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亲一下，求你了》 《亲一下，求你了》 作者：一宸 文案： 前期：学霸家教vs问题学生 后期：外科女医生vs拳王 学生时代，周寒日天日地，风骚成一道光，读书什么的，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直到他遇到了孟勤勤…… 周寒挑眉，招手：“过来，亲一下。” 孟勤勤拿出一叠资料，微笑看他，“试卷做完了吗？英语背了吗？古诗词都会了吗？” 周寒：“算了，也不是很想亲。” 某人傲娇离开。三秒后，小奶狗似的，又可怜巴巴地跑了回来，“媳妇儿，亲一下吧，求你了！我保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多年后，孟勤勤重遇周寒，深以为自己当年没有教好他，这个每天缠着自己的拳王，肯定不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小狼（学）狗（渣）！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主角：孟勤勤、周寒 ┃ 配角：许达，卢洋 第1章 火车下午四点到达s市，孟勤勤跟着母亲蒋玉文出了车站，一眼就看见了张芳。张芳四十出头，身材纤细，服饰低调得体，头发一丝不乱，典型的，不为柴米所困的富太太。 张芳也是江县人，跟蒋玉文是中学同学。按蒋玉文的说法，上学的时候，张芳哪里都比不上她，可偏偏会选老公。不读书了以后，张芳来s市闯世界，然后嫁了个姓周的本地生意人，现在在家当阔太太。 张芳开了辆白色宝马过来，三人上了车，张芳和蒋玉文开始叙旧。 两人聊起孩子，张芳有些感叹，“我真是羡慕你有勤勤这么个好孩子。”她说着，叹了口气，“我们家寒寒……不提他了，想起来就上火。勤勤明天报道？是去医科大学新校区吧？” “对！”蒋玉文喜上眉梢。孟勤勤考上z省排名第一的大学，狠狠给她争了口气。 “唉，别人养孩子，我也养孩子，我这孩子不如不要。他要能有勤勤一半懂事，我都烧高香了。” “勤勤这孩子也不懂事，从小到大也没省过心，一天到晚……” 蒋玉文数落着孟勤勤的不是，但眼角眉梢的骄傲几乎溢出来。 孟勤勤坐在后座，抖了抖眉毛，打心眼里羡慕那个叫寒寒的，不用在这里被亲妈评头论足。 * 周家在人烟较少的别墅区，张阿姨一路将车开进了院子里。 汽车刚进去，周家雇的赵姨就迎了出来，帮忙拿东西。 赵姨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围裙，略矮，微胖，手脚十分勤快。 进了屋，大人们开始各忙各的，孟勤勤终于不用再配合她们的寒暄，立刻偷偷松了口气。 她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好累，比高考还累。 对面立刻回复：住大别墅还矫情。bitch is bitch~ 孟勤勤：哥屋恩（滚）！ 收了手机，孟勤勤开始打量周家大宅，宽敞明亮，装修也是极尽豪华，不过少了点生气。电视里唧唧哇哇，是张阿姨给她放的综艺节目，挺热闹，但回荡在冷硬的房子里，有些空洞。周家父子都不在，平日里大约也只有张阿姨和赵姨在家。 吃晚饭时，满桌子菜，但只有四个人。 “寒寒班上有聚会，晚点才回来，”张芳似乎在给自己眼下的窘境解围，“老周去外地了，过几天才能回来。刚好玉文你多住几天给我做伴，等勤勤正式开学了再走。” 她边说话边给孟勤勤夹菜，一个劲让她多吃点。 吃完饭，母亲和张阿姨还在兴致勃勃地叙旧，孟勤勤洗了澡，就回客房了。 孟勤勤有点认床，翻来复去睡不踏实。半夜醒了过来，她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快十二点半了，大概不太适应新环境，心里有些燥。 她下了床，拿手机照亮，摸进了厨房。 她把手机反着放在大理石台面上，借着微弱的光，打开冰箱，倒了一杯冰水。 水太凉，她端着水杯，靠着桌子慢慢喝。 手机叮咚响了一下，孟勤勤反手摸过来点开看。 是条微信，发信人备注总攻大人。 发过来的是一张男人的自拍，大概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润，脸上挂着水珠。照片里的男人微仰着下颌，冲着镜头咬着唇，眼神迷离。他好像没穿衣服，露出一边性感的锁骨。 很快，又收到第二条信息。 总攻大人：好看吗？ 孟勤勤一个劲笑，抖个不停：还行。 总攻大人：难道不性感？我简直不敢相信！ 孟勤勤：略油腻，不喜欢太骚气的。（笑哭） 总攻大人：品味有待提高。 孟勤勤笑得不行，又回过去，点开照片认真看，还是觉得骚气太重，隔着屏幕都挡不住。 突然，孟勤勤听见身后有响动，她转过身。 灯一下亮了，照得她睁不开眼。 孟勤勤眯着眼，闻到淡淡的酒气。她适应了光线，睁开眼，刚好看清一个瘦高男生从她身边越过，打开冰箱拿了瓶冰水。 他大概喝了酒，微醉的样子，摇摇晃晃靠到桌边，打开水瓶盖子，仰着头咕嘟咕嘟灌水。他旁若无人，好像根本没发现厨房里的孟勤勤。 他就是周寒？ 孟勤勤站在一边，不知作何反应。 她看着眼前的周寒，头发稍长，黑亮柔顺，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摇晃。他穿了件宽松的黑色t恤，显得他有些瘦弱，但露出的手臂看起来肌肉紧绷，结实有力。他有点肌肉，但绝对不是粗壮肌肉男，紧实的肌肉藏在肌肤下，让他手臂线条起伏有度，特别好看。 周寒一口气喝了一瓶水，将空瓶扔大理石桌面上，抬手抹掉嘴角流出的水。他一扭头，愣了一下，好像刚看到孟勤勤。 他盯着她看了会儿，然后目光下移，扫过她的手机，突然挑挑眉，嗤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孟勤勤：？？？ 带着嘲讽的嗤笑，是什么意思？ 孟勤勤目光下移，看见自己握着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有一张放大的照片，是一个隔着屏幕都能散发骚气的男人。 * 第二天一早，张芳就带着孟勤勤和蒋玉文去医科大报道。 办完手续，领了被褥、军训服、生活用品等，三人去了宿舍楼。收拾完宿舍，已经快中午了。 张芳载着蒋玉文母女俩往校外走，报道日，校园里到处都是充满活力的年轻身影。 张芳有些感慨，说：“寒寒要是也能考上大学多好。” 蒋玉文看着她，张张嘴，想问什么，没问出口。 张芳大概察觉了，笑一下，道：“复读呢，能有勤勤一半乖巧，我做梦都要笑出来。” 到了周家，三人边聊边往屋里走，刚走到大厅，楼上传来一道还没睡清醒的声音—— “妈，我内、裤放哪儿了？” 紧接着，只穿一条低腰运动裤的周寒出现在二楼走廊，他似乎还没睡醒，扶着栏杆，挠头，迷蒙地往下看了一眼。 三人抬头看着他，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张芳正准备发作，周寒似乎看清了楼下的人，猛地抬头，一个箭步冲回屋，砰一声关上了门。 “这孩子，冒冒失失的。”张芳对着母女俩歉意地笑笑，然后上楼给周寒找衣物去了。 孟勤勤跟着蒋玉文在楼下看电视，没多久张芳带着周寒下来了。周寒似乎不太情愿，慢吞吞在后面磨蹭。 到了楼下，张芳把他拽到两人面前，“这是你蒋阿姨，妈妈的多年好友。这是勤勤妹妹。” 周寒垂着眼前，看了孟勤勤一眼。 蒋玉文赶紧拉着孟勤勤站起来，“哟，寒寒都成大小伙子了，长得可真高。” 张芳又拉了周寒一下，“打招呼，你这孩子！” “阿姨好。” 声音干净透亮，孟勤勤忍不住看他。周寒刚好也看过来，两人目光对上，他好像轻轻挑了一下眉。 “妹妹好。” 呃…… 孟勤勤觉得，妹妹两个字，他咬得分外用力。 “勤勤，叫哥哥呀。” 孟勤勤在发愣，蒋玉文有些不满地催促她。 哥哥？呵呵！ 孟勤勤垂下眼，盯着地面，“周寒。” 周寒没再搭茬，闷闷说了句，我走了，就越过几人往大门走。 “还没吃饭呢，寒寒。”张芳跟在后面喊。 “不饿。” “去哪儿呀？” “上学。” “那你注意安全。” 上学？哪所高中，十二点才上学？ 孟勤勤抬起头，往后看了一眼，周寒已经走到门口处，光从那里涌进来，只能看见他轮廓模糊的背影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要说：　　找胖次的周寒：这就露点了？？？下一章不是得被睡了？！这节奏，甚得我心！ 第2章 吃过午饭，张芳提议，先休息一下，然后带蒋玉文母女去逛街，给孟勤勤买几身衣服。 孟勤勤不想去，蒋玉文瞪了她一眼，她只好屈服。当了十九年乖乖女，她已经习惯了，她的“坏”只能放在暗处。 张芳和蒋玉文继续聊天，孟勤勤在一边刷手机。 总攻大人发来了一条微信，是一张照片，他穿着迷彩服，笔挺地站在太阳底下，他刻意压着眉，装逼于无形。 总攻大人：阳光下英姿枫爽，帅到炸裂！ 孟勤勤笑得差点要在地上打滚，可惜蒋玉文就在旁边，她不敢放肆，憋笑憋到内伤。 孟勤勤：亲爱的，跟我念，那叫英姿飒（sa）爽。亲爱的，一定要答应我，在外人面前，宁死别用成语，丢了的脸，捡不回来。 总攻大人：滚！绝交！拉黑！老死不相往来！ 孟勤勤：达达 五分钟后。 孟勤勤：达达？ 十分钟后。 孟勤勤：军训这么热，累吧，下午我给你送点绿豆汤去？ 总攻大人：好，到校门了给我打电话。 周家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张芳一边笑着跟蒋玉文聊天，一边接起电话。 “喂，胡老师？啊，是吗？他的手机关机了？好好好。” 刚说了两句话，张芳的笑脸就沉了下去。 “家访？行，我知道了胡老师。我尽快联系他，好的，给您添麻烦了。” 挂了电话，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但对面不知是没接还是关机了，她轻骂了声，“这孩子。” 收了手机，张芳神色有些不自然，她看了眼蒋玉文，终于绷不住，苦笑了一下，“老同学，让你看笑话了。” 说完这一句，张芳眼眶就红了起来，“我这半生也算顺风顺水，就是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操碎了心。大学没考上，我跟他闹了好久，他才勉强同意复读，这刚读几天，又逃学了。我是真心话，他要是有勤勤一半听话，我愿意减寿二十年。” 孟勤勤正在刷手机，突然被点名，她抬起头，对着张阿姨礼貌性笑笑，模样特别乖巧。 张芳看着她，突然想起来什么，道：“勤勤，要不你帮哥哥补补课？” “啊？”孟勤勤吓一跳，手机差点没摔了，“我不行，我自己读书也就勉勉强强，教不了别人。” 张芳笑了笑，挺不好意思的样子，“你别有压力，不愿意就算了，阿姨也是没办法。你这个哥哥成精了，谁也管不住，补习班报了一大堆，说不去就不去，钱就这么白白扔水里了。家教请了无数个，全都给气跑了，还哭了好几个女老师。” 孟勤勤：…… 这样成精的，我大约也是降不住的。 张芳可能猜出了她的想法，连忙安抚，“你放心，你哥哥不敢欺负你的，他要气你，阿姨帮你收拾他。” 孟勤勤：…… 你都被气得够呛，怎么帮我？ 见孟勤勤没有表示，张芳有点尴尬，“阿姨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寒寒本来就不爱说话，现在这年纪跟我更是没交流。其实我也想明白了，上不了大学就算了，别学坏就行，可现在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就怕他哪天干出什么错事，毁了一生。一想到这些，我睡都睡不踏实。” 张芳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她急急忙忙擦，在老同学面前，尽力挽回一点面子。 “勤勤，你就帮帮张阿姨。”蒋玉文看不过去，推了孟勤勤一下，“教好教不好的，再说。你们同龄人，能聊到一起，寒寒有什么异常，你帮着你阿姨多留心点。” 孟勤勤恍然，搞了半天，原来想派她当间谍。两家关系好，周寒要真干了什么错事，孟勤勤发现了，也不至于对外张扬，只会告诉张芳。 “对对对，只要他别走歪路就好，成绩都是次要的。勤勤你放心，阿姨不会占你便宜，补课费不会少的。” “不是的阿姨，”孟勤勤急了，“举手之劳，哪用什么补课费。” 原本只想客套，话一出来，孟勤勤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她这就算是答应了？ “勤勤真是个乖孩子，”张芳高兴地抓住孟勤勤的手一个劲夸奖，“放心，阿姨不会亏待你的。” 补课的事算是敲定了，张芳松口气，心情好了不少。 “你们坐会儿，我去把寒寒找回来。” 张芳刚准备走，门铃响了，周寒的班主任胡老师来了。 张芳没办法，喊正在准备晚餐的赵姨，“赵姐，你去找找寒寒，说老师来了，让他回来。” 蒋玉文大概觉得这么闲待着不合适，提出她跟孟勤勤去找周寒。 “那麻烦你们了，寒寒多半在华康路那家万搏拳击俱乐部。从小到大，补习班兴趣班都不肯去，除了拳击，不让去就闹。” 张芳说着，写下地址给蒋玉文，然后带着胡老师去了书房。 * 出租上，孟勤勤挺不情愿地板着脸。 蒋玉文拉着她的手，轻轻拍她，“你这个孩子就是不懂事，周家在s市也算有点地位的。” 孟勤勤一懵，蒋女士不会真的台言看多，要玩嫁入豪门的戏码吧？ 幸好蒋玉文还没那么不靠谱，她继续，“你给寒寒补补课，行不行的，我们给了他们一份情，他们总得记着的。以后等你毕了业，让周叔叔给你活动活动，在大医院找个正经工作，再弄个s市户口……勤勤，你别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现在s市户口多金贵你知道吗？你就是太小，还不懂……” 蒋玉文还在巴拉巴拉说她的算计经，孟勤勤左耳进右耳出，迷迷糊糊想打瞌睡。 到了万搏，蒋玉文报了张芳和周寒的名字，前台才让她们进去，说周寒在二楼训练室里。 母女两上了二楼，蒋玉文突然肚子疼，她嘱咐孟勤勤在走廊等她，自己去了卫生间。 孟勤勤站在走廊，从玻璃窗看楼下车来车往。 有人走了过来，她回头，见一个人影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是周涵。 他大概刚训练完，头发湿答答的垂着，额前的吸汗带也湿透，t恤被汗水浸透，粘在了身上，勾勒出小腹肌肉的形状。 他可能觉得不舒服，抬手想脱t恤，突然，他动作停了一下，应该是看到孟勤勤了。他放下手，慢慢走过来。 看他的样子，孟勤勤觉得，应该一身的汗臭。不过奇怪，他靠近了，她并不觉得有很难闻的气味，相反，有一股男人特有的气味和淡淡的肥皂味。 他一步步逼近，孟勤勤下意识退一步。 “那个，阿姨让你回去。” “谁？” 孟勤勤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又重复了一遍，“你妈让你回去。” 他挑一下眉，嗤笑一声，“你又不是我妈。” 言下之意，你管不着。 他说完，绕过孟勤勤走了。 孟勤勤气得变形，开始暴走。刚走两步，砰，撞进一个怀抱里。 对方大概刚洗过澡，有好闻的沐浴露味道。 孟勤勤手忙脚乱爬起来，一个劲道歉。 男人笑了笑，露出两个漂亮的酒窝，“没关系，你找谁？” 孟勤勤看着他的酒窝，愣了会儿，“啊？我找周寒，不过已经没事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孟勤勤说完，急忙跑了。 拳击俱乐部这种地方，真是跟她十分不对盘，孟勤勤发誓死都不再来这种地方。 孟勤勤气还没消，打开手机，恶狠狠发了条朋友圈——问题学生什么的，真是太不可爱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这种物种！！！ * 吃晚饭的时候，周寒才回来，他拎着包，踢踢踏踏往里走。 路过餐厅，张芳叫住他，“寒寒！” 声音有点大，气压有点低。 周寒顿住，嗯了一声，“我不饿。”然后提起背包搭在肩上，自己上楼去了。 张芳气得脸都青了，但当着蒋玉文母女不好发作，她尴尬地笑笑：“这孩子真是被我惯坏了。” 张芳憋着一口气，吃完饭，随意聊了几句，就上楼给周寒上政治教育课去了。 孟勤勤坐在沙发玩手机，蒋玉文在一边低声教导：“看样子寒寒这个孩子确实不好教，你自己要拿捏分寸，教不了就算了，别受了欺负。虽然妈妈想然后在s市立住脚，但也是舍不得你受委屈的。听见了吗？不行毕业了回我们小县城当医生，也是挺体面的，爸妈守得近，不至于受了委屈。” 孟勤勤心里酸酸的，没应声。蒋玉文戳了戳她，“知道吗，啊？” “嗯，知道了。”孟勤勤声音低低的。 蒋玉文有一股小市民的算计劲儿，但算来算去，都是为了孟勤勤。跟天下所有父母一样。 孟勤勤心里有点堵，她打开微信刷朋友圈，转移注意力。 她中午发的那条朋友圈，得到了好多赞和评论。 总攻大人：什么样的问题学生？ 孟勤勤回复：你恨不得打死他的那种问题学生。 孟勤勤还准备回复其它留言，总攻大人的微信过来了。 总攻大人：孟勤勤，你个王八蛋，欺骗我的感情，出卖我的爱！还有心思发朋友圈，回评论！！ 孟勤勤：（黑人问号） 总攻大人：我的绿豆汤呢？三十九度高温，晒得我生无可恋 孟勤勤：我忘了！！！求原谅（大哭） 孟勤勤刚发过去，电话响了，她看一眼来电显示——许达。 她躲回房间接电话。 “我看你是饱暖思淫、欲，住着大别墅，过着奢靡的生活，就忘了我了？” 许达噼里啪啦地吼，委屈得不行。 “我错了还不行，明天，明天一定！” “你这个无情的女人，为了豪华别墅抛弃我，你已经深深的伤了我的心。”许达适时抽泣两声。 “呃……”孟勤勤扶额，“亲爱的总攻大人，有话好好说行吗？别戏精上身。” “明天交绿豆汤不杀，再补一顿晚餐当利息。” “狮子大开口啊，干脆让我养你得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 “滚！” 挂了电话，孟勤勤从屋里出来，正看见张芳下楼。 张芳见了她，加快两步过来，“勤勤呀，补课的事我跟寒寒说了。我让他加了你微信，你通过一下，方便安排上课时间。对了，我知道你是乖孩子，不会拒绝，但是如果寒寒太过分了，你一定要跟阿姨说，咱就不教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去，你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啊。” 孟勤勤乖巧的应了一声。 打开微信，果然有一条好友申请，名字叫repeat，验证只有一个字——寒。 孟勤勤撇嘴，通过请求，把备注名改为问题学生。 孟勤勤收了手机，正在思考明天找什么借口去看许达，突然她想起什么，吓了一跳，急忙忙打开手机。 她想起该删了中午那条朋友圈，但已经晚了，朋友圈下，针对她回复的那句“你恨不得打死他的那种问题学生”多了一条留言—— 问题学生：你可以试试 第3章 第二天一早，就不见了周寒身影，吃早餐时，蒋玉文忍不住问：“寒寒呢？” “清早，我就亲自把他送学校去了。” 孟勤勤脑子里立刻冒出古代羁押犯人的画面，忍不住要笑。 “昨天他们班主任来了，说实在不行，就退学。高中也不属于九年义务教育，而且寒寒又是复读，学校开除了他，我们也无话可说。”张芳说着话，让赵姨拿了张试卷出来递给孟勤勤。 “昨天老师拿过来的。” 孟勤勤看了一眼，全是醒目的红叉叉，一百五十分的数学卷，他考了三十四分！ 孟勤勤快速看了一下选择题，发觉周寒也是很棒棒的，完美的避过了所有正确答案！孟勤勤哭笑不得，她就是abcd按着顺序填，也能蒙对几个呀！ 孟勤勤想，这样的人如果是她的学生，她要气爆肝！很好，他现在就是她的学生，孟勤勤想哭。 “勤勤你别急，你刚开学，先处理好学校的事，补课的事再慢慢商量，啊？” 大概是她脸色太难看，张芳赶紧安抚她。 吃过饭，蒋玉文和张芳去逛街，孟勤勤找了个借口，说昨晚没睡好，要补觉，没跟着去。 张芳她们走后，孟勤勤拿着周寒的试卷回屋写。她找了两张草稿纸，每一题都认认真真解答出来，字迹工整，步骤清晰简洁。 * 中午，赵姨给孟勤勤做了饭，她吃过饭，洗个澡，收拾一下出门了。 许达在z省师范大学，音乐系，比孟勤勤她们早一个星期开学。师大离孟勤勤学校不远，地铁也就四个站，以后联系很方便。 到了师大，刚好是午休时间，学校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孟勤勤给许达打了个电话。 “我到你们学校了，你来接我。” “卧槽，不早说。你在哪儿？我刚洗完澡，马上过来。” “校门口。” 挂了电话，孟勤勤在树阴下等许达。 马路上突然出现一群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女，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去了大学后面的小吃街。 孟勤勤这才想起来，地铁下一站是师大附中。 没多久，许达跑了过来，孟勤勤第一眼差点没认出他来，黑得像非洲友人！ 许达跑近，孟勤勤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达臭着脸，“你就笑吧，等你开学军训了，也是一个样！” “不会，姐姐天生就很白。” “确实白，太阳一照，晃的我眼都疼。”许达说着话，很自然地去牵孟勤勤的手，“你们什么时候开学？你妈还没走呢？” “还有三天，大后天我妈送我去学校，下午就走了。” 两人边聊边往后面的小吃街走。 “吃什么？我下午还得军训，随便吃点？晚上请你吃好吃的。” 许达这人挺贴心，每次叫骂着让孟勤勤请客吃饭，但最后掏钱的都是他，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 “我中午吃过了，你想吃什么？晚上我请。” 许达还想说什么，旁边一个小店里有人在喊他。 孟勤勤寻声望过去，见一家拉面店里坐着几个穿军训服的男孩，正朝着许达挤眉弄眼。 许达没正经地笑了，拉着孟勤勤进了拉面店。 “这三个，我室友。”许达开始介绍三个男生。 介绍完，一个微胖的男生笑嘻嘻问：“你女朋友？挺漂亮。” “我妹妹，孟勤勤。” “你姓许，你妹妹姓孟？”几个男生挤眉弄眼，笑得非常暧昧。 许达不多解释，几个室友也识趣，没有一直追问。 吃完饭，许达带着孟勤勤参观师大，他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又让别人误会了。” “从小到大，被误会的少？我哪次介意了？最多晚上那顿你请就是了。” “哎！”许达忙不迭答应，答应完，发现自己又上了这丫头的套，不是说好了她孟勤勤请客吗？ 下午许达军训，孟勤勤原想在一边看会儿。奈何天气太热，坚持了五分钟，她就撒腿跑去了校外的咖啡厅，享受空调和wifi去了。 许达军训完，来咖啡厅找她的时候，已经快五点。 “这么晚？我看好多军训的都出来了。” “我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帅吗？” 孟勤勤给他一个白眼，“还喷了发胶吧，老远就闻到了。” “走，我带你吃饭去，前边有家叫the one的西餐厅，牛排特别好吃，气氛也特别棒，浪漫。” 两人打车去了许达说的那家西餐厅，装修挺好，感觉逼格挺高。浪漫确实浪漫，只是跟许达在一起没什么感觉。 孟勤勤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感受，许达哀怨地看她一眼，抖着嘴唇装可怜，“我感觉受到了歧视，你知道，我挺脆弱。” “挺帅一小伙儿，怎么是个傻的呢？”孟勤勤丢下一句，自己进店去了。 经过一下午的军训，许达大概饿坏了，西餐牛排被他吃出了重庆火锅的风范。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吃完饭，孟勤勤总结：“餐厅是浪漫的，食物是美味的，眼前人是糟糕的。” 许达气得不行，发誓这辈子再不请她孟勤勤吃饭。 转眼，孟勤勤说口渴，想喝东西，他又跑去买了两杯奶茶回来。 两人边喝奶茶边散步，就当饭后消食。 走了不一会儿，见马路上有几个穿校服的男生溜达过去，许达开始介绍，“快到我们学校附中了，天天饭点，都有一群逃课出来的。” “还上晚自习？” “升学压力大啊，学校组织晚自习，说是不强制，其实都得上。”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附中后门。 围墙上有人影闪动，孟勤勤亲眼见证了一群身手敏捷的逃课学生，咚咚咚，从高墙上跳了下来。 眼前黑影闪过，一个书包砰一声砸在地上，紧接着一个穿校服的男生飞快越上墙，扑通跳了下来。 男生跳到书包旁边，单腿蹲下，捞起书包搭在肩上，他站起的瞬间，突然回头看了一下。 周寒？！ 孟勤勤有点懵。 周寒也愣了一下，随即看了许达一眼，再转向孟勤勤。 两人目光对上。孟勤勤以为他要说什么，谁知道周寒嗤笑一声，转头去追前面的伙伴了。 太阳刚下山，远处大朵大朵的云彩被染红，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似火的夕阳中。 真好看。 * 晚上周寒回家，只有张芳在客厅看电视，蒋玉文母女都都回房间了。 周寒从客厅走过，喊了一声妈，就直接上楼了。 “站住。”张芳叫住他，想要训斥，又闭了嘴，怕被蒋玉文母女听见。养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在好友面前，她始终觉得面上无光。 “回你屋说。”张芳站起来，跟着周寒去了楼上。 周寒进了屋，把书包咚一下扔地上。 “小点声，勤勤在楼下。” 周寒愣一下，踢踢踏踏走向了书桌。 张芳抓住他胳膊，“你这孩子！”她说着话，递了几张纸给周寒，“你看人勤勤，试卷给你解答了一遍，步骤解释都有。你好好看，学着做，这周六给你上课。” 周寒接过试卷和草稿纸，看也没看，直接拍桌上了。 “寒寒，你好好用功知道吗？你看看，家教被你气跑了多少。那些培训机构，一听是你名字，人都不愿意派老师来。” “那你别找不就行了？” 张芳瞪眼，“那你总得读书吧？妈为了你费了多少心思？” “你不怕我把这个新老师也气跑了？” “怎么着？你还想把勤勤也气跑？”张芳提高了音量，“妈跟你说，这回来真的，你要是敢欺负勤勤，或者把她气跑，你也就别回来了。人勤勤多好的姑娘，你怎么就不知道跟好学生学呢？近朱者赤！” “至于吗？” 周寒撇嘴，轻轻切了一声。就冲她男朋友那副德行，她就绝对不是好学生。 “当然至于，勤勤是玉文的女儿，我可不想丢脸丢回老家去了。s市所有培训机构都知道有个周寒不能教还不够，还要让全老家人都知道我张芳的儿子不成器？” 张芳唠叨了他一顿，让他好好看书，就下楼了。 周寒坐在桌前，想看杂志，才想起书包扔在门口了，里面有本搏击杂志。他站起身，往门口走去，拖鞋踢踏踢踏响，有点刺耳，他停了一下，干脆啪啪两下，踢掉了鞋，光着脚把书包拿了回来。 他翻出杂志，坐在桌前看，目光瞥见桌上写得密密麻麻的稿纸，烦的厉害，看见作业就头痛。 他拽过稿纸，连同试卷一起，揉巴揉巴，捏成团，扔地上了。 看完杂志，周寒准备洗澡睡觉，他站起来刚走两步，就踢到一个纸团，是刚才的稿纸。 他愣了一下，把稿纸捡起来，打开，在桌上抚平。但是揉过的纸，怎么弄都皱了，抚不平了。他有些烦，将纸扔桌上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女主不可能朝三暮四# 勤勤没有乱七八糟的情史，大家不要担心，老宸的基本原则是：一人一生，一生一人 第4章 第二天，张芳和蒋玉文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跟在s市的另一些老同学聚会。孟勤勤昨晚睡得不是很好，早上九点多才起，随便吃了点饭，打开笔记本准备查查学校的课程安排。 刚打开学校网站，门铃响了，赵姨擦着手，从厨房跑出来开门。来的是家政公司的清洁工，隔一天会来打扫卫生。 几个清洁工在屋子里打扫，一个上妇女从周寒房间里出来，开始喊赵姨，“赵姐，这个写了字，我也看不懂是啥子，不晓得有用么得？” 她站在周寒放门口，手里拿了几张纸，不知怎么处置。 “哎呦，我也不认识几个字，大概是寒寒的功课？”赵姨走出来，见孟勤勤在看电脑，“勤勤，你帮阿姨看看去。” 孟勤勤上楼，拿过拿几张纸，火气就在心里升腾。愤怒和羞恼让她手指越捏越紧，那几张刚被抚平的纸，又再次团了起来。 大概她神色太难看，那位清洁工有点忐忑，两只手握着，“妹子，干啥子咯？” 孟勤勤笑笑，“没事，没用的纸。” 孟勤勤捏着两张写满解题步骤的稿纸和一张试卷，转身准备下楼，刚好看见周寒踢踢踏踏地走上来了。 他扫她一眼，又扫了一眼她手上的稿纸，然后没事人似的，绕过去，晃上楼了。 孟勤勤快步跟在他身后。 周寒进了房间，孟勤勤紧跟着，他突然转身，一手把着门，一手撑着门框，微俯身靠近孟勤勤，“进来？”他突然笑一下，“我要换衣服了。” 这人真讨厌！ 孟勤勤气得够呛，等她回过神，房门已经关上了。 孟勤勤家庭条件一般，但在小县城也算是体面人家，并且她从小优秀，老师家长，熟人邻居，没有不夸的，她一直就是大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很少受到周寒的这种无视和嘲讽。 好胜心让她失控。 她蹬蹬蹬跑下楼，灌了两杯水，冷静一下，然后跟赵姨要了一卷大号胶带，又蹬蹬蹬跑上楼。 “周寒！” 她使劲拍门，手掌都震疼了。 房门被大力打开，湿热的，混着香味的空气一下涌了出来，熏得孟勤勤有点懵。 周寒应该是刚洗完澡，裹着沐浴的味道，微长的头发还在滴答水，一颗颗落在白t恤上，将他胸前濡湿了一大片，隐约勾勒出胸肌起伏的线条。 他一手撑着门，一手扶着框，将孟勤勤堵在门外。 “有事？”声音有点不耐烦。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孟勤勤晃了晃手里的稿纸和试卷。 周寒随意嗯了一声，垂下眼皮，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 嗯是什么意思？这人怎么这么屌？！ 孟勤勤有点想手撕了他。 周寒是彻底的不愿搭理她了，他松开门，自己转身回书桌，继续看他的拳击视频去了。 孟勤勤跟进去，把电脑关了。 时间似乎停止了三秒，空气安静的吓人。 周寒猛一下站起来，凳子被带翻，砰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是第一个敢关我电脑的。”他咬着牙，却有点无可奈何。这么一个小不点，他总不能打她。 “是吗？”对于他的火气，孟勤勤似乎一点也不怕，她对着他笑了，笑得挺假，“我很荣幸给你第一次。” 周寒闭眼，深吸一口气，“你想干什么？” 孟勤勤把稿纸拍在桌上，“你看了吗？” “看不懂。”周寒不耐烦地将头撇向一边。 “看不懂就背下来。” 孟勤勤说着话，动作利落地把稿纸和试卷在桌上铺平，然后刺啦刺啦扯开胶带，将三张纸死死黏在了桌上。 “好了，”孟勤勤对自己的成果挺满意，拍了拍桌面，“好好背，明天周六给你讲解。” 说完，趾高气昂地出了房间。 周寒愣在原地，还没太回过神，这丫头片子怎么这么厉害？ * 第二天是周六，周寒不用上课，到了十点还没见有动静。张芳有些生气，上楼去叫他。 孟勤勤和蒋玉文在楼下聊天，没多久张芳就从楼上下来了。 “寒寒已经起来了，勤勤，我带你上去。” 孟勤勤跟着张芳上楼，进了房间。 周寒靠坐在凳子上，大概是被张芳数落了，他脸色挺不好看。 孟勤勤在张芳的安排下，坐在了周寒旁边的凳子上。 “勤勤，麻烦你费点心，他要是不听话，你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收拾他。” 孟勤勤笑着点头。 张芳又转过去教训周寒，“好好学知道吗？别折腾那些……” “行了，你让不让我读书了？”周寒有些不耐烦，拿着一支笔，转来转去。 “行行行，我不唠叨你，你乖乖听话。” 张芳说完，退了出去，临走跟孟勤勤再次说了句辛苦了。 张芳下了楼，孟勤勤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给周寒上课。 “你的数学卷……” 周寒突然侧头，瞥她一眼，“别说话。” 孟勤勤：…… 周寒完全没理会她，自己轻手轻脚走到了房门口。 “周寒？” 周寒没搭理她，没一会儿，他自己踢踢踏踏走回来了。 他走到桌边，停了一会儿，弯腰从桌下扒拉出一个背包。他把包往肩上一搭，随手把桌上的手机揣进口袋里，然后转身就往外走，全程无视孟勤勤。 孟勤勤迟疑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几步冲到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你干什么去？” “别管。”周寒绕过她，继续往前走，他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回头冲孟勤勤挺坏地笑了一下，“别想跟我妈告状，她出去了。” 孟勤勤满头黑线，感情他刚才在门口站着，是侦查敌情呢。 “你去哪儿？你现在应该学习。” “少跟我说读书的事。” 周寒挺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声，然后咚咚咚下楼了。 孟勤勤不太想搭理他，但是又觉得没法跟张芳交代，而且第一堂课就这样，她自己也觉得挺挫败，不甘心。 孟勤勤稍犹豫了一下，立刻跟着周寒下楼了。 周寒边走边打电话，到了小区门口，他停下来，看着孟勤勤，“你跟着我干什么？” “让你回去读书。” 周寒嗤笑了一声，问她：“怎么让我回去？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吗？” 孟勤勤抿着嘴，不出声。她也不知道怎么让周寒回去，别说打，周寒就是躺地上不动，她也没法把他拖回去。但她就是不甘心，不肯让步。 她站在马路边，望着他，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很快，出租车来了。周寒没搭理她，自己上了车。 孟勤勤立刻打开另一边的门，也钻了进去。 她看着他，气鼓鼓的，很坚持的样子。 周寒愣一下，突然笑了，“行，跟着，别怕。” 汽车在马路上飞驰，孟勤勤规规矩矩坐着，不敢乱动。周寒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掏出手机发信息。 很快，车停在万搏俱乐部门口。周寒自顾下了车，根本没搭理孟勤勤。 孟勤勤小尾巴似的，立刻跟着他下车，进了万搏。她跟着周寒上了二楼，进了训练室。 “卧槽！” 训练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孟勤勤才回过神，满屋子的男生，都裸着上半身。 到处都是肌肉和荷尔蒙。 孟勤勤懵了，想要退出去，周寒突然扭过头，坏笑一下，“进来啊，好玩儿吗？” 孟勤勤咽了咽口水，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突然愣住。 刚才的男生喊了一嗓子，成功的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口这个小姑娘身上。现在一群裸着上半身的男生，嘻嘻哈哈地涌了过来。 “谁女朋友来了！” 有人扯嗓子喊了一声。 “丫头，赶紧出去，一会儿长针眼啊。” 孟勤勤杵在原地，有些难堪，脸颊涨红了起来。 周寒回头看她，突然愣一下，伸手把她拽了过来。 孟勤勤吓一跳，喊了一声，立刻有人起哄。 “周寒，你特么轻着点，再吓了人姑娘。” “卧槽，丫头，你怎么看上周寒的，特么跟牛似的，力气贼大，以后有得你哭。” 这话说得特别暧昧，一伙男生哄笑起来。 周寒有点烦，抬脚踢了说话男生一下，“你特么才牛呢。这是我妹妹，”他说着话，低头看了孟勤勤一眼，故意阴阳怪气地问，“对吧，妹妹？” 孟勤勤咬着唇，不出声，生气和难堪让她微微有些发抖。 “差不多得了，别给人小姑娘整哭了。我们可是正经人，一会儿小姑娘哭着跑出去，别人该怎么想？一屋子男人，对人小姑娘干什么了。” 一伙人都散了，各自去训练。 周寒对着孟勤勤，挺痞地笑了一下，“有意思吗？” “你有意思吗？”孟勤勤突然抬头瞪他，眼眶泛红，但气势一点不弱。 周寒撇嘴，“挺有意思。” “无聊！你以为你让别人这么围观我，我就会怕了？我只会觉得你特别幼稚。” 周寒挑挑眉，“小姑娘不傻啊。” 刚才在车上，周寒给朋友发信息，让他们一会儿逗逗孟勤勤，他怕被孟勤勤听见，还故意不发语音，发文字。 她仍然瞪着他，咬牙道：“除了你，没人那么无聊。” “知道我无聊，你还不快走？” 周寒没看她，直接把包往旁边凳子上一扔，抓住衣角往上撩。 “你干什么？”孟勤勤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服。 一个要脱，一个不让脱，两人僵持不下。 两人的动静又吸引来大家的关注。 “你俩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呢？” “大庭广众的，有碍观瞻啊。” “单身狗受到一万点暴击。” “更衣室没人，要玩儿赶紧去。” 周寒吊儿郎当地笑，“那我们去更衣室。” 他说完，拽着孟勤勤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放开我。” “还进去看看？” 周寒把她带进更衣室，松开她的手。孟勤勤觉得手腕火辣辣的疼，她偷偷揉了揉手腕。 “还不回去？” 孟勤勤不说话，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发现你这人真倔。”周寒有些暴躁，一拳打在一旁的不倒翁上。 砰一声响，吓了孟勤勤一跳。她抬头，睁大眼看他。 周寒有些无语，她明明很害怕，一副受惊兔子的模样，不知道在较什么劲。 他又给了不倒翁一拳，然后用舌头抵着脸，想了一会儿。 “这样吧，”他拿手比划了一个位置，“你能把这个不倒翁打到这个位置，我就跟你回去。” 孟勤勤看了一眼，这个位置不算远，几乎就隔了三指，刚才周寒打出去那拳比这个远多了。 孟勤勤抿着唇，没出声。 周寒有些不耐烦，“行不行？不行我就换衣服训练去了。” “行！” 孟勤勤叫住他，暗暗运气，咬牙，狠狠一拳打了出去。 砰响了一声，她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看周寒挺轻松，没想到…… 周寒呆了一下，有点意外。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以为要爆发，没想到……不倒翁几乎是纹！丝！不！动！ 他在选位置之前，在心里大概计算了一下，觉得孟勤勤应该能打到这个位置…… 周寒有点汗，这力气得多小？他低头看了眼她的小拳头，白白嫩嫩的，小小一个。他突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想法，那么一个没点力气的小拳头，握起来，会不会像豆腐似的，软软的，有点弹性，一用力就能捏坏？ 周寒想得有点远，心里突然就燥起来。他把头扭向一边，沉着脸，道：“回去吧。” 孟勤勤愣了一下，周寒似乎在生气。他虽然一直吊儿郎当的，不搭理她，或者故意捉弄她，但还没有这么生气过。 这种低气压，让她有一点点害怕，或者说是动物本能的，对危险的恐惧。 虽然很不甘心，她也只能回去。看来周寒这样的人，真像张芳说的那样，成了精，没人降得住。 孟勤勤以前挺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结果现实打脸啪啪啪，自尊心有点疼。她觉得，周寒大概克她，她从小乖乖女，但特别倔强，内心从没怕过任何人，但是刚才，她有点怕周寒，怕到想逃。 从万搏出来，已经是中午，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空，晒得人晕晕乎乎。孟勤勤在路边站了会儿，热出满头的汗。 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想回万搏，又觉得拉不下面子。刚才跟着周寒出来，她什么也没带，没钱也没手机。 回万搏还是走回周家，这是一个问题。 孟勤勤考虑了半天，觉得还是走回去比较好。她刚走没两步，身后响起周寒的声音。 “你杵这儿半天，干什么呢？” 孟勤勤回头，见周寒双手插裤兜里，溜溜哒哒走了过来。 她扭过头，不去看他。 周寒自顾走过来，在她身边，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 周寒挑挑眉，“没带钱包？” 孟勤勤：…… 去死！ 周寒挺得瑟，往孟勤勤那边挪了一点，继续幸灾乐祸，“手机也没带？” 孟勤勤：“能不能麻烦你让开？” 周寒突然凑到她跟前，笑眯眯道：“我跟你回去读书去？” 孟勤勤有些狐疑地退一步。 “打车回去？”周寒故意顿一下，“可惜没钱啊。坐公交都没钱吧？” “不用你管！” “那你走回去吧，我训练去了。” 周寒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等等。”孟勤勤叫住他。 “嗯。” 周寒走回来，一副乖巧的模样，等待孟勤勤吩咐。 “借我点钱。”孟勤勤盯着地面，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多少？” “车费就行。” 周寒掏出钱，问：“怎么还？” “回去就还你！” “那今天不上课了？” 孟勤勤：…… 这就是拿别人手短，吃别人嘴软。 她不出声，周寒继续问，“行不行？不用你还了。” “我不缺这点钱。” “那你要多少？”周寒有点急，语气不是太好。 孟勤勤抬起头，瞪着他，“你就那么不爱读书？” “爱读书，我能在这儿？” “那你怎么样才肯读书呢？” “怎么样都不肯。”周寒顿了一下，坏笑着说，“要不你去训练室，大喊我爱周寒？或许我考虑听你的话？” “周寒！”孟勤勤真的有点生气了，“你有意思吗？不想读书就算了，这么戏弄人，无聊吗？你懂不懂尊重别人？！” 孟勤勤紧紧攥着拳，气得微微发抖。 周寒看着她紧握的拳，皮肤显出一种让人可怜的苍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但不狰狞，而是显出过分的脆弱，好像他用手指就能将她戳出血来。 周寒突然有些害怕，觉得那青色的血管要刺破苍白脆弱的皮肤迸出来，然后这个暴怒的丫头就会暴毙而亡。 一想到她倒下的样子，周寒突然怂了，“行，别生气，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要回家！” 两人回到周家别墅，张芳和蒋玉文还没回来。赵姨做了午饭，周寒跑过去吃，孟勤勤说不饿，就回屋了。 周寒看着那道小身影进了屋，关了门，心里突然有些别扭。 吃过饭，周寒刷朋友圈，看见孟勤勤发了新状态，一行文字——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然后配了一张图，是她的手关节，红肿了一片。 周寒闷着头，上楼，找到他的不倒翁，打了一拳。不算硬，她的手怎么肿成那样？那手得多嫩？ 周寒翻出一瓶正红花油，握在手里。他跑到走廊，喊赵姨。 赵姨从厨房跑出来，他想了想，又说，“算了，没事了。” 赵姨纳闷地走回厨房。 周寒握着正红花油，走到一楼客房，在门口站了大概十分钟才敲门。 孟勤勤打开门，有点惊讶，微张着嘴看他。 她的眼眶有点红，周寒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揉揉手。”周寒把正红花油递到她面前。 孟勤勤不动，也不说话。 “下周我乖乖在家待着，行了吧？” 孟勤勤轻轻说了声谢谢，接过正红花油，关了门。 “这是行还是不行？” “行。”孟勤在门后回了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抽风的周寒—— 学生周寒：我有一个绝症，叫看见作业就头疼，治不了。 拳王周寒：我有一位医生，叫孟勤勤，所有绝症都不在话下，治得我卑服的。 第5章 第二天，张芳把蒋玉文送到了火车站，然后把孟勤勤送到医科大。 路上，孟勤勤收到蒋玉文的短信—— 离家远，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不要逞强，跟爸爸妈妈说，无论什么事，爸妈永远支持你。听老师的话，听张阿姨的话。 孟勤勤摁黑手机，望着车窗外，眼眶有点酸涩。 张芳把孟勤勤送到宿舍楼下，临走时，买了些两兜水果零食，让孟勤勤带去宿舍，分给同学们。 孟勤勤到的比较晚，宿舍里其他三个女生都到了。 她刚进门，其他三个女生一齐笑着说：“老四可算是到啦！” 孟勤勤赶紧拿出东西分给大家，四个姑娘都把椅子拖过来，围成一圈，边吃边自我介绍。 寝室里三个姑娘，一个短发假小子，叫徐甜甜，一个绑着马尾戴一副厚底眼镜，叫李畅，还有一个长卷发芭比，叫姜小艾。 四个人，除了姜小艾是本地人，其余全是外地的。 年轻人，没隔阂，很快打成了一片。姜小艾是个自来熟，邀三人放假去她家玩儿，几个姑娘立刻兴奋讨论了起来。 下午三点，孟勤勤她们班在科技楼二号楼503开第一次班会。 几人爬到五楼，突然，姜小艾用胳膊撞了撞两边的孟勤勤和李畅，用气音道：“有帅哥。” 孟勤勤顺着楼梯口看去，刚好一个高个子男生走了上来。很简单的t恤牛仔裤，头发也是特别简单的短发，但他五官英挺，整个人显得干净阳光，很大气。 不像时下流行的小鲜肉，他的身材偏健硕，但不是特别壮，看起来挺有男人味？ 男生似乎发现了几人的目光，稍停了一下，突然对她们笑了，露出两个酒窝，太阳似的耀眼。 男生没做过多停留，很快就走过去了。 孟勤勤有点懵，觉得这男生挺眼熟。她往他离开的方向看过去，见他进了503。 新生开学，都是一套流程，各种介绍。班主任介绍完自己和学校，就让学生自我介绍。 很快，轮到酒窝男。他刚站起来，就有女生在窃窃私语。他站在台上，笑了笑，露出他的招牌酒窝，女生们的议论更热烈，甚至有大胆的女生轻喊了两声。 他目光飘了一下，终于找到定点，停在某个位置。 他说：“大家好，我叫卢洋，除了本专业，还喜欢拳击。” 孟勤勤愣一下，想起来自己在万搏俱乐部见过他，撞进了他怀里。 孟勤勤突然有一种错觉——卢洋的目光定在了她的身上。 * 为期半月的军训，晒光了莘莘学子刚入大学的激情，一个个跟遭遇暴雨摧残的花骨朵似的，天天耷拉着脑袋，只盼吃饭睡觉。 这一批被摧残的花骨朵里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卢洋。体能超好，越运动越来劲，精力好像用不完。散发出的男性荷尔蒙成功吸引了大部分女生的目光，各班的女生甚至学姐都来打探消息，导致本班女生望而却步。 周五军训结束，新生宿舍楼里喧闹欢腾，一直闹到十一点，断了电，宿管阿姨上来骂人，宿舍楼里才安静下来。 寝室里静悄悄的，大家却都没有睡意。 孟勤勤躺在床上，瞪眼看天花板，脑子里想着明天补课的事。 突然，姜小艾问：“明天大家去我家玩呀？” 因为晚上有教官欢送晚会，姜小艾今晚没回去。 孟勤勤想也没想，回答：“明天不行，我要去做家教。” “勤勤，你好厉害，就找到家教了？”徐甜甜从床上爬起来，对着孟勤勤，羡慕不已。 姜小艾搭腔，“我不敢去找家教，怕自己教不了。” “学生读书为主，找什么家教，我觉得是浪费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李畅的话带了□□味，寝室一下子安静了。 孟勤勤笑了笑，“亲戚家的孩子，没办法。” 这一晚，并不太愉快。 第二天，孟勤勤起了个大早，寝室其他三人还没醒，她轻手轻脚收拾好，出了门。 到了周家，赵姨出来给她开门，告诉她张阿姨不在家，今天周叔叔回来，两人有饭局，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 “周寒也去了吗？”孟勤勤停住脚步。 “寒寒还没起。” 孟勤勤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 “我去叫他吧。” “行，我去给你们准备午饭。” 上了二楼，孟勤勤在周寒房间外停了一下，才开始敲门。敲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她不得已加大力度。 很快，屋里传来周寒不耐烦的声音，“妈！” 紧接着，门呼啦一下被打开，顶着一头杂草似的头发，裸着上半身的周寒就这么出现在视野里。他挠了挠头发，很不爽地看向门外的人。 这…… 孟勤勤愣了一下，周寒也愣了一下。 下一秒，周寒快速闪进屋，砰一声把门关上。 “周、周寒。”孟勤勤张张嘴，最后叫出这个名字。 很快，门再次打开。 周寒套了件t恤，头发依旧蓬乱，散发着未睡醒的慵懒。 “今天上课。”她看着他。 周寒没理她，转身，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走到桌前坐下。他的坐，不算是坐，更准确说是瘫，懒懒地窝在椅子里面。 孟勤勤跟在他身后走到桌边，发现只有一张凳子。她局促的站了会儿，最后咬着唇，从楼下搬了张凳子上来。 桌上封住的稿纸和试卷还在，他没撕，当然，肯定也没看过。 “试题看完了吗？” 孟勤勤认真地问他。 周寒仿佛刚从睡梦中回过神，将窗外的目光收回，看了孟勤勤一眼，敷衍地嗯了一声，然后长长打了一个哈欠。 “都会吗？” 孟勤勤随口问了一句，周寒居然大言不惭地嗯了一声！ 孟勤勤：…… “那你试试写这道题。”孟勤勤指着计算大题的第一小题。除了定义、概念等送分题，这道题算最简单的了。 周寒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又细又白，椭圆的指甲干净可爱。他突然开始打量她，第一次认真看她。 她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绑着丸子头，干净俏皮。皮肤白得有些过分，窗户投进来的光线照在她脸上，晃眼。 不算高，但也不矮，他觉得刚好，娇小，很配她秀气的五官。 “这道题。”她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细白的手指扣了扣桌面。 周寒没有回答。 “你到底会不会？” 她抬头，两人目光相接，她的眼里有一层薄怒，像一只张牙舞爪随时准备闹脾气的波斯猫。有点小脾气，很白很漂亮。周寒心里生出一股奇怪地情绪，想替这只生气的波斯猫顺顺毛。 莫名其妙的，周寒笑了一下，“不会。” 孟勤勤有些惊讶，“不会你还笑？” “那我哭一个？” “不用！”孟勤勤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稿纸，我算给你看。” 周寒踢了踢桌子下的书包，“自己找。” 孟勤勤，生气，瞪眼，深呼吸，平复，保持艰难的围笑。她冷静一下，弯腰，把书包拎到桌面，开始翻找。 翻了半天，孟勤勤发现这大概不是个书包，是小叮当的四次元口袋——什！么！都！有！拳击手套口袋、杂志、外卖广告、零食、饮料、各种小纸条、模型、拳击人偶、魔法卡片（等等……这是小学生爱收集的东西吧）…… 孟勤勤满头黑线，随手抽出一本杂志拍桌面，“这都是些什么？” 周寒双手环胸，靠在椅子里，懒懒扫了一眼。他看清杂志封面，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孟勤勤扭过头，也看清了杂志上的内容，脑子短暂当机。 《男人装》，大美女，大长腿，大胸脯。模特身上的布料，加起来也就刚够给她做一双手套，还是露指的那种。 “你上课就看这个？”孟勤勤发现自己说话都有点困难了。 周寒微垂着眼，表面稳的一批，内心神兽奔腾：卧槽泥马的彭小童，《男人装》你扔老子包里干什么？！！！你特么怕老师没收，就扔老子包里？！ 他抬头扫一眼孟勤勤，满不在乎道：“不然呢？这会儿看？”说完，还作势翻了翻杂志。 心态基本崩了，表面上还6的不行。这一波，周寒觉得自己可以拿奥斯卡，微有点得意。 孟勤勤气得眼眶都红了，这根本不是问题学生，就是个有问题的人！ 眼看着她气得发抖，赶紧坐直了，观察她的神情，“你不会要哭吧？男人装，又不是小电影。” “你哭我都不会哭！” 孟勤勤咬牙，抓起《男人装》，狠狠塞书包里。 周寒嘴角抽动一下，波斯猫发怒还挺有杀伤力，质量挺好的一本杂志，在书包里估计得拧成麻花了。虽然他不看，但还是挺可惜。 孟勤勤再次从书包里翻出一张纸，是某个补习班的宣传单，背面是空白的。她把宣传单拍桌上，“在这里写。” 说完，她又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布袋，大概是装笔的。 孟勤勤打开拉链，笔袋里哗啦啦掉下来一堆卡。 孟勤勤：……不太懂周寒的收纳规则。 她看了看桌上的卡，都是些什么鬼！各种俱乐部会员卡、餐厅会员卡、医保卡、身份证……还有几张酒店会员卡，居然是高级vip？现在的小孩都在干什么！ “你就没有钱包吗？” “有。” 周寒想了想，然后动作利落地从键盘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皮夹扔桌上。 啪嗒一声细微的响动，有什么东西被他连带着从抽屉里拖出来，掉在了地上。 孟勤勤望向地面，是叠的四四方方的一封信，外皮用签字笔写了几个硕大的字——给最爱的寒。 情书？ 孟勤勤捂脸，简直没眼看。 “那个，大哥，你情书掉了。” “是吗？”周寒看过去，低头捡起那封情书，随手塞回去，“谢谢。” 孟勤勤随着他的动作，瞥了一眼抽屉，一堆的信，大概都是情书。真不知道现在的小孩想什么。 桌上一堆的卡，没地方写作业，孟勤勤自然地拿起皮夹，开始给周寒整理。 “俱乐部的卡放最外面，酒店的卡放里面点……”周寒开始指挥孟勤勤放那堆卡，孟勤勤懒得搭理他，自己爱放哪儿放哪儿。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不是说好要上课吗？她怎么又干起了保姆的活儿？ 孟勤勤现在十分疑惑，周寒他们班主任，怎么没掐死他呢？ “老师！” 孟勤勤正在出神，周寒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差点吓死她。她扭头看他，他大爷似的环胸坐着，也在看她，似笑非笑的样子。 这样子，非奸即盗，没憋好屁。 果然—— “我要去厕所。” 一上午了，笔都还没找着，又要去厕所了。 孟勤勤觉得有点心累，挥手，“赶紧去。” 周寒站起身，突然靠了过来。 呃…… 孟勤勤有点呆，矮了大半个头，坐着还不觉得，他一站起来，气势立刻占据上峰，衬托得孟勤勤像个小弱鸡。 孟勤勤不由往后缩了缩。 周寒微微弯腰，长手绕过她，拎起自己的书包拖到跟前，然后埋首翻起来。 没一会儿，他抬起头，拿出打火机和一包烟！ “你不是去厕所吗？” “嗯，去厕所抽烟。” 周寒拿着烟，头也不回往前走，孟勤勤跟在他身后，问：“阿姨知道你抽烟吗？” “知道。” “她怎么说？” “让我戒，戒不了。她哭了一顿。” “然后呢？” 周寒突然停下来，转身，看她，“然后我心情烦躁，就多抽了两支。” 他已经把烟衔在嘴边，模样挺坏。 “你在说段子吗？” “你要跟着我进厕所吗？”周寒说着话，推开了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在门关上的瞬间，孟勤勤低声喃喃：“抽烟对身体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脑残对话—— 没穿衣服的寒：作者你出来一下，天天让我卖肉是几个意思？ 老宸：就你那三十四分的数学卷，也不好意思让你卖智商啊！色、相和思想，你总得有一样啊啊啊啊啊！骚气你比得上许达吗？学历你比得上卢洋吗？人家还有酒窝加持，你大爷的，你只有坏脾气加持！哎呦我的天，什么男主啊，要被男配逆袭了，主角光环都救不了你，你可长点心吧！ 没穿衣服的寒认真思考三秒：……要不我把裤子也脱了？ 第6章 周寒进了卫生间，孟勤勤耐着性子等他。没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孟勤勤留意听着，水声响了一会儿，没有停的意思。 孟勤勤：？？？ 这是一言不合，就洗上澡了？ 孟勤勤扶额，她完全跟不上周寒的脑回路。 没一会儿，水声停了。 叮咚一声，进了一条微信。孟勤勤一看屏幕，发信人是问题学生，不知道又玩儿什么幺蛾子。 问题学生：帮我找件衣服递进来。 孟勤勤：穿刚才的衣服！（发火） 问题学生：不，有味儿。 孟勤勤：那你就在里面待着吧！！（抓狂） 过了几十秒，没有收到周寒的回复。 难道生气了？是不是太过分？孟勤勤刚想喊他，他的微信就过来了，是一条语音。 问题学生：【那我就裸着出来了】 孟勤勤觉得他是故意的，就是要气跑她。孟勤勤再度重复生气，瞪眼，深呼吸，平复的步骤，然后回复他。 孟勤勤：我下楼了！给你五分钟，赶紧收拾完！ 孟勤勤下了楼，掐着表，五分钟后，再次回到周寒房间。 周寒已经收拾好，坐在凳子上，两条大长腿搭在桌上，悠闲自在地翻杂志。 “我们该写作业了吧？”孟勤勤走过去，敲了敲桌子。 周寒放下杂志，抬头看她，大概是刚洗过澡的原因，他的眼湿漉漉的，有点无辜的样子，“可是我饿了。” “你……” “已经十二点多了，我早餐还没吃呢。” 孟勤勤握拳，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好字，她总算明白周寒为什么能气跑那么多老师了。 两人到餐厅，赵姨早准备好了午饭，孟勤勤是两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丰盛。而周寒的，看起来就没胃口：一碗米饭，一块白水煮牛肉，一个白水煮蛋，半个牛油果。 孟勤勤挺嫌弃地指了指他的饭，“就吃这个？” 周寒舀了一勺米饭放嘴里嚼，“保持身材。”他说完，想到什么，放下勺，往前凑了凑，“我身材好吗？” 孟勤勤：…… “不知道。”她不清楚周寒是故意逗她，还是认真的在问意见。 “是吗？”周寒认真想了想，笑起来，“你再看看？” “不用！谢谢！” 吃完饭，两人上楼，进了房间，孟勤勤让写作业的话还没说出口，周寒已经把自己扔在床上了！ “周寒，改写作业了！” “可是我困了。”周寒翻个身，趴在床上，脑袋从床沿半垂下来，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吃完饭就爱犯困。” “能不能晚点再犯困？”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这种客观事实，没办法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那你什么时候不犯困？” “没有老师的时候。”不讲道理的话，他说得理所当然。 “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孟勤勤挺生气，上前去拽他。谁知道周寒刚好翻身，一下把她的手压在身下，她整个人则被力道一带，扑了过去。 孟勤勤猛一下扑周寒怀里，力道之大，席梦思大床都被带的震了震。她下巴狠狠磕在周寒肩膀上，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叫肩膀？明显是铁疙瘩！！ 周寒倒是没事人似的，僵硬地躺着，只是一下不知道怎么反应。软绵绵的触感，让他不敢去碰她，好像他碰一下，她就该疼得哇哇哭起来。他第一次有了女人好柔软好娇弱的感觉。 周寒躺在床上，孟勤勤一只手被压在他腰下，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看起来就像孟勤勤搂着他，窝在他怀里一样。 孟勤勤脸有点烫，想爬起来，却发现手抽不出来了。 看着这么瘦，没想到这么重！ “那个，你抬一下腰，我手拿不出来了。”声音低低的。 有点丢脸，孟勤勤不敢看他，目光盯着被子上的英文字，假装看不见眼下尴尬的场景。 周寒抿唇，嗯了一声，听话地抬腰。 手拿出来了，只是刚才挺腰的动作…… 孟勤勤感觉不是很好，脸上更烫了。周寒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喉结轻微的滑动了一下。 孟勤勤赶紧爬起来，可是手忙脚乱的，让被子绊了一下，砰一声，又扑了回去。 这回彻底没脸了，就像她说许达的话，丢了的脸，捡不回来了。 这下，周寒都无奈了，躺在床上给她当人肉垫子，不敢乱动，低声笑，“要不，你跟我睡会儿？” 刷一下，孟勤勤几乎都能听见自己脸红的声音。 窗外响起车鸣，把孟勤勤从尴尬到想自我放弃的境地里拉了出来。她回过神，快速爬了起来。 “应该是阿姨回来了，我下去看看。” 孟勤勤红着脸，飞快跑了。她没敢下楼，去了走廊那端的客用卫生间。她捧了一把凉水洗脸，等脸上的热度和心底莫名翻滚的情绪都消散了，才从容下楼。 周寒的父亲周建伟回来了。周寒跟他长得很像，很英俊。眉毛又黑又粗，鼻梁又直又挺，薄薄的嘴唇总是抿着，显出刚毅的模样。最好看的是眼，黑眼珠似乎比普通人更黑更亮，像一颗黑宝石，浓黑，且光辉熠熠。即使周寒经常耷拉着眼皮，一副慵懒的样子，也没法遮住他眼里的光彩。这种黑亮的光彩，即使在他刻意懒散的外表下，也能闪现出本质的坚定和不屈。 如果他成熟一点，丢掉吊儿郎当的掩饰，他应该会是一个坚强有担当的男人。 孟勤勤有点讶异，自己对周寒居然有这么高的评价？ “勤勤来啦？这是你周叔叔。” 孟勤勤有点发愣，被张芳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她赶紧上前问好，“周叔叔好。” “你就是勤勤？真是个好孩子。听你阿姨说在医科大读书？有出息。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容易，有事就找叔叔阿姨，别不好意思开口，啊？” 周建伟是个挺和善的人，不像周寒，十足的讨厌。 三人聊了会儿，周建伟发现没见到周寒，问：“寒寒呢？” 孟勤勤决定替他撒个谎，“他在屋里写作业呢。” 话音刚落，周寒出现在走廊，大声搭腔，“刚写完作业。” 孟勤勤吓一跳，回头看他，他站在走廊上，也在看她。 孟勤勤觉得脸又开始发烫，连忙回头告辞，“叔叔阿姨，今天的课都上完了，没事我先回学校了。” “你这孩子，急着回去干什么？你叔叔回来了，咱们一块儿吃个饭。”张芳说着，拉着她的手，生怕她走似的，“你看看你，军训大半个月，都瘦了，学校的伙食哪里比得上赵姨做的？留下来吃饭，我让赵姨做几个家乡菜。” 别人刚回来，自己就要走，确实不合适，孟勤勤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今天的课上完了？”周寒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 孟勤勤感觉他是故意这么问的，这一天，连笔都没找出来。他就想看她撒谎的窘迫样。 她快速回答，“上完了。” “下周继续？” 他绝对是故意的，继续两个字被他咬得很重。 “嗯。”她随意应了一声。 周家夫妇刚进门，还有好多东西没收拾，都各自忙开了，只剩下孟勤勤和周寒。孟勤勤突然觉得，跟他独处有点不自在，前几次从没有这样的感觉。大概是摔那两下，让她有点抬不起头。 下午的时光挺好过，周寒本来想出门，被周建伟轰回房间复习去了。孟勤勤猜，他才不会复习，不是看视频就是睡大觉。 孟勤勤跟张芳交流了一下周寒的情况，然后张芳就忙着帮周建伟收拾出差换下的衣服，让孟勤勤自己看电视玩电脑。 孟勤勤乐得自在，自己刷手机，打开朋友圈，果然，周寒刷了一堆的拳击视频。 晚上吃饭，因为饭桌上多了周寒和周建伟，张芳显得活跃了很多，不时说一些玩笑话。 周建伟兴致也挺高，夫妻俩一唱一和，周寒和孟勤勤一个置身事外，一个不时应两声，表示在听。 “寒寒小时候真可爱，对吧老婆？” 周建伟说起了周寒小时候的事，周寒就像突然被刺激醒了的植物人，猛然有了反应，他放下筷子，喊了一声：“爸！” 他的声音挺不耐烦，但周建伟根本不理他，继续说他的趣事。 “勤勤你不知道，寒寒从小就淘气，”周建伟拉着孟勤勤当听众，“从小没少惹事，孩子王，打架永远第一，不过他是个小小男子汉，从不打女孩子。然后一年级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揪前排小姑娘的辫子。” “能不能别老说这个？” 周寒有点不爽了，周建伟谈兴正浓，继续绘声绘色地说，他是周寒的老子，周寒能怎么办？ “人小姑娘哭着去告状，老师教育寒寒好多次，他就是不改。最后搞到人家长都找学校去了。老师没办法，找上我，跟我说了这事。我特别生气，回家就揍了他一顿。” 周寒的脸越来越黑。 周建伟还在继续，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我问他为什么要揪小姑娘辫子，你猜他怎么说的？他当时被打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边哭边说，他觉得小姑娘好看。” 说完，大家笑得不行。只有周寒黑着脸，忍住想要掀桌的冲动。 他一扭头，准备走，刚好看见笑得脸蛋发红的孟勤勤。她一笑起来，眼弯弯的，像一弯月牙，甜到心里。 他愣一下，想要抬起的屁、股又踏踏实实坐了回去。 呃…… 他突然觉得，这件丢脸的事，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抽风的席梦思大床—— 被震了震的席梦思大床：该震的，总是会震。只是我希望，下次能不能震久点？刚做好被震的心里建设，突然就停了，作为一张床，我觉得有点绝望。 第7章 孟勤勤回到学校，天已经黑透了。路上许达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因为张芳在，她都没接。 到校门口，跟张芳告了别，孟勤勤立刻拨通许达的电话。 “呵呵，可算想起我了？”许达把他的不满用语气体现的淋漓尽致。 “今天有事。” “什么事比我还重要？” “……补课。另外，所有事都比你重要。” “勤勤，我感觉有点受伤，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伤害就伤害？可以不爱，但请别伤害。” “你能不能别贫，今天累死我了。” “上个课这么累？等我，我过去请你吃宵夜，慰劳一下。” “天黑了，还是算了吧。” “我是个大男人，我不怕，难道你怕我对你……”他故意不说完，嘿嘿地笑。 孟勤勤无力地翻个白眼，语气极其敷衍，“哎哟妈呀，吓死我了。” “又受到伤害了！你等我啊，我很快过来。” “别，太累了，明天我去找你。我到宿舍楼下了。” “快进去，天黑了别出来溜达。虽然你没我好看，但黑灯瞎火的，歹徒也看不见。” “你别臭贫了……”孟勤勤一抬头，看见卢洋站在宿舍大楼门口，在对着她笑。 她赶紧对着许达说：“我先挂了，有同学找我，班委的，大概有事。” 可能看见她挂了电话，卢洋走了过来，对她笑了笑，有些抱歉的样子，“你可以不用急着挂电话，我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对一下联系资料。”他说着话，递给孟勤勤一张表格，“你看一下，确认没问题，签字就行了。” 卢洋现在是他们班班长，以他的超高人气，只要去竞选，就没有落选的道理。 孟勤勤看了看表格，姓名，联系电话，地址，父母联系方式，身份、证都没问题。她接过卢洋递来的笔，想要签名，却发现没有地方放表格。 表格只有薄薄两张，没有硬物垫着，根本没办法写字。 孟勤勤正准备走到墙边靠着墙写，卢洋却拿出了一本书捧在手上。 “放这里写。” 孟勤勤看他一眼，笑了笑，说谢谢，然后把表格放在书上，签名。 签完字，孟勤勤把笔和表格还给卢洋，她有点惊讶，在她的观念里，练拳击的男生应该神经比较大条，没想到卢洋这么贴心。 卢洋边收表格，边状似随意地问了她一句，“还有两个月过生日？” 孟勤勤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笑着应了一声。 “想要什么礼物？” “啊？我不过生日。” 卢洋轻轻哦了一声，显得有些失落，但也没有过分坚持。 “对了，还有件事，”卢洋又拿出一张表格，是课表，“课表你看了吧？这个学期有实验课。”卢洋停了一下，征询意见，“我们喝点东西，坐着说？” 两人去了小广场的奶茶店，人不算多。二楼很清净，落地窗可以看见来往的学子，和广场初上的华灯。 卢洋继续刚才的话题，“有些实验需要两人合作，班级里要分组。” 孟勤勤咬着吸管，抬头望他，“我跟我们宿舍的一组。” 卢洋看着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孟勤勤有些不好意思，松开吸管，自己的举动有些孩子气。 “班委是这样打算的，因为课比较多，很多实验都是晚上，”卢洋在课程表上只给她看，“而且做实验，不可能大家一起完成，都是哪组完成哪组先走，实验楼地下室……”卢洋停下了，似乎怕吓了她。 作为医学生，孟勤勤早有觉悟，但一想到地下室的人体标本，还有来不及处理的尸体，以及各种人体器官，她就汗毛倒立。如果实验做晚了，大家都走了，两个女生在实验室旧楼里…… 她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吸一口奶茶，猛地被呛了一下，咳得泪花都出来了。 卢洋几乎是反射性的就去替她抚背，一边给她递纸，一边焦急地问：“没事吧？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这个的。” 孟勤勤那纸巾捂着嘴，侧脸看他，有些抱歉的笑了笑，瓮声瓮气道：“没关系，我自己脑补得太厉害。” 见她真的没事，卢洋放心笑了起来，弯着眉眼，勾起嘴角，带着宠溺。 “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像个孩子。” 孟勤勤愣了愣，有点尴尬，“我也不是很矮。” 她身高一米六，自觉那是娇小不是矮！ 卢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是说你像孩子，很干净……”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很可爱。” 两人靠得很近，卢洋的话让暧昧升温，孟勤勤有些不自在，偷偷往旁边挪了一点。 卢洋似乎没察觉，继续说着分组的事，结果当然是全班都遵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基本男女搭配组队，卢洋顺理成章跟孟勤勤一组。 卢洋后面说的话，孟勤勤没怎么听进去，她的心有些乱，目光透过玻璃窗，看着广场上的大灯，一再走神。卢洋看出她心不在焉，提议送她回去。 孟勤勤有些不好意思，一再走神，太没有礼貌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太累了。前段时间军训，还没缓过神，今天又忙了一天。” 卢洋没追问，笑了笑，表示理解。他站起身，一手将自己和孟勤勤的包全拿了起来。 孟勤勤想说什么，最终没说，跟着他往宿舍楼走。 到了宿舍楼下，孟勤勤停住脚步，卢洋却好像不打算立刻把包给她。 他笑了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跟周寒是什么关系？” “啊？”突然提起周寒，孟勤勤有些反应不过来。 卢洋连忙道：“你不想说没关系，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别介意。” “不会，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话虽这么说，但孟勤勤在介绍她跟周寒的关系时，还是犹豫了一下，“我是他妹妹。” “妹妹？没听他说过。” “关系很远，他自己大概都是才知道。”她懒得解释太多。 “对了，我跟周寒是中学同学，又一起学拳击。”卢洋说着话，突然停了好久，“那天你去俱乐部找他，我们见过，还记得吗？” 他盯着她，目光灼灼。 “记得，挺丢脸。” “不，那时候就觉得你特别可爱。” 气氛有些不对，孟勤勤心里的警铃拉响，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含糊道：“我有点困了。” “你上去休息吧，”卢洋把包递给她，“明天有空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先讨论一下第一次的实验。” “明天我要去图书城，改天吧？” “去图书城？我送你？” “不用了，我跟朋友一起。要不这样吧，周一晚上没课，我们晚上找个自习教室预习一下实验？” “好，”卢洋笑了，露出洁白的牙，特别开怀，“你快去休息吧。” 寝室里，姜小艾回家了，徐甜甜坐在下面书桌前，开着台灯，似乎在预习，李畅上了床，窝在床上玩手机。 见孟勤勤回来，徐甜甜放下笔，赶紧问：“刚回来？家教辛苦吗？” “还行，问题学生，有点累人。” 徐甜甜站起来，倒过来坐，人趴在椅背上，有些担忧道：“今天学委过来发课表了，我们课程排挺满，晚上还有课，你再出去补课，吃得消吗？” 孟勤勤也有些犹豫，教周寒确实有点费劲。 “我先是一段时间吧，不行我就撤。” “对，别勉强自己，不缺那点钱。” “能不能小点声？” 两人正在说话，床上的李畅突然嘟囔了一声。 气氛不是很好，孟勤勤和徐甜甜互望一眼，立刻噤声。 床上，孟勤勤给徐甜甜发了条微信。 孟勤勤：畅怎么了？ 徐甜甜：不知道，奇奇怪怪的，大概上次没选上班委，心里一直不舒服吧。 孟勤勤关了手机，管她呢，谁也不必讨好谁。 第二天，孟勤勤约许达去图书城。一见面，许达就开始讨伐她，指责她昨天无情无义。 “你别闹了，我昨天真的特别累。” “那孩子特别熊？” 孟勤勤喝着可乐，思考怎么形容，“不能说熊，就是极度厌学。平常人，你要是跟他说话，他大概懒得鸟你，但你是他老师，他就会刻意难为你。” 孟勤勤把昨天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当然，没说摔了两跤。 许达听完，气得啪一巴掌拍桌上，惹得店里的人纷纷侧目。 “他这人有毛病吧？这么欺负人？下次你带我一起去，我帮你教训他！”许达恨恨地喝了口带冰可乐，把冰块在嘴里咬得嘎嘣响，“下周我们去胖揍他一顿，以后就别去补课了，咱不缺那钱。” 许达气得不行，“那个叫周寒的，真特么不是东西，他欺负的是谁啊？