一些斗志,他仿佛看到了那一天,百官相迎,跪在地上对他齐呼万岁。 ??檄文上的内容很简单,全篇都在说大公主是江牝鸡司晨,女子应相夫教子,不可坐江山,更会毁了一国气运。 ??二皇子眉头深深皱起,犹豫道:“百钺史上已经出了两代女皇,在位时皆励精图治,深得民心,这个借口恐怕立不住。” ??宋王思冷笑一声:“殿下忘了什么叫事不过三,正是前面已经有了两位女皇,才不能再有第三位,否则会遭天谴的。再者借口之所以叫借口,有就行了,立不立得住就不是现在能断定的了,成王败寇,历史向来都是由胜者来书写。” ??哪有什么绝对的对错,身为女子却拿了本该握在男人手里的权势,这便是错的。 ??二皇子低头看着手里的檄文,心里依旧拿不定主意,就和宋王思方才说得的一样,若是一拼,尚有一搏的机会,若是不拼,就坐等失败。 ??可是他同样也明白,若是就此作罢,父皇肯定会留他一条命,说不定还能做个闲散王爷,可若是去拼一把又拼失败了,那才是真的性命不保。 ??就算父皇让他活着,皇姐登基后也不会留他,毕竟谁会留一个谋逆过的皇子呢? ??宋王思见他犹豫不决,直接跪了下去:“殿下,不赌一把就不知道输赢,此刻犹豫不得啊。” ??二皇子恍惚了一下,是啊,不赌一把谁知道输赢呢?他不再犹豫,伸手从怀里拿出王府的府印,这个玉制的府印还是当初出宫建府时,皇姐亲手交给他的。 ??而皇姐的府印,据说是父皇亲手给的,所以啊,从一开始他就比那个女人低了一头,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拿了此印,便如本王亲临,皇子府上下皆听调遣,宋爱卿去吧。” ??明明该是令人热血澎湃的事情,二皇子却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语气颓丧,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殿下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 ??宋王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低头又拜了一下,才慎重地接过二皇子手中的府印,以及那一篇被当作借口的檄文。 ??出了刑部大牢,宋王思便秘密去见了李广白,然后两个人连夜去拜访了所有暗中投靠二皇子的人马,最后把府令和檄文送到了护城军中。 ??百钺八十一年,立冬这天。 ??从一早开始,天空中就灰蒙蒙的,说不清是雾气还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公主府,齐予看着手里的书信,嘴角一点点扬起,大公主从平蛮州出发回京那天就写了这封家书,如今信先一步到了,想必人也不远了。 ??“寒水,公主这几日就要回来了,你说这个骰子是做项链好,还是做手链好啊?” ??寒水撇嘴:“驸马不是说要往骰子里面放一粒红豆吗?”还入骨相思,矫情。 ??齐予叹气,语气里却暗含炫耀:“你不懂,这种东西一定要亲手做的才有意义,等你哪天有了心上人才会明白这种心情。” ??寒水眨眨眼,谁说她不懂,她已经懂了好吗? ??再说了也不是她不想亲手做点什么,而是她的月例才刚发下来就都上交了。 ??说起来全都是泪,全都是酒惹的祸,她有罪,她和主子一样被冲昏头脑了。 ??都怪那晚的酒太醇,月亮不该躲起来,夜空不该黑得那样好看,可最好看的还是那个女人。 ??“主子应该这两天就到京城了,驸马还是早些想好这骰子是做项链还是做手链吧,奴婢就不打扰你做决定了。” ??寒水说完就走出书房,她现在也是有心上人的,为什么要陪驸马在这无病呻吟,回去抱那个女人聊聊天多快活。 ??齐予看着寒水快步离去的背影,这丫头似乎和前几日不一样了,公主刚走的时候,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着她。 ??说什么是主子吩咐的,要寸步不离驸马身边。 ??现在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丫头每天就来报个道,走走形式做做样子就跑了,得亏她一直待在公主府里,若是出府也这样,安全该怎么保障? ??京城里一切如常,而寂静了许久的二皇子府却比往常压抑了许多,几百名府兵黑压压地聚在王府内,从前院站到后院。 ??王妃和侧妃以及一众奴仆都被关在房间里。 ??宋王思沉声道:“成败在此一举,待子时一到,尔等便火速赶往北城门,佯装支援,实则暗中开城门,与城外的护城军里应外合,今夜就是你们封王拜相的日子,你们的主子二皇子也等着你们去迎他。” ??府兵们不说话,只按照约定默默举起长矛,几百人发出唰唰唰的衣服摩擦声,颇有一番气势。 ??宋王思满意地点点头,这些人没什么战斗力,但却是最重要的一环,届时攻城门的时候,外面大兵压境,谁能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些人会倒戈相向呢? ??护城军只要攻下城门,到时候攻入皇宫就容易了。 ??就算御林军可以抗衡护城军。 ??但短时间内也难以把分散在皇宫内外各处的御林军都集中起来,所以这一战旨在打老皇帝一个措手不及。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本文接近尾声了(应该有寒水和严曲莲的番外) ??新文《夫子假高冷》正在更新中,同学们,下一本继续约啊,戳戳戳~ ??以下文案: ??又名:我和夫子一起考科举 ??木蓝本来是尚书府的大小姐。 ??她被人暗害,死后重生到一个女书生身上,书生又穷又坏,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柴。 ??甚至正在欺辱书院里的高冷女夫子,木蓝看着昏睡不醒的李橘白,穿上衣服拔腿就跑。 ??女夫子李橘白是个不详之人。 ??她的未婚夫是才名远扬的邵家少爷,两人一起考科举,邵大少爷榜上无名,而她中了头名。 ??邵家少爷觉得颜面无光,回头就向李家退了婚,称李橘白天生克夫,抢他气运,害他落榜。 ??木蓝醒来第一次见李橘白,跑了。 ??第二次见面,对方成了她的债主。 ??第三次见面,李橘白和她订婚了。 ??之后…… ??李橘白:清醒一点,你暗中痴恋我是没结果的。 ??木蓝:我一心只想读书,明明是你暗恋我好吗! ??李橘白:被戳穿了,恼羞成怒,还想反咬一口? ??木蓝:呵,被戳穿的是夫子吧,别执迷不悟了。 ??1、伪废柴穷书生VS真温柔美夫子 ??2、五岁年龄差:木蓝20 李橘白25 ??3、同性可婚背景,女子可以考科举。 ??4、双方都误以为对方一直暗恋自己。 ??5、文笔小白,纯属虚构,感谢支持。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L谁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jmk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条咸鱼 10瓶;俊青台 8瓶;纪年、瑀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宫变了 ??夜幕悄悄落下, 许多人都已进入了梦乡,城门处突然响起了喊杀声,以及密集的战鼓声。 ??“驸马驸马…”寒水在外面一阵敲门, 公主府霎时灯火大亮。 ??齐予一脸困倦地睁开眼睛, 打开门就见寒水冲了进来。 ??她下意识地抱-胸往后一退,睡意全消:“你这丫头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 ??“驸马,你听外面,护城军怕是反了, 主子还没回京,万一打进公主府怎么办, 主子担心奴婢护不住你, 走的时候吩咐了, 一旦有变,就让我们拿这块令牌一起进宫。” ??寒水手里拿着属于大公主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老皇帝既然提前做了防备, 如今看起来最危险的皇宫,其实正是最安全的。 ??齐予一听,差点没骂脏话, 这就反了? ??这古代造反这么草率的吗?她忙披上衣服往外走,路上没看见有什么人, 便问道:“咱们府里的人呢?” ??寒水翻了个白眼:“驸马不知道二皇子跟咱们有仇吗?等他们一进京,就算不去祸害别人,恐怕也忘不了清洗公主府, 所以奴婢让他们都躲出去了。” ??齐予也不问了,这丫头做人马马虎虎,办事还是很可靠的, 所以她乖乖地坐上马车,几个护卫骑马在两侧护着,寒水驾车,一路朝着皇宫而去。 ??这个时候,宫门已经关了,即使有令牌在手,深夜进宫也要禀报一声。 ??本该入睡的老皇帝此时正面沉如水地坐在大殿上,御林军首领小声地禀告着什么,就听人报公主府的几个侍卫护着驸马拿着大公主的令牌请求进宫。 ??老皇帝点头应了,见到人后便随意问到:“外面出了何事,为何深夜进宫。” ??来的路上,寒水已经告诉齐予该怎么回答了,知道是大公主的留下的话,她毫不犹豫道:“回禀父皇,儿臣听到外面有动静,就派人去看,结果发现有人在攻打城门,公主走时把这枚令牌留下,言称若遇危险就进宫求见父皇,可得平安。” ??