是孟勤勤，是我许达的天使！” 他过于激动，嗓门有点高，店里的食客偷偷看他们，然后窃窃私语。 孟勤勤边笑边捂着他的嘴，怕他再说乱七八糟的话。 “你太夸张了，能不能消停点？” 两人从肯德基出来，直接去图书大厦选书。 孟勤勤选了自己专业有关的几本书，然后选了一堆高中习题，从高一到高三，语数英，物理化，一本都不少。然后又买了一堆稿纸，两盒签字笔。 许达拎着大堆东西，跟在她身后，问：“不是说好不给那小兔崽子补课了吗？” 孟勤勤停下来，看着他，“我还想再试试，刺儿头才有挑战。” “你当这是驯马呢？越烈越来劲？” “算是吧。” “你真是萝莉外表，汉子心，服气服气。”许达顿了一下，眼神古怪地打量她，“你不会是动了别的心思，想玩儿什么羞耻的师生py吧？” 孟勤勤挑眉，“你说呢？” “我说不会，你爱上的，应该是我这种温暖如春风的男人。” “滚！” 孟勤勤一扭头，目光定在一家店的橱柜上。 这是一家拳击用品店，橱窗里放了一个拳击人偶当装饰。 她不知道人偶原形是谁，但看着像q版周寒，烈马，挺带劲。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宝贝儿们元旦快乐，留言送红包吧~ 你们真替我省钱，没人留言…… 自己唱个凉凉庆祝元旦tot~ 第8章 临床医学课业比较繁重，周一到周五，课基本排满，还有两个晚上有实验。周五的实验对新生来说偏难，孟勤勤和卢洋提前准备过，也弄到八点多才完成，还是他们班最早完成的。 孟勤勤忙得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做完实验，卢洋要请她吃饭，她婉言谢绝了。 回到寝室，她要整理实验报告，明天给周寒上课，她还要写一个大致的教案。 晚上忙到十二点多才睡，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孟勤勤根本没办法睁开眼。她眼皮发沉，头疼得不行，她关了闹钟，想再迷瞪会儿。这一眯瞪，时间就过去了。再次醒来，已经过了九点，她心里一惊，连忙下床洗漱。早饭也没来得及吃，就直接打车去了周家。 出租车不能进别墅区，她只能下了车，一路跑过去。到周家时，已经快十点，晚了近一个小时，她喘着大气，忙不迭向张芳道歉。 张芳一边给她整理跑乱的头发，一边笑着安抚她，“你这傻姑娘，阿姨家就是你自己家，自己家哪有迟不迟到的说法？” “阿姨，我们学校周五晚上有实验，太晚了。我们下周改成周日上课行吗？周日我肯定能准时到。” “你这孩子，对自己要求这么严干什么，别累了自己。不过也是从小对自己要求严，你才能这么优秀，不像寒寒，太懒散，干什么都没准时过。”张芳数落周寒两句，想起来补课的事，“看你没来，寒寒去楼上练习了，我去叫他。” 练习？孟勤勤突然有些好奇，她连忙拦住张芳。 “阿姨，没事，我去叫他吧。” “他在阁楼。” 孟勤勤先上了二楼，把书包放进周寒房间，然后拿着一个盒子上了阁楼。 还没走到阁楼，耳边就响起砰砰的击打声。孟勤勤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一点点紧张和不安，她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盒子。 上几节台阶，到了阁楼外，她顿住脚步，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 虽说是阁楼，但很宽敞，估计有六十多平，不过屋顶是倾斜的，所以房顶一边较高，一边较矮。 高的那边铺着浅色木地板，被装成了拳击训练室，训练室里挂了好几个沙袋，除了款式和颜色，孟勤勤看不出它们有什么区别。除了沙袋，还有不倒翁，梨形球等等，还有很多孟勤勤叫不出名的东西。训练室靠墙有一排架子，放了手套鞋子之类的。墙边一大排窗户，光线涌进来，显得宽敞明亮。 较矮的一边因为舒展不开，也不适合装大窗户，被放上厚厚的榻榻米，当成了休息室。休息室里还有两张懒人沙发，一张简洁的茶几，上面放满了周寒的搏击杂志。休息室比较低矮，光线昏暗，白天也亮着橙色落地台灯，被笼罩在橙色光芒下，狭小简单的空间，瞬间变得特别温馨。 孟勤勤往前走了几步，望向训练室，有一瞬失神。 周寒站在窗前，逆着光，正发力打面前的沙袋。 孟勤勤不懂什么上勾拳下勾拳，重拳组合拳，只知道他每一记拳落下，就带来一瞬轻微的震动，激起一片尘埃。 初秋的阳光，分外明媚。温柔光线里，浮尘在他身边翩跹。一颗颗，清晰可见，随着他的力道，不断震荡。 她犹豫了一下，上前两步，清楚看见他的脸。 浓眉下压，嘴唇紧抿，咬肌微鼓。他终日懒散的目光终于聚起，盯着眼前的沙包，刚毅坚定，黑亮的瞳仁让他的目光更深邃，具有了更强的穿透力。 孟勤勤呆了一下，似乎看见了另一个，被深藏起来的周寒。 这画面美得惊人，像一幅巨大的，经过柔光处理的海报，温和却潜伏着巨大的力量。 孟勤勤的思维有些僵，反应能力空前的差，她已经掏出手机，拍了张照，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她有些惊讶，微张着嘴，低头看手机，那副海报已经缩小进她的手机里。 有点可惜，隔着屏幕，画面太小，他的眼神变得模糊了，那原本是这幅海报最美的地方。 拳声渐渐稀落，接着一记重拳，将沙包狠狠打出去。沙包回落，周寒一把抱住，像挂在沙袋似的站了一会儿。 气息稍微平稳，他放开沙袋，走开几步。 “周寒？” 孟勤勤叫他，声音特别弱。 周寒没理她，用牙咬开一边拳套，然后再解开另一只手。他抬手，往后顺了一下头发，发丝上的汗珠溅了出来。他流了很多汗，衣服和吸汗带都湿透，汗水爬满他的脸庞和身体。 大概是汗水糊了眼，他眯起眼睛，撩起衣摆擦一把脸。 结实的八块腹肌露了出来，汗水从沟壑里流过，闪着微光。 孟勤勤觉得鼻子有些热，她捂住鼻子，移开目光，死死盯着地板。 周寒弯腰，低头，再次出现在她视野里。 他拿起地上的水瓶，仰脖咕嘟嘟往嘴里灌，嘴角溢出的水，顺着他的脖子划下，滑进微敞的衣领里。大概觉得不过瘾，他举起瓶子，直接把水倒在了头上。 “周寒！”孟勤勤有些急，直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这样对身体不好。” 周寒低头看她，愣一下，把捏扁的矿泉水瓶扔了，对她笑了笑。 不是嗤笑，也不是逗乐的笑，这个笑带点温柔和乖巧，是隐藏着的周寒才有的笑。 他们离得很近，她可以认真看他，睫毛很长，被汗水浸湿，显得更加浓黑。脸颊有运动后的红晕，很浅淡，透出难得的温和。 “谢谢。” 他突然说话，吓了孟勤勤一跳。她回过神，真切感受到掌心的触感，坚硬灼热。她第一次知道，肱二头肌是这样的触感，烫的让人有些害怕。 她触电般收回手，退了两步，“那个，该上课了。” “嗯。” 他应了一声，又有水从吸汗带下流出，不知道是矿泉水还是汗。他两手拉起衣摆，又擦了一把脸。 孟勤勤觉得有热气袭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运动后的热气。热气似乎蔓延整个空间，让她觉得有点难受。 “我先下去了！” 她匆匆丢下一句话，就噔噔噔跑下楼了。 孟勤勤在楼下坐了很久，才听见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她回过头，见周寒走了进来，他半垂着眼皮，眼里聚起的光散开了。 他慢悠悠走到孟勤勤身后，双手撑着椅背，弯腰道：“老师好，我要去洗澡。” 孟勤勤无话可说，他确实满身的汗。 周寒进了卫生间，没多久，响起哗哗的水声。 孟勤勤看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这个上午看来又泡汤了。 “勤勤？”张芳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她从卫生间路过，指了一下，“寒寒？” 孟勤勤点点头。 “寒寒没欺负你吧？” “没有，就是今天上午大概没办法学习了。” “没关系，你这孩子真招人心疼。有时间就学，没时间就算了。你别有压力，知道吗？”张芳握着她的手，一下下拍着，“赵姨做好饭了，你先去吃饭。吃完饭去客房睡个午觉，以后你来了，就在那屋休息，别累了自己啊？下午你有事就去忙自己的，寒寒是什么样的，我很清楚，别为了他耽误你。你如果没什么事，就带着他写会儿作业，行吗？” “知道了阿姨。” 孟勤勤鼻子有点酸，她开始想家了。 “行了，先下去吃饭，有委屈千万别憋着。寒寒要是欺负你，你跟我说，他吓唬你，别怕，别的不敢说，但他肯定不会跟女孩子动手的。” 孟勤勤跟着张芳下楼，菜还没上齐，两人边聊边等。期间，张芳接了个电话，说要出去一趟，很快就走了，只剩下孟勤勤一人。 手机响了，许达发来一条微信。 总攻大人：情况怎么样？没欺负你吧？卧槽，急死我了。我说跟着，你死活不让。我现在真是望眼欲穿，太难熬了。 孟勤勤：补课而已，被你说得跟打仗似的。（偷笑） 总攻大人：当然是打仗，你忘了中学时我跟你说的话？谁敢欺负你，我就跟他拼命！哎呀我去，我离疯不远。 孟勤勤：没事，挺好的。 总攻大人：他没欺负你就算了，他要再欺负你，我非上附中找他去。 孟勤勤：他学拳击的…… 总攻大人：偷袭呀，等他下晚自习，黑灯瞎火的，我往路边一躲，拿根棍子，找个麻袋，扑过去把他头一套，就是一顿死k。 孟勤勤捧着手机，笑得不行。 “不吃饭？” 周寒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站在她旁面。 孟勤勤吓一跳，赶紧关了对话框，顺手删除对话。不知道刚才那些话，周寒看见了没有，孟勤勤心里有些打鼓。 周寒没说什么，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开始吃那些看着就没有食欲的东西。 孟勤勤早饿坏了，加上吃了一个星期食堂，现在看见赵姨做的菜，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周寒吃了一口白水煮鸡胸肉，抬起头，看见对面大快朵颐的孟勤勤，孟勤勤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他一直看她，先是挑挑眉，略带一点嫌弃，然后慢慢拧眉，开始思考。 最后，周寒的双眉皱在一起，他气哼哼地端起盘子把自己的食物倒进垃圾桶了。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mmp的，谁爱吃谁吃，体重见鬼去吧。 他的动静终于引起孟勤勤的注意，她从食物里抬起头，疑惑地看他。 周寒不看她，自己晃悠过去，用手里的勺敲了敲孟勤勤的盘子，“分我吃点。” 作者有话要说：　　——抽风的周寒—— 得意忘形的寒：都闪开，我的外挂到了！主角光环点亮了！帅的不能自已。 第9章 下午阳光很好，带了点秋后的慵懒。 周寒上了楼，直接就往床上倒。 “咱们先写点作业行不行？” 周寒侧着头，看她，“你不提作业的时候，挺可爱的。” “刚吃完饭就睡午觉，对身体不好。”孟勤勤想了想，加了一句，“一点休息，好吗？” 周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闪了一下，然后磨磨蹭蹭下了床。 两人坐在书桌前，孟勤勤动作利落地拿出教案，开始给周寒总结高中三年知识构架，让他有个整体把握。 第一科是数学，孟勤勤向来优秀，高中三年把这些知识基本吃透，早在脑中融会贯通。她现在只要看着教案上罗列的大概提要，就能顺着提要把一个个知识点理出来。一个知识点接着一个知识点，环环相扣，说起来就有些没完没了。 渐渐的，屋里只剩下她轻柔的声音，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孟勤勤放下教案，侧头，无语。 周寒就那么单手撑着脸颊睡着了！居然不会倒下去！ “周寒？”孟勤勤拍了拍他的肩。 周寒迷迷糊糊嗯了一声，拼尽全力让眼睛睁开了一小条缝。很快，他又闭上眼，将手放下，人跟着往前一倒，干脆趴在桌上睡。 孟勤勤：…… “周寒？” 她又叫了一声，没有回应，看来真的睡着了。 孟勤勤有些泄气，整个人垮了下来，她望后背一靠，整个人窝在椅子里。 她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下，许达又发了几条微信，无非就是问补课的情况。孟勤勤回了几条，安抚他。 孟勤勤突破觉得自己挺失败，也挺没劲，她把手机放下，也懒洋洋地往桌上一趴。 她刚好跟他面对面。 这么看，他的鼻子更挺，睫毛更浓密，皮肤不算白，但很细腻。阳光投在他侧脸上，有一股很温和的感觉。 孟勤勤心里突然有点乱，她赶紧将头扭向另一边，背对着周寒，睡着了。 孟勤勤是被呼吸不畅给憋醒的，她轻呼了一声，睁开眼。过了一会儿，神志才恢复清醒，她才意识到，她的鼻子被捏住了。 周寒捏着她的鼻子，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弯腰，问：“老师，不是让我写作业吗？” 他勾着唇笑，声音和脸上都是调笑的味道，感觉他抓住了监守自盗的孟勤勤，很有几分得意。 孟勤勤清醒过来，一把拍掉他的手，赶紧坐直了，面上有些尴尬，“现在写。” “你除了会说写作业，还会别的吗？” 孟勤勤板着脸，“不会！” “你从小到大，除了会读书还会别的吗？你还有别的爱好吗？” “不会。没有。” 周寒哑然，原来死猪不怕开水烫这招，孟勤勤也会。挺没劲，他懒懒地坐回凳子。 孟勤勤暗暗深吸一口气，稍微调整了一下状态，然后拿出随身带来的练习册推到周寒面前，“我们从高一开始。” “没有笔。” 孟勤勤笑了笑，从包里掏出整一盒签字笔，啪，拍在了周寒面前，“笔！”说完，还很贴心地拿出一支笔，打开笔帽递过去。 周寒张张嘴，气哼哼拿着笔，用力捏着。他刷刷两下，在习题册扉页写下周寒两个字。他还觉得不爽，拿着笔，咚咚咚，在习题册上戳下几个孔。然后想起什么，又挥笔在名字下写上一行小字——孟老师赠。 孟勤勤惊讶于他的幼稚行为，不愿搭理他，让他赶紧写作业。 周寒打开第一页，握着笔发呆。过一会儿，他扔了笔，看向孟勤勤，“没有草稿纸。” 孟勤勤笑眯眯拿出一叠草稿纸。 周寒差点要骂娘。 “要画图，没铅笔。” 孟勤勤拿出削好的铅笔。 周寒：…… “还要尺子！” 孟勤勤掏出一整套尺子。 周寒无奈了，破罐子破摔，“我不会写。” 孟勤勤真想立刻掏出一个脑子递给他！ “哪个不会？” 周寒挑挑眉，修长的手指一通乱划，然后停在了一道题上，手指哒哒地敲，挺得瑟，“这个不会。” 孟勤勤看一眼题目，气得想飙脏话，就是一个定理填空！ “这是书上现成的概念，只需要记下来就行。” 孟勤勤在心里安抚自己：为人师表，要温柔，要和蔼。 “高一的书没有了。” “没关系，有度娘！” 孟勤勤拿出手机，查到那条定理，然后把手机放到周寒面前，“记下来，然后拿笔记本抄一遍，以后复习用。”她说着话，又掏出了一本笔记本。 “你那个包里，到底装了多少迫害我的东西？” 孟勤勤没理他，翻来笔记本第一页，压了一下，指着第一行，“在这里写。” 这一波孟勤勤赢了，周寒嘴里切了一声，还是乖乖把定理抄了下来，顺手把那个空也填了。 孟勤勤对他笑了笑，准备让他写下一个题，手机却响了一下。 周寒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老师，有人找我。”说完，自己打开手机，开始摆弄。 他点开了一条语音。 【阿寒，出来玩儿。新区这边有个俱乐部，今天开业，有热场赛，听说举牌宝贝特正点。】 是个年轻男孩的声音，应该是他的朋友。 周寒皱起了眉回复。 【不好那一口，少耽误我写作业。】 没一会儿，那边的语音又发过来了。 【卧槽（疯笑声），我听到十九年来最好笑的笑话，你特么二十七分的物理卷还贴在后墙上呢。是不是想笑死我，然后继承我s市金腰带？】 【金腰带你大爷，有根草绳给你就不错了，老子要学习了。】 那边又是爆笑。 【我猜你大概在观摩某种电影，学习新动作。】 【不是，你觉得我还用学？】 两人你来我往，越说越过分。 孟勤勤终于受不了，拍了拍桌子，“周寒，该写作业了！” 刚好周寒在录语音，把她地声音也录了进去。 过了很久，那边才回信，男孩的声音低了很多，似乎不太相信。 【你真学习呢？我都有点怀疑人生了。你这老师的声音也忒嫩了吧？我去，禽兽，你不是在玩儿什么奇奇怪怪的py吧？】 这次周寒没发语音，他打了几个字发过去，然后摁黑了手机。 突然，手机又响了一下。 “周寒！”孟勤勤忍无可忍。 周寒愣一下，举起孟勤勤的手机，“老师，这次是你的。” 呃…… 场面有点尴尬，让学生别睡觉，自己睡着了，让学生别玩儿手机，自己手机响了…… 看着他笑得一脸得意的样子，孟勤勤强掩尴尬，“不用理，你把填空写完。” 话刚落音，手机像跟她作对似的，又接连响了两下。 两人同时看一眼手机，又同时看一下对方。 “确定不看？”周寒开始嬉皮笑脸，“这一个接一个的信息，追这么紧，你男朋友吧？赶紧回吧，免得一会儿以为你在外面鬼混。” “周寒！你能不能别闹了！” 孟勤勤这次真的有些生气，她抿着唇，双手紧紧握住，微微有些发抖。 “我怎么了？不是你手机响了吗？” “你就不能好好写作业吗？” 周寒也来了脾气，直接顶回去，“你就不能不让我写作业吗？” “阿姨让我来给你补课，这是我的职责。” “我不喜欢读书，不喜欢写作业，也不喜欢你一天到晚管我。”周寒脾气上来，有些失控，“来来来，我妈给你多少补课费，我也给你，行吧？你以后上课，就当我是空气，你别管我，行不行？咱们就待一天，你爱干嘛干嘛，我爱干嘛干嘛，互不干涉，你还有钱拿，多好？不行，我给你双倍也行！” “周寒，你是不是有病？” “你管我呢？” “你以为我愿意？” “不愿意你还来？以后别来了，这些鬼东西也别带来，看见都特么头疼！”周寒火气上头，一把扫掉桌上的东西，书本和笔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孟勤勤吓了一跳，站起来躲开，东西七零八落掉了一地，那盒签字笔刚好砸她脚面上，力道不大，也不疼，但她却突然想哭。 她咬着唇，站在原地，有半天没动静。 周寒回过头看她，她一动不动站着，双手握拳，眼眶慢慢泛红。 他突然有点怕，莫名其妙心慌。 “孟勤勤……” 他第一次正经叫他名字，孟勤勤没出声，仍旧咬着唇。 眼里聚起了泪，泪水越来越重，划了下来。她快速低头，擦了一下眼，然后蹲下去，收拾属于自己的教案和笔。 “你……别捡了。” 周寒心里有些乱，站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办。 孟勤勤还是没说话，快速捡起自己的东西，拿起包，转身就走。 “不上课了？！”周寒有些急，憋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喊了一声。 孟勤勤抱着书，回头，眼眶红红的，但是已经看不出有眼泪了。 她扯着嘴，算是笑了一下，“今天算了吧。”说完，就出门了。 周寒愣了一下，她抱着书回头，假装坚强的样子，让他有点失神。白得过分的脸，衬得她泛红的眼眶有些刺目。 桌上手机响了。 周寒回过神，随手接通。 “亲爱的天使，你怎么不回我信息啊？我问你跟店主软磨硬泡买到的小人偶，管用吗？” 许达的声音噼里啪啦穿了过来。周寒看一眼，是孟勤勤的手机。 “不是本人。” 那边沉默了几秒，刚才温柔的能滴出水的声音突然就变了调。 “你特么周寒吧？老子跟你说，孟勤勤就是我心肝，你特么敢欺负她，老子卸你一条腿。把电话给勤勤！” 周寒抿着唇，挑挑眉，破天荒没有跟他呛。他抓着手机，飞快追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正经的小剧场—— 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周寒心情郁闷，辗转难眠，终于爬上网发了一个帖子。 求助：日天日地，嚣张了十九年，突然蹿出一个小丫头，指手画脚要管我，怎么破？ 网友a：别怂，上去就是一套组合拳 周寒：娇滴滴的小姑娘，动手动脚，合适？会哭的吧…… 网友b：不能打不能骂，那唯有睡服她！ 网友c： +10086男女之间，没有什么事是一炮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炮。 周寒：呃……她大概会打我，而且会哭得更厉害吧…… 一众网友：怂b！！！ 多年后，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周寒再次爬上网，翻出旧贴，简单扼要地回复了网友c：此方法简单粗暴，行之有效，实在不行，再加一炮。 第10章 周寒追到门口，看见孟勤勤的背影，瘦小得让人害怕，好像随时会倒下，随时会受到伤害。他突然有一瞬间分心，不明白，这么小小一个，没人护着，怎么好好活？ 孟勤勤听见动静，转过身。 周寒莫名其妙有些窘迫，他把手机递出去，却不知道说什么。 孟勤勤接过手机，抿唇，然后说了声谢谢。 她看见手机是通话状态，来电人是许达。她转过身去接电话，边走边说，将周寒扔在了身后。 “勤勤，你没事吧？” “没有。”鼻子又开始发酸。 “刚才怎么是周寒那兔崽子接的电话？” “我刚才有事，出去了一下。你找我有事？” 听着孟勤勤声音没什么异样，许达松口气。 “没事不能找你？我说你怎么不给我回信息啊？担心死了，以为那个兔崽子又出幺蛾子呢。” 孟勤勤眼睛酸得厉害。 “我没看见，我先挂了，看一下信息，微信聊。”孟勤勤发现自己声音开始抖，她立刻挂了电话。 打开微信，看见许达的信息。 总攻大人：小天使，怎么样？你的爱心有没有融化周寒？死皮赖脸让老板把收藏玩偶卖给你，大庭广众，那无赖样，我都替你臊得慌。 总攻大人：上课呢？ 总攻大人：你花那么多心思和钱给他买生日礼物，周寒那小子要是还不识好歹，我就该烧他们家房子了。 总攻大人：还没休息？ 总攻大人：我觉得有点心塞，你什么时候也花点心思给我准备准备礼物？咱俩多少年交情了…… 孟勤勤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别的信息了。她想起那个人偶，大概是掉在阁楼了，算了，反正什么也没写，死不承认是自己的就行。 那个小人偶就是她丢掉的脸，捡不回来了。 周寒看着孟勤勤离开，心里有些烦，他闷着头走回去，想上阁楼练习会儿。走到二楼走廊，他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看敞开的房门，犹豫了几秒，然后回了房间。 地板上还散落着书本，他走过去，把书捡起来，一本本整理好，放在桌上。又把滚落到各处的签字笔一支支捡回来。 十一支，少了一支。 周寒四处找，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那支笔。他想去拿，趴在地上尝试了半天，怎么也够不着。 他更加烦的厉害，干脆不去管它了，自己上阁楼练拳。 上了阁楼，刚走到过道里，周寒就踢到一个东西，是个巴掌大的盒子。他把盒子捡起来，去了休息室，他窝在榻榻米里，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q版拳手，黑色底座，四四方方的透明罩子。 周寒把盒子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想起刚才接的那个电话。 孟勤勤买的？送给他的？ 心里突然有点难过，他一手捏紧了盒子，一手拿出电话，找到孟勤勤的微信，编辑信息：对不起。 他看了半天，又把信息删了。他给玩偶拍了照，发到朋友圈，写了两个字——谢谢。 发完朋友圈，周寒突然无比忐忑，他干脆扔了手机和玩偶，躺在床上发呆。 过了没多久，他又扒拉出手机看朋友圈，有了几个点赞和一条评论——跟你挺像。 周寒看着那条评论，愣了愣，然后将人偶拿过来，左右打量了好久，撇了撇嘴：“我看起来这么凶？我比较温柔吧？” 他说得挺嫌弃，嘴角却偷偷翘了起来。 孟勤勤回到学校已经四点多了，她从公交车上一下来，就看见站在路边等她的许达了。 “怎么样？怀柔政策有效吗？” 许达迎上去，把手里的饮料递给她，顺手把她的包接了过来。 孟勤勤笑笑，打开已经拧松的瓶盖，“效果不错。” “走，吃饭庆祝去，我新发现一家火锅，味道特别好。” 两人走到路口等出租。 新校区位置偏僻，出租车少，两人等了一会儿，没有出租，一辆白色polo停在了他们身边。 孟勤勤以为是黑车，刚准备拒绝，车窗落下，露出卢洋的脸。 “去哪儿？这片不好打车，我送你们。”卢洋笑着，露出酒窝，很温暖的样子，目光却不易察觉的从许达身上绕过。 “不用了，你去忙你的……” 孟勤勤话还没说完，就被许达拉到了身后。 他弯着腰，笑着对卢洋说：“谢谢，我们去前面火锅城，你吃饭了吗？一起？” 卢洋愣一下，大概没想到这个男生会这么热情。 “对了，我叫许达，你可以叫我达达，是勤勤的……嗯，哥哥。” 孟勤勤暗暗扶额，她这是有多少哥哥。 卢洋终于找回了表情，笑了笑，下车，“我是卢洋，勤勤的大学同学。” 他边说着话，边打开车后门，让孟勤勤和许达进去。 三人上了车，卢洋边开车边跟两人聊天。孟勤勤上了车，趁卢洋没看见，狠狠瞪了许达一眼。许达笑得贱兮兮，冲着她眨眼。 孟勤勤用嘴型对他说了两个字——无聊。 三人行，气氛却相当融洽，许达充当丑角，说一些乱七八糟的笑话。 期间，卢洋去了一趟洗手间。 许达赶紧挤眉弄眼地问：“这卢洋对你有意思？” “你能不能别乱搭cp？我们班长，热心。”孟勤勤自己都挺心虚。 “勤勤，”许达声音低了几分，难得正经，搞得孟勤勤有点紧张，“好好把握，不然我要以死谢罪了。” 孟勤勤踢了他一脚，“那你现在可以从二楼跳下去了。” “二楼死不了，残了你养我？” “行，你赶紧去吧。” 两人正闹着，卢洋回来了。许达马上说要去洗手间，给两人制造机会。 “你哥挺有意思的。” “别理他，二了吧唧的。” 卢洋笑了笑，给她倒了一杯果汁，“下周有时间吗？” “啊？”孟勤勤放下筷子，“有事？” “没有，我朋友家有个果园，石榴熟了，你想去玩儿吗？” “下周不行，周六我们寝室去姜小艾家烧烤，周日我有家教。” “是吗？那下次吧。” 卢洋表面仍旧笑着，声音却显出情绪不高，有些失落的样子。 “我不是敷衍你，你可以问姜小艾，”孟勤勤急忙解释，甚至掏出了电话，“家教也是真的。” 卢洋噗嗤一下笑了。 孟勤勤拿着手机，愣了一笑，不知道他笑什么。 “你真可爱。” 卢洋笑着说，唇边的酒窝一荡一荡的，若隐若现。 孟勤勤脸有些烫，她没说话，将头扭向一边，看着窗外，假装没听见他的话。 “勤勤……” “你们聊什么呢？” 卢洋想说什么，被从洗手间回来的许达打断了。孟勤勤暗暗松了口气。 吃完饭，卢洋开车送许达和孟勤勤回学校。饭店离师大比较近，卢洋先把许达送走，才开车回医科大学。 到了医大门口，车速放慢，卢洋回头看孟勤勤一眼，“走回去吗？饭后散步。” 孟勤勤点头。 卢洋将车停在路边，下了车给孟勤勤开车门，顺手接过她的包。 晚上八点多，学校里学生不少，很多情侣牵着手在校园里散步。 从教学区到生活区有一条槐树大道，宽阔的柏油路，两旁种满国槐，僻静气氛好，被誉为医大情人路。 树叶还没落，遮天蔽日的，盖住原本暗淡的路灯，更多了一些暧昧。路灯下的长凳上，情侣依偎嬉闹，气氛很好，但对于孟勤勤和卢洋这样的非情侣男女来说，有些尴尬。 孟勤勤加快脚步，只想赶紧走过去。 突然，她微握的手被抓住。 她回头，看身后的卢洋。 卢洋脸上终日挂着的酒窝不见了，他沉着脸，有些严肃。 “卢洋？” 孟勤勤叫了一声，想要抽出手。卢洋却握得更紧，然后迈开长腿，拉着她往前走。他的力气很大，孟勤勤的丁点挣扎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很快，孟勤勤被他拉着跑到了槐树后。 树下阴影很重，一瞬间，孟勤勤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手上有湿凉的汗。 “对不起，”他松开她，“没吓到你吧？” 孟勤勤赶紧收回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心跳突然就快了起来。她想逃跑，却提不动腿。 “勤勤。”卢洋的声音有点干，他叫了她一声，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孟勤勤低着头，不去看她，装鸵鸟，假装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不用送我了，我先回寝室了。” 她说完，侧身，想从卢洋和槐树间的空隙处逃跑。 一只手臂撑在了槐树上，轻轻松松将她拦下。 “我喜欢你。” 说出来了，快僵住的空气松动了，又以更快的速度僵住。 孟勤勤微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意料之中，但还是惊讶。 “我是不是吓着你了？我不是故意了，我原打算再等等，等你生日……可是刚才，我大概太冲动了，你走在路灯下，我有点乱……”他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有点胡言乱语，他想说，她走在路灯下，朦朦胧胧，那么娇小，那一瞬间，他忍不住想抱她。但他不敢说，她缩在他和槐树间，尽力缩起身子，不让自己碰到他，她抬头，瞪大眼看他，像受惊的兔子。这幅样子，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孟勤勤尽力缩起身体的样子，多少让他有些受打击，他松开手，苦笑了一下，“对不起……” “没关系。”孟勤勤打断他，“只是刚开学，我现在还没考虑过这些事。” “你不用有压力，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卢洋停了很久，有些犹豫开口，“那你能从现在开始考虑考虑吗？” 孟勤勤低着头，想了很久，终于轻轻说了个“好”字。 作者有话要说：　　——脑残对话—— 脑残寒：卢洋，亮出你的拳套，决斗吧！ 淡定洋：不，勤勤喜欢温柔的男人 脑残寒：是吗？那不用决斗了，我赢了 淡定洋：（捂眼）你特么从哪儿来的自信？ 第11章 周六，天气特别好，孟勤勤约好寝室一起去姜小艾家玩儿。还不到七点，寝室里三个姑娘就爬起来了。孟勤勤和徐甜甜不到十分钟就收拾完了，李畅比较慢，洗了脸做了面膜，坐在桌前戴隐形眼镜。 前两天她摘了眼镜，配了副隐形眼镜，然后开始看各种美妆视频，学化妆。 徐甜甜等得有些无聊，拿手机玩王者，孟勤勤也无事可干，干脆拿出教案，写明天的补课内容。 周家。 刚过六点，周寒就醒了。他睁开眼，望着黑洞洞的屋子，有些烦躁。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有点心神不宁，昨晚练拳练到十一点多，累得精疲力尽才能睡着。 他刚睁开眼，那种坐立难安的感觉又来了。 他光着脚跑出去看了看，窗帘都关着，大家还没起。他返回房间，去卫生间用凉水冲了把脸，然后上了阁楼。 进了训练室，他用手机定了一个八点二十的闹钟，然后开始练习，只有高强度的练习可以驱除他那种无事可干引起的忐忑。 八点半，周寒下楼洗澡，然后焦虑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八点半，孟勤勤一行人坐上姜小艾的车，一起去超市买食材，准备烧烤。 姜小艾家住在市区，但是爷爷奶奶在郊区有个小院子，老人家爱清净，不愿在市区住，老两口自己住回郊区了。 到了爷爷奶奶家，院子不大，但收拾的干净整洁，靠墙种着一溜菜，养了几只小鸡一条大黄狗。院子中间种了几株葡萄，葡萄架下已经支起了桌椅。 四个姑娘进了院子，原本静谧的小院立刻就喧闹了起来，充满了少女们特有的气息和欢笑。 孟勤勤和姜小艾洗菜，徐甜甜自告奋勇烤肉，李畅给大家切水果。忙活完，几个人坐在葡萄架下，围着桌子，边吃边喝，笑得嘻嘻哈哈，比秋阳还明媚。 大黄狗前后左右转悠，伺机寻找食物的。孟勤勤拿空碗给它装了些骨头和肉，放去墙角。 她刚离开，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其他三人下意识看过去，见屏幕上的名字是卢洋。 姜小艾和徐甜甜暧昧地挤眉弄眼，李畅板着脸，将头扭向一边。 孟勤勤从墙角回来，姜小艾立刻拉着她坐下，嘻嘻笑着问：“你跟卢洋什么情况？” 孟勤勤没反应过来，一眼瞥见桌上的手机，看见了卢洋的名字。她立刻抓过手机，跳起来，“我先去接电话。”说完就跑开了。 身后，徐甜甜和姜小艾开怀大笑。 孟勤勤接通电话，卢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没事，就是问问你们到姜小艾家了吗？” “嗯。没事我就挂了，大家等着呢。” 那边沉默了很久，似乎有话要说，“你下午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吃饭？” “改天吧，我们估计会比较晚。” “那你们玩儿，我先挂了。” 卢洋挂了电话，他其实想说，有点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但他暂时还没有资格这么说。 孟勤勤回到葡萄架下，姜小艾和徐甜甜立刻起哄。 “这是咱们班第一对吧？” “都是女同学，班长还不放心啊？还查岗？”姜小艾边笑边撞孟勤勤肩膀。 “别瞎说，我们就是普通同学。” “我们也是普通同学啊，怎么班长不给我们打电话慰问慰问？而且我跟卢洋可是一个高中毕业的。” “全班都看出来了，你就别装了。”一直没说话的李畅终于开口了，她声音有些冷，不像姜小艾和徐甜甜带着调笑。 三人都愣了一下，看着李畅。 “实验组的事，谁都知道卢洋故意要跟你一组的。”李畅似乎有些不自在，不去看三人，“卢洋喜欢你吧？” “嗯。”孟勤勤觉得这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你还吊着卢洋干什么？” 孟勤勤算是明白了，这段时间李畅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原来是为了卢洋。 “你喜欢卢洋？”孟勤勤微挑一下眉，直视她，单刀直入。 李畅愣了一下，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孟勤勤会这么直接，倒是弄得她有些尴尬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吗？你喜欢卢洋，所以看我不顺眼？” 转瞬间孟勤勤已经处于主动位置。 李畅被逼急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对，我喜欢卢洋，怎么了？” “没怎么，喜欢你就去追，犯不上跟我较劲。你跟我较劲，卢洋他该喜欢谁，还喜欢谁。” “我只是看不惯有些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首先碗里的是我的，我愿意吃愿意放着，谁也别管。其次不是我看着锅里的，是锅里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很得意？”李畅突然提高了音调，两人剑拔弩张。 “唉唉唉，干嘛呢，”姜小艾看事情要失控，立刻出来调解，“不就一个卢洋嘛，犯得着？” 她跟徐甜甜一人拉着一个坐下。 “你们俩真够可以的，为了个卢洋就这样了？实话实说，卢洋送我面前我都不要。我跟他高中一个学校，他连校草都算不上。” 孟勤勤和李畅心里都有气，谁也不说话，徐甜甜赶紧接姜小艾的话，“我觉得卢洋挺帅，你们校草得多帅？” “反正中学时候，每天放学都被女生堵校门。” 姜小艾和徐甜甜一唱一和，聊得挺开心，孟勤勤心情不好，没听进去聊了什么。 孟勤勤脑子里有点乱，她想是不是该立刻拒绝卢洋，但她不想因为外力影响自己的心。喜欢或者不喜欢，接受或者不接受，应该由她的心决定。她对卢洋不是一见钟情，但不排除有发展的可能，她不想仓促决定。 接下来的时间，李畅也没再找茬，烧烤继续，但她和孟勤勤很少说话了。不过两人也没有再起冲突，毕竟一个寝室，不想闹得太不愉快。 四个人，一直玩到五点多才往回走。因为郊区交通不算方便，姜小艾打算开车直接把三人送到学校，然后再自己回家。 到了校外，姜小艾靠边停车，然后下车跟三人道别。 姜小艾刚跟几人说了两句，抬头，却愣住了。 孟勤勤好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校门口站了一个非常抢眼的男生，似乎在等人，孟勤勤也愣了一下。 姜小艾偷偷拉了拉徐甜甜的衣服，指了指校门口的男生，快速而低声道：“周寒。” “就是他？！”徐甜甜反应有点激烈，扯大了嗓门，明目张胆地打量周寒。 “你小点声！”姜小艾急急忙忙制止她，模样微窘。 徐甜甜立刻捂住嘴，嘻嘻偷笑。 孟勤勤也反应过来了，周寒怎么会出现？ 她还望着他，目光来不及收回。 他一步步走过来，走到跟前。 “周寒，你怎么来啦？”姜小艾上前，自然的抓住周寒的手，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雀跃。 周寒没看她，抬手，甩开她。动作不算大，但足够让姜小艾尴尬。她涨红了脸，眼眶微红，似乎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但周寒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一直盯着孟勤勤，眼里的光聚了起来，拥有极强的穿透力，似乎能看进人心里。 他微皱着眉，对着孟勤勤，一字一顿道：“我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羞愧的老宸：卡文了，有点短小，但我爱你们的心是不变的！！！会粗长的，相信我，么么哒～ 刚发现小剧场没存上！！！最近有点晕，不说了，我要去喝六个核了！！ 天使们给点掌声呀，支持一下蠢作者，感觉最近懵懵哒~ ——替周寒刷存在感的小剧场—— 可怜的寒：男配这么抢镜，还近水楼台什么的，这是闹哪样？！ 老宸：这是个人实力，谁让你考不上医科大？许达风骚，卢洋温柔，你有个啥？ 可怜的寒：呵呵，后妈。我要崩人设！我会撒娇，无敌的那种！器大活好会撒娇的小狼狗！ 老宸：我来总结一下。来来来，少爷们出来接客了，123，排排站好，仙女们喜欢哪一个？ 卢洋：智商在线，颜值高。（花魁） 许达：美颜出镜，特风骚。（头牌） 周寒：器大活好，会撒娇。（龟公） 周寒：特么龟公是个什么鬼？？！！ 第12章 他微皱着眉，对着孟勤勤，一字一顿道：“我找你。” 孟勤勤还没反应过来，三道目光就齐刷刷扫在了她身上。 孟勤勤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手就被握住了。周寒一言不发，拉着她就往前走。 温热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陌生的力道和温度都让她有些害怕。 “周寒？” 周寒没说话，也没回头，拉着她一直走到了校门旁的长廊里。 他松开她，转身，默默站着。 孟勤勤有一瞬愣神，仿民国建筑，高顶圆拱，他静默地站在空寂长廊上，身后树影重重，灯火暗淡，像隔着数十年，跨越时光而来的少年。 孟勤勤有点不敢看他，目光越过他，盯着长廊外的夹竹桃，还有两朵未谢的花，晚风过来，微微摇晃。 “你怎么跑来了？” “你生气了？” “啊？”孟勤勤收回目光，盯着他，“没有啊。” “那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孟勤勤愣了，微张一下嘴，想说什么又没说，静了几秒，她突然笑了，“你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个？” 周寒不说话，微低着头，盯着地上的砖缝，黑顺的发梢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目光。 孟勤勤等了一会儿，继续解释：“我没有生气，我们周五晚上有课，比较晚，周六有点起不来，所以我跟阿姨商量了，周日再补课。阿姨没跟你说吗？” 没有！周寒默默在心里回了一句，但他仍旧一言不发，他觉得自己这么屁颠颠跑过来，有点傻，挺丢脸。 “你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孟勤勤看不见他的表情，有点着急，她干脆上前一步，低下头，然后抬头往上看周寒。 瞬间，四目相接，两人都有点愣。周寒先反应过来，他猛地抬起头，将目光转向一边，不自在地咳了一下。 “没有。” 孟勤勤也反应过来，立刻后退了一大步，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没生气就好。” 周寒：…… 孟勤勤：…… 谁也不说话，尴尬的有些可怕。 “明天我会准时去的，你快回去吧。” 孟勤勤好不容易找了一句话说，周寒却不接茬，站在原地也不动。 “还有事？” 周寒终于抬起头看她，“那天的事，对不起。还有，谢谢你的礼物。” 孟勤勤微抖一下眉毛，目光四处飘，“什么礼物？” “那个人偶，限量版，市面上早没有了。”周寒顿了顿，“很难买吧？” “没有！”孟勤勤几乎是立刻反驳，“逛街看到，就买了。” “反正谢谢。” 孟勤勤没说话，低着头，抿着嘴笑了。 “你吃饭了吗？” “我跟室友们吃了才回来的。” 周寒：…… “我没吃，我饿了。” 孟勤勤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软软的，大概是她自觉将自己放在了周寒老师的位置上，所以会对他有一种想要照顾的感觉？ “我带你去吃饭啊，学校后面有条小吃街，有很多好吃的。”孟勤勤边说话边回头看，见周寒慢慢跟在后面，她又继续说，“你喜欢吃什么？” “都可以。” 孟勤勤停下来，等他。 “我们去吃汤圆吧，我喜欢芝麻馅儿的。” 她笑眯眯看他，白嫩嫩的，汤圆一样，特别甜。 周寒愣一下，说：“我也喜欢汤圆，好甜。” 还不到八点，生活区特别热闹，后街来来往往都是学生，各个小店里人声鼎沸。 孟勤勤带着周寒到了一家小店外，“这家，他们家甜品都好吃，我试过很多种。” 孟勤勤带他进了店里，老板娘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看来经常过来。 两人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孟勤勤点了一碗芝麻汤圆，问周寒要什么。 “跟你一样。” “好，老板，我们要两碗汤圆，谢谢。” 孟勤勤点完汤圆，回过头，见周寒拿着纸巾帮她把面前的桌子擦了一遍。 “没来过这种小店吧？”孟勤勤有点窘，周寒家条件挺好，大概吃不惯这种街边小店吧。 “经常吃，上学的时候，食堂太难吃。” 孟勤勤想了一下，突然抿唇笑了，“爬墙出来，在学校外面吃街边小店？” 周寒愣一下，想起上次从学校翻墙出来，刚好遇见孟勤勤。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今晚第一次笑，若有似无的。 他嗯了一声，响起什么，看着孟勤勤，“那次碰到了你，还有你男朋友。” “呃……”孟勤勤一时语塞，“只是朋友。” 周寒垂下眼，没再问，漠不关心的样子。 汤圆端过来了，精致的小瓷碗，冒着热气，一个个小汤圆白乎乎圆滚滚地躺在甜汤里。 孟勤勤拿起勺盛了一个出来，撅着嘴，呼呼地把热气吹开，冲着周寒笑：“我先吃了。” 隔着缓缓升起的热气，她笑弯了眼。 周寒看着她，没有动。 孟勤勤今天穿了一件连衣裙，大概为了搭配衣服，她把头发放下来了，中长发披在身后，少了一些清爽，多了一分温柔。 她低头吃汤圆，身后的长发从肩头滑下来，她用另一只手将头发按在胸前，大约为自己着急的吃相感到丢人，她偷偷笑了一下。 刚出锅的汤圆很烫，她边轻轻吹气边用唇尝试着去碰勺里的汤圆。碰了嘴唇，有点烫，她退回去，抿抿唇，又不甘心的再度去尝试，微红的嘴唇再次去碰圆滚滚的汤圆…… 周寒看着她，有些呆。他没想到一个人吃汤圆也能那么好看……他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好好上语文课，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她的模样，大概是像贪吃又怕烫的猫？ 她继续对付汤圆，大概没那么烫了，她微张开嘴，露出细白的呀，开始尝试着去咬。咬一小口，再咬一大口，芝麻馅儿流出来了。 太烫，她快速伸一下舌头，然后吐口气…… 对面的周寒：…… 他感觉自己处于当机状态，思维断了线，就一直盯着她，看她的小动作和细微的表情。 终于，整颗汤圆都被她咬进了嘴里，她嚼着汤圆，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抬头看对面的周寒。她冲着他笑，有点贪吃后的不好意思，还有吃上后的满足。 周寒赶紧收回几乎长在她身上的目光，他皱着眉，突然有些烦躁。 “老板，来瓶啤酒。”他扭头，朝柜台喊。 “不行，你不能喝酒。”孟勤勤赶紧阻止他，嘴里还喊着汤圆，声音含含糊糊的，像低声呢喃。 那种烦躁的感觉更加厉害，他的脸沉了几分，“我十九了。” 她当然知道，他比她大两个月，刚好两个月，不多不少。 “嗯，可你还是高中生，”孟勤勤严肃地教育他，“而且我还是你老师。” 周寒有点无奈，扭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不是饿了吗？尝尝，特别好吃。”孟勤勤说着话，又舀起一个汤圆往嘴里放。 周寒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也盛了一个汤圆试一下。 他咬了一口，太甜！太腻！完全不是孟勤勤那样，甜而不腻的感觉。 他皱着眉，不想吃第二口。 孟勤勤有些惊讶，“不好吃吗？” “还行，”他勉强笑一下，将剩下的半颗放进嘴里，随便嚼两下，咽了下去，“你喜欢吃甜食？” “嗯，很喜欢。” “那你这么瘦？” 孟勤勤歪头想了想，笑嘻嘻道：“大概点亮了这方面的天赋技能，吃不胖。” 她笑得真甜，大概那些甜食都化进了她的笑容里。 周寒忍不住跟着笑，“你这个天赋技能挺特别。” 吃完东西，孟勤勤送周寒出去，两人走到宿舍区，周寒突然停了下来，“你住哪栋？” “7栋311。”孟勤勤伸出手，指给周寒看，“那个窗户看见了吗？就是那里。” 周寒点头，表示知道了。 过了宿舍区，两人走到槐树大道，孟勤勤边走边说，脚步挺快，朝气蓬勃的样子。 周寒放慢脚步，落在她后面一点点，看着她轻快的步伐和飞扬的裙摆，心里的那种烦躁又涌了上来。 “勤勤。”他叫住她。 孟勤勤回头看他，他有些纠结，抓了把头发，然后从裤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等我一下，我想抽烟。” 这位中学生，真是烟酒都行啊！ “不行，学生不能抽烟。” 孟勤勤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摊出手。 周寒愣一下，把衔在嘴上的烟又拿了下来，但没有立刻交给她。 “那个，我周二生日。” 孟勤勤有点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我知道，九月二十八，比我大整两个月。” “周二你们得上学吧？所以我要提前过生日，就今天。我过生日我最大，我说了算。” 周寒说完，把烟衔在嘴上，快速点着，然后把剩下的烟和打火机一并放在面前那个小小的手掌里。 “你的逻辑……” “站在这等我。” 周寒丢下两个字，转身去了角落阴影处。 孟勤勤在原地站了会儿，就走到一边坐下。她还没坐多久，就见周寒咬着烟从阴影里跑了出来。 他的神情有些紧张，直到看见凳子上的孟勤勤，才放松下来。 他走过来，站在椅子边，挡住了头上的路灯，气压有些低。 孟勤勤被笼在他制造的阴影下，突然有些紧张。 “不是让你站在原地吗？” “……我想坐坐。”孟勤勤声音有点软，她能感觉到他在生气，却不知道为什么。 孟勤勤笼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周寒沉默了很久，才说：“没事，走吧。” 他把刚点没多久的烟扔地上，泄愤似的，狠狠踩灭。 “别随地扔烟头。” 刚走两步的周寒被孟勤勤叫住，他顿住，回头，有些恼火。刚才就憋了一股邪火，现在更加烦的厉害。 孟勤勤睁大眼望他，见他满脸不耐烦，但她不信他还能打她不成？ “烟头不要随便乱扔。” 她又说了一遍。 “你！” 周寒咬着牙说了一个字，然后两步跨到孟勤勤跟前……弯腰，捡起地上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他侧头，对着孟勤勤说，“你真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来给大家点红包呀?( ?? ) ? 赌明天周寒和孟勤勤能不能好好上课呀呀呀 第13章 今天孟勤勤到的比较早，刚八点半，就到周家了。 刚进门，张芳就热情地迎过去，“勤勤啊，这么早，真是辛苦你了。寒寒估计还没起床，我去叫他。” 张芳刚准备上楼，周寒的房门就打开了。他站在走廊上，看了孟勤勤一眼，然后问：“今天学什么？” 孟勤勤有点惊讶，张芳喜上眉梢，这可是周寒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学习。 “物理。”孟勤勤简单回答了一声，准备上楼。 旁边的张芳喊了周寒一声，“寒寒，你昨晚订的甜点，刚才送到了，现在吃。” 周寒表情僵了一下，闷闷嗯了一声，回屋了。 张芳还在絮叨：“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第一次问学习的事。真是近朱者赤，肯定是受你的影响了，爱学习了。”她说着，感激地看了孟勤勤一眼，“还有，他以前从来不爱吃甜食，学拳击之后更加不碰甜食，说是怕长脂肪……” 孟勤勤有点发呆，张芳发觉自己太唠叨，立刻停止话题，问孟勤勤：“勤勤，你吃早餐了吗？赵姨备了你的份，先吃饭，再上去。” “我吃完了才来的。”孟勤勤回过神，笑着回答。 张芳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她，“你帮寒寒拿上去吧，那孩子还没吃饭。”说完，随手又递了盒牛奶。 孟勤勤拿着东西上楼，房门没关，她直接进去了。 周寒坐在桌前，拿着一支笔转来转去。 孟勤勤走过去，把蛋糕和牛奶放下，她看见桌面上放了一本高一物理，崭新的，估计都没打开过。 “先吃了饭，我们再学。”孟勤勤边说话，边把包里的教案和练习册拿出来。 她放好东西，回头看周寒还没动，又催了一句：“怎么不吃啊？” 周寒垂着眼，默默把牛奶拿过来，扎上吸管，递到孟勤勤面前，“给你的。” 孟勤勤拿着牛奶，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寒把蛋糕打开，又推到她面前，“这个也是给你的。” 孟勤勤拿着牛奶，看着蛋糕，呆站着，不知道什么反应合适。 周寒顿了一下，眼睛始终盯着桌面，“那天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孟勤勤松一口气，“我以为怎么了，那天的事算了。突然对我这么好，吓我一跳，真不习惯。” 她说着话，笑眯眯的开始喝牛奶。 周寒侧抬着头看她，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显得五官特别立体。他微扬了一下眉，戏谑，“什么毛病，不习惯别人对你好？那我去睡觉了。” 他说着话，懒洋洋地站起来，往床边走。 “哎！别以为给我点吃的，就能贿、赂我了。回来学习。” 孟勤勤说着话，反身去抓他。 她一激动，手一用力，噗一下，另一只手里的牛奶给挤出来了，流了满地都是。 “啊！”她轻呼一声，松开周寒。 见周寒回过头，孟勤勤举着手里的牛奶盒，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一下，“洒了。” 周寒皱起眉，孟勤勤有点害怕，生气了？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那么害怕干什么？洒了就洒了，我给你买新的。去床上坐着去，别踩了。” 周寒从床头柜拿过抽纸，抽出几张递给孟勤勤，然后随手接过她手上满是奶渍的空盒。 孟勤勤擦了手，小心的避过地上的牛奶，走到床边坐下。她刚坐下，就看见周寒蹲了下去，拿纸巾一点点把地上的奶渍擦干净。 他面对着她，蹲在地上，低着头，阳光洒在他背后，很暖很温柔。他一点点擦地上的奶，指节修长有力。 孟勤勤不由自主盯着他的手，左手指关节有一块红肿，十分碍眼。 “你手怎么了？” 周寒抬头看她，大约不适应光线，微眯着眼。他可能没明白孟勤勤的意思，眼神有一瞬迷蒙，然后才抬起手，看了看，“昨晚练拳，有点伤到了。” 孟勤勤微微惊讶，从医大出来，已经很晚了，他还练拳？这精力得多好！ “疼吗？热敷一下吧？” 周寒握握拳，“已经没事了。”说完，又低头去擦地板。 周寒顺着奶渍渐渐擦到了孟勤勤脚下。她的鞋，不可避免的踩了些奶。 看着周寒靠过来，孟勤勤有点愣，他蹲在地上，低着头，她只能看见他的头顶，柔顺的黑发，中间有一个漂亮的发旋。 “把鞋脱了。”大概因为低着头，周寒的声音有点闷。 孟勤勤听话地脱鞋，下一瞬，她的脚踝就被抓住，双腿被抬了起来，放在床上。 周寒站起来，有点好笑地看着她：“就不能自觉地挪挪脚？我抱你？” 听着是在抱怨，但声音里都是上扬的调子。 孟勤勤红了脸，赶紧往床里缩了一点。 周寒蹲下，拿起拖鞋，把鞋底下的奶渍擦干净，然后站起来，对孟勤勤说：“乖乖等着，我去给你拿鞋。” 孟勤勤缩在床上，抱着腿，下巴放在膝盖上，她抬起眼，望着周寒点点头。 周寒拿着拖鞋的手突然紧了一下，他赶紧挪开目光。总是张牙舞爪的小猫咪，温顺起来的样子，让他有些受不了。 除了这个小插曲以外，上午的补课非常顺利，周寒出乎意料的听话，指哪儿写哪儿，没一句废话。 因为周寒基础太差（几乎是零基础），所以孟勤勤从最简单的定理公式开始教，然后让他写相关的习题。周寒学起来挺快，虽然中途有几次打瞌睡，但他都强撑下来了。 孟勤勤觉得，周寒智商并没有问题，就是厌学，如果他用心学，还是能取得一定成绩的。 为了鼓励周寒，孟勤勤把这番话说给他听。 正在玩儿笔的周寒动作停了一下，然后把笔扔在桌上，扭头，挑眉，盯着孟勤勤，啧了一声，“谁特么告诉你我智商低了？” 孟勤勤愣一下，回望他，“周寒，你能不能不要说脏话？” “孟勤勤，你喝海水长大的吧？什么都要管。睡觉要管，抽烟要管，喝酒要管，现在骂脏话也要管，还有什么是你不管的？” 他语气挺凶，眼睛却眯着，带着点笑。 “本来就是你不对，而且现在我是你老师。” “行，你是老师你最大！孟老师好！”周寒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有本事以后我的工资你也管着！ 中午，张芳吃完饭就出门了，孟勤勤和周寒两人吃了饭，各自休息，下午两点继续上课。 午觉醒来，孟勤勤觉得小腹隐隐有点抽痛，她喝了点热水，揉了揉，舒服了很多。她算了算时间，经期还有十来天，应该不是，所以继续上楼给周寒上课。 周寒已经起来了，大概没睡够，懒洋洋趴在桌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孟勤勤在他旁边坐下，小腹又隐隐痛了起来。她微皱着眉，把周寒的书扒拉过来，随着她的动作，小腹被扯了一下，疼得更厉害。 不是吧！ 孟勤勤还没来得及起身，就感觉到湿热的液体涌了出来。疼痛更加剧烈，她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她有很严重的原发性痛经，月、经来潮第一天，经常连床都下不了。她算过时间，还有半个月，大概因为刚上学，刚融入新的环境，情绪有些焦虑，所以导致时间不准。 孟勤勤已经无心思考原因了，小腹一阵阵绞痛，像有一把钝刀在小腹里搅动，疼痛蔓延至后背，至腿根…… 她咬住嘴唇，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 周寒懒洋洋地睁开眼，抱怨：“读书真……卧槽！你怎么了？” 周寒似乎被吓了一跳，立刻直起身，“孟勤勤？” 孟勤勤觉得有些丢脸，紧咬着唇没说话。 “我们去找医生！” 周寒弯腰要抱她，她伸出一只手软软地推了他一下，虚弱道：“不用。” “你的手好凉！”周寒紧握住她的手，心里突然害怕起来，“你特么到底怎么了？” 她咬着唇，极轻地吐出两个字，“痛经。”她的唇早就没有血色了，被她一咬，更显得苍白吓人。 周寒愣一下，反应过来，稍微有点无措，“这么厉害？那我该做什么？” 孟勤勤双手捂着小腹，趴在桌上，尽可能弯着腰，疼痛已经让她顾不上脸面，“先给我买一包卫生巾。” 她的声音特别小，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害羞。 周寒愣一秒，立刻道：“你一个人行不行？乖乖等我，不要动。” 孟勤勤虚弱地笑一下，“我现在也动不了了。” 周寒沉下脸，特别严肃，“别贫，等着我！” 他说完，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张芳不在家，赵姨也出去买菜去了，周寒在楼梯口犹豫了一秒，转身跑去他父母的卧室了。 疼痛越来越剧烈，孟勤勤咬着唇，发出细碎的呻、吟。她模模糊糊突然想起刚才周寒让她别贫，教训她的样子，他眼里的光，在那一瞬聚了起来，认真严肃，无坚不摧。 想着那道在周寒眼里少见的目光，孟勤勤觉得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她勾着嘴角，笑了。 啪！ 一包东西出现在眼前。 紧接着是周寒低沉的声音，“给。” 孟勤勤偏着头，看站在她眼前的周寒，他喘息有一点点乱，脸上微红，大概是跑回来的，垂在额前，柔顺的黑发也被吹乱，露出饱满的额头。 她看着他，笑了。因为疼痛逼出的一些眼泪，让她的眼湿漉漉，雾蒙蒙的。 周寒脸上的微红，似乎加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抽风的周寒—— 流氓寒：刚才查度娘，说原发性痛经，婚后生育后可缓解？所以……我大概可以贡献一份力？ 第14章 孟勤勤拿着姨妈巾，想要站起来，腿根痛得不行，腰也使不上劲。她尝试了一下，最终又趴了回去。 突然，她的手臂被周寒抓住，搭在了他肩膀上。他腰下腰，一手抓住她的手臂，一手搂住她的腰，几乎是半抱着将她扶了起来。 周寒搂着她往前走，心思有点飘：小姑娘的腰这么细？怎么能支撑住身体？ 他的动作有点僵，不敢太用力，生怕把孟勤勤的腰搂折了。 孟勤勤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她痛的厉害，大腿根处，骨头里像有锯齿在磨，走路腿都发抖。她咬着唇，尽力不出声，但迈了一步之后，牵扯出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周寒愣一下，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孟勤勤有些虚弱，没有挣扎，温顺地窝在周寒怀里，轻声说：“谢谢。” 周寒抿着唇，没出声，大步走到卫生间外。 他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提脚把门踢开，直接把孟勤勤抱了进去。 “自己能行吗？”他把孟勤勤放下，让她扶住洗手池，仍旧担心的问。 孟勤勤轻轻勾一下嘴，开玩笑，“不行怎么办？你帮我？” “还有力气开玩笑呢！”周寒有些生气，扭头走了，走到门口又补充，“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等听到孟勤勤轻轻嗯了一声，他才走出去，关上门。 孟勤勤收拾干净，扶着墙慢慢往外走，因为疼痛，她的所有动作都缓慢而小心。 “好了吗？” 周寒大概等得不耐烦了，在外面喊了一声。孟勤勤轻轻应了一句，“好了。” “能进来吗？” “嗯。” 她话音刚落，门就刷一下打开了。周寒二话不说，几步跨到她跟前，弯腰将她抱起。 “你怎么不叫我？” “我自己能走。”孟勤勤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现在肯定特别狼狈。 “嗬，这么厉害呀，刚才谁疼得眼泪哗哗的，可怜巴巴的。” 周寒语气轻快，故意逗她。孟勤勤的脸腾一下红了。 周寒抱着她走到床边，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床，有些头疼。他抱着孟勤勤直接上了床，用脚把被子踢开，才把孟勤勤放下去。 他跪在她身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去看孟勤勤的眼睛，“有点乱，不过你放心，不脏，早上刚换的。” 这么躺在床上，孟勤勤也有些不自在，她垂着眼，看自己的手指，“谢谢。” 周寒没说话，手从她身上越过去，扒拉被子给她盖上。他把她盖得严严实实，只露一个脑袋出来，这才满意地跳下床。 孟勤勤太疼，由着他折腾，自己窝在床上，闭上了眼。 周寒站在床边看她，心里没由来的害怕。她蜷在被子里，小小一个。原本就白净的脸，现在像纸一样苍白，薄薄的眼皮，透出底下青色血管。她苍白的有些可怕，似乎轮廓边缘都虚化透明了。 周寒有种错觉，觉得她身上的颜色在一点点变浅变淡，好像她随时会消失不见。 他有些心慌，莫名其妙喊了一声：“孟勤勤！” 孟勤勤睁开眼，有些迷茫地看他。 “没事，我给你弄点热水。” 周寒刚走，孟勤勤就慢慢坐起来，自己靠在了床头。疼痛仍在持续，她的额头沁出一层细汗。 很快，周寒拿了杯热水来了，他看见孟勤勤坐起来了，愣了一下，然后走过去把热水递给她。 孟勤勤捧着热水，手心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她低头，喝了口水，暖乎乎的，暖气似乎流过全身，疼痛好像也缓解了。她抬头，眼前一张纸巾，她有些讶异，看向周寒。 “我帮你？” “啊？” 孟勤勤还没听懂，周寒已经俯下身，拿着纸巾替她擦额头的汗了。 他靠得很近，孟勤勤的脸只要稍微上前，就能凑到他胸口。她能闻到他的气息，听到他的心跳。孟勤勤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她赶紧侧过头。 周寒正在擦汗的手落了空，突然反应过来，他退了回去，有些不自在道：“我去给你买点药？” 孟勤勤嗯一声，轻轻点头，然后报了几个药名。 “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没事。”孟勤勤放下水杯，慢慢躺下。 “那行，我走了，你等我。” 周寒说着，抓起手机就往外跑。他跑到门口，突然停下来，又跑回床边。 “手机呢？” 孟勤勤愣一下，回答：“包里，怎么了？” 周寒没回答，又一股风似的跑到桌边，翻出孟勤勤的手机，然后又从抽屉里乒乒乓乓翻出一个懒人手机支架。他把手机固定在支架上，然后把支架夹在床边。 “你干什么？” 周寒拿出自己的手机，边摆弄边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话音刚落，孟勤勤手机就响了，微信视频通话。 “接。” “不至于。”孟勤勤想笑，却疼的笑不出来。 周寒不理她，自己跑过去接通视频，然后调整角度，直到在自己手机里能看见孟勤勤为止。 “好了，好好呆着，我很快回来。” “这样很费流量。” “有钱，任性！” 他随便丢下一句话，就抓起手机钱包跑出去了。 周寒一路往外跑，偶尔举起手机看孟勤勤一眼。 孟勤勤看着屏幕，一会儿是不停变化晃来晃去的景物，一会儿是周寒晃来晃去的脸。晃的她有点晕，她干脆闭上眼休息。 “勤勤？” 周寒的声音传过来，她睁开眼，画面静止了，他应该是上了出租车。 “你没事吧？” “有点困。” “那你睡吧，难受要告诉我。” 孟勤勤点点头，然后又闭上了眼。手机里，传来周寒的声音，“师傅，麻烦把收音机关了。” 疼痛让孟勤勤没法入睡，她只是很累，不想睁开眼，她一直听着周寒的声音。 他到了药店，他让师傅等他一分钟，他买了药，催收银员快点，他上了车，让师傅往回开，然后他下车，从小区跑进来…… 很快，孟勤勤听到他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急速的上楼声。 “我回来了。” 他喘着粗气，声音就在耳边。 孟勤勤睁开眼，努力冲他笑。这一刻，她心里软得不像话，突然特别想哭。 “你哭什么？别害怕，我回来了呀！” 孟勤勤才发现，原来她已经哭了。 周寒抽两张纸巾，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 动作挺……粗鲁，但孟勤勤的心更软了。 周寒给她擦了眼泪，伸手碰了碰水杯，“水凉了，我去给你换热的。” 周寒话刚落音，人又咚咚咚咚跑下楼了。 终于，周寒端回水，看着孟勤勤喝下药，他才拖过一张凳子，一屁股坐了进去。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孟勤勤，终于忍不住了，咬着牙道：“孟勤勤，你特么折腾死老子了！” “别说脏话。”孟勤勤声音很低，几乎是气音。 “行行行，我错了，你别说话，好好休息。我不说脏话。” 然后，周寒在心里骂了一堆脏话。 “你好点了吗？” 孟勤勤摇头，笑了，“药效没那么快。” “很疼？” “没那么疼。” 药效正在一点点起来，孟勤勤有些累，疼痛逐渐减弱。 “周寒。” “嗯？” “我想睡觉。”孟勤勤顿了顿，“你自己写点作业好吗？” “不！”周寒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今天太累，要休息。” “好吧。” 孟勤勤今天格外好说话，她的心现在软软的，周寒提出任何要求，她大概都会同意。 药效起来了，止疼药带来嗜睡，她很快就睡着了。 孟勤勤醒来时，已经傍晚，周寒不知道去哪儿了，张芳回来了，守在她旁边。 见她醒了，张芳连忙扶她起来，“还疼吗？” “不疼了，”止疼药的药效大概快过了，疼痛隐隐又卷土重来的趋势，“一会儿再吃顿药就好了。” “这孩子，这些年得受多少罪。对了，我让赵姨熬了滋补的汤，我给你端上来。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吃药。” 孟勤勤吃了饭，吃过药，就要回学校。张芳想留她住一晚，但明天一早有课，她坚持要走。 “行，那阿姨送你回去吧。” 张芳说着准备去拿车钥匙。 “我送吧，刚好要买点东西。” 周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车上，两人都不说话，车里气氛有点压抑。孟勤勤想起今天的事，那会儿疼得太厉害，不觉得，这会儿想起来觉得特别丢脸。 “那个，今天谢谢你。”孟勤勤脸有点红，不敢看他。 周寒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车？” “十八。” “我也想去学车。”孟勤勤随口搭话。 刚好车到路口，遇到红灯，停了下来。 周寒扶着方向盘，侧头看她，笑了，“我教你。” 孟勤勤莫名其妙脸又有点发烫。 到了医大，天已经黑透。 周寒看着孟勤勤进了宿舍，才转身离开。 孟勤勤躲在楼道处，从窗户看见周寒离开，她立刻跑下楼，跑到了槐树大道。 她还记得昨天周寒站在哪颗树下抽烟，她跑过去，躲在树后。 她还记得昨天她站在哪个位置等周寒，她站在树后，一眼就能看到那个位置。然后她往自己那天坐下的位置看去，刚好被树挡住，怎么也看不见。 孟勤勤在树下站了好久，心里暖暖的，她想她可以果断的拒绝卢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抽风的周寒—— 得瑟的寒：就问你们这一波6不6！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三分钟！快来给寒寒打call！！得意忘形的寒，祝小可爱们的男朋友都又帅又体贴 ——羞愧的老宸—— 我跪这儿，谁也别扶我！！！ 说好八点更新，不断更…… 昨天忘设存稿箱了，还满心以为发了，今天一看，仙女们都没有留言呢，好伤心，仙女不爱我了，我当不了董永了…… 结果发现是自己没发稿子！！！ 晚上八点还有一更，对不起大家 第15章 周一八点就有课，孟勤勤起来没有看见姜小艾，李畅已经出门，剩她和徐甜甜。 八点差几分，姜小艾从教室后门进来，她越过孟勤勤和徐甜甜，直接去前排没人的位置坐下。 上课铃响，孟勤勤抬头看了一眼，李畅和姜小艾各坐在一边，她和徐甜甜一起坐在后面。曾经她们宿舍四个人总是坐一起，这才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四分五裂。 她没心情管这些，只稍微感叹了一下，就认真听教授上课了。 旁边的徐甜甜显然没有孟勤勤淡定，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扯了扯孟勤勤的衣服。 孟勤勤扭头看她，她拿书挡着脸，低声说：“那个周寒，是小艾的男神。” 孟勤勤愣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小。 徐甜甜继续，“那天小艾挺生气，”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跟李畅差不多的心情吧，觉得你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有误会就解释一下吧，毕竟要同寝五年。” 孟勤勤点头，表示知道，然后低声道，“先上课，我会解决的。” 中午下课了，孟勤勤和徐甜甜先回寝室放书，然后准备一起去吃饭。 两人还没出去，姜小艾就回来了。她放下书，回头叫住准备走的孟勤勤，“孟勤勤，我有话跟你说。” 孟勤勤停住脚步，让徐甜甜先去吃饭，徐甜甜很识趣地走了。 孟勤勤把门关上，走了回来。 “你跟周寒是什么关系？”姜小艾不打算绕弯子，这件事在她心里始终是根刺。 “我是他家教老师。” 姜小艾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是这样。 “不是说没有家教愿意教他吗？” “对，所以他妈请了我，我愿意。” 姜小艾的目光变了一下，她试探着问：“你喜欢他？” “对。”孟勤勤几乎毫不犹豫就承认了，她从没想过她有一天会这么痛快地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 “你怎么可以这样？” “哪样？” “你是他家教老师，你怎么这样？” 孟勤勤笑了一下，“我只要打个电话，立马就不是他老师了。普通男女关系，你可以喜欢他，我为什么不可以？” “那你马上辞了家教。” “为什么？”孟勤勤这次真的想笑了，“你干涉的太多。” “你利用家教的身份接近他，安的却是别的心，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卑鄙？” “你说的不对，我是利用喜欢他的心来给他当家教。所以我一心只会对他好，我会把所有我知道的，最好的最有效的方法都教给他。” “周寒跟我们不一样，他高三，你这样会打扰他。” 孟勤勤愣了一下，姜小艾其它的话，她都不同意，除了这句。不管高考的存在合不合理，它都是学子们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扰乱他。她喜欢他，但暂时只能默默的。 孟勤勤抿抿唇，垂下眼，“我不会打扰他，我会等他。” 姜小艾笑了一声，“你大概不知道周寒在我们学校的人气吧？你觉得没有其他人在等他？” 孟勤勤抬起头，看着她的眼，一字一顿，“所以我不会辞了家教，我会一直守着他。”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 “我不觉得，而且这种事本来就是自私的，”孟勤勤顿了顿，笑了，“说不定他也愿意我守着他呢？”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姜小艾摔门走了，孟勤勤心里有些闷，但不后悔。她处理的也许不好，但她绝不可能为了维持和姜小艾的关系而埋藏对周寒的好感。 孟勤勤不太喜欢现在的自己，太厉害，太强势，但她也不憎恨。她明白了网上的一句话——当你爱上一个人，你从此就有了软肋，同时也有了铠甲。 周二，整个学校都人心涣散，明天就是国庆长假，有很多买不到票的同学，今天就提前走了。孟勤勤买到了今晚十点的票，白天还在上课，姜小艾是本地人，今天却没来。 十点，火车启动。 许达在对面边玩王者边骂人，孟勤勤拿出手机，给周寒发了条微信。 孟勤勤：生日快乐，下周见 等了半天，没收到回信，她干脆开始刷朋友圈。 三分钟前，姜小艾发了一条朋友圈，一张照片，她和周寒。 大概是在酒吧，射灯闪烁，满桌酒瓶。周寒可能喝了酒，眯着眼，有些迷蒙地看着镜头，姜小艾在他身后，将头放在他肩上，笑得十分灿烂，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照片配了一句话——男神，生日快乐。 底下，孟勤勤能看见她们临床二班的同学疯狂点赞，还有人调侃，说觉得姜小艾和卢洋是他们班的金童玉女，没想到姜小艾心有所属。还有一堆夸周寒帅的。 有同学留言：超配 很快，姜小艾回复：我也觉得（可爱/可爱/） 孟勤勤切一声，觉得挺无聊。 那边许达打完一局游戏，放下手机看窗外，美其名曰护眼。他边护眼边骂骂咧咧，大意就是队友都是给敌军送人头去的，只有他是全场最风骚mvp。 孟勤勤想了会儿，试探性问他：“达达，我问你个事情。” “问。” 孟勤勤还在打腹稿，斟酌怎么用词。 许达有些不耐烦了，“问不问，不问我可做眼保健操了。” “浪的你，你怎么不再做个面膜？” “下车前再做面膜，容光满面的回家。” 孟勤勤在心里暗暗叹气，如果不是眼前只有这么一个熟人，她真不想搭理他。 “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啊，她发现自己喜欢一个男生，然后一个女生a也喜欢这个男生……” “等等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你就简单说，举个例子，你和李畅同时喜欢卢洋！” 呃…… “好吧，我和李畅同时喜欢卢洋，”虽然不符合事实，但确实比较好表达，“然后卢洋生日，李畅跟他拍了张挺亲密的照片发朋友圈，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亲密照啊？多亲密？” “就是脸贴脸那种。” 许达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一脸狠相，“干死ta！” “干死谁？” “干死她，也‘干’死他！” 孟勤勤扶额，这交的什么朋友？！ “非得这么黄暴？” “那怎么办？给他们送对婚戒去？” “也不至于……只是还不确定男生的心意……” “卧槽，等等！小勤勤，你不会是春心动了吧？你可是我的天使啊！” 许达在那边夸张地哀嚎，刚好孟勤勤收到了周寒的回信，她拿起手机，非常嫌弃地踢了踢许达，“是我朋友，你戏精上身了吧！” 孟勤勤打开微信，周寒就回了两个字——谢谢。 她觉得有点失落，刚准备关手机，周寒又发了一条过来。 问题学生：过来吃饭吗？ 这几个字简直就是孟勤勤的强心针，小心脏砰砰欢跳起来，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卧槽，跟谁聊呢？不行，我得看看。” 许达跑到孟勤勤这边来了，凑过来要看手机。 孟勤勤边用脚挡他，边给周寒回信息。 孟勤勤：我回江县了（微笑） 问题学生：你没说 孟勤勤：我跟阿姨说了 周寒没有再回信息。 孟勤勤等得有些无聊，她把周寒的备注改了回来，等了半天，还没有回信，她干脆开始刷朋友圈。 姜小艾的那条朋友圈下面，多了周寒的留言。 周寒：删了 孟勤勤手一快，点了个赞。等她反应过来，那条朋友圈已经不见了。 孟勤勤有点烦，删了周寒的对话框，把手机扔一边，然后发呆。 叮咚—— 有信息，孟勤勤立刻坐起来看手机，一看屏幕，是卢洋，她又懒懒地靠回去。 “卢洋，你不回？” 许达在旁边看见，比孟勤勤还着急。 孟勤勤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卢洋：火车上？ 孟勤勤拿着手机，想了好久，才回复他。 孟勤勤：卢洋，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卢洋：……别说 他大概猜出来了，孟勤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在想该怎么说才好，卢洋的信息又来了。 卢洋：国庆回来再说，好吗？ 孟勤勤：迟早要说的。 卢洋：那就迟点说……你再考虑考虑，国庆你静下心再想想，好吗？ 孟勤勤有些不忍心了，她在想，如果有一天，她站在卢洋的位置，周寒站在她的位置，她估计会比卢洋还低声下气。 孟勤勤回了一个嗯字，就关了手机。她心里烦的不行，一想到周寒可能拒绝她的场面，她就恨不得把周寒撕了。 叮咚—— 手机又响了，孟勤勤懒得看。许达一颗八卦的心早就沸腾了，他颠颠跑过来看，见屏幕上的名字是周寒，他立刻骂了句脏话。 “不是，周寒找你干什么呀？” 许达说着话，已经打开手机，摁了语音。 【下课了，不接待！】 “你大爷，你干什么？！”孟勤勤踹了许达一脚，把手机抢了过来。 “孟勤勤，你疯了？” “少管我。” 孟勤勤拿了手机，去一边看。周寒回了一个嗯字，后面是许达发过去的语音，然后周寒又回了条信息。 周寒：知道了 孟勤勤立刻回信。 孟勤勤：是我老乡，我们一起回去。他拿我手机玩游戏，输了，有点气。 周寒没有再回，孟勤勤烦躁地把手机扔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宸全身都是戏—— 评论全是哈哈哈，我在十四章跪了一天了，真没人要扶一下我吗？我董永可以去死了tot，仙女们的良心都不会疼！ 算了，怂怂的我自己站起来吧，腿都跪麻了 第16章 孟勤勤回家，吃了几天老孟做的大餐，清净地看了两天书，蒋玉文就开始在她耳边唠叨。 “勤勤呀，已经大学了，要学会交际，没事出去找朋友玩玩，别像高中那样，光知道读书了……” 孟勤勤被唠叨两天，终于憋不住，找许达出来喝奶茶。 许达噼里啪啦说着自己这几天碰到的老同学，孟勤勤心不在焉的听着，手里拿着吸管扎奶茶里的珍珠。 “哎，你听我说呢吗？” “啊？听着呢。”孟勤勤敷衍一句，把头扭向窗外，看街上的车流。 “我刚才说什么了？” 孟勤勤：“……” “我说初中的张贱人，在下坡桥那儿开了个小饭店，我们要不要去吃？” “对，你说的就是这个。” 许达不乐意了，拍了一下桌子，“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许达动了真格了，“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许达，可以为你孟勤勤去死。你的所有事，我都会帮你解决。”那天在火车上他就想问，见孟勤勤确实情绪不太好，他才憋住了。 “许达，”孟勤勤使劲戳了戳杯里的珍珠，“我喜欢上一个人。” “这是好事啊。” “是周寒。” “卧槽！孟勤勤，你不是被欺负傻了吧？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像什么m之类的。” “滚！”孟勤勤有些烦躁，“你不知道周寒多好。” “行行行，他好他好，他天下无双。” “我也这么觉得。”孟勤勤理所当然的嘀咕一声。 许达喝了一口奶茶，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把杯子往桌上一顿，“哎哎哎，卧槽，孟勤勤，你不会打算去追他吧？” “对啊。”孟勤勤毫不犹豫。 “好心痛，你可是我的天使啊！” “别闹，烦着呢。” 那天在火车上，许达给周寒发了那条语音之后，孟勤勤解释了几句，但是周寒一直没有回信息。孟勤勤的一颗心就像被吊起来了，悬在空中，慌慌的。她胡乱戳着杯里的珍珠，一口也没喝。 孟勤勤想了想，把姜小艾和她在寝室说的话，告诉了许达。 许达挑挑眉，逗她，“哟，没看出来啊，乖乖女作风这么豪爽？敢爱就敢喊出来，还敢跟情敌呛声呢，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人要揍你你怎么办？” “揍我，我就揍她。我是什么样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是，我太知道了。萌妹的外表，汉子的内心，只要你认准了，就非得搞定了，谁拦也不行。高中那会儿，你成绩还不怎么样，突然说想考医科大学，同学都笑你自不量力，班主任还委婉劝你不要勉强自己。结果呢，你真是头悬梁锥刺股，一个学期，从三十几名冲到前十，现在真把医大给上了。”许达说起高中那段经历也挺热血，“我可是陪着你一起拼过来的，每天五点到校，噼里啪啦背英语，晚上永远最后才走。我天天接送你，我妈以为我起早贪黑地读书，把她高兴得不行。不过话说回来，我能考上师大，跟那段时间也有关系，你读书，我干坐着也没意思，干脆一起。” 许达想起那些一起拼搏的日子还是挺兴奋，那样的时光，大概再也不会有了。 孟勤勤兴趣缺缺地嗯了一声。 “我看你是被周寒糊了脑子了。”许达恨铁不成钢。 “差不多。” “认定他了？” “不，”孟勤勤回答的很肯定，“万一以后渣了呢？我还得再观察。” “幸好还没傻，我觉得他应该挺渣……”许达的话，被孟勤勤一个眼刀逼了回去，他讪讪地笑，“不过勤勤的眼光一向比我好哈。” 孟勤勤还是闷闷不乐的。 “怎么还不开心啊？” “火车上你发那语音，我给他解释了，他也没搭理我了。你大爷，许达，我这辈子嫁不出去，我就赖你家！” “巴不得，”许达嘻嘻哈哈地拿过孟勤勤的手机，“跟他说清楚不就完了？” 孟勤勤一把摁住许达的手，“你想跟他说什么？！” “说你看上他了呗，让他赶紧的来接驾。” “不行！” “我孟姐怂了？” “不是，”孟勤勤悻悻地松手，“他现在复读，挺关键的，怕耽误他学习。” 许达愣了一下，然后噗哈哈哈哈狂笑起来。店里的人纷纷以某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他。 许达勉强止住笑，断断续续道：“就他那点成绩，还有耽误的余地？二十几分，还能更差？哈哈哈……你仿佛在逗我笑？” “有什么好笑的，学习不好，那是他不愿意学。” “行行行，我不笑了，”许达狠狠喝一口奶茶，勉强压住笑，“你真是信了她姜小艾的邪，她说你会耽误就会耽误？她那是怕你近水楼台先得月，故意唬你，让你别去告白，说不准她背地里跟周寒说过一万遍我爱你了。”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怕会耽误他。” “好吧，随你，不管你处于什么原因，你不跟他告白是对的。毕竟你是我的小天使，跑去跟别的男人告白，我心里还是不能接受的。” “你再瞎扯，我就回去了。” “别，我说正经的，我觉得你先别主动告白，先撩撩他，让他来追你，你再晾晾他，他保准对你死心塌地。相信我，男人的德行，我太知道了。” 孟勤勤挺不屑地撇撇嘴。 虽然对许达的话不算太认同，但孟勤勤回家后，还是把许达微信备注名改了，从总攻大人变成了狗头军师。 晚上，孟勤勤洗了澡，在房间里收拾中学课本。 电话响了起来。 她跑过去看，是个没备注的号码。 “喂？” 她接通电话，对面却没有人说话，她有点疑惑，又喊了一声：“你好？” “喂。” 声音透过电波传过来，传进孟勤勤的耳朵里，她好像能真实感觉到电波的存在，耳朵麻麻的，心里酥酥的。 “周寒？” “嗯。” 孟勤勤的一颗心似乎瞬间就飞了起来，兴奋得想要尖叫，想要奔跑，她捂住嘴，拼命地跺跺脚，让自己冷静。 “有事吗？”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还好，不算很厉害。 “我妈说让你帮忙带点江县的特产回来。”大概是不太愿意帮张芳打这样的电话，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自在，“你什么时候回来？” “啊？”孟勤勤还在想有什么特产，没反应过来。 “没事，怕你带着东西不方便，去火车站接你。” “这样啊，不用接，我自己打车就好了，火车站打车很方便的。别麻烦阿姨了。” 孟勤勤心里稍微有点失落，如果不是张芳想让她带特产，估计周寒也不会搭理她吧。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周寒的声音才再度传过来。 “我妈过两天出门，不在家，我去接你。打车的话，我把车费转给你。” “等等！不用了！”孟勤勤提高了嗓门，那边周寒估计吓了一跳，轻轻呃了一声，孟勤勤继续说，“我是说国庆回来，大概人多，不好打车。出去旅游的，回家的学生，都该回s市了，对吧？人太多，估计出租不够。” 周寒淡淡的嗯了一声，听不出太多情绪。孟勤勤怕他反悔，立刻把她回s市的时间和车次告诉周寒，然后又不放心地补充，“一会儿挂了电话，我再给你发微信上吧？” “好。” 周寒始终没有太大情绪波动，一副替妈妈办事的冷淡态度，孟勤勤又有点小失落。 “那个，阿姨想要些什么东西？” “她没说，挂了电话，我去问。”周寒顿了顿，“那我先挂了。” 孟勤勤特别想喊别挂，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嗯了一声。 周寒挂了电话，握着手机，走出房间。他站在走廊上，喊了一声，“妈，孟勤勤说给你带点特产，想要什么？” 正在楼下看电视的张芳抬头看着他，“让勤勤别麻烦了，大老远的，再累坏她。那些东西，网上都能买。这孩子，真乖巧。” “她说网上没有家里的好。” “那行，她回来我去接她吧。” “你六号不是跟老孟去聚会吗？我去接。” “也行，你开车小心点啊。”张芳嘱咐了几句，然后报了些特产名。 孟勤勤把中学课本、笔记和试卷都整理出来了。她把东西包好，打算明天寄出去。 微信来了，她拿过手机，看见周寒发来的特产名，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似乎不是很想跟她过多说话的样子？ 孟勤勤有些不甘心，想了想，回了个知道了，隔了一分钟，又发了条信息过去。 孟勤勤：周寒同学，你有一份国庆礼物到了，请签收。 周寒：什么？ 孟勤勤：请签收。 周寒：？ 孟勤勤：请签收。 周寒：周！寒！！！ 孟勤勤：滴——！你已签收成功，四天后你的国庆礼物——孟勤勤同学的书本和笔记，将寄到你面前。 周寒：这是我收到的，最烂的国庆礼物，没有之一！ 第17章 第二天，孟勤勤一早拉着许达把书寄了，然后开始逛街买特产。 逛到中午，许达抱怨连天，他非常扭曲地认为，这一切都是周寒造成的，心里对周寒的厌恶又增加了一分。 孟勤勤为了安抚他，答应请他吃饭。 “对了，你昨天说张贱人在哪儿开店？” “下坡桥。” “走，去给他捧场去。” 张贱人是他们初中同学，原名张建平，因为嘴特别贱，所以大家都叫他张贱人。 张贱人在下坡桥附近开了家重庆火锅店，门面不大，生意还不错。 孟勤勤和许达刚走进去，张贱人就立刻迎了过来。 “班花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他热情招呼孟勤勤，好像没看见许达似的。过了好久，才对着许达道，“你们还一块儿呢？我以为班花早把你踹了。” “我踹你大爷！”许达假装踢他一脚，“我们俩得海枯石烂，山无陵，天地合……” “你快闭嘴吧，客人都给你吓跑了！” 几人闲扯了几句，孟勤勤和许达就去包厢吃饭了。 吃完饭，孟勤勤拉着许达继续逛街。 “别老买特产行吗？”许达有些烦了，“咱俩去逛商场？” “你要买什么？” “给你买裙子。” “不要，我不喜欢穿裙子。” “周寒六号不是要来接你？” 孟勤勤：“……走，买裙子去，我觉得还得买鞋子，包包。” * 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事，六号一大早孟勤勤就醒了。她收拾完毕，给许达打电话，让他去火车站，许达在那头哀叫不已。 “孟姐姐，这才几点啊，我还没醒呢！” “是吗？”孟勤勤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快八点了，“十点的火车，你赶紧起来了。” “我九点再起，拜拜！” 许达说完，毫不留情挂了电话。 孟勤勤在家里坐了一会儿，觉得特别煎熬，干脆自己先去了车站。 九点半，许达才到车站。他一眼就看见了孟勤勤，她穿了昨天买的连衣裙，学院风，衬她白皙的皮肤，特别清纯，但裙摆稍短，又有一点小性感，她昨天把头发烫了一点点卷，披散下来，多了些女人味。 许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守着长大的小丫头，为了一个男人，要变成性感漂亮的小女人了。他走过去，夸张地喊了起来，“孟勤勤，你哪天要是这么用心为我打扮，我死也值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夸张？”孟勤勤把他拉近点，尽可能压低声音。她很少穿裙子，觉得有些不自在，而且裙子是许达选的，她对他的眼光持怀疑态度。 “真的，特清纯，男人看了，肯定受不了。你别不信我，那叫什么，初恋女神，就是这种感觉，绝对会成为周寒心中的白月光。” 孟勤勤：“呵呵。” 上了车，许达把东西放好，认真交代孟勤勤，“晚上到了s市，东西我给你拿到出站口，过了出站口，你自己拿，我晚点再走。” “为什么？我觉得东西有点多。” “小天使，你要使唤苦力，也不差这点时间啊，”许达默默翻个白眼，“你这点情商，别提周寒还有一抽屉情书，你有一堆情敌，就人姜小艾，估计虐你就跟虐、狗似的。” “骂谁呢？” “我说错了，跟虐小白兔似的。你听我说，我要是跟着你一起出去，周寒怎么想？我是跟着你一起坐他的车呢，还是不跟着呢？都不太合适对不对？为了你，我得受多少委屈啊。” 许达又开始装模作样的开玩笑，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孟勤勤是真的有点内疚，“达达，谢谢你。” “你快别这样，小人的命都是你的。为你受委屈，是福分。” “你能不能正经点？” “行，正经点。你出站，自己拿着这么多东西，还是给他家的，你想想，你这小身板，拿这么大堆东西，可怜兮兮的模样，周寒肯定投降。” “从哪儿学的这些？” “自己琢磨的。”许达挑挑眉，挺得瑟。 孟勤勤对此持保留意见。 晚上吃过饭，孟勤勤就开始焦虑，不停地看时间。 “我要给他打个电话吗？”孟勤勤握着手机，征询许达意见，“他知不知道我到了？他不会忘了吧？” 许达没理她，她又继续絮叨，“不是，那天说完特产的事之后，就没联系过了，他是不是忘了？” “姑奶奶，你坐会儿行吗？” 孟勤勤刚坐下，电话响了，周寒发来一条微信。 周寒：我到了 孟勤勤看一下手机，刚六点，火车八点到。她心里莫名有点甜蜜。 孟勤勤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竟然只回了一个嗯字。 周寒没有再回信息，孟勤勤更加焦虑。好不容易熬到火车到站，她是第一个站起来的。 下了火车，许达拿着大包小包跟在孟勤勤身后，快到出站口，他把东西都交给她，突然有点感慨，“怎么有种老父亲嫁女儿的感觉。” “少占我便宜。” “快走吧，太重了，别累坏你。” 孟勤勤拎着大包小包往外走，手机响了起来，她已经没办法接了。 刚走出出站口，手机响得更厉害，她往人少的地方挪一点，打算接电话。她刚停下，就被人群从后面撞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撒了满地，人直接往前扑了出去。 孟勤勤有点绝望，这次丢人丢大了，大概还会被周寒看见。 她踉跄几步，却扑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对不起……” 她道歉，抬头，愣住，“周寒……” “对不起，”周寒扶她站稳，“乖乖等我。” 周寒说完，自己跑去捡东西。 大概有些着急，他拎着大包小包走过来时，额边有细细的汗。孟勤勤看着他，想替他擦，却不敢，只呆呆站着。 “走吧。” 周寒走到跟前，嘴角似乎快速扬了一下。 孟勤勤乖乖跟在他旁边，突然想起来，问他：“你刚才为什么说对不起？” 周寒停下脚步，侧头看她，“让你买那么多东西。” “没关系的。” 孟勤勤的脸突然有些发烫。 周寒没再说话，带着她往停车场走。孟勤勤跟在他身边，偷偷扯裙子下摆，裙子有点短，她不是很习惯。想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孟勤勤忍不住暗暗吐槽许达：并没有投降，似乎还不太愿意搭理我。 到了车上，孟勤勤一坐下，裙子向上滑了一点，更短了。 周寒快速扫了她一眼，然后打车，开暖风。他皱着眉，似乎有些烦。 她太白了，穿上裙子，两条腿太抢眼，想不注意到太难。她一出出站口，他就注意到了，他觉得所有男人都会注意到。他有些烦，所以没有立刻过去，谁知道她就被撞倒了。 周寒发动汽车，看一眼后视镜，刚好看见许达上了一辆出租车，他的眉拧得更紧。 她穿这么漂亮，原来是因为他们一起回来的。 周寒一脚油门下去，汽车呼一下就冲了出去。 孟勤勤吓了一跳，紧紧抓住安全带。她心里有些打鼓，总觉得周寒不太高兴，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一路上，他都不出声，气氛有些压抑，孟勤勤想了半天，问他：“书收到了？” “嗯，下午刚收到。” 孟勤勤：…… 天又被聊死了，再次尴尬起来，孟勤勤干脆不再出声。 路上，她收到了许达的信息。 狗头军师：亲爱的，加油。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又发了一条。 狗头军师：不管怎么样，别让他欺负你，达达永远保护你（飞吻） 终于到了周家，周寒把车停在院子里，下车给孟勤勤开车门，然后自己去后备箱拿东西。 孟勤勤拿着包，乖乖站在一边等他。 周寒扭过头，把钥匙给她，“先进去，外面冷。” 孟勤勤没接过钥匙，她摇摇头，“我不进去了，一会儿直接去学校。” 周寒的动作顿了一下，垂下眼，没看她，“太晚了，”他顿了顿，似乎不知道怎么说，“我还没吃饭。” “没关系，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打车就好了。”孟勤勤说完，后悔的想咬舌，自从确定心意后，她看见周寒就特别不自在，特别紧张，变得有些……笨？ 周寒没说话，把东西从车里拿了出来，拎着往屋里走。 孟勤勤赶紧跟着他，“你想吃什么？我们去吃饭？” “我先送你回学校吧。” 周寒放下东西，拿起车钥匙往外走。 孟勤勤有些急，直接拽住了他衣服，“不，我不回去！” 周寒回头看她，挑眉，笑了，“那你去哪儿？” “我……”孟勤勤语塞，咬着唇，不说话。 她低着头，脸有些红，周寒突然起了坏心思。 他低下头，凑近一点，盯着她，“跟我在这儿？我妈跟赵姨今晚都不回来。” “啊？”孟勤勤吓一跳，猛抬头，一下撞周寒下巴上，“好疼！” 周寒捂着下巴，眼泪都要出来了，“卧槽，我才疼呢！” 孟勤勤有些不好意思，往后退了一点点，小声道：“谁让你突然凑那么近。”孟勤勤脸烫得厉害，不敢看他。 谁特么知道我为什么要凑那么近，大概脑抽！周寒在心里恶狠狠骂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我是真正的小剧场—— 身为学生，周寒居然没有任何学习工具！ 孟勤勤严肃地问：“我过两天去图书城，帮你带点什么？” “什么都不用！” “五三来几套，王后雄必须有，薛金星也不能少，”孟勤勤根本不管他，自顾自列清单，“签字笔两盒，铅笔两支，橡皮也要的……” 终于，孟勤勤写完，把清单递到周周寒面前，“你看看，还需要什么？” 周寒拿着纸，眼睛却盯着孟勤勤，突然勾起嘴角笑了，“还需要一个女朋友。” 说完，在清单最上方，认认真真写下孟勤勤三个字。 ——再次发错稿子的老宸—— 这章本来是今晚八点的，不知道为啥凌晨发了，晚上八点就没有啦，仙女们不用等了 这次肯定是晋江的锅，我不跪！！ 第18章 张芳和周建伟今晚不回来，赵姨国庆放假，明天早上才过来，屋里只有孟勤勤和周寒两人。 周寒盘腿坐在沙放上拿手机看视频，孟勤勤坐在一边，有点不自在，觉得空气里都是周寒的味道，她那点点心思变得无所遁形。 “吃饭去吗？” 孟勤勤问了一句，周寒大概看得太入神，没有反应。孟勤勤走过去，碰了碰他。 周寒抬起头，眯着眼，有些迷茫地看着她。 孟勤勤的心像被突然撞了一下，有一种想吻下去的冲动。她赶紧挪开目光，看向一边，“你不是说没吃饭吗？” “不饿。”周寒对这个视频非常着迷，又低下头继续看。 “我给你做点？” 周寒再次抬头看她，有点怀疑的样子。 孟勤勤吭哧了半天，终于补充，“方便面。” 周寒笑了起来，“好。” 孟勤勤稍微站了一下，就往厨房走，她刚走两步，觉得不对，又停下来，用手当梳子，把长发绑了起来。 周寒坐在沙放上看她，她两只手抬起来，向后梳理长发，然后把头发一点点抓起来。她微仰着头，挺着胸，腰身处微微塌陷，由于双手抬起，裙摆随之上提，露出更多细白的肌肤。 这个动作，可以把女人的曲线最好地展现出来。 孟勤勤浑然不觉，仍旧梳理头发。 随着她的动作，柔顺的发尾不停晃动，晃得周寒眼晕，心都有些颤，好像那发尾是在他心尖上晃，让他一颗心又痒又难受。 她绑好了头发，双手放下去，被扯上来的裙摆也缓缓落了回去。马尾后面，露出又细又白的脖子，灯光照在上面，能看见朦朦胧胧的小绒毛，孩子一样娇弱的感觉。 她似乎发现周寒在看她，她绑好头发，回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他笑。 周寒呆了一下，觉得鼻子发热。刚才让他兴致昂扬的视频变得无聊透顶，他扔下手机，踩着拖鞋上楼去了。 孟勤勤有点懵，不知道周寒怎么又不高兴了。 “你还吃饭吗？”孟勤勤喊他。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头也没回。 孟勤勤煮了方便面，打算端上楼给周寒，路过客厅，刚好听见他手机响了。 她过去看一眼，见屏幕上显示着姜小艾的名字。孟勤勤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拿了起来。 房间里，周寒开了电脑，在打游戏。孟勤勤第一次见他打游戏，她还以为他不喜欢玩游戏。 “先吃饭吧。”她把面条和手机都放在周寒面前，补充道，“有人找你。” 周寒退出了游戏，也不知道打完没有。 他没管手机，先吃面条，刚吃一口，想起什么，抬头看孟勤勤，“你不吃？” “我吃过了。” 他随意嗯了一声，开始吃东西。孟勤勤站在一旁看他，觉得有些尴尬。 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姜小艾。 周寒没接，直接把手机摁黑了。 “你认识姜小艾？她是我室友。” “那天你不是点赞了吗？” “什么？”孟勤勤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 “那天姜小艾的朋友圈。” “嗯，我们班同学都点赞了。” 他突然放下筷子，看她，“那天我生日，喝多了，有点迷糊。她从我后面扑过来，直接拍了张照。” 这是在解释？ 孟勤勤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她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 周寒也笑了，“知道就好。” 周寒吃完饭，去洗澡。 孟勤勤回到楼下客房，洗澡准备睡觉。 睡之前，她又想起周寒的话，知道就好，是什么意思？她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脑洞，差不多要想到以后孩子叫什么名字了。 完全睡不着，孟勤勤开始刷手机，她在微博上看见一张图片，特别可爱——两只毛茸茸的小奶猫依偎在一起睡觉。 她把这张图片发到朋友圈，配了晚安两个字。 朋友圈刚发送，不到一分钟，她就收到了周寒的微信。 周寒：晚安。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再次躁动，孟勤勤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今晚睡觉都会笑醒。 晚上睡得太晚，孟勤勤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九点多了。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有几条微信，是卢洋和许达。 卢洋：你回s市了？ 卢洋：不在学校吗？ 过了大概半小时，他又发了一条。 卢洋：你在故意躲我？ 除了卢洋的三条，还有许达的 狗头军师：你回学校了吗？ 狗头军师：卧槽，你们发展这么快？老子有点后悔让你穿短裙了啊啊啊啊啊！！！周寒就特么是个禽兽！！！我有一种亲手把闺女推进火坑的感觉！！！ 孟勤勤哭笑不得，赶紧给许达回信。 孟勤勤：你是不是脑补太多？？ 狗头军师：你没事吧？周寒那兔崽子没做什么灭绝良心的是吧？ 孟勤勤：正是因为没事，所以有点失落（笑） 狗头军师：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孟勤勤，滚，我没你这个闺女！ 孟勤勤：友尽！ 两人闹了几句，孟勤勤开始回卢洋的信息。 孟勤勤：没有故意躲着你，我今天刚回来。 卢洋几乎是秒回。 卢洋：能见面吗？ 孟勤勤刚想回，卢洋又加了一句发过来。 卢洋：没别的意思，你不是说有话要说吗？我觉得当面说比较好。 孟勤勤：好 卢洋：我上午有训练，你来万搏俱乐部行吗？一起吃午饭。 孟勤勤本想拒绝吃午饭，又觉得不用做的太绝，见了面说清楚，自然就不会一起吃午饭了。 孟勤勤正准备出去，手机又响了，是周寒。 周寒：买早饭了 孟勤勤连信息都来不及回，扔下手机，开始收拾。 等她收拾完毕，出门，周寒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她了。 刚买来的豆浆油条，热气腾腾的。 “我吃啦？我快饿死了。”孟勤勤一屁股坐下，就开吃。 周寒看着她，嘴角带点笑，她吃饭的样子特别幸福，看着的人，也觉得幸福。 “对了，赵姨一会儿回来，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孟勤勤抬头，嚼着嘴里的油条，含糊道：“我不吃午饭了，学校有事，我一会儿就走。” “我送你。” “呃……”孟勤勤噎了一下，赶紧喝一口豆浆，等顺过劲，才拒绝，“不用了，我还要去找同学，我们一起去学校。” 周寒垂下眼，没再说什么，默默地吃自己的早餐。 孟勤勤吃完饭，就直接去了万搏。到万搏时，还不到十一点，她先给卢洋发了条信息。 孟勤勤：我到了，在对面奶茶店 卢洋：稍等，我们十一点半休息 十一点半还差十分钟，卢洋就出现在奶茶店了。 “想着你在等我，我就没心情练习了。” 卢洋笑起来，酒窝露了出来，还是那么阳光。 “早知道，我就晚点来。”孟勤勤故作轻松，跟他开玩笑。 “走吧，想吃什么？” “不用了，就在这儿吧。” 孟勤勤没有站起来，卢洋也知道不能再勉强了。 他坐了下来，笑容有点僵。 “你上次让我考虑的事，我考虑好了……” “等等，我点杯咖啡。” “卢洋，别这样。” 卢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孟勤勤有点不忍心，但该断的，必须要断。 “你上次说的事，我很认真考虑过，对不起。” “你能不能多考虑一下？”卢洋有些着急，一下抓住了孟勤勤放在桌上的手。 “卢洋！”孟勤勤想抽回手，他却握得更紧，“你别这样行不行？这样，我们以后怎么相处？” 卢洋大概冷静了下来，松开她的手，苦笑了一下，“对不是，有点失控。” 他低头，看见她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条红色痕迹，他有点过分了。 孟勤勤察觉他的目光，赶紧将手藏在桌下，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 “没关系，我能理解。” 卢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是我哪儿不好吗？” “不是，你特别好，可是我心里已经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是……”卢洋顿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许达？” 孟勤勤笑了，摇头。 “我猜也不是，他明显想撮合我们。”卢洋低头，又苦笑了一下，“我显然辜负他的心意了。” “那个，没事我就先回学校了？”孟勤勤不想留在这里，怕给他不必要的希望。 “嗯，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的。” “再见。” 孟勤勤出了奶茶店。 十月，阳光明媚，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轻飘飘的，像十月的阳光，浮在空中。 “勤勤！” 卢洋在身后叫她，他追了出来。 她回头看他，卢洋似乎又调整好了状态，回到被拒绝前，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笑，比十月的阳光还灿烂。 “我已经决定了，我还是会继续喜欢你！”他弯着嘴角，声音上扬。 孟勤勤有点愣，还没反应过来，卢洋就大步走了过来。 卢洋刚走动，孟勤勤的视线越过他，看见他身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卢洋走近，松松地抱了她一下。 孟勤勤从他的肩头，看见那个站在原地的人影，她轻轻喊了一声：“周寒……” 周寒挑挑眉，嗤笑一声，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仙女们，明天入v啦，一本书也就几块钱，希望大家支持正版哈。 从明天开始，老宸是喝汤还是喝自来水，就靠兄弟们了 明天留言发红包哈，希望大家支持一下下 新文打一下广告 ——《嗨，一直很爱你》—— 人前禁欲人后骚断腿总裁vs网络写手 卫凡最近比较惨，堂堂霸道总裁被逼去相亲，更惨的是，还被拒绝了？！ 姑娘给的理由一：太帅，养不住。 卫凡：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不是小白脸！ 姑娘给的理由二：看起来比较……冷淡。 卫凡：那是我的霸总气质！谁冷淡了？！看来我很有必要证明一下，我不仅颜高腿长，还器大活好。 卫凡深以为以他的财力和颜值，足以征服叶多，然后自信满满的他，再次惨遭拒绝。 卫凡：当年的我，你爱搭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叶多：当年的你，我爱答不理，现在的你，我还是爱答不理。 叶多：禁欲系男人浪起来，根本招架不住！ 第19章 卢洋似乎听见了孟勤勤的声音, 他松开她，回头，“阿寒，来了？教练等你呢。” 周寒嗯一声, 把包搭肩上, 低着头走了过去。他走到路口处，停下等红灯。 孟勤勤跑过去, 看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 “周寒？” 她叫他。 周寒愣一下, 把刚掏出来的烟又塞了回去。 他侧头看她，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个, 卢洋他……” 周寒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带着嘲讽，“绿灯了。” 说完, 他就自己走了。 卢洋跟了上来。 “勤勤，怎么了？” 孟勤勤转过头，冲他笑了一下, 很勉强，并不开心的样子。 “不会是担心阿寒跟你妈告状吧？”卢洋故意逗她，“成年了，还不让谈恋爱？” 孟勤勤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跟卢洋说过，周寒是她哥哥。 “不会，没事我先回学校了。” “我送你？” “不用。”孟勤勤说着, 已经拦下了车。 晚上八点多，周寒才回来。 孟勤勤站在梧桐树下，看着他从街那头慢慢走过来，穿过一个个路灯，像穿过一个个白天和黑夜，倒影被拉的时长时短。 长街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肩上搭着包，缓缓前行，有些孤独。 他走到灯下，灯光照亮五官，眼睫垂下，面容疲惫。路灯是昏暗的橙色，照在他身上，显出一些毫无防备的柔软。 一瞬间，孟勤勤心里软软的，忍不住喊他：“周寒。” 周寒抬起的脚放了下来，他停在原地，愣了一下，目光投向梧桐树下的阴影处。 “你回来了？” 孟勤勤从暗处走出来，周寒看了她一眼，垂下头，继续往前走。 他似乎完全不想搭理她，孟勤勤干脆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臂。 十月的夜晚，温度不算高，他穿着短袖t恤，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微有凉意。 周寒皱起眉，轻轻抬了一下手，想甩开她。 小臂肌肉在手掌下鼓动了一下，结实有力。孟勤勤有点紧张，觉得自己太冲动，但仍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周寒不再理她，继续往前走。 “周寒！”孟勤勤有些急了，松开他的手臂，直接拦在他面前，“我叫你呢！” 周寒终于抬头，懒懒看她一眼，“有事？” “我……” 有什么事？孟勤勤一时语塞，她急着想解释，但是周寒似乎并不需要她的解释。 孟勤勤有点失落，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 周寒等了一会儿，有点不耐烦了，又开始往前走。 “等等，等等！”孟勤勤再次抓住他的手，“我等你很久了！” 周寒停下脚步，侧头看他，他扬了扬眉，似乎笑了，“所以呢？” “呃……我连饭都没吃，水也没喝，你知道，下午特别热……我给你打电话了，没人接，信息也没人回……” 她噼里啪啦乱说一通，就是说不出那句我喜欢你。 周寒难得耐心极好的听她扯完，终于笑了。 “下午训练，手机放柜子里了。” 这算解释？这一句话，就让孟勤勤冰凉的心开始回暖，她受到了鼓舞，勇气一点点回到胸膛，她结结巴巴说：“那个，卢洋……他喜欢我……”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他……” 我只喜欢你！这句话还是说不出口，孟勤勤急得满脸通红。 “嗯。”周寒淡淡应了一声，目光死死盯着她。 孟勤勤更加着急，一颗心噗噗乱跳，她真想掉头就跑。 “我、我的意思是……我妈……我妈她……” “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孟勤勤长长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的机智救了自己一命。她还在后怕，没有说话。 周寒站在原地，由着她抓住自己的手臂。 长街静悄悄的，一长一短两条人影铺洒在路面上，看起来是相互依偎的模样。十月里，微风带着桂花的香气，格外温柔甜蜜。 周寒低头，看着她的手。她的手掌真小，手指又细又白，握在他手臂上，没有骨头似的，暖暖的，软软的。他手臂的线条纹理衬得她皮肤更白更细腻。 无名的躁动又从心底窜了出来，周寒抿紧唇，将头扭向一边。 “我可以走了吗？” 孟勤勤反应过来，讪讪地收回手。 手臂上温软的触感消失了，周寒的唇抿得更紧。 “我回去了，再见。”他扬扬手，算是告别，犹豫了一下，又改了主意，“回去开车，我送你。” 孟勤勤有些雀跃，嘴角扬了起来，她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情绪，“我在这里等你吧。” 她大概是做贼心虚，怕进去被张芳看见。 周寒想了想，点头，“那你乖乖等我，就在这里。” “嗯。” 孟勤勤在路灯下站了没一会儿，就看见张芳的白色宝马开了出来。汽车在她身边停下来，周寒探身，给她打开了副驾的门。 孟勤勤在副驾坐下，空间一下子变得狭小，空气里飘散的全是周寒的味道。那种味道，孟勤勤不知道怎么形容，有一点中药的气味，夹杂点淡淡的烟味，干净和慵懒的味道。 那样的味道让她着迷，心跳突然就快了起来。 孟勤勤不敢看他的脸，将目光挪到他修长的手指上。 前面是一个稍急的转弯，双手握住方向盘一转，右手却像触电似的松开了方向盘。 孟勤勤下意识抬头看他，见他面色平静，只是眉头似乎微微皱了起来。他右手垂下，左手单手掏把，注视前方，神色如常。 “你手怎么了？” 周寒不说话，假装没听见，手却偷偷往里藏了点。 孟勤勤不再问他，直接去抓他的手。 周寒立刻躲开，皱着眉教训她，“别闹，开车呢。” 孟勤勤不理他，还想去抓他的手。 “乖乖坐好，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周寒猛一打方向盘，急踩刹车，靠边把车停了下来。 “你手怎么了？”孟勤勤的倔脾气又上来了，盯着他，一点也不退让。 周寒抬起右手，随意给她看了一眼，立刻收了回去，“伤了。” “怎么弄的？”孟勤勤的眼盯着他的手腕，那里有些红肿。 “训练的时候，用力过猛，错了筋。” 孟勤勤有点心疼，低声抱怨他：“那么用力干什么？” 周寒没说话，将头扭向一边。 鬼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用力！鬼知道他为什么一肚子的火！他一想到中午的场景，就恨不得把面前的沙袋锤爆。一起训练的学员，都以为他吃了炸、药。 周寒盯着窗外，心情有些复杂。 孟勤勤全副心思都在他手腕上，她盯着看了很久，越看越觉得那块红肿碍眼。终于，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 周寒僵了一下，扭头看她。孟勤勤只担心他的手，一点没发现异常。 她把周寒的手抬起来，凑过去，撅着嘴，轻轻吹了吹，然后抬起头，望着周寒，“疼吗？” 周寒：…… 车外的路灯倒映在她眼里，星星般亮晶晶的，他的心突然就颤了起来，有一股燥热在身体里窜动。 “没事。”他挪开目光，盯着方向盘。 孟勤勤不管他，轻轻揉了揉，“有没有药？” 他练拳击，应该常年带着备用药。 “嗯，书包右侧口袋。书包在后座。” 这次轮到她对他说：“乖乖等我。” 孟勤勤说完，一翻身就跪在副驾上，弯了腰，撅起屁、股准备往后座爬。 她还没迈出腿，腰就被扣住，紧接着，一股力道把她拽了回来。 她呼一下，面对着椅背跪坐在副驾上，整个人随着惯性往后倒。周寒的手臂适时挡在她身后，将她扶了回去。 孟勤勤跪坐在副驾上，双手握着椅背，惊魂未定。 她瞪大眼看他，“你干什么？” 周寒避开她的目光，不自在地咳了一下，“你穿的裙子……” 孟勤勤：…… 对，孟勤勤才想起来，她穿裙子，而且挺短！所以跪在椅子上撅屁、股……走！光！了！ 气氛真是尴尬到让人想掉泪！ 孟勤勤涨红了脸，丢下一句我去拿药，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她在车外足足待了三分钟，觉得脸上的热度退得差不多了，才厚着脸皮，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到后座拿药。 虽然做了很多心里建设，但是再回到副驾，看见周寒的侧脸，她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加速。 孟勤勤紧紧握住药瓶，手心的汗沾在玻璃瓶上，滑溜溜的。她吭哧了半天，终于低声说：“我帮你擦药吧？” “嗯。”他应了一声，看着她，突然笑了。 孟勤勤心里特别慌，她觉得他肯定在笑她走光的事。感觉所有的血液都争先恐后往脸上涌，脸烫的厉害。 孟勤勤努力低着头，特别小声问：“能不能不要看着我？” 周寒低低应了一声，乖乖转头看窗外。 孟勤勤倒出一些药油在手中搓热，然后覆上周寒的手腕，轻轻给他揉。 “呃……” “疼？我、我轻点。”孟勤勤手上的动作更轻。 “不疼。” 就是痒，手上痒，心里更痒。她的手好软，没有骨头一样，覆在他手腕上，一下下，像是羽毛在挠。 周寒享受这样的触感和待遇，但又受不了这种煎熬，他哑着声说：“可以了。” 孟勤勤已经完全投入治疗状态，头都没抬就回答：“不行，要揉到发热才行！” 周寒从上方看着她的长发，苦笑了一下：我特么现在浑身都有点热。 孟勤勤又倒了几次药油，给周寒揉了好久，才算满意。她抬起头，笑了，“好啦。” 孟勤勤边擦手，边交代周寒，“这几天能不练拳就别练了，有条件热敷一下。对了，每天都要擦药，别偷懒，搓热了才行……” 她噼里啪啦说一堆，周寒在旁边点头，嘴角带着隐隐的笑。 孟勤勤把药油盖好，突然又想到什么，大声说：“不行，你肯定会偷懒不擦药，我要天天发微信提醒你……不对，是监督你。” 周寒的笑意越来越弄，故意逗她，“什么都要管？吃饭睡觉管吗？” 孟勤勤的动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线，管的太多了。 她神色黯淡下来，大概他有点烦她。孟勤勤有些失落，声音也不再轻快，“确实有点管太多了。那你自己记得擦药，我就不打扰你了。” 周寒愣了愣，想了一下。 “那个，你发微信最好早上和晚上，平常我要上课。” 孟勤勤：？？？ “好！”孟勤勤立刻眉开颜笑。 周寒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又加一句，“我还爱赖床，你要不要再发微信叫我起床？” “啊？” 幸福来的太突然，孟勤勤还没反应过来。周寒以为她不愿意，立刻解释，“我想好好读书，不迟到不早退。” “好！”孟勤勤有点语无伦次，“发微信不行，你听不见，我要……给你打电话。” “嗯，我不会关机的。” 孟勤勤激动的差点去抱他，幸好她有极强的控制力，什么也没干，只是手心捏出了汗。 孟勤勤在心里一遍遍让自己冷静：爱是克制，爱是克制。不要被色、欲迷了眼，他可是正正经经的高三复读生，学业为重，学业为重！xxx（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脏话），怎么还不高考？！ 因为揉手的小插曲，孟勤勤回到医大已经过了十一点，宿舍关门了。 孟勤勤十分尴尬，看着周寒，弱弱问：“怎么办？要不你托我一把，我翻墙进去？” 周寒不得不再提醒她一次，“确定要我托你？你穿裙子……” 孟勤勤更加尴尬，杵在原地，恨不得瞬间隐身。 “开、房去。” 孟勤勤：…… 此刻的孟勤勤特别想上网发个帖子#男神带我去开、房#，心情半是忐忑半是得瑟。 学校附近有成片的廉价旅馆，周寒开着车，带着孟勤勤一家家问。哪一家都不满意，环境糟糕，安全性低。 周寒把车停在路边，有些烦，问孟勤勤：“带你去市区？明早再送你回来？” “不用了，太麻烦，随便找一家就行。我觉得没那么糟。” 周寒皱着眉，似乎不太乐意。 “明天要上课，你不是说不迟到了吗？” “好，”周寒发车，打方向盘，“注意安全。” 他选了一家看起来最好的旅馆，带孟勤勤去登记。 前台显然对这种学生情侣习以为常，打着哈欠办完手续，又趴在桌上开始睡觉。 周寒把房卡和身、份、证还给孟勤勤。孟勤勤拿着东西，站在原地有些踌躇。 “你回去了？” 她低着头，声音特别小。周寒看她一眼，特别坏地笑了，“怎么着？想留我？” “不是！”孟勤勤猛地抬头，赶紧解释，“就是，我没吃晚饭，有点饿了。” 周寒愣一下，逗她，“不是，孟勤勤，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活该这辈子天天伺候你？” 孟勤勤低着头不说话，她也觉得自己有点作，十二点多了，还要去吃饭。可是想到周寒要走，她就忍不住有点失落。 “走吧，看看哪家店没关门。” 汽车在空荡的长街缓缓行驶，除了旅馆和酒吧还亮着霓虹灯招牌，其它店铺门前已经灯光暗淡。 在路上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一家准备关门的麻辣烫小店。 两人走进去，正在擦桌子的老板娘愣一下，笑着迎接，“刚好锅还没凉，给你们煮最后一份。” 孟勤勤拿着盘子，选好了菜品，回过头，见周寒什么都没拿。 “你不吃？” “不饿。” “试试吧，麻辣烫没多少东西，特别好吃。” 周寒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吃什么？” “你选什么吃什么。”周寒随便答了一句。 孟勤勤的嘴角勾了起来。 没多久，两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端上来了。周寒掰开一双筷子，将两只筷子相互摩擦一会儿，去掉倒刺，然后递给孟勤勤。 孟勤勤是真的饿了，自顾吃了起来。周寒坐在对面，表情有点纠结。他坐了半天，最后起身去拿了瓶可乐和一盒牛奶。 孟勤勤听见他的动静，抬头看他，“你不吃？” 她抬着头，眼睛很大，带着点薄薄的泪，大概是辣的，吃了辣椒的嘴唇，樱桃似的红亮亮的。很意外，周寒并不觉得她嘴唇油腻腻的，很脏，反而生出一种奇怪的欲、望，想尝尝那些辣椒油，大概很美味？ 周寒低头躲开她的目光，然后把牛奶吸管插上，放在孟勤勤手边，“吃。” 他坐下，夹了一颗不知道什么丸子，一口放嘴里。 卧槽！一万头草泥马在心中奔腾而过！ 忒特么辣！ 瞬间他就呛咳起来，紧接着跟孟勤勤一样，眼里染了薄泪，不对，是辣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勉强把那颗丸子嚼了咽下去，后颈立刻就出了一层薄汗。 “很辣？”孟勤勤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小心问他。 周寒没空回答，拧开可乐往嘴里猛灌。 辣劲终于退了下去，周寒轻舒口气，有些艰难道：“还行。” 孟勤勤看着他，愣了会儿，突然笑了。 “你不能吃辣。” “吃一点。” “那你还吃。” 周寒不搭话，看向一边。 孟勤勤望着他，心都要化了。他乖乖坐在那里，眼眶微红，有些湿润，嘴唇看起来又红又嫩，额角和脖颈处有薄薄的汗，模样有点可怜又很萌！ 孟勤勤觉得自己要被色、相蒙蔽了心智，恨不得起来扑倒他。 吃完麻辣烫，周寒送孟勤勤回旅馆。到了大厅，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跟着孟勤勤上了三楼。 孟勤勤一颗心噗噗乱跳，想起网上很久以前那个麻辣烫的段子，她紧张得开门的手都在发抖。 终于打开了门，周寒绕过她，先走了进去。孟勤勤跟在他身后进去，站在床边有点无措。 周寒没搭理她，自顾把门窗洗手间都检查了一遍。 孟勤勤满头的黑线，她真是被色、欲糊了脑子！ 周寒检查完房间，觉得没问题，才走到孟勤勤身边，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很快，孟勤勤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疑惑地望向周寒。 周寒挂了电话，“第一条通话记录就是我的，有事直接按通话键。” 孟勤勤呆呆看他，为什么自己看上的人，这么好！好到宇宙要炸裂！ 周寒有些纳闷，轻轻拍了一下她脑门，“听见了吗？” “嗯。”孟勤勤乖乖点头。 “我回去了，你别出门了，”周寒边说边往外走，“关好门窗，谁敲门也别开，知道吗？” “好。” 周寒走了两步，还不太放心，他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拨通孟勤勤的微信语音。 “开着语音。” 周寒出了旅馆，嘴角扬了起来，孟勤勤那副呆呆的，听话的样子，可爱极了。 他上了车，把手机架好，说：“我开车了。” “嗯，注意安全。” 她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从那头传过来。 周寒点了一支烟，抽完，开车。 那头，孟勤勤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进被窝了。” 周寒愣一下，没有回话，他脑海里突然就窜出一些被窝里的画面，他低低骂了句脏话。 孟勤勤没听见，问他：“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困了？不行，你要打起精神，我给你唱歌？” “好。”周寒的声音带着笑意。 孟勤勤开始唱歌。唱得并不好，偶尔跑调，偶尔丢词，唱不下去了，又随意接另一首。 周寒却觉得唱得特别好听，嘴角一点点往上扬。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困了，声音一点点低下去，最后含含糊糊，像小奶猫在哼唧。 “周寒，我困了。”孟勤勤声音懒懒的，带着浓重的困倦，听起来有点像撒娇的呻、吟。 周寒猛地打一激灵，汽车差点没撞马路牙子上，他立刻一脚刹车下去，汽车吱一声停路边。 他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看来语音有风险，接通需谨慎。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自制力这么垃圾，听两句语音，莫名其妙就想干坏事！ 周寒抽支烟冷静一下，他抬头看窗外，深夜的s上空居然不见了常年聚积的雾霾，有一片璀璨的星空，美得不行。 #新章节# 第二天，孟勤勤醒来，语音已经关了，手机还停留在微信界面。 她拿过手机，发了条微信。 孟勤勤：该起床了 等了会儿，没有回信。孟勤勤先起床收拾，等她收拾完毕，再回来看手机，仍然没有回信。 她拨通了电话，第一遍没有人接听，第二遍等了很久，终于接通。 “喂？” 周寒的声音很含混，带着浓重的鼻音。 “上学要迟到了。” “去他妈……呃……你醒了？” 孟勤勤笑了，“嗯，你还没睡够？” 周寒没出声，狠狠搓了把脸。鬼知道他昨晚为什么那么兴奋，回家怎么也睡不着，手伤了又不敢练拳，最后去院子里跑了几圈！ “起了。” “我去上学，你赶紧收拾，别迟到了。对了，药油拿着，别忘了擦药。”孟勤勤说着，顿了顿，“让男生帮你擦药，女生力气小，效果不好。” 孟勤勤说着，有些心虚，声音越来越低。 周寒挑挑眉，笑了，“知道了。” 他侧头看窗外，今天天气真好，让人神清气爽。 孟勤勤挂了电话，急忙往宿舍跑，她还没刷牙洗脸。 回到宿舍，还有半小时上课。 “勤勤，这么晚才回来？”徐甜甜见她进来，立刻问。 “嗯，没买到票。”她随便敷衍了一句，就开始洗漱。 徐甜甜在收拾书，姜小艾不在，李畅刚好在洗漱台梳头发。她看了眼正在刷牙的孟勤勤，低声问：“你拒绝卢洋了？”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Ｃo Ｍ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孟勤勤愣一下，吐口牙膏沫，“消息挺快。” “我男神嘛。”李畅对着镜中的孟勤勤笑了，今天特别好相处，“晚上一起吃饭？” “嗯。”孟勤勤随口应下，赶紧洗漱去上课。 今天一天的课，孟勤勤昨晚睡得少，精神不是太好。中午，她给周寒发了微信提醒他擦药，就睡着了。 下午连着两节课，上得头昏脑胀，几次差点睡着。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她立马冲回寝室洗澡，整个人才清爽了起来。 晚上，孟勤勤和李畅在学校附近的火锅店吃饭，李畅不可避免地谈起卢洋的事。 “我冷静之后，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其实是卢洋在追你，我不应该把火气撒在你身上。”李畅顿了顿，似乎在寻求认同，“你应该也知道，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有点不受控制。”李畅说着，笑了，“嫉妒使人丑陋。” 脑海中突然出现姜小艾和周寒的合照，孟勤勤颇有同感的点头。 “其实当我知道你拒绝了卢洋之后，我心里有些内疚。我觉得大概是我的原因让你拒绝了卢洋，他因为这件事挺伤心的。而且我也不希望我原因影响了你的心意，虽然我很不喜欢卢洋跟你在一起，但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了别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孟勤勤抬头，笑了笑，“放心，不会，我的心意很难有人能影响。” “我看出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 “你为什么会突然拒绝卢洋？那天烧烤，你挺坚决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答应他。” 孟勤勤想了很久，才回答：“那时候我心里那个位置是空的，没有人，卢洋人很好，各方面都很优秀，我觉得他大概适合那个位置。可是后来，我突然发现，那个位置上已经有人了，而且只能是那一个人，所以我就果断地拒绝了卢洋。就像你说的，他那么好，不应该被我吊着。” 李畅有些尴尬地笑了，“还记仇呢？” “不，只是觉得你说的对。” “我能问一下，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吗？” 孟勤勤没有回答，李畅继续问：“周寒？” “你也认识周寒？” 李畅撇嘴，摇摇头，“不认识，但知道这号人，姜小艾的男神。你俩挺有意思，不喜欢阳光向上的卢洋，去争一个坏男人，值？” “特别值。” 孟勤勤笑了，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他不坏，他比我见过的所有男生都要温柔都要可爱。 她什么也没说，他的好，只要她知道就可以。 “姜小艾去找周寒了。” “什么？” “中午她在寝室说的，给周寒送晚餐去，说是他要练习，没时间吃饭。” 孟勤勤开始纠结。 “去吧，下次你请我。”李畅做了个请的手势，促成孟勤勤和周寒，卢洋的那颗心就可以安定下来了。 “谢了。” 孟勤勤拎起包就跑了出去。 到了万搏，她直接上了二楼，还没走到训练室，就听见了姜小艾的笑声，看来她跟周寒的这些朋友们关系挺好，应该经常来。 孟勤勤在门口停了一下，理了理头发，然后推开了门。 应该是休息时间，一伙人都站在角落的桌子边打闹。 孟勤勤打开门，所有人望了过来，周寒和姜小艾在人群中。 周寒愣了一下，姜小艾已经先反应过来，笑着走出人群，“勤勤，你找我？” “我找周寒。” 气氛有些紧张，有男生开始起哄。 “怎么一个情况，周寒？” 周寒走到孟勤勤面前，没出声，看着她。 “手不是受伤了吗？” “没练拳，体能训练。” 姜小艾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她居然连周寒受伤都不知道，而且两人的态度十分亲密，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周寒什么时候这么温顺过？ “阿寒，介绍一下啊！” 有人故意起哄，一伙人嘻嘻哈哈笑得暧昧。 周寒还没来得及说话，姜小艾抢着回答了，“我的室友，周寒的家教。”她笑得特别甜，过来拉着孟勤勤，“勤勤，我带了抹茶蛋糕，一起吃？周寒，过来啊。” 孟勤勤回头看周寒一眼。 周寒说：“我不爱吃甜食，你爱吃，都给你。” “谢谢。”孟勤勤笑得眼都弯了，周寒配合度杠杠的。 姜小艾的脸终于挂不住，笑不起来了。 三人走到桌边，有个矮个男生起哄，“周寒，这就是你上次说的老师？” 周寒没说话，孟勤勤笑着应了一声，“你好，我是孟勤勤。” “卧槽，阿寒从哪儿找这么可爱的老师？” “不是，上次让我们逗的……周寒你丫真禽兽，这么可爱的老师！” 孟勤勤被他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红。 “对了，”有个男生过来套近乎，“老师老师，我学习也不好，要不你也给我教教？数学和英语。我们先留个电话？” 周寒突然沉了脸，吼了一声：“教你大爷，我老师，就只能教我。你特么要补习，找别的老师去。” 孟勤勤有点尴尬，大家都挺尴尬。 周寒谁也不理，转身就走。 “走了，愣着干什么？”周寒回头看孟勤勤，有点不耐烦了。 孟勤勤对大家抱歉地笑一下，赶紧跟了过去。 “你不是要训练吗？”孟勤勤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低声问他。 “手疼，不练了。” 他走的有些快，孟勤勤的短腿，要小跑才能追上。 “蛋糕还没吃。” 周寒突然停下了，孟勤勤差点冲过去，她停下来看他，微喘着气。 “不要了，我给你买。” 周寒说完，又继续往前走，孟勤勤跟在他身后。 走到一间房外，周寒打开门，单手握着门把，回头看孟勤勤。 他突然笑了，“还跟着？我换衣服。” 孟勤勤抬头，看见门上挂的牌子，写着更衣室。她赶紧退两步，低声说：“我等你。” 出了万搏，两人站在公交站台等车。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周寒侧过头，看似随意地问她。 “啊？”孟勤勤有点紧张，捏紧了包带，“我……我听说……姜小艾来了。” “所以呢？”周寒嘴角勾了起来，带着点笑，低头看她。 “所以……所以我要来救你。”孟勤勤已经想好了充分的理由，勇敢地抬头，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瞬间又怂了。 周寒笑出了声，“你救我什么？” “你还是高中生，要以学业为重，不要被烂七八糟的事情打扰，知道吗？” 孟勤勤说得一本正经，周寒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他认真地点头，回答：“对，不能被打扰了，毕竟我要考清华。” 他说完，自己先疯笑了起来。 孟勤勤想笑，但又有点生气，“能不能认真点？” 周寒止住笑，特别认真地看着她，“放心吧，我真的会好好读书，好好听老师的话。” 一句话，又把孟勤勤的心撩得狂跳，她要不把周寒弄到手，估计会遗憾一辈子。 “那姜小艾喜欢你，你知道吗？” “知道啊，”周寒挺无所谓的样子，“高一就告诉我了。” “呃……那你……” “不喜欢她，毕竟我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学习，学习让我快乐。” 周寒说完，自己笑得不行，孟勤勤终于也笑了起来。 “我说错了，”周寒突然正经起来，“作为学生，心里应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乖乖听老师的话。” 孟勤勤正笑得开怀，听见这句话，蓦地红了脸。 周寒看着她，愣了一下，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美，只要她肯笑，一辈子听她话。 作者有话要说：　　——抽风的周寒—— 郁闷寒：灯绿了，我觉我也……绿了？ 恋爱前的周寒，受伤了遮遮掩掩，最终被发现，冷淡道：“没事，不疼。” 恋爱后的周寒，受伤了，立马掏出手机打电话，“媳妇儿媳妇儿，我手受伤了。特疼，嗯，不能写字，不能拿东西了，特别疼。吃饭也不行，要喂，要吹吹，要抱抱。” 挂了电话，看着手臂上不小心被笔划了一下的小白印，开心的嘴都咧到耳根了。 ——喝自来水的老宸—— 黑化的仙女们！！ 别的大大入v，下面一溜撒花恭喜的，老宸入v一溜让我喝自来水的？？？ 以后兄弟们别叫我大大，叫我人人，总觉得比别的大大少了点呢！ 老年老宸最后的倔强：不喝自来水，我非往水里搁点盐！！ 第20章 周寒确实挺听话, 再也没有逃课。孟勤勤几乎每天打电话叫他起床，催他上学。 十一月底，下了两场小雨，天气一点点冷起来。除了上课和周日给周寒补课, 孟勤勤几乎窝在寝室不出门, 进入了一个半冬眠状态。 周三下午最后一节没课，孟勤勤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宿舍, 就再也不愿意出来。 周五的实验还没预习, 她边看书，边做笔记。 电话响了起来, 是许达。 “勤勤, 生日快乐！” 孟勤勤这才想到，今天是她生日。 “谢谢达达, 只有你记得。” “必须的，我是温柔如春风的达达。没课吧？”他有一份孟勤勤的课表。 “嗯，看书呢。” “出来, 庆祝天使破壳。” “太冷，抬轿子过来接我！” “好嘞，寿星等着，八抬大轿没跑。” 孟勤勤看了眼时间，刚四点半。 “现在太早。” “五点半，我来接你。” “行。” 挂了电话，孟勤勤继续看书。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是周寒发的微信。 孟勤勤立刻扔了笔，打开手机。 周寒：下课了吗？ 孟勤勤：下午没课 周寒：能出来吗？ 孟勤勤：能，哪里？ 周寒：你们学校门口。 孟勤勤：好的，等我一会儿啊 孟勤勤跟周寒发完微信，立刻找出许达的微信。 孟勤勤：亲爱的达达！ 狗头军师：我还没出发呢 孟勤勤：不用出发了，我有点事。 狗头军师：我靠！大姐，我已经订了位置了！！！ 孟勤勤：对不起，亲爱的达达，为了我的幸福，你就委屈一下。 狗头军师：……你特么找周寒去了吧？ 孟勤勤：他来找我啦！ 狗头军师：有机会，老子一定要锤他一顿。 孟勤勤：下次我请你。 狗头军师：呵呵 跟许达说完，孟勤勤赶紧收拾了一下，立刻往校门跑。 天气挺冷，她跑到校门，却出了薄汗。 周寒穿着秋季校服，站在门边的走廊里，靠着廊柱低头抽烟。他抬头，看见孟勤勤，立刻手慢脚乱地把烟摁熄，扔进垃圾桶。 “周寒！”孟勤勤跑到他跟前，微微喘息。 他忍不住笑了，“那么急干什么，我又跑不了。” 孟勤勤低着头，看见他脚边放了个袋子，猜到是给自己的礼物，嘴角就不可抑制地往上扬。 周寒站在半枯的花藤下，穿着校服，干净阳光的样子。孟勤勤的心，一瞬间柔的像水，一个劲笑。 周寒被她笑得不好意思，稍微侧过头，躲开她的目光，有些不自在道：“傻笑什么？” “你找我有事？” “嗯……”周寒弯腰，把袋子拿起来，递给孟勤勤，“生日快乐。” “谢谢。”孟勤勤把袋子接了过来。 “不打开看看？” “送什么我都喜欢！”孟勤勤笑眯眯打开袋子，是件红色羽绒服。 “我觉得这个颜色适合你。”暖暖的，像冬天里的太阳，一眼就能看见，不会走丢。 “谢谢，我特别喜欢。” “拿出来看看。” 孟勤勤觉得周寒有点怪怪的，目光总在闪躲。她狐疑地拿出衣服，一张纸掉了出来。 孟勤勤立刻弯腰捡起来，是一张语文试卷，九十四分，及格了。考生姓名是周寒。 孟勤勤愣一下，突然跳起来，直接抱住了周寒。 “卧槽，周寒，你太棒了！” 周寒也在心里骂了句卧槽，他呆了半天，两只手不知道往哪儿放，胸前柔软的触感，让他差点失控。 “你说脏话。” 他的声音有点哑，挺不自在的感觉。 孟勤勤回过神，松开他，后退两步，一张脸通红。 “我、我太激动了。” 他侧过头，满不在乎道：“至于吗？”耳根却悄悄红了。 “至于，你第一次及格！” 周寒：…… 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吧？ “我请你吃饭？” 孟勤勤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但她努力克制自己，要为人师表，要稳重大方。 “我请你。” “好！”孟勤勤一口就答应了，“师大那边有一家西餐厅，牛排特别好吃。” 两人到了the one ，选一个角落位置。气氛特别好，音乐低缓，灯光暗淡，自带柔光效果，周寒帅的一塌糊涂。 孟勤勤觉得今天的牛排格外好吃，意面也特别棒。她抬头，看见周寒正大口吃牛排，她笑了，“好吃吗？” “嗯。” 孟勤勤笑得更开心，“一起在外面吃了三次饭，第一次说好吃。不吃甜，不吃辣，喜欢吃牛肉。我记住了。” 周寒愣一下，心里有些暖。 “下次我们还来？下次你数学也及格了，我请你。” “好。”周寒笑了起来。 * 一月，学校放了假，校园里空荡荡的，店铺基本都关了门，只稀稀落落开了几家。 早上醒过来，寝室里只剩孟勤勤一人，怪冷清的。 孟勤勤稍微收拾一下，去开水房打水，刚好碰上宿管阿姨。 “还没回去呢？后天寝室就要关门了，开水也该没有了。” 孟勤勤对宿管阿姨笑笑，有些抱歉，“明天上午的票，明天一早就该走了。这两天给阿姨添麻烦了。” “哪有什么添麻烦，你们这些小孩怪可怜的，春运票不好买吧，一个人孤零零的。” 宿管阿姨走了，孟勤勤拎着热水上楼洗漱。她刚收拾完，微信就来了。 狗头军师：饿死没有？没饿死就出来，我在你们宿舍楼下，吃饭去。 孟勤勤下楼了，许达站在宿舍门口，穿件大衣，冻的直打哆嗦。 “就我们俩，你多穿点会怎么样？” 许达无比哀怨地看孟勤勤一眼，“你要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请你吃饭。” 两人找了一家店，随便吃了点，就去经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窝着。两人连着来了快半个月了，老板都认识他们了，两人一坐好，老板就把他们常点的饮料和点心端出来了。 放假，店里没人，老板也不管他们，由着他们一坐一下午。 刚坐下没多久，孟勤勤的手机响了，是蒋玉文。 “喂，妈。” “勤勤，怎么还没回来？” “活动组还有点事没弄完，不过已经弄完了，明天就回来。对，十点的票，别忘了让我爸给准备好吃的啊。嗯，可想吃了。好好，有同学一起，对，不用担心。明天上车了我给你电话，拜拜，亲爱的老妈。” 孟勤勤挂了电话，见对面许达撇着嘴，一脸的嫌弃。 “怎么着，有意见？” “肯定有意见啊！”许达委屈巴巴喝一口奶茶，开始数落，“半个月前我就可以回家了，为了陪你，我容易吗我？跟我妈撒了多少慌，我这么善良的人，你知道我多内疚……” “达达，你别戏精上身，咱们还是好朋友！” “不是，孟勤勤，我说你是不是有点轴？在这冷冷清清待半个月，就是为了等周寒期末成绩出来，傻啊？电话里不能说。” “那不一样，”孟勤勤笑了，“我们还得庆祝呢。” 许达呆了三秒，“你还是不是人，你们卿卿我我去庆祝，让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吗？你大爷，孟勤勤，自从你看上那个兔崽子，就从天使变成恶魔了，一次次伤我的心呐！” 孟勤勤被他数落的有些内疚，笑容没了，声音也软了，“达达，对不起……” “你快闭嘴！车票是我自己换的，我乐意等你，乐意吃这口冰冷的狗粮！你丫听不出来玩笑话啊？是不是还要我表一次忠心？” “不用，我知道，许达可以为孟勤勤去死。下次我纹额头上。” “哎，行，赶紧去纹。” “滚！” 两人闹了半天，各自玩手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下午五点多，孟勤勤开始焦躁，按道理这会儿早出成绩了，怎么周寒还没动静？ 她犹豫，要不要主动给周寒打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孟勤勤一下振奋起了精神，快速抓起手机，却见屏幕上的名字是张芳阿姨。 孟勤勤愣一下，接通电话。 “喂，勤勤啊？”张芳声音带点哭腔，很急的样子，“你能不能联系到寒寒？” “怎么了？”孟勤勤心里一惊，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今天早上寒寒他们成绩出来了，考得比以前都好，我就跟你叔叔说了。然后你叔叔比较心急，就说看他的成绩，应该还可以拼一把，要不下学期别让他练拳了，专心读半年书。就因为这个，父子两吵起来了。你叔叔最近生意上又出了些问题，情绪不好，就动了手，砸了东西。两人吵得厉害了，你叔叔就把寒寒赶出去了。” “早上的事？” “对，我这都找他一天了，怎么也找不到，电话也不接。我看他身份证什么都拿走了，我……”张芳说着，又开始有了哭的趋势。 “阿姨，我知道了。我先挂了，试着联系他，联系上了，马上通知你。” 第21章 孟勤勤一连播了好几个电话, 不是没人接就是立刻挂断。 她立刻发了微信过去：周寒，你在哪儿。 等了很久，没有回信。她握着手机，眼泪都要急出来了, “达达, 怎么办？怎么办啊？” 许达没说话，直接把手机从她手中抽出来, 摆弄了一会儿发了条信息过去。 “你发什么？” 孟勤勤着急着把手机抢回来, 见许达只发了几个字。 孟勤勤：不理就拉黑 孟勤勤瞪眼看他，“发的什么鬼？” “赌一包辣条, 他绝逼要回。” 果然, 没一会儿周寒回信了。 周寒：…… “他回了！” 许达满脸的沮丧，“孟勤勤, 那兔崽子肯定喜欢你，你俩要拖到什么时候？哎哟，有种闺女要走的心酸。” 孟勤勤着急联系周寒, 没顾得上搭理许达。 孟勤勤：你在哪儿。 周寒又不回信了。 “怎么办，他又不回了？”孟勤勤着急向许达求助。 许达无奈地摇头，边拿过她的手机，边感叹：“这个闺女，情商不高啊。交给爸爸吧，一切稳稳的。” 许达拿着手机，聊了起来。孟勤勤在一边急得不行，望着许达, 只差把他看出两个洞来。 不到五分钟，许达把手机递给孟勤勤，得瑟的尾巴能翘上天，“他在湖心岛，要来找你。让他来吗？” 孟勤勤惊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快速浏览聊天记录。 孟勤勤：学校宿舍不让住了，我明天的火车，现在没地方去。 周寒：你在哪儿？ 孟勤勤：没关系，我自己找一个小旅馆就好了。学校附近很多旅馆，现在没学生了，到处是空房，就是有点可怕。郊区比较荒凉，不过没关系，一晚就好，明天一早我就走啦（微笑），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哈 周寒：你在学校？找个人多的地方，乖乖待着，我在湖心岛，很快就到。 孟勤勤看着许达，“你这是卖可怜呢？” “不然呢？要是钢铁女汉子，他能火烧屁股似的跑来保护你？” “你这是利用人家的同情心。” “好用就行。还有，男人可不是谁都同情，孟勤勤……” 许达话没说完，孟勤勤的手机响了，是周寒。 “达达，是周寒！” “别急，别问离家出走的事，别提考试的事。你一提，他就该跑了。就说外面好冷，说得可怜点。听我的，没错。” 孟勤勤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寒的声音就吼了过来，“怎么不接电话？我说的话听见了吗？别乱走，放假了郊区没什么人，危险。” 他的声音很喘，大概在跑。湖心岛不能进车，必须走到燕湖大桥才有车。 听着他的喘息和呼呼的风声，孟勤勤有点内疚，不敢撒谎。许达拽了她一下，狠狠瞪她一眼。 “孟勤勤？怎么不说话？没事吧？”周寒着急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没、没事。刚才手冻僵了，没拿住手机，手机掉地上了，所以才接电话晚了。” 孟勤勤说话时，还带着点点想哭似的鼻音。许达在一旁看着，不由给她竖一个大拇指，奥斯卡大概也欠孟勤勤一个小金人。 “没事吧？”周寒声音还是很着急，但软了很多。 “没事，没摔坏，有保护壳。” 周寒骂了句脏话，“谁特么管手机啊，我问你没事吧？” “你又说脏话？” 他这边急得恨不得飞过去，她还有心思管脏话？ “孟勤勤，你要在我跟前，我非弄死你。赶紧找个人多点店子进去，一会儿再冻毁了你！傻啊！” 孟勤勤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已经扬了起来。 “我到桥上了，先挂了。”周寒似乎急着打车，顿了一下，又改了主意，“别挂，就这么接通着。” “浪费话费。” “我给你充！” 两人聊得火热，许达挺知趣，用嘴型说了句“我先走啦”，就起身要往外走。 孟勤勤赶紧把手机拿远，断断续续对着电话说：“信号有点不好，我一会儿给你打过去。”然后果断地挂了电话。 “达达！”她叫住许达。 许达回过头，笑：“怎么着，舍不得我？” 孟勤勤没说话，跑过去，突然抱住他，“谢谢你，达达。” “你是不是傻？”许达揉揉她的头发，在她头顶上亲了亲，“加油，小天使。” 孟勤勤轻轻嗯了一声。 许达有些感慨，“我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小天使，要送给别人了，真的有点难受呢。