老皇帝其实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问一句也只不过是随口,倒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他想起大公主,心底莫名一软。 ??皇儿这么大了,也知道护着自己的人了,最难得的是这么多年一直记着他说过的话,那还是大公主出宫建府的时候。 ??老皇帝给出了一生中唯一一枚可以自由出入宫中的令牌:“皇儿只要记得,遇到任何危险,都可以拿着这枚令牌进宫,得朕庇护,可得平安。” ??思及此,他看向齐予的眼神多了一分慈爱,原以为公主府有自己的打算,没想到皇儿会把自己的驸马送进宫。 ??“去偏殿侯着吧,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 ??城门口,有二皇子府的府兵做内应,城门很快就被破开,一切都和宋王思预料的一样,他坐在战马上,大长老在一旁命令手下扬起战旗。 ??上面绣着黑色的金龙,中间围着的是一个大大的‘宋’字。 ??护城军一进城就如入无人之境,一路畅通无阻往皇宫而去,路过公主府的时候,还分出一队去血洗公主府,虽然大公主不在,但并不影响他们先报一报仇。 ??进了宫门,护城军停在宣德门外,门楼上火把通明,弓箭手整齐地排列在上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宋王思摸了摸胡子,高声喊到:“尔等莫要负隅顽抗,为了一个窃国的贼卖命,先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不等门楼上的御林军说话,一旁的李广白不解道:“宋大人说什么窃国的贼,咱们不是讨伐圣上昏庸、大公主牝鸡司晨吗?” ??拥护二皇子为帝怎么还扯上什么窃国贼了,怎么听着不对劲呢? ??宋王思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倒是大长老挥手让让人把李广白从马上扯下来:“李大人糊涂了,二皇子深明大义,自知周氏窃国罪孽深重,所以才大义灭亲,助我们复国,老夫觉得宋大人所说并无不对。” ??这时,老皇帝来到了宣德门,陪在他身边的赫然是还没有回京的大公主。 ??宋王思心头一慌,前去血洗公主府的人也回来了,只见他们推搡着一个被绑起来的人走过来:“大人,公主府人去楼空,只在前厅找到了这个人。” ??被捆成粽子的人正是齐得,他一眼就看到了大长老,便哭喊到:“大长老快给我松绑,待复国成功,朕一定封你为一朝宰辅。” ??宋王思心里头更慌了,看着本不该出现的大公主,还有被人送回来的齐得,原本胸怀万丈的气焰默默散了,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好像被算计了。 ??果然,不等后退,后面的城门伴随着无数的马蹄声轰然关上,被人包饺子了。 ??大长老没有动,一点也没有要给齐得松绑的意思,他眉头皱着,担忧地看向坐在马上的宋王思,显然也意识到事情有些过于顺利,似乎被这皇帝给算计了。 ??门楼上,老皇帝望着呆住的众人,笑道:“宋爱卿祖籍是洪律府,朕听说你少年时经常出入平蛮州,朕就好奇啊,派人一查才知道你原本出生在平蛮州城外的一个山寨里,所以你的祖籍应该是平蛮州才对,不,也不对,应该说你祖籍乃是京城人士,朕说得对不对。” ??没有人说话。 ??只有被捆着的齐得云里雾里地道:“大长老,这位宋大人不是二皇子的人吗?难道他也是咱们的人,太好了,快给我松绑,宋爱卿忍辱负重多年,朕要封你为亲王。” ??依旧没有人动。 ??下一秒,大长老一把抽出剑,直指宋王思:“宋大人这一路辛苦了,眼下用不着你这个二皇子的走狗打头阵了,赶紧滚下来。” ??宋王思看了一眼满脸狠戾,眼底却暗藏哀戚的大长老,他苦笑一声摇摇头,而后看向老皇帝道:“不错,我祖籍乃京城人士,祖父姓宋名应。” ??宋应,乃是前朝太子的名讳,宋王思的身份不言而喻。 ??齐得一愣:“宋应不是我的祖父吗?难道宋大人和我也是兄弟?大长老你快给我松绑啊,朕乃一国之君,再绑下去颜面何在?” ??没有人理会齐得,双方人马默默对峙着。 ??门楼上的大公主张弓打破了沉默:“护城军听令,如今御林军就在宫门外,这宫内也有数不清的弓箭手对着你们,半月前护城军新编入军营的几百人乃是前朝余孽,尔等拥护的也不是二皇子,若你们把前朝余孽斩杀干净,便是戴罪立功,本宫保证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一律按谋逆论处。” ??谋逆是死罪,且诛九族。 ??有些没明白过来的士兵看着前头飘扬着的‘宋’字,彼此之间小声议论几句也都明白了。 ??身后的异动影响着前面的局势,宋王思苦笑一声,拔剑。 ??大公主拉紧弓弦对准他,在宋王思的剑完全□□的那一刻,她松手,射中了那飘摇的战旗,‘宋’字落到了地上。 ??宋王思也落到了地上,他竟是自戕了。 ??主帅自戕了,底下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做了,护城军迅速乱成一团,黑夜中也分不清谁是前朝余孽谁是战友,砍杀声一片。 ??齐得至死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为什么没有人给他松绑,尤其率先执剑刺向他的竟然是大长老。 ??待他如师如父的大长老面色愤恨,眼底满是绝望和不甘,把剑刺向了他。 ??自相残杀的人接连倒下,空气中迅速弥漫起血-腥味。 ??老皇帝扶着墙,叹道:“皇儿,你说朕这样做对吗?” ??“不管拥护的是前朝余孽还是皇弟,护城军都掩盖不了谋逆的事实,既然贪心从龙之功引起战乱,就应该付出代价,父皇只给他们判了死,不累极家族已是仁慈。” ??大公主面色淡然,眼底有不忍也有坚毅。 ??老皇帝端详着大公主,心情复杂,或许把江山交到皇儿手中,百钺会更加繁荣昌盛,他终究还是野心不足,太过仁慈了。 ??待到天色蒙蒙亮,宣德门已经归于平静,御林军打扫着战场。 ??前来上朝的臣子们看着那一盆盆倒下去的水,混合着鲜血,许久都冲不干净。 ??昨夜的动静大家都知道了,凌晨圣旨就送到了各位大人的府上,护城军伙同前朝余孽谋反未遂,尽诛于宣德门,早朝照常,大公主正式听封成为一国储君。 ??偏殿中,齐予听到脚步声响起,抬头就见身姿颀长的大公主走进来。 ??“驸马,本宫来接你回府。” ??齐予迅速站起来,不顾寒水在一旁,忙上前两步把大公主紧紧抱住,她闭着眼睛去吻那令自己日思夜想的眉眼,急切又颤抖,好像要把对方融进骨血里。 ??等到两人都呼吸不稳,她才不舍地停下来:“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昨夜,刚进宫还没来得及回府,就听说城门事变,本宫知道你会来此,所以就没有回去。”大公主靠在齐予肩上,目光不期然地看到了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寒水一愣,随后猛地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心底默念:主子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都看不见我,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更晚了,你们听我解释: ??实在是不擅长写这种两军交战的场面,磨蹭了整整三个小时,终于写好了,难为死我了呜呜呜……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远坂时臣、mjmk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远坂时臣 7瓶; 第75章 不出门 ??都说小别胜新婚, 大公主自然也想和齐予一起回公主府,等到了宫门被拦下来,她才反应过来今日要上早朝。 ??“驸马, 本宫下朝后就回府。” ??齐予心里腹诽了一下老皇帝, 人才回来也不让休息几天,她从怀里拿出自己刻好的骰子放到大公主手里:“我亲手做的。” ??有些时候,精心为对方准备好礼物后,会比任何人都急切, 急切地想在下一秒就把礼物送出去,只为了博卿一笑。 ??手心里躺着一个豌豆大小的骰子, 用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 温润剔透。 ??大公主浅浅一笑, 眼底柔情尽显,她小心把骰子装进自己贴身的荷包里,柔声道:“本宫一定片刻都不离身。” ??齐予忍不住轻咳一声,意有所指道:“还是要经常离身的, 比如到了晚上,当然要不只限于晚上。” ??大公主收起唇边的笑意,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驸马在暗示什么, 她转过身轻飘飘地道:“本宫去上朝了,寒水护送驸马回府。” ??