不过周寒肯定会对你好的，你看他那火急火燎的样子。” 孟勤勤红了眼，却在笑：“怎么有种老父亲嫁闺女的感觉？” “可不就是，从你说喜欢上周寒那一刻开始，我就是这种心情，哎呀卧槽，心疼死了。那兔崽子，他要敢对你不好，我就弄死他。”许达大概真有点难过，他皱起了眉，“别说了，真特么难受。赶紧给他打电话去吧。” 孟勤勤又用力抱了他一下，抬头看他，“达达，你肯定会幸福的。” 许达笑了，“必须的，你也是。” 许达刚走，孟勤勤还没来得及按电话，电话又响了，是许达。 “达达？” “我在你们宿舍楼下，帮你把行李拿过去，演戏要全套，你跟宿管阿姨说一声。” 孟勤勤跟宿管阿姨说好，让阿姨帮她把行李拿给许达。 她刚挂了电话，周寒又打了过来。 “喂？” “找到小店了吗？” “嗯。有一个奶茶店。” “你声音怎么了？” 孟勤勤刚才有点伤感，想哭，现在鼻音比较重。 “没事，大概冻感冒了。” “跟老板要点热水，别喝奶茶了。我上车了，二十分钟到。” “别着急，我没事。” 孟勤勤说着话，看见许达走了进来，他把她的行李箱放在桌边，然后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就自己走了。 看着他走出小店的身影，孟勤勤有点愣，这么帅这么好的男人，他肯定会幸福。 不出二十分钟，一辆出租车停在奶茶店外。周寒举着电话，一股风似的就跑了进来。 “孟勤勤，我来了。” 跑得有些急，他喘着粗气，微张嘴，望着孟勤勤。 孟勤勤的心跳停了一拍，自己的盖世英雄来了。 “傻了？”周寒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孟勤勤回过神，“暂时没有。” “手没事吧？”周寒说着话，放在桌上的手向前伸了一下，最终又缩了回来，轻轻握成拳。 “没事，”孟勤勤有点心虚，“其实宿舍……” “我们去市里。别担心。” 孟勤勤原本想坦白宿舍的事，现在突然不想坦白了。 两人打车去了市区，周寒找了家酒店。孟勤勤一看，价格不便宜，想让他开一间房，但似乎不太合适，她最终什么也没说，由着周寒开了两间房。 周寒把孟勤勤安顿好，说先去洗个澡，再去吃晚饭，然后就回自己房间了。 孟勤勤给张芳发了微信，说找到周寒，正在安慰他。 发完微信，孟勤勤有些坐立难安。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问问他跟周叔叔的事，不能让他一直在外面。 孟勤勤想了会儿，走到隔壁敲门。 “谁？” “我。” 门打开了，周寒穿着长裤，没穿上衣，浴巾披在背上，正在擦头发。 他边擦头发边问：“怎么了？” 孟勤勤瞬间就涨红了脸，一双眼不知该往哪儿放。 “你先穿衣服。” “哦。”周寒挺无所谓，又不是没看过。 看着周寒回房间套了件卫衣，孟勤勤才跟进去。 “那个，阿姨说你跟叔叔吵架了。” 周寒回过身，挑挑眉，“嗯。” “你很喜欢拳击？” “热爱。” “少练半年呢？” 周寒看着她，愣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床边。他双肘支撑在腿上，双手搓一把脸，扶额，往后顺了几下头发，很苦恼的样子。 孟勤勤有点心疼，她上前两步，站在他跟前，很小声问：“很不喜欢读书吗？” 周寒抬头，看她一会儿，“不算，以前挺好。”他停了一会儿，才继续，“后来我开始练拳，就不太喜欢读书，成绩下滑，不过还凑合。只是老师同学们那种目光让我有点难受，所以……” 他没说完，孟勤勤能了解，她是从中等成绩冲到拔尖，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掌声和喝彩。如果换一个顺序，从拔尖到中等，老师家长肯定各种谈话施压，同学大概也会议论纷纷，那一段日子，肯定不好过。 “然后我就越来越不爱读书，拳击对我来说就越来越重要，或许在学习上的失落，可以在拳击上得到补偿。不过，大家似乎都觉得学生练拳击就是不务正业。” 他苦笑了一下，孟勤勤的心跟着抽痛一下。 “你难过什么？优等生啊。”周寒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走，吃饭去。”他说完，捞起床上的衣服，起身要走。 “周寒！” 孟勤勤在身后叫住他，他回头。孟勤勤跑过去，扑进他怀里，搂住他，“不管你想读书还是练拳击，我都支持你。” 她窝在他怀里，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周寒僵了一下，松开手里的衣服，衣服砰一下落地，他双手搂住了孟勤勤。 感受到腰背处的温暖和力量，孟勤勤一颗心狂跳起来，她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但又觉得时机到了。 她抬起头，两颊红扑扑的，她望着周寒，挣扎了半天，终于艰难开口，“周寒……我、我有话跟你说……” “嗯。”周寒低着头，看着她笑了，双手搂得更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书名屌吗—— 老宸和基友日常 基友：开新坑了？帮你收藏一下，书名？ 老宸：亲一下，求你了 基友：呃……不用亲，不用求，帮你收！ 老宸：？？？what are you 弄啥咧 老宸：书名叫亲一下，求你了……笑裂 基友：……我日，厉害了我的宝贝 第22章 周寒看着她, 笑得意味深长。 孟勤勤脸红得更厉害，声音开始发抖，“我、我、我有话说。” “嗯，说。” 周寒的嘴角勾得更高, 眼也跟着弯了起来。 “我、我喜欢你。” 终于说出来, 心里堵着的石头瞬间消失，但是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时间似乎停止, 空气也凝固了。孟勤勤听见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响得吓人。 她喉咙发干, 紧张的呼吸都困难。 “嗯, 我知道。” 孟勤勤抬头，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看他, 她张了张嘴，过了好久才问：“你知道？” 周寒点点头，眼里含着笑。 “什、什么时候？” 周寒歪头想了会儿, “上次姜小艾去万搏的时候。” “她跟你说的？” “没有，你脸上写的。” “我、我……那你怎么不说？” 周寒挺坏地笑了一下，“看你能憋多久啊，终于说了。” “你这样很坏啊！” 孟勤勤有点生气，推开他。周寒仍旧笑着，由她闹。 “那你现在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周寒故意逗她。 孟勤勤急得跺脚，“我说我喜欢你啊！” “真巧，我也喜欢你。” 周寒立刻接话, 孟勤勤愣一下，抬头看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过来，”周寒盯着她，特别认真，“我好想抱你。” 他看着她，眼神认真，带着点笑，眼下浮着浅浅的卧蚕，声音有些哑。 好撩，好苏，受不了！ 孟勤勤被撩得晕乎乎，还在发呆，手腕就被抓住。周寒把她拽进了怀里，紧紧搂着。 孟勤勤一下扑进他怀里，脸撞在他胸膛上，有点疼。她窝在他怀里，脸贴在他胸膛，耳边是有力的心跳，鼻息全是他的味道。 周寒的下巴放在她头顶，轻轻摩挲一下，哑声道：“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 头顶麻痒的感觉传下来，孟勤勤忍不住打一个激灵，一颗心乱狂跳，完全乱了节奏，整个人也跟着发软。 她紧紧揪住周寒的衣服，声音发颤：“周寒，你别这样，我受不了。” 周寒噗一下笑了出来，温热的气息从孟勤勤耳后喷进后颈，沿着后背一路深入，让她微微战栗，抓住周寒衣服的手握的更紧。 “你受不了什么？” 孟勤勤抬起头，蒙着薄薄□□的双眼望着他，“我受不了你勾引我。” 怎么这么可爱！ 周寒原本想笑，一低头，对上她带着雾气的眼，笑容立刻就僵了。他喉结滑动了一下，凑过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哑声说：“我怎么觉得是你在勾引我？” “我没有。” 孟勤勤有点害怕，感觉整个人都融进了周寒的气息里，有一种快要溺水的恐慌，但溺死在周寒的气息里，又让她甜的心里冒泡。 “你出现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就是在勾引我。”他说完，轻轻吻了吻她额头。 孟勤勤觉得额上的触感是火苗，点燃了她脑海里的烟花，一瞬间炸开，绚烂夺目。 腿软得厉害，她的手收回来，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衣服，像是怕摔倒，“你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周寒退开一点，让自己可以直视她的眼睛，“你就往这儿站着都是勾引我，吃饭勾引我，喝水勾引我，骂我不写作业也是勾引我，总之一句话，你孟勤勤出现在我视野里，就是为了勾引我。看见你，我就受不了。” 孟勤勤觉得耳根发热，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问：“你是在说情话？” 周寒没回答，直接凑过去，贴着她的唇，含混道：“这么呆呆看着我的样子，更受不了。” 孟勤勤瞪大眼，感受着他的唇摩挲她的唇。 “周寒？” 他咬住她的唇瓣，用鼻音沉沉嗯了一下，性感的要命。 孟勤勤的心化成一摊水，周寒的存在，也是对她的勾引，一举一动，一个鼻音，都让她受不了。 她小心翼翼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瓣。 周寒愣住，下一秒几乎炸了，他单手揽住孟勤勤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让她跟自己接触更紧。他狠狠压上去，探入口中，反复纠缠。 他的吻，不像孟勤勤那样带着好奇的小心翼翼，完全是侵占式的，宣泄式的，带着火般的热情和占有欲。 孟勤勤被吻得七荤八素，呼吸有些困难，只能死命抓住他衣服。 终于，周寒松开她，空气好像重新流动，孟勤勤微张着嘴喘息，脸颊红扑扑的，双眼也蒙着雾气。 周寒愣一下，又轻轻将她揽如怀里。他弯着腰，下巴放在孟勤勤肩上，可怜巴巴的，声音软软的，“媳妇儿。”他喊完，凑近孟勤勤耳边，低低说了几个字。 孟勤勤一僵，脸色更红。她低着头，极小声道：“我……我觉得有点害怕。可不可以不要？” 周寒没说话，往她脖子里凑了凑。 “对不起……我……” “笨蛋，”周寒亲了她一下，抬起头，“我永远尊重你。” “周寒……”孟勤勤呆呆看他。 “别这么看着我，我受不了。”周寒说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吃饭去。” 孟勤勤低低嗯了一声，周寒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外面很冷，寒风一阵阵的，周寒把孟勤勤的手攥紧放进自己口袋里。刚走了几步，他回过头看孟勤勤，她还一副回不过神的样子。 周寒停下脚步，无奈地笑了，“孟勤勤，我上辈子铁定欠你的，这辈子鞍前马后地伺候你。” 他说完，轻轻拽了一下孟勤勤的衣服，让她走到自己跟前，帮她把羽绒服拉链拉到顶，把帽子也扣上。 “手放兜里。” 孟勤勤听话地把手放口袋里。 “怎么傻了？” 周寒继续牵着她往前走，孟勤勤加快两步，跟上他，“我觉得有点不真实。” 暗恋的人，刚好也喜欢你，有一种被幸福砸晕了的感觉，不敢相信。 “哪儿不真实？” “我男朋友不可能这么帅这么好。” 周寒噗一下笑了，“要不我去毁个容再回来。” “别，那样我大概就不喜欢你了。” 周寒故作生气，“孟勤勤，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这么肤浅，不爽？” 周寒挺坏地笑了，“爽，很爽，看你哪儿都爽。” 孟勤勤忍不住笑了。 周寒突然挺认真问她，“要是你以后觉得我不帅了，你还要我吗？” 孟勤勤怔一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周寒扯着嘴角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孟勤勤却停在原地不走了，他回过头，疑惑地看她。 孟勤勤抬着头，从羽绒帽的毛领里露出一双大眼，认真望着他，一字一顿，“你一直对我好，我就一直喜欢你。”孟勤勤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就算你不对我好，我大概也会贱兮兮喜欢你。 周寒勾着嘴角笑起来，“那我能对你好一辈子。” “我就喜欢你一辈子。” 周寒突然给了她一个熊抱，“孟勤勤，你好撩。” 孟勤勤也勾起了嘴角，“彼此彼此。” 棋逢对手，大概能互撩一辈子。 两人吃完饭，从饭店走回去。不算远的一段路，两人磨磨蹭蹭走不完。 寒风一阵紧过一阵，周寒干脆抓住孟勤勤两只手，握着塞进自己两边口袋里，然后倒着走。 “这样容易摔。” “我媳妇儿会帮我看着的。” 周寒倒着走，一双眼盯着孟勤勤，边看边笑。 “你傻笑什么？” “你眼睛真好看。” 孟勤勤弯了眼，这回换她开始傻笑。 两人走到路灯下，周寒停了下来，突然凑过来，亲了亲孟勤勤的眼。刚才路灯照在她的睫毛上，像只小蝴蝶，呼扇着翅膀，扇得他心里痒痒的。 孟勤勤睁开眼，抬头看他。 墨蓝的天空中有东西掉下来，缓缓的，落进路灯照亮的区域，白花花，反射着光。 孟勤勤眼越瞪越大，终于她握住周寒的手，借力跳了起来，“周寒！下雪了！” 她一张脸兴奋得发光，周寒淡淡嗯了一声。 孟勤勤挣开周寒的手，一把揭下帽子，仰着头，用脸去接雪。 周寒一把把她拽到身前，把帽子再次扣上，“再冻傻了你！” “下雪啦！”孟勤勤兴奋地搂他一下，然后又推开他，用手去接雪。 “你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怎么这么可爱呢？”周寒忍不住逗她，再次把她抓回来，从后面搂着她，用大衣把她裹起来，只露出脑袋和两只手，尽量给她温暖，又不耽误她玩儿雪。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下雪！” 她的声音不断上扬，轻快的调子，带着周寒的心都要跟着飞。 “嫁给我了，以后留在这里，每年都能看。” 孟勤勤一门心思看雪，没有注意他说什么。 “周寒，”她突然回头看他，“你大概是我的锦鲤，今天是我最幸运的一天。” 她仰着脸，笑了。灯光和雪在她周身萦绕，好美。 第23章 火车快到点了, 孟勤勤才气喘吁吁地跑上车。 许达特嫌弃瞄她一眼，“难舍难分了吧？” 孟勤勤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实是难舍难分。 为了表达对她重色轻友的谴责，许达板着脸, 不理她。自顾站起来替她放行李, 然后又自己坐回去玩手机。 “生气了？”孟勤勤在他旁边坐下，凑过去看他玩手机。 “别靠那么近, 你是有家室的人了！” 孟勤勤红了脸, 低声问：“你怎么知道？” “红光满面的，走路都恨不得飞起来, 谁都看出来了。”许达放了手机, 扭过头看她，“说真的, 这一波，你不得谢谢我？” “达达，你最好了。” “比周寒还好？” “呃……比不上。” “得得得, 你别跟我说话了，伤心了，让我跳窗户死吧。” “我也挺伤心，看着火车要开了，我没上车，你也不着急啊？” “我上辈子欠你吧？天天替你操心！” 孟勤勤笑了，“周寒上辈子欠我，你这辈子欠我。” “对对对, 救命恩人，我要三跪九叩，把你得瑟的。我琢磨周寒故意拖拖拉拉，好错过火车，把你留下来吧？” “他才不会那样。” “男人的心思我比你懂。肯定想留你，最后看你着急了，不忍心，又把你放回来了。” 孟勤勤不说话，仔细琢磨一下，是有点像。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周寒发了微信过来。 周寒：火车开了？好想你 孟勤勤：才刚走 周寒：刚才你跑进进站口，头都没回一下，我觉得被遗弃了（哭） 孟勤勤：……原来你挺会撒娇 周寒：那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 孟勤勤：嗯……比较不爱搭理我……就是性冷淡的样子…… 周寒：昨晚就不该放过你 孟勤勤笑得嘴都咧开了。 “孟勤勤，”许达突然很严肃地叫她，“我问你件事。” “什么？”孟勤勤被他弄得也严肃起来，放下手机认真听他说。 “你昨晚跟周寒……” “没有！”孟勤勤喊了一声，立刻压低了声音，“什么都没有。” 昨晚她和周寒抱着睡了一晚，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周寒一直黑着脸。 周寒原本要走，去自己的房间，却被孟勤勤拉住了，想让他陪她。周寒就乖乖留下来了，又乖乖的什么都不做，就是抱着她。 孟勤勤把这事告诉许达，许达忍不住大笑，“孟勤勤，你够坏啊，是我，我也得黑脸。” “至于吗？” “饿得半死的人，给他一桌子大餐，只能看不能吃，你说呢？他没打死你，估计是真爱。” “我有点过分？”孟勤勤挺心虚，觉得自己似乎作了点。 许达认真思考了会儿，建议：“确实有点过，不过下回还这么干。憋死那个兔崽子！” “呃……你对周寒有偏见。” “何止是偏见，把我的天使抢走了，我每时每刻都想锤他！” * 已经年根了，孟勤勤在家享受了几天悠闲的日子，就被蒋玉文拉着置办年货。 周寒前几天发信息，说年底有个比赛，是几个俱乐部的友谊赛，他要集训，没有时间经常联系了。这几天他就跟消失了似的，几乎没有了联系。 孟勤勤每天拿着手机翻来翻去，焦躁又无聊，还有些不安。她干脆给自己找点事做，跟着蒋玉文到处逛，帮她林东西。 两人走到旧街口，买过年的糖果。孟勤勤想起来，街尾有一家山子糕点，他们家的麻糬是整个江县最好吃的。孟勤勤读书的时候，经常跟许达下课后绕远路过来买，许达还为了给她买麻糬逃过几次课。 孟勤勤想着，有点怀念，就跑过去买了一盒。红黄白绿，一共四个，放在盒子里，晶莹剔透，特别漂亮。孟勤勤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朋友圈——最爱吃的糕点，好怀念。 从旧街口买了糖果回来，路过商场，蒋玉文非拉着孟勤勤去买衣服。 “我不用了，生日自己买了件羽绒服。” “羽绒服在我们这里不合适穿，”蒋玉文边拉她进商场，边絮叨，“读大学了，该打扮打扮了。对了，你们不是还有同学聚会吗？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不行……” 孟勤勤这才想起来，后天有同学聚会，她跟许达都会去。 她想事情想得有些出神，等她回过神，蒋玉文已经带着她进了女装店。 “勤勤，这个裙子很适合你，试试去。” 蒋玉文给她选了一件短裙，一件毛衣，配了件茧型大衣，买了一双小靴子。孟勤勤觉得，一套衣服挺漂亮，就是比较女人，不太适合自己。 “不要挑三挑四了，这个就是适合你，看看，显得脸多白。腿又细又直……” 蒋玉文又开始絮叨，自从孟勤勤高中毕业，她就把重心从孟勤勤的学业上转移到了外貌上。 在蒋玉文的劝说下，孟勤勤拿了这套衣服，又被蒋玉文带着去化妆品专柜买了一堆化妆品，回家要教她化妆。买完东西，蒋玉文又带着孟勤勤去做头发。一直到到吃晚饭时间，两人才回去。 吃完饭，孟勤勤就被蒋玉文拉着试衣服，教化妆，一直弄到快九点，孟勤勤才能脱身去洗澡。 洗完澡，孟勤勤回屋拿手机，一看，有六个未接来电，四条微信。 她连头发都来不及吹，立刻跑过去关了门，打开微信看。 周寒：我也想吃麻糬 十分钟后，又来一条。 周寒：媳妇儿？ 周寒：你不理我了？ 周寒：怎么了？ 然后就是六个未接来电。 孟勤勤立刻回信息。 孟勤勤：刚才洗澡去啦 等了一会儿，周寒没有回信，她又发了一条。 孟勤勤：生气了？ 这次周寒很快回了。 周寒：抽烟去了。 不到一秒，这条信息就被撤回了。 孟勤勤：（哭笑不得）别撤了，看见了 周寒：…… 孟勤勤：比赛完了？ 孟勤勤没等到周寒的微信，等到了他的电话。 手机骤然响起，孟勤勤吓了一跳。她抱着手机小跑着去了阳台，才接通电话。 那边沉默着没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周寒？” 他低低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孟勤勤觉得他情绪似乎不是很好。 “想你了。” 孟勤勤觉得耳根发烫，嘴角扬了起来。 “勤勤，跟谁打电话呢？”蒋玉文来阳台拿衣服，看见孟勤勤蹲在阳台上，喊了她一声。 孟勤勤吓得差点把手机摔了，她捂住手机，心虚解释，“我同学，问我什么时候返校。” “赶紧说完了进屋，阳台多冷。”蒋玉文拿了衣服，边往外走边唠叨，“什么同学，神神秘秘的，大晚上还打电话。” 蒋玉文走出了房间，孟勤勤长长松口气。 “我妈刚才进来了，吓死我了。” “你在阳台呢？” 孟勤勤没反应过来：“啊？” “赶紧回去。” “我妈会听见的。” “那我挂了。”周寒说完，真的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他的微信就过来了。 周寒：听话，回去，我们发微信。 孟勤勤跑回屋，窝在被子里，继续跟周寒发微信。 孟勤勤：我回屋了。对了，你比赛完了？ 周寒：没，明天，今天集训完了，下午休息。 很快，周寒又加上一句：我找你，你不理我。 孟勤勤：（抱抱）我今天跟我妈逛街去了。 周寒：麻糬好吃吗？ 孟勤勤：特别好吃。 周寒：我想吃。 孟勤勤：我回去带给你 周寒：现在想吃 周寒拿着手机，脑海里浮现出孟勤勤吃麻糬的模样，应该比麻糬更甜。他等不及要尝尝，他突然特别想吃“甜食”，多等一刻都受不了。 周寒明天要比赛，不能睡太晚，两人聊了几句，就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孟勤勤一天都心不在焉。周寒说今天比赛，不让带手机。她没办法联系他，脑子里控制不住一直闪过自由搏击的各种镜头，搏斗，击打，力量。她有些焦躁，想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拿起手机，刷起朋友圈，却点进了周寒发的拳击视频。 视频里的人，她不认识，但看见拳头砸在脸上，拳击手的护齿被打出来时，她的心立刻揪成一团。 被打的拳手还没有放弃，摇摇晃晃站起来。对方又是一拳，拳手嘴唇裂了，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孟勤勤吓得立刻关了手机，一颗心扑通乱跳。她紧紧握着手机，在心里祈祷：周寒，周寒，你千万不要受伤。 孟勤勤一整天都神思恍惚的，饭也没吃，一直窝在房间不出来。蒋玉文问过她几次，她敷衍几句就不再说话了。 天已经黑了，孟勤勤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手机突然响起来，她几乎立刻接通。 “媳妇儿我……” “周寒，你没受伤吧？！”还没等周寒把话说完，孟勤勤就喊了起来，“你有没有受伤？我好担心，我想去找你。我看朋友圈的视频了，我好害怕……”孟勤勤说得乱七八糟，突然就哭了起来。 对面的周寒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边用鸡蛋揉眼角的淤青边哄孟勤勤：“傻瓜，你哭什么。那个是专业比赛，我们业余友谊赛，没那么激烈。而且，你觉得我会被打吗？别哭了，媳妇儿，我跟你说，你老公今天拿了冠军。” 孟勤勤越哭越厉害，“我不要冠军，我就要你不受伤，你不知道我多担心……” “我没受伤，”周寒顿了一下，声音软软的，“宝贝，别哭了，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 “嗯，你混蛋。” “嗯，我混蛋。混蛋好想亲亲你。” 周寒一颗心都在沸腾，完全没办法克制想要吻孟勤勤的冲动，他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尝尝他的“麻糬”。 作者有话要说：　　郁闷又故作无所谓的寒：不睡，我们不睡，毕竟是我老师，略怂！ 第24章 昨天晚上睡得晚, 孟勤勤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昨晚哭得厉害，早上起来头有些疼。孟勤勤看一眼镜子，有点沮丧，眼睛肿了, 下午还有同学聚会。不过幸好, 昨晚她躲在屋里哭，蒋玉文和老孟都没发现, 免了不必要的解释。 她收拾了一下, 从屋里出来。正在看电视的蒋玉文吓了一跳，“勤勤, 你眼睛怎么了？” “大概昨晚睡前喝多水了, 有点水肿。” “过来，妈妈给你敷敷。” 孟勤勤乖巧地走过去坐下, 让蒋玉文给她敷眼。 “勤勤呀，那个许达，也在s市读书吧？” 孟勤勤吓一跳, 立刻弹了起来，“妈，你怎么想到问起他？” 蒋玉文犹豫了会儿，斟酌半天，才说：“你们中学的时候闹得挺厉害，现在他也在s市，妈妈自然是担心的。” 孟勤勤有点不满，皱起了眉, “妈你别瞎担心，我们又不在一个学校。” “我知道，但是s市也就那么大，”蒋玉文停了一下，思考怎么说，“妈没别的意思，你也长大了，谈朋友也是可以的，就是自己要有分寸，知道吧？你毕竟是女孩子，这种事，女孩子总是吃亏的。” “妈你说哪儿去了，没有的事。” 孟勤勤有些烦，自己回房了。 她给周寒发了条微信，周寒没回，大概还没醒。她又给许达发了条微信。 孟勤勤：达达，你一会儿什么时候去？来接我。 许达：别，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孟勤勤：你要抛弃我？ 许达：你明知道不是。 孟勤勤：没问题吗？ 许达：放心吧，多少年前的事了 孟勤勤：那好，我晚点去吧 关了手机，孟勤勤出去吃了午饭，回来补觉。她睡到快四点才起来，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周寒还是没有回信息，她干脆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却被挂断了。 孟勤勤正莫名其妙，周寒的微信过来了。 周寒：今天在叔叔家，不方便接电话。 孟勤勤想，大概是张芳拉着周寒去谁家串亲戚去了。 孟勤勤：我晚上同学聚会，大概也不能及时回信息啦。 周寒：同学聚会？哪儿？ 孟勤勤把酒店名发了过去，周寒没有再回。她也没在意，放下手机，开始收拾换衣服。 同学聚会人不算太多，在酒店包了一个综合娱乐厅，唱歌、休闲、吃饭一应俱全。 孟勤勤去的比较晚，她到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到了。她进了门，一眼就看见许达坐在墙边的吧台喝酒聊天。 他背对着门口，没看见孟勤勤。孟勤勤轻轻走过去，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许达，你家孟勤勤呢？终于被甩了？” 有同学跟许达聊天，刚好落进了孟勤勤耳中，她愣了一下。 “不会是孟勤勤发现你不行，把你踹了吧？” 孟勤勤看着许达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她赶紧上前一步，揽住许达的胳膊，故作生气道：“许达，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不来接我？” 许达愣一下，抬头看孟勤勤，对着她笑了。 另外两个男生愣一下，开始起哄，“你俩还一块儿呢？这么多年了，情比金坚啊。” 孟勤勤很大方地笑了一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哪儿那么容易分。” 更多的同学开始起哄，“这是要结婚的架势啊。” 许达也笑了，“必须的。” 同学聚会其实挺没意思，一伙人吃吃喝喝，吹会儿牛，叙会儿旧，也就散了。 从酒店里出来，快十点了，大家都喝了些酒，醉醺醺地在门口相互告别。 又有人拿孟勤勤跟许达打趣，“你俩结婚了，可别忘了给老同学们发请帖，当年可是风云人物啊。咱们班的金童玉女，真能喜结连理，也是咱们学校的一段佳话啊。” 许达一手搂住孟勤勤，跟大家打哈哈：“我们结婚，肯定给大家发请帖，都准备好红包，一个也别跑。” 大家打趣一番，各自离去。许达喝了点酒，孟勤勤扶着他在路边等车。 许达有些晕乎，他侧过身，一把抱住孟勤勤。 “孟勤勤，你真好，我真对不起你。”他的声音开始哽咽。 孟勤勤鼻头有些酸，她伸出手，抚着许达的背，轻声安慰他：“没事的，没关系，都会好的。” 夜风很凉，裹着重重的酒精味，孟勤勤没由来的，心就慌了一下。 送走许达，孟勤勤坐在出租里，给周寒发了条信息，问他睡了吗。 周寒没有回信息。 孟勤勤到了家，收拾好，躺进了被窝里，还没有收到周寒的回信。她突然就心慌，想周寒想得厉害，想立刻就抱住他。 孟勤勤翻身坐起来，拨通了周寒的号码。 关机了。 孟勤勤的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他睡了？不是说不会关机吗？ 孟勤勤觉得不太对劲，又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她胡思乱想了一整晚，快要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下午一点多孟勤勤才醒过来。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手机。 手机静悄悄的，没有微信，也没有未接来电。她想都没想，立刻拨通了周寒的电话。 还是关机。 她的心扑通一下掉进冰窖里，瞬间凉了。 她愣了一会儿，立刻拨通了张芳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喂，勤勤啊？” “阿姨，周寒在家吗？” “寒寒啊？不在，昨晚去同学家过夜了。你找他有事？” 孟勤勤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凉，大脑瞬间短路，过了好久没说话。 “勤勤？” “啊，没事，我有点复习资料想寄给他。” “你寄过来就行了，阿姨在呢。你这个孩子，就是乖巧……” 张芳絮叨了半天，孟勤勤一句也听不进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周寒不见了！ 孟勤勤随便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整个人开始焦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却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想来想去只有许达。她拨通许达的电话，噼里啪啦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通。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动不动就玩失踪，真是没长大的高中生。”许达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 “你先告诉我怎么办？他到底怎么了？” “我哪儿知道他怎么了。说不定前天拳赛受刺激了？或者出去玩，掉下水道了，或者趁你不在，找小姑娘玩儿去了，姜小艾不也是s市……” “许达！”孟勤勤控制不住，吼了他一声，“你能不能正经点？我真的很着急。如果没办法找到他，我就立刻回s市。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票。” “停！你冷静点。回s市你也找不到他啊！你听我的，给他发语音，哭着发，可怜点，故作坚强的那种可怜，知道吗？百分之九十能回。” “知道了！” 孟勤勤甩了三个字，然后直接挂了电话，打开周寒的微信，摁着语音，开始说话。 “周寒，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不是说不让我担心了吗？你怎么骗我？我找不到你，我好害怕……我想回s市，我想找你，我要看着你才安心……” 孟勤勤说着说着，真哭了起来。 语音发了出去，孟勤勤心烦意乱地等待时间过去，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手机响了 她几乎秒速打开微信，周寒回信了。 周寒：昨天同学聚会，喝醉了 孟勤勤的心，哗一下回到原位，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孟勤勤：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周寒没回信息。 没回是什么意思？刚回到原位的心，又吊了起来。 孟勤勤：怎么又不说话了？ 周寒：跟朋友吃饭，晚点说。 周寒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孟勤勤觉得有点难受，因为周寒患得患失。 她尽可能装作没事，回了信息。 孟勤勤：知道啦（乖巧） 周寒没有再回，孟勤勤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再去找他。 一天就这么过了，周寒没有再找她。孟勤勤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周寒这顿饭，吃到深夜十二点还没吃完？ 心被吊得高高的，孟勤勤一晚都睡不踏实，半夜醒来，眼角居然是湿润的。她坐起来，将头埋在被子里，低声地哭。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喜欢周寒，喜欢到，他少跟她说一句话，她都难以容忍。 第二天，周寒依旧没有找她。等到晚上，孟勤勤实在受不了，厚着脸皮给他发了条微信。 孟勤勤：睡了吗？ 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收到周寒的回信。 周寒：嗯，晚安。 孟勤勤的心凉了半截，她想到以前在微博刷到一个话题：男生想分手，但不会主动提，而是冷着女生，让女生受不了，主动提分手。 他想分手？ 孟勤勤的心抽了一下，酸疼得不行，她不自觉咬住了下唇。 她不会说分手的，他冷着她，她也不说！ 接下来的日子，周寒一如既往冷着她，只有她主动发信息，他才偶尔回一两个字。 孟勤勤一边假装毫不察觉，继续厚着脸皮找他，一边改签了车票。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实的老宸：不虐吧？我这么可爱，我舍不得虐你们 第25章 孟勤勤提前十天回了s市。她到了s市, 回学校放下行李，立刻收拾一番，然后直奔师大附中。 周寒他们高三生，两天前已经回校读书了。 晚上八点半, 师大附中放了晚自习, 学生三三两两的出来。 校门口有一条宽大校道，校道旁有一条阶梯小路, 小路很窄, 只能供一人走，还没有护栏。但是阶梯直接通往学校后面的巷子, 很多学生会从这里进入巷子抽烟。 孟勤勤站在校道和阶梯的交接口, 不管周寒往哪儿走，她都能看见。她七点多就到了, 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她抱着一盒麻糬，满心期待。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她在脑海中想象了周寒看见她时的惊喜，他肯定会过来抱住她，她计划好了他们要去哪儿吃饭，吃完饭去哪儿逛街…… 她想了很多，一颗心胀满了甜蜜和期待，连没戴手套，双手被冻僵了，也没发现。 下课十多分钟后, 周寒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孟勤勤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她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周寒穿着校服，单肩背着包，他头发有些长了，垂着头，遮住了眼。 他双手插裤兜里，漫不经心地往外走，到了门外，他没往校道走，绕上了阶梯小路。 孟勤勤立刻跑到楼梯顶等他，刚走到楼梯口，她就看见周寒身后还跟了个女生，也穿着附中的校服。孟勤勤的呼吸窒了一下，似乎心跳都要停了。她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乱想。 她站在巷子口的暗处，继续看着他们。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梯，阶梯很陡，台阶很高。周寒低头走在前面，女生小心翼翼跟在他后面。女生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寒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两人说了两句，女生小心翼翼拽住了周寒的书包。 周寒回过头，继续上台阶，女生抓住他的书包，跟着他走。 终于，他们走到了楼梯口，孟勤勤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发抖，嗓子里干得难受，说话都困难。 “周寒。”她开口叫他，声音又低又哑。 周寒怔一下，猛地停住脚步，抬头，看见她。周寒身后的女生似乎吓了一跳，把手收了回去。 孟勤勤觉得这场景，有点像捉奸在床，接下来，她该撒泼打那个女生，周寒大概会护在女生身前，给她一耳光…… 孟勤勤的心突然疼一下，眼眶酸涩起来。她赶紧低下头，盯着手里的麻糬。 周寒停下来，没有说话，就那么站着。 长时间的沉默让人窒息，孟勤勤有点受不了，她低声道：“我……我给你带麻糬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外面站了太久，受了凉，她的鼻音特别特别重。 周寒的眉头快速皱了一下，他挪开目光，不看她，声音很淡，“我不喜欢吃甜食。” 孟勤勤整个人都僵了，背后发冷，做不出任何反应。 周寒没理她，绕过她，准备走。 孟勤勤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都带来了，你收下吧。” 她抬起有些僵的手，把盒子递到周寒面前。她低着头，不敢看他，她看见自己的手指头，冻的通红。她动动手指头，几乎没有知觉了。 周寒眉头皱得更厉害，“收了，你快回去吧。” 他伸手拿过盒子，直接交给了身后的女生。女生大概懵了，样子呆呆的，挺可爱。 周寒没有说别的，越过孟勤勤走了，女生赶紧跟上。 孟勤勤看着一长一短远去的背影，再坚强也撑不住了，她浑身发抖，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周寒！”她大喊了他一声。 周寒停下来，没有回头。 “我们分手吧。”孟勤勤努力压制自己的哭声，但嗓音还是颤抖得厉害。 周寒在原地站了很久，终于低低说了个好，然后继续往前走，头都没有回一下。 “周寒！”孟勤勤还是不甘心，她追了过去，“你告诉我为什么。” 她拦在他面前，低着头。她在微微的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难过。 周寒把目光放在一边，没有看她，“你提的分手。” “那是因为这段时间你都不理我。” 半个多月的冷漠，孟勤勤早已经忍不住，她小声抽泣起来。 周寒的眉头几乎皱成结，他用舌头抵了一下脸颊，有些不耐烦道：“谈恋爱不让睡，谁有那个闲工夫？” 孟勤勤像受到重击一般，愣了下，抬头睁大眼看他，满眼的震惊。 她的脸白得吓人，满脸的泪痕。周寒始终垂着眼，没看她。 “你说你尊重我。” “我不也没强迫你吗？” 孟勤勤不说话了，她低下头，死死咬着下唇。 “现在谁谈恋爱不让睡？我跟你不一样。”周寒说着，侧头问了身边女生一句，“给睡吗？” 女生怔了一下，红了脸，低低嗯了一声，然后悄悄拽住了周寒的衣角。 “看见了吗？我要的是这样。” “知道了。” 孟勤勤只说了这句话，然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肩膀一耸一耸的，浑身在抖，她哭得很厉害，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周寒的握紧了拳，但没有说话，直接走了。 * 宿舍里，甚至整个校园，都只有孟勤勤一人，空荡荡的，她觉得自己的心也空荡荡的。 她完全不能接受，半个月前还热情如火的周寒，会说出那样的话，会对她视而不见。 孟勤勤一个人待在寝室里，情绪越来越低落，有一种被世界遗弃的孤独感。难过、失落甚至绝望，她受不了这种煎熬，她连外套也没穿，直接冲出了寝室。 好冷和奔跑都让她觉得痛快，觉得自己还活着。 她一口气跑到了校外的小卖部，买了五瓶啤酒一瓶52℃的白酒回寝室。 她几乎一天没吃饭，就这么开始灌酒。刚开始，很好，微醺，什么都无所谓，连寒冷也感觉不到了。然后，心里开始发酸，莫名其妙开始流泪，控制不住，越来越悲伤，越哭越厉害，她扑在桌上，哭得脸颊和太阳穴都发麻。 电话响了，她视线模糊，看不清是谁，直接接通了。 许达声音传了过来，“孟勤勤王八蛋，你怎么自己跑回s市了？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怕我妨碍你跟周寒卿卿我我？” “达达！”孟勤勤一下子就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周寒他不要我了，达达，你帮我，我好难过……” 她哭得喘不上气，大口大口喘息，发不出声音来了。 “孟勤勤？！你怎么了？”许达提高了音量，他开始害怕。 “他说我不让他睡，他不要我，达达……”孟勤勤哭得不行，说话乱七八糟，“达达，我给他睡，让他回来呀！你去找他……达达，怎么办，我好像要死了。好难过……胸口好疼…他不爱我……” “你跟周寒分手了？” “达达，我想回家……学校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害怕了。”孟勤勤哭得说不出话。 “别害怕勤勤，我马上来找你，老子今晚扒火车也得去找你。周寒他妈的王八蛋，老子要弄死他！” “达达，我头晕……我要给周寒打电话，嘻嘻，他关机了，不对，他把我拉黑名单了……他彻底不要我了。我要去他家找他……” “孟勤勤，你别冲动！大半夜的，你去哪儿？”许达急昏了头，吼了一声，孟勤勤哭得更厉害。许达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问她，“你是不是喝酒了？” 孟勤勤突然笑起来，也没说话，她举着酒瓶咕嘟嘟往嘴里灌，然后扔掉酒瓶，哗啦一声，酒瓶碎了。 “你特么喝什么酒？你是不是脑抽了！”许达急得不行，他逼自己冷静下来，“勤勤，勤勤！你听我说，周寒肯定还爱你，你把他电话给我，我能让你们和好，相信我。” “我才不，你当我傻？你想打他，我不会让你打他的。”孟勤勤还在嘻嘻笑，她已经醉的很厉害了。 “不是的，勤勤，你爱不爱周寒？” “爱呀，爱的不行……呕……”她说着话，开始吐起来。 孟勤勤这样下去肯定要出问题，学校没人，她醉死了也没人知道。 许达没管她呕吐的事，继续问：“那你能记住他的手机号吗？” “当然了，”孟勤勤吐完了，舒服不少，她挺得意地背出周寒的手机号。 “勤勤，等我两分钟，我给你打过去，你别乱跑，知道吗？我马上就能到你们学校。” 许达说完，立刻挂了电话，拨通周寒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通，许达破口大骂。他挂了电话，给周寒发了条信息，然后拨通孟勤勤的电话。 电话没有人接，按了十多通电话，都没有人接。 孟勤勤躺在地上，身旁是横七竖八的酒瓶，她浑身无力，脑子混混沌沌，恶心乏力。手机一直在响，她却没有力气爬过去拿了。 她呼吸开始困难，睁不开眼，黑暗中，只有手机响个不停。 很快，连手机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她的世界彻底落入无声的黑暗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一把，后面才有糖糖吃 第26章 她静静躺在床上, 又瘦又小，脸色苍白得吓人，几乎要跟白色的病床融为一体。 点滴一点点落下，很快没了, 周寒立刻蹦起来摁铃。 护士来换药, 周寒紧张的盯着看。 “她怎么还不醒？” “酒精中毒，晚点就没命了, 哪儿那么快醒。等着吧。” 护士见惯了这些场面, 冷冰冰说完就走了，边走还边嘀咕, “这些小年轻, 拿命喝酒。” 护士走了，周寒坐在床边, 握住孟勤勤的手，他不敢用力，怕弄疼她, 又不敢不用力，怕她会突然消失。 昨天晚上，他洗完澡出来，看见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周寒，你他妈王八蛋！勤勤一个人在学校喝醉了，学校就她一个人，你他妈赶紧过去，她要是出事了, 老子跟你拼命，咱俩不死一个不算完！我cnmb的！ 周寒看到信息的瞬间，血液似乎都冻住了，拿着手机不停发抖。他立刻给孟勤勤打电话，怎么打也没人接。 然后他闯了无数个红灯，一路飙车到医大，翻墙进了宿舍，踢开门，在熏天的酒气中，看见了孟勤勤。 她已经没了动静，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那么小那么可怜。她的一只手伸出来，似乎拼命想拿手机。 她当时该多绝望多难受…… 那一瞬间，周寒觉得世上没有比自己更混蛋的人了。 他带着孟勤勤，一路飙车到医院。 医生护士紧急抢救，催吐洗胃。她痛苦的发出无意识的呻、吟，每一声都像刀子，割在他的心头，疼得他不断用手锤墙。 凌晨四点，医生告诉他，救回来了，晚十分钟就没救了，不死大概也得躺一辈子了。 周寒瞬间一背冷汗，双腿一软，跪地上了，十分钟，就十分钟，他差点要永远失去她。 孟勤勤从抢救室出来，进了重症监护，说是要观察两个小时，那两个小时对他来说，简直像身在地狱，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站在玻璃窗外，看着呼吸机，看着心电图，看着她惨白泛青的脸，心惊肉跳。 周寒想起昨晚的事，还在发抖。他握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谢谢你，谢谢你肯留下来。 “我cnmb的周寒！松开她！”许达冲进了病房，一拳打周寒脸上。 周寒不防备，吃了一拳，扑通一下，连人带凳子一起摔在地上。 “老子的心头肉，你他妈把她折磨成什么样了！” 许达还不解气，上前揪住周寒的衣领，挥拳又要打。 周寒没反抗，让许达打，他确实欠打。 医生和护士赶过来了，把许达拉开，然后把两人都轰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住院部楼下的草坪，许达二话不说，扑上去就把周寒压在地上，挥拳给他眼角结结实实来了一下。 周寒没反抗，生生挨了一拳，眼角裂开了，渗出血。 “你他妈王八蛋！” 许达来了瘾，还想打。 周寒伸出手，准确抓住他的拳头，一甩手，把许达拽倒在地，他自己则翻身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枯草，垂着眼看地上的许达，“我没想到她性子这么烈。” “你特么说的算人话吗？她要是性子软，就由着你欺负了？就由着你说那些陪你睡的屁话了？你特么是不是太欺负人了？”许达说着，想站起来，他刚爬起来，又被周寒一下推倒在地上，“周寒，我□□大爷！”许达气急败坏。 “我特么也想□□大爷！”周寒也吼了起来，“我特么也是个男人，没那么大度，说不出祝她幸福那种话，我特么就是小心眼，就是嫉妒得要疯，就是恨不得你俩个都玩儿完，大家一起玩儿完！”他瞪着许达，似乎要吃了他一样。 “你说什么呢？”许达爬起来，皱着眉问他，“你是不是受刺激，脑子不正常了？” 周寒一把揪住他衣领，“看见自己媳妇儿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哪个男人不受刺激？你特么是来炫耀啊？” “等等，你不会以为我跟勤勤有什么吧？” 周寒甩开他，许达悲催的再次被摔倒在地，幸好是草地，不然屁、股受不了。 许达再次爬起来，再次拍身上的枯草，“你能不能不要动粗，我跟勤勤什么都没有。” “都要结婚发请帖了，还什么都没有？”周寒有种被愚弄的感觉，控制不住就想去揍许达。 许达眼疾手快，赶紧一溜烟跑了。 周寒的电话响了，是许达。 “许达，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许达躲得远远的，“你特么老想揍我。” 周寒：…… “你冷静点听我说，你是不是去江县了？然后看见我跟勤勤……哎呀卧槽……你别过来，就站那儿，你再过来，我就不说了。” “你特么倒是说啊，”周寒站住不动了，“真特么想揍你。” “你真的误会了，我跟勤勤什么都没有，她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姑娘，她对我来说，就是天使……卧槽，你又过来干什么？行行行，是你的天使，你拳头大，你有理！”许达边往后退，边喊，“咱俩坐着说行不行？你别动手行不行？” 周寒考虑了一下，嗯了一声，让他不打许达，真有点难受。 两人暂时达成和解，找了个地方坐下。 许达思考了一会儿，缓缓说：“我跟勤勤什么都没有，因为我是个gay，就是同、性、恋或者死变态。”许达苦笑了一下。 “gay和同、性、恋都不是死变态，性取向不同，并不伤天害理。” 许达感激地看他一眼，“所以，我跟勤勤的关系……” 周寒没说话，他内心的触动太大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他已经能想象，孟勤勤多善良，在他这里受了多少委屈。 许达没有管他回没回应，自顾说着当年的事，“也许你觉得没什么，你在大都市长大，对这些事的接受度更大，可是小县城不是这样的，况且还是七八年前？” 许达顿了顿，周寒没有出声，扮演好一个倾听者。 “刚上初中我就发现了，当时的心情你应该能理解，觉得世界都塌了。刚好青春期，特别敏感。总之，那段日子特别不好过。我对谁也不敢说，小县城，就那么点地方，一旦传出去，我爸妈估计都没脸做人。所以我一直憋着，自己独自恐慌。后来憋不住了，就偷偷告诉一个自认为很好的哥们儿，他知道以后，特别害怕，好像我随时会上他一样，”说起多年前的事，没了那么多悲伤，许达反而觉得好笑，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不仅如此，他还把这件事说出去了。如果是现在，我发现自己喜欢男人，大概不会那么害怕恐慌，现在我已经足够坚强了。不过在初中，这对我来说，就是世界末日。很快，我们班好多同学都知道了，然后其他班也有些人知道了，大家看我的那种目光，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还有别班的，特意跑到我们班来看我。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我，好奇又害怕……” “我越来越害怕去学校，越来越害怕见人，变得自闭敏感。因为自卑，我也变得特别懦弱，在学校经常被欺负。后来我受不了了，准备跳河，然后孟勤勤来了。” 许达停下，看周寒一眼，那意思是，你现在该知道孟勤勤有多好了吧？ “孟勤勤跟我是一个班的，她劝下我，然后说假装我女朋友，让所有人闭嘴。后来我们就出双入对了，一旦有人说这件事，她就故意跟我亲密，为了堵住大家的嘴，她经常故意跟我高调出现，最后闹得沸沸扬扬，因为我们早恋，学校叫了家长，要开除我们。就算是这样，孟勤勤也没提出过放弃。她说，跟生命和人生比起来，蜚语流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后来我们一起上了高中，一起当学霸，老师对我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成了学校的金童玉女。” 许达叹口气，“所以说，孟勤勤真的是我的天使，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敢这么对她。能得到她的心，你特么就该感恩戴德！王八蛋，草泥马的！我特么真想锤爆你！” 许达越说越气，又想动手打周寒。 “揍吧，你不揍我，我都没办法面对她了。” 周寒紧抿着唇，眼眶微红。 “你特么的以为我不敢啊？”许达给他肚子一拳，周寒轻哼一声，许达喊了起来，“你特么是肚子还是铁板？” 许达原以为打肚子，孟勤勤看不出伤，免得孟勤勤心疼他，没想到…… “不管怎么说，这次幸好你特么爱装逼，没说去江县看见我和勤勤了。” “为什么？” “你真是不了解勤勤，”许达皱起眉，很嫌弃的样子，“如果你说了，看见我和她在一起，以她的性格，她肯定不会跟你说我的事，她觉得这是我的隐私，说出来会伤害我。而且这事涉及到我，她肯定也不会来跟我哭诉了，这事最后也就是她自己委屈巴巴的吞了这个苦果，躲在角落里自己哭。” 周寒愣了一下，“你比我这个男朋友还重要？” 许达挺得瑟，“毕竟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 “□□大爷！”周寒丢下一句话，就跑了。 许达喊他：“你去哪儿？” “我去看勤勤。”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说达达是同性恋的，赶紧出来，举手，你就是陈独秀，我要给你发红包！！！ 第27章 孟勤勤醒的时候, 正是傍晚，夕阳的余晖洒进病房，满室橙光。她脑子还不清醒，昏昏沉沉, 看着满眼余晖, 恍如隔世。 “勤勤，勤勤？你醒了？”许达立刻跳起来摁铃。 医生和护士过来了, 给孟勤勤检查, 一切正常。孟勤勤还在发懵，不知道怎么了。 医生检查完, 嘱咐许达：“没有什么问题了, 明天可以办理出院，不过还要来医院输液两天。这几天注意吃流食, 别吃油腻。” 许达忙不迭答应。 送走医生，许达立刻跑到孟勤勤身边问长问短。 “你可算醒了，急死我了！” 孟勤勤嘴动了动, 声音干哑难听，“我想喝水。” 她睡了不到两天，周寒一直守在她身边，过一会儿就用温水给她擦拭嘴唇，所以虽然在暖气房里睡了两天，嘴唇也没有干裂。 许达慢慢将她扶起来，急忙给她接温水。 孟勤勤端着水杯，慢慢喝, 她能感觉温热的液体顺着食道流进胃里，胃里开始反酸，有点难受。她把水杯放下，慢慢平复。 “难受吗？” “嗯，一点点。” “慢点，别着急啊。” “我怎么来医院了？” “你还好意思问！”许达开始着急，“自己一个人喝酒，喝到酒精中毒，你真是长本事了啊！” 孟勤勤低着头，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勤勤，你怎么哭了？怎么了？” 孟勤勤抬起头，满脸的泪，“达达，周寒他……” “别哭，那个孙子不敢不要你。” 孟勤勤愣一下，“你打他了？” 许达支吾半天，心虚道：“没有，我哪儿打得过他。” “那他……” “他守了两天，我让他回去洗澡去了，一会儿就来。”许达顿一下，想起什么，“那个，勤勤你自己呆会儿，我去上个厕所啊。有事叫我啊！” 许达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他跑到走廊那端，打通了周寒的电话。 “周寒，带碗粥回来。那个，买两个创可贴，把你眼角和嘴角贴上，省的勤勤看了心烦。” “勤勤醒了？” “嗯。” “我马上来！”周寒立马挂断了电话。 许达回到病房，有点心虚，周寒眼角被他打裂了，嘴角也打淤青了。 孟勤勤还是有些忐忑，一直皱着眉，“那个，周寒他怎么会来？” 他怎么突然又肯理她了？孟勤勤心里一直打鼓，搞不清怎么回事，又不知道从哪里问。 “他回心转意了。”许达想了会儿，问她，“勤勤，如果周寒想跟你复合，你同意吗？” 孟勤勤惊了一下，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许达生气了，幸好他没说周寒去江县的事，不然孟勤勤立马扑过去心疼他，就白被他欺负一顿了。 “我……”孟勤勤犹犹豫豫。 “不跟他睡，他就不要你，这种渣男你还要？” 孟勤勤不说话了，紧抿着唇。 许达继续游说：“一会儿不管他怎么说，你都不要理他。” 周寒这么对孟勤勤许达不虐他一顿，心里这口气消不了。 孟勤勤低着头，还在思考，外面传来了奔跑声，和护士的训斥。 很快，周寒一道风似的刮了进来。 “勤勤，我来了。” 他一口气跑到床前，孟勤勤垂着眼，不看他。 “我给你买粥了。”周寒把东西放下，他想摸摸孟勤勤，手僵了一会儿，最终不敢。 孟勤勤把头转向另一边，根本不看他，“我不饿。” 周寒急了，去抓她的手，“媳妇儿你骂我吧，我混蛋，我错了。” 孟勤勤终于侧过脸看他，他好像一下子瘦了很多，眼里全是红血丝，眼角和嘴角都有伤，贴了创可贴，遮不住，更加欲盖弥彰。他的嘴唇和下巴冒出了短短胡渣，很落魄的样子，像个极度失意的男人，完全看不出是正值青春的高中生。 孟勤勤心里微微有些难过，她撇开眼，看向一边，冷着脸说：“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不同意！”周寒下意识就喊了起来。 “你说了好。” “我是在赌气，勤勤你听我说……” “达达，”孟勤勤喊一边的许达，打断了周寒的话，“我困了。” 许达立刻跑过去，扶着她，让她慢慢躺下。周寒在一边伸出手想扶她，被她冷冷瞥了一眼，“你能出去吗？” “勤勤……” 孟勤勤躺下，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周寒还想赖着，许达拉着他出去了。 许达坐在凳子上，周寒在走廊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你特么能不能停了？晃得我眼都晕了。” 周寒停了下来，掏出烟和打火机，去吸烟区抽烟去了。许达遛遛达达跟过去，很不要脸地自觉拿周寒的烟和打火机，自己点了支烟。 周寒咬着烟跟咬着仇人似的，面目狰狞。 “操，怎么办？她要一直不理我，我就在她面前以死谢罪。” 许达愣一下，把嘴上的烟拿下来，眯着眼，认真建议：“哥们儿，能不能不要这么血腥，会吓到勤勤，你干脆悄没声地投河得了，然后给她发一条临终遗言就行。” “你特么能不能别贫了？急得我头发都快掉了。” 许达慢悠悠抽一口烟，又慢悠悠把烟拿下来，“勤勤刚醒那会儿，说想吃山子糕点家的麻糬。” “我去买。”周寒说完就要跑。 许达凉凉加一句，“她只喜欢山子家的。” 周寒停下来，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下，“八点半有火车，我马上去。”他说完，又跑了，刚跑几步，停下来，回头，威胁许达，“看好她了，她要有什么事，咱俩必须死一个。” 许达：“呵呵！” 他在心里吐槽：老子守着她八年都没事，你个兔崽子一出来，就差点把她弄死，哪来的脸说我？ 看着周寒一股风似地跑下楼，许达摁了烟，哼着小曲，溜达着回病房了。 孟勤勤躺在病床上，听见开门声，立刻抬起头看过去，是许达。 许达走到床边，给她倒了水喝。 孟勤勤握着杯子，犹豫了好久，才问：“他走了？放弃了？” “谁？” “周寒。” “你怎么还惦记那个兔崽子？”许达怒其不争，“他滚去江县了！” 孟勤勤惊了一下，坐直了身子，水差点洒出来。 “他去干什么？” “鬼知道他抽什么风，说要给你买麻糬。” 孟勤勤的心抽痛一下，握紧了杯子，自言自语道：“现在买不到车票了吧？” “站着呗，他自己要去。” “十个小时呢，还得来回。” “小天使，你变了，我也是站票回s市的，你也不心疼我。”许达一副要哭的样子。 孟勤勤忍不住笑了，“达达，谢谢你，这次没你，我估计就完蛋了。” 许达想了一下，实在没那么厚的脸皮领周寒的功，他老实交代：“是周寒去学校找你，把你送到医院来的。我第二天早上才到，他守了你一晚。你又睡了两晚，也是他守着的。” 孟勤勤愣一下，眼泪就出来了，“他想干什么！不是不要我了吗？现在又献什么殷勤？” 孟勤勤气得握紧拳，大概动了针头，针管里立刻回血了。 许达吓得大惊失色，立刻摁铃找护士。孟勤勤随手拔掉了针头，自己摁住。 护士来了，换一只手扎上，责备他们两句，就走了。 许达有些后怕，他本来想虐虐周寒，现在看来，孟勤勤似乎被虐得更惨。 他自己倒杯水，喝了几口，调整情绪，坐在孟勤勤床边，斟酌道：“勤勤，我跟你说个事啊，你别激动。就是同学聚会那天，周寒去江县了，他在酒店外面看见我们抱一起……” 许达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孟勤勤眼越睁越大。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就知道你心软，知道真相肯定一下子就原谅那小子了！” 孟勤勤没管他，掏出手机要给周寒打电话。许达抢过她的手机，“别这么没出息，非得治治他！不然他以后还得欺负你，我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你，护着你。” “达达，我求求你了，如果因为看见我们了，周寒才那样，他这段时间肯定比我更难过，只是他不会像我这样哭哭啼啼的，他把难受都藏在了心里，你让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孟勤勤一副又要哭的架势，许达没办法，把手机还给她。 孟勤勤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发微信，她怕打电话自己会控制不住想哭。 孟勤勤：周寒，我们和好吧。 等了很久，都没有回信。孟勤勤有些着急，打了电话过去，关机了。她又让许达打一个，也是关机。 许达高兴得不行，“连老天爷都觉得要多虐他会儿。” * 春运还没过，火车上挤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周寒挤在人群中，空气里散发着各种汗臭脚臭以及不知名的臭味。行李凳子编织袋，堆满各个可能的角落，整个火车，除了头顶的一片空间，其它地方都被填满，周寒觉得，氧气都被密密麻麻的人和行李挤了出去，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站了不知多久，他开始犯困，但连个放头的地方都没有。他勉强打起精神，掏出手机，想看一眼时间，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不知道几点，不知道漫长的黑夜什么时候过去，不知道还有多久到江县买到麻糬，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看到孟勤勤的笑脸。 第28章 孟勤勤一天都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她边打点滴边看手机，快五点了，周寒应该要回来了。联系不上他, 她几乎一晚没睡, 脸色特别差。 许达看在眼里，后悔得不行, 虐了周寒也虐了孟勤勤。 突然, 许达手机响了起来，是周寒。他立刻接通, 那头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勤勤没事吧, 我到s市火车站了，我马上过来。” “没事, 你怎么不给她打呢？” 那边沉默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我害怕。” 许达拿着电话，狂笑起来, 惹得一旁的护士拼命瞪他。 “周寒，我跟你说个事儿，勤勤就在我身边，我刚开了外放，她都听见了。” 周寒：…… 心里一万句草泥马送给许达。 “我先挂了。”他大概不好意思，立刻挂了电话。 许达连忙给他发微信，告诉他孟勤勤出院了，现在在酒店休养, 方便照顾。许达把酒店地址发过去，让他直接去酒店。 输完液，五点多了，许达要拉着孟勤勤去旁边粥铺喝粥，孟勤勤不肯去，等不及回酒店。 “你那点出息！”许达恨她不争气。 “天气挺冷的，他在外面等着，冻坏了。” “就你心疼他！你在他学校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他怎么不心疼心疼你啊？手特么都冻坏了！” 孟勤勤想了想，说：“等你找男朋友了，你会比我更心疼。” “那是肯定的，毕竟我媳妇儿。”许达说得理直气壮，“你们不一样，你是媳妇儿，他得疼你。” “这是相互的。” 许达拗不过她，饭也没吃，两人急吼吼回了酒店。 从火车站到酒店比较堵，孟勤勤他们已经到了，周寒还没到。许达又开始念叨，说孟勤勤应该吃点饭。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孟勤勤下意识就紧张起来，死死盯着门口。 许达慢吞吞过去开门，“催命呢？” 门一打开，周寒又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门推得太急，差点撞上许达，把他拍墙上去。 周寒跑得太快，进了屋，看见孟勤勤，急刹车，身形晃了两下，差点没摔倒。 孟勤勤静静站着，看他。 他微张着嘴，大口喘气，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孟勤勤等了半天，他还呆呆站着，只是她。孟勤勤抿抿嘴，低头小声问他：“微信看了吗？” “啊？”周寒没反应过来，“没看，我手机没电了，在火车站刚买的充电宝。” 他有些慌乱，像第一次跟女孩子说话的毛头小伙。 孟勤勤没说话，低头看鞋尖。 “对了，麻糬。” 他把盒子递到她面前。 孟勤勤接过来，终于抬头看他，“累吗？” 大概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了，周寒愣了一会儿，才说：“累，特别累，来回二十个小时，全是站着。” “少装可怜，你一个练拳击的，站会儿怎么了？”许达突然插话。 周寒回头瞪他一眼，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慌乱，有的是要扛四十米大刀砍人的霸气。 周寒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怎么哪儿特么都有你？信不信锤爆你？ 许达这次挺识趣，摸摸鼻子，说：“你们聊，我得回去睡会儿，这两天累死我了。” 许达走了，空气有一瞬死静。 “你怎么没看微信？” “没来得及。”周寒边说，边打开微信。 他愣一下，抬头看着孟勤勤。 他的模样特别憔悴，眼底乌青，胡子一段时间没刮，有些长了，嘴唇有点干裂，去一趟江县，大概水都没来得及喝。 孟勤勤忍住跑过去抱他的冲动，故意问：“不好？” “好！”周寒立刻喊到。 孟勤勤再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他好像瘦了好多，孟勤勤更用力搂住他。 “我两天没洗澡了，火车上味儿大……”周寒还有点懵，原以为会挨一顿骂。 “没关系，”孟勤勤在他怀里拼命摇头，“你好香。” 她抬头看他。 周寒眼里的神采瞬间回归，他的声音哑了，“孟勤勤，你别撩我。” “嗯，”孟勤勤点点头，“你低下头，我有话跟你说。” 周寒乖乖低下头，孟勤勤抬头，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周寒，我爱你。” “媳妇儿。” 他喊她一声，低头要吻她，却被孟勤勤捂住了嘴。 她窝在他怀里，拿手挡住他的唇，问他：“我给你的麻糬吃了吗？” “没有，”他瓮声瓮气地说，“我当做分手礼物，保存起来了。” “傻不傻？”孟勤勤忍不住笑，“那你想吃吗？” “嗯。” 孟勤勤推开他，拿过那盒麻糬，打开放在周寒面前，“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红黄绿白，四颗麻糬盛在盒里，周寒随便指了一颗，“香草。” “这个吗？” 孟勤勤笑眯眯拿起香草的麻糬，咬了一小口吃下去，然后突然凑过去，垫脚，吻住周寒。 周寒愣了一瞬，立刻搂住她。 香草味的吻，很甜。香草，大概会成为他这辈子最爱的味道。 香草味，太甜了，周寒的心蠢蠢欲动。孟勤勤却适时松开了他。 她面颊微红，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周寒的嘴角和眼角，“疼吗？” “疼，特别疼。许达他打我，还有这里。”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的位置。 孟勤勤勾住他的脖子，让他低下头，凑在他耳边，低低说：“周寒，对不起。” “我说对不起才对。”周寒没明白她的意思。 孟勤勤自顾继续说，“我不知道你那天去了江县，你肯定特别难受吧？” 肯定很难受，他拿了冠军，兴高采烈去看她，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却看到那一幕。他一个人在异乡的夜里，无人可找，无处可去，该多孤独多绝望。 孟勤勤不敢想象，她看见别的女生拽周寒衣服，她都难受得喘不上气，而他看到了她和别的男人搂在一起，说结婚要发请帖。 周寒紧紧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安慰她：“没关系，宝贝，都过去了。” 周寒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孟勤勤也没吃晚饭，周寒带她出去喝粥。 因为洗胃和催吐，孟勤勤的肠胃功能现在还比较弱，多以流食为主。看着她一点点喝粥，周寒脑海里就不断回想起那晚的事，想起她蜷缩在地上的身影，他的心就疼得揪起来。 周寒今晚不打算回去，不管孟勤勤怎么说，他都执意要留下来照顾她。 吃完饭，两人去逛超市。周寒需要刮胡刀，他的模样确实有点糟糕。他选了一款电动剃须刀，价格不菲。孟勤勤看了一眼，让他放回去。 “拿这样的。”她拿了一款刀片式的刮胡刀，周寒有点犹豫，她继续劝说，“我觉得男人用刮胡刀很性感。” 周寒立马屁颠颠地接过刮胡刀，扔购物车里。 两人回了酒店，周寒立马跑去洗澡。很快，他从浴室出来，站在洗漱台前，对着镜子准备刮胡子。 他抹好刮胡泡，刚刮了一下，孟勤勤就跑了进来。 她抓着他的衣服，声音软软的，“我试试行吗？” 周寒笑了一下，把刮胡刀递给她，然后一把抱住她，让她面对着自己，坐在了洗漱台上。 孟勤勤吓一跳，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蹭了满胸口的刮胡泡。 “你是来帮忙还是来捣乱？” 周寒宠溺地笑了笑，侧过头，拿起洗漱台上的剃须泡重新抹上。 她坐在洗漱台，他站在她两腿间，她一下下替他刮胡子，动作认真又笨拙。孟勤勤有一种错觉，觉得像是古代男人替心爱的女人画眉，一点一点，认认真真，心里甜得冒泡。 他的嘴角不断上扬，孟勤勤着急地呵斥，“你别动，一会儿划伤你。” 周寒没出声，抓住她的手，带着她，一点点刮掉白色泡沫。 孟勤勤起了玩心，用手沾了泡沫，弄得他满脸都是。周寒毫不介意，像是看小猫撒娇。 刮完胡子，孟勤勤把毛巾你给他，等他擦完脸，搂住他的脖子，故作严肃地问他：“还睡不睡我了？” “啊？”周寒愣一下，这是要翻旧账，“不睡！”他回答得干脆利落，可坚决了。 孟勤勤瞪眼，很不开心。 “那……睡？”这回周寒有点犹豫，仔细看着孟勤勤的脸色。 孟勤勤依旧瞪眼，依旧不开心。 周寒心惊胆战地想了很久，终于说：“媳妇儿让睡就睡，媳妇儿不让睡就不睡。” “周寒同志，觉悟不错！”孟勤勤笑得嘻嘻哈哈，直接扑周寒怀里。 周寒接住她，顺势在她屁、股上轻轻打了一巴掌，“你怎么这么皮。”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宸和基友日常—— #我大概交了一群假基友# 这个香草味的吻，原本是草莓味的。当老宸写完草莓味的吻，兴高采烈跑去问基友意见。 老宸：会不会很腻？ 基友a：不会，好甜！ 基友b：不会。但是为什么总是草莓？怨念…… 老宸和基友a：难道换成榴莲味的？ 基友b：哇哈哈哈哈哈哈 老宸和基友a：这大概是有味道的一章，隔着屏幕都能闻到榴莲味 基友a：评论区大概会一堆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基友b：搬板凳围观评论区，坐等小天使暴风式弃文！ 甜甜的香草味吻，小天使们，继续爱我呀，不要弃文。 第29章 恋爱后第一次上课。严肃的老宸：反正我是不信他们在上课 各大学校陆续开学, 孟勤勤的生活回到正轨，除了上学就是给周寒补课。 周日，年后第一次给周寒上课，孟勤勤心里有点紧张, 毕竟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因为有点忐忑, 前天晚上没睡好，醒的也很早, 她干脆早点过去。公交车还没到小区, 孟勤勤远远就看见周寒在站台等她，身旁放了辆自行车。 孟勤勤的嘴角飞快扬起, 一天都有了好心情。 她今天穿了蒋玉文给她买的那套衣服, 还画了点淡妆。周寒看见她下车走过来，二话不说, 把她拽进了怀里。 “好多人呢！”孟勤勤窝在他怀里，小声抗议。 身后，陆陆续续有人从公交车上下来。 “冷不冷？” 别人的目光, 周寒一概不管，自顾把孟勤勤裹在了自己的大衣里。 身体和心都暖暖的，脸颊有些发烫，孟勤勤把脸埋在他胸口，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该上课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撒娇的味道。 “还早，再抱会儿。一个星期没见了。” 两人腻歪了半天，周寒才松开她, 骑自行车载她进小区。北方的初春，仍然很冷，从站台到小区，再到周寒家，又不短的一段距离。 孟勤勤坐在后座，搂住周寒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心里暖乎乎的，她想，一辈子这样，挺好。 到了周家，刚进门，就见张芳从房间里出来，她收拾一新，正准备出门。 “勤勤来了？”她迎上去握住孟勤勤的手，“刚一个月没见，漂亮了。是不是在学校交男朋友？”张芳突然暧昧的笑了起来。 孟勤勤猛地一怔，红着脸慌忙否认，“没、没有。”她偷偷瞄周寒一眼。 周寒很淡定地站在一边，嘴角却挂着坏笑。 “好了，不逗你了，你们赶紧学习，阿姨要出去一趟。你叔叔最近生意不太顺利，我实在是挤不出时间了，勤勤，你帮我好好看着寒寒啊。” 孟勤勤乖巧地点头答应，心里却有一丝负罪感。 两人上了楼，孟勤勤心事重重地走进房间。周寒跟在后面走进去，然后一脚把门踢上，从后面抱住孟勤勤。 “不开心？” 孟勤勤想拿开他的手，他却执拗地搂着她不放。 她只能扭过头看他，“我觉得有点对不起阿姨。” “为什么？”周寒亲了亲她的眼角。 “我是你补习老师，居然跟你谈恋爱。” 周寒笑了，蹭蹭她的脑袋，低声道：“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把你当老师了？你想当老师也可以……”他说着，低下头，凑在孟勤勤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 孟勤勤脸涨的通红，推开他，“该读书了！” “是，老师。”他故意把老师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带着坏笑。 孟勤勤红着脸，走到桌边，不再理他。 桌上散了满桌的书，有周寒的课本练习册，还有孟勤勤寄给他的笔记旧书，看来周寒已经开始自觉读书了。 孟勤勤回头看他，周寒耸耸肩，“得给我媳妇儿争点气啊。” 周寒说完，绕过去，拿起桌上的牛奶和面包，递给孟勤勤，“没吃饭吧？” 孟勤勤嗯了一声，接过面包。 周寒插好吸管，把牛奶递给她，“慢点，别再挤一地了。” 孟勤勤微微红了脸，偷偷笑了。 吃完饭，两人开始上课。 孟勤勤拿出教案，“上次说的化学方程式，都记熟了吗？” 周寒点点头，然后突然抱了她一下，说：“媳妇儿，我不想上课。” “不行，你就快高考了。” 她推开周寒，把凳子拖远了点。 周寒百无聊奈地玩儿自动笔，把笔摁得哒哒哒一直响，“化学没你好看。” 孟勤勤有些急，她本来就担心自己会影响周寒读书，这下更加担心。 她板起脸，一字一顿道：“没化学就没我。” 咔哒，自动笔响一下，就不再响了。 “这么严重？” “周寒，你乖点。如果我真的影响你了，我会特别内疚的。” 周寒俯过身，亲了亲她额头，“别着急，我知道。但是一周都没见你了，而且我特别乖，一直都用功读书。让我休息一天？” “只有三个多月就要考试了。” “那你一会儿陪我午睡。” 孟勤勤想了会儿，抿着唇嗯了一声。 接下来，周寒相当亢奋，跟打了鸡血似的，解起题来刷刷的。一百分的化学测验卷，居然拿了七十六分，简直出乎孟勤勤意料。 中午吃过午饭，两人回到房间，周寒直接往床上一躺，眼巴巴看着孟勤勤。 孟勤勤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地不肯过去，周寒干脆侧过身起来，一把拉住她，将她拽到床上。 孟勤勤往前一扑，扑周寒胸口，两人一起摔床上。 她趴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想起去年她也是这样摔在他身上，当时两人水火不容。缘分真的挺奇妙，孟勤勤微笑着抬头看他。 周寒笑了，显然也想起了那天。相识快一年了，无论好或坏，共同的过往已经够多年后长久回忆。 两人躺床上，周寒搂着她，轻轻啄了她嘴唇一下，“媳妇儿，你真漂亮。” 孟勤勤红着脸，往他怀里缩了缩，埋在他胸口。她这几天休息的不是很好，窝在周寒怀里，很快睡着了。 周寒搂着她，浑身燥热，根本睡不着。他轻轻将她放下，跑去冲了个澡，然后回到床边，轻轻吻她额头。 在她耳边低声说：“宝贝放心，为了你我会努力，我想要给你争一个明天。” 孟勤勤睡得很甜，大概做了美梦，嘴角勾起来，笑了。 *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六月如期而至。 孟勤勤从五号晚上就开始失眠，满脑子语数外物理化，比自己高考还紧张。 六号晚上有实验，孟勤勤一直魂不守舍，卢洋跟她一组，惨被拖累，两人全班最后一组完成实验。 从实验室出来，孟勤勤就赶紧开手机，已经晚上八点多，没有任何信息。她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握紧手机，沁出满手的汗。 “勤勤，你怎么了？” 出了实验楼，卢洋终于忍不住问她。 孟勤勤满心想着高考，等不及回寝室，随便敷衍一句，“没事，有点困。” “周寒明天高考吧？” 孟勤勤顿住脚步，回头看他，有些惊讶。她跟任何人都没提起过跟周寒交往的事。 “你大概不知道吧，”卢洋上前两步，笑了，“听说周寒每天把你挂嘴边，得瑟得不行，以前的朋友都说他有了女朋友就跟有了全世界似的，少说一句都难受。” 孟勤勤低下头，笑了起来，满心的甜蜜。 卢洋跟着她，边走边说：“你不用太担心，听说他在学校也是拼命读书，这几次测验成绩也不错。当然，跟你这种学霸还是没法比，毕竟他底子太差。” 孟勤勤愣一下，“你还挺关注他？” “你爱的人，我总想看看那里不如他，觉得有些不甘心。” “你很好，不过不适合我。” 孟勤勤在心里想，这个世界上，适合她的人，大概只有那一个了。 卢洋挺无奈地笑了，“我明白，我在角落仰望你总可以吧？” “你不必这样。” “我不会打扰你。” 孟勤勤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她现在满心的周寒和高考，完全没心思应付卢洋。 回了寝室，孟勤勤拿着手机一直发呆，徐甜甜她们去吃宵夜，叫她一起，她也没心情。其他三人走了，宿舍里空荡荡的，孟勤勤更加心慌。她跑去洗澡，冷静一下。 从浴室回来，手机在响，周寒发了视频聊天。 孟勤勤接通视频，镜头里周寒坐在阁楼的休息室里，他看见孟勤勤，愣了一下。 “勤勤，我好想你。” 孟勤勤的心一下就被击中，声音柔的不像话，“乖点，后天考完了，我去附中等你。” “嗯。”周寒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不是很开心。他缩在榻榻米上，曲着腿，脸放在膝盖上，侧脸看镜头，乖巧又可怜。 他一摆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孟勤勤就恨不得把什么都给他。 “刚洗澡？” “嗯。” “真好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望着镜头。 隔着屏幕，孟勤勤也忍不住要脸红。 “我挂了吧。”周寒还是不太开心的样子，大概内心也挺焦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为什么？” “我好想抱你，越看越忍不住。” 孟勤勤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还带着点酸涩。她抿着唇，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说：“等我，我去找你。” “不，我去找你。”周寒抬起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日常—— 流氓寒：媳妇儿媳妇儿，想要亲亲。 孟勤勤：物理考及格再说。 流氓寒：卧槽，算了，我还是一辈子禁、欲吧，禁、欲对身体好。 流氓寒：媳妇儿媳妇儿，我指甲裂了，好疼，要吹吹。 孟勤勤：你英语背了吗？ 流氓寒：不用吹了，也没那么疼。 流氓寒：媳妇儿媳妇儿，我快饿晕了，要抱抱。 孟勤勤：数学考八十再商量。 流氓寒：算了，我还是自抱自泣吧！ 孟勤勤：成语用得挺6，这次作文有三十吗？ 第30章 不半小时, 孟勤勤的电话响了。她拿起外套，边跑边接电话。 “周寒，我马上来。” 她跑得气喘吁吁，那端的周寒轻笑起来, “跑那么快干什么, 去哪儿？” “呃……” “我在校门对面的棵梧桐树下。” 孟勤勤跑到梧桐树下，周寒站在车外等她。孟勤勤直接扑过去, 周寒一把接住她。 “待一会儿就回去, 好吗？”孟勤勤从他怀里抬起头。 周寒声音闷闷的，“刚来就赶我走。” 孟勤勤愣了一下, 就被周寒带进了车里。 周寒不说话, 抱着她，将头埋在她脖颈处。 车里收音机在响, 放着杨坤的《空城》，他唱着：还为你等着，我的心快要死了。 周寒深深吸了口气, 说：“你的味道，死也能记住。” 孟勤勤吓一跳，侧头，轻轻推开他一点，“瞎说什么！” 周寒对着她笑了，“你害怕？” “怎么突然说这个？” “突然特别怕失去你，所以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害怕失去我。” 孟勤勤摸着他的脸，大概因为高考, 他似乎有些压抑。 “害怕，特别害怕。”孟勤勤说得很认真，“不过也不怕，我不会失去你的对不对？” 孟勤勤笑了，特别好看，温暖的模样。 周寒呆一下，凑过去吻她。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低声喃喃：“不会，永远都不会。” 他的气息洒在唇瓣上，痒痒的，热热的，孟勤勤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周寒的吻继续深入，探入口中，拼命索取纠缠。他现在就像迷失在深海里的一只船，只有孟勤勤这一盏灯，他拼命要抓住她留住她。 两人腻歪了会儿，已经快十点了，孟勤勤让周寒回去，周寒抱着她不松手，“让我再抱会儿。” “听话好不好？别让我担心，你这样，我今晚都睡不着了。” 周寒不情愿地松开她，让她下车。 夜黑得厉害，偶尔刮起冷风，明天大概会下雨。周寒跟着孟勤勤下了车，从后面拉住她。 孟勤勤回头，有些诧异地看他。他上前，帮她把外套拉链拉好，“不准生病。” 他把她送到宿舍楼下，吻了吻她的额头，“媳妇儿，晚安。” 周寒的情绪似乎不太好，孟勤勤又是一晚辗转难眠。 接下来两天，孟勤勤焦躁难安，上课发呆，下课就握着手机走来走去。她不断看时间，语文考完了，数学考完了，第一天结束。 她想给周寒打电话，又有点不敢，握着手机，出了满手的汗。 周寒也没有联系她，大概在跟同学对答案，或者复习明天的科目？ 孟勤勤恍恍惚惚的，一直到了晚上，周寒发了视频聊天过来。 他应该刚洗澡，头发湿答答的，他看着她，不说话，眼睛湿漉漉的，像某种可怜的小动物。 孟勤勤心里酥酥的，低声问他：“今天好吗？” “嗯，”他停顿了一下，“刚才练拳去了。” “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去找你。” 宿舍里其他人都在，孟勤勤没说太多。 “我去找你，你在学校等我。” “可是……” “宝儿，听话。” “嗯。”孟勤勤抿着嘴笑了。 两人没说太多，就关了视频，周寒立刻发了微信过来。 周寒：好好睡觉，我会努力的。 第二天，孟勤勤依旧忐忑。下午六点多，徐甜甜她们去吃饭，孟勤勤连饭也不想吃，捧着手机发呆。 手机响了起来，是周寒。孟勤勤的心似乎立刻就活了起来，她抓起手机就往外跑。 “我考完了。” 周寒喘息挺重，似乎也在跑。 “嗯，我来找你。” 孟勤勤一路往前跑，耳边是周寒微带喘息的声音。她觉得耳朵好痒，夕阳好美。 她一直跑到槐树大道，看见周寒从路的那端跑过来。 槐花花期刚过，地上铺满白色花瓣，微风过处，落英缤纷。两人举着手机，站在铺满花瓣的大道上相互凝视。 周寒背后，夕阳从大道中间落下，大朵大朵的火烧云浮在他身后。 他举着手机，望着孟勤勤，勾起嘴角笑了，“媳妇儿，我来了。” 孟勤勤扑他身上，被他一把抱起。孟勤勤低下头，轻轻说：“周寒，吃麻糬吗？” 周寒抬头，亲她下巴，可怜兮兮望着她，“宝儿，你别撩我。” 说完，放下她，搂紧，直接吻了下去。 前几天的压抑，和现在的完全释放，让周寒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他松开孟勤勤，看着她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带着雾气，红润的嘴唇微张着，轻轻喘息。小腹窜出一股燥热的火，怎么也浇不熄了。 周寒有些烦，掏出烟来，却被孟勤勤摁了回去。 她红着脸，勾住他脖子，附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周寒一激动，差点捏烂手里的烟盒。 他看着她，没有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 孟勤勤一张脸通红，低着头，骂他：“傻了？” “没有！”周寒反应过来，将孟勤勤打横抱起就跑。 大庭广众啊……大家纷纷好奇侧目。 孟勤勤羞得将脸埋在他胸口，不敢露出来。 不得不说，练拳击的臂力真好，他抱着孟勤勤一口气就跑到了校外，拦了出租。 两人从出租车下来，周寒继续抱着孟勤勤。 孟勤勤有点抗拒，让他放她下来。 周寒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不但不当她下来，还厚颜无耻地低头逗她，“新郎都是这样抱着新娘回家的。” 周寒抱着孟勤勤进了酒店房间，踢上门，才把她放下来。 他伸出手臂，将她困在墙和门之间。他凑过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道：“孟勤勤，我爱你。” 孟勤勤低低嗯了一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周寒俯下身，亲她的鼻尖，嘴唇，动作很轻很柔，藏着隐忍和心疼。 轻轻的吻落在脸颊脖间，麻痒的感觉渐渐燃起，孟勤勤的心里生出一丝渴望，她伸手勾住了周寒的脖子，让他跟自己靠得很近。 周寒似乎得到了极大的鼓励，一手搂住孟勤勤的腰，一手扣住她后脑勺，狠狠吻了下去。 他狂热的占有欲在那一瞬释放出来，不由分说的占有，孟勤勤觉得自己几乎要融化在他的怀里。 周寒把她抱到了床上，自己压了上去。 孟勤勤觉得浑身发烫，似乎要被烧化。她本能地抓住他的胳膊，难耐又害怕地叫他，“周寒……我、我害怕。” “别怕，我在。”他低头吻了吻她耳垂，一只手轻轻抓住她双手，松松地摁在头上。 触电般的感觉传递出来，孟勤勤不由缩了缩身子，微微侧过头，不敢看他。 她侧着脸，有些紧张地抿着唇，白皙的脸颊染上红晕，连耳根也是红的。她黑色长发洒在床上，特别美。 周寒的脑子一下炸了，低头亲吻她的脖子，然后一路向下，另一只手拽开了她上衣纽扣。 孟勤勤有些害怕，轻轻发抖。沉浮在情、欲之中的她有点恍惚，她在等着那一刻的来临，紧张，害怕还有期待。 周寒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劲窄的腰上，然后一点点脱掉她的衣物。他似乎不是很擅长脱女人胸、罩，有些焦躁，干脆从前面扯断了。 孟勤勤吓一跳，觉得自己大概遇上了野兽。 微冷的空气和灼热的□□，让孟勤勤难以适从，她下意识并拢双腿。 周寒低头舔着她的耳廓，然后一路向下，对两团嫩白爱不释手。他一步步引导她，让她为他化成一滩水。 孟勤勤完全失去理智，浑身发软，由着周寒轻轻分开她的双腿。 当疼痛来临，情、欲的迷雾被劈开，她瞬间清醒。没有想象的疼，但也让她吸了一口冷气，浑身紧绷。 周寒轻哼了一声，松开她的手，俯下身，用难耐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宝贝，放松点，进不去了。” 孟勤勤睁开眼看他，眸子泛着水雾，透出点恐惧。 她可怜兮兮又害怕的模样，让他更加欲罢不能。他咬着唇笑了，低头亲吻她，碾着她的唇瓣，轻声哄她，“有点大，你忍忍。” 他耐心逗弄她，孟勤勤终于缓缓放松，攀住周寒的肩，依附着他，由他带着她起起伏伏。 前半夜，两人几乎没休息，一直到精疲力尽，才各自睡着。 后半夜，孟勤勤醒了，她侧头，看见周寒趴在身边，侧脸对着她，睡得正香。他的手搭在她腰上，像是怕她跑了。 孟勤勤轻轻挪开他的手，想下床找衣服穿。她刚站起来，差点摔倒，大腿又酸又疼。 周寒力气特别大，而且精力特别好，前半夜几乎就没歇着。按周寒自己的说法，因为她是第一次，怕伤了她，所以他已经很节制了。孟勤勤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好不容易适应了酸痛，孟勤勤走到床边捞起地上的衣服，顿时哭笑不得——上衣被周寒扯坏了，她有些无奈，这衣服其实质量挺好的。 孟勤勤没办法，捡了周寒的t恤穿上，衣服又宽又长，刚好可以当裙子穿。 大概是身边没了孟勤勤，周寒突然惊醒，他猛地坐起来，左右看一眼，还有些懵，就喊了起来：“媳妇儿？” 孟勤勤赶紧跑过去，还没站稳，就被他一把又拉进了怀里。 他睡意朦胧，从后面靠在她肩上，凑在她头发上使劲嗅了嗅，委屈道：“我以为你睡了我就跑了。” 孟勤勤轻笑，“我想去喝水。” 她有些惊讶，自己的声音哑的厉害。 周寒在她耳边低低的笑了，“嗓子喊坏了？确实该多喝点水。” 孟勤勤的脸腾一下就烧了起来。她挣开他，跑去喝水，顺便去洗手间洗把脸。 镜子里的她，脸上还带着点红晕，宽大的t恤，领口有些空荡，从领口处，可以看见胸前一些欢、爱的痕迹。他真野，孟勤勤想着，又红了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屁虫似的周寒又跑进了洗手间。 他的衣服被孟勤勤穿了，他裸着上半身，露出线条完美的胸肌，和性感的腹肌。 孟勤勤从镜子里瞄他腹肌一眼，差点流鼻血。她想起刚才，他抱着她，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腹部，让她摸他的腹肌，然后逗她，说这是速度和力量的保证。 周寒走过来，从背后搂着她，在耳边哑声说：“你穿我衣服真好看。” 说完，大手探下去，掀开了宽大的t恤。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试试，技术不太好 第31章 周寒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超常发挥，过了二本线，虽然超的分数不多，但也让张芳高兴了很久。 月底, 张芳请孟勤勤吃饭, 感谢她。吃过饭，周寒送孟勤勤回学校。 他似乎不太开心, 一路抿着唇, 没怎么说话。 “怎么了？” 一晚上他都话很少，孟勤勤终于找到机会问他。 “你放假了？” “嗯。”孟勤勤轻轻应一声, 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了。她低着头, 嘴角偷偷扬起来了。 “回江县？” 孟勤勤没说话，只低着头。 周寒一打方向盘, 靠边把车停下。 “本来是要回去的。”孟勤勤停了一下，“可是我们指导员有个药品研制的实验项目需要助手，就是做记录……” “所以你不回去了？”周寒迫切地打断, 目光灼灼望着她。 孟勤勤轻笑着，“我跟我妈说过了，要晚点回去，给指导员做记录。” 周寒终于笑了，扑过去抱她。 “真希望你永远陪着我。” * 因为已经放了暑假，学校宿舍虽然可以住，但人很少，比较冷清。周寒担心郊区不安全, 非要给孟勤勤租房子，不让她住宿舍。孟勤勤拗不过他，只能同意。 周寒的学校也在大学城，离医科大学不算太远，两人在两所学校之间，比较热闹的一片商业区找了一个单间公寓。 公寓环境很不错，安保工作也挺好，不远处就是商场和美食街。两人看完房子，当天下午，周寒就帮着孟勤勤把东西搬进去了。 周寒父亲的生意好像出了点麻烦，张芳每天陪着应酬，经常不在家。周寒乐得自由，每天跟着孟勤勤转。 孟勤勤在学校给指导员帮忙，作息时间跟上学差不多，周六周天可以休息。周寒每天早上送她去学校，自己就去俱乐部练拳，下午再去学校接她。 周六周日，周寒还是要去训练，孟勤勤就在家尝试着给他做饭。两人吃了饭，就去附近商场或者公园散步。 这天周六，孟勤勤在家待的无聊，心血来潮跑去万搏看周寒训练。 二楼训练室内，一群男生穿着拳击短裤，正在进行腹部抗击打能力训练。 孟勤勤悄悄坐在一边，看远处的周寒。 周寒站在训练台上，双手背在身后，他对面站了一个男生，正一拳拳打他肚子上。因为用力，周寒的腹肌特别明显，赤、裸的上半身，布满汗水，反射着光线，孟勤勤耳一热，赶紧挪开目光。 几组男生，就这样直接打腹部，大概大家都习惯了，并没有人呻、吟喊痛。基本都是微皱着眉头，抿着唇扛着。这样的训练，有点残忍，孟勤勤没敢多看。 幸好没多久就结束了这组训练，挨打的男生收力，场上一片吁气声。孟勤勤正准备站起来去找周寒，下一秒却石化了…… 台子上，十来个男生，开始相互揉小腹…… 刚才打周寒的那个男生，脱了露指手套，很自然地拿着手套在周寒小腹擦了一把，然后拍拍他的肩，“疼吗？” “没事。”周寒抹了把脸上的汗。 对面的男生伸出手，开始给周寒揉小腹！一伙男生，嘻嘻哈哈揉来揉去。 孟勤勤：！！！？？ 还有些男生，直接两人腹部对腹部，蹭来蹭去缓解疼痛。震惊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孟勤勤当时的心情了。 周寒伸手拽掉吸汗带，一侧头，终于看见躲在角落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孟勤勤。 在这个肉、欲横流的场面，这个对视略微有点尴尬啊。 孟勤勤好不容易扯出一个笑。 周寒立刻挥手打掉对面男生的手，然后从训练台上翻身跳下来，走向孟勤勤。 大家已经看见了这边的动静，开始起哄。 “卧槽，有媳妇儿的人就是幸福啊。” “谁知道单身狗的悲哀，刚才挨一顿打不算，现在又要被虐。” 一伙人起哄吹口哨，孟勤勤立刻红了脸。 周寒走过去，望着她，咧嘴笑了。 “你怎么来了？” “没事，过来看看你。”孟勤勤低着头，看见周寒腹部红红的一片，她轻声问，“疼吗？” “疼。”周寒可怜巴巴的。 台上的男生疯狂起哄，还有爱玩儿的，开始装模作样学周寒喊疼，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孟勤勤整张脸都红了，周寒笑嘻嘻揽住她的肩，冲台上喊了一声，“你们就特么欠得慌。” 起哄声差点掀了训练室的屋顶。 周寒没理他们，搂着孟勤勤走了。 到了更衣间门口，孟勤勤停下脚步，周寒搂着她继续往里面走。 “更衣室。”孟勤勤轻喊了一声。 周寒笑了，凑她耳边低声说：“家属，可以进。” 更衣室里面是三进的格局，最外面是休息室，进去是更衣间，最里面是浴室。 进了休息室，有几个男生裸着上半身，在里面打闹。看见孟勤勤进来，几个人愣了一下，然后开始起哄。 周寒一手拉着孟勤勤，一手捞起沙发上的衣服，扔几个男生身上，“赶紧把衣服穿了去！” 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去穿衣服，周寒拉着孟勤勤，在沙发坐下来。 他把孟勤勤的手放在自己腹部，凑在她耳边说：“好疼，媳妇儿揉揉。” 呃…… 孟勤勤的鼻血差点出来。 她慢慢给他揉小腹，腹肌的手感不是一般的棒。 不断有男生从更衣室出来，孟勤勤不断听见起哄，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别人。 一旦有没穿衣服跑出来的，周寒就中气十足地让别人滚回去穿衣服。一扭头，又可怜巴巴跟孟勤勤说肚子疼，让孟勤勤给他揉。 有男生在旁边起哄，孟勤勤害羞得不行，周寒却坏笑起来。 孟勤勤觉得俱乐部待不下去了，陪周寒吃了午饭就走了。 晚上周寒回来，两人一起去商场吃饭，回来路上买了一套情侣睡衣。到了家，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周寒从后面抱着孟勤勤，靠在她头顶，边玩她头发，边聊天。 “媳妇儿，年底有个mma比赛，我准备去。” 孟勤勤立刻放下薯片，扭头看他，“危险吗？” 周寒笑起来，“针对大学生的，不会太危险。主要是几个体校和综合大学拳击专业进行的友谊赛，裁判会很严，规则也比正规mma更严格，所以没什么危险。” 孟勤勤松口气，又有些遗憾，“可是寒假我要回家。” “我知道，”周寒亲亲她头发，“你不在正好，免得你又哭，心疼死我。” “我才没有。” “去年谁抱着电话哭得死去活来？” 孟勤勤气得在他腿上拧了一把，周寒配合着她，嗷嗷喊疼。 孟勤勤突然想起上午的事，问周寒：“你们平时都那么训练？” “怎么训练？”周寒明知故问，促狭地笑了。 孟勤勤想起男生们相互揉来揉去的画面，微红了脸，正色道：“我是说打肚子。” 周寒嗯了一声，凑在孟勤勤耳边，低低说：“他们打我，好疼，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他故意凑得很近，气息喷在孟勤勤耳根，激起她轻微的战栗。孟勤勤缩起脖子，躲开他的挑、逗，低低嗯了一声。 周寒兴高采烈地松开孟勤勤，坐到一边，枕着她的腿躺下，撩开了衣服。 “还疼，媳妇儿揉揉。” 这么大的个子，这么会撒娇，孟勤勤有些无奈。 她笑着给他揉了几下，敷衍敷衍，准备收回手，手却被周寒抓住。他抓着她的手，沿着腹部，一路向下。 周寒的气息明显变得粗重，他干脆爬起来，把孟勤勤压在沙发上…… 孟勤勤心情略复杂，遇到一个练拳击的男友，不知是喜是悲，精力好到让人害怕。经常让她第二天没办法下床，享受一天有人端茶递水，太后般的生活。 * 周寒学校大二可以调专业，他想调到体育系。但体育系属于特长专业，一般不能调过去，不过要是他能赢下年底的mma比赛，凭这个申请调到拳击专业，应该有很大的成功几率。 为了年底的比赛，周寒加强了训练，九月学校开学，他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没课的时候，他就泡在俱乐部，要是课多，他放了学，也会抽时间去训练一会儿。 到了十二月，周寒又要备考又要训练。因为比赛临近，他训练的强度更大了，有几次半夜才回家，孟勤勤经常等他等到睡着。 快期末了，孟勤勤也忙了起来，开始复习备考。她经常一边复习一边等周寒，通常十点左右他就会回来。 孟勤勤边备考边担心周寒比赛的事，见周寒这么拼，她一方面觉得有压力，一方面又心疼他。这段时间，她休息的不算好，这天坐在茶几前复习，不到九点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孟勤勤睡得正香，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将她抱了起来。她努力睁开眼，看见周寒的脸，放心的笑了一下。 周寒把她抱上床，收拾好，搂着她睡觉。 他在她额上亲了亲，低声道：“宝儿，等着我，我一定给你幸福。” 第32章 放了寒假, 孟勤勤跟周寒腻歪几天，就回江县了。周寒忙着集训，两人很少联系。 孟勤勤在家待了几天，心里开始烦躁, 怎么都不对劲。蒋玉文拉着她去串门逛街, 她也不肯，一天窝在家里, 闷闷不乐的。 “勤勤, 你是不是谈朋友了？” “啊？”孟勤勤吓一跳，赶紧否认, “没有, 妈你别瞎猜。” “我看你这一天天心不在焉的。”蒋玉文说着话，剥了个桔子递给孟勤勤。 “不是, 我是在想实验的事，还有些没处理完。” 孟勤勤这个学期一直给导师当助手，导师也直接表示, 不出问题，可以让她保研，本硕连读，毕业了导师推荐，应该很容易进市医院。 这些事蒋玉文都知道，她一听是实验的事，立刻急了，“你这孩子, 实验没弄完，就不用急着回来呀。你看你，回来了什么也不用你，就是这么闲待着浪费时间，还不如安心在学校处理好实验的事。” “春运不好买票。” “买不到票，让你舅和你爸开车去接你，跑高速，也就七个小时。” 孟勤勤情绪不高，嗯了一声，回屋玩手机。 晚上，她收到周寒的微信。 周寒：宝儿，明天晚上比赛，今天要早点休息，晚安。 孟勤勤握着手机，犹豫一会儿，打开了购票软件。 * 比赛在市体育馆，晚上七点开始。孟勤勤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快八点了。不过只是几个大学拳击社和一些俱乐部举办的友谊赛，安保不算严。孟勤勤说了些好话，保安见她一小姑娘，急得都快哭了，就让她补个票进去。 孟勤勤刚进去，就听见震耳欲聋的呐喊。大概是刚比完一场，大家给胜出者喝彩。 场内人不多，但都是热血的小青年，造起来，挺热闹。 孟勤勤找了前排靠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问旁边一个男生，比了几场了。 男生拿出一张宣传单，指了一下，说：“第四组。” 孟勤勤看一眼，周寒在第六组，她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第五组比赛开始，孟勤勤完全没有心思看，她只听得见耳边疯狂的呐喊，整个人都有些晕。 第五组结束，主持人上台，介绍第六组对战选手。一个是体校拳击专业的大二学生，叫彭简，另一个是周寒。 当主持人说出周寒的名字，台下开始疯狂呐喊，看来他在圈子里有一定人气，去年拿下一场mma比赛冠军，很多人都认识他。 孟勤勤紧张得握紧拳，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她身边的男生兴致勃勃跟她聊天，“卧槽，周寒啊，这小子忒野，下手也黑，彭简估计第一回合就得ko。主办方忒有意思，让彭简这个弱鸡跟周寒扛，估计想把强者留到最后对扛，吊胃口……” 男生还在喋喋不休，孟勤勤的一颗心已经揪了起来，完全听不见他说什么。她不管周寒战绩多辉煌，曾经多风光，她只要他别受伤。 潮水般的掌声和口哨声响起，还有姑娘尖着嗓子喊周寒的名字，孟勤勤下意识就站了起来。 周寒穿着披风和拳击短裤，从甬道走出来，他压着眉，目光坚定，射灯照在他脸上，轮廓分明，线条坚毅。备战状态的他，勇猛坚定，有一种坚不可摧的气势，甚至带着点让人害怕的戾气。 孟勤勤有片刻愣神，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周寒。会撒娇的小狼狗，这一瞬，像是最凶猛的捕猎者。这夺取全场目光的男人，是她的男人，她的王者。 跟在他身边的应该是他的教练，他们走到八角笼下面，周寒脱了披风。他舔了一下脸颊，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或者说是对对手的轻视，十足嚣张。他接过护齿咬上，转一下脖子，然后进了八角笼。 比赛开始，两人对峙，伏低身体，相互揣摩，伺机而动。 彭简大约知道周寒，显出些紧张，移动抢位时，动作显出点僵硬。 周寒似乎抓住了时机，猛然出击。他快速上前，一个扫腿，直接踢在彭简膝弯上，彭简砰一下就跪在地上。周寒毫不犹豫，举手就是右勾拳。又是砰一声响，彭简直接侧翻在地。周寒乘胜追击，跨骑上去，拳头直接砸下去。彭简基本被打懵，忘了还击，双手本能地护头。 裁判跑过来拉开周寒，彭简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裁判跪趴在地上数秒，“十、九……一！” 数秒结束，周寒第一回合极速ko对手。 全场欢呼声口哨声沸腾，孟勤勤身边的男生忍不住叨叨，“卧槽，比去年厉害啊！感觉他还收了力……” 当裁判举起周寒手的瞬间，孟勤勤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晕眩。她不由自主站起来，望着台上万众瞩目的周寒，激动让她微微有些战栗。她似乎能预想，周寒数年后夺下拳王金腰带，以一个真正王者的姿态站在台上，接受万众欢呼的场面。 孟勤勤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这么多年，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热血。 周寒现在台上，扫视了一眼，突然就愣了。 他们的目光，在欢呼的人潮中相遇，人群和喧嚣都成了背景。 周寒冲下台，冲到孟勤勤面前，一把搂住她，直接亲了下去。 全场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今晚最狂热的欢呼。 周寒搂着孟勤勤去了更衣室。更衣室里没人，周寒稍微松开孟勤勤一点，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喃喃：“媳妇儿，你怎么来了？” “我……有点担心你。” 周寒扬起嘴角笑了，“老公刚才帅吗？” 孟勤勤微红了脸，点头。 周寒靠在她肩上开始撒娇。 “刚才他打到我了，胳膊好疼。” 孟勤勤眼角抽搐，大哥，你刚刚明明把别人摁地上锤啊。 “帮我揉揉。” 周寒拽住孟勤勤的手，往自己胳膊上放。孟勤勤听话地给他揉胳膊。 她的软软的，他的心痒痒的。 周寒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手开始乱摸。孟勤勤吓一跳，赶紧推开他，“更衣室呢……” “没关系，谁敢进来，我就把他打出去。” 周寒话音刚落，更衣室的们被推开。教练很做作的咳了几声，啪嗒啪嗒走了进来。 “嗯咳咳，那个阿寒啊，明天还有比赛，要节制哈，咳咳……” 周寒很不爽的嗯了一声。 教练老干部似的在更衣室里踱了几步，在周寒的眼刀下，又默默退出了更衣室，还很贴心地帮他们关上门。 孟勤勤有些害羞，不敢抬头。周寒故意逗她，凑过去，在她耳边吹气，低低说：“教练的意思是，要让我们俩禁、欲。” 孟勤勤的脸瞬间爆红，周寒心痒得难受，恨不得将她立刻吞下去。 * 接下来几天，周寒一路过关斩将，顺利进入冠军争夺。对战另一个热门选手——杨海。 比赛前夜，教练来找周寒，商量明天决赛的事。孟勤勤坐在一边，安静听着，没有插话，但眉头却越拧越紧。 教练走后，孟勤勤立刻问周寒：“那个杨海特别狠？” “听说人品不怎么样。” “什么意思？” “爱打擦边球，大概会有一些违规动作。” 孟勤勤紧张了起来，抓住周寒的手臂，“会不会危险？” 周寒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你老公那么弱吗？放心吧，揍他跟玩儿似的。” 周寒吻了吻孟勤勤额头，然后抱她回房睡觉。他把孟勤勤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盖好被子，调好空调，然后可怜巴巴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出去。 孟勤勤忍不住想笑。 教练让周寒禁、欲，他不敢待在屋里，怕忍不住，这几天都是可怜兮兮睡沙发，每天都要用无比哀怨眼神看着孟勤勤。 决赛如期而至，体育馆里的观众比前几天多了两倍不止，都是冲着周寒和杨海来的。 两人就像开关，从甬道里一出来，就触发了全场的欢呼。 两人进入八角笼，观众很默契的噤声，屏息观望。 杨海是攻击性选手，上场刚站定，就直接冲过去，来了一击直拳。周寒侧头躲开，颧骨上被擦了一下。 孟勤勤站的位置看不真切，看起来像是结结实实打在了周寒脸上，她瞬间捂住嘴，心立刻揪了起来。 台上，周寒吃了一拳，后退几步。杨海立刻逼上来，准备再来一拳，却被周寒格挡开。周寒一手挡住他，同时，另一手给杨海当胸一拳。 杨海躲避不及，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两人互击，来往几个回合，打到的都是手臂胸口这种难以瞬间制胜的地方。 三分钟过去，第一回合结束，两人不分胜负。 举牌女郎翩然走过，第二回合开始。 大概拖得有点久，杨海似乎心态不太稳，等不及ko周寒，一进场就猛攻。 他跑到周寒跟前，抬腿膝击，直攻周寒下腹。 周寒几乎不用看，全凭多年练习的条件反射，左手立刻挡住对方膝盖，同时往外一推。杨海重心不稳，稍有晃神，他右手立刻一个勾拳，重击在杨海脸上，杨海侧身栽倒。 周寒想去压制他，杨海已经站了起来，他嘴角有血渍，嘴唇裂开了。 两人再次拉开距离，寻找时机。 杨海吃了重拳，越发急功近利，决定鱼死网破，最后一搏。 他冲到周寒跟前，快速俯身。 观众席上，看出套路的观众立刻喝倒彩，大喊违规。 孟勤勤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八角笼里，周寒已经直接抬脚，一个膝击，狠狠撞上杨海的下巴，杨海的护齿一下飞了出来，他整个人也向后倒去。 杨海倒在地上，满嘴的血，有些吓人。 裁判还没数秒，观众已经提前喝彩。 孟勤勤还是懵的，问一旁的一个男生：“怎么了？” 男生很不屑地撇嘴，指着台上的杨海，“这孙子想用下潜抱摔，这次比赛明令禁止。友谊赛，很多动作不让用，抱摔这种杀伤力大，不残也得躺半个月的，都是被禁止的。” 孟勤勤回过神，竟然出了满背的汗。 台上裁判举着周寒的手，台下沸腾欢呼。 裁判刚松开周寒，他就迫不及待窜下来，直接冲到孟勤勤面前，一把将她抱起来。 欢呼声、掌声、口哨声四处涌来。 周寒大声喊：“孟勤勤！” 孟勤勤大声回应：“哎！” 周寒：“毕业嫁给我吧！” 孟勤勤：“好！” 喧嚣声太大，没有什么人听见他们的话，只有周围几个人听见了，立刻开始起哄。 “求婚了！” “城会玩儿啊！” 后面的不明情况，也跟着起哄。大厅里，回荡着年轻人热烈欢快的哄闹。 * 回到出租屋里，孟勤勤想起刚才的场面还心有余悸。她望着周寒颧骨处红了一块的，眼泪汪汪，想要哭。 周寒坐在床边，开始装可怜，“媳妇儿，你给我揉揉，明天该紫了。” 孟勤勤轻轻软软地给他揉。 周寒想起什么，突然逗她，“明天青了，不帅了，还爱我吗？” “爱，死了都要爱。”孟勤勤低头，亲亲他受伤的地方，“你在台上的时候，我特别害怕。” 周寒心里甜甜的，把头埋在她胸口，安慰她：“规则比较严，没有太大危险，拳套很软，不让踢头，不让抱摔。” 孟勤勤想到刚才那个男生说的，下潜抱摔。她认真问：“抱摔是什么？” 周寒站起来，看了她一眼，绕到她身后说：“转过来。” 孟勤勤听话地转过去，周寒突然弯腰抱住她的腿，将她往后直接摔床上了。 孟勤勤晕乎乎还没反应过来，周寒就压了上来。他凑她耳边，“这就叫抱摔，通常会用力往地上掼，不会这么温柔地放床上。那个叫格斗，这个不叫格斗，但我更喜欢这个运动。” 他故意说得极其暧昧，惹得孟勤勤一阵脸红。 他低下头，亲她的脖颈，哑声道：“宝儿，还有一个十字固，要不要试试？” “什么？”孟勤勤被他撩得晕晕乎乎，声音又绵又软。 周寒坏笑了一下，开始解释，“就是这样让你动不了。”他边说着话，边抓住孟勤勤的手摁紧。 他一手控制她，一手不断向下，不断挑逗。 孟勤勤难耐地呻、吟出声…… 大概是孟勤勤突然到来的惊喜和夺冠后的兴奋，周寒这晚又疯又野，孟勤勤哭天喊地，第二天成功得下不了床了。 * 年后开学，周寒凭着这次比赛，成功申请调进体育系拳击专业。 开了学，两人开始各自忙碌，下午放学，一起逛街买菜，做着乱七八糟的黑暗料理，相互伤害。周末有时间，一起逛街看电影，去the one 吃烛光晚餐。 一起努力，一起学习，一起游戏，一起做、爱做的事…… 时光平静而缓慢地流逝，孟勤勤以为，她将这样平淡甜蜜的度过以后的岁月，毕业，结婚，生子，老去。 第33章 临床医学课业比较重, 刚进六月，孟勤勤就开始备考。周寒文化课不多，但看见孟勤勤每天认真读书的样子，他也屁颠颠搬了自己的书跑过来凑热闹。 天气挺热了, 两人直接坐木地板上, 一张茶几，一人一半, 各自备考。 孟勤勤属于特别有耐心有韧劲的人, 她学习起来，全神贯注, 可以一天不动窝。周寒没什么耐心, 精力太旺盛，一会儿弄这个, 一会儿弄那个，走来走去，折腾个没完。 周六, 两人一起复习。周寒暗暗发誓，要好好看书，然后捧着书本，半个小时就趴桌上睡着了。 孟勤勤看他趴在桌上睡得正香，怕他这样睡，起来脖子难受，轻轻叫醒他，让他去房间睡。 周寒抬起头, 脸上多两道书本压痕，睡眼朦胧看着孟勤勤，大脑有一瞬间放空，呆萌呆萌的。 孟勤勤忍不住笑。 周寒回过神，懊恼的抓了把头发，继续发誓好好看书。勉强看了半小时，他就很怂地推翻了自己的誓言，真是看不进去啊！！ “媳妇儿，我们期末考试要考巴柔和拳击。” “嗯，”孟勤勤含笑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我要去练拳。” 他巴巴望着孟勤勤，孟勤勤点头。他立刻跳起来欢呼，然后弯下腰，在孟勤勤额头上吻了一下，“乖乖在家等我，中午给你买好吃的。” 周寒收拾了东西出门了。刚走没几分钟，又开门进来了。 孟勤勤：……你大概挺闲？ 他跑过来，抱住孟勤勤，说：“锁好门，别出去跑。” “我又不是小孩了。”孟勤勤有点受不了他。 周寒很认真地说：“除了在我跟前，你去哪儿我都觉得不安全。媳妇儿，晚上我们去买个沙包，以后我在家练拳？” 孟勤勤嗯了一声，抬头亲了他脸颊一下，他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孟勤勤继续看书，没注意时间。大概中午，周寒跑回来了。带了外卖和水果。他把东西放好，就去骚扰孟勤勤。 他跑到孟勤勤身后坐下，从后面搂住她，靠在她耳边，开撩。 “媳妇儿，饿了。” 孟勤勤怕痒，躲开，又被他抓回来。 孟勤勤笑着打他，“饿了你去吃饭啊！” “那些饭吃不饱，你才行。” 孟勤勤：…… 孟勤勤现在有点怕他，真是随时随地都会“饿”，在这个小出租屋里，任何一个角落，一言不合，他就要“饿”。 “我真饿了，我先吃饭。” “嗯。”周寒乖巧地应一声，打横把孟勤勤抱起来，直接抱到餐桌边让她坐下，然后给她打开餐盒，把筷子递给她。 孟勤勤觉得自己要被周寒照顾成残疾了。幸好他是个学渣，不然孟勤勤的作业，他都要替她写了。 孟勤勤开始吃饭，周寒在一边看着。 “你不吃？” “在俱乐部吃了增肌餐。” “好吃吗？” 周寒无比幽怨地看她，一脸的生无可恋。 孟勤勤笑得不行。 吃完饭，孟勤勤继续认看书，周寒切了水果端过来，在旁边喂她。看孟勤勤脸颊一鼓一鼓，仓鼠似的，他就特别开心，凑过去亲她。 孟勤勤故作嫌弃地推开他，他就挠孟勤勤，两个人闹成一团。 周寒把她压在地上，逗她，“你是吃饱了，我还饿着呢。媳妇儿，你就不可怜我吗？” “不，我觉得自己挺可怜，现在腿还疼呢！” “我帮你揉揉。”周寒坏笑起来，大手向下摸，给她揉腿。 孟勤勤穿着短裤，光裸的肌肤碰上他火热的手掌，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她轻微的喘息，就能点燃周寒的燎原火，他伸手拽她衣服。 干柴烈火，一触即发……手机响了起来。 周寒很恼火地抓过手机，摁在地上一用力，手机被滑出去了。可怜的手机，被遗弃在墙角，寂寞又执着地响着。 孟勤勤终于听见可怜手机的召唤，她推开周寒一点点，终于可以正常说话。 “周……周寒，手机……” 周寒假装没听见，继续。 “周寒，帮我拿手机。” 孟勤勤提高了音量，周寒终于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跑到墙角捡手机。 孟勤勤从地上坐起来，接过电话，有三个未接来电，是她舅舅蒋正文。 孟勤勤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立刻拨通电话。 “喂，舅舅？” “勤勤，”蒋正文顿了一下，压低声音，“你爸今天从楼上摔下来了，现在在手术室。你妈不让给你打电话，但是你知道，你妈有糖尿病，不能受累……” 蒋正文还没说完，孟勤勤就打断他，“舅，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我爸怎么样？” “你爸还在手术室，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说是突然晕了，从楼梯上摔下来，满脸的血，你妈当时吓得，给我打电话，一个劲哭……” 孟勤勤开始害怕，微微颤抖，声音也在抖，“舅，我先挂了，马上买票。” 她一挂电话，周寒就握住她的肩头，“怎么了？” “我爸摔了，在手术室，我要回去。”她脸色苍白，声音不停地抖。 周寒沉默了一下，拉着孟勤勤往外走，“我送你，我们开车，快。” “七个小时。” “没关系，我精力好。” 周寒让孟勤勤在出租屋等他，他回家去开张芳的车。 看着周寒打开门走出去，孟勤勤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她飞奔过去，从后面紧紧搂住周寒。 周寒愣一下，回过头看她。 孟勤勤抬头，眼巴巴望着他，“周寒，我怕。” 周寒笑了笑，伸手揉她的头发，“傻瓜，有什么好怕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周寒的笑容让她稍微安心， 孟勤勤等了很久，周寒一直没回来。她不停看时间，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从周寒家到出租屋，最多二十分钟车程。 孟勤勤突然忐忑起来，一种比刚才蒋正文来电话更大的不安袭了上来。 她拿出手机给周寒打电话，长久的忙音过去，提示无人接听。她又打了几个电话，全都没人接听。 孟勤勤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她拿起钥匙就往外冲。她跑到楼道外，手机响了，是周寒的微信。 周寒：宝宝，你自己回去吧，我有点事走不开。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孟勤勤的手都在发抖。 她哆哆嗦嗦发了好几遍，才把微信发了出去。 孟勤勤：怎么了？出事了？ 周寒：没事，我妈跟我爸吵架，我哄哄她。你先回江县，我晚点就去找你。 孟勤勤还有疑虑，但周寒说的话也挑不出毛病，父母吵架，张芳哭哭啼啼，他不可能不管不问，开了车就走。 孟勤勤自我安慰了一下，给周寒发了信息。 孟勤勤：那我先回江县，要是太忙，你不用来，我自己能应付。 等了一会儿，周寒才回信，是语音。 他声音低低的，有点压抑，他嗯了一声，有浓浓的鼻音，然后说：“去吧，注意安全。媳妇儿，我会想你的。” 他的话有些奇怪，但孟勤勤惦记着老孟，也没有多想，直接去了火车站。 * 孟勤勤回了江县，老孟已经从手术室出来，进了重症监护。 听医生说，老孟有高血压，一直吃降血压的药，大概那天吃过药，自己忘了，又吃了一次，血压过低，导致晕倒从楼梯上摔下来。他摔得不算严重，磕了额头和腿，但是血压过低，有生命危险，幸好送医院及时。 老孟在重症监护住了一天，第二天晚上转到普通病房，人已经基本恢复意识，但特别虚弱，基本躺在床上动不了。孟勤勤每天做饭送过去，帮他端茶递水，收拾大小便。即使有蒋玉文帮忙，她们两人翻动老孟那种大男人，还是很吃力，孟勤勤每天都累得躺床上就睡着。 第四天，老孟恢复的差不多了，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蒋玉文让孟勤勤回学校，孟勤勤见老孟确实没问题了，便买了晚上回s市的车票。 下午，蒋玉文陪着老孟，孟勤勤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去火车站。她刚进家门，手机响了起来，是许达。 电话一接通，许达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勤勤，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儿？我去学校找你吗？你还在学校吗？卧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许达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有些乱，说话颠三倒四的。 “呃……我回江县了，我爸有点不舒服。” “江县？！周寒呢？！你没跟他在一起？” 孟勤勤的心突然紧了起来，这几天太忙，她给周寒发过几条微信，没人回，她也没在意。打了电话，没人接，她还挺生气地发了微信跟周寒撒火。 不好的预感袭了过来，她浑身发冷，嗓子干哑。 “周寒怎么了？” 她嗓子哑得吓人，许达愣了，小心翼翼问：“你什么时候回江县的？” “你别管我，我问你周寒怎么了？” 许达不出声，沉默了一会，突然挂了电话。孟勤勤再打过去，他不接了，漫长的忙音，让孟勤勤的心一点点下沉。 第34章 孟勤勤一颗心乱了, 整个人都发冷。她手忙脚乱地翻开通讯录，打通了卢洋的电话。 卢洋接通她的电话，显得特别惊讶，“勤勤？” “周寒呢？”孟勤勤没心思说别的, 直接开门见山。 “你没跟周寒在一起？你这几天没开学校, 以为你跟他在一起呢。”卢洋跟许达一样，也显得十分诧异。似乎所有人都觉得, 孟勤勤现在应该跟周寒在一起才对。 “周寒出事了？”简单的五个字, 孟勤勤问得特别艰难，感觉每说一个字, 她的嗓子就哑一分。 卢洋简单嗯了一声, 却像一把重锤砸在孟勤勤胸口，瞬间, 她就觉得喘不上气。 “他怎么了？”孟勤勤尽可能克制自己。 卢洋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你先答应我，不要激动, 好不好？” “好，你说。我没关系的。” “周寒家破产了。”卢洋顿了顿，孟勤勤稍稍松口气，只是钱没了，没关系。卢洋继续，“欠了很多钱，债主上门逼债，收房子。” 孟勤勤愣一下, “什么时候？” “上周六吧。” 周六，就是周寒回家拿车的时候。大概周家夫妇一直瞒着周寒，谁知道他当天回去，刚好撞上。噩耗毫无预兆的降临，周寒当时的心情…… 孟勤勤不敢去想，她的心缩成一团，疼得难受。 许达还在继续，“他们房子被收了，然后去住酒店。当天晚上，周寒他爸从酒店顶楼跳了下来，没了。” 孟勤勤几乎愣住，简直是五雷轰顶，那个英俊和蔼的男人，那个跟她说周寒儿时趣事的男人，就这么没了？她自己都没办法接受，更不敢想象周寒怎么去承受。 “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好像现在没人能联系到周寒，听说他爸欠了很多债。” 孟勤勤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剧烈地喘息，喘息像是从胸腔发出，沉重而艰难。她的胸口像是藏了鼓风机，发出呼呼的响声，听着让人难受。 “勤勤？你没事吧？” 孟勤勤回过神，才发现满脸的冰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哭得无法抑制。 孟勤勤挂了电话，蹲在墙角，哭得天昏地暗。等她稍冷静过来，立刻拨通周寒的电话，她不断的打过去，每一次都是无人接听。 她打开微信，给他发信息。看见聊天记录，周寒的信息停在了周六那天，最后一条微信。孟勤勤点开，听见周寒的声音，他说媳妇儿，我会想你的。大概那时候，他的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孟勤勤哭着给他发语音：“周寒，你去哪儿了？你回来啊？” “周寒，你不要我了？不是说要跟我一辈子吗？” “不是说好暑假一起去旅行吗？” …… 微信聊天记录不断增长，全是孟勤勤自说自话，那头没有半点回应。 孟勤勤哭喊着，终于挣扎累了，趴在地上睡着了。 她醒来，天已经黑透，还有一个小时，火车就开了。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随便洗了把脸，收拾东西回s市。 火车在黑暗中穿行，孟勤勤觉得自己也走在黑暗中，完全失去了方向和目标，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她给许达发了微信。 孟勤勤：卢洋都告诉我了，你不用躲了。 许达打了电话过来，孟勤勤接通，一句话也没说，就是捂着嘴哭。她在火车上铺，没人看见，怕被人听见，她拼命捂着嘴，实在忍不住，她咬住自己的手指。 许达想安慰她几句，心里却难受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孟勤勤哭了很久，终于冷静下来，她松开嘴，大拇指留下一个深深的齿印，再往外渗血。 “我没事，我会找到他的。我在火车上，很快到s市。” 孟勤勤挂了电话，很快收到许达的微信。 许达：勤勤，别找了，他已经离开s市了。 孟勤勤：你怎么知道？ 许达：我下午联系到他了。 许达发完这条微信，立刻发来了几张图片，是他和周寒的微信聊天截图。 许达：勤勤还不知道你们家的事，但很快会知道，她会崩溃的。你难道不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周寒很快就回信息了，说明他手机能用，并且一直就在身边，他只是不肯回复孟勤勤。 周寒：我没办法给她交代，我现在朝不保夕 许达：那你就一声不响地跑了？ 周寒：你知道我爸欠下多少钱吗？虽然宣布破产，但是亲戚朋友的钱，能不还？他们当时相信我爸，大把钱投他公司里，现在我怎么面对他们？许达，我爱孟勤勤胜过爱我自己，所以我不能连累她。 许达：你该跟她说清楚。 周寒：我们一旦联系上，就说不清楚了。我怎么忍心她在我面前哭？我会妥协，我会带着她一起受苦。我不想她受苦，我不愿意她吃一点点苦，你明白吗？ 许达：我了解勤勤，她不是那种怕吃苦的姑娘。 周寒：许达，你还是太天真了。你知道欠下多少钱吗？大概一辈子都还不清，你希望勤勤跟着我，每天都有人上门催债骚扰，五十多岁了，孩子都不敢要，还要去菜市场捡别人不要的菜叶，三十多年，没看过一次电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吗？冬天，连好点的羽绒服都买不起，夏天，连空调也没有，半夜靠着冲凉水澡降温，你希望她这样？ 孟勤勤的眼泪一瞬间决堤而出，在厄运面前，周寒似乎一夜长大，他突然的成熟，让孟勤勤害怕又心疼。他这些天大概想了很多，关于以后，关于孟勤勤，放弃孟勤勤，就像从他心口挖掉一块肉，痛不欲生。但他宁愿自己撕心裂肺，也不愿孟勤勤一生受累。 许达：你不难受吗？ 周寒：没有我妈，我就去死。你说呢？ 许达：别冲动，总是有办法解决的。这一次，勤勤大概会很难受，这傻姑娘死心眼。 周寒：你帮我照顾她，求你了。保护好她，别让渣男骗了，碰见好男人，你帮着把把关，让她把握住。 许达：你这是准备把她交给别人？ 周寒：我不能耽误她的幸福。她也许会难过，但一两年过去，什么都会淡忘。她会有新的幸福，好过跟着我吃一辈子苦。 许达：我希望你好好的，然后回来。 周寒：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回s市了。我要上飞机了，再见。 聊天记录断了。 孟勤勤立刻拨打周寒的手机，那边终于不再是忙音，而是一个甜美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注销了手机，彻底从s市消失。 孟勤勤哭着打开微信，给那个已经无主的微信号发了一条信息。 孟勤勤：周寒你王八蛋！我不会忘记你的，十年二十年都不会！ * 回到s市，孟勤勤失魂落魄了一段时间。她经常无意识跑去周寒曾经的家，在那里待一会儿，又回过神离开。许达每次都跟着她，耐心劝她。 出租屋没有退，孟勤勤自己在那里又住了半年，每晚都是哭着睡着。周寒带走了高中时孟勤勤给他的各种笔记和课本，其他的东西都在。孟勤勤一看见属于他的东西，就会一直哭。 许达刚开始不想刺激她，就由着她去住，但半年了，她还是无法忘怀，只要在这间出租屋里，她就没办法摆脱她跟周寒的曾经。她情绪极其低落，整个人也是郁郁寡欢，再这样下去，她肯定要得抑郁症。 许达终于受不了了，趁她不在，进出租屋，拿走了所有跟周寒有关的东西。她回来发现之后，没吵没闹，冷笑一下，跟许达说：“我的心也是他的，要不你把我心挖出来。” 许达满身冷汗，觉得她再这样下去，要精神失常。他狠狠心，退了出租屋。孟勤勤闹了一场，他让卢洋给她请了假，自己带着孟勤勤去了趟云南旅游。从云南回来，孟勤勤搬回宿舍，终于渐渐恢复正常。 慢慢的，她已经不再提起周寒，不再以泪洗面，除了笑容少了点，她跟认识周寒之前，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许达认为，她肯定不会忘了周寒，但周寒对她的影响应该已经很小了，小到无法影响她的正常生活了。 直到大五实习回校，他跟着她去吃毕业散伙饭…… 她喝了酒，在席间哭得一塌糊涂，开始不停地喊周寒的名字。 许达知道，她从来没忘记过周寒，甚至不曾淡忘过他。她将他埋在记忆里，用更深刻的方式记住他。 许达带着孟勤勤去了酒店，她醉成一摊烂泥，倒在床上，手机掉了下来。许达捡起手机，打开孟勤勤的微信，三年前跟周寒的对话框还没删除，里面全是孟勤勤发的信息，她几乎每天都给周寒发信息—— 周寒，你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你。 周寒，我没跟你说过吧，我已经偷偷在心底发过誓，要跟你一生一世，就是地狱，我也跟你去。你回来吧。 周寒，s市的冬天好冷，下雪了，我想去玩儿雪，你回来给我挡风啊？手好冷，没有你照顾，我会感冒的。 周寒，今天我生日，我穿了你给我买的羽绒服，特别漂亮，你想看吗？ …… 最后一条信息是刚刚，聚会开始前。 孟勤勤：周寒，我毕业了，我不知道你在哪儿，所以我不知道该去哪儿。三年了，我是不是该忘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害怕小天使翻脸的老宸：虐、虐吗？别弃我而去，老宸还要靠你们喝汤呢tot 第35章 z市的春天来得特别早, 刚二月，暖意就浓了起来。 孟勤勤下了夜班，收拾好东西，往医院外走。早春的清晨, 特别美好, 她却没有什么心情欣赏，困得生无可恋。 她刚走到医院大门, 手机准时响起来。许达把她的时间掐得死死的,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喂。” “老天使, 出来了？你右手边。” 孟勤勤：…… 她已经从当年的小天使, 变成了老天使。 许达的车停在路边，孟勤勤一眼看见了, 她走过去，打开门，坐进副驾。 许达立刻把早餐递给她, 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孟勤勤瞥他一眼，快速道：“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我什么都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管，只想睡觉。” 孟勤勤说完，狠狠喝口粥，扭头看车窗外。 许达不说话了, 默默开车。 到了孟勤勤住的小区，他停车，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说。 “那个，中午一起吃饭？” “你不上班？” “上啊，上也得跟你吃饭啊。” “有事？”孟勤勤狐疑地看他。 许达有些犹豫，尴尬道：“你妈给我打电话了。”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处理。你快去上班，一会儿迟到了。” 许达走了，孟勤勤回到家，倒床上就睡着了。 孟勤勤睡醒，摸出手机看一眼，一点多了。手机收到了一条微信，是卢洋的，他现在基本也是每天准时打卡。 卢洋：起来了吗？该吃午饭了。今天医院食堂吃宫保鸡丁，太酸，不好吃。 孟勤勤没回，放下手机，去洗澡。 水哗啦啦地流着，她想起许达的话，蒋玉文大概又给许达施压了。 半年前，孟勤勤从医科大学毕业，放弃了导师的保研名额，要来z市发展。如果她留校读研，毕业后，导师推荐，很容易进入市一院，即使她不想去医院，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也是很好的出路。 但她不顾所有人劝说，坚持放弃s市的各种良好条件，一人孤身南下，来了沿海城市z市。蒋玉文因为这件事，跟她大闹一场，她仍然坚持来z市，最后气得蒋玉文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 孟勤勤一人来了z市，许达很快跟了过来。后来不知道蒋玉文从哪儿得知许达也在z市，就一心觉得是许达把孟勤勤拐到z市去了，然后找到了许达的电话，开始给许达施压，让许达把孟勤勤弄回来。 孟勤勤来z市半年，蒋玉文偷偷来过两次，没找她，而是去找了许达。第一次见许达的时候，蒋玉文把许达挠了个大花脸，说他拐带孟勤勤。 现在过了半年，蒋玉文对许达没有那么大敌意了，但时不时给许达打电话，让他劝孟勤勤回去。 孟勤勤洗完澡出来，手机又收到一条信息，还是卢洋。 卢洋：我周五晚上的飞机，有时间接我吗？ 孟勤勤：不好意思，我周五晚班。 卢洋：没关系，我自己照顾自己。 孟勤勤没有回他了，卢洋现在追她追得很紧，她几次拒绝都收效甚微。毕业的时候，卢洋很郑重的向她再一次表白，孟勤勤很郑重的拒绝了他，但他仍旧隔几个星期飞一次z市。 孟勤勤其实挺羡慕卢洋的，他家在s市关系不少，进了市一院最轻松的科室，还经常有假。而孟勤勤在z市，只进了一个区医院，她就是医院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半年各个科室轮，根本没有休息日。 周五，孟勤勤夜班，卢洋到了z市，发了信息过来。 卢洋：我已经到了，就住在你们医院附近的酒店。明天周六，你没有夜班对吧？下班了一起吃饭？ 孟勤勤正在查房，抽空回了他一条。 孟勤勤：明天跟许达约好了。 卢洋：那正好，我们一起，很久没见他了。 他这种死皮赖脸，打死不退的精神让孟勤勤特别无奈。 * 孟勤勤从周六开始，调到外科住院部。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去跟科室的小护士们打好关系。 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闷着大雨。她在医院外买了点水果零食，给外科护士站送过去，很快就融入了小护士群体。 跟护士们聊了会儿，孟勤勤起身入办公室。 孟勤勤被分给了住院医师田蕊，是个带着厚底眼镜的姑娘，也就比孟勤勤大两三岁。她这段时间忙着考试，乐得清闲，把不重要的杂事都交给孟勤勤。 田蕊见孟勤勤进来，立刻从抽屉里拿出病历本交给孟勤勤。然后叮嘱孟勤勤，哪个房哪床病人需要注意什么，需要记录什么，哪个病人需要重点观察…… 孟勤勤拿着本子，赶紧记录。 各种任务布置完成，田蕊指着背后一张桌子，说是孟勤勤的办公桌，让孟勤勤去收拾东西。 这个办公桌位置极佳，临着窗，对着门，病人一进来就能看见她。 孟勤勤收拾好办公桌，抬头，见窗外下起了大雨，天特别阴沉昏暗。 田蕊开了灯，见孟勤勤收拾完东西，就让她赶紧去查房。 孟勤勤应一声，抱着病历本，走出办公室。 外面亮着日光灯，狭长的走廊显得幽深静谧。 孟勤勤望向走廊尽头，大雨在窗外飘洒。突然，512房的门打开了，一道瘦高的人影走了出来，紧跟在后面的，是道矮胖人影。 光线昏暗，距离过远，人影有些模糊，但孟勤勤的心却突然紧了一下。那道背影太熟悉，即使轮廓模糊，她也不会认错——是周寒！ 孟勤勤的手猛然缩紧，死死捏住病历本。 两道人影没有走过来，背对着她，进了走廊另一端的楼梯间。等孟勤勤反应过来，人影已经消失在两扇门后。 她抱着病历本，不顾周围异样目光，拔足狂奔，跑进楼梯间。 旁边有架电梯，正在下降，显示已经下到了三楼。孟勤勤想都没想，直接从五楼一口气跑下去。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大厅，冲到玻璃大门前，远远看见那两道人影上了一辆车，然后汽车快速启动，飞速消失在雨幕中。 孟勤勤呆呆站在门口，怅然若失，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雨越下越大，天和地被雨幕链接，所有清晰的东西，都变得模糊。 孟勤勤从大厅上楼，直接进了c512病房。这是个单人病房，只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孟勤勤看了看病历牌，小伙子叫梁文，还不到二十，胸骨轻微骨折。 孟勤勤走过去，站在床边看他。 小伙子有些害羞，低下了头。 “咳，”孟勤勤察觉失态，不自然地咳了一下，“感觉好点了吗？” “嗯。” 小伙子特别内向，说话轻轻的。 “还疼吗？”孟勤勤尽量放柔声音，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疼，呼吸的时候右胸口还是疼。” 孟勤勤点点头，认真记录。 “还有没有其不适？夜里发烧什么的。” “没有，就是胸口疼。嗯……没什么力气。” “这个正常的。对了，你这胸口是怎么弄的？” “练拳击，打比赛时受伤了。” 孟勤勤怔一下，果然是周寒！ “你是哪个俱乐部的？” 梁文有些讶异，没想到医生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稍微抬起身，牵动伤口，疼得嘶嘶直吸冷气。 孟勤勤立马安抚他，“别乱动，容易牵动伤口。” “医生，能不说俱乐部名字吗？” 孟勤勤觉得有些奇怪，一个俱乐部名字而已。 梁文看着她，有些担忧地拧眉。孟勤勤笑笑，“不耽误你治病，我只是随口问问。” 孟勤勤又问了些常规问题，然后去了别的病房。 一上午都浑浑噩噩的，各种想法在脑子里飞来飞去，搅得孟勤勤心神不宁的。 中午休息，她去洗手间，路过护士台，一个小护士叫住她。 “孟医生，有你的东西。” “是吗？谢谢啊。” 她边说边走过去，小护士从护士台下，抱了一束花上来，还有一盒便当。 孟勤勤先愣一秒，然后笑着去拿东西。 “孟医生，那是你男朋友？” 孟勤勤抱着花，点了点头。 “好帅啊，还会做饭。我看了，便当是自己做的啊。” “他闲得没事，瞎折腾。” 孟勤勤闲聊了两句，抱着花和便当回办公室了。 她刚坐下，打开便当准备吃，许达的微信就来了。 许达：怎么样，我做的菜还行吧？ 孟勤勤：超好吃，下次不用再麻烦江乔了，我换科室了。不过，还是替我谢谢他。 许达：知道你换科室了，专程让江乔给你送饭，庆祝一下，脱离儿科主任的势力范围。 孟勤勤：说得好像我陷入了什么黑暗组织似的。 许达：还别说，我真怕。 两人闲聊几句，孟勤勤开始吃饭。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卢洋发来了微信。 卢洋：花喜欢吗？ 孟勤勤愣一下，才反应过来，花和便当是不同的人送的。 孟勤勤：你破费了。 卢洋：你喜欢就行，晚上一起吃饭，我在外面等你。 孟勤勤还没想好怎么回，卢洋的微信又来了。 卢洋：现在就在医院外面，你下班出来就能看见我。 第36章 下午, 雨渐渐停了，空气里飘散着雨后的泥土腥气。 下了班，孟勤勤还没走出医院大楼，卢洋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下班了吗？” 孟勤勤嗯了一声。 “雨停了, 刚好。出来吧, 我在门口等你。” 孟勤勤记了一下午病历，有些头昏脑胀, 实在没什么精力再敷衍卢洋。 “我今天刚特别累, 改天再一起吃饭？” “你自己一个人，也是要吃饭的。而且跟我一起, 你什么也不用做, 什么也不用想，吃饱就行。再说了, 我不是天天在s市，改天就说不准是哪天了。” 孟勤勤有些头痛，揉了揉太阳穴, “明天吧，明天你还不走吧？” “我今天在医院外面等了一下午。” “不是跟你说了，不用等我吗？” “我心甘情愿的。” 孟勤勤有些无话可说了，心理上有一种被绑架的感觉。 “你不用觉得不自在，”卢洋听她半天没说话，继续劝说，“我叫上许达了，他跟我在一起。” 孟勤勤挂了电话, 狠狠骂了许达他大爷。 出医院大门，孟勤勤一眼就看见卢洋和许达站在车边聊天。 孟勤勤走过去，卢洋立刻迎上前。 他笑了笑，太阳般耀眼。 孟勤勤心里却记挂着上午那道人影，心里的阴霾并没有少一点点。 “先上车。”卢洋说着话，伸手去接孟勤勤的包。 孟勤勤装作跟许达打招呼，稍一侧身，很自然地躲过卢洋伸过来的手。 “达达，去哪儿吃饭？” 许达有点尴尬，笑了下，“问卢医生啊，他做东。” 卢洋顺势接茬：“你想吃什么？” “随便。” 孟勤勤显出一副特别累的样子，她的拒绝显而易见。 卢洋好像浑然不觉，很自然地帮她打开车门。 孟勤勤有些为难，不想当着许达给卢洋难堪，只好坐进副驾。 路上，卢洋边开车边询问孟勤勤意见，孟勤勤只是应付几句，然后闭眼靠在窗边。 许达实在看不下去，出来打圆场。 “勤勤估计累坏了吧？歇会儿，到地方了叫你。”他说着，又转向卢洋，“勤勤爱吃辣，找个川菜馆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孟勤勤完全没去听，脑子里一直闪现上午的那道身影。尽头的玻璃外是暴雨倾盆，那道人影站在玻璃前，轮廓模糊，一闪而过。 孟勤勤满脑子都是那道人影，以及自己追出去后，漫天的雨幕。晚餐吃的什么，她几乎没感觉，味同嚼蜡。 三人吃了晚餐，许达很识趣地准备开溜。 孟勤勤叫住他，“我跟你一起走，我太困了。” 许达愣了，有些尴尬。 “勤勤，晚点有个电影特别好看，没事我们去看电影吧。”卢洋赶紧过来要帮孟勤勤拿包，被孟勤勤躲开。 “今天刚调科室，杂事太多，工作上有点吃力，我回去还得再熟悉一下病历。下次吧。” 卢洋脾气特别好，几次被婉拒，仍然面不改色。他笑了笑，接茬：“那我送你们吧。你现在调哪个科室了？” “外科。” “你们医院欺负新人吧，急诊调儿科，儿科调外科。” “刚毕业的医学生都这样，明年考完证就好了。你以为都像你那么闲？” 孟勤勤跟他开了句玩笑，卢洋立刻抓住机会劝她，“你回s市得了，我让我爸给你跑跑，保准进钱多工作少的科室。” 孟勤勤不搭腔，已经走出饭店。卢洋仍旧笑嘻嘻地跟着，许达都替他尴尬。 到了车边，卢洋替孟勤勤开门。孟勤勤进了副驾，他从车头绕过去，走到许达身边，低声道：“哥们儿，给点力啊。” 许达都无奈了，“我特么天天给你说好话。” 从大学开始，许达就一直觉得卢洋挺不错，但孟勤勤死活就是看不上他。以前有周寒，现在周寒都消失快四年了，孟勤勤也不再提起他，但就是不肯接受卢洋。卢洋也是死心眼，那么多姑娘追，他偏就喜欢孟勤勤，每个月搭进来的飞机票都不知道多少了。 许达把卢洋送到酒店，卢洋下了车，一句再见刚说出口，突然又顿住了。 他望着孟勤勤，好半天，终于问：“能单独谈谈吗？” 孟勤勤看一眼许达，然后点点头，下车跟卢洋去了一边。 大半年，他告白了多少次，孟勤勤就拒绝了多少次，但他就是不死心。这次，孟勤勤能等他开口，先拒绝了他。 “卢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同样的话，我们都说过很多次了。我觉得挺累，你呢？” “不累。”卢洋回答得特别坚决，“从来不觉得累，大概习惯了追着你跑，哪天不追了，反而无所适从了。” 孟勤勤沉默了一会儿，卢洋这种软态度，真让她没办法下手。她很正式地拒绝过几次，也经常不怎么搭理他，表明自己的态度，但卢洋就是不放弃。始终坚持接不接受是你的自由，追不追是我的自由这个观点，孟勤勤简直没法反驳。 “但是你这样，让我挺困扰。” 卢洋没有惊讶，也没有失落，仍旧温和地笑着，“你不需要困扰，你过你的生活，可以不用理我。” “可是你已经打扰到我的生活了。”孟勤勤的语气有点冷硬，她觉得卢洋简直是强盗逻辑，虽然态度温和，但真的不太讲理。 卢洋沉默了，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你讨厌我？” 孟勤勤略微有些内疚，“算不上，但确实觉得很累，受不了。” “我知道了。”卢洋垂下眼，第一次，没有自信满满毫不退缩地看她，“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问吧。” “如果没有周寒，你会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根本没办法回答，而且这些事跟周寒也没关系。” “我只是说如果。” 孟勤勤狠狠心，说：“没有周寒，我也不会喜欢你。跟任何人没有关系，就是感觉不对。” 卢洋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模样有些可怜。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孟勤勤有些难受，但也不想给他无谓的希望。 卢洋始终没出声，孟勤勤转身离开。 走到汽车边，许达已经打开车门，她侧头坐进汽车里，瞥见刚才的角落里亮起一点星火，她才知道，原来卢洋也抽烟的。 许达看了看孟勤勤的脸色，又看了一眼角落处，没有问什么，直接发动汽车。 路上，许达终于受不了孟勤勤无止境的沉默，忍不住问：“卢洋挺好的，你看不上他哪点啊？” 孟勤勤收回窗外的目光，回头看他，撇撇嘴，问：“我也挺好的，你怎么没看上我呢？” “呃……”许达想骂娘，“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 孟勤勤想踹他，“就跟你没法儿喜欢我一样，我也没法儿喜欢他。” “这么严重？毕竟我们俩是绝对不可能，你跟卢洋还是有点可能吧？” 孟勤勤不搭话，看向窗外。 * 孟勤勤原以为，还可以看见周寒，但是直到c512的梁文出了院，周寒也没再来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孟勤勤每天照旧，没晚班的时候，不到七点就到医院。在护士站待会儿，再去住院医师办公室，准备每天查房。 今天一早，孟勤勤进办公室，田蕊已经到办公室了，为了备考她每天都特别早。 见孟勤勤进来，田蕊拿出病历本，交代昨晚大致情况。交代完，田蕊推了推厚底眼镜道：“这些应该没问题吧？”见孟勤勤点头，她才继续，“昨晚急诊又送来一个，在c507单人病房。尺骨骨裂，打了石膏，重点监测会不会恶化，需不需要手术复位。” 孟勤勤有些疑惑，“骨裂不算严重，又打石膏固定了，应该不用手术吧？” “书上是这么教的，但现实有些人就爱作死。他病历还没归档，在护士台，一会儿你拿了病历卡，熟悉一下再过去查房。量体温查血压，有些外伤，让护士跟着换药，重点看他石膏固定情况。” 孟勤勤应了一声，看时间不多了，就去护士站拿病历卡。 “梦梦，麻烦帮我拿一下c507的病历卡。”孟勤勤靠着护士台，让新结识的小护士梦梦给拿病历。 梦梦翻出病历夹，凑过去神秘兮兮问她：“田医生让你去的吧？” “怎么了？” “这是个老油条，特别难搞定。田医生居然不带着你，八成故意的，想给你下马威，等你搞不定了，她再出马。” 