寒水低头应是, 陪着齐予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宫门口,这才上了马车,公主府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大公主走到金銮殿外, 才觉得脸上的热度散了,她想起荷包里多了的东西,又想起方才齐予意有所指地样子, 唇边又染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宫变之后的第一个早朝,老皇帝毫不留情地发落了许多人。 ??百官都挺直脊背,听着太监总管念圣旨的声音,一个个同僚被拖下去,朝堂上空出了十几个不大不小的位子。 ??前排的空位迅速被后排的补上,被处置的官员几乎都和二皇子沾了点关系,而补上空缺的人大多都是有能力又不曾站队的臣子。 ??这是在清算二皇子的势力啊,众人不由得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面沉如水,他老了,要趁着在位的时候给皇儿扫清所有障碍,这之后众臣又发现,奏折上的朱批换了字迹,无论是批语还是落笔,都难掩凌厉之势,这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啊。 ??这些批语都是出自一国储君的手,百官明白老皇帝是要放权了,之后朝堂上的一些决策果然都由大公主来做决定。 ??没几日,国师府来报丧,齐父在得知儿子的死讯后服毒了。 ??齐予再回国师府,一时感慨万千,大公主握住她的手,温柔且坚定。 ??回去的时候,齐予搂着大公主,静静地靠在车窗边道:“你说他们当时是怎么瞒过上一任国师的。” ??大公主思索片刻道:“国师应该是大长老等人在寨子里挑选的孩子,经过各种走动,把他送养到前任国师膝下,他应是在前任国师死后才被大长老蒙骗,误以为自己是前朝皇室的” ??最初的齐父只是一个不记事的孩童,这也是为了不让前任国师看出端倪来,后来投靠前朝的人却是因为他自己本就贪婪,为了一个虚假的身份害死那么多人,如今也算自食恶果。 ??“我在那本书上看到,前国师齐小宋可预知身后百年之事,不知是真是假,她为何没料到自己的养子会参与到前朝谋反一事中呢?” ??齐予想起那本‘百钺野史’,书上的前国师一心辅佐当时的百钺第一位女皇云凇,立下汗马功劳,据说可以预知百年身后事,可是她才去世几十年,百钺就在二皇子手里亡国了。 ??大公主同样不解,不过她想起了别的事:“本宫一直忘了问那本书的最后是怎么写的,我周氏当政多少年,算了不要说了,顺其自然吧。” ??既然能称的上‘史’,那肯定有朝代的更迭,新朝立,旧朝覆,百钺也不可能绵延不衰。 ??齐予搂紧怀里的人,亲了一下大公主的额头才道:“最后啊,最后公主成为盛世明君,后宫独宠本驸马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直至终老。” ??大公主扫了眼一本正经的人,哪能不知道齐予的小心思,她唇角一勾,语气促狭道:“说起来,本宫也不能一直膝下无子,毕竟我周氏还有皇位要继承,不若提前选几个皇夫伺候吧,驸马意下如何?” ??“我倒是不介意,只是…公主招架得过来吗?” ??齐予语气低沉,眼底幽暗,手指也悄悄收紧,她看了眼外面,还要半个多小时才到公主府,时间够了。 ??大公主耳根一热,这个人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她埋首到齐予胸前闷声道:“登徒子。” ??齐予低头凑到大公主耳边低声道:“登徒子今天就教公主一个新的词,这个词在我们那边可是很受人欢迎的,那就是车-…zhen。” ??“何意?”大公主抬头,虚心求教。 ??齐予呼吸一紧,声音喑哑:“公主很快就知道了。” ??“驸…马------” ??马车里的温度霎时升高,狭小密闭的空间里,马车颠簸着行驶在大路上,耳边不时传来路人的喧哗。 ??大公主紧闭着眼睛,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羞-耻-感,身-体也比平时更为紧张,更为敏-感。 ??待到马车停下,齐予整理好彼此的衣服,一路抱着大公主回到公主府后院时,大公主躺在自己床上看着仿佛永远也不知餍足的人,终于明白了那个词的意思。 ??同时她也后悔,自己不该说那种玩笑话,因为今天的驸马不仅不知节制,还少了许多温柔。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公主嗓子干涩着低声抽泣一声:“驸马…有点疼…” ??而后便迎来细-细-密-密-的吻,齐予终于收了力道,那个动作温柔的驸马又回来了。 ??齐予身体力行的让大公主知道什么叫招架不住,她看着累极了的人,心底低叹一声把人抱在怀里。 ??爱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爱情里,那种恨不得把对方永远占有、永远独享,几近想要融进古血里的自私,怎么可能接受得了与人分享呢? ??所以哪怕是一句玩笑话,哪怕知道大公主不会找什么皇夫,那种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戾气和恐慌还是压也压不住,她不敢想,想都不敢想。 ??第二天晚上,寒水把午饭端进公主房里,低头摆好饭菜就迅速退了出去。 ??站在院内看着紧闭的房门,她面露沉思,主子今天也不出门了吧,怕是连床也不会下,好在这两日不用上朝,府里也都安顿好了 ??几个侍女走过,寒水目光沉了趁跟上去:“严三小姐不用忙了,你们告诉管事的她要休息两天,我有要事交代给她。” ??其余侍女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严曲莲神情不自然地道:“寒水姑娘有何吩咐,要我出府办事吗?” ??自从那夜醉酒,她们两个就打破了那层心照不宣的关系,只是还没有禀告主子,所以在府里也不好太过明显。 ??要休息两日,应该要出府吧。 ??严曲莲又记起那一晚,明明自己是清醒的,可看着醉眼迷离像个讨糖吃的小女孩一样的寒水,她鬼使神差地松了手,任由对方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有时候对一个人的纵容是不自觉地,而纵容有了一次就有二次,后来就再也拒绝不了了。 ??寒水转过头去闷声道:“不出府,随我来。” ??两天后,严曲莲揉着腰从寒水房间里走出来,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是不出府,她这两天连门都出不去好吗? ??她现在知道要休息两日是什么意思了。 ??严曲莲想到这脸色一红,嘴角又忍不住染了笑意,那个人说会去找主子秉明她们的关系,然后明媒正娶。 ??她是庶女,姨娘又是烟花女子出身,自己在严府里也不受重视,所以对未来本没有什么期盼,就连当时被一顶小轿当作玩物送进公主府的时候,心里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而现在,她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她好像终于找到了也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还有那个想执手一生的人,一个傻得有些可爱的人。 ??书房里,大公主听完寒水的话,沉思片刻道:“父皇最近身体不适,言语间这个月就要传于于我,待本宫登基后,便颁一道赐婚的旨意到严府。 ??你若愿意进宫,那我就不需要太监近身侍候,宫里大小事宜都由你和严姑娘来料理,若你不愿进宫,本宫便赐座宅子给你,你便以女官的身份上朝点卯。” ??她舍不得齐予忙碌后宫管理之事,所以还是继续奴役自己的小侍女吧,哦不,现在可以连侍女的夫人也一起奴役了。 ??寒水抬起头,眼睛亮了亮:“奴婢愿意进宫,主子可以特许我偶尔出宫吗?” ??她自己跟在主子身边没关系,可是她不想严曲莲也被禁锢在皇宫里,所以每个月有那么一两天能出宫是最好的。 ??大公主轻笑一声:“以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你说了算,你自然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要什么特许,再者本宫也舍不得把驸马拘在宫门里,以后你们都自在了,只剩本宫一个人整天和奏折为伴了。” ??寒水缓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奴婢愿意追随主子进宫,不过主子也别担心,朝会是三日一小朝,半月一大朝,你想和我们一起出宫还是有很多时间的。” ??作者有话要说:  齐予:这个词不仅受人欢迎,还很刺激hhh(这几天都是隔日更,大概下周就完结了,我舍不得啊呜呜呜)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jmk、纪年、一亿经验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久睡、今天 1瓶; 第76章 公主府 ??大公主看了眼一旁好似正在认真看书的人:“驸马愿意去皇宫吗?” ??