孟勤勤愣一下，“这么难弄的病人？” “507这位，常客了。上次胸上还缠着绷带呢，自己拔了针头跑了，最后哪儿也找不到，田医生被主任臭骂了一顿。后来，这位爷晚上又自己回来了，喝得醉醺醺，胸口的伤裂开了，流了满地血，凶案现场似的。” 梦梦也见惯了血腥场面，倒不觉得害怕，只觉得这人太能作死。 “不过长得特别帅，身材一流，就是脾气很烂……” 梦梦还在八卦，孟勤勤已经拿过病历卡看病人简介。 一瞬间，她愣在原地，浑身血液冻住了般，整个人僵了。 病历患者姓名一栏写着两个字——周寒。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宸喊话可怜的寒：赶紧出来吧，你媳妇儿要被人追走了！！ 第37章 孟勤勤握着病历, 整个人都愣住了。欣喜、意外、震惊、难过……她已经无法准确形容自己的心情。她转身把病历放在护士台，趁眼泪出来前，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就飞快地跑了。还没跑到洗手间, 她的眼泪就洒了出来。 孟勤勤擦干眼泪, 洗了把脸，她还没办法回过神。这大概就叫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嘴角扬起来, 挂上笑意。 她从卫生间出来, 尽量镇定自若地走过去，但双腿一直发抖, 她真怕自己会摔倒。她走到护士台, 若无其事地拿起病历，然后慢慢往c507走。 走廊里来来往往很多护士和病患, 如果没人，她估计立刻飞奔过去。 孟勤勤加快脚步，走到c507门口, 她深呼吸，让自己平静。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伸手去推门，手却滑了两次，才勉强握住门把。 孟勤勤抱着病历本，尽量自然地微笑，然后推门进去。 走廊比较暗，病房里窗明几净, 晨光从窗户洒入，明亮温暖。孟勤勤有些不适应地眯上眼，下意识握紧了病历本。 她抬眼看过去，周寒已经起来了，坐在病床上，裸着上半身，他低着头，右手打着点滴，拿着手机摆弄，左手打了石膏吊在胸前。即使这样，他还很不安分地在左手上夹了支烟。 他不知道在看什么，低着头，全神贯注的。孟勤勤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似乎瘦了，轮廓更加硬挺，多了些男人的味道，刚毅坚强。 孟勤勤愣了很久，适应光线，适应再见他的心情。她甚至怀疑这不是真的，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她找了那么多年的周寒就坐在那里，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走过去了。 周寒玩儿着手机，然后抬起左手抽一口烟，他吐出烟雾，侧头向窗户那边，似乎想掸烟灰。他动了一下左手，被吊着，牵制了动作。他顿一下，扔掉手机，抬起右手要解开绑带。 果然是花样作死。 孟勤勤赶紧走过去，挡在阳光处，将他笼在自己的阴影下。 周寒不耐烦地抬头，然后僵住了，连不耐烦的神情都冻在了那一瞬。 孟勤勤心绪澎湃，强自镇定，从呆愣的周寒手中拿过烟，摁灭。 “医院不让抽烟。”她声音抖得厉害。 周寒终于回过神，他一言不发，直接下床。右手连着点滴，他一用力，甩手，针头直接挣脱出来，手背上渗出血珠。他完全不在乎，一股气走到门口，打开了门要走。 “哎呦，我的祖宗，又闹什么脾气呢？” 门口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紧接着是周寒低沉的吼声：“滚开，别拦着。” “寒少爷，能不能悠着点？你这手要是毁了，咱可就得喝风了。” 孟勤勤走到门口，外面的护士们听到动静也过来了。 住院医师田医生也来了，她一见这场面，立刻沉了脸，教训孟勤勤：“怎么回事？查个房，病人都跑了。你大学怎么学的？” 周寒砰一声打门上，吓了所有人一跳。 “吼什么？不认识字？”周寒右手指着墙上的牌子，上面有几个字——请保持安静，“还让不让病人休息了？” 他右手上的针孔还在渗血。孟勤勤拿了棉签过来，给他摁上。周寒愣一下，什么也没说，也没收回手。 “我要休息了。”周寒看了围着的护士一眼，大家默默退开了。 孟勤勤仍旧给他摁着针口。 周寒看她一眼，张张嘴，声音有些干，有些虚，“我要休息了。”他垂下眼，不看她。 孟勤勤嗯一声，面不改色。 周寒把手收回来，自己进病房了。一个矮胖的男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孟勤勤犹豫一会儿，去护士台找了护士过来，重新给周寒扎针。周寒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是在孟勤勤的注视下，倒也没有乱动。 护士扎完针出去了，矮胖子在床边叨叨：“你说你又闹什么？连累人小姑娘挨一顿骂，痛快？”矮胖子说着，朝孟勤勤歉意地笑了笑。 周寒抿着唇，不出声。 孟勤勤回胖子一个笑，然后从大卦口袋里拿出温度表，“量体温。” 周寒坐着不动，跟没听见似的。 孟勤勤提高点音量，“量体温。”然后上前，一手拿着温度计，一手去抬他胳膊。 周寒触电似的缩了一下，然后自己乖乖接过温度计，抬手夹好。 孟勤勤没看他，打开病历，开始问：“手臂还疼吗？感觉比昨天好点吗？” 周寒嗯了一声。 孟勤勤继续，她把情况记录一下，拿笔指着周寒额头上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 “温度计拿出来。” 周寒乖乖拿出体温计递给孟勤勤，孟勤勤记录一下，道：“好好休息，一会儿过来给你换药。” 孟勤勤拿着东西走了。 矮胖子有些诧异地看着周寒，问：“你昨晚被打懵了？怎么觉得蔫儿了？温顺的跟小绵羊似的。” “你大爷才被打懵了！赶紧的给我办出院。” “祖宗，能不能不闹？昨晚刚进来，医生说最少观察三天。你这骨裂，没休养好，随时骨折，你以后还打不打拳了？” “我换一家医院行不行？！”周寒吼了一声，憋了满肚子的烦躁全撒在胖子身上。 “这医院怎么了？” “跟我八字不对行不行？你特么怎么那么多话呢？办不办吧？不办，我这就自己走。” “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说什么是什么。办出院！” 矮胖子喊了一声，转身准备开门出去。他刚转过去，门被推开了，孟勤勤出现在门口，眼眶红红的，看起来随时会哭。 矮胖子吓了一跳，“医、医生？” 孟勤勤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能让我单独跟病人聊聊吗？” 矮胖子愣一下，回头看周寒神情，他板着脸，似乎不是很乐意。矮胖子笑了笑，“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能代表他。” 孟勤勤低着头，抿着嘴，待了一会儿，突然一字一顿道：“你能代表他跟媳妇儿谈恋爱吗？” 矮胖子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猛咳了起来。他瞪大眼，边咳边看向周寒，“阿……阿寒……她……” “滚出去。”周寒突然怒了，吼了一声。 “我去买碗臭豆腐压压惊。”矮胖子丢下这句话，就自己溜了。 孟勤勤进病房，关了门，走到周寒床边。她站在床边，静静看他，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的唇上下巴上冒出了一点胡渣，显得有点狼狈，身上布满疤痕，新的旧的，深的浅的。 周寒头侧向一边，不看她，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她说话。他有些疑惑地回头，看见孟勤勤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他一伸手，一颗眼泪啪就砸在了他手心，他觉得那颗泪滚烫的，烫的他心都疼。 “别哭了。”他的声音软了下来。 孟勤勤不理他，越哭越厉害。 “勤勤，别哭了好吗？”他想抱她，手伸到半空，停下，收了回来。 “周寒，你王八蛋，凭什么说走就走了？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你抱我！” 周寒动了动，最终还是僵坐在床上。 “周寒！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过来抱我，现在！立刻！马上！” “勤勤，别这样，我们已经分手了。” 孟勤勤抬头看他，微张着嘴，一脸错愕。她没有发出声音，但眼泪一个劲往外涌，她不断用手背抹去眼泪，模样狼狈。周寒的心抽了一下，但他握紧拳头，努力克制自己，始终没有动作。 “没有，我们没说分手，你只是突然消失了。” 周寒终于有些受不了，他站了起来，微微欠一下身，算是道歉，“对不起，孟勤勤，我们分手吧。我不要你了。” 孟勤勤有些急了，瞪他，连哭都忘了。 “你再说一次！” “孟勤勤，我不要你了，你走吧。”他说得一字一顿，波澜不惊。 “周寒，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不怕吃苦，多苦我都不怕，你相信我。” “不是，孟勤勤，你冷静听我说。对不起，我喜欢上别人了。” 周寒将头侧向一边，目光盯着地面。 “我不信！” 周寒不说话，也不看他。 孟勤勤觉得太阳穴发麻，生气难过绝望。她突然跑过去，抱住周寒的手，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说：“周寒，我恨你。” 孟勤勤走了，周寒整个人差点瘫软，他再次拔掉针头，任由血液往外冒。他一下倒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矮胖子进来了，他惊疑不定地跑到周寒身边，拿起一旁的医用棉花给周寒止血。 “阿寒，到底怎么回事？刚才那姑娘跟你什么关系？”矮胖子说着话，撩起周寒裤腿，周寒脚踝上面一点，纹了个花体q，“你的q女郎，幸运女神？” 周寒不说话，将头扭向一边，死气沉沉的。 矮胖子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说，“阿寒，那个……你别激动啊，女神她好像有男朋友。” 周寒突然一下坐了起来，矮胖子吓一跳，见他面色不算太难看，矮胖子才继续。 “刚才我在护士站，有个男人说是她男朋友，给她送午餐来了，还有一大束玫瑰，一堆零食，帮她收买小护士们。”他说着话，拿出手机，“我偷拍了张照片，你看看？” 周寒侧头看了一眼，是一个干净帅气的男人，不是许达也不是卢洋。跟孟勤勤挺配，他应该安心，但他却莫名难过，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周寒低头，将眼泪逼回去，抹了一把脸，抬头道：“晚点去办出院手续，别让她知道。” 第38章 星期天, 孟勤勤一早到医院，田医生就拿了病历跟她交代工作。 “c507的昨晚出院了，一会儿就不用去查房了……” 孟勤勤脑子里轰一下炸开，晕乎乎的, 田医生后来交代了什么, 她一点也没听进去了。 从办公室出来，孟勤勤立刻去了c507, 护工已经收拾过了, 病房干净整洁，没有一点周寒来过的痕迹。站在空荡荡的病房, 孟勤勤觉得, 自己的心跟着空了一块。 一上午都是浑浑噩噩的，完全不在状态, 好在没出什么错，应付过来了。 中午吃了饭，孟勤勤去护士站, 问梦梦，“c507的病历在这儿吗？” “归档了，他不是已经出院了吗？”梦梦停了会儿，继续，“昨天没事吧？他为难你了？” 孟勤勤垂下眼，摇头。 从护士站出来，孟勤勤去了档案室，说昨天记录时好像有点问题, 成功把周寒的病历调了出来。她假意拿着笔记本跟病历对照，暗暗记下了周寒的联系电话和住址。 从档案室出来，孟勤勤一口气跑到了天台，迫不及待地摁下那串数字。 片刻等待之后，那头传来她听过无数次的甜美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 孟勤勤挂了电话，四年前的绝望感再次涌上来。她赶紧把病历上的住址记下，然后给许达发信息，让他下班来接她。 一个难熬的下午过去了，刚下班，孟勤勤就迫不及待往外跑。 许达已经等在门口，她上了车，二话不说把地址给他，“去这儿。” “干什么？” “赶紧的，别耽误时间。” 孟勤勤她们医院在南边横江区，她给许达的地址在最北边台水区，他们几乎穿过一个城市，到达地址上的巷庄路七十八号。 孟勤勤看着窗外破烂的田区，整颗心都凉了。这是一片废弃的花田，目之所及，全是破烂的大棚和破碎的花盆。 暮色四合，孟勤勤看着黑暗中破败的花田，突然觉得特别凄凉无助。 “勤勤，到底怎么了？” 许达觉得她神色不太对，忍不住问她。孟勤勤没说话，将脸埋在了手掌里。 “勤勤？”许达有些急，过去掰她的手。 孟勤勤松开手，冲着他无力地笑了一下，“我没事。”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我昨天看见周寒了。” “什么？！”许达惊讶地几乎跳起来，“遇上了？卧槽，你俩演连续剧呢？这也能遇到？！” 孟勤勤看着他，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她胡乱地抹一把泪，呜咽道：“现实不是连续剧，我没有主角光环，我查了好久才查到他在z市。” “你……”许达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对，我一直偷偷查他。我找到他其中一个债主，求了好久，得到了他还钱的转账信息，然后查到了银、行卡的开卡地。我只能查到z市，所以不顾一切来了z市。达达，我是不是好傻？”孟勤勤越哭越厉害。 许达愣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你很傻，他也很傻。” 许达说完，过去抱住她，“傻丫头，周寒知道了该多心疼。” “他不会心疼了，他说他不要我了。他昨天来我们医院了，满身的伤，不知道怎么了。他昨晚就出院了，悄悄的走了，就是为了躲我。” 她哭得太厉害，许达试着安慰她，“他不是不要你，他怕拖累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放不下他。他知不知道，他越这样，我越心疼他。这些年，他该受多少罪，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扛。我一想到这些，我就特别内疚特别难受……他昨天说他喜欢上别人了，他以为我会那么傻相信他吗……” 许达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心里难受得不行。 “所以你跑到这里来是要找他？” “他在医院留的电话和地址都是假的，他知道我在那儿了，他大概再也不会去了，怎么办？达达，我该怎么办？” “我大概能帮你。但你不许哭了。” “真的？”孟勤勤推开他一点，瞪大眼看他。 “你别哭，冷静点听我说。” 孟勤勤立刻抽了几张纸，擦干眼泪，“我不哭，你说。” “你想见他？” 孟勤勤用力点头。 许达想了一下，郑重问：“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像周寒说的那样，他喜欢上别人了，你怎么办？” 孟勤勤愣了一下，立刻摇头，“不可能，他不会的。” “勤勤，你冷静点想想。毕竟快四年了，什么可能都会发生。在他最落魄最艰难的时候，如果有个人一直陪着他呢？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你说呢？” 孟勤勤懵了，她知道许达的话很有可能，但她不肯面对。 许达继续劝她，“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他既然要走，或许离开对大家都好？也许你还会有别的可能？就像他也有别的可能那样？” “不！”孟勤勤提高了音量，“我不管他有没有别的可能，我不会有别的可能了，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许达深叹口气，他尽力了。他能理解周寒的做法，他只是不想孟勤勤受苦，为了孟勤勤许达也支持周寒的做法，但面对孟勤勤的死心眼，他真没办法了。四年了，大家都以为她忘记了，谁知道还是这么执着。 许达苦笑，他认识的孟勤勤一直就是这么执着。多年前为了考大学，后来给周寒补课，现在找到周寒，这一次，她大概要执着一辈子。 “好吧，我帮你查他的地址。但是你要保证，如果他真的有别的可能，你不准做傻事。我们忘了他，接受别的可能好不好？” 孟勤勤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点头。 * 许达周二就弄到了周寒的地址，但到了周六孟勤勤下班，才交给她。他怕她自己一个人跑去，出了事没人帮她。 孟勤勤拿着纸条，感激地看向驾驶座的男人，道：“江乔谢谢你了。” 副驾上的许达不满地扭头，瞪她，“难道不应该谢我吗？为了这个地址，我可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孟勤勤抿着嘴笑，不理他。 江乔扭过头，捏了许达脸一把，笑了，“让你陪陪老公，这么委屈？” 许达撇嘴，侧头躲开江乔的手，看向窗外，耳根却红了起来。江乔笑得更开心。 许达娇羞的小模样…… 孟勤勤：…… 你们夫夫俩，能不能考虑一下刚失恋单身狗的心情？ 江乔给的地址就在横江区一个叫横街的地方，难怪会来横江区医院。大概他以前也来过几次，只是没有被孟勤勤遇见。 孟勤勤不知道横街这个地方，就问了一句，“横街离这儿远吗？” “挺远，”江乔边开车边说，“你要做好准备，那片是z市出了名的贫民区，好多都是违章建筑，或者废弃的房屋，住进很多无业人员……简单三个字，脏乱差。” 江乔是z市人，对z市特别熟悉，而且听许达说江乔家条件很好，在z市有不少关系网，所以这次才能查到周寒的地址。 汽车渐渐靠近横街，路边开始荒凉，偶尔有在建的建筑。过了一段荒地，前面又繁华起来。这种繁华跟都市的繁华不一样，是一种喧闹嘈杂的繁华。孟勤勤想起她在江县，小时候跟着蒋玉文去农村集市的场景。 汽车从大马路下来，绕进小街道。路很窄，路况也不好，旁边还违章停满了车，不时有小孩或摩托从车后蹿出来。 江乔把车速放的很慢，开开停停。 傍晚时分，天还没黑透，路边就摆满了地摊，五块一件的衣服，十元八斤的水果，各种乱糟糟的保健药，满街调料熏出的食物气味…… 店铺也都开了门，亮着霓虹灯。低俗的粉灯在这里亮得肆无忌惮，衣着暴露的女人坐在门口，颇有深意地用脚尖勾着高跟鞋…… 越往里越热闹，到处是高声吆喝或者笑骂的声音，孩子野狗在车道上四处跑。江乔的车几乎寸步难行。 孟勤勤的心越收越紧，周寒曾经的锦衣玉食和现在的喧闹脏乱形成强烈对此，这种落差，他该多难接受。 终于，汽车缓缓驶到一条胡同外，然后进了胡同，没多久停在一个巷子口。汽车进不去了，江乔把车停下，指了指胡同里一扇铁门，“就是那里，二楼楼梯口那家。” 这是一个民居改建的公寓，三层楼，每层五六间房。 孟勤勤下了车，许达叮嘱她：“我在这里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孟勤勤嗯了一声，自己走进了巷子。 她上到二楼，在楼梯口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敲门。 没一会儿，屋里传来一道女声：“谁呀？” 孟勤勤愣了一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屋里的人大概从猫眼里看见她了，打开了门。 一个长相很甜的短发姑娘。 她穿着围裙，右手还拿着锅铲。她看见干净利索的孟勤勤，似乎为自己的形象感到不好意思，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歉意地笑了一下，“你找谁？” 孟勤勤僵住了，不会思考了。她沉默了很久，直到短发姑娘再次问她，她才机械地问：“我……周寒住这里吗？” “阿寒呀？”女孩儿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特别可爱，“他去买酱油了，刚炒着菜没酱油了。你快进来坐，他一会儿就回来。” “不、不坐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孟勤勤觉得好像有人给自己淋了一盆水，手脚冰凉发抖。 孟勤勤神思恍惚，一转身，撞进一个怀抱里。 作者有话要说：　　总攻大人许达：你们都知道，我是攻，对吧？ 第39章 孟勤勤仓皇的想逃跑, 一转身，撞进一个胸膛。 她轻呼一声，退后几步，抬头, 看见抿着唇, 微皱眉的周寒。 “阿寒你回来了？” 短发姑娘走了出来，对着周寒笑。孟勤勤一瞬不瞬地看着周寒, 希望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点异样。 他对着短发姑娘很自然地笑了一下, 然后把手里的酱油递了过去，“是不是要糊锅了？感觉有味儿？” “啊！”短发姑娘轻叫一声, 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接过酱油，笑眯眯的, “你们聊，我先去炒菜啦！”她说完，就跑进了屋里。 孟勤勤觉得自己现在特别不堪, 出现在这里简直多余。她慌慌张张地要走，“我先走了。” 孟勤勤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周寒。她绕过他，想下楼，腿有些软，一下踏空，扑了出去。 周寒一手揽住她，把她拽回怀里。 孟勤勤又急又气, 双手推他。 周寒沉声：“别乱动，一只手抱不稳。” 他左手已经放下来，但石膏还没拆。 孟勤勤听话得不再挣扎。 她还不死心，问他：“你……女朋友？”她声音哑哑的，带着压抑的哭腔。 周寒轻轻嗯了一句。 早有准备，但听见他承认，她还是忍不住疼了一下，她还是没那么坚强。不可能是假的，短发姑娘出入自如，忙里忙外，完全女主人模样，这是装不出来的。而且，周寒也不会知道她今天会来，故意弄个姑娘来演戏。 周寒扶她站稳，然后松开手，很有礼貌地退两步，拉开距离。 看着他后退的动作，孟勤勤的眼泪差点要出来，他们之间已经需要这么礼貌和客套了。 “你们进来坐呀，很快能吃饭了。”短发姑娘又跑了出来，端出一盘清蒸鱼放在客厅的桌上。大门正对着饭桌。 “进去坐吗？”周寒随意问一句。 孟勤勤飞速摇头，她觉得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阿寒，帮我把茶叶拿过来。”短发姑娘进了厨房，又在里面喊了起来。 “嗯。”周寒应了一声，提高点音量，“放哪儿了？” “电视柜下面，红烧肉有点腻，我放点茶叶。” 周寒没有回她，他低下头，看孟勤勤，她头垂得很低，看不见表情了，只能看见她头顶可爱的发旋和白皙的脖颈。 他侧过头，不看她，低低说了声，“那再见。” 周寒绕过她，进了屋，没有关门。孟勤勤看见他蹲在电视柜前，翻找茶叶…… 她视线有些模糊，转身下楼。 她走到楼下，尽量从容地走进巷子，走到暗处，再忍不住，整个靠在了墙上。她靠在墙上，大口喘息，回不过神，整个人都空了，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什么都完了，连眼泪也流完了，拖了四年，该结束了。 孟勤勤站在巷子里，打量了一下，巷子里特别暗，远处路口有一盏 路灯，她右手边有一个两人宽的小路，上面挂了招牌，成人用品，灯亮得很浮夸。 回头，看见出租房二楼楼梯口那家，亮了暖暖的灯，大概他们正吃饭，柴米油盐，人间至暖。 “周寒，再见。” 孟勤勤对着那个方向，轻轻说了一句，然后走出巷子。 她打开车门，许达坐在了后座，江乔一脸郁闷。 许达拉她进车，等不及问：“见到了？” “嗯。” 孟勤勤的平静有些超出许达的预料，“那……怎么样了？” 孟勤勤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和平再见，”她抬头，看着许达，“你说的可能，出现了。” “他……” “嗯，别问了。我想休息会儿。” 孟勤勤说完，靠着车窗，闭上眼。 汽车走走停停，终于出了横街，在大马路上无声飞驰。 孟勤勤迷迷糊糊睡着了，再睁开眼，汽车已经停在了她们小区外。看着干净宽敞的马路，她有点恍惚，好像横街的一切是场梦。 “没事吧？”许达还有些担心。 “放心吧，”她回头对车里的许达笑了笑，低声道，“赶快回去，你家江乔脸都黑了。” “别管他。” 许达嘴上的这么说，眼睛却偷偷瞄江乔。刚才在路上，他让江乔先送他，再送孟勤勤，江乔就不乐意了，一直黑着脸。 “我没事，你们走吧，路上小心点。” 孟勤勤跟他们道别，然后上楼了。 进了屋，孟勤勤没有开灯，放了包，直接就扑床上去了。她觉得特别累，特别空虚，失去目标后的无所适从。 时间一点点流逝，孟勤勤照旧上班，照旧生活，只是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什么都可有可无。全凭惯性、生活下去，按部就班，了无生趣。 * 五一三天假期，孟勤勤仍旧上班，只是没了夜班。 周四z市下了雨，一下班，孟勤勤就回了家，订了外卖，不打算再出门。 吃完饭，收拾好，孟勤勤整理了一下今天病人的各种情况，等弄完，已经九点多。她去喝了杯咖啡，拿着手机刷朋友圈。 半个小时前，卢洋发了条朋友圈。一张照片，z市机场大厅，窗外大雨倾盆。他配了一句话——我在北方艳阳高照，你在南方暴雨倾盆（哭）。 孟勤勤握着手机，心情有些复杂。卢洋自那天以后，很久没出现了，也没有再联系。他这条朋友圈，不知道想说明什么。 孟勤勤还在发呆，手机响了，卢洋的微信。 卢洋：我来z市了，很久没见，能一起吃饭吗？ 孟勤勤没回，想装没看见。卢洋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般，紧接着又来了一条微信。 卢洋：我来z市出差。没别的意思，一起吃顿饭，只是以同学的名义。 孟勤勤还想装看不见，手机铃声响了，卢洋打过来了。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停了，孟勤勤想了会儿，决定给卢洋回微信。 孟勤勤：你来z市了？不好意思，刚才在洗碗，没看见。 卢洋几乎秒回。 卢洋：嗯，没关系。（微笑） 孟勤勤又无话可说，准备就这么结束谈话。 卢洋的微信不屈不挠。 卢洋：明天一起吃饭？ 孟勤勤：我明天夜班 卢洋：你朋友圈发了，这段时间都没有夜班。当不成恋人，朋友也不能当？不会这么小气吧 孟勤勤觉得挺窘，前两天排班，她这周都没有夜班，一高兴，发了个朋友圈得瑟。她有点愣神，半天没回信息，卢洋缠着不放。 卢洋：生气了？ 孟勤勤：没有，我该睡了。 卢洋：嗯，早点休息。明天接你下班。 * 周五天气挺好，下班时间，夕阳挂在天边，染红了半个z市。 卢洋等在医院外，照例拖着许达，他怕没有许达，孟勤勤不肯跟他单独吃饭。 孟勤勤快速看许达一眼，许达挺无奈地笑了笑。他掺合在两人中间，也嫌累，但卢洋打死不退，也不能真揍他一顿。 卢洋迎上去，还跟以往一样，温和地笑了，然后征询孟勤勤意见：“那个，我们先去吃饭？” 他的神情有点微妙，跟以前相比，似乎多了些小心翼翼。 那么优秀的男人，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孟勤勤有些难受，但这不能成为她接受他的理由。 “嗯，烤肉可以吗？”孟勤勤尽量自然地笑一下，尽可能不扫他面子，“前面有家烤肉店，菜品挺不错。” “行，吃烤肉，我们走。” 卢洋发动汽车，嘴角的微笑维持了一路，漂亮的酒窝时隐时现。 到了地方，大概因为放假，人特别多，需要等号。三人拿了号，决定先去逛逛。 卢洋看上一个包，觉得特别适合孟勤勤，想买给她。孟勤勤怎么也不肯收，卢洋笑了笑，没多说，但神情很失落。 逛了会，三人回到餐厅，没多久开始吃饭。 孟勤勤以前觉得这家烤肉挺好吃，她很久没来了，总觉得没有以前好吃，味同嚼蜡。 许达尽职扮演气氛调动者的角色，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烂笑话，但两人都笑得挺勉强，气氛尴尬到没救。许达无能为力，这段关系算是凉透了。 吃完饭，卢洋提议去看电影，但孟勤勤明天要上班，不想太晚，就拒绝了，卢洋表示能理解。 三人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正准备上车，许达突然喊起来。 “卧槽，我东西忘了。勤勤，等我会儿，我马上去拿。” 孟勤勤还没来得及问，他就一股风似地跑了。 “什么东西？”孟勤勤自言自语。 “大概是刚才买的表。” “什么时候？” “逛商场那会儿，你去卫生间了。说是给朋友买的。” 孟勤勤了然，笑了笑，肯定是给江乔买的。许达就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小妖精，天天嫌弃人江乔对他指手画脚，其实被管得很爽。 “你想要什么礼物吗？” 卢洋突然问了一句，孟勤勤怔一下，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停车场拐角处闪来一道强光，照得两人一时睁不开眼，一辆车缓缓开了过来。 他们的位置离停车场入口很近，汽车开着大灯进来的。 汽车关了大灯，在他们斜前方倒进车位。 车上的人下来，孟勤勤愣一瞬，想骂脏话，这世界就是这么小。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宸喊话可怜的寒：赶紧出来吧，你媳妇儿要被人追走了！！ 第40章 车门打开, 走出来的是熟人——周寒女朋友，那个很可爱的短发姑娘。紧接着，周寒从驾驶座出来了，两人一前一后, 往商场入口走。 “一会儿要买的东西, 你还记得吗？”女孩的声音都是飘的，透着股恨不得飞上云端的高兴劲儿, “我怕我忘了, 我记性很烂。”她说完，吐了吐舌头。 周寒跟在她身后, 低着头, 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随口应了声，抬起头, 很困的样子，想打哈欠。嘴张到一半，僵住, 一个激灵，瞌睡都跑了。 他半张着嘴，看着她，模样挺傻。 孟勤勤下意识捏紧包带，往后轻轻退了一步，垂下眼，假装没看见他。 短发姑娘察觉周寒没跟上，转过身, 笑着叫他，“阿寒，快点。” 她的笑容跟周寒的哈欠一样，僵住了，她顺着周寒的目光，看见了孟勤勤。 她的表情只停顿了一瞬，笑容再次回到脸上。 “阿寒，你朋友。” 卢洋一门心思放在孟勤勤身上，这下也注意到周寒了。 “周寒？”他的反应比孟勤勤大太多，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周寒。 周寒脚步稍顿一下，舔了舔脸颊，低头走过去，跟孟勤勤一样，装聋作哑。 “周寒？” 卢洋仍旧发挥不死心精神，上前一步，拦在了他面前。 周寒不得不抬头看他。 “你在z市？” “真巧。我有点事，以后有空联系。” 周寒很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绕过卢洋，继续往前走。 卢洋诧异地看他一眼，又回头看几乎躲到车后的孟勤勤，突然明白，他们早见过了。就连孟勤勤当初不顾所有人反对，执意要来z市，多半也跟周寒有关。 许达回来了，他神色有些慌张，刚看见孟勤勤，就喊了起来，“勤勤，我刚看见……” 他看清孟勤勤一张脸惨白，立刻闭嘴。他原想说他看见周寒了，问孟勤勤看见了吗。现在不用问了，一切显而易见。 卢洋看许达一眼，许达赶紧使眼色，让他什么也别问，免得在孟勤勤伤口上撒盐。虽然卢洋挺可怜，但他就是要护着孟勤勤，谁也不能欺负她。 许达琢磨着，他哪天要找周寒干架了。不能让江乔知道，免得挨收拾。 孟勤勤从见了周寒，就没再开过口。许达心知肚明，跟着沉默，静静陪她。卢洋也不敢多问，一路无话。 送走许达，卢洋开车将孟勤勤送到小区楼下，终于有些忍不住。 “你知道周寒在z市？” 孟勤勤嗯一声，没有什么表情。 “你们……” “那是他女朋友，同居了。”卢洋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孟勤勤堵住了。 卢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不知道该安慰还是该高兴。 孟勤勤沉默了会儿，勉强笑了笑，“都过去了，他有新生活了，我也该有新生活。我先走了，开车小心点。” 孟勤勤拎了包，刚准备下车，卢洋叫住了她。 “勤勤，”孟勤勤停下看他，他才继续，“明天我生日。” 孟勤勤的心咯噔一下，真怕碰上过生日的。 “生日快乐。” “明天……”卢洋犹豫了会儿，终于问，“你还能跟我一起吃饭吗？就当替我庆祝生日？” 孟勤勤张张嘴，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那我当你答应了？”卢洋的笑容就快绽出来，期待地看着她。 孟勤勤只能点头。 卢洋笑了，露出酒窝，“我租条游艇，明晚我们在海上吃饭好吗？” 孟勤勤有些犹豫。 卢洋继续，“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游艇呢，就当生日礼物？” 孟勤勤咬咬牙，“好。” “明天下班，我接你去海边。” * 天快黑透，才到海边。 海边风特别大，带着特有的咸腥气味。 有点冷，孟勤勤稍微搓了一下胳膊。 卢洋跟在身后，脱下外套，“海边冷别感冒了。” 说着，要把衣服给孟勤勤披上。孟勤勤稍微一侧身，躲开了。卢洋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冷，我喜欢吹海风的感觉。” 卢洋租了一艘小游艇，他说租了一晚上。孟勤勤虽然不知道具体价格，但大概她是知道的，数千元一个小时，他一租租一晚，看来是个富二代。 果然，上了游艇，孟勤勤站在甲板上吹风，感叹了一句。 卢洋立刻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买一艘，你可以天天出海玩儿。” 孟勤勤 ：…… “我喜不喜欢，跟你买不买，不应该连系在一起。” 孟勤勤很有礼貌地笑了一下，卢洋了然，不再提这件事。 游艇离开泊位，驶向大海。孟勤勤站在甲板上，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裙摆，在夜色中飘动，异常漂亮。 “进船舱吧，风太大了，一会儿着凉。” “我想在这里站着，出海不就是为了享受大海和海风吗？” 卢洋不再劝她，默默站在她身边，带着浓浓的笑意看她，她看起来很开心。 终于，游艇停在海面上，卢洋要进船舱准备晚餐，孟勤勤自己在甲板上欣赏夜色。 极目望去，四面全是茫茫海水，远处黑黝黝的，神秘难测。孟勤勤抬头，星空美得不像话，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浩淼银河铺洒在苍穹之上。 宽广的海面和无垠的星空，让孟勤勤真切感受到自然的神圣，伟大。静谧的海面上，她的心也跟着静下来，开阔起来。 有那么一瞬，孟勤勤觉得一扫这段时间的阴沉，变得特别轻松舒服，有一种终于振作起来的感觉。 卢洋准备好晚餐，在船舱里叫她。 孟勤勤走进船舱，果然和预想的一样，除了蛋糕，还有红酒玫瑰，浪漫的海上烛光晚餐。 她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笑着走了进去。 晚餐气氛很好，海风，彩灯，牛排，红酒。一同进餐的人也温柔体贴。 吃完饭，卢洋突然站起来，从后面拿出了一束玫瑰。 “勤勤，做我女朋友吧。” 灯光暧昧，卢洋的模样特别温柔，轻笑着，眉眼弯弯。 孟勤勤觉得特别累，这样的告白和拒绝，上演了多少遍，卢洋打死不退。她甚至觉得卢洋有些偏执，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念。他不曾考虑过她的感受，没考虑过会不会给她带来困扰，只是一心想要征服她。大概在他心里，孟勤勤就是一座高山，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攀登者，用尽手段去征服和翻越。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孟勤勤站起来，很认真看着他，“卢洋，相同的话，我已经说过很多很多次了。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这样了，我会觉得压力很大。” 卢洋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感觉这两天你对我的态度有所转变，所以……”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已经拒绝你拒绝到自己都过意不去的地步了，偶尔会有些不忍心，但这不代表什么。你能不能给我们双方都留点面子，不要撕破脸了，行吗？” 卢洋眉头越锁越紧，他死死盯着她，“还是因为周寒？” 孟勤勤沉默了一会儿，苦笑了一下，“我们已经分手了。不管有没我周寒，我都不能接受你。” 孟勤勤决定跟随自己的心，若不能再次心动，那么一个人生活也很好。 “我到底哪里不好？” 卢洋有些急，上来握住孟勤勤的肩。 “卢洋你放手，你这样，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卢洋松开她，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做朋友。” “何必这么绝？”孟勤勤犹豫一下，又改了口，“既然这样，那就别做朋友。”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么再不相见，再不联系，应该是最好的。孟勤勤能理解这种心情，她对周寒就是这样，既然不能在一起，就不要出现在眼前，让她一直心存幻想。 卢洋不再说话，也没有过激的行为。 晚上，回到小区。下车前，孟勤勤问他今天花了多少钱，她承担一半。 卢洋突然冷笑了一下，看了她很久，才说：“不用了，你如果觉得心里不舒服，正好，你就一辈子欠着我吧。” 孟勤勤猛地打一个寒颤，突然有些害怕。 卢洋不再说话，沉着脸，盯着前方。孟勤勤也不再多说，下车离开。 * 日子波澜不惊，夏天很快到来。 孟勤勤今天晚班，晚上查完房，写完病历，靠在凳子上，闭着眼想休息一下。 她刚闭上眼，内线电话响起来，她立刻接通，是急诊科的。 那边没有一句废话，“准备手术室和抢救，病历和病人一起送过来，马上到。” 孟勤勤挂了电话，立刻通知值班主刀医生，然后联系手术室，和麻醉科，安排护士工友准备手术。她刚安排下去，大厅患者专用电梯就到了。 电梯门打开，医护人员推着手术车跑了出来。孟勤勤迎过去，没来得及看推车上的病人，就接过病历资料，一边跟着推车跑，一边与急诊科医生完成资料核对和初步诊断交接。 急诊科医生语速特别快，孟勤勤还没打开病历，他已经开始交接，“周寒，男，二十五岁，九月七号凌晨入院，头部重击，意识昏迷，暂无脑出血症状……” 血液似乎僵住，孟勤勤脚一顿，惯性让她几乎摔倒。 第41章 孟勤勤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 她双腿发软，一个踉跄，差点扑地上。她立刻咬住嘴唇，用疼痛找回意识, 然后迅速跟上推车, 只匆匆看了一眼推车上的人，就继续核对资料。这种时候, 她绝对不能软弱, 不能出错。 到达手术室外，推车由手术室护士和工友接过, 孟勤勤跟进手术室外间, 以极快的语速向主刀医生交代初步诊断。 交代完成，主刀医生让孟勤勤去办公室接收并打印手术知情同意书, 然后找家属签字。 出了手术室，孟勤勤飞奔到办公室，等着接收主刀医生的知情同意书。她现在完全凭着本能在做事, 没有丝毫的情感，一旦放任自己的情感，她估计会当场哭得不能自己。 孟勤勤打印好同意书，让护士去手术室外找家属来签字。护士却跑回来告诉她，手术室外没有周寒的家属。孟勤勤顿时心疼得不行，周寒生死难测，居然没有一个人陪着他？ 她眼眶红了起来，只能拼命咬住嘴唇。混着血腥的刺痛感传来, 让她暂时保持住理智。 不一会儿，护士带了个矮胖男人进来，是上次跟周寒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男人跑进办公室，气喘吁吁。一抬头，看见孟勤勤，他又愣住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断断续续道：“办住院手续去了。” “周寒的家人呢？” “我来签字，”矮胖子边说边掏出一张纸，“我有授权同意书。” “他的家人呢？” “姑娘，什么事晚点再说，咱先签字好不好，阿寒等着救命呢。” 孟勤勤把知情同意书递给他，简要地解释各项危险。各种并发症，各种难以预料的情况，总结起来，只有几个字——他可能死在手术台，他可能成为植物人，他可能感染出现并发症。 孟勤勤念着念着就发不出声了，她努力控制，但眼泪怎么也停不住了。 矮胖子签了字，把同意书和授权书一同交给手术室护士。 孟勤勤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逼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去了手术室外。 坐在外面等候的矮胖子看了她一眼，好像自言自语似地说：“阿寒不让来这间医院，救护车拉来的，我也没办法。” “周寒的家人呢？” 矮胖子似乎有些惊讶，挑眉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他爸爸早过世了，从我认识他起，他妈就是植物人。让谁给他签字去？” “你说什么？阿姨她怎么了？” 孟勤勤抓住矮胖子的手，瞪大了眼，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是真的。 矮胖子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降低了声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认识他时，他妈就那样了。” 孟勤勤几乎要崩溃了，这些年周寒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幸好，还有那个短发姑娘陪着他，孟勤勤对她突然生出一些感恩。这些年，短发姑娘陪着他，只要周寒好好的，只要周寒开心，什么都行。 “没通知他女朋友？” 这次换成矮胖子瞪眼，难以置信，“阿寒哪儿来的女朋友？这么些年，没见他交过女朋友。他只说他有一个幸运女神，叫琴琴？” 孟勤勤愣了，周寒的幸运女神叫勤勤。 她突然望着矮胖子，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孟勤勤。” 这次周寒肯定没事，他的幸运女神在门口守着他。 * 经过七个多小时抢救，周寒暂时脱离危险，送入重症监护观察。他没有颅内出血症状，头部遭受重击，导致神经功能失调。两天后，各体征恢复正常，从重症室出来，转入普通病房。 这两天，孟勤勤基本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她申请了医院的宿舍，几乎整晚守在重症监护外，白天仍坚持上班，她怕少看周寒一眼，他就消失了。 周寒从重症出来这天，她终于病倒了，大概没了支撑，一下就垮了，高烧近四十度。她从医院拿了药，请了一天假，在宿舍休息。 她吃了药，就窝在床睡觉，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早晚，不知道时间。晚上，退了烧，终于清醒一些，她去医院外的小饭店吃饭，打开钱包，看见一张名片，是周寒抢救那晚，矮胖子给她的。那晚，她还有工作，没有多问。这几天，全副心思都是周寒的病情，完全忘了找矮胖子聊聊。 她看了看名片——金晓峰，红鹰搏击俱乐部经纪人。她坐在小店里，拨通了金晓峰的电话。 “喂，你好。” “喂，金晓峰吗？我是孟勤勤。” 那边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叫我胖子就行，你一叫我名字，我都没反应过来是谁。孟医生有事吗？” “我想问问周寒的事，方便吗？” “阿寒啊？行，他睡着了。你等半小时，我去拿点东西，我们医院旁边那咖啡馆见。对了，最好上二楼包间。” 孟勤勤吃完饭，去了咖啡馆，等了快一小时，胖子才迈着小短腿跑进来，仍旧的气喘吁吁，仍旧的满脑门汗。 胖子坐好，边冲着孟勤勤边笑边擦汗。 “你是周寒经纪人？”孟勤勤猜测。 “对，他是我们俱乐部的拳手。”胖子收起手帕，犹豫了会儿，“我能问一下，你跟周寒具体什么关系吗？” 孟勤勤有些愣，她也说不准自己跟周寒是什么关系了。 “以前是他女朋友，现在是他的医生。”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你知道跟周寒同居的那个女孩儿吧？” “因为她？”胖子一副扼腕叹息的模样，“那是任苗，你了别信了她的邪。这些年，她赶走了多少想接近阿寒的姑娘啊？她就是阿寒给他妈请的看护。” “看护？”孟勤勤有点不太相信，看任苗在周寒家得心应手的模样，确实不像单纯的看护。 “她对阿寒有意思，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阿姨一直住医院，请了何苗专人看护。利用照顾阿姨的便利，要钥匙，一会儿给阿姨拿衣服，一会儿给阿姨拿毯子。去的时候，带点吃的用的，顺便给阿寒收拾屋子，慢慢的就开始在阿寒那儿进进出出了。” “那……周寒不介意？” “阿寒一大男人，心思没那么细，再说了，他一心只想着打拳和挣钱，经常在俱乐部几天不回去，别人怎么样他都懒得管。他只要有一口饭吃，有一张床睡，其他的完全不在乎。” “周寒说，任苗是他女朋友。” “他那不是为了赶跑你嘛？你可别信他的。”胖子说着顿了会儿，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其实我特别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阿寒瞒着你，是为你好，但是阿寒一个人实在是太苦了，我看着心里难受。他这些年实在太不容易了，我跟着他一路过来，确实不忍心，自私的希望有人能陪陪他，让他开心一点。你能理解吗？” 孟勤勤鼻头有些泛酸，她稍微侧过头，尽量控制眼泪。她当然能理解，一夕之间，父亲离世，母亲成了植物人，他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少爷变成衣食无着的流浪汉，这中间的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这些年，他吃了多少苦，才能让自己和张芳活下来，并且还一点点归还债主的债务。 孟勤勤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当年周寒的玩世不恭只是外表，他其实是一个敢担当的纯爷们儿。 孟勤勤晃神的瞬间，胖子已经拿出了一个文件袋交给她。 孟勤勤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一叠纸，数十份合同。她快速浏览了一下，整个人愣了，合同内容大体一样，类似古代的生死状——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互不追责。 她张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胖子有些担忧地看她，等了一会儿，终于慢慢解释：“他参加的拳赛，好听点说，叫无限制格斗。说白了，就是玩儿命。赢了，大把的钞票，输了，只有两个下场，死或者残。” 孟勤勤觉得大脑嗡一下，像是被谁打了一拳。她知道，胖子说得还算委婉，简单直白说，叫黑市拳。 胖子还在继续，“他刚来我们俱乐部的时候，穷困潦倒。他肯定也挣扎了很久才决定入这行，他真的是山穷水尽了，大概连吃饭钱都没有了，整个人都特别瘦弱。刚来的时候，他只是打杂，勉强混口饭吃，后来为了供阿姨医疗费，他开始给拳手们当人肉沙包，那段日子，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好皮肉了。”胖子似乎都有些不忍心了，喝了口咖啡缓缓神，“后来我提出，让他打比赛。他虽然学过，也很有天分，但跟长期打无限制格斗的拳手比起来，还太弱，所以没有经纪人肯收他。我看他太可怜，就收了他，借他一笔钱，供阿姨的住院费，让他专心练习。” 胖子想起过往还是很唏嘘，“那段时间，全俱乐部都在嘲笑我们，笑阿寒是废物，笑我是废物经纪人。但是我没看错阿寒，他特别有天份又特别努力，训练一年多，第一场比赛，就在第一局ko对手，爆了大冷门，让老板赚得盆满钵满。接下来的比赛，阿寒就没输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别说嘲笑他，只要他扫一眼，所有人连屁都不敢放，他现在几乎成为圈内说一不二的人物了。圈内对他的评价：血豹周寒，速度够快，够狠，杀手锏高位扫腿，一招ko对方。” 孟勤勤有些恍惚，感觉这一切都特别不真实，周寒的艰辛屈辱，周寒的风光荣耀，她都无缘参与。她已经离他很远。 胖子见孟勤勤一直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得对不对。或许知道了周寒的职业，这位光鲜亮丽的女医生，会打退堂鼓？ “周寒这次……是因为比赛？”孟勤勤声音有点抖，难过和震撼，让她没法控制自己。 “不是，他赢了，然后被报复了。他从第一次比赛到现在，还没输过。他妈的，这次碰上贱人了，事后报复。” 胖子停了一下，认真看着孟勤勤，“看着躺在医院的阿寒，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要赶走你了吧？跟他在一起，只有危险，他宁愿自己承担。” 孟勤勤双手紧紧握着杯子，微微有些发抖，杯里的咖啡轻轻晃动。 胖子垂下眼，神情有点失望，“怕了？” 她不怕，是心疼，难以名状的心疼让她说不出话。周寒的苦，她连一点点都未承担过，她觉得遗憾和负疚。 “不怕，”她抬起头，笑了，挺自信的样子，“他的幸运女神来了，以后不会有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胆小又怂的老宸：关于周寒的职业，点到即止哈，不敢写太多。 第42章 接下来的日子, 孟勤勤照常上班，该查房查房，查到周寒的病房，一切跟别的病人一样——亲切和蔼, 询问病情, 安抚情绪。其它多余的没有，检查之类, 都是护士完成, 她询问完就走，不过多逗留, 也不会单独再去他的病房。 她第一次去周寒那里查房的时候, 周寒看见她，神情极不自然。他看着她, 半天回不过神。 孟勤勤挑挑眉，问他：“好看吗？” 周寒微怔，回过神, 扭头看向窗外，耳根微微泛红。他表面波澜不惊，心里风起云涌，妈蛋，我堂堂大老爷们儿，就这样被调戏了？？ 心里气得要爆炸，嘴上不敢多说一句话，他碰上孟勤勤, 立马怂了。 孟勤勤看着他，轻笑一下，得了便宜，还没事人似的，该记录记录，该询问询问。态度近人，可以说非常专业了。她查完房，就带着东西走了，留周寒半张着嘴看她离开。 这叫调戏完就跑？ 周寒刚开始有些不适应，后来慢慢习惯了，每天能看见她来几次查房，就特别开心。 下午，孟勤勤准备最后一次查房，然后整理病历，交接工作，就可以下班了。她拿着病历本从办公室出来，刚好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进了周寒的病房。 她在办公室门口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抱着病历本，去了周寒病房。 任苗倒了碗汤给周寒，汤有点烫，她给他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孟勤勤适时走过去，依旧带着极具亲和力的笑，问道：“感觉怎么样？还会头晕吗？” 周寒愣一下，做了亏心事似的，将头扭向一边，躲开任苗递到嘴边的勺。 “原来你是医生啊？”任苗笑了，落落大方的样子，“阿寒最爱喝我煲的莲藕排骨汤。医生，您喝点吗？我一会儿给你盛办公室去？” “不用了，我还在上班时间，下次有机会再尝尝你的手艺。闻起来确实挺香，应该味道很好。”孟勤勤说完，笑着转向周寒，“我们做过检查，你脑部的创伤，应该不会影响手部功能。不过人类目前对大脑的探索还特别浅显，有很多无法预料的情况，很多病症，医学也无法解释。你的手还能动吗？能拿得了碗吗？” 她笑得特别真诚，任苗却红了脸。周寒不出声，看向一边，气得想原地爆炸，特别想把这女人摁地上，这样又那样干点不可描述的事。大概这么多年没收拾，她现在极度嚣张，三天两头跑过来逗他一下。 孟勤勤出了病房，嘴角挂着笑，周寒一脸吃瘪的样子，让她挺爽。喝个汤，还要喂，把他惯的！ 刚出病房，胖子过来了，看见她，立刻打招呼。 “女神，”他压低了声音，“任苗来了。” 孟勤勤笑着点点头，“知道。” “那你？” “周寒还在养伤，不想刺激他，让他痛快喝两天汤，出院了再算账。”孟勤勤说完，笑得更开心。 * 周寒的病情已经稳定，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孟勤勤算是真正放了心，她申请了一天假期，想去看看张芳。 胖子有些犹豫，怕周寒怪他。 “放心，有事我顶着。”孟勤勤想了会儿，继续说，“我们医院后街有家臭豆腐，超好吃，我们看了阿姨回来，我请你吃？” 胖子有些动摇，但惧于周寒的淫威，还有些下不了决心。 “胖子，阿姨当年对我特别好，她现在这样，我不去看看，真过意不去。算我求你了。周寒知道了，我就说是我自己查的，绝对不牵连你。” 胖子终于点头。 疗养院离医院挺远，在郊区，远离街市，青山绿水，环境很好。 汽车一路往郊外驶去，到了疗养院外停下。 胖子常来，门卫认识他。门卫没多问，给疗养院打了个电话，备注胖子来探访，就让他们进去了。 进了疗养院，孟勤勤突然有些心慌，大概不知道怎么面对，当年那个漂亮优雅的女人，如今成了植物人。 “胖子，你给我房间号，我自己去吧。” 她怕自己情绪失控，怕失态。 胖子想了想，大概能理解她的心情，但始终不放心她。 “这样，我去停车，顺便抽支烟，一会儿过去找你。” 孟勤勤点头，问了房间号，就下车了。 张芳的病房在c栋303，孟勤勤找到c栋，还没进去，就迎面碰上了任苗。 任苗有些惊讶：“孟、孟医生？” 孟勤勤愣了愣，笑着点头回应，“我来看看阿姨。” “来访登记……” “对，胖子带我来的。” “你认识胖子？” 任苗的语气越来越不好，大概惊讶于孟勤勤和周寒的亲密度。 “嗯，因为周寒认识的。”孟勤勤顿了顿，心里有些焦躁，没办法跟她客套，“我去看看阿姨。” “等等！”任苗拦住她的去路。略一怔，大概觉得自己失态，歉意地笑了一下，“能问问你跟阿姨是什么关系？你来看她，阿寒知道吗？” 孟勤勤挑挑眉，挺坦然，“周寒不知道，胖子能带我来吗？” “你跟阿寒什么关系？”任苗的语气突然冷了几度。 “朋友关系。” “你喜欢他？” 孟勤勤没回答，不置可否，她没义务向任苗解释，任苗也没有知道的权利。 任苗突然轻哼了一声，“像你这样的姑娘，一年有多少个你知道吗？没办法接近阿寒，就想从阿姨这里下手。阿姨根本就没意识，你们都是白费工夫。” 孟勤勤听出她话中有异样，笑一下，“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只是觉得你不用浪费时间，医生挺忙的。” “劳你费心，我只是想看看阿姨，可以走了吗？” 孟勤勤话是这么问，人已经绕过任苗，走了出去。任苗赶紧跟上她，孟勤勤无所谓，随她喜欢。 走在过道上，孟勤勤一次次告诫自己要冷静，但进入房间，看见躺在床上的张芳时，她的眼泪一瞬间就流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张芳静静地躺在床上，又瘦又小，她闭着眼，显出一副安详的模样。孟勤勤双腿发软，走到床边，扑通一下就瘫倒了。 任苗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冷眼道：“阿寒也不在，不用那么卖力演戏。” 孟勤勤满脑子都是以前跟张芳相处的点点滴滴，完全没有听见任苗的话。 那个光鲜亮丽的张芳，那个时时维护她关心她的张芳，现在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脸颊凹陷，颧骨高耸。 “阿姨……”孟勤勤只喊了一声，就忍不住握着她枯瘦的手哭了起来。过往的点滴还在，活生生的人却成了这样，“阿姨，我来看你了……对不起，这么久了才来，以后我会经常来……” 孟勤勤握着她的手，哭了很久。任苗有点不耐烦了，“孟医生，你会护理病人吗？我要帮阿姨办续费手续去，你要是哭够了，就帮阿姨翻翻身。”任苗说完，自己走了。 孟勤勤渐渐冷静下来，这就是以后她要面对的周寒和张芳。 她擦干眼泪，开始帮张芳按摩，防止肌肉萎缩。做完康复，她把张芳抱到轮椅上，笑着道：“阿姨，今天太晚特别好，一会儿我给你换了被褥，推你出去晒晒太阳。嗯……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孟勤勤说完开始帮她换床单被罩，任苗回来了，站在门口看一眼，撇撇嘴，自己去休息间喝咖啡去了。 孟勤勤收拾完，推着张芳在院子里晒太阳，她边走边跟张芳聊天：“阿姨，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周寒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知道吧，我跟周寒偷偷谈恋爱呢。”孟勤勤说着，自己捂着嘴低笑了起来，“我们打算周寒大二的时候，再告诉你们的……” 孟勤勤推着张芳，说起以前的事，心情十分复杂，难过又喜悦，大概只能用五味杂陈来形容。 在院子走了会儿，胖子来了。 “任苗为难你了吗？” “没有，”孟勤勤笑笑，“她不敢为难我，我觉得我能打过她。” 胖子忍不住跟着笑，心想，要是女神跟着周寒，周寒会开心不少。 任苗在休息室喝咖啡，跟别的看护聊天。她们从窗口，正好能看见院子里，孟勤勤推着张芳晒太阳，胖子跟在旁边，边说边笑。 一个年长的看护朝着孟勤勤的方向努了努嘴，眼神有些嘲弄，“又来一个姑娘自愿照顾？” 任苗笑了笑，“能不能坚持两天都是问题。再说了，她一个劲的贴有什么用，我家阿寒看不上她，全是白搭。” 几个看护嘻嘻哈哈地笑。 “那是肯定，有你在，他谁也看不上了。” “你跟周寒什么时候摆酒席啊？” “这姑娘们一个接一个的来，你家阿寒倒是挺有桃花运，你以后可多当心。” “放心，”任苗眯起眼，看着孟勤勤的方向，“有我在，谁也别打周寒主意。” 第43章 下午, 周寒开始焦躁，不停往门口看。不到五点，田蕊来查房，周寒一张脸黑着, 害田蕊吓一跳, 以为他病情又反复了。 稍晚些时候，胖子来了, 周寒很不爽地瞥他一眼。 “跑哪儿疯去了？” “你不是嫌我在这儿碍眼吗？” 周寒不搭话, 脸上挂着两个字——烦躁！ “我们寒哥怎么了？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你特么闭嘴，一边玩儿去, 碍眼。” 周寒烦的不行, 咚一下倒床上，用被子捂住头。 “你怎么了？”胖子有些费解, 坐床边，边剥香蕉边问。 “今天值班医生换了？” 周寒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胖子剥香蕉的手停顿一下, 算是琢磨过来了，他疯笑起来。 “笑你大爷！”周寒从床上弹起来，“弄死你信不信？” “别别别，留我一条命，我去给你打探孟医生的消息。” “谁特么要问她了？” “装，你就使劲装吧，”胖子嚼了满口香蕉，说话含混不清, “我说呢，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人一天不来，你就挠心抓肺了吧？那你还装什么呀，把人往外推……呜……我操……” 周寒受不了胖子絮叨，直起身，抓住他的手，把香蕉塞进他嘴里，“吃香蕉还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 “咳咳咳……”胖子吐出香蕉，咳个不停，“真特么手黑，噎死老子了。” 周寒懒得理他，想踹他一脚，被灵巧的胖子躲过了。 “人孟医生今天休假，明天就来了，你好好待着吧，免得明天训你。呵呵。”胖子嘲讽完，赶紧溜了。 * 孟勤勤清早去查房，周寒早醒了，站在窗户边看外面。 她微皱起眉，喊了一声：“周寒？” 周寒慢吞吞回头，漫不经心的样子。 “病房里不让抽烟！” “哦。” 他不紧不慢的态度让孟勤勤恼火，她拿出病历本，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适？” 她气呼呼拿着笔，盯着他。周寒看她一眼，似乎又看见了多年前教他读书的那个气呼呼的小姑娘。 他眼神闪了闪，侧过头，不看她。 孟勤勤有点炸，走过去，用笔戳他一下，“问你呢，傻了？” “哪儿都很好。” “一会儿护士过来给你做个常规检查，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周寒有一瞬失落，孟勤勤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要赶他出院的样子。周寒看一眼她的表情，卧槽，更失落了。 孟勤勤交代完，就离开了。 下午，周寒办理了出院，孟勤勤在跟手术，出来时，周寒已经走了。她站在空荡荡的病房里，突然笑了，很快就能再见。 接下来的日子，孟勤勤好像忘了周寒，继续工作生活，每天忙碌，连假期都不肯休息。 她把假期调到了九月二十九。 南方城市，九月底仍旧炎热，孟勤勤想穿短裙，思考了会儿，换成了短裤。她认真收拾了一番，显得精致但不刻意。 她从蛋糕店拿了蛋糕，打车到横街。汽车进不了巷子，孟勤勤走进去，上楼，敲响周寒家门。 等了半天，没人回应，看来没人。孟勤勤有些郁闷，又不甘心放弃。她拨通胖子电话，没有人接，大概在忙。 出师不利，深受打击。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巷子口出现一道娇小身影，任苗来了。俯在栏杆上的孟勤勤赶紧站好。 任苗走到楼梯边，抬头，愣了一下。 孟勤勤先对她笑了笑，她才回过神，笑着向孟勤勤点头，然后缓步上楼。 “孟医生有事吗？”任苗一边开门，一边回头问孟勤勤。 孟勤勤举起蛋糕，“今天周寒生日，我给他送蛋糕过来。” 任苗开门的手顿了一下，她收回钥匙，微笑着问：“孟医生医院有这么好的福利？还给病人送蛋糕？” “周寒已经出院了，不是我们医院的病人。这个蛋糕，是我个人送给他的。另外，他不仅仅是我的病人。” “孟医生，上次我觉得我已经说得挺清楚了。”任苗笑得挺客气。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孟勤勤笑得落落大方。 任苗开了门，自己进去了，似乎不太想搭理孟勤勤了。 在知道她和周寒的真实关系后，孟勤勤根本不介意她的态度。 孟勤勤自己进了屋，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是自建民房里较好的了，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客厅特别小，放了张沙发和方桌，基本放不下别的家具了。 客厅有些乱，周寒换下的衣服扔在了沙发上。任苗走过去拿起衣服，有些刻意地笑了笑，“这么大的人了，衣服还乱扔。” 她在故作亲昵，故意模糊跟周寒的关系，她大概用这招赶走了不少小姑娘。孟勤勤没出声，心里却有点感谢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毕竟在照顾周寒，而且也挡掉了不少桃花。 “周寒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清楚。” 任苗敷衍一句，转身进了厨房。 “孟医生，你自便，我准备阿寒的晚餐。煲汤，费时间。” “你能把周寒的手机号给我吗？” 孟勤勤觉得自己有点蠢，这么几天居然没跟胖子要周寒的手机号。 “呃……这个不太好，毕竟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那你能帮我给他打个电话吗？” 任苗的语气冷冰冰的，“他训练的时候，不带手机。孟医生，你这样我挺为难的。” 任苗说完，拿了包，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孟勤勤出去。 孟勤勤没有动，任苗有些火了，“孟医生，我要出去了，你请回去吧，别让我赶你。” 孟勤勤起身，下了楼，但并没有离开，就站在路边。 任苗关好门，回头见她还在那里，终于憋不住了。 她下楼，站在孟勤勤面前，一字一顿问：“孟医生，你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吧？” “什么意思？” “你这样纠缠有什么意思？” 孟勤勤笑一下，一字一顿，“我没纠缠你。” 言下之意，你管不着。 “你知道阿寒跟我什么关系吗？” 孟勤勤摇摇头，“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来这里，目的很明确，是为了周寒，见不到他，我是不会走的。” “见到他又怎么样？”任苗提高了点音量，“我知道你喜欢他，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不点破，想给你点面子，你别自己不要脸。” 孟勤勤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你我非亲非故，你给的面子我要不起。” “这么说吧，我跟阿寒一起四年了，你大概能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了吧？阿寒既然说你是朋友，我就得给他几分面子，我不希望撕破脸皮，让他难做，希望你也知道进退。” “感情深浅不能拿时间来衡量吧？”孟勤勤一点也不退让，“有些邻居对门住了几十年，抬头一见，还不认识对方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我就一句话，你赶紧走，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 “这句话让周寒跟我说，我来找周寒。” “孟勤勤，你怎么就这么惹人讨厌呢？不知道知难而退吗？这些年多少姑娘像你这样，死皮赖脸贴过来，阿寒看都不看一眼，他不会对不起我，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你为什么就不明白，要自取其辱呢？脸还给你，你还非扔地上？” “我的脸不用你给，你还没那么大本事。” 孟勤勤话刚落音，任苗抬手就扇了她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孟勤勤有一瞬愣神。 任苗挺得意，“给脸不要脸，你去给阿寒告状啊，看他信不信你。” 孟勤勤冷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告状？我自己没手吗？” 她话还没落音，扬手，正反两耳光，啪啪送给了任苗。 任苗捂着脸，愣了一会儿，突然哭了起来。 “阿寒！”她提高了音量，“她打我！” 孟勤勤：呃……真热闹…… 孟勤勤回头，看见周寒从巷子口走过来。 她看着他，无所谓地笑一下。 周寒走了过来，看了两人一眼，“干什么呢？” 孟勤勤看着周寒，笑了，“周寒，按剧情，我是不是该问你信她还是信我？” 周寒没有说话，看着她洋溢着笑容的脸，一时有些呆愣。她好久没这么开心地笑了，这几年，他去过很多次医大，躲在暗处看她，她照常的生活，只是好像不会笑了。每一次，看见她微皱的眉头，他都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为了谁？周寒想起胖子手机里，给孟勤勤送饭的男人，心里有些难过。 他在犹豫？虽然孟勤勤不会真玩这种信我还是信她的低级把戏，但心里免不了有一瞬的失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女票为什么生气系列—— 周寒：她笑起来真好看，为她死都值了。 孟勤勤：what？！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维护我？难道跟任苗暗生情愫了？ 孟勤勤：“拜拜！” 周寒：？？？？？发生什么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找谁说理去？（黑人问号） 第44章 任苗见周寒愣神, 她立刻抓住他的手，开始诉苦，“她说要找你，我说你不在家, 她就打人。” 周寒把手抽出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孟勤勤就用手指了指上面, 不疾不徐道：“知道那是什么吗？摄像头。这种出租屋, 屋主怕出事被连累，都会装很多摄像头。好玩儿吗？调监控？” “你……你就是打我了。”任苗气势弱了点, 但仍然不服输。 “调监控, 如果你没先打我，我吃了电脑。” 周寒终于开口了, “孟勤勤，你想干什么？” 听见周寒质问孟勤勤，任苗偷偷扬起了嘴角。 “别人打我, 我不能还手？” “能，先撩者贱，可以双倍还。我是问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你猜？”孟勤勤再次扬起笑容。 周寒愣一下，低头不看她，“你要是没事，就走吧。” 他说完，转身上楼，任苗紧跟在他后面。 “谁跟你说我没事？”孟勤勤追上去。 周寒没理她, 几人走到楼梯口。孟勤勤喊了一声，“周寒，站住！” 周寒终于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她，“怎么了？” “我有话说。” “说。” “周寒，我爱你！”她站在楼梯口，看着他，笑得特别开怀。 周寒微张着嘴，有些愣。 正在开门的任苗停下动作，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孟勤勤。 孟勤勤大方地笑笑，“你好，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孟勤勤，周寒交往五年的女朋友。这几年，很谢谢你照顾他，找个机会，我跟周寒请你吃饭。” 曾经被折腾的奄奄一息的她恢复了所有活力，就像当初给他上课时那样，充满信心，打死不退。她自信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信服，她能做到，她能得到。 周寒回过神，皱起眉，抓住她的手，咚咚咚带着她下了楼。他拉着她，冲进巷子，拐入小路。 他停下来，破巷子里，两人四目相对，头顶是那块亮得很浮夸的成人用品招牌。 “孟勤勤，你跟我女朋友说那些，你想干什么？” 孟勤勤挑挑眉，心情挺好地翘着嘴角，“松松土，挖墙脚。” “抽风呢？” “你们还没结婚呢，再说了，结了婚，我给你当小三儿，心甘情愿，倒贴钱。” 今天的孟勤勤轻佻得出乎周寒意料。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回事。愣了一会儿，憋出一句，“这很不道德。” 孟勤勤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周寒，你怎么可能这么呆萌？我怎么不道德了，逗逗我男朋友还不行？”孟勤勤终于止住笑，她突然严肃起来，抓住周寒衣领，将他往自己面前拽了一下，然后踮起脚，凑他耳边，“我觉得你才不道德，找个假女朋友来，想把我赶跑。” “你……” “对，我缠着胖子，让他告诉我了。” 周寒在心里疯狂飙脏话，发誓要把胖子狠捏一顿。 “不管我有没有女朋友，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因为你爸欠下的债？许达已经告诉我了，还欠多少？我工作了，可以帮你。” 周寒看她一眼，“你那点工资留着吧。” “你爸以前不是认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么？” “你也是在社会上工作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墙倒众人推，是挣钱没意思，还是旅游不好玩儿，要来管我这个破落户？” 周寒有点烦躁，掏出烟咬住。他看着孟勤勤，愣了一下，又把烟拿下来，捏烂扔掉了。 “周寒……” “别理我，别来找我了。回去吧。” 他仍然拒绝她，但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了。胖子既然已经告诉孟勤勤了，她应该也知道，他离开她，是为了保护她，他也不用假装不在乎了。 他太在乎她，太爱她，所以不能害她。 孟勤勤低头，看着脚尖，然后伸出手，拽他衣服，“周寒……” 每次她声音软软地叫他，他就受不了，他就要无条件投降。 他嗯了一声，声音柔了很多。 “我腿软。” 周寒猛地扭头盯着她，满脸的担忧，“怎么了？” “我今天一天，连早饭都还没吃。” “那你都在干什么？！”周寒有点来火，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 孟勤勤抬头，巴巴望着他，“在找你。” 周寒心头一热，差点就忍不住。 “以后别那么傻了。”周寒转过头不看她，自己往外走。 “你去哪儿？” “带你吃饭。” “你带着我？”孟勤勤赶紧跟过去，抓他衣服。 周寒沉默一会儿，找了一个他自己都比较信服的答案：“这片比较乱，我跟着你。” 已经是傍晚，小街道上各种地摊都出来了，各色小店也都开了门，开往人群熙熙攘攘。 周寒很自然地走在外侧，将孟勤勤护在里面。 孟勤勤在想，一会儿吃完饭，周寒肯定又要赶她走，她找他一次实在太费劲，得想办法要电话号码…… 她正想得入神，对面一个小孩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大概还在学，骑的歪歪扭扭，眼看就要撞上她。 孟勤勤回过神，来不及惊叫，就被卷入一个温度怀抱中。 她惊魂未定，就听见周寒的声音低低响起，“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孟勤勤从他怀里爬起来，小声道：“不是故意的。” 周寒有些无奈，直接牵住她的手。 孟勤勤愣一下，嘴角扬起笑。 周寒回过头，有些不自然地解释，“我怕你被撞了，安全把你送出去。” 孟勤勤尽量严肃地嗯了一声，然后止不住地笑，第一次发现周寒的傲娇属性。 周寒抿着唇，不出声，假装听不见她的笑声，拉着她，快速往前走。 周寒选了一间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小店，要了一个小包间。他把菜单递给孟勤勤，“想要什么？” 孟勤勤拿着菜单，看了半天，皱起了眉。 “都不喜欢，我们换一家。” “我给你买蛋糕了。”孟勤勤声音轻轻的。 “你……” “生日快乐。”孟勤勤有些失落的样子，“可是蛋糕放在你屋里了。” “我会吃的，谢谢。” 孟勤勤嗯了一声，垂下眼，闷闷不乐的。 周寒皱着眉沉默了一下，说：“你等着，我去拿？” “好！”孟勤勤仰起头笑魇如花。 周寒没多说，站起身要走。孟勤勤突然叫住他，“万一你走了，我碰见危险怎么办？” 孟勤勤说着，若有所指地看着窗外。大玻璃窗临街，能清楚看见来往人群，有成群结队的不良少年走来走去。 “要不你把手机号给我，我有事给你打电话？”孟勤勤尝试着问。 周寒毫不犹豫念了手机号，孟勤勤立刻拨通。 “好啦，你去吧。” 孟勤勤笑眯眯的，心情特别好。 周寒叹一口气，他上辈子肯定欠孟勤勤的，不，这辈子也欠了。遇见她，就得孙子似的伺候着她。 周寒走了，孟勤勤笑眯眯连wifi，通过手机号搜周寒的微信——mrs.q。孟勤勤抖抖眉，真是一个别致的名字。 她在申请留言里写下：你掉的孟勤勤，回来了。然后发送。等了半天，没有通过，大概忙着跑过来。 等了挺久，周寒还没来，孟勤勤有些着急了。她拿出手机，刚准备给周寒打电话，就从窗外看见周寒跑过来了。 周寒显得有些急，额角冒出了细汗。他站在桌边，看着孟勤勤犹豫了会儿，终于把蛋糕放在桌上，说：“对不起。” 蛋糕被任苗扔垃圾桶了，已经烂得不成样子。周寒拿来的，是新买的一个蛋糕。 孟勤勤垂着眼，淡淡道：“没关系。” 突然，视线里出现一把钥匙。 周寒的声音传来，“我把钥匙收回来了。” 孟勤勤笑了，抬起头，看着他，“吃蛋糕，生日快乐。” 周寒很快笑了一下，确实很快乐。 * 吃完饭，两人从饭馆出来，周寒送孟勤勤出横街去打车。街道里面太乱，出租车一般不肯进来，公交也只在横街外面停。 两人走了一会儿，孟勤勤看见前面有家租自行车的店。她走两步，把脚一歪，一踉跄，就喊了起来：“周寒，我崴脚了，我们租个自行车吧？” 周寒：…… 周寒拿她没办法，租了自行车载她去路口。 孟勤勤坐在后座，抱着周寒的腰，乐开了花。 周寒沉沉的声音随风传来，“你别抱我那么紧。”会受不了，大庭广众的！ 孟勤勤笑嘻嘻，更加搂的紧了：“不，我会掉下来。” 喧嚣甩在身后，夜风从耳边拂过，带着周寒的气味，裹在她身边，安全又温暖。孟勤勤稍稍抬起头，轻轻在周寒背上吻了一下，温热的触感，似乎要灼伤嘴唇，孟勤勤的心跳猛然加速。 孟勤勤回到小区，天已经黑透。她放下东西，就去找衣物洗澡，等她洗完出来，看见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好友申请通过提示。 周寒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孟勤勤捧着手机，立刻给他发了条微信。 孟勤勤：你好，你已经捡回了你的孟勤勤。 周寒没有回，孟勤勤却已经开心的想要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抽风的老宸：孟勤勤，我发现你挺会套路，挺能作。 抽风的寒：你以为我傻？乐意让她作，有意见？ 抽风的寒开始找拳套。 第45章 入了秋, 连下几天雨，天气冷了起来。 孟勤勤这段时间有点魂不守合，她给周寒打了几次电话，没人接, 去了横街几次, 也没找到他。她又给胖子打了几个电话，同样没人接。 这几天江乔出差, 许达天天拉着孟勤勤一起吃晚饭, 遭到孟勤勤的强烈鄙视。 “江乔在的时候，你就各种没时间理我, 现在江乔出差了, 你就寂寞空虚冷，天天来折磨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江乔那个禽兽, 恨不得拿链子给我栓起来。” “你这样说，我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 “就是奇奇怪怪的字母py啊。”孟勤勤笑得賊坏。 许达放下叉子，瞪她, “勤勤你变了，变坏了！吃着我的大餐，还要嘲讽我，白眼狼啊！” “没变坏，就是看不惯你秀恩爱虐狗的样子，为民除害而已。”孟勤勤毫无愧疚地吃着意大利面。 “这是控诉，不是秀恩爱，”许达厚颜无耻地说瞎话, “对了，你跟卢洋怎么样了？好久没见他来z市了。” “我跟他说清楚了，他说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联系。” “不是，孟勤勤你想干什么呀？卢洋多好啊，你这都拖成大龄剩女了。” “许达你大爷，谁大龄剩女了，我是青春美少女行吗？” “行行行，说不过你！”许达有些恨其不争，这么些年，他观察过所有有可能跟孟勤勤发展的男人，发现卢洋是最好的。比他帅的，没他有钱，比他有钱的，许达暂时还不认识。 “那个，我在追周寒。”孟勤勤说得特别小声，眼睛盯着意大利面，不敢看许达。 许达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惊讶，只是一副早就猜到了的模样。 孟勤勤慢慢把这段时间的事说给许达听。 许达重重叹口气，“你真是死心眼。我都不知道怎么劝你了。” “那就别劝了。” “好，我不劝你，你看着我。”许达难得严肃起来，“我们抛开所有感情因素，理智分析一下。周寒千辛万苦躲着你，你不知道为什么？” “他怕连累我。” “那你还往上凑？你不是浪费他的苦心吗？” “他越怕连累我，我就越心疼他。” “好，不说他的苦心。我们分析一下他的处境。巨额欠款，普通工薪阶层，两口子三辈子还不清，你们自己受苦，难道子孙跟着受苦。你别说，我知道，周寒不是普通工薪阶层，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他职业的危险性？我觉得，他拒绝你，更重要是因为这个。” 许达说完，沉默了很久，有些艰难地开口，“勤勤，我只是这么说，并没有恶意。你了解真正的无限制格斗吗？是完全无限制那种，随时会死在台上。如果，我是说如果，周寒接受了，你们在一起了，然后他因为一场比赛……”那个字他始终不忍心说出口，“出了什么意外，这样的打击，你能承受的住？张芳你是管还是不管？如果他跟张芳一样，也毫无知觉地躺在了医院里，你怎么办？这个担子你接还是不接？接了，你能负担吗？不说欠款，植物人的疗养费就得多少钱！你要是不接这个担子，你的良心过意的去吗？所以说，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别再靠近周寒，这也是他给你的选择。虽然他把你弄得这么伤心，我每天都想锤爆他，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真爷们儿。” 孟勤勤捂着脸，一言不发。 “勤勤？”许达有些害怕，怕自己的话说得太重。 孟勤勤抬起头，笑了笑，“可是我离开他，这一切也有可能发生啊。那周寒一个人该怎么承担呢？” “也许会有别人在他身边，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怕你会不幸福，我就是这么自私。” “任苗应该也知道这些吧？” “啊？”许达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她知道所有后果，还是愿意守在周寒身边。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我很佩服她。我想成为让自己佩服的人。” “孟勤勤，你言情小说看多了，脑子进水了！” “达达，”孟勤勤认真看着他，“我也只是说如果，你说过江乔他们家族背景挺深，这样的大家族，也容易树大招风。如果他家出了什么事，他被牵连了，你会放弃他吗？” 许达愣了一下，眉头越皱越深。 “不会，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他。” 孟勤勤笑了，“达达，你耽美小说看多了，脑子进水了！” “这不一样，”许达还在垂死挣扎，“我们这个圈子小，遇见一个喜欢的不容易。” “没什么不一样，谁遇见一个喜欢的，都不容易。世界这么大，我能爱的，也就那一个。” 许达不再说话，他大概能理解孟勤勤的感受了，这些年孟勤勤和周寒的纠葛，他也全看在眼里，两人之间有多深情，也不用多说。但他始终不忍心孟勤勤陷进去。 “这样，我找周寒先聊聊？” 孟勤勤泄了气似的，往椅背上一靠，“我都找不到他。” “你又找不到他了？我教你的方法你用了吗？装可怜啊！” 在横街，她已经把装可怜发挥得淋漓尽致了，周寒还是不冷不热！ 孟勤勤正在纠结，电话响了起来，是胖子，她立刻接通电话。 “女神，你找我有事？”胖子压低了声音，应该是偷偷打电话。 “你跟周寒在一起吗？” “对，他有比赛，在海南。” “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我没什么事，就是联系不到他，有点担心……他……比赛好吗？” “放心吧，阿寒现在很少碰到对手，毫发无伤……哎！我马上过来！阿寒叫我了，我先挂了。后天就到z市。” 孟勤勤挂了电话，忐忑了几天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对面的许达看见她扬起嘴角的样子，明白劝她是没用的了，现在只能帮她。 * 吃完饭，许达送她回家。孟勤勤到了家，刚收拾完，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s市的。 “喂？” “喂，勤勤，我是李畅，有时间聊聊吗？” “李畅？”孟勤勤有些惊讶，毕业后，她只跟徐甜甜还有联系。 “我来z市学习，明天一早走，能出来喝点东西吗？” “好。” 两人约在一家商场一楼的咖啡厅。孟勤勤到的时候，李畅已经等在里面了。 孟勤勤走过去，“李畅？” 李畅抬起头，对她笑了笑，请她坐下。 李畅剪了短发，显得特别干练。妆容稍浓，戴着美瞳，完全没有了刚入学时马尾厚眼镜的影子了。她打扮入时，衣着高档，但掩不住满脸的疲惫憔悴。 “勤勤，我有事跟你说。”李畅低头，搅拌着杯里的咖啡，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关于卢洋的。” “他怎么了？”孟勤勤有些惊讶，看李畅憔悴的模样，她下意识以为卢洋出事了。 “他挺好的……除了过不去你这一关。” 孟勤勤没有说话，这件事她也无能为力。 “你知道我跟卢洋是男女朋友吗？” “什么？”孟勤勤瞪大眼，难以置信，“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刚毕业，”李畅苦笑了一下，透出疲惫，“他不让公开。” 所以…… 孟勤勤背脊有些凉，也就是说卢洋在跟李畅交往的同时，又来追求她。 孟勤勤瞪大眼看李畅，不知道说什么，太过意外和惊讶。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他一边跟我交往，一边追求你，一旦你答应他，他就会一脚踹了我。” “那你还……”孟勤勤皱起了眉，没法相信卢洋是这样的人。 “没办法，他一求我，我就受不了，就心软。” 李畅捂住了脸，没多久，她开始微微颤抖，有眼泪从指缝中流出。 孟勤勤没办法安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李畅哭了一会儿，从手里抬起脸，泪水已经被她偷偷擦干，但脸颊和眼眶还有些湿润。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知道，这都不怪你，是他一直放不下你。我这次来，是有事求你。” “你说。”孟勤勤语气软软的，她有些同情李畅，求而不得又无怨无悔。 “他五一从z市回去，突然说想跟我结婚。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但能跟他结婚，不管怎么样，我都开心。然后我们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日子，他似乎完全忘了你，我们商量年后结婚，我一直在期待那一天。可是最近，他好像突然又想起你了，对我特别冷淡，我怕他会来找你。” 李畅说着，流露出一种近乎祈求的神情，“勤勤，算我求你，如果他来找你，无论如何拒绝他。我求你成全我的幸福。” “李畅，你想清楚了吗？”孟勤勤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劝她，“这样嫁给他，真的会幸福？”毕竟他不爱你。这句话太残忍，孟勤勤没说出口。 “勤勤，我只求你拒绝他，不要靠近他，其他的……我相信时间久了，我能赢得他的心。” 孟勤勤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觉得说什么都白搭。她们俩一样傻，飞蛾扑火，不死不罢休。 “放心吧，我肯定会拒绝他。” 即使是以前，近乎完美的卢洋，她都会拒绝，何况是现在这样一个不堪的卢洋？ 跟李畅分开，孟勤勤一人走在空旷的马路上，夜风里带着浅淡的花香，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挺幸运，至少她爱的人也爱她，也许爱得艰辛，但彼此相互支撑。 孟勤勤笑了笑，拿出手机，给周寒发了条微信——谢谢你爱我。 周寒回信息了，一个问号，她已经很满足，扬起嘴角笑了。 第46章 周三, 下起了雨，天空阴沉沉的。 孟勤勤中午休息，掏出手机，给胖子发微信。 孟勤勤：到了吗？ 胖子：俱乐部休息呢。 孟勤勤：问周寒, 没问你。 胖子：阿寒也在（可怜）。 过了一会儿, 胖子发了个小视频过来—— 镜头里是扇门，然后门被推开, 房间很小, 衣柜书桌一张床。镜头晃晃悠悠的靠近床边，看见周寒趴在床上睡觉, 脸庞模糊, 然后……视频就完了。 胖子：请我吃臭豆腐，我给你拍。 孟勤勤发了个十块的红包过去, 写了一句话“两份臭豆腐，拍露、点的”。 胖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神！ 没过一会儿，孟勤勤收到了胖子发过来的视频聊天, 她赶紧接通—— 镜头缓缓靠近，镜头里周寒睡得正香，长密的睫毛垂下，乖巧温顺的样子。他趴在枕头上，盖着薄被，手臂伸了出来。然后镜头里出现胖子粗肥的手，他悄咪咪地捏住被角，轻轻掀被子…… 孟勤勤捂着嘴, 忍不住要笑，胖子还真打算拍点少儿不宜的。 视频仍在继续—— 被角被掀开一点点，周寒的背露出来一点，接着……周寒动了一下。视频里传来胖子低低的声音——卧槽，药丸。然后镜头一晃，对准了周寒的脸，他已经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看着镜头，还有些懵。 胖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弱弱的，“阿寒，你听我解释。” 孟勤勤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现场四目相对的尴尬。 周寒终于清醒了，眼睛瞪大，嗖一下坐起来，立刻炸开了：“卧槽，死胖子你干什么呢？！” 然后镜头疯狂晃动，接着是胖喊救命的声音，以及混乱的脚步声。 镜头应该是对向了地面，孟勤勤看不见什么情况，但能想象，场面必然十分混乱。 接着，视频被挂断了，孟勤勤有些担心。 她等了一会儿，刚准备给胖子打电话，就收到了他的微信。 胖子：女神，我为了你，可是鞠躬尽瘁了。卧槽，阿寒差点没把我杀了，以为我觊觎他的美色！！！ 孟勤勤笑得直锤床，她笑了半天，冷静了点，正准备回信息，胖子的微信又来了。 胖子：女神女神，你千万别发语音，我躲器材室一个纸箱子里，阿寒就在外面。让他找到我，我就死定了！！卧槽，这一把，你必须记我一个大功，阿寒的扫腿，可是能要人命的。 孟勤勤：让你吃臭豆腐吃到吐！ 胖子：不行，阿寒不让吃那么多，他嫌臭，要揍我。 孟勤勤：（笑哭）周寒没那么□□吧，吃臭豆腐也不行？ 胖子：呵呵，他就是个暴君，我就是被压榨的老百姓。当然，你不一样，你是独得专宠的妖姬。 天天活在周寒这种暴君的阴影下是怎样一种心情，孟勤勤默默给胖子流下两行同情的眼泪，然后发信息——顶住，别供出我。 * 下午，还有几分钟下班，孟勤勤又收到胖子的微信。 胖子：女神，快出来，别拿伞！ 孟勤勤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照他的话做了。外面还下着雨，淅淅沥沥的，不算大，但没有停歇的意思。 孟勤勤冒着细雨，一路往外跑，刚到医院门口，看见了许达的车，她刚准备过去，手机突然响了，是胖子。 “喂？” “孟医生？你是不是在医院门口呢？我好像看见你了，没带伞，我刚好来医院，送你一段吧？” 孟勤勤停下脚步，大概猜到胖子的意图了。她张望了一下，看见一辆黑色奔驰打开了副驾的门。她立刻跑了过去，钻进车里。 周寒坐在驾驶室，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看着前方。胖子一人躺在后座上，占了所有空间，不能坐第二个人了。这一波操作很溜，孟勤勤真想给他点个赞。 “你们怎么来医院了？”孟勤勤明知故问。 胖子还没来得及配合演戏，周寒的衣服扔到了孟勤勤身上。 他仍旧不看她，微皱着眉，“把衣服穿上。” 孟勤勤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周寒干脆俯过身，将她的背稍微扶起来一点，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然后仔细把拉链拉上。 孟勤勤这才反应过来，她穿的一件白色雪纺衫，淋了点雨，贴在身上，几近透明。 孟勤勤微红了脸，偷看周寒一眼，他正儿八经地准备开车。 胖子在后座哼唧起来，“我今天肚子疼，来医院看看。刚好碰见孟医生下班，真巧哈？” 孟勤勤配合的关切询问：“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他是闲的！” 胖子还没开口，周寒从牙缝里挤了一句话出来。孟勤勤扭头，看见胖子躺在后座，明显打了一个寒战，大概又要被揍了。 到了小区外，周寒停下车，拿了一把伞给孟勤勤。 胖子在后座，立刻喊了起来，“就这一把伞，孟医生拿走了，我们怎么办？” 周寒回头，挺嫌弃地瞪他一眼，“这伞不拿走，也没你的份，你急什么？” “呃……我是一个被无情对待的经纪人……我是担心你淋雨啊，阿寒！要不你送孟医生去楼上，再把伞拿回来？” 周寒沉默了会儿，拿过孟勤勤手中的伞，打开车门出去了。他走到副驾外，撑起伞，打开门，等孟勤勤出来。 孟勤勤下了车，周寒把伞挪过去，遮在她头上，自己则淋着雨。 胖子在车里看着，狠狠呸了一口，对着周寒的背影道：“你就使劲装吧！” “你不冷吗？”走了一会儿，孟勤勤终于忍不住了，周寒站得离她八丈远！ “没事。” 孟勤勤想了会儿，开始脱外套。 “你干什么？” “衣服还你，我也不冷。” 她脱了外套，塞进周寒怀里，然后大步往前走。 周寒一手撑着伞，一手要帮她穿衣服，还得跟着她的步伐给她挡雨，手忙脚乱的，有些烦躁。 “孟勤勤，你非得弄死我对不对？” “那你站过来点。” 周寒抿着唇犹豫了会儿，终于靠了过去。 孟勤勤笑嘻嘻穿上衣服，然后停住脚步，抬手用衣袖给周寒擦了擦额头，“都淋湿了。” 周寒愣一下，然后侧头躲开。孟勤勤也不在意，自顾走了，周寒乖乖跟在旁边，给她撑伞。 孟勤勤嘴角不自觉上扬，这种感觉挺好，风雨来，有他在。 孟勤勤回了家，没一会儿，就收到胖子的微信。 胖子：这一波助攻给多少分？ 孟勤勤：一百分，少一分都不行！ 胖子：还有一波助攻，后天晚上阿寒有比赛，电子票给你？ 孟勤勤：来来来，请你吃臭豆腐宴。 没一会儿，胖子就把二维码和地址发了过来。 * 周五晚上，医院有点突发情况，孟勤勤快七点半才下班，她匆忙收拾了一下，立刻出医院去找许达。 比赛的地点比较偏僻，而且是晚上八点开始。那片交通不便，晚上不好打车，所以孟勤勤让许达送她过去。 两人开车出了市区，没多久到了一片烂尾楼。三年前，有风声说这片要开发，好多开发商买地盖楼，谁知道后来市政规划改了，开发商们及时止损，都撤了，这里留下一片烂尾楼。夜里，这片地方鬼城一般，阴森恐怖。 许达将车开进烂尾楼区，孟勤勤坐在副驾，没一会儿就看见胖子站在楼外张望。 孟勤勤下了车，胖子立刻迎过来，“可算来了，快要到阿寒了。”胖子说着话，看见了孟勤勤身后的许达，神情警惕了起来。 “这是我朋友，送我过来的，能一起进去吗？” 胖子一扫平时逗比模样，严肃道：“这个不行，规矩不能坏，我也做不了主。” 孟勤勤还想说什么，许达先开口了，“你去吧，我在这边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孟勤勤点点头，跟着胖子走了。两人又走了一段，绕过几栋烂楼，才走进一栋楼的地下停车场。 走到入口处，两个穿迷彩的壮汉拦住了两人。胖子出示了证件，孟勤勤扫了二维码，壮汉才放两人通行。两人往里走了一会儿，又有安检，过了安检，应该走到停车场内部了。眼前出现好多豪车，穿过这片豪车，走了一段路，出现一片空地，喧闹声一浪一浪传来。 很快，人海出现。 数十辆无顶越野围成巨大的圈，每辆车里都站了四个壮汉，应该是所谓看场子的。汽车围成的大圈里，是搭的简易看台，看台上挤满了人。 人海的包围圈里，有一个高台，上面是八角笼，巨大的射灯照在笼里，笼里的一切纤毫毕现。 孟勤勤跟着胖子，穿过看台隔出的甬道，进入最前端，那一片是各个俱乐部的看台。 孟勤勤跟胖子坐好，认真看着台上。 正好是一局完，一个拳手倒在地上，鼻子和嘴边流出很多血，躺在地上，微微抽动。裁判宣布另一位拳手获胜，看台上爆发出海啸般的叫骂。 大意是有内幕，地上的拳手不可能输，他是故意输拳，爆冷门，替俱乐部圈钱。 叫骂声一浪盖过一浪，孟勤勤听得头昏脑胀。 医疗队冲上台，将地上的选手抬上单架。孟勤勤清楚看见，他的小腿变了形，大概腿骨都折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这是多野蛮无限制的比赛。 很快进行下一场，举牌女郎走了出来。这个跟五年前孟勤勤在体育馆看的不一样，这个举牌女郎穿的不是短裙短t恤，她穿的是系带式比基尼，就是刚刚能遮住，靠一根细带吊着的那种。 腿长胸大的举牌女郎走到场中，然后撅起屁股扭了扭。现场立刻爆发出口哨声和起哄声，似乎完全忘了刚才所谓的“黑幕”，气氛十分热闹欢快。 孟勤勤低头，看见八角笼里还有刚才那位拳手留下的血迹，还有很多陈旧的血迹。她似乎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在血腥味里，人们纵情欢呼。 孟勤勤觉得有些头晕，她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 “这组完了，阿寒下组。”胖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孟勤勤闭着眼，点头。 两位拳手进了八角笼，看台上开始呐喊。疯狂的，宣泄式的呐喊，热闹的气氛几乎点燃空气。 孟勤勤睁开眼，回望看台，几乎眼晕。人们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疯狂尖叫呐喊，满脸泛光，双眼发红，兴奋到了顶点，声嘶力竭，有些癫狂。好像在他们眼中，八角笼里的不是两位拳手，而是斗兽，看客们急不可耐地等待着一场厮杀。 那一瞬间，孟勤勤的心跳乱了起来，害怕或者恐惧，不受控制，袭遍全身。 八角笼内，比赛已经开始。 孟勤勤抬起头，眼睁睁看着一个拳手，抱住另一个拳手，速度极快地来了一个倒头桩！对方拳手头朝下撞在地上，孟勤勤似乎能听见咔嚓一声，颈骨骨折的声音。 倒头桩，致死致残率最高的招数。 一瞬间，孟勤勤头皮发麻，她紧捂住张大的嘴，几乎要窒息。 看台上爆发出剧烈的欢呼，是兴奋的呐喊，不是害怕的尖叫。 孟勤勤觉得喘不上气，她大口呼吸，漂浮在空气中的血腥气似乎都涌进了她鼻腔，她胃里一阵阵抽搐。她做过很多实验，参与过很多手术，按道理说她不会惧怕鲜血和血腥，但现在她怕得要命，浑身都在抖。她所见识的血腥，和眼前的血腥，两者是背道而驰的。 孟勤勤忍不住要呕吐，控制不住想逃跑的欲、望。她拿起自己的包，从看台甬道冲了出去。呐喊还在身后，她忍不住干呕。 胖子紧跟了出来。 “对不起，我……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孟勤勤说完，忍不住又干呕了一声。 甬道里，寻找胖子的周寒站在黑暗处，看着孟勤勤干呕的模样，不由捏紧双拳，红了眼。 他就是困兽，困在八角笼里的斗兽，供人观赏取乐。每当他站在八角笼里时，就觉得自己是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人性都会消失大半。 他不怨孟勤勤，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他现在一点也配不上她。 第47章 孟勤勤一口气跑到了许达的车上。许达有些惊讶, 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只是大口喘气。 “勤勤？”许达有些急了。 “开车，许达，开车。”孟勤勤嘴唇泛白, 说话都在哆嗦。 许达不敢多问, 立刻发动汽车。 孟勤勤打开窗户，让夜风灌进来。南方十月底的风, 有了些凉意, 孟勤勤被风一吹，渐渐冷静下来。 “许达, 我第一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无限制格斗……”孟勤勤微张着嘴, 却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 许达已经大概猜到了，那样的场面, 不是孟勤勤这种女孩儿能接受的。 “所以要放弃吗？” “我从没想过放弃，”孟勤勤说得很平静，“我会接受周寒的一切。” “那你跑出来了？” 孟勤勤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回答，只说我想冷静一下，然后闭眼靠在了椅背上。 回到家，孟勤勤立刻冲进卫生间洗澡，她觉得地下停车场里的血腥和狂热都留在了身上，必须好好洗一下。 她站在淋浴下，想起刚才的画面，还是忍不住发抖, 颈骨碎裂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不管周寒成为被摔的，还是摔人的，孟勤勤都不敢去想，一想到，背后就忍不住发凉。 大概是比赛的事给了她太大刺激，孟勤勤晚上睡得不太好，一直迷迷糊糊的。半夜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几乎是直接弹了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她抓起手机，是一个没备注的号码，她回拨过去，没有人接听。大概是打错了，她安慰自己，心里却有些异样。 第二天，孟勤勤刚醒，就收到了胖子的微信。 胖子：女神，你昨天怎么了？ 孟勤勤：没事。周寒好吗？ 胖子：好，赢了。昨晚庆功，喝多了，回家睡觉去了。 孟勤勤：我先上班了，回聊。 她握着手机，有些发愣。 她想了想，给周寒发了条微信。 孟勤勤：周寒，没多久就是我生日了，晚上请我吃饭吧？ 等了很久，没有回信，大概在睡觉。孟勤勤没有在意，继续去忙工作。 下午下了班，孟勤勤再次给周寒发信息。 她立刻收到了系统回复——您还不是对方好友，请您添加对方为好友。 孟勤勤有点懵，他把她删了？虽然周寒对她不冷不淡的，但还不至于删好友。孟勤勤立刻给他打一个电话，系统音提示不在服务区。他大概把她拉黑了。 孟勤勤慌了，给胖子打电话，过了好久，电话才接通。 “喂……”胖子声音低低的，似乎在偷偷摸摸打电话。 “你是不是告诉周寒，我去看他比赛了？” “没有啊！怎么了？”胖子搞不清情况了，声音提高了一些，接着电话里远远传来周寒的声音——操，你快点，躲哪儿去了？要饿死了！ “周寒突然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我以为……” “女神，你要相信我啊，我是你这边的。等等，阿寒要骂娘了，我一会儿给你发微信。” 电话挂断，孟勤勤的一颗心悬起来，不知道周寒抽什么风。 没多久，胖子的微信来了。 胖子：他应该不知道你去了，昨晚一直都没事。 孟勤勤：那他喝酒喝抽了？！！ 胖子：估计是，喝不少。呃……女神啊，我跟你说个事，你别急啊 孟勤勤：有屁就放！ 胖子：女神跟阿寒一个德行！那个，昨天任苗找阿寒来着。她知道阿寒有比赛，大概怕阿姨出事找不到人，所以阿寒告诉她的？我也不清楚啊。反正不是我说的！庆功完，她就出现了。不过，女神你放心，阿寒是我送回去的，我帮阿寒收拾好了，等任苗走了，才关门走的。 孟勤勤：干得好。把任苗的号码给我。 胖子发了个号码过去，又加了一句：去单挑？帮你叫点弟兄？ 孟勤勤：少烦。 胖子：你比阿寒更绝情，用完就扔！ 孟勤勤没心思跟他贫，拨通了任苗的电话。 “喂？” “任苗，我是孟勤勤。” 那边稍愣一下，突然笑了，“孟医生呀，你找我有事？你不是该去找阿寒吗？怎么，他不理你了。” “你有意思吗？你多大了，还玩儿这些小把戏？”孟勤勤不想跟她闲扯，直接开门见山，“你以为把我拉黑了，我就会害怕会退缩了？” “你不害怕，你找我干什么呀？你直接去找阿寒啊！”任苗仍旧在笑，特别笃定从容的感觉，“确实是我把你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别的不敢说，至少我能拿到阿寒的手机，能随意摆弄他的手机。男人的手机，可不是随便让谁都玩儿的。” 孟勤勤冷笑一声，忍不住骂脏话：“你他妈真幼稚，周寒喝醉了，你趁虚而入。” “你跟胖子关系真好，他都跟你说了吧？但是他不知道，我今天一早就过去了，阿寒已经醒了，他让我拿他手机的，而且，把你拉黑，他也同意了。” “你以为我会信？” “随你信不信，你可以找阿寒求证。”任苗顿了一下，声音挺得瑟，“我忘了，你已经找不到阿寒了。孟医生，我要去给阿姨擦身子了，不能跟你闲聊了，拜拜。” 任苗挂断了电话，孟勤勤心里疑窦丛生，看任苗趾高气扬的感觉，难道真是周寒允许的？ 孟勤勤心里有疙瘩，立马打车去了红鹰俱乐部。 刚进大厅，前台就迎了过来，跟着一起的还有个身材超好的健身教练。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第一次来吗？我们俱乐部现在有优惠……” “我找人。”孟勤勤赶紧打断，感情是来让办卡的。 健身教练默默退了，前台小姐愣一下，笑容未变，“您找谁？是教练吗？” “周寒，应该是你们俱乐部的拳击手。” 前台小姐笑容僵一下，神情有些微妙，“您稍等一下。您贵姓？” “孟，孟勤勤。” “我去问一下，您稍等。”她说完，回了前台，对另一个坐在里面的前台小姐道：“找楼上的，姓孟，打电话问问。” 前台小姐在打电话，孟勤勤无聊，随意看了看。她发现这个红鹰俱乐部规模还挺大，这一栋楼都是他们的。墙上贴着导图，有健身房、室内游泳馆、餐厅、桑拿按摩、套房、ktv……几乎各种休闲娱乐都有。从一楼到七楼，标注清晰，但□□楼合在一起，只标了几个字——拳击俱乐部，然后十楼是会议室。 “对不起孟小姐，”前台小姐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周寒不在。” 孟勤勤有些失望，道了谢，就出去了。刚走到大门外，手机响了，进了条微信，是胖子。 胖子：女神，你来了？？？ 孟勤勤：你怎么知道？ 胖子：卧槽，我跟阿寒就在楼上，他说不见你。 孟勤勤捏着手机，恨不得冲周寒面前，锤他一顿。 胖子的微信又来了。 胖子：女神别急，你去俱乐部后面，那里有条小吃街，有家拉面馆，你去那儿等着，我把阿寒弄过去。 孟勤勤：ok，以后周寒揍你，我罩着你。 孟勤勤收了手机，刚下台阶，就见门外停车场停了一辆宾利。副驾下来一个穿黑衣的结实男人，去后座开了门，恭恭敬敬迎下来一个瘦高男人。 瘦高男人走在最前，后面又下来几个壮汉跟在他身后。 孟勤勤挑挑眉，整得跟黑老大似的，她没在意，绕过他们，往后街走了。 男人带着一行人进了俱乐部，前台立刻迎了过来。 “金爷，刚才有个女人来找周寒，叫孟勤勤。” 金爷眯起眼，想起门口那个女人，点了点头。 * 孟勤勤找到那家面馆，选了个能看见街道的位置坐下。 没一会儿，她就看见周寒从街口走了过来。他咬着烟，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现在总是这样一副，满腹心事又特别疲惫的样子。 胖子跟在他身后，嘴不停地动，估计在唠叨什么，周寒越发不耐烦，眉头深深皱起。 两人慢吞吞走到了拉面店外面，周寒一抬头，就看见了孟勤勤。他愣住，下意识转身要去打胖子。 他手扬起来，想到孟勤勤在看他，又急刹车，收回手，转身绕过胖子，要走。 孟勤勤赶紧跑出去，拦在他前面。 周寒没看她，绕过去，继续走。 这样不是办法，她也打不过他，他非走，她拦不住。 孟勤勤心一横，快走几步，伸手去抓周寒衣服。“很不小心”的没抓住，手一滑，往前一个踉跄，咚一下就摔地上了。 原本只想装一下，谁知道没把握住，真跪地上了。膝盖上一阵疼，孟勤勤眼泪差点出来。 周寒顿住脚步，低骂了一声：“可以再笨点吗？” 孟勤勤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他，“站不起来了。” 周寒抿下唇，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胖子见势，立刻道：“膝盖磕了？我去药房买药去。” 说完就跑了，跑之前，偷偷冲孟勤勤比了个ok的手势。 第48章 胖子去买药, 一去不复返。 周寒早料到了，也没等他，抱着孟勤勤去车上了。 孟勤勤坐在副驾，挽起裤腿, 膝盖有些擦伤, 不严重，但她现在必须娇弱。 “流血了。” 周寒刚从后备箱拿了备用药过来, 孟勤勤就开始装可怜。 周寒抿着唇不说话, 用棉棒给她清洗了伤口，上药。 孟勤勤一直喊疼, 周寒举着棉棒, 迟疑了一下，然后俯下身, 对着她的伤口吹了吹。 麻痒的感觉瞬间就传遍全身，孟勤勤看着周寒的头顶，呆了。 四处都是他的味道, 孟勤勤心跳加速。 周寒直起身，神色略微不自然，假装一本正经地看着前方。 孟勤勤翘起嘴角笑了，“谢谢。” 周寒没说话，发动汽车。他认真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空气有些发紧，压抑得厉害。 孟勤勤有点紧张，死死抓住安全带。 “那个, 我能问你个事吗？” 周寒没说话，眉头蹙紧了点，接着点了一下头，随手把收音机关了。 “任苗用你的手机，把我拉黑了，你知道？” 周寒嘴微微张开，半天没说话，最后闭嘴，点头。 孟勤勤握着安全带的手收得更紧，仍不死心。 “为什么？” 周寒顿一下，刚好红灯，他停下车，侧头看孟勤勤，“这是我自己的事。” “但你拉黑的是我。” 周寒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收紧，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孟勤勤，你这样天天找我，你男朋友不会有意见？” “我男朋友？”孟勤勤有点懵，“就是你啊。” “我不是你男朋友，我们很早以前就分手了，医院里给你送饭那个才是。” 孟勤勤呆一下，突然笑了，“你吃醋啦？因为这个才拉黑我？” 周寒紧抿着唇，不说话，不置可否。他不想跟她联系，这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的职业。 孟勤勤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真的生气了，赶紧解释：“那个是江乔，许达的男朋友。” 周寒的神色松动了点，但也没有太大反应。 孟勤勤继续解释：“我刚去医院，儿科主任想追我，我拒绝了几次也没用。刚好有次许达让江乔去医院给我送东西，护士开玩笑，问是不是我男朋友，我就顺着台阶，说是的，免了不少纠缠。然后许达就让他三不五时地去医院晃晃，免得我被纠缠。” 孟勤勤说完，周寒似乎没什么反应。她侧头，细细观察他的神情。 绿灯亮了，周寒发动汽车，心无旁骛地盯着路面。 “你没什么要说的？” 孟勤勤一直盯着他，周寒有点不自在，终于说：“许达把你保护得挺好。” “我跟他的关系，你很清楚，不会生气吧。” “不会，”他不仅不生气，他很感谢许达，把孟勤勤护得那么周全，“你应该听他的话。” “什么意思？” “离我远点。” “跟江乔的事，我不是已经解释了吗？” “跟他没关，我从最开始就说了，我们不可能继续。” “可前段时间明明已经开始接纳我了，从昨天开始，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把我拉黑，不肯再理我了。” “对不起，那是我的错，有时候不忍心，给了你一些不必要的错觉。” “那你至少还会对我不忍心！我摔了，你还会心疼，还会帮我对不对？” 周寒沉默了好一会儿，淡淡说：“就是不认识的人，需要帮助，我也会去的。” 孟勤勤真的要被他气死，呵呵了一声，吼道：“你真善良，除了对我残忍！停车，我要下去！” 周寒不理她。 “不让我下去，还想我以后缠着你？” 周寒打方向盘，靠边把车停下。 孟勤勤一把推开门，跳下车，一瘸一拐往前走。 周寒开着车，缓缓跟着。 孟勤勤没理他，到路口，拦了辆出租。她坐在副驾，可以看见后视镜里，周寒的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有病！ 孟勤勤气得不轻，掏出手机，给胖子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孟勤勤就气呼呼喊：“让周寒别跟着我，让他滚蛋，滚得远远的！” 孟勤勤吼完，就挂了电话。胖子举着手机，一脸懵逼。 周寒慢慢跟着出租，手机响了，刚好前面红灯，他停车，拿手机看一眼，是胖子发了微信。 死胖子：那个，寒哥啊，女神说让你别跟着她了。 周寒：滚！ 胖子：女神说，你再跟着，她就下来了。 周寒还没来得及回信息，绿灯亮了，前面的出租过了路口，靠边停了下来。他开车过路口，跟过去停下。 孟勤勤下了车，气呼呼拉开车门，“别跟着我了！” 周寒不出声，也不看她。 “周寒，你再跟着我，就表示你想当我男朋友！” 她盯着他，赌气，又有些奢望。 “关门。”周寒淡淡说了一句，开始发动汽车。 孟勤勤简直被他气哭，砰一下摔上门。 汽车快速窜了出去，到下个路口转向，从对向车道疾驰而过。 孟勤勤忍不住对着越来越小的车影喊了一声：“周寒你大爷！” * 十一月底，南方城市也冷了起来，梧桐树叶落了满地，风一起，四处飞扬。 孟勤勤下了班，直奔医院外的咖啡厅，许达早等在了里面。 她急吼吼地坐下，气都没喘匀，就开始问：“怎么办？明天生日了，周寒还没点表示！” 她一口气说完，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大概渴急了。 那天她下了决心，不再搭理周寒，但晚上胖子给她发信息，问她是不是跟周寒吵架了，周寒回俱乐部，抓住沙袋，不要命得练拳，还不戴拳套，指关节全肿了。还发了张偷拍的照片，是周寒红肿的手。她狠狠回复，让他去死，但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她找许达出主意，许达让她冷静几天，很快到她生日，看看周寒会不会有表示。然而周寒屁表示都没有！ “我能怎么办，他现在对你冷得可以。连微信电话都拉黑了，我能怎么办？”许达都有点无奈了，他所有招数都用尽了，孟勤勤就是拿不下周寒，两人还越折腾越僵，“要不买一套情、趣内衣，把自己打包送给他？” 孟勤勤猛翻白眼，“你能不能想点有用的主意？” “能怎么办，继续缠着，要不放弃。”许达顿了一下，“要不考虑一下卢洋……” “闭嘴吧你，还不够给我添乱的。”孟勤勤扶额，卢洋的事她没跟别人说过，毕竟曾经是同学，不愿在背后论人长短。 “我觉得吧，你这样没用。根源问题解决不了，你再缠着他也没用。” “我知道，可我暂时也没有能力解决，就我那点工资，估计刚够我和周寒吃喝。” “要不跟江乔借点？” “我知道江乔家条件特别好，借十万二十万还行。但是你觉得周寒欠下的只有十几二十万？” 孟勤勤愁眉苦脸，拿着叉子，蹂、躏面前的甜点。 “姑奶奶，别愁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明天拎着蛋糕去找他，他还能把你赶出来？要我说，周寒真特么不知好歹。” 孟勤勤狠狠瞪了他一完，许达赶紧闭嘴，若无其事地吃蛋糕。 许达想了会儿，正儿八经出主意，“要不你试试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人话！” “你明天厚脸皮，拎着蛋糕去找他，反正你都厚脸皮习惯了。” “说重点！” “他要接受你了，皆大欢喜。他要是还来劲，还得瑟，你就治他。借机发火，就说跟他一刀两断，憋住了，死也别搭理他，姑奶奶一定要憋住了。” “行吗？” “虽然我也是男人，但男人吧，有时候就挺贱的，你不搭理他了，他就该觍着脸贴上来了。” 孟勤勤嘴里啧啧的，“实战经验挺丰富啊，江乔被你治死了吧？” “我好好教你呢！能不能好好听？！”许达气呼呼的，大概有点不好意思？ “我错了，你说。对了，我要不理他了，他也不理我怎么办？” “那就是置之死地没有后生了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谁也别耽误谁。” “挺冒险啊。” “赌他还爱不爱你，不敢？” “敢！” * 早起，天气有些阴沉，大约要下雨。孟勤勤拿了蛋糕，打车到横街。她已经提前跟胖子通气了，让胖子找借口把周寒赶回家。 孟勤勤拎着蛋糕，爬上楼，在周寒家门口停了一下，收拾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 她敲响门。 “谁啊？” 周寒懒懒的声音响起来，紧接着，门打开了，他叼着一支烟出现在孟勤勤视野里。 他愣一下，赶紧把烟摁熄。 孟勤勤对他笑一下，没等他让开，就自己推开他一点，然后灵巧地钻进了屋子里。 周寒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他张张嘴，犹豫了半天，终于说：“我一会儿就要出门。” 孟勤勤回头，仍旧笑着，她拎起手中的蛋糕，晃了晃，“今天我生日。你不会忘了吧，我提醒你，刚好比你小两个月。” 孟勤勤尽量若无其事，假装看不见周寒毫无表情的模样。她把蛋糕放下，然后把另一只手拎的菜拿进厨房。 “你喜欢吃鱼，我给你蒸鱼？”她站在厨房门口，回头问他，眼里还有笑意。 “孟勤勤，你够了！”周寒站在原地，眉毛紧拧，“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孟勤勤假装没听见，但眼中的笑意已经维持不住，她继续问：“再做一个蔬菜吧，光吃肉不行……” 周寒侧过脸不看她，走过去，从她手中拿过那袋子菜，直接扔了出去。 “我表示的够明显了吗？请你不要再来了，我承认我以前还喜欢你，可是你这么死缠烂打的，真的让我很烦，你知道吗？你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听不懂话？要我一遍遍说？你烦不烦？” 周寒闭一下眼，像是忍无可忍，他走过去，直接抓住孟勤勤的手，把她拖了出去。 “这样够直接了吗？以后都不要来了。” 孟勤勤抬头看着他，看了很久，眼眶一点点湿润。她一字一顿问：“你真的很烦我？” 周寒没说话，将头撇向一边。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打扰你。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 周寒死死皱着眉，紧抿着唇，咬住槽牙，努力克制自己。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 孟勤勤勉强笑了笑，眼泪一下就滑了下来。她走过，轻轻抱了他一下，低声说：“再见。”然后松开他，转身下楼，一路不曾回头。 孟勤勤边走边祈祷：追上来，追上来！已经置之死地了，一定要后生啊！ 第49章 周寒居然没有追出来！ 孟勤勤有点暴躁, 眼眶发酸，真气人，好想哭！孟勤勤在原地站了会儿，憋住眼泪, 拿出手机给许达发微信。 孟勤勤：达达, 我被周寒赶出来啦！好气啊！我说了很多挺绝的话，他也没追出来。这次死透了, 要凉了。 许达一直在等她微信, 秒回。 许达：狗崽子的，我非揍他不行。没事儿, 赶紧回来。我给你庆生。 孟勤勤：要不我回去？就说我东西忘了？ 许达：你特么是忘了颗心在那儿吧？有点出息, 不准回去。我就不信了，他肯定得找你。你给我憋住了, 他找你，你也别理他！ 孟勤勤：（哭笑不得）问题是他根本没找我啊。好像要下雨啊，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许达：找个小店, 等我，我来接你。 孟勤勤环顾一下，街道有些空荡，三三两两开了几家小店。天气不太好，寒冷，死气沉沉，随时有暴雨降临。 她决定走出横街，到大马路了, 再找个店等许达。走没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缓缓跟在她身边。 孟勤勤没有理，继续往前走，汽车不快不慢，一直跟着她。孟勤勤意识到不太对劲，有些诧异，往里面靠了一点。 汽车跟着她，慢慢开到她前面一点，停了下来。不一会儿，车窗放了下来，出现一张戴墨镜的男人的脸。副驾还有一个偏胖的男人。 两个男人都打扮的花里胡哨，十分油腻。 “快下雨了，美女去哪儿？我送你。”墨镜男开口了。 孟勤勤有些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不用，我没钱。” “不要钱，看你一个人，也没带伞，怪可怜的。” 男人说着话，把墨镜拉下来一点，一双小眼滴溜溜地转，目光在孟勤勤身上扫来扫去。 “不用，在家就在这附近。” 孟勤勤拔腿要跑，男人却打开车门，拉住了她。 “你放手，你干什么？！” “我送你回去啊。”男人恬不知耻，抓着孟勤勤的手摸起来，边摸边猥琐地笑。 “你放手，”孟勤勤喝一声，突然喊了起来，“救命！救命啊……” 她边喊边挣扎，但手臂被紧紧抓住，怎么也没办法挣脱。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一些路人，停步在远处观望，附近几家店里也有人在探头探脑。 “宝贝，我错了，我再不跟女网友瞎撩了，你跟我回去吧。” 墨镜男突然间换了嘴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你胡说什么？！”孟勤勤拼命地挣扎，男人却纠缠不放，路人纷纷围了过来。 很快，副驾的胖子也下了车，开始帮腔，“嫂子，你就回去吧，我保证俊哥只聊过那一回。也就是过过嘴瘾，没别的！” “对啊宝贝，你要我给你跪下吗？” “你说什么呢？”孟勤勤背脊一凉，冷汗就从毛孔里钻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两口子吵架呢。” “现在这些小姑娘脾气可大了。” “会不会说话？明显是男的先出去瞎搞！” 围观者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人怀疑孟勤勤跟他们根本不认识。 两个男人一唱一和，孟勤勤完全没办法招架，她不断向路人求助，但所有人都只当是小两口吵架，远远的围观，没人伸出援手。 “宝贝，回去吧，你说什么都行，我们别在外面闹，好不好？”墨镜男说着，就把孟勤勤往车里拽。 孟勤勤拼命抵着车框，但力气始终不敌男人。握在车框上的手指被掰开，孟勤勤一下被扔在后座上。 “你特么拽着我媳妇儿干什么？” 人群里响起周寒的声音，孟勤勤寻声望去，见周寒叼着半支烟，双手插裤兜里，缓缓走了过来。 “周寒！” 孟勤勤从车里跑出来，墨镜男立刻抓住她手臂。 胖男人愣了一下，立刻扑过去，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周寒一拳打中侧脸，直接栽倒在地。胖男人呛咳一下，直接吐出几颗带血的牙。 墨镜男显然吓了一跳，动作停了下来，拽着孟勤勤的胳膊，结结巴巴问：“你、你特么是谁？” 周寒从嘴角拿下那半支烟，眯着眼，舔了舔脸颊，道：“横街小霸王，你周爷爷。” “血……周寒？” 显然，男人知道他的绰号，脸色变了，惨白的，整个人开始发抖。 周寒两根手指夹着烟，不紧不慢地晃过去，直接把燃着的烟摁男人手背上了。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周寒笑着问他，“疼吗？” “疼！” “疼就对了！” 他话音刚落，就拽住男人头顶的头发，往下一贯，男人哐当一下，直接扑倒在地。 孟勤勤的手还被男人抓着，她被强大的力道一扯，跟着要扑下去。周寒适时伸出手臂揽住她，将她带到了怀里。 周寒一脚踩着地上的男人，指着孟勤勤说，“看清楚了，这个，我的。谁动，废谁。” 男人估计刚才脸磕地上了，立刻肿了起来，他被踩在地上，不停地点头，“寒哥，我错了，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嫂子。” “道歉！”周寒又用了点力，男人的脸变了形。 “对不起对不起嫂子，你放了我吧……不不不，让寒哥放了我吧。” 孟勤勤轻轻拽了拽周寒的衣服。 周寒松开脚，退了脚步。男人立刻爬了起来，低头哈腰，“对不起寒哥。” “过来。”周寒招招手，“看清楚，以后还敢动吗？” 男人特别听话地抬起头，看孟勤勤，他还没看清楚，脑门就挨了一巴掌，懵了半天。 “谁让你看的？不准看！” 墨镜男：…… 孟勤勤：……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孟勤勤怕给周寒惹麻烦，吼了一声，“你们赶紧滚吧。” 两个男人得了赦免似的，开着车一溜烟跑了，狭窄小路开出了高速的风范。 周寒看着汽车开远，松开了孟勤勤。孟勤勤一颗心噗噗乱跳，恨不得立刻抱住他。但她牢记许达的教诲——冷着他，冷着他。 她始终没出声，淡淡看他。 周寒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张嘴解释，“那个，刚才……” “我知道，”孟勤勤打断他，挺冷淡的样子，“你是为了救我才那样说的，我不会误会。谢谢了。” 周寒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勤勤！” 许达的车开过来，停在孟勤勤身边。 孟勤勤顺势开了门，准备坐进去之前，又挺客套地对周寒笑了笑：“这次真的谢谢你，请你吃饭应该不用吧，你大概不想见我。拜拜。” 她说完，进了副驾。 许达一看这架势，立马发动汽车，扬长而去，配合度百分百。 汽车出了横街，孟勤勤突然放声喊了起来：“啊啊啊啊啊！憋死我了！” 吓得许达一个急刹，停路边了。 “老天使，你疯了？” “你不知道刚刚多惊险，英雄救美啊，感动得要哭，但我憋住了，给他甩脸子。我觉得奥斯卡可以给我颁奖了。” “你不是说他没追出来吗？” 孟勤勤快速解释了一下刚才的事，然后总结：“我觉得他肯定偷偷跟着我呢，你觉得呢？” “绝对的，闷骚的货，憋死他，肯定会来找你。” 孟勤勤挺高兴，一会儿又难受起来，“你说我这样，周寒心里估计特难受吧？” “心疼了？” “我要揍江乔，你心疼吗？” “少瞎扯，一码归一码，再说你打不过他。心疼你忍着点，憋住了。不治治周寒，不把他心里那点小别扭理顺了，你俩就是相互折磨，两人天天心疼对方，再整出点心脏病来。”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孟勤勤白他一眼，然后认真问，“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许达笑了起来，逗她：“你不是向来一意孤行吗？也怕错？我觉得你就该叫孟大胆才对。” “我认真问你呢。” “分立场吧。在我的立场上，我觉得你错了，因为我不想你受一点伤害，站在周寒的立场，也是一样。但是在你的立场上，你没错。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放弃，如果江乔出事了，我能把命拿给他。如果我是周寒，我想你放弃，大概也舍不得你放弃。嘿，够他纠结的了。” 孟勤勤越听，脸色越差，心疼得厉害。 许达看她一眼，继续道：“他是个特别爷们儿的人，如果他能理清这点小纠结，我觉得他会为你变得更勇敢，敢为你改变困境，排除危险。不过他现在还有些理不清，还不够勇敢，他只能躲着你，将你推到危险之外。” 孟勤勤没说话，望着车窗外，天边浮着乌云，将天空压得很低很低。 她明白许达的话，她是周寒的软肋，他躲她远远的，小心翼翼将她护住，让她远离危险。他还没有发现，她有一天可以成为他的铠甲，让他有勇气解除所有困境。 第50章 放了寒假, 补课的学生多了，许达的工作忙了起来。孟勤勤医院的事也不少，两人很久没见面。眼见到年关，许达抽空约孟勤勤吃饭, 商量一下过年回家的事。 孟勤勤忙了一整天, 腰酸背痛的。赶到饭店，话都懒得说一句, 直接窝凳子里了。 许达拿瓶水, 拧开递给她。孟勤勤喝了水，直接闭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一顿饭, 许达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吃完饭, 两人走到楼下，孟勤勤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许达犹豫了会儿, 开口，“阿姨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们过年回去……”他顿了一下, 才继续，“让我去你家吃饭，抽空双方家长见见。” 孟勤勤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自从跟蒋玉文闹翻，蒋玉文就再没给她打过电话，每次都是打给许达。许达一个人自导自演，编了无数谎言，蒋玉文信以为真, 大约已经开始筹划着替两人订婚了。 “亲爱的小天使，我真兜不住了，求救。” 孟勤勤沉默了会儿，缓缓道：“下次我妈在打电话，你就说过年我们回去。” “我们吗？” “你跟她说我们一起，免得你再挨骂，我过年回去跟她解释清楚。” “周寒的事？” “不知道。” 孟勤勤有点心烦，她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她跟周寒现在应该算八字没一撇吧。 “我跟你一起吧？”许达怕她们母女俩又吵起来。 孟勤勤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年根儿底下，饭店人爆满，停车场没车位了，许达的车停在后街一条巷子里，两人步行着过去拿车。 刚到后街，就听见叫骂声。 “周寒，你他妈敢动我兄弟，仗着有金爷，谁也不放眼里了是吧？” 周寒弹掉手里的烟，冷笑一声：“没金爷，老子也能干死你们。” “□□妈逼的，干他！” 两方人打了起来，夜深太重，看不清具体。 孟勤勤呆一下，想上前，被许达拉到了路边。 “你凑什么热闹？你打得过谁？别给周寒添麻烦。” 打架的一群人从暗处冲了出来，孟勤勤大概看清了，是周寒和梁文，其他人不认识。对方有七八个人，他们只有两个人。 不过周寒和梁文都是练拳击的，打架生猛，一下放倒四个。剩下的几人有些急，拖了路边的木棒朝两人身上招呼。 周寒侧身躲开木棍，就在这种慌乱难堪的时刻，跟孟勤勤四目相对。 孟勤勤下意识上前一步，被许达拉住。 “不是说没关系了吗？我们走。” 许达硬拖着孟勤勤走了。 周寒一愣神，肩膀上挨了一棍，疼得他哼了一声。 “□□大爷！” 他转身，单手夺过木棍，一个扫腿，就把人放倒在地。 两人很快放倒对方的人，但许达的车早就开走了。 周寒看眼空荡荡的巷子，用棍子指着脚下男人的脸，挑眉问道：“上次跟你说的话没记住？就记了仇了？老子再说一遍，谁动，废谁，你他妈请一个足球队来也没用，懂？” “懂懂懂，寒哥……寒爷……你放了我吧，我再不敢了。我错了，我不敢跟您作对了。” 不断求饶的，正是上次在横街的墨镜男。 周寒松开脚，照他肚子踢了一下，“滚。” “赶紧滚吧，一会儿寒哥急了，一脚踹死你特么的。”梁文又补了一脚。 等这伙人走干净，周寒单手掏出烟，用嘴咬了一支出来，然后点燃。 “卧槽，真疼。”他稍微揉揉肩膀，疼得吸冷气。 “寒哥，你跟他们有什么过节？”梁文跟在身后，有些不解。他们刚才准备在这块儿吃饭，突然就来一伙人要干他们。 周寒皱起眉，把烟拿下来，道：“他想要我的命。” 孟勤勤就是他的命。周寒抬头，看着巷口，想起孟勤勤刚才的表情，冷漠？嫌弃？总之是一种可以让他难受死的表情。 * 汽车里，孟勤勤要发飙。 许达急忙解释，“姑奶奶，你理智点。你要被那帮人抓住了，周寒只有挨打的份！你想想电视剧里面那些情节，为了保护你，他大概要从别人裤裆下钻过去，要像狗那样趴在地上吃饭，说不准别人还往饭里吐口水……” “你闭嘴吧。”孟勤勤烦躁起来，她确实会拖累周寒，但就这么走了，周寒心里大概会很难受？ “别烦了，你男人是一脚能要人命的角色，又不是林黛玉，放倒几个混混，不跟玩儿似的？还有，咱不是说好了，要冷着他吗？” “有点过了。” “他老不搭理你，怎么办？”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打架她也打不过，周寒又不理她，越弄越麻烦。 孟勤勤打算把这些麻烦事放一放，过了年再说。 半夜里，电话突然响了。孟勤勤被惊醒，她摸出手机一看，是胖子打来的，她直觉有事，立刻接通。 “喂？” “女神，打扰你睡觉了吗？”胖子的声音有些急。 “我还没睡，你说。” “阿寒喝醉了，我劝不了他，一直在外面，不肯回去。” “他怎么突然跑去喝酒？”难道晚上的事刺激到他了？孟勤勤一边问着话，一边下床穿衣服。 胖子沉默了会儿，有些艰难道：“比赛那天他看见你从现场跑走了，我也是刚知道，他喝醉了说的。” 孟勤勤愣一下，豁然开朗，怪不得突然拉黑她，突然对她各种冷。她的心立刻缩了起来，周寒大概以为她嫌弃他了。这段时间她还故意给他甩脸子，他心里大概已经认定自己嫌弃他了。 孟勤勤咬了咬唇，道：“地址发我微信，我立马过来。” 周寒在一个公园的球场上。 球场外围亮着灯光，球场里只有胖子和周寒，空挡冷清的球场衬得两人格外凄凉。 孟勤勤一个劲往那边跑，还没靠近，熏人的酒气就扑了过来。她跑得太急，到了两人跟前，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半天说不出话。 胖子很识趣，看了孟勤勤一眼，然后默默走远了。 周寒坐在篮球架下，单腿支起，一只手搭在上面，脸埋在臂弯里。他头顶有一盏大灯，照得他黑亮的头发有些泛白。灯光在他脚边，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孟勤勤缓过劲，站直了，静静看他。 周寒埋着头，一动不动，睡着了似的。 孟勤勤眼眶突然有点热。 “周寒。”她叫他，声音在颤抖。 周寒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抬头。 他眯着眼，好像看不真切，仔仔细细端详了孟勤勤好久。 “周寒？”孟勤勤又叫了他一声。 周寒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他皱着眉，摇摇晃晃站起来。 孟勤勤要去扶他，他挥挥手躲开，断断续续道：“你、你别动，我、我抱你。” 他话说完，就摇摇晃晃扑过来了。他看着挺瘦，但肌肉结实，很有些份量，扑向孟勤勤，孟勤勤撑不住他，往后一仰，差点摔倒。忍不住喊了一声。 周寒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一带，两人一起晃悠几下，勉强站稳了。 周寒一动，肩上的伤牵扯着痛，他嘶地吸一口凉气，酒清醒了大半。 孟勤勤察觉异样，问：“你怎么了？” 她声音软软的，气息喷在周寒胸口，周寒觉得酒劲似乎又上来了，晕乎乎的，感觉特别棒。 他看着她，嘴角勾起来，带着坏笑和喝醉后的迷乱。他低头，在她耳边拱了拱，问：“害怕？” 他一语双关，既问刚才差点要摔倒的事，又问比赛的事。 孟勤勤揪住他胸口的衣服，用力摇头，“不怕，从来没怕过。” 周寒没说话，收紧双手，将她勒紧。 “周寒，我们回去好吗？” 周寒还是不说话，低头蹭着她的脸。 不一会儿，脸颊有湿热的触感，是眼泪。孟勤勤愣一下，反手，紧紧搂住周寒的腰。 “别怕，我会陪着你的。”孟勤勤拍拍他的背。 周寒闷闷嗯了一声，脑袋往孟勤勤脖颈处又拱了拱，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们回去好吗？天黑了，回去睡觉？” “不。” 孟勤勤轻轻拍他的背，像哄孩子，“为什么？” “想你陪我。” 他……居然撒娇？ 原来周寒喝醉了是这样的，孟勤勤第一次发现，心里软乎乎的。 “好，那你听话吗？你回家，我跟你一起。” “嗯。”周寒终于把头从孟勤勤脖子处抬起来，他看着她，湿漉漉的泛着红。 孟勤勤被他看得心里软乎乎的，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脸颊。 周寒侧过头，亲她的掌心。 “我好想你。” 他在她掌心里说话，气息灼热，烫在孟勤勤的掌心，她的心跟着一波波荡起来。 第51章 胖子开车把两人送到横街, 一路上周寒跟长在孟勤勤身上似的，一直抱着她胳膊，死活不松手。 两人好不容易把周寒弄进屋，孟勤勤看一眼周寒, 又转过去看胖子。她摸摸肩膀, 问：“周寒这里怎么了？” “应该是晚上跟谁干架了，大概受伤了？他不让我看。这位是个爷, 谁也弄不了他。我下午有点事, 没跟着他，他就出去干架。我找到他的时候, 他就喝成这幅德行了。不让看伤, 发酒疯要揍我。” 孟勤勤皱眉，看着靠在床头坐着的周寒, 问：“打架受伤了？” “嗯，”周寒抬眼，用右手握了握左肩, 可怜巴巴望着孟勤勤，“好疼。” 一旁的胖子简直受到暴击，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操，原来他是这样的周寒！ “我看看。” 周寒没说话，抬手想脱衣服。胖子特别有眼力见，说了句：“我去车里拿药。”立马就跑了。 肩膀疼又有些醉, 周寒脱起衣服有些费力。 “好好坐着，不准动！” 孟勤勤瞪他一眼，过去开空调。 胖子很快就回来了，放下医药箱，很识趣地告辞，同时特别贴心的在显眼处留下一盒避、孕、套。 孟勤勤：…… 温度升起来了，屋子里暖暖的，大概喝了酒，周寒脸颊泛着红，靠在床边，抬头，可怜巴巴看着孟勤勤。 “胳膊疼。” 孟勤勤尽量板着脸，声音却冷不起来，“不是说好以后路归路桥归桥吗？” 周寒没说话，突然把脸埋在手里，声音瓮瓮的，有点抖。 “我是不是很坏？那天比赛，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恶心？” 关于比赛的事，终于问出来了。孟勤勤站在床边，看着他黑黑的头顶，一颗心揪起来，疼得厉害。 什么若即若离，刻意冷淡，完全绷不住了，她轻轻搂住他，让他把头贴在自己腹部。认真道：“周寒，你听好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嫌弃你，”孟勤勤紧紧攥住周寒的衣服，害怕自己哭出来，“我是心疼你，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我爱的人受苦。我受不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腰上有一股力道将她搂紧，周寒揽住她，很用力，似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她轻轻抚着他柔顺的黑发，低声哄他，“别瞎想，我先给你擦药好吗？” 周寒窝在孟勤勤腹部，摇摇头，短发透过毛衣，扎在孟勤勤腹部，痒痒的，有点疼。跟她的心一样，又痒又疼。 “你松开我，我去给你拿毛巾擦擦好吗？听话好不好？” 仍旧摇头，手收得更紧，像是怕她逃了。 “你这样，我该生气了。” 他稍稍松开手，可怜巴巴望着她，“你快点回。” 孟勤勤嗯了一声，去给他准备热毛巾。 孟勤勤忙活了一会儿，准备好东西，拿了药箱和水过来。 周寒穿得不多，脱了外套，只剩一件短袖t恤，因为肩膀受伤，手臂抬太高有些疼。周寒咬咬牙，准备抬手脱衣服。 孟勤勤摁住他的手，示意他别动，然后动作利落地从医药箱里拿出剪刀，在t恤后领上剪了个口，嗤啦一下，就把t恤撕开了，动作快速干脆。 她放下剪刀，对上周寒有点呆的目光，笑了一下，“医疗需要，衣服不会赔偿的。” 她说完，也没理他，自己开始洗毛巾，一切有条不紊。 周寒恍然，有些震动。他心尖上的人，原来已经长大了，更干练更淡然更坚强。 大概她需要的不是他努力营造的温室，而是跟他一起在风雨中肆无忌惮地绽放。 周寒想得入神，坐在床边，由着她给他擦脸擦脖子。 孟勤勤替他擦拭脸颊，他乖巧的样子，让孟勤勤心疼，就像怕被抛弃，而努力听话的孩子。 孟勤勤忍不住，抚了一下他的脸颊，以及冒出胡渣的下巴。 擦完脸，孟勤勤帮他擦后背。他背上布满伤，很多是新旧重叠。孟勤勤看着那些伤口，这是他这些年苦难的证明。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很多事是常人无法忍受甚至无法想象的，他像野兽一样，活在黑色泥潭里，有的只是活下去的本能，没有情绪和情感，没有明天和未来。 孟勤勤的手有些颤抖，指腹轻轻拂过他的伤疤。 周寒猛地怔了一下，嗓音干哑：“别闹。” 孟勤勤想吻一吻那些伤口，但最终没有动。她尽量心无旁骛地帮他擦完背，然后拿出药酒，帮他揉肩膀。 “女生力气也不小，揉药酒效果也挺好。” 周寒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孟勤勤的动作顿了一下。 当年，他们还没确定关系，他手受伤，孟勤勤帮他揉药酒，怕别的女生借机接近他，就告诉他，女生力气小，揉药酒没效果，别让女生揉，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女生。 他是故意的，他故意提起当年的事，他想和好？ 孟勤勤心里紧了一下，有些欣喜，又有些生气，纠结又矛盾。她追着他跑了这么久，他说拒绝就拒绝，他现在想和好就和好？没那么便宜。 孟勤勤手上用力，她选修过中医推拿，用力摁穴位，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操，好疼啊！”周寒酒都疼醒了。 孟勤勤一本正经，“少抽点烟，肺不好。” “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周寒扭头看她，突然冲着她，甜甜的笑了，然后爬起来，顺势抱住她，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这里也摁摁，看看有没有毛病。” 孟勤勤脸有些烫，周寒却突然松开她的手，把她搂得更紧。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慢慢向下，吻上她的唇。 唇瓣上湿滑的触感让孟勤勤愣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推开了周寒。 周寒微张着嘴，有些无措。 孟勤勤抿唇，板着脸道：“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希望周寒能打断她，能立刻表白，但周寒没说话，她只能继续道，“今晚的事，希望你别误会了，就是不认识的人，需要帮助，我也会来的。” 几天前他对她说的话，她又还给他，她在赌气，那几天被气得不轻。 她说完，也不给周寒辩驳的机会，丢下一句我要睡了，就转身出门了。 孟勤勤在隔壁房间住了一晚，一整晚都睡不踏实，静心听隔壁的动静？ * 第二天，孟勤勤很早就醒了，她走到客厅，发现周寒已经走了。桌上有温乎的早餐，还有一张纸条。 她拿起纸条看，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吃了早餐，去上班吧。 孟勤勤去卫生间收拾，看见镜中的自己，眼睛肿得厉害，昨晚几乎一夜没睡。 她吃了早餐，出门上班。横街里住的外来打工者都在往外赶，人潮汹涌。孟勤勤举目四望，人来人往，全是陌生面孔。 横街口有一家饭店，二楼临街是一面巨大落地窗，设了些卡座。周寒坐在沙发上，看着楼下街道，在人海中，很容易就捕捉到了那道身影。 她现在人群中，茫然地四处望了一样，然后缓缓离开。人群中，她的身影显得那么瘦小孤独。 周寒的心猛地疼了一下，不能再让她难过。他看着她瘦小的身影，低声道：“勤勤，你再等等我。” 孟勤勤的身影消失不见，他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这些年，他简直就是台机器，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疯狂练拳。他不断进行比赛，每一次比赛都是生死较量。他和对手站在八角笼里，就像数千年前站在罗马竞技场的一人一兽，困兽之斗，总得死一个。这种不正常的生活，让他几乎忘了爱和被爱的感觉。 他曾以为，他会就这样麻木的生活，然后在暗无天日中死在八角笼里，直到孟勤勤再次出现。她像春风一样，无孔不入，无法可挡，温柔但又无坚不摧，一点点侵入他的生活，照亮他早已暗淡的天空。 周寒睁开眼，多年前，孟勤勤在他眼中看到的坚毅目光在他眼中重聚。 他拿出手机，拨通胖子的电话。 “胖子，我要退出。” “新加坡的比赛，消息都放出去了……算了，我跟老板说说，等……” “不是，”周寒打断他，“我要退圈。” “你是不是疯了？！”胖子喊了起来，“这一行的规矩你难道不知道？” “你想看着我死在台上？” 胖子沉默了，过了很久，才沉重道：“你先别冲动，我们从长计议，别走漏风声。” 这一行，越厉害的拳手，退出的方式越惨烈，八成以上死在八角笼里，另外两成，死于各种奇特的“意外”。 他不退出，终有一天会死在八角笼里，他若要退出，危险会更快到来。 第52章 天气一点点冷起来, 孟勤勤那天从横街离开之后，已经很久没去找周寒了。倒是周寒，三不五时地出现在医院附近，跟着孟勤勤下班回家。他也不说想干什么, 就是经常跟着她。 孟勤勤把这一情况反映给狗头军师许达, 许达让她沉住气，别理他。周寒大概在犹豫, 吊他一段时间, 他就该沉不住气了。 就算许达不说，孟勤勤也不打算理他。那会儿她低三下四去找他, 他死活不理, 现在他想和好，她也要刁难他一下, 不然显得自己太没出息。 而且眼看要到了年关，孟勤勤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准备回家应付蒋玉文, 周寒的事等过年回来再说。 年底各种聚会多了起来，喝酒打架的，酒后开车的，酒精中毒的都出来了，医院特别忙，孟勤勤每天几乎没时间坐一下。 下了班，坐进许达车里，孟勤勤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了。 许达是典型的夫管严, 每天把孟勤勤送回去后，就要屁颠颠跑回家吃江乔的黑暗料理。江乔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总觉得自己的料理天分被家里的钱财埋没了，导致他不能成为一个厨师！他为了一展抱负，天天几十道菜等着许达。 孟勤勤跟许达道别，回了家，收拾好东西，随便泡了碗泡面，就着舌尖上的中国吃了。 吃完饭，她刷了会儿朋友圈。 胖子更新了状态，说新街有家臭豆腐超好吃，他想投资入股，然后配了一张照片——臭豆腐店面，周寒不小心入了镜。他眉头拧成麻花，老子要弄死你的气息，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 孟勤勤忍不住乐了，她往下翻，又看见许达的朋友圈——人对自己的错误认知是相当可怕的。他配了一张照片，上面有三盘菜，孟勤勤用尽二十多年的学识，也没认出来那是什么菜。他在说江乔，完全没有料理天分，还自以为厨神再世。 江乔在下面评论：反了你了？回房间，“加餐”！！ 孟勤勤简直没眼看，大庭广众的，这对夫夫虐起狗来，真是不知廉耻，毫无下线！ 玩了会儿手机，孟勤勤拿出书看，准备明年的考试。 手机响了起来，是个没备注的号码。孟勤勤看了一眼，接通电话。 “喂？” 等了一会儿，没人说话。 “你好？” 她又问了一声，还是没人说话，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她心里紧了一下，皱起眉，试探道：“周寒？” “勤勤，是我。” “卢洋？！”