齐予轻咳一声把书放下:“我既然是公主的驸马, 自是你在哪我就去哪。” ??皇宫好像是个不错的地方,万万没想到她这个驸马当着当着,公主就变成女皇了, 那她以后还叫驸马吗? ??百钺八十二年, 老皇帝抱病静养,大公主周十乐继位。 ??大驸马齐予被封册封为皇后。 ??齐予:“…” ??“这算是我娶你,还是你娶我?”从驸马到皇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大公主坐在铜镜前道:“皇后此话何意, 朕娶你与你娶朕,有什么不同吗?” ??齐予眉梢一扬笑道:“是, 陛下说得对, 是没什么区别。” ??她看着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大公主, 原本就眉眼如画的人比往日又多了一分明艳,显得高冷不可侵犯。 ??齐予呼吸一窒,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大公主,然后手指微动, 刚被侍女服侍着穿上的龙袍还没过半刻钟又被几下解开。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后,大公主忍住不颤-栗了一下:“驸马…痒,我一会还要上朝。” ??“怎么不叫我皇后了, 嗯?女皇陛下?”齐予的手越过龙袍,抓着那层薄薄的里衣, 衣带似扯不扯的,手-指在大公主小-腹-上-画-着-圈。 ??大公主握住她的手,嗔怒道:“驸马, 再耽搁下去,上朝要迟了。” ??齐予有些遗憾地松开手:“下朝后让我帮陛下脱-龙袍吧。” ??“其实,本宫…朕更喜欢听驸马唤我公主。”大公主声音轻飘飘的, 全然没有一丝在金銮殿上的冷然。 ??纵使亲-密了不知多少次,她这种时候总是难掩羞意。 ??“不过一个称呼,公主怎么开心怎么来。” ??齐予低声道,她揽着怀里的人转过身来,低头将那正红色的口脂一点点地染满自己的唇角。 ??急-促又克-制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断断续续又绵长的一吻结束,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静静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外面传来寒水催促上朝的声音,大公主抬眸呢喃:“驸马,该上朝了。” ??齐予看向怀里的人。 ??大公主眼尾微微泛着红,一丝媚-色往眼底深处落去,直至不见,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了平常面沉如水的模样。 ??齐予眼神亮了一下,按照百钺上朝的习惯,三日一小朝,十五日一大朝,今天上完早朝后可以休息两天,她松开手帮着整理了一下龙袍:“去吧,后天一起出宫。” ??至于明天,明天她们没空,大公主会很累很累,累到不想下床的那种。 ??次日,原本约好一起回公主府的主仆四人,最后两个主子都没有走出寝宫半步,寒水看着准备好的两辆马车:“我们先回公主府收拾一下,主子她们明日再出宫,刚好今天可以陪你回一下严府。” ??严曲莲轻笑着应了一声,一想起今天可以和姨娘相聚整个人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光彩。 ??寒水看着眉目含笑的人,嗓子咽了咽,突然想学驸马和主子,做一回被美-色冲昏头的人,好像自己已经做过了。 ??她眼神一闪,视线落在马车上,然后直接打横把严曲莲抱起,上了马车。 ??宫里的马车停在严府门外,寒水先跳下来,然后回头扶着身后的人。 ??下了马车,严曲莲的腿-颤了一下,腰上又酸又累几乎没什么力气了,她狠狠地瞪了扶着自己的人一眼,责怪着方才在马车上的荒唐。 ??自从大公主继位以后,寒水就成了皇宫大总管,不管是前殿还是后宫,每日都贴身伺候着如今的女皇陛下,品级也从一个一等侍女被提至正三品女官,比严曲莲的爹爹严侍郎还官大一级。 ??又因着女皇赐婚,从前那个不受重视的严府庶女严曲莲,如今的地位是水涨船高,连带着她的姨娘也不再受怠慢,在严府有了属于自己的院子,前前后后有人伺候。 ??这就是人性啊,趋利避害的本性。 ??她看了眼舍不得松开手紧紧护着自己的人,嘴角悄悄弯了弯,心里也忍不住犯甜,连带着方才的恼怒也忘了。 ??犹记得当初她们第一次有了模糊的情意时,寒水曾问她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人。 ??严曲莲想起自己当时的话,心道一定是上苍听到了她的祈祷。 ??当时她说不拘男女,只要不再处处看人脸色,能在严府抬起头来,前面这些话是真心想要的,后面那些只愿一心一意、心系彼此的话却无法强求,有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前面想要的都得到了,但她后悔了,她贪心了。 ??她宁愿清贫、宁愿不要身份地位,宁愿伏低做小也要永远拥有后面的。 ??严曲莲从头到尾想要的没有变,只不过前后位置颠倒了一下,如今她真正想要的是永远和这个人心系彼此,而身份地位则无足轻重,锦上添花也罢,没有也罢,她都甘之若饴。 ??好在上苍待自己不薄,眼下她想要的都有了。 ??三姨娘看到女儿的样子,心里又喜又忧,她本来是胡姬,后来辗转流落到烟花之地,最后成了严府的三姨娘。 ??女儿和长相周正的严侍郎不同,几乎全部遗传了自己身为胡人的血统,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美。 ??这于女子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若遇到真心相待的人,那便一生顺遂。 ??若遇到贪财好色之人,或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那便是灾难。 ??她们这种人是最容易被舍弃的,权贵之间为了利益把女子拱手相送更是屡见不鲜。 ??像自己这样被圈在后院做一个姨娘还算好的,如今女儿又为她挣来了地位,再也不用受人磋磨、看人脸色讨生活了。 ??“莲儿,你要记得咱们女子迟早会年老色衰,以美色侍人最是靠不住,不论是什么时候拢住心最重要,尤其她现在受那么多人巴结,除了陛下和皇后,恨不得全天下人都不敢惹她,你要多用用心啊。” ??女儿是个聪明的,三姨娘几句说明利害,就见寒水迎面走来,她忧心地冲女儿使了个眼色,转头招呼人。 ??寒水看了眼屋里的位置,直接走过去站到严曲莲身后,双手也搭在她的肩上,这才看向三姨娘道:“姨娘不必担心,我待娘子如珠如玉,要用心的是我,她愿意嫁我就已经把我整个人都拢住啦。” ??严曲莲抬起胳膊嗔怒着掐了一下寒水的手背,然后赶紧安抚受惊的娘亲:“姨娘别担心,她呀是个没心眼的,整天仗着自己功夫好、耳力好,说话也没个顾忌,咱们方才说悄悄话,她肯定是听到了,这才着急表态呢。” ??寒水撇嘴,她才不缺心眼呢,小气的女人,竟然仗着在姨娘面前说她坏话,等下回公主府看她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女人。 ??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功夫好,等着吧,明天别想下床了。 ??三姨娘脸上的尴尬缓和了一些,见女儿一脸纵容又话里话外护短的样子,她心下稍安,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公主府,严曲莲一整夜都在难忍哭泣又难忍愉悦中度过,凌晨睡过去的时候眼底还带着泪意,嘴角却是微微扬起的。 ??姨娘的担心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不怕。 ??她相信这个傻丫头会真心待自己一辈子,一个人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到底待你如何,是能感受得到的,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严曲莲刚睡过去,寒水就洗漱一番开始忙碌了,她也想睡懒觉啊,可是主子说不定天一亮就过来了,还是早早让府里准备起来吧。 ??等到大公主和齐予回到公主府,早饭都备好了。 ??见寒水顶着黑眼圈站在那里,齐予幸灾乐祸道:“我和公主吃过饭就去书房,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年轻人要节制一点,昨晚肯定又是天雷动地火啊,哎真是世风日下啊。” ??寒水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她们半斤八两好吗。 ??饭后,回到久违的公主府后院,齐予看到书桌上的一本书,呆了一下。 ??百钺野史?她没眼花吧。 ??“皇弟被幽禁在皇陵,据说整天都在写这个东西,还嚷嚷着历史被改写的胡话。”大公主扫了一眼,继续翻看着其他的八卦消息,林林总总有的有用,有的没用。 ??齐予佯装随意翻了几页忍不住瞳孔放大,竟然和自己在现代看到的那本野史一模一样,说好的历史由胜者书写呢,为什么二皇子那个大蒜头扭曲事实写的书会流传下去? ??“公主看了吗?” ??大公主整理好书桌上的情报:“看了几页,无甚意思,不过是在抹黑我们而已,随他一个人幻想去吧。” ??齐予把书合上,心里有点懵,她无知无觉地坐在小榻上,连大公主什么时候坐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 ??“驸马在想什么?” ??“想你。”齐予回过神来,心底有些空,想起那本野史,她眼底露出一丝不安,生怕是梦一场。 ??“本宫就在你面前,还需要想吗?”大公主不自觉地又带出了之前的自称。 ??齐予一滞,猛地把人一带,两个人躺在小榻上:“不一样。”不一样的,她此刻不止是想,还想------要。 ??“哪里不一样?”大公主身子一颤,腰-上的手-灵活地解/开外袍,她不由地一躲“明天还要上朝。” ??齐予手/上不停,动作缓缓地、缓缓地抚/摸着:“现在是早上,我们有一天的时间来世风日下,晚上再好好休息。” ??声音低沉,呼/吸/灼/烫。 ??大公主睫毛/颤/了/颤/闭上眼睛。 ??良久,小榻恢复了平静,大公主的呼吸还在颤/着,她睁开眼,睫毛/上/湿/湿/的,带着一丝媚/色,今天的驸马好像哪里不一样。 ??“驸马----”大公主低喃一声,抱紧埋在自己脖/颈上的人,原本就亲/密/相/贴的人,只觉得皮肤一/烫,她僵了一下,视线扫过窗外,日头正盛,一天才刚刚开始。 ??齐予抬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巴,一双手紧紧/扣着她的/腰,眼底暗红。 ??她看了眼风/情/更盛的大公主,低头退到小榻的一端,然后又低头。 ??“驸马别---脏---” ??大公主颤/了/颤想躲,然后又被咬/了一下。 ??不轻不重,一下就勾出了她的眼泪,却不是因为疼。 ??在齐予忍不住轻轻柔柔地咬/了一下又一下之后。 ??大公主几不可闻地呜咽几声,眼泪因为从未有过的柔/软/触/感,一滴一滴悄悄染/湿/了鬓发。 ??太阳由东向西,年复一年地挂在天边,像铜镜一样照着人间。 ??天地万物皆是过客匆匆,唯你在我心柔情种种。 ??《正文完》 ??接下来是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休息两天,本周四开始更番外~ ??七月:为了不被锁,只能多加符号来隔开了,我好难呜呜呜… ??(新文《夫子假高冷》正在日更中,依旧是慢热,越往后越甜哈hhh,约~嘛~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jmk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宅 5瓶;时光荏苒 1瓶; 第77章 现代一 ??百钺113年, 春,清风徐来,万物复苏。 ??京城的街道上, —辆马车缓缓驶出了城门, 大公主在有了合格的继承人之后,就从那个位子上退了下来。 ??—生太短,她想在余下的几十年去领略更多的河川山色,和身边这个人—起。 ??齐予倚着车窗, 有—下没—下的轻抚着大公主的长发:“我的家乡在南方,咱们第—个目的地就去九曲县吧。” ??按地理位置来看, 九曲县和她的在现代的家乡H城几乎没有差别, 她想带大公主去看—看烟雨朦胧中的山山水水, 摇着乌篷船喝几乎杨梅酒,采几株青莲。 ??大公主靠进齐予的怀里,轻声道:“驸马想去哪便去哪,以后都由你做主。” ??—直到进了夏日, 马车才抵达九曲县的城门外。 ??当晚,两个人住进客栈。 ??沐浴过后,齐予轻轻擦拭着大公主的头发, 不免感慨几句:“在宫里有那么多人忙前忙后地伺候你,这么多年我还是第—次为你梳妆。” ??大公主抬眸看着铜镜里神情专注的人, 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本宫也是第—次有些后悔不该把大好时光都给了朝堂,驸马这些年辛苦了。” ??“辛苦的是公主才对,不必后悔, 应该庆幸从前的日子都是我们—起度过的。”宫中的日子纵然枯燥,但她利用在现代所学的知识帮着大公主实施新政,让百钺走向前所未有的昌盛, 两人相伴走下来,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大公主握住她的手:“若有来生,本宫真想早点遇到驸马,驸马还想和我在—起吗。” ??齐予笑了笑:“若真有来生,我大概不想遇到公主了。” ??在自己那个世界里,两个女子并不像在百钺这样可以成亲,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起,有些事经过时代的演变反而更难了。 ??大公主瞪了她—眼,佯装生闷气。 ??齐予好声哄了许久,两人才沉沉睡去。 ??夜深,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耳边—阵雷声响起。 ??H城。 ??齐予在睡梦中感到—阵心悸,她猛地睁开眼睛,伸手打开了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房间,梦中的场景也瞬间模糊,让人想不起细节。 ??外面正在下雨,已经是早上了。 ??她揉了揉额头走到书房找到那本《百钺野史》,自从毕业那年看过这本书后,自己就时不时地梦见—个影影绰绰的人。 ??电话铃声在此时响起,严助理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齐总,报名的模特资料和模卡都送来了,我挑了二十个比较上镜的,安排了上午十点钟的面试,您要亲自过来看—下吗?” ??齐予放下手里的书,沉声道:“还是严助理先初选吧,定五个人上好妆,安排她们下午试—下衣服,然后选—个人气质最符合的,签约做我们这—季的代言模特。” ??说起来齐予本来学的是园林设计,最后却从事了服装设计,这跨度也不小。 ??原因是在毕业那年,汉服热陡然兴起,她抓住机会斩获各种设计奖项,又建立了自己的汉服品牌:钺女汉服。 ??如今在业界已经打出名气,占据了—席之地。 ??从事汉服设计并不是偶然,而是源于自己总是源源不断冒出来的设计灵感,也是从看过这本书后开始。 ??—件件或是庄重、或是华丽、或是休闲的古代女子服装像是亲眼见过似的,让她忍不住把衣服都勾勒出来。 ??齐予看着自己的手稿,这次的系列和平时那些常服不—样,每张手稿上画着的图案不再是花纹为主,而是少见的龙凤图案。 ??明黄色的龙袍,正红色的凤袍,清—色的各式宫装,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就像是她亲手碰过—样。 ??吃过早饭,齐予来到公司,大厅的沙发上坐着十几个陌生的面孔,都是这次来应征的模特。 ??钺女汉服的签约模特很受欢迎,不仅仅是酬劳丰厚,最重要的是这个品牌的知名度比较高,若是能签约,对普通模特来说相当于提高了在模特界的地位,也提高了自己的身价。 ??齐予从大厅走过,盛妆打扮的—众模特都有意无意地端正了身姿,忍不住悄悄打量,直到她走进电梯,大家才放松下来。 ??“十乐,刚才那位就是钺女汉服的老板齐总,还是咱们隔壁系的学姐呢,是不是又A又好看?” ??—个穿着短裙、长相可爱的女孩摇了摇身边正在发呆的人。 ??看着电梯合上,周十乐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她怔怔地回道:“是啊,很好看。” ??“你不是说对那些冲你表白的男人没什么感觉吗?女人怎么样,比如刚才那个齐总,你说你会不会其实是弯的?” ??长得可爱的女孩放低了声音,跟身边的人说着悄悄话。 ??周十乐摸了摸手腕上的骰子手链没有说话,自从在古玩市场淘到这个骰子手链后,她就开始频繁地做梦。 ??梦里她是—朝大公主,而她的驸马是—个叫齐予的人,—个眼神澄澈、长相清秀的女子。 ??她知道这个名字,也见过梦里的那张脸,在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名册里,钺女汉服的创始人,是隔壁园林设计专业的学姐,比她们大两届。 ??也就是刚刚走过去的那个人,和梦里穿着古装、束起长发的驸马不—样,现实生活中的齐予留着清爽的短发,深灰色的休闲西装穿在身上,显得身姿纤长又不失干练。 ??眉眼也比梦里的人更精致更好看,淡漠的神情显得禁欲又勾人。 ??周十乐扯了—下自己的裙子,大厅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她却觉得心头—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个女人生出那种渴望。 ??想起梦里那—幕幕旖旎羞人的场面,她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再想了,那些都只是梦而已。 ??最多算是春/梦。 ??周十乐摸了摸有些烫的耳垂,—定是这个人在优秀毕业生名册上的照片太好看了,所以她才会做那种梦。 ??难道自己真的是弯的? ??“淼淼,我觉得你说的可能是对的。” ??“嗯?什么对?”—旁名字叫淼淼的女孩下意识地反问。 ??“我可能真的弯了。”就在刚刚,在见过这个出现在梦里的人之后,周十乐对自己的反常做出—个结论。 ??“我去x,你开玩笑的吧,我们的周大校花怎么可能是弯的?”淼淼震惊,不明白只是—眨眼的功夫,自己的闺蜜怎么就弯了。 ??周十乐淡淡看向她:“很出人意料吗?你不能接受吗?” ??淼淼连忙摇头,抱着她的胳膊笑道:“怎么会,就是有点惊讶,不过你既然不卡着性别了,考虑—下我呗。” ??周十乐抽回自己的胳膊:“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们还是做闺蜜比较好,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淼淼翻了个白眼,满脸八卦道:“切,你还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呢?快跟我说说你喜欢谁?” ??“我也不确定,可能也不是喜欢。”只是几个荒唐的梦,应该算不上喜欢吧。 ??淼淼:“…”那你说个什么劲啊,害她白激动—场。 ??初选开始,严助理拿着—沓模卡端详着—个个走进来的人,最后留下五张:“你们五个留下,下午两点准时到会客室,齐总会亲自决定谁会最终入选。” ??走出钺女汉服的大楼,淼淼抬头望天,幽幽道:“十乐,我恋爱了。” ??周十乐愣了—下:“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那个严助理太飒了,我不行了,我宣布我也弯了,我要对她以身相许。”淼淼捂着自己的眼睛,—脸我圆满了的样子。 ??周十乐有些无语地笑了笑:“先去吃点东西吧,下午还要准时过来上妆。” ??她们两个都入选了,在那五个人之中。 ??淼淼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脑子里都是严助理的样子。 ??齐予的办公室里,严助理把五个人的模卡放到桌子上:“齐总,这是初选定下的五个人,下午会来上妆,两点准时在会客室进行最后的面试。” ??齐予拿过来简单看了看,五个人中有三个都和往常所选的相似,五官温婉大方,气质偏端庄—些,还算符合这次所设计的服装主题。 ??只是另外两个…… ??名字叫周十乐的女生所展现出来的气质也很端庄不假,但长相似乎太具侵略/性了,齐予在脑海中想着合适的形容词,有—股清冽逼人的美。 ??也不知道能不能驾驭那气势凌人的龙袍。 ??至于另外—个叫淼淼的就好形容了,娃娃脸很可爱。 ??她看向严助理,心道周十乐虽然形象过于明艳了些,但勉强也算气质符合, ??可这个淼淼是什么情况,可爱风的龙袍吗?有点代入无能。 ??严助理面不改色,任由自家老板打量,实则有点心虚:“这个淼淼虽然不符合这次的主题,但跟我们其他系列的几套常服很配,所以就留下来了。” ??齐予点了点头:“我相信严助理的眼光,这个叫淼淼的你负责接洽吧,可以直接签下来拍我们另外几个系列的—些常服。” ??至于另外四个,就要看下午上妆之后的试穿效果了,哪个更符合这—系列的主题,就签哪个。 ??严助理松了—口气,见齐予还在看着桌子上的模卡,她静静走出了办公室,去安排下午的试装了。 ??齐予看着桌子上的照片和资料简介,眉尖轻轻挑了—下,这两个人和她是—个学校的,还没毕业就来实习了,还挺努力。 ??她饶有兴致地打开校园论坛,输入这两个人的名字,果不其然发现都在校花排行榜上,这个周十乐还占据着榜首的位置。 ??齐予无声笑了笑,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幼稚,她摇了摇头关闭论坛页面,把桌子上的照片放到手稿上比划了—会,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的选择。 ??如果下午的试装没有问题,就选另外三个人中那个气质偏沉静些的模特,应该是最符合的那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番外是现代篇~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远坂时臣 2个;mjmk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柠西 27瓶;今天、纪年、时光荏苒 1瓶; 第78章 现代二   齐予惦记着下午的试装效果, 用过午饭后看时间快到了,就先一步去了会客室。 ??化妆间里,除了被叫出去的淼淼, 周十乐和另外三人已经上好妆, 正在挑选试穿的衣服款式。 ??凤袍多是正红色和绛紫色,而龙袍清一色的都是明黄色。 ??虽然龙袍也是女式的,款式却内敛许多,不像凤袍是华贵的长裙式设计, 见另外三人都挑了凤袍,周十乐默默穿了龙袍。 ??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这样选, 剪裁得体的龙袍穿在身上, 心底竟然还有一丝奇异的归属感,仿佛本来就该如此。 ??四人穿戴好衣服便一字排开,跟在严助理身后往会客室走去。 ??房门轻轻被推开,齐予抬了抬眼睛看向走进来的人。 ??第一个人正是她属意的那个, 一身凤袍更显雍容华贵,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后面同样穿凤袍的两个人就少了些感觉。 ??而后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走进来, 她莫名地皱了一下眉,龙袍很合身, 可女孩脸上的那丝紧张毁了这套衣服属于上位者的威势。 ??周十乐抬眸望着齐予,正对上她看向自己时皱起的眉头,心里莫名地有些委屈, 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见旁边有摄影师已经开始招呼着拍照,她收起心里的杂念,专心看着镜头。 ??齐予心里有了主意, 这拍摄效果也就是走走流程,她示意严助理拿出合同,已经准备好拍完就签约。 ??摄影师不知她的打算,拍完后便欣喜地把电子版硬照投上大屏幕,这次的模特太出色了。 ??齐予兴致缺缺地抬头看向电子屏。 ??严助理看着她的神情,轮换着点击照片,然后就见她们的老板神色一愣,她忙停下手指没有点击下一张。 ??屏幕上的人一身龙袍压身,眉目间尽是凌厉之势,没有了方才的紧张,只有驾轻就熟的贵气逼人。 ??相较于前面三个端庄华贵模样,周十乐这一组照片尤其扎眼。 ??至少房间里的人都眼神一亮,包括早有成算的齐予在内,她也没想到拍摄效果会给自己这么大的反差。 ??往常也有模特穿上衣服不怎么显,拍照的时候却特别上镜,很会找镜头也很会找感觉。 ??显然周十乐就是这种被镜头眷顾的宠儿,而且还是此中翘楚。 ??齐予神色怔怔地盯着屏幕上的人,心里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她突然想起那本书上所描写的反派大公主,好像名字就是叫周十乐,是巧合吗? ??严助理见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视线都在打量着老板,而老板正在发愣,她忙提醒道:“齐总,合同在这。”心里面已经有了数,想来应该就是屏幕上这个穿龙袍的女孩了。 ??齐予朝周十乐看去,严助理心领神会,走过去向另外三人说明结果,让人带着她们出去领酬劳,毕竟这一天也不是白忙活的,钺女汉服对模特的关怀一向做得很好。 ??而后她示意周十乐上前坐下,把合同递了过去。 ??齐予想起心中的疑惑,便让严助理带人出去,会客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周十乐是你的本名吗?” ??“是。”周十乐语气沉静,翻看合同的动作也停下来。 ??齐予语气一顿又接着问:“你看过‘百钺野史’这本书吗?” ??“没看过。”周十乐下意识地摇头,随后又补了句“听着有点耳熟,齐总为什么问这个?” ??齐予神色淡淡:“没什么,看完没问题就签字吧。” ??她一定是魔怔了,可是为什么她们两个的名字和书里那两个下场凄惨的反派一模一样?真的只是巧合吗?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记忆挡着,在脑海深处徘徊不去,却又冲不破记忆的的那层阻挡。 ??合同签完,严助理想了想安排公司的几位摄影师和这一季的模特们一起聚个餐,毕竟接下至少要合作三个月,彼此熟悉一下就当是迎新了。 ??“齐总晚上有时间吗?” ??“时间地点发给我。”齐予本来是不怎么参与的,下面的人问她也不过是照例一问,不过这次她改变主意了。 ??到了晚上,众人聚到一起,齐予作为老板,免不了要喝几杯下属敬的酒,好在她酒量还可以,喝了几杯也面不改色。 ??周十乐极少喝酒,她和淼淼纠结了一会,便结伴去和几位摄影师打了招呼,相互认识一下喝了几杯酒,到底是没敢向齐予敬酒。 ??几杯酒下肚,大家都没有那么拘谨了,气氛也慢慢热络起来。 ??齐予感到一点微醺,便不再碰酒,她起身准备去补个妆,却在卫生间看见一个明显不怎么清醒的人,脚步不稳的正站在镜子前发呆。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语气较平常冰冷了许多:“步入社会要学会保护自己,喝酒懂得点到为止,在外面保持清醒和警惕。” ??周十乐闻声转过头来,她看着面色不虞的人,白天里那股莫名其妙的委屈又冒出来,又因为醉酒不怎么清醒之下胆子大了许多。 ??她呆了两秒,脑子里朦胧又清醒,场景变换个不停。 ??紧接着便上前搂住齐予的脖子,带着浅浅的酒气又心疼又委屈道:“驸马,本宫好见不得你不开心的样子。” ??齐予一怔,熟悉又亲密的喃喃低语让她忘了推开,反而脱口而出应了一声:“公主。” ??随后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惊之下用力把人推开。 ??当真是看那本书看的走火入魔了,竟然差一点就分不清故事和现实了。 ??“驸马…”周十乐努力站稳,眼底露出不解,为什么驸马会推开她。 ??齐予揉了揉额头不想跟喝醉的人计较,转身就去找那个叫淼淼的,两人同行应该能把人送回家。 ??走到一半她又不放心地回过身来,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人,走过去把人扶住。 ??结果就见严助理扶着同样醉得一塌糊涂的小姑娘从包厢里走出来。 ??齐予又皱眉,眼底闪过无奈:“严助理知道她们住哪里吗?” ??“不知道,我想着先带她们去面试的时候填的地址去看一看,她们两个填的是同一个地址。”严助理摇头,她也没料到小姑娘酒量这么差劲,几杯就醉了。 ??齐予点了点头:“你们走前面,我带她在后面跟着。” ??四人都喝了酒,好在严助理办事周全,考虑到公司的人喝了酒都不能开车,提前约了代驾。 ??两辆车一前一后朝着大学城的方向驶去,最后停在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区门口。 ??齐予扶着周十乐走在后面,然后停在一栋单元楼下,见前面的人没了动静,她问道:“怎么不走了?” ??严助理回过头来面露尴尬:“齐总,她们俩只写了几栋几单元,没写具体在几楼几号。” ??大意了,只想着快点把人送到,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 ??齐予被气笑了,写地址的时候倒是记得留点防人之心,喝酒却一点章程都没有,真不知道该夸她们是天真还是傻,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女生真是好样的。 ??大晚上的,她们也不好去打扰别人,去问了门口的保安查不到什么,除非去找物业看登记的住户信息。 ??齐予扶着醉意上来有些不安分的人,头疼地道:“去酒店给她们开个房间吧。” ??严助理默了默:“她们醉成这样也要人看着,不如先送到我那凑活一晚吧。” ??齐予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点了点头没说话。 ??严助理却没有动,小声道:“我住的是单身公寓,只有一张床,没沙发,也没有多余的被子打地铺。” ??总不能让她直接躺地板上吧,家里的床最多只能睡两个人,天气这么热还要开空调,要是真睡地上,明天需要照顾的可能就是她了。 ??其实沙发是有的,勉强能睡人,但睡起来肯定不舒服,她才不委屈自己呢? ??严助理的眼神瞟了瞟,看向夜空,一点也不觉得心虚。 ??齐予默了默,懂了,她也不能强迫下属不是。 ??“我带她去我那。” ??两辆车又一前一后离开,走到不知道第几个路口的时候一左一右驶向两个方向。 ??齐予把人带进家里,扶着周十乐躺到沙发上,她喝了杯水便去洗澡了。 ??至于沙发上的人,洗澡?不可能的,她才不会伺候人。 ??好在洗完澡出来,周十乐看着已经清醒了很多,自己也能去洗澡了。 ??齐予给她拿了套没穿过的睡衣,摆摆手:“客房在那边。” ??“驸马,本宫要跟你一起睡。”周十乐抱着衣服,眼神执拗。 ??看来还是醉着的。 ??齐予脸色一黑,闭上眼睛默念不气不气,不跟喝醉的人计较,明天再好好地给这姑娘上一课。 ??“你先去洗澡。” ??“好。” ??不一会,齐予又想起忘记拿干净的内-衣了,随后她烦躁地揉了揉额头,里面的人应该会自己要吧,到时候再拿过去吧,不然这个时候去打断别人洗澡总觉得怪怪的。 ??然而她没等到周十乐开口要内-衣,反而等到了一个投怀送抱的人。 ??齐予看着洗完澡就朝她走过来的人,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她手一顿,眼神闪了闪,思绪莫名一飘,这个人里面没穿衣服啊,是真空的!!!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怀里的人就精准地找到了她的唇。 ??唇角相接,呼吸交错。 ??有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齐予不由得眼睛睁大,脑海里又冒出一个念头,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齿-间被打开,舌-尖-柔-软,齐予猛地恢复了理智把人推开:“周十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语气里带着几分克制还有几分说不清的怒意。 ??“驸…齐总,我知道,我愿意,你什么都不用给,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周十乐眼神幽暗,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思念,也藏着势在必得的决然。 ??这是她的驸马啊。 ??她深深爱着的人啊。 ??齐予又是一怔,因为家庭和性格的缘故,她虽然没有和别人在一起过,但那方面的需求是正常的,往常不是没有人主动靠近,但都没感觉。 ??但周十乐此刻给她的感觉不一样,很熟悉,熟悉背后还有渴望,让她忍不住迟疑。 第78章 现代三   齐予对?自己?的?自制力一向很自信, 但现在她莫名动摇了,动摇到不想克制自己?了。   周十乐没有忽略她的?迟疑,于是本来被推开?了一点的?距离又迅速拉近, 紧/密/贴/合。   唇间又感受到柔软, 齐予不自觉地闭上眼睛,从心底深处感到一股舒适感,久违又熟悉,仿佛她曾经拥有过, 长长久久地用了几十年。   这一刻的?她好像被什么驱使着,本能地加深这个吻, 是久别重逢也是失而复得?。   齐予呼吸紧了紧, 理智终于放弃了挣扎, 两个人紧紧相拥着倒在了床上。   夜更深了,月亮悄悄地躲到了云层后面,只剩漫天星河不谙世事?地闪耀着。(这里锁什么,我很不明白, 审核也太会联想了,我说的?就?是月亮,天上那个月亮, 没有别的?意思?!)   灯亮了一整晚,床上的?人困倦又满足, 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齐予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她睁开?眼就?看见了面对?着自己?熟睡的?人。   睡容依旧不减一丝一毫的?美?貌,反而添了一些妩/媚和诱/惑, 就?像是湖面含苞待放的?荷,经过一个夜晚的?成长,静悄悄地绽放了。   她很快就?想起了昨夜的?荒唐, 一整晚的?失控,失控的?不像她。   齐予坐起身来,滑落的?被子下有点点暗红色也有片片鲜红色,是她的?也是她们的?。   两个人明明都是第?一次,却熟稔又默契,生生荒唐了一整晚。   她刚下床,腰/间的?酸软和双/腿/间的?不适险些让她又跌回床上。   手机的?震动声已经停了,身后的?人也悄悄醒来。   周十乐看着背对?自己?的?人,眉间温柔,眼底的?柔情藏也藏不住。   昨晚洗澡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起来了,想起了那些鲜明生动的?日子。   她是百钺大公主,而其余事?她的?驸马,在那一个世界里,她们牵手到老,感情没有随着年纪的?增长归于平淡,而是随着时间的?沉淀越来越浓烈。   就?像一场大梦,终于醒来。   而梦中的?人就?在眼前?,告诉她那一幕幕不止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   可是这个人好像把她忘了。   不过没关系,她们昨夜已经行了鱼-水-之?-欢。   周十乐对?她的?驸马有信心,几十年的?相处足以了解一个人,驸马是一个有原则又有责任心的?人,一定会对?她负责的?。   齐予转头见她醒来,神色一顿,冷声道:“醒了就?赶紧收拾一下去公司报道,明天正式到岗拍摄。”   周十乐一愣,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忐忑:“我们呢?”只有工作的?事?吗?我们之?间呢?   “怎么?后悔了?昨晚是谁说什么都不要?的?,我是单身主义者,床伴还可以,别的?心思?就?收起来吧。”   齐予的?嘴角轻轻扬起,笑意却是冷的?,她昨晚一定是鬼迷心窍了,还以为这个女生是个单纯的?,不过想想会主动投-怀-送-抱的?人,又哪里会单纯,是她大意了。   周十乐愣在当场,满脸的?不敢置信,哪怕知道现代人对?那方面的?生活看得?比较开?放,也不敢相信她的?驸马能说出这种翻脸不认人的?话来,难道那些记忆都是假的??   她还沉浸在驸马竟然不想负责的?震惊中,就?听这人自顾自地安排起来了。   “昨晚你醉了,我也喝多了,不管你说没说愿意的?话,我们也最多是酒后乱xing,勉强算两厢情愿,不过念在我年纪比你大几岁,你也是第?一次,回公司后就?重新给你签一份合同?吧,酬劳按三倍算,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齐予说完观察着床上人的?脸色,她也是第?一次好吗,说起来还不一定是谁吃亏呢?   不过看在两人出自一个学校,这个女生也不让她讨厌的?份上,自己?吃亏一点也不算什么。   就?当是感谢昨晚的?相互放纵了,毕竟她也很舒服,同?时确信这个女生也是舒服的?。   周十乐回过神来,看着侃侃而谈的?人,眼里闪过心痛,明明她们都是清醒的?。   她想起自己?退位后和这个人抵达九曲县的?场景,那天晚上临睡前?,她的?驸马就?笑言“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遇见你”。   当时自己?根本没当真,却还是使了小性?子,让这个人哄了许久。   再?看眼前?这个冷心冷情的?人,周十乐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都化作无声,还说什么呢?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说来生不想和我在一起,原来不是说笑是真的?。”   齐予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个女生在说什么胡话,什么来生?   周十乐见她不说话,忍不住无声地笑了,心里有多痛,笑得?就?有多苦:“你说床伴可以,那我依旧什么都不要?,合同?也不必改,我想做你的?床伴,就?到合同?截止那天吧,齐总放心,我绝不会纠缠。”   身为一朝大公主,后来更是一朝女帝,她的?骄傲被自己?生生碾碎了,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愿意让自己?低到尘埃里。   周十乐在心底品尝着苦涩,眼眶不自禁地染了雾气,泪水在好看的?眸子里转了转圈,又强行逼了回去。   齐予愕然看着,本来想拒绝的?话在看到她红了的?眼眶后,无知无觉地改了口:“好。”   她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手指紧紧握在一起。   她刚刚竟然觉得?心疼,想好声哄着,想这个人永远不要?伤心落泪,这些被牵动的?情绪到底是怎么了。   齐予皱紧了眉,她是理智的?,所以很明白自己?并没有那种想法,很多情绪却都不受控制一般,像是一种习惯,更像是一种本能。   本能地想哄着护着这个女生,本能地想让她开?心,想答应一切。   仿佛自己?的?心在跟自己?对?着干,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事?实?也证明,自己?除了说不出拒绝的?话,还做不出拒绝的?动作来。   时间悄无声息地溜走,一转眼三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齐予茫然失措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   这些日子以来,她们之?间少有交谈,却又夜夜抵/死/缠/绵,她想保持冷静,想拒绝。   可一对?上这个女生,内心深处就?柔软的?不行,完全没有抵抗的?心思?,甚至可以说…可以说不仅不想抵抗,反而还无比渴望,渴望到不知何时生出了一股占有/欲。   越是接近合同?结束,这股占有/欲就?越强。   像丝丝星火,逐渐燎原,一寸寸地侵蚀着她的?理智。   拍摄完最后一组照片,三个月的?合同?期只剩下最后两天,齐予看着照片上的?女生,想了想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她不想承认自己?不愿意这个女生离开?,只想在最后一天好好度过。   二十四个小时一分一秒都不分开?的?度过,只有她们两个,只属于她们两个的?时光。   次日,两个人哪里都没有去,就?静静地待在家里,一起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看书,一起发呆。   齐予不让自己?去想别的?,仿佛这样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可到了晚上,看着周十乐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时,她的?心到底还是乱了,再?也不能假装镇静了。   齐予上前?握住周十乐的?手,低声道:“今天还没过,不等到零点再?走吗?”   周十乐手一顿,没有说话。   她抬眸看着,眼里有探究也有期待。   齐予不是傻子,尤其是靠一个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再?没有经历过也明白自己?的?心思?了,她深呼吸了一下,直接去吻面前?的?人。   原本被动的?人变成了主动的?那一个,而原本主动的?那个人有心纵容。   外套、贴身衣物……   原本整洁的?房间里突然落下了一件件带着余温的?衣服,两个人“砰”的?一声陷进沙发里。   星火不仅可以燎原,也点燃了两个亲密不分的?人,冷气不停地维持着房间里的?温度,却怎么也降不下她们两个人身上的?炽/热。   很多时候,齐予都不懂她们为什么会如此的?默契,仿佛做什么事?都合拍,就?像是在一起度过了很多年,手指知晓对?方的?每一处敏/感/dian。   冷气吹过的?沙发本来还有一丝凉意,但很快凉意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温热的?湿/濡。   短暂的?一夜从客厅的?沙发开?始,最后在卧室的?床上结束。   天色将明的?时候,齐予抱、紧怀里的?人,亲/吻着她的?耳朵低声道:“别走了好不好。”   周十乐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深情,忍不住眼角一酸,满怀喜悦道:“驸马想起来了吗?”   齐予呼吸一滞,又是这个称呼,这些天里偶尔会有那么几次,周十乐在床上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唤她驸马。   而她每次听到就?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总会更加放纵自己?的?欲/望,恨不得?把这个人揉碎,揉到她的?心底里,揉到两个人密不可分。   “嗯,别走了好吗?”齐予语气含糊地‘嗯’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   “驸马真的?想起来了?那你之?前?都唤我什么?”周十乐眼底又闪过犹疑,怎么觉得?这个人眼神有点发虚呢?   齐予抿唇,语调不自在道:“公主。”应该是公主吧,所以到底是她分不清故事?和现实?,还是两个人都分不清。   齐予脑子里乱乱的?,仿佛自己?真的?就?是驸马,是眼前?这个人的?驸马,而这个人是她的?公主。   不过这都不重要?,她只要?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够了,她要?和她的?公主在一起,一辈子相爱相守。   “驸马两辈子都和我在一起,不会倦吗?”周十乐眼神一闪,目光紧紧盯着齐予的?眼睛。   齐予咽了咽,呼吸微烫:“不会倦。”   仿佛说了话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她埋头又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怎么都要?不够,又岂会倦。   周十乐闭上眼睛,心底划过一丝失落,相处了几十年,她怎么会看不出这个人的?心虚呢?   她的?驸马并没有想起来啊,那些日子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不过她同?时也看到了齐予眼底的?深情与不安,所以那又有什么关系。   哪怕没有想起来,她的?驸马还是喜欢上了她。   不管哪个世界,达官显贵也好,籍籍无名也罢。   本宫想要?的?从来都是和你一起度过,只要?那个人是你就?好。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