孟勤勤有些惊讶，提高了音量。 “不想接到我的电话？” “不是，”虽然隔着电话，孟勤勤的表情还是有些尴尬，“没想到会是你，换号码了。” “没换，弄了个新号码，怕你知道是我，不肯接。” 孟勤勤干笑一下，“怎么可能，我说过了，还可以做朋友。” “那天我太过分了。” “没关系，我都忘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有些失落道：“对，都大半年了，你大概把我都忘了吧。” “没有，别多想。” 孟勤勤不知道怎么说了，感觉说什么，都是错。 两人都沉默了，气氛让人窒息。 “勤勤……”卢洋终于再次开口，声音犹豫，“我能见见你吗？” “啊？” “我在z市，”他停顿了一下，补充，“在你家楼下。” 孟勤勤不是太愿意下去，有些犹豫。 “不是说还能做朋友吗？我刚好来z市出差，看看朋友，人之常情，对吗？” “那你稍微等我一下。”孟勤勤勉强同意了。 挂了电话，她拿了件外套穿上，然后出门。 冬天的夜晚格外黑，楼道口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外面黑乎乎一片，有些吓人。 孟勤勤在楼道口看了一眼，没见到卢洋，她走出来张望了一下。 “勤勤。” 卢洋突然悄无声息地从暗处走出来，吓了孟勤勤一跳。 “卢、卢洋？” 卢洋走到亮出，稍微笑了一下。孟勤勤有些愣，卢洋瘦了好多，大学时练拳击有些肌肉，现在似乎一下松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跟着垮了。 “你肯下来，我太高兴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怎么可能，五年同学呢。”孟勤勤勉强笑一下，觉得有点尴尬，不知怎么跟他相处了。 “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嗯，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过几次了，”卢洋望着她，“每次在你家楼下站好久，就是不敢找你。” 如果不知道李畅的事，孟勤勤大概会心软，但现在…… “你找我有事吗？” “嗯。”卢洋应了一声，却没有接着说。他皱着眉，心事重重的样子。 孟勤勤察觉异样，“怎么了？”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能去车上说吗？有点冷。或者你请我上去坐坐？” 孟勤勤想了一下，“去车上吧。” 卢洋的车停在绿化带后，几棵大树投下的阴影，将车遮得严严实实。 上了车，卢洋打开车灯和暖气。 孟勤勤坐着，等了一会儿，见卢洋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卢洋，你要说什么？” “勤勤，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说什么呢？” “我忘不了你，不管怎么努力，我就是忘不了你，你做我女朋友吧？” 孟勤勤觉得胃里有些难受，刚吃下的方便面在胃里翻滚。 “卢洋！”她提高了音量，“你对得起李畅吗？” “李畅？她爱我，但是跟我没关系，这不能怪我。” 孟勤勤对他彻底失望，“你跟她已经订婚了，对不对？你还说跟你没关系？” “她跟你说了？”卢洋皱起眉，脸色不是很好。 孟勤勤笑了一下，带了一点轻视，“对，我们见面了，她什么都跟我说了。卢洋，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做。你已经订婚，年后就要结婚，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想干什么？” “勤勤，”卢洋有些急了，抓住孟勤勤的手，被孟勤勤一把甩开。他一点也不在意，急切地说，“你如果是因为李畅才拒绝我，你放心，我回s市就跟她取消婚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知道的，我根本不爱她。” “卢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孟勤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不敢相信，曾经阳光的少年，原来是一个毫无廉耻的渣男。 “我真的不爱李畅，只要你答应我，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她，让她滚。” “卢洋，你太过分了！你对得起李畅吗？她为了你，受了多少委屈伤害？你说的还是人话？” “孟勤勤，我为了你受了多少委屈伤害，你怎么就不知道了？” “我有底线，我不会利用你，更不会三心二意。” 卢洋怔了一下，开始哀求，“这件事是我错了，我一直得不到回应，太失意了，所以接受了她。我错了，勤勤你别生气，我跟她说清楚，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卢洋你别这样，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答应你，对不起，再见。” 孟勤勤说完，转身拉车门。她刚把车门推开一条缝，卢洋就扑了过来，他拽紧车门，摁下锁车键，直接跨坐在了孟勤勤身前。 “卢洋！你干什么！” 孟勤勤甩手给他一巴掌。 卢洋不怒反笑，漂亮的酒窝浮现了出来。曾经多么迷人的酒窝，现在孟勤勤只觉得那里面盛满了阴森。 “不就是为了周寒吗？我今天睡了你，我看他还要不要！” 卢洋边说，边抓起她衣领拽开拉链。 “卢洋，你放开我，你是不是疯了！” 孟勤勤双手推他，被他一手抓住，摁在椅背上。 卢洋一手抓住她，一手扣动座位下的按钮，一用力，椅背倒下，孟勤勤被他压在了身下。 “你别这样！” 卢洋笑了一下，俯下身吻她。孟勤勤拼命挣扎，但车内空间太小，双腿基本施展不开。她双手被摁住，卢洋压在身上，她只能拼命扭动脑袋，躲开卢洋。 没有抓住她的唇，卢洋吻在了脸颊上，“孟勤勤，今天你一定要成为我的女人！嫁给我，忘了周寒！” “卢洋！你放开要，你这样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随便，”他稍微抬起头，冲着孟勤勤笑了笑，“反正你也不会爱我，恨着，至少能记一辈子。” 他说着话，一只手扯开了孟勤勤的外套，大手隔着毛衣覆了上去。 “啊！卢洋，你滚开！” 孟勤勤拼命挣扎，有些绝望，卢洋的手已经滑到毛衣边缘，准备掀开衣服。 砰一声巨响，孟勤勤的心脏猛地震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身上一轻，卢洋就不见了。 她从椅子上爬起来，看见驾驶室的玻璃碎了，门大开着，卢洋倒在地上，周寒拽着他的衣领把他再次拎起来，又一拳放倒。 “周寒！”孟勤勤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衣服。 周寒又把卢洋拎了起来，一脚把车门踹上，直接把他摁门上，脖子对着碎掉的玻璃窗。周寒一手将卢洋的手反剪在身后，一手抓住他的头发，让他仰头露出脖子。 “不要，周寒！” 孟勤勤急忙跑下车，抱着周寒的胳膊。车窗是钢化玻璃，碎成小块，并不锋利，但脖子那么脆弱，周寒只要用力把卢洋往玻璃上一摁，万一割破了颈部大动脉…… 孟勤勤不敢想，她微微发抖，“周寒不要，冷静点冷静点。我求你了！”她的声音带上哭腔，第一次这么害怕。 周寒沉默着，咬肌鼓起，他在忍耐，在寻找自己的理智。终于，他松开了卢洋，双眼通红地看着孟勤勤，“别怕，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三十了，仙女们新年好。今天加更一章，零点的时候，看完春晚就可以看啦，有大福利！！ 第53章 “宝贝, 没事了，别害怕。”周寒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他把鼻子埋进她的发丝间，深深一口气, 鼻腔胸口充满她的味道, 他的心才稍微放松下来。 孟勤勤窝在他怀里，安定了不少, 她深吸一口气, 伸手想推开周寒。但周寒搂得很紧，根本没推动。 “你放开我！”孟勤勤有些急, 两只小手抵在他胸膛, 拼命推。 “别闹。”周寒低声凶她，抱得更紧。 “周寒你放开我, 听见没有？” 孟勤勤各种地挣扎，周寒把她摁紧点，让她乖乖待好。 “吓死我了, 知道吗？让我抱抱。” 他声音软软的，孟勤勤有点动摇，但更多的是不爽，他说走就走说来就来，他以为他谁呢？ 孟勤勤一抿唇，狠声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吓死你了，你别来啊！从你把我赶出来开始，你周寒, 在我心里就是……” 她想了想，提高音量，“就是个屁！” 周寒突然笑了，张牙舞爪的波斯猫，发起飙来这么可爱。 “不要笑，你松开我！” 孟勤勤推不开他，干脆狠狠踩了他一脚。 周寒闷哼一声，“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我刚救了你！” “我不需要你救，不用你管我！”孟勤勤越说越激动，伸手掐周寒。 “你别胡闹，刚才你差点……”他说不出口，一想到，心都要停跳了。周寒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堆脏话。 “那也不用你管！大不了我就嫁给他。” “孟勤勤！”周寒突然吼了一声，他松开她，紧紧握住她的肩头，“不准胡说。” “我就说，你不要我了，你把我赶出来了，你还想管着我？我就是要嫁给卢洋，他要是睡了我，我就嫁……呜……周……混蛋……” 她话没说完，就被周寒捏住下巴，抬起了头，周寒的吻铺天盖地地下来了。 孟勤勤被吻得七荤八素，拼命捶打周寒胸口的双手渐渐软了下来，轻轻抚在他胸口。 周寒松开她的唇，亲吻她耳后，孟勤勤浑身都发软，不得不攀住他的脖子。 周寒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睡了就嫁？那你嫁我吧。” 他说完，轻轻舔舐她的耳廓。 过电般的感觉，浑身酥麻，孟勤勤忍不住战栗。 “不……我不……”她弱弱的拒绝，更像是呻、吟。 周寒没理她，笑着吻了下她的唇瓣，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孟勤勤万万没想到周寒会出现，她更没想到的是，周寒居然在她家旁边的酒店里，长期订了间房！ 直到周寒抱着她进了房间，一脚踢上了门，她才理清头绪，有些懵地抬头，问他：“你是不是在偷偷跟踪我？” “是暗中保护。” “我不用！变态！”孟勤勤还在赌气。 “嗯，”周寒颇赞同地点点头，飞快在她唇角吻了一下，“经过今天的事，我也发觉你不需要暗中保护，你需要贴身保护。” “我不需要你！” “但我需要你。” “流氓！” 孟勤勤开始挣扎，周寒沉着脸吓唬她，“你再闹，我就把你扔地上了。” “那也好过被你抱着。” “孟勤勤，今天不收拾你，你就要翻了天了！”周寒咬咬牙，几大步走到床边，挺不温柔地把孟勤勤抛床上了。 孟勤勤陷进大床里，一刻不停地从床上爬起来，抓起枕头就扔他。 周寒身手敏捷，躲过所有枕头攻击。 孟勤勤扔完枕头，没东西可扔了，干瞪着他，“不许过来！” 刚才还身手敏捷，气势汹汹的周寒，看见孟勤勤急了，立马怂了起来，“让我过去吧，宝宝，求你了。” “滚蛋，没人是你宝宝！”孟勤勤气得不行，这些年受了那么多委屈，结果周寒什么也没说，就把她拖酒店来了！这跟原始人有什么区别？看上了，一棍子敲晕，拖回洞里去？ “不滚。”周寒可怜巴巴看她。 孟勤勤瞪了他一会儿，突然喊他，“哎！” “在！”蔫了的周寒顿时精神百倍，两眼放光，要是有一对狗耳朵，估计早竖起来了。 “把枕头捡过来，放床边，不准靠近！” 孟勤勤警惕地看他，周寒哭笑不得，捡起枕头，乖乖放床边。 “退回原来的位置。”孟勤勤皱着眉，气嘟嘟的。 “别紧张，我退回去。”周寒乖乖退几步，还挺配合地举起了双手，“可以了吗？” 孟勤勤点点头，然后爬起来抓起枕头，连眼都不眨，照着周寒扔过去。 躲过一个枕头的周寒：…… 没拿烟灰缸砸我，还是爱我的。 孟勤勤没砸中，气得抓起两个枕头砸过去。 这次周寒没躲，两个枕头直接呼一下砸脸上。他惨叫一声，往后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脸，直喊疼。 孟勤勤有点傻了，她立刻从床上跳下来，一下跪在周寒身边。她一边扒拉他的手，一边急切地问：“没事吧？我没有很用力啊……” 周寒松开手，笑了，“还是舍不得打疼我，对吧？” 孟勤勤愣一下，突然一把推开他，“笑你大爷！” 她快要气疯了，周寒还是跟多年前一样，特别擅长让她抓狂！ 周寒被她推一下，往后一倒，半躺在地上，抬头看她，笑嘻嘻的，“老师，不要说脏话。” “别理我，你出去！” “报告老师，这是我的房间。”周寒利落地爬起来，站在孟勤勤面前，一副乖宝宝模样。 孟勤勤瞪他一眼，“我走！” 周寒赶紧抓住她的手，从身后抱住她，靠在她耳边，低声说：“不闹了好不好。” “没有跟你闹！是你不要我的！” “要，特别想要，现在就想要。”周寒说着话，开始不老实，手沿着孟勤勤的衣服往里爬，“宝贝，跟我在一起，你怕不怕？” 他的手在衣服里作怪，一点点的，游来爬去。 孟勤勤咬着嘴唇，有些难耐地哼了一声，艰难开口：“你……把手拿出来，我就不怕。” 周寒乖乖把手拿出来，但还搂着她不放，双手圈在她腹部。下巴靠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 “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他的声音有点抖，孟勤勤能听出他的动摇，也许下一秒，他又要躲开了。 “我知道。”孟勤勤声音低低的，但异常坚定，她把手覆在周寒手背上，给他无声的支持，“我说过了，多危险都不怕。而且，就算没跟你一起，我也会遇到危险，不是吗？” 她回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周寒微张着嘴，被感动的样子有点傻。 孟勤勤轻轻笑了一下：“刚才的危险也不是你带来的，对吗？没有你，谁救我呢？有你在身边，我觉得挺安全。” “勤勤……” “我知道会危险，但是你会救我的，对不对？” “对！”周寒把脸埋在了她的颈间，声音有点哽咽，“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死我也会死在你……” “不准乱说！”孟勤勤挣开他的手，转身面对他，“我们要白头到老的。”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认真问：“孟勤勤，你听好，现在的我，不是在生活，是生存，它比你想象的更可怕更残酷。” “我不怕，怎么说才信呢？要不你现在杀了我？”孟勤勤歪头，挑眉看他。 “你怎么越来越混蛋了？”周寒皱眉，假装生气。 孟勤勤笑了，“不混蛋，怎么吃得住你？” “嗯，”周寒吻她的额头，然后一路向下，啄了啄她的唇瓣，“吃得死死的。”他说完，轻轻咬住她的唇瓣。 软软嫩嫩的触感，让周寒有点控制不住，得寸进尺。 “疼！”嘴唇火辣辣的疼，孟勤勤忍不住喊了一声。 周寒马上松开她，亲了亲被他吸得红肿的唇瓣，然后委屈地看着她，“媳妇儿，想要。” 孟勤勤被他撩得着了火，又有些不甘心，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 “自己想办法！” “媳妇儿，不要这么残忍。” “你抛弃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多残忍？” 周寒瞪大眼，觉得自己略微无辜，“我没抛弃你，我想保护你。” “经过我同意了吗？上天入地你最能耐了对不对？” “不对，”周寒弱弱地反驳，这件事毕竟是他伤害了孟勤勤，到底有点心虚，“你最能耐，把我治的死死的。” “你少哄我！”孟勤勤喊了一声，积累多年的委屈和怨气都在一瞬间化成眼泪，夺眶而出，“我费了多少力气才查到你在z市，巴巴跑来，一个人孤苦无依的，你居然不要我！” 周寒心疼地厉害，过去搂她，“宝贝别哭了，求求你了，你一哭，我特别难受。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哭啊。” 他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办。 “你要是再跑呢？” “你就……你就阉了我！”他说得大义凛然。 孟勤勤忍不住就笑了，“我没那么毒。” 看见孟勤勤笑了，周寒才松口气，得瑟开了，“没关系，我扛得住，相信孟医生的技术。” 他说着话，抓住孟勤勤的手往下放，放在了高高的帐篷上，“孟医生，你可以先勘测一下地形，方便以后动刀。” 隔着布料，掌心都能感受到硬度和热度。孟勤勤手一抖，往回缩了一下，又被周寒抓了回来。 他的尺寸有点惊人，今晚大概无觉可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多亏大家支持，老宸在新年才能喝上一口汤！ 给兄弟们来点福利 1.评论发红包啦 2.大大的糖果，又甜又刺激，详情见微博（文案最后） 第54章 这两天住院部不算太忙, 孟勤勤能准时下班。她一出医院大门，就看见周寒等在马路对面。 她跑过去，周寒敞开大衣，把她裹进怀里。 “冷吗？” “不。” 她鼻子冻得通红, 笑眯眯抬头望他, 眼睛亮晶晶的。 下一瞬，孟勤勤的笑容挂不住了, 她有些惊讶, “周寒！你……这可是大街上！”她压低了声音。 周寒挺不要脸地笑，“你一看我, 我就受不了, 要不我们回家？” “许达他们等着呢！”孟勤勤瞪他一眼，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明天她休假, 今晚约了跟许达夫夫吃饭。 四人第一次一起吃饭，许达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周寒, 心情特别复杂，对他又敬又恨。敬他是条汉子，又恨他拖累自家妹子。 许达看着他，张了嘴，半天没蹦出一个字。 周寒贱兮兮的，“被帅到说不出话了？”他瞟一眼江乔，“达达，别看了, 你老公要发飙了。以后偷偷看。” 许达回过神，恨不得骂娘，现在对他只剩下恨。 包间里特别清净，四人点了菜，推杯换盏，气氛融洽。 期间，孟勤勤去了一趟洗手间。三个男人很有默契地，同时放下酒杯筷子，互看了几眼。 “你打算怎么解决？”许达单刀直入。 “退圈。” “不容易吧？” 周寒轻笑一下，“大概非死即伤。” “跟勤勤说了吗？” “暂时没有，怕她担心。”周寒稍沉默一下，眉头皱紧两分，“这些年谢谢你照顾她，如果以后我有什么事，麻烦你保护好她。” “这不用你说，她是我一生中……”本来想说第一，瞄到旁边的江乔，许达立刻改口，“第二重要的人。不过我怕她受不了。你不应该再接近她。”这话有些残忍，但他不得不说。 “我不能没有她，为了她，我会尽最大努力全身而退。” 一直沉默的江乔终于说话：“我大概能帮你。”江乔扫一眼门口，快速道，“我们再约时间。” 门外响起脚步声，三个男人又很有默契的，立刻拿起酒杯相互劝酒，场面十分融洽欢乐。 吃完饭，江乔急吼吼的要带许达回家，周寒急吼吼的要带孟勤勤回家，两人果断拒绝了许达和孟勤勤提出的看电影建议。 * 小区楼下，孟勤勤准备上楼，周寒站在原地没动。 孟勤勤走两步回头，挑眉，“不回去？我不会请你上去坐坐的。” 她抿着嘴笑。 “我的道别吻呢？”他侧过头，指了指脸颊。 孟勤勤过去，踮脚，亲过去。 周寒回头，正好亲她嘴上。 她甜的不行，亲不够。 吻的孟勤勤意乱情迷，他才松开她，摸了摸她的嘴唇，温柔望着她，低低问：“你不送我回去吗？那边有条巷子，好黑，还有狗，我有点怕。” 孟勤勤咬着嘴唇，憋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真好看。周寒舔舔嘴唇，更坚定了要她送他的决心。 “一星期，送你回去七次了，我想休息一天。” “你明天休息。” “……” 孟勤勤还在犹豫，眨眼，又被周寒打横抱起来了。 他最近相当勇猛，大概想把这几年的，都补回来。天天人模人样的送孟勤勤回家，然后就开始找借口，让孟勤勤再送他回酒店，然后顺理成章，孟勤勤一晚都出不来了。 周寒喝了些酒，身上带着酒气，怕孟勤勤不喜欢，进了酒店，立刻跑去洗澡。 孟勤勤坐在床边，想起过年回江县的事，一想到怎么面对蒋玉文，她就有点恍惚。 “想什么呢？” 周寒出来了，站在床边，擦着头发，低头看他。他只在腰间松松系了条浴巾，胸肌，腹肌，人鱼线……接近完美的肌肉比例，沟壑里有水珠发光，整个人裹着热气和沐浴香气。 孟勤勤脸颊有些烫，看着他黑亮的眼失了神。 “呃……” 周寒把目光撤开，脸色不太自然。 孟勤勤回过神，低头，撞进眼帘的，是周寒□□被顶得高高的浴巾。 孟勤勤：！！！ 周寒觉得略微丢脸，真特么看一眼就能硬，这点自制力，说出去，够人笑半年。孟勤勤就像他的春、药似的，看见她，就满脑子不健康画面，要了他的命。 孟勤勤抿着唇笑，故意逗他，伸出食指摁了摁帐篷顶。 周寒炸了，回头，一把拽掉浴巾。 孟勤勤快速跳起来，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她很满意地喊了一声，“我要洗澡啦。” 热水暖呼呼的，孟勤勤舒服地眯起眼。 浴室门打开，周寒一、丝、不、挂地走了进来，刚好看见孟勤勤眯着眼的诱人模样。水雾里，水流顺着她的曲线蜿蜒滑落，周寒的目光顺着水流，一路往下。 大概特别舒服，孟勤勤勾着嘴，小猫似的，轻轻哼了一声。 周寒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 “你跑进来干什么？” 孟勤勤质问，但也没挣扎，由着他抱。 肌肤相贴，一软一硬，完美契合。 “刚才好玩儿吗？” 两人站在水下，他低头，靠在她耳边。 周寒抓住她的手，往后摸，让她握住，然后特别坏地说：“让你玩儿个够。” 孟勤勤脸蛋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热气蒸的。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了一下。 周寒哼了一声，一手搂住她，一手往下摸。 “宝贝，好多水啊。” 孟勤勤脸爆红，弱弱辩解，“洗澡水。” 周寒坏笑一下，把她抱到洗漱台边，让她扶着台子，看着镜中的自己。 孟勤勤觉得有些羞耻，闭着眼不看，周寒附在她耳边，柔声引诱她，“宝贝，看看，你这样好美。” 周寒说着话，突然一挺腰。孟勤勤被他顶得一口气噎喉咙里，猛地睁开了眼，镜里的人像就落在了视野里。 周寒非常贴心地伸出手，替她擦干镜子上的水雾，让她更清楚地看见两人的模样。 随着周寒的动作，孟勤勤的脸越来越红…… * 孟勤勤是被疼醒的，大腿根又酸又疼，翻个身，就那么疼醒了。 她窝在周寒怀里，想转个身，刚一动，睡梦中的周寒就像有感知一般，下意识收紧了手臂，怕她逃跑一般。 孟勤勤抬头，见他仍闭着眼。窗帘的缝隙露出一线晨光，映在他唇边，特别好看。 孟勤勤抿抿嘴，慢慢挪上去一点，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 周寒缓缓睁开眼，懵了一秒，然后勾起嘴角，探出舌头。 他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深吻她，极尽温柔缠绵。 他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嘴角扬着笑，“还想要？来个晨炮？” “不要！”孟勤勤双手护着胸口，两团软肉被压得变了形。 周寒目光一暗，连忙挪开目光，“今天不行了，老板，身体被掏空了，晚上再伺候好吗？记得还点我哟，我是23号。” 他笑得贱兮兮的，孟勤勤恨不得把他踹下床。 两人闹了一会儿，周寒吻了吻她额头，“一会儿我要出去，乖乖等我回来，很快。” 孟勤勤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周寒下了床，收拾好了回来，见孟勤勤还躺在床上，他逗她，“下不了床了？” 确实有点下不了床，孟勤勤心虚地瞪他一眼，“我想赖床可不可以？” 周寒俯下身，又亲了她一下，“等我回来。” 周寒回来得特别快，不到十分钟，就再次出现在床前。 孟勤勤吓一跳，坐了起来。被子滑落，周寒看着她，燥热就窜了起来。 “别忘了吃早餐，等我回来。” 原本想喂她，现在……还是算了吧，免得吃了她。 周寒放下早餐，转身要走。 孟勤勤突然喊了他一声，“哎，等等。” 周寒停步，回头。 孟勤勤笑成一朵花，“23号，活儿挺好，你的小费。” 她说完，跑过去抱了周寒一下，软软的身子紧贴着他。 “孟勤勤，你大爷！” 周寒低吼一嗓子，赶紧跑了，这女人跟妖精似的，逗他上了瘾。 周寒出了房间，看着顶起的裤子，万般无奈地去楼梯间抽了支烟，才勉强压了火。 * 冬天的风有些烈，周寒打了几次火机，都被吹灭。 “□□妈的！” 他烦躁地把打火机狠狠摔地上，火机砰一下炸了。 胖子吓得跳了起来，“吓死我了，抽风呢？” “你不能找个好点的地方，这特么全中国都没几个这么破的地儿了吧？” 两人站在旷野里，寒风一过，两人随着风，有节奏地抖。 胖子拿出纸巾，擦了擦鼻子，“我不是怕隔墙有耳吗？” “不是，咱俩要贩、毒还是怎么着啊？”周寒皱起眉，想要给胖子一个过肩摔。 “阿寒，你最近有点过了。你多久没去俱乐部了？行行行，你别瞪我，你咖大，圈里的一哥，爱去不去，别人不敢放屁！但是你替我女神想想，不是，你女神，你太明显了，暴露她怎么办？你多牛逼啊，一脚能踢死人，别人不敢动你，可是女神呢？”他话没说完，点到即止，这也是周寒最担心的，胖子继续，“老板找了我几次了，似乎不太满意你最近的状态。” 周寒抓一把头发，又想骂娘。 “老子要退圈！” “不是说好了慢慢来吗？” “我等不及，勤勤也等不及。” “阿寒，你在这个圈里这么多年了，踏进来的时候，就该知道后果。” 周寒狠狠闭了一下眼，“先过个安稳年吧。” 他当然知道后果，他从没怕过，第一天踏入这个圈里开始，他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他一点不怕死，甚至想死。但是现在，他开始贪生怕死，他舍不得丢下孟勤勤一个人，这世界上，除了自己，把孟勤勤交给谁，他都不放心。 第55章 年关将近, 孟勤勤忙碌起来，除了上班，她还要细心安排周寒的生活。 她舍不得让周寒一个人在异乡过年，但她必须回去, 面对蒋玉文, 交代一切。她要光明正大的跟周寒在一起，她甚至想偷了户口本, 跟周寒结婚。 周寒说是年后有场比赛, 要加紧训练。他忙了起来，很少来接孟勤勤下班了, 也很少整晚缠着孟勤勤了。 刚开始, 孟勤勤觉得清闲，时间久了, 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这段日子，都是许达来接她下班，带她吃了饭, 看她进了屋才走。孟勤勤偶尔忍不住跟他唠叨，觉得周寒似乎有些冷淡了。 许达嗯嗯应着，知道原因，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达达，你觉得我是不是挺……贱？” 许达一脚踩了刹车，瞪她，真有些生气。 “你瞎想什么呢？” “其实我想搬过去跟周寒住，你知道, 他一个大男人，根本照顾不好自己，估计连饭都不好好吃……” “你打住！前些年，他没你，不也没饿死吗？你好好待着，你要敢去给他洗衣做饭，我就跟你绝交。” 孟勤勤白他一眼，无情打击，“你还给江乔洗内裤了呢！” 许达气得一张脸通红，恨不得锤她。这是他这辈子的耻辱，谁让江乔一直逗他，他没忍住，直接出来，弄了江乔一裤子。为了掩盖证据，他不得不给江乔洗内裤。 “要不我说我有点犯贱呢，你是江乔非要跟你一起住。我想搬去周寒那儿，但他似乎没有这个意思……达达，我中了周寒的毒。” 许达翻个白眼，打了她脑门一下，“真中了他的毒了，大概脑子也被夹了。” “你说，要不我自己提一起住？周寒还欠着那么多债呢，我们一起住在横街，能省下房租，开支也会少很多。” 看着孟勤勤认真为周寒精打细算的样子，许达好想摇醒她，大声告诉她，你家男人有钱着呢，他故意离你远点，怕别人知道你们的关系，盯上你。 但是许达一个字也不能说，他们三个男人的默契，共同保护孟勤勤，不让她担心，不让她受伤。 每天下班，三个男人中，肯定有一个人会来接她，看她进了屋，叮嘱她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才会离开。每天早上，又有人准时来接她上班。 但这个傻丫头一点也没察觉，每天还在愁怎么为周寒节省一块三块的，她就没发现周寒特么开的是宝马？ 许达有些无语，这大概是被周寒保护的太好，都要宠成智障了。不对，是被他们三个保护得太好，他和周寒，为了孟勤勤是义无反顾的，江乔是为了他义无反顾的。 许达想到江乔，突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孟勤勤有点不满，自己愁的头发都要白了，他还在那儿笑。 “孟勤勤，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跑去跟周寒住，我跟你绝交。你是女孩子，要等他来求你才行，知道吗？你可是我的天使，他非得供着你才行。” 许达不能说实话，瞎扯了一堆有的没的。 孟勤勤嫌他无聊，拿出手机给胖子发信息。 孟勤勤：胖子，周寒在哪儿？ 胖子：报告女神，已经回家！ 孟勤勤有些失落，他不忙，也没来接她。 很快，胖子又发来了第二条微信。 胖子：今天训练走神，眼眶被打肿，估计在家敷鸡蛋，不敢去见你。报告完毕！ 孟勤勤愣了一下，收手机，指挥许达，“去菜市场！” “干嘛？” “买菜。” “超市方便。” “菜市场便宜新鲜，周寒……” “别说了，菜市场，走起。” 许达都无奈了，有一毛钱，也得给周寒省五分，周寒特么的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 孟勤勤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周寒面前，周寒先傻了会儿，然后赶紧侧头，想遮住眼角的淤青。 “别躲了，看见了。”孟勤勤说着话，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今天还赶我走吗？” “你这女人挺记仇啊。这次不赶，抱进来。”周寒一把将她抱进屋里。 东西放进厨房，孟勤勤让周寒乖乖坐下，她跪在沙发上，拿鸡蛋给他敷眼角。 她的手软乎乎的，周寒的心有些痒。 “疼吗？”孟勤勤揉了会儿，拿开鸡蛋，轻轻吹了一下。 “别吹！”周寒跟触电似的挺直了背。 孟勤勤有点不知所措，拿着鸡蛋望着他。 周寒勾着嘴角笑，声音低沉暧昧，“我觉得你在勾引我。” “我没有，你想什么呢？” 孟勤勤要拿鸡蛋砸他，被他握住了手。 周寒越笑越坏，“不就想那些，要不挨了一拳呢。” “你？”孟勤勤瞪眼，惊讶于他的不要脸，“大白天的，你想什么呢？” “就觉得他们的胸肌没你好看，没你的软，突然就想歪了。” “要不要脸？”孟勤勤把鸡蛋扔他怀里，“自己揉，我去收拾东西。” 说完要走，被周寒拉了回去，一下坐在他怀里。 “你帮我揉，瘀血散得快。” 他搂着她，各种耍赖，不松手。孟勤勤拿他没办法，帮他揉眼角，周寒也没闲着，各种揉她。 散个瘀血，跟打了一架似的，两人气喘吁吁，孟勤勤最后是逃去厨房的。 周寒一人在客厅，回想着孟勤勤刚才的模样，美滋滋地看电视。 孟勤勤穿上围裙，在厨房里忙碌，身影不时从门口闪过。周寒看着时隐时现的小身影，又觉得别人在勾引他，完全不讲道理。 孟勤勤刚收拾好冰箱，就被周寒从后面抱住了。 她发现周寒特别粘人，她干什么，他都爱跟着，跟屁虫似的，满屋子跟着走。 “媳妇儿，你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他靠在她肩上说话，趁机亲了亲她的脖子。 孟勤勤：…… 这是一个问题，她离开家，活到现在，全靠外卖。 周寒看她为难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我们出去吃。” “不！”她立刻回头看他，挺固执的模样，“外面吃太贵了。” 周寒有一瞬愣神，心抵软软的，圈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 见周寒不出声，孟勤勤以为自己说话太直接，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她立刻补救，“我是说，自己做的比较干净。” “嗯，”周寒侧头吻了吻她的发鬓，“我媳妇儿可真傻。谢谢你。” “我可以跟你一起的，贫穷富贵，疾病困苦，都可以。” 孟勤勤恨不得直接说，我工资你拿去还债吧。但她始终不敢，周寒听到这样的话，大概会觉得受伤。 周寒笑了，“吓我一跳，以为你要说结婚誓词呢。” “你娶我就嫁。” 孟勤勤望着他，目光灼灼。 周寒没搭腔，笑着把她推出厨房，让她坐在沙发上，“乖乖等着，我给你做饭。” 虽然是开玩笑，但他没搭腔，孟勤勤还是有些失落。 周寒做饭很快，三菜一汤，都是家常菜。 孟勤勤有些惊讶，原来他会做饭，自己还一门心思担心他饿死。当年的大少爷，吃了多少苦，学会了生活。孟勤勤有点心疼，想狠狠补偿她，最难熬的那段时间，她缺席了，总觉得是个遗憾。 周寒把饭盛好，放到孟勤勤面前，“今天没时间，随便炒两个才，下次老公给你做满汉全席。” 他一抬头，对上孟勤勤惊讶的目光，忍不住笑了。 “怎么样，横街小霸王厉害吧？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摇得塌床。” 孟勤勤踢他，笑着骂：“什么鬼！横街小霸王又是个什么？” “我随口编的，帅不帅？” 孟勤勤笑得不行，“咱能不能别犯二，傻不傻？” “你才傻，跟着我没好日子。”周寒捏了捏她的脸蛋，“挺漂亮一姑娘，怎么是个傻的呢。” 孟勤勤抬头看他，“当年给你补课的时候，跟着你，也没好日子啊。把我气哭多少次！” “那时候的哭，跟现在的不一样，”周寒笑得特贱，“媳妇儿，要不我们一会儿玩个师生py什么的？你还得哭。” 孟勤勤的脸腾一下红了，这人怎么一天到晚没正经！ 吃完饭，周寒收拾碗筷进厨房，然后抱了一堆零食出来给孟勤勤，“等我啊，很快。” 他丢下零食，跑进厨房洗碗去了。 一大堆零食堆在桌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来，大概是刚才没分类好。孟勤勤看着一桌子零食，突然笑了。 周寒洗完碗，美滋滋跑回来求表扬。 孟勤勤拿出一块奥利奥塞嘴里，然后又拿了一块递到周寒嘴边。 周寒想都没想，就着孟勤勤的手，一口吃掉饼干。 “卧槽！！！”周寒瞬间泪流满面，“孟勤勤你大爷！” 他边咳边哭。 “芥末味的奥利奥，好吃吗？让你老弄哭我。”孟勤勤乐得不行，周寒不能吃辣，这次够他受的了。 周寒一边嚼饼干，一边擦眼泪鼻涕，可以说是相当凄惨了。 见他吃下去了，孟勤勤有点急，他一点辣椒都不吃。 “你是不是傻？芥末也吃？” 周寒边哭边说，“媳妇儿给的，死也吃，你为我流的眼泪，我补偿给你。” 孟勤勤有点懵，这是表白的时候？ 就愣神的一瞬间，周寒已经扑了过来，直接吻上她。 孟勤勤：！！！！！ 辛辣呛鼻，芥末的味道瞬间蹿上头顶，孟勤勤觉得头皮都要被呛人的味道顶开了。 鼻梁一麻，孟勤勤也跟着流起了眼泪。 两人边流泪边吻，又忍不住要笑。 周寒泪流满面，满意地勾起了嘴角：“甜吗？这叫同甘共苦。” 孟勤勤流着泪微微点头，真甜，这辈子吃过最甜的芥末。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宸：呵呵，芥末接吻，刺激，城会玩儿，惹不起。 第56章 孟勤勤回到江县时, 还有三天过年，除了火车站，其它地方都冷清了起来。人潮在站前散开，奔向四方, 隐没在城市各处。 许达和孟勤勤打了车, 回孟勤勤家。 路上，许达再次问：“真的不要我跟你一起？” “不用, ”孟勤勤再次拒绝, “你去了，更乱, 更解释不清。” “我怕阿姨为难你。” 孟勤勤笑了, “我妈，她能怎么为难我？最多唠叨两句。再说了, 还有我爸呢，放心回去吧。” 许达没再多说，到了地方, 帮孟勤勤把东西搬上楼，叮嘱她有事打电话，就走了。 孟勤勤在门口站了好久，才抬手敲门。 她的心跳有点快了起来，一年多没回家，突然忐忑。去年跟蒋玉文闹得太厉害，她过年都没回来。 “谁啊？” 老孟的声音响了起来。 孟勤勤嗓子有些干，顿了一会儿, 才回答：“爸，是我。” “勤勤？” 脚步声响起，门打开。 正是晚饭时间，蒋玉文在厨房准备晚餐，老孟坐在客厅看报纸。听见孟勤勤的声音，他老花镜都还没来得及摘，就跑来开门。 他有点激动，手微微的抖，张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孟勤勤突然难受起来，离开一年多，老孟好像一下子就老了。颤抖的手，显出老年人脆弱无助的模样。 “爸……”她喊了一声，嗓子哽咽。 “傻丫头，哭什么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来快进来，别冻坏了。” 老孟絮絮叨叨说着话，手忙脚乱的帮她拿东西进屋，老花镜掩饰下的眼眶微红。 蒋玉文听见了动静，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就走了出来。她走到客厅，看见门口的孟勤勤，一张脸就沉了下来。 “妈。”孟勤勤喊了一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了。 蒋玉文没听见似的，也不看她，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老孟，没事关门，少跟不相干的人说话。” “老蒋，你这是干什么？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你说说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哪儿来的女儿，我没有女儿！” 蒋玉文吼了一声，甩手去了厨房。 “别理她，闹更年期。勤勤快进来。” 老孟把她的行李放回房间，孟勤勤稍迟疑一下，跟了进去。 “妈。”她进了厨房，看着蒋玉文忙碌的背影，喊了一声。 蒋玉文听而不闻，继续忙自己的。 老孟过来了，把孟勤勤拉了出去。 “没事，你妈早不气了。让她摆两天脸子，你说两句好话就行了。” 孟勤勤点头，跟老孟坐在客厅，开始聊一些工作上的事。 吃饭的时候，孟勤勤一个劲给蒋玉文夹菜，蒋玉文看也不看她，直接把菜给了老孟。 吃完饭，孟勤勤去洗澡，从卫生间出来，发现自己的房间换了新被褥。她往客厅看一眼，见老孟给她使眼色，偷偷指蒋玉文。是蒋玉文帮她换的。 孟勤勤把从z市带回来的礼物拿到客厅，一样样拿给二老看。老孟喜上眉梢，夸奖不断。 孟勤勤给蒋玉文买了件羊绒大衣，蒋玉文看也不看，自己回屋去了。孟勤勤举着衣服，有点难受。 “没事，别管她。衣服放这儿，一会儿我拿进去。” 孟勤勤点头坐下。 “一个人在z市不容易吧？”老孟突然提高了音量，眼神往房门口瞟。 孟勤勤瞬间领悟，配合着老孟，开始有模有样的装可怜，凄惨到连饭都没钱吃。 父女俩一唱一和，演得挺真，孟勤勤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期间，蒋玉文出来了一次，去厨房喝水，走到客厅停了一会儿，终于看了孟勤勤第一眼。 “死活去z市，自讨苦吃。” 孟勤勤对着老孟，偷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第二天，蒋玉文仍旧不冷不热的，不过好歹肯看孟勤勤了。 年三十，一大早，家里忙得鸡飞狗跳，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孟勤勤撸起袖子去帮忙，顺便讨好蒋玉文。 孟勤勤很少下厨房，笨手笨脚，不小心割了手。她轻呼了一声，蒋玉文第一个冲过去，抓起她的手检查。 “哎呦，笨手笨脚的呀。”她一边心疼地责备，一边喊老孟，“老孟，去柜子里把棉签和碘伏拿出来！” 她抓着孟勤勤的手，往外走。 孟勤勤心里暖暖的，鼻头有些酸。 两人坐在沙发，蒋玉文边给她擦药，边责备她笨。 “妈……” 孟勤勤喊了一声，嗓子发哑，说不出话了。 “傻孩子，”蒋玉文重重叹口气，过往的争执算是一笔勾销，“妈是怕你受苦，想你离家近点。” “我知道……” 蒋玉文又叹一口气，“你跟许达这么多年了，当年读书，死活拆不散。” 她拍了拍孟勤勤的手背，“现在也长大了，一路也不容易，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了。这样吧，过了年，你让他回来吃个饭。” 孟勤勤脑子嗡嗡的响，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许达在z市是当钢琴老师吧？这工作也行，就是不算稳定……” “妈！”孟勤勤喊了一声，打断了蒋玉文的絮叨。 蒋玉文看着她，有些疑惑。 “那个……我跟许达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就是朋友，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蒋玉文不干了，推开孟勤勤的手，“一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俩拿着我寻开心？还是许达那臭小子不想负责，不肯结婚？” 蒋玉文好不容易暖气来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不是……”孟勤勤犹豫了一会儿，“我们一直就不是那种关系，真的就是普通朋友。我是为了留在z市，才拿他当幌子。” “孟勤勤！”蒋玉文火了，一把摔了手里的棉棒，“你现在还有没有句实话了？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妈了？越来越不像话！” “妈，你别激动，我慢慢跟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你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你回江县吧，过了年别回z市了。” “不行！” “那么大声干什么？你去z市干什么？” “妈，你别生气，我跟你说个事。” “说。” “你保证不生气。” “你说不说，不说走了。”抬屁股要走。 “我跟周寒在一起。”孟勤勤提高了音量。 平地一声雷，炸得蒋玉文呆了，半抬着屁股，站也不是，坐也不对。 她看着孟勤勤，期望从她脸上看见玩笑的痕迹。孟勤勤抬头，直视她，坚定无畏，没有一丝退缩。 蒋玉文回过神，站直了身子，不敢相信地问：“你说周寒？” “对，张阿姨的儿子周寒。” 蒋玉文瞪大了眼，愣了好久，突然喊了起来，“孟勤勤，你是不是要疯了？你知道周寒是什么处境吗？你跟他一起，你嫌日子不够苦呢？！” “妈！”孟勤勤拖长了音调。 “你急也没有用！我跟你说，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周叔叔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也是受害者！” “我管不了，我只知道他一屁股债，连s市都不敢回。你跟着他，什么都不会有，只会有还不完的债！” “我不怕，跟周寒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你不怕，我怕！”蒋玉文手指着孟勤勤，不停地抖，气得眼眶发红，“我们就你一个女儿，能看着你受罪？我跟你爸一把年纪了，你忍心让我们跟着你去填债？把我们的棺材本都填了那个无底洞？！” 孟勤勤底气弱了些，“我跟周寒自己扛就行。” “说得轻松，不用我们管？你的意思是，你跟我和你爸没关系了？”蒋玉文气得不行，大声喊老孟。 在阳台摆弄花草的老孟跑了过来，蒋玉文指着孟勤勤，大吼：“你看看你养的这个不孝女，真是作孽！咱们心肝宝贝的疼着，她自讨苦吃，要去给周寒填账去！” 老孟知道蒋玉文能折腾，他没搭理她，转而问孟勤勤：“怎么回事？” “爸，我跟周寒在一起了，而且想结婚。”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要气死我！”蒋玉文疯了似的扑过去，要打孟勤勤，被老孟一把拦住了。 “周寒？张芳的儿子？” “对，”孟勤勤看向蒋玉文，突然跪了下来，“妈，周寒他特别不容易，他也叫你一声阿姨，你体谅他一下行吗？” “我体谅他，谁来体谅我们？我们一把年纪了，你忍心吗？再说那孩子，打读书起，就不是个好孩子，靠不靠得住还不知道，你就傻乎乎要跟着他。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蒋玉文越说越激动，挣脱老孟，冲过去对着孟勤勤，劈头盖脸就是两巴掌。 孟勤勤把脸稍微躲开，巴掌落在了头顶上。 “你这是干什么！”老孟把蒋玉文拉了回去，“咱们慢慢说行不行？勤勤别跪着，坐回去。” “我跟她没办法慢慢说，倔驴一个！” “妈，我求你了。你就看在张阿姨是你多年老同学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这么狠心？她现在躺在医院，留下周寒一个人，你就不能念旧情，成全我们？” “张芳怎么了？” “张阿姨在医院已经躺了几年了，这些年周寒一个人特别不容易，我不能离开他。” “孟勤勤啊！”蒋玉文气得砸东西，“我真想打死你，你知道这是什么处境吗？要填账要供着病人，你以为生活是开玩笑？你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我愿意跟着他吃苦。” “我不想跟你多说，我不准！你要跟他在一起，你就别再回来了！” 孟勤勤跪在地上，突然站了起来，直接往门外走。 “你真是翅膀硬了，你再也别……” “老蒋！老蒋……” 蒋玉文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老孟焦急的呼喊。 孟勤勤心一紧，回头，见蒋玉文倒在沙发上，老孟正掐她人中。 “妈！”孟勤勤跑了回去。 别人的大年三十其乐融融，孟勤勤的大年三十，乱成一锅粥。 * 从医院回来，已是万家灯火。三人下车，抬头，只有自家窗口一片漆黑，心情都有些沉重。 进了家门，蒋玉文看也不看孟勤勤，直接回房休息。老孟忙着做饭，大家一天，粒米未进。 孟勤勤坐在房间里，难过的直掉眼泪。她或许不该回来，或者她应该再控制一下自己，不该在大年三十说起周寒的事，最喜庆隆重的节日，因为她，变得愁云惨淡。 蒋玉文查出高血压，不能动气，大家很默契，都不再提周寒，孟勤勤陷入两难境地。 孟勤勤抬眼，看着寒夜和远处灿烂的灯火，突然觉得特别无助。她拿出手机，给周寒发了条信息。 孟勤勤：我好想你，想抱抱你。 她没等到周寒的回信，等来了老孟。 “你妈让你安心在家住着，别想z市的事了，手机我们暂时替你保管。” 孟勤勤皱起了眉，“爸！现在什么年代了？你们还玩儿软禁这一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是不是要把爸爸也气晕了？” 孟勤勤软了下来，声音带了哀求：“对不起，爸，我知道我错了，但是你们也不能软禁我啊。” 老孟叹口气，“没人想软禁你，你妈现在这个情况，你先顺着她点，过两天她气消了，再慢慢谈。这两天你安心在家待着，静下来想想你跟周寒的事，多衡量一下。过几天再谈的时候，能心平气和地谈。” “爸……”孟勤勤不甘心地喊了一声，但也无可奈何了，总不能真气死二老。 她把手机递给了老孟。 孟勤勤没有吃饭，一直窝在房间里。夜色深沉，隐约能听见隔壁家电视传来的春晚歌声和欢笑声。自家客厅冷冷清清，老孟和蒋玉文都回房间了，谁也没有心情看电视。 孟勤勤一边自责，一边又放不下周寒，一颗心乱糟糟的。她关了灯，坐在床边，靠着床头，闭眼，让自己融入黑暗之中。 突然，响起轻微的敲击声。 孟勤勤迟疑一下，睁开眼。 敲击声又想起来，比刚才大了不少。 孟勤勤循声望去，有人在敲窗？！ “谁？” 她站起来，警惕地走到了窗口。 窗外有团黑影，声音低沉：“我。” 孟勤勤心一紧，赶紧推开窗户。 “宝贝，新年快乐。” 防盗网外，出现周寒带着笑意的面孔，他身后是零点燃起的烟火，色彩斑斓，照亮整个天空，璀璨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　　抽风的寒：丈母娘有张良记我有过墙梯！！ 第57章 “你怎么来了？”孟勤勤站在楼道口, 看着面前的周寒，有些难以置信。 周寒笑了笑，“我媳妇儿想我了，我就来了。” 孟勤勤抿着唇, 跑下楼梯, 扑进周寒怀里。周寒打开大衣，把她紧紧裹住。 他一手搂着她, 一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冰凉的。 周寒的手指移过去，用指腹摸了摸她眼底, 那里有哭过的痕迹, 眼眶泛着红。 周寒顿了一下，低头吻她额头, 声音在发颤：“你真傻。” 孟勤勤抬头，不明所以地看他，湿润的眼睛似乎会发光。 周寒低头吻她微肿的眼皮, 她温顺地闭上眼。 “你电话打不通，我联系许达了，他都跟我说了。” 孟勤勤松开周寒，想说什么，却被周寒搂回去。 “去车上说，冻坏你。” 周寒开了暖气，两人依偎在后座。 “跟阿姨吵架了？” 孟勤勤不说话，低头咬唇。 “不要为了我跟阿姨吵架, 知道吗？” 孟勤勤依旧咬唇，闷闷的嗯了一声。 周寒用拇指腹掰她的嘴，放出被咬的，可怜的唇瓣。 “嘴唇不是这么用的，”他低下头，含住她的唇瓣，声音含糊，“这样才对。” 他轻轻舔一下，孟勤勤忍不住抓紧了他的手臂。 “听话，不要为了我跟阿姨吵架。乖点，让我安心。” 孟勤勤望着他，特委屈：“我妈不让我跟你在一起。” “她的建议是对的。” 孟勤勤立刻给了周寒一拳。 周寒补充，“可是我有点自私，想跟你在一起，而且，我肯定能给你幸福。”他似乎为了获取更多信心，紧紧抱住了孟勤勤，“你信我吗？” “信！”孟勤勤把头埋在他胸口，重重点了一下，然后她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我去偷户口本吧。” 周寒看着她，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我媳妇儿怎么越来越傻了？” “我说真的，偷偷登记了，他们也不会真不要我。” “不行。”他压低眉，认真看她。 孟勤勤眼神闪了一下，低声问：“你不想跟我结婚？” “想，做梦都想，但现在不行。”周寒突然抱住她，特别紧，“你这么好，我舍不得让你偷偷摸摸的。宝贝，等我，我一定风风光光娶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周寒的声音突然哽住，他紧紧抱着孟勤勤，把头埋在她脖间，“我特么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能碰上这么好的你。” “你哭了？”孟勤勤有点愣。 “你才哭呢！”周寒凶巴巴，却带着浓浓的鼻音。 孟勤勤垂眼想一下，突然勾起嘴角，凑在周寒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周寒身形顿了一下，有些僵硬地松开她，睁大眼望着她。惊讶的连眼角的一点泪痕都忘了擦。 “媳妇儿，你……说什么？”他咽了下口水，怀疑外面震耳的烟花声让他听错了孟勤勤的话。 孟勤勤一下涨红了脸，低头不看他，声音更加小，但这次，周寒听得清清楚楚，她说，想试一下车！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求，以前都是周寒主动。 周寒激动的差点不会说话，勾着嘴角，坏笑了起来：“孟勤勤，没想到你这么野啊。” 孟勤勤死杠，“不行？” “谁不行？”他凑到她耳边，“硬好久了。” 他抓着她的手，往下摸，两人在漫天烟火中，打响了新年第一炮…… 周寒折腾了一通，还生龙活虎的，倒是孟勤勤腿都软了。 周寒特别体贴的帮她收拾干净，然后帮她整理衣服。 他整理着衣服，手就开始不老实。孟勤勤一把拍开他，“我自己来。” 整理好衣服，两人搂着腻歪了会儿。 孟勤勤想跟着周寒回z市，被周寒劝住了，他不愿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带她走，他要对孟勤勤负责，也对她父母负责。 孟勤勤偷偷溜回家，想着周寒刚才的话，心里暖暖的。他说让她安心在家过年，等几天就来接她。 * 过了年，蒋玉文没有再提起周寒的事，但态度仍然十分坚决，把孟勤勤的手机和电话都没收了。 眼看着春假结束，孟勤勤准备回z市上班，但蒋玉文丝毫没有要让她走的意思。孟勤勤终于憋不住，去找蒋玉文了。 蒋玉文躺在床上，稍微抬了一下眼皮，不太愿意搭理她的样子。 “憋不住了？” “妈，我该回去上班了。” “去找周寒吧？” 孟勤勤抿着唇，不说话。 “你不用去了，他来过了。”蒋玉文顿了顿。 “他来了？” 孟勤勤急得上前两步，蒋玉文恨铁不成钢，瞪她一眼。 “我已经让你爸把他赶走了，他以后都不会来了，也不会见你了。你死心吧。”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太过分了！” “随你怎么说，我不能眼睁睁看自己女儿跳火坑里。” 蒋玉文说完，翻个身，背对着孟勤勤，不想再跟她说话。 孟勤勤气得眼眶发红，也不能怎么办。 下午老孟回来了，孟勤勤坐在客厅里，一听见开门声，就立刻弹了起来。 “爸！你见过周寒？” 老孟放包的手顿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点了下头。 “您跟他说什么了？”孟勤勤急得喊了起来。 老孟压压手，指了指蒋玉文房间，示意她安静点。 孟勤勤耐下心，等着老孟走到沙发边。 “周寒来找过你，我见的他。” “跟他说了什么？”孟勤勤紧张的双手死死拧在一起。 “他是个好孩子，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他说为了你，他会放手。” “不可能！”孟勤勤喊了起来，“他不会的。” “他这样做，才是真正爱你。”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要去找他！” 孟勤勤直接往门外冲，被老孟拉了回来。屋里的蒋玉文听见动静，跑了出来，她直接冲到门口，将大门反锁了。 “孟勤勤，你要死，我们不拦着你，你别找个祸害，拖累了我们。”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他是张阿姨的儿子啊，你就这么狠心？” “谁的儿子也没用，在我眼里，都没有女儿金贵！你死了那条心吧，z市的工作我已经替你辞了，周寒也打发走了。你爸在县医院帮你找了关系，过几天入职，在这之前，你别想出去。” “妈，你还讲不讲道理？！” “不讲！” 蒋玉文收起钥匙，转身要进屋。孟勤勤扑过去，想抢钥匙。 “勤勤！”老孟喊了一声，见蒋玉文扬起了巴掌，他又跑过去阻拦蒋玉文，“老蒋！” 蒋玉文手高扬起，巴掌却没有落下。她巴掌晃了两下，垂了下去，人也跟着晃。 血压又什了，眼前发黑，人软在老孟怀里。 “妈！” “勤勤，你能不能听话？！” 这次，连老孟都急了。 孟勤勤不再说话，泪水憋在眼眶里，默默帮蒋玉文拿水拿药。 一整天了，孟勤勤不吃不喝，也不再说话，就窝在房间里，一点声息也没有。 蒋玉文过去跟她撒火，孟勤勤也跟听不见看不见似的，不顶撞她，不刺激她，但也不理她。 一晚上迷迷糊糊，几乎没怎么睡。早上老孟进来了，他似乎也没怎么睡，胡子冒出了茬，眼睛有些肿。 孟勤勤看他一眼，懒懒地转向一边。一个晚上，她变得苍白又憔悴。 “你啊你！非要折磨死我们老两口才行！”老孟气得发抖，把一些东西摔在床上，“去找他吧。你妈见你这样，已经去z市了。” 孟勤勤瞬间来了精神，她爬起来，拿床上的东西——身份证、手机、钥匙。 “爸？” “去吧，他是个好孩子。他说让我们给他半年时间，他会来接你。不过你妈不信，希望你跟他彻底断了，所以……” 老孟没说完，孟勤勤已经明白，她站起来扑进老孟怀里，“爸，对不起。” “傻孩子，赶紧去吧。我真是没办法看你这么折磨自己。” “爸，你相信我们，一切都会好的。” 孟勤勤松开老孟，看见他偷偷擦了一下眼泪。 “去吧，爸支持你。” * 年后冷空气南下，南方大幅度降温，z市也少有的冷了起来。 孟勤勤出了车站，直奔横街。 天有些阴，不到四点，出租屋就亮起了昏暗的灯。 蒋玉文背对着门站着，周寒恭敬地站在对面。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希望你能体谅阿姨。我知道你情况不好，我跟你叔叔商量了，我们会每个月给你寄一笔钱……” “不用。” 周寒的声音有些冷硬，大概在努力克制情绪。 “孩子，我们没别的意思，我跟张芳是旧相识，就是想对她尽点心意。” 他垂下了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谢谢阿姨，不过真的不用。” “那阿姨刚才跟你说的事呢？如果你爱她，你该放她一条生路对不对？她这样不吃不喝，你能忍心？回了江县，我会把手机还给勤勤。阿姨求你给她发一条信息，跟她分手，好吗？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会帮阿姨的，对不对？” 他嘴抿得很紧，终于一字一顿道：“阿姨放心，我会给她发信息……” 门砰一下被打开，打断了他的话。 周寒望向门外，孟勤勤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第58章 孟勤勤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大声吼：“我不同意, 周寒你王八蛋，再甩我一次试试！” 终于缓过气，孟勤勤看着屋里的周寒，他抬起头, 惊讶地看着她, 眼眶以可见的速度红了。他快速撇开眼，不再看她。 “勤勤？”蒋玉文回过头, 神色讶然。 “妈, 你怎么能这样呢？算我求你了，你让我自己选择吧, 这次我想自己选一次。除了许达的事, 从小到大，我都听从你的安排, 其实一直以来，我心里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但我都默默压抑下来, 做个听话的孩子。在外人眼里，我多么优秀多么乖巧，可我一点都不开心。不开心没关系，你跟爸开心就好，我可以压抑自己。但这次不行，我压不了，这颗心会疼，没办法一直压抑着。” “勤勤……”蒋玉文有些难受, 没想到一直孟勤勤都在压抑自己的内心，换得大家的认可，“妈都是为你好，疼痛都是短暂的，会过去的。” “过不去！七年了，我不仅忘不了，还越来越离不开他。妈，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也能承受该有的结果。你让我自己选一次好不好？” 蒋玉文死死盯着她，似乎要看进她心里。 孟勤勤回望着她，毫不退让。突然，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身后，死死护住。 “阿姨，”周寒抬头，坚定地看着蒋玉文，“刚才的话我还没说完，我会发信息给勤勤，告诉她，我要给她幸福，要风风光光娶她。” 孟勤勤愣了一下，反手偷偷勾住了周寒的手指。周寒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蒋玉文也愣了愣，反应过来，质问：“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们还太年轻，以为一两句山盟海誓就是爱情，就是生活？” “凭我爱她比爱自己还多，阿姨你大概没法想象我多爱勤勤，我自己都没法想象。她不仅仅是我爱的人，她是我的光，我的信仰，我的全世界。”周寒说着，突然跪了下来，“阿姨，求你别把我的世界带走。” 蒋玉文有点不忍心，但她侧过头，不去看周寒。 “并不是几句动听的话就可以过好日子。” “阿姨，求你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给勤勤挣一个未来。” “要是三年后，还是现在这样呢？” “不会。三年后，我一定给勤勤稳定的生活，风光的娶她。” 他一字一顿，说得特别坚定。 “你这是空头支票，谁知道能不能兑现？” “妈！”面对蒋玉文的咄咄相逼，孟勤勤有些急了，她也扑通一下，跪在蒋玉文面前，“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想法？我们求你了，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自己做主。” “你也逼我？”蒋玉文睁大眼瞪孟勤勤。 “是你先逼我。” 蒋玉文没说话，目光来回从两人脸上扫过。 终于她收回目光，低声说：“勤勤，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她说完，绕过孟勤勤出了门。 “阿姨……” “妈！”孟勤勤站起来，追了出去，站在走廊，看着正在下楼的蒋玉文，“对不起。” 蒋玉文回头，“你自己加油。” 孟勤勤靠在护栏上，站了好久。 周寒过来了，静静站了会儿。 “勤勤……” “别叫我，王八蛋！” 孟勤勤踹他一脚，自己进屋了，随手把门关上了。 周寒：…… “媳妇儿，开开门啊，我快冻死了。” 周寒在外面拍窗户，孟勤勤悠闲地泡了泡面，边吃边看春晚重播。 “媳妇儿，快开门啊，我没穿外套，好冷。”周寒说着话，像模像样地打了个喷嚏。 孟勤勤愣一下，放下泡面，过去开了门，转身又走了。 “媳妇儿……” 周寒巴巴跟在屁股后头，孟勤勤看都不看他，自己坐下继续吃泡面。 他坐在旁边，大金毛似的蹭了蹭孟勤勤，“媳妇儿，我都还没吃饭呢，好饿。” “饿死活该！”孟勤勤把叉子扔过去，终于肯看他了，“我为了你，两天都没吃饭了，不然我爸能把我放出来？我拼命往这边赶，听到的就是你要跟我分手？周寒，你还是不是人！你到底爱不爱我？” 孟勤勤有些激动，伸手去打他。周寒把她搂进怀里，他的波斯猫又怒了，小爪子张开，挠人，更挠心。 “我爱你爱的命都不要，精、尽人亡，金尽人亡，都可以。就是太爱你，才怕害了你。孟勤勤，如果我跟你换一个位置，我非追着你去天涯海角，去刀山火海。可现实是，我会带你去刀山火海。” 孟勤勤狠锤他一下，推开他，抬头气势汹汹地盯他：“瞧不起谁呢？你是觉得我不敢跟着你去刀山火海？” “我舍不得。”他亲她一下，挺无赖地笑了，“孟勤勤，你是不是特别稀罕我？” 孟勤勤涨红了脸，踢他：“你怎么那么脸大呢？神经病才喜欢你！” 周寒抓住她的脚，憋着笑，严肃道：“媳妇儿，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 孟勤勤往回抽了抽脚，却被他紧紧握着揣进怀里。 “脚怎么这么凉？”周寒说着话，干脆抓住孟勤勤的两只脚，掀开衣服，放在了肚子上。 “干嘛？” “脚太凉了。” “还不是被你气的！”孟勤勤很不满意地踢他肚子，腹肌跟钢板似的，孟勤勤疼得拧了一下眉。 周寒一边心疼地替她揉脚，一边耍流氓：“做点运动，暖和一下？” “不要！”孟勤勤双脚踩他肚子上，脚趾头不停抓挠。 周寒僵一下，沉了脸：“别闹。” 孟勤勤嘻嘻笑。 周寒心里痒得难受，抓住她脚弯，把她拖进了怀里。 “你故意的？” 他去吻她，孟勤勤赶紧躲开。 “我要吃饭，我两天都没吃饭了。” 她可怜巴巴的，周寒忍不住拧她鼻子，勾唇笑了起来，“我媳妇儿怎么跟个叫花子似的。” 孟勤勤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 大概是天冷的缘故，饭店里人特别多。 饭店是家重庆火锅店，空气里飘散着辣椒和花椒的气味，呛得周寒打了个喷嚏。 他低头，看见一脸得逞的孟勤勤，忍不住轻笑。这点小心眼儿，就以恶整他为乐趣。 两人坐下，孟勤勤点了鸳鸯锅，然后对周寒说：“点鸳鸯锅，是我对你最大的爱了。” “谢谢女王。” 周寒本不爱吃火锅，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基本都在俱乐部吃训练餐，胃口全都坏了，除了吃孟勤勤，吃什么都无所谓了。 菜品很快上来。 孟勤勤大快朵颐，周寒偶尔吃一口，然后看着她一鼓一鼓的脸颊轻笑。 他捡起一片生萝卜放嘴里嚼，孟勤勤突然抬起头，夹着一筷子菜，递到他嘴边，“张嘴。” “我吃饱了。” “乖点。” 周寒苦着脸，张嘴吃下那筷子菜。 辛辣瞬间充满口腔，顶上鼻梁，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大爷！周寒在心里狂喊，表面还要波澜不惊，细嚼慢咽，十分优雅地吃了那口菜。 周寒抿着嘴，唇瓣红亮，一副隐忍的模样。 孟勤勤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周寒，笑嘻嘻说：“寒哥，你流汗了。” “孟勤勤，我今天非收拾你不行。”他拿过纸巾，狠狠抹了下汗。 两人吃完饭，去附近逛商场。一楼首饰专柜正在搞活动，新年促销。两人随意看了一眼，孟勤勤看中一条手链，不过转念一想，还有一屁股债，就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开了。 两人去负一层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就准备回横街。 憋了一天的雨，下了起来，不算大，淅淅沥沥的，冷风一阵接着一阵。 汽车开到巷子口，周寒停下车，把伞递给孟勤勤，“宝贝，你先回去，我找地方停车。” 孟勤勤拿过伞，点点头，她侧过头，刚开门，就听见周寒叫她。 “勤勤。” 她回头，入眼是个打开的首饰盒，里面放了条链子，正是她喜欢的那条手链。 她有些惊讶，瞪大了眼。 “喜欢，对吗？”周寒很温柔地笑。 “你怎么知道？”在商场，她绝对没有说过一句喜欢这条链子，她甚至没有多看它一眼。 “我能认出你喜欢的眼神，你就是那样看我的。” 孟勤勤微愣，觉得是个套。 “什么眼神？” “你看我的时候，就是那种眼神，”周寒用舌头抵抵脸颊，挺坏地笑了，然后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 他说完，低头吻她。 窗外，雨越下越大，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起来。 孟勤勤脑子里也朦胧起来，抓着周寒的衣服，水汪汪的眼望着他。 “宝贝，我们回屋，这里人多，你的声音太大。” 孟勤勤脑子轰一下就炸了，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简直不要脸。 周寒抱着她，两人冒雨冲了回去。 进了屋，周寒放下她，把她抵在门板上，两人都湿透了，有些狼狈。 他给她整理额前被雨淋湿的头发，给她擦擦脸，低头，问她：“刀山火海，怕吗？” 孟勤勤轻笑，“不怕，很爽。” 周寒愣一下，挑眉，坏笑：“媳妇儿这么野？一会儿更爽。” 屋外雨越下越大，屋里两人越来越激烈…… 轰隆一声巨响，惊雷劈过—— 哐当一声巨响，床摇塌了—— “卧槽，真摇塌了，横街小霸王也是挺厉害的。” 两人哐叽摔地上，周寒笑眯眯，还挺得意。 孟勤勤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周寒，考拉似的，手脚并用抱住他。 “呃……宝贝，你放松点……” 周寒意有所指，孟勤勤脸一红，更加紧张。 “你……放松……” 周寒吸了口气，拧着眉，表情隐忍。 孟勤勤死死攀住周寒肩膀，只怕自己看摔下去。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击声在屋里响起。 孟勤勤瞪着水蒙蒙的眼看周寒，有些不明所以。 周寒勾着唇坏笑，“楼下拿棍子敲天花板呢，估计嫌我们动静太大。” 孟勤勤羞红了脸，埋在他肩头，掐了他一把。 周寒完全不在意，乐呵呵把她抱起来，让她挂在自己身上，满屋子溜达，不时用力。 孟勤勤双手用力攀住他的脖子，害怕掉下去，忍不住叫出声。 周寒这种时候显得特坏，故意更用力，然后凑孟勤勤耳边，逗她：“宝宝，你故意的？声音这么大，隔壁的要敲墙壁了。” 孟勤勤又羞又难耐，低下头，一口咬在周寒肩膀上，堵着溢出口的呻、吟…… 第59章 仿古办公室, 典雅幽静，一应家具全是红木。 正中矮几上放着精致茶具，茶盘里卧了只三角金蟾，养了多年, 色泽温润, 极其漂亮。办公室里正对着门，放了一尊半人多高的关二爷, 架在高台上, 比人还高出几分。 周寒站在门口，看着三金哥背对着自己, 向着关二爷拜了拜, 上了柱香。他看着那道瘦弱的背影，舔了舔脸颊, 眯起了眼。 三金哥转过身，笑一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周寒没迟疑, 直接坐了过去。 三金哥是红鹰俱乐部的老板，原名叫徐鑫，早些年混野路子出身。当小弟的时候，大家都逗乐，叫他三金子。现在他混得风生水起，谁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金爷，最低也得叫一声三金哥。 他给周寒倒了杯茶，往后靠在椅背上, 眯眼看周寒。眸子特别亮，隐隐透着狠。 周寒一挑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色自如。 “听胖子说，你最近状态不好？”三金哥悠闲地用竹夹夹起茶杯，缓缓清洗边缘，“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推了两次比赛了。” 他将冒着热气的茶杯夹起来，放在桌上，替自己斟茶。他目光始终注视着茶杯，神情专注，似乎周寒的事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上次被偷袭，留了后遗症，经常头晕，不太适合比赛。” 三金哥动作顿一下，茶水倒进杯里，差点溢出来。他放下高举的茶壶，抬起头，眯眼，探究地看周寒。 周寒神色淡然，没有丝毫慌张。 三金哥闭一下眼，再睁开，笑容回到脸上。他端起茶杯，细品着，像品着他那些多端的心思，缓慢仔细。 “阿寒，我三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糊弄我呢？” 他突然变了脸，阴沉沉的，下一秒，他使劲将手里的茶杯往矮几上一顿，茶杯发出清脆细碎的破裂声，碎成了几片，茶水溢了满桌。 “既然金爷都知道了，那就把话敞开了说。”周寒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三只手指捻着转了一圈，细细把玩。忽然，他一用力，啪一声响，茶杯捏碎了，碎片稀里哗啦掉在地上，茶渍流了他一手。 周寒自如地扯过衣摆，擦了擦手，白色衣摆染上褐色茶渍和淡粉血渍。 三金哥轻笑了一下，“在圈里，阿寒算是无冕之王了吧？知道对手是你，有多少人要退赛。不过如今这个社会，可不是靠力气就能说话的。” “金爷说得对，现在是法治社会。”周寒说得轻飘飘的，却意有所指。 三金哥眯起了眼，狠厉之色显了出来。 “你是在威胁我？” “金爷这是在给我扣帽子呢？我周寒头小，戴不下这顶大帽子。” “挺带种。你要不是这么野，也拿不下无冕之王的称号。”三金哥沉了脸，也不再跟他玩文字游戏，开门见山道，“听说你想退圈？” “这几次受伤比较厉害，大概没办法继续替金爷效力了。” 三金哥冷笑了一声，“你以为黑市拳是□□？向上就上，想走就走？全身而退，在我这里，是不存在的。” “那金爷想怎么样？”周寒沉下声，往前低俯，他把左手放在茶几上，右手快速掏出一个东西扔出来。 叮一声，一把□□钉在了桌面，不断的颤动着。 “金爷要留我一只手还是一条腿？” 三金哥见惯了这种事，只轻笑一声，“我要你一条胳膊或一条腿，有什么用？能吃？” 他闲闲拔出□□，拿在手中把玩。 “金爷想怎么样？” “很简单，”三金哥丢下刀，抽出一支烟咬住，又拿出一支，递给周寒。周寒咬住烟，三金哥俯身，给他点上，歪着嘴角冷笑了一下，“你在国内圈子里基本很少有对手了，但是对我来说并不是好事，没人挑战，赔率太低，没有比赛，没有局，你金爷就得喝西北风。所以我给你两条路，一是去美国发展，二是替我再打一场比赛，然后输掉比赛，爆冷门，让我大赚一笔，然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河水。” 周寒舔舔脸颊，没有立刻回答。 不管选哪个，都要挂。 先天体质因素决定，亚洲人去欧美□□拳，基本很难出头，都是当炮灰的料。选择二，让他输掉比赛，大概会让他死在八角笼里。 周寒眯眼想了会儿，抬头看三金哥，挺淡然笑了一下，“行，我再替金爷挣最后一笔，以前多谢金爷照顾。” * 孟勤勤今天跟了三台手术，站得腿都僵了。一回家，她稍休息一下，揉揉腿，就去卧室里拿衣服准备洗澡。 她刚脱了毛衣，手机在客厅响了起来，急急忙忙跑过去拿手机，是周寒的视频通话。 孟勤勤没多想，直接接通。 周寒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孟勤勤下意识笑了。 周寒勾起嘴角，似乎要笑，表情却在半路僵住，然后挺流氓地吹了个口哨。 “媳妇儿，你玩儿什么呢？存了心勾引我？” 孟勤勤愣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了内衣。 “啊啊啊！我去穿衣服。” 孟勤勤手忙脚乱扔下手机，去卧室穿衣服。 从卧室里出来，捡起沙发上的手机，屏幕里的周寒一脸坏笑。 “感觉身体被掏空。” “闭嘴！”孟勤勤给他一个眼刀，挥挥拳要揍他。 孟勤勤最近跟手术，特别忙，周寒准备比赛，加强训练，也没有什么时间，两人很久没见，一通话，腻歪个没完。 腻歪够，孟勤勤挂了电话，去洗澡，刚从浴室出来，电话又响了起来。 她以为是周寒，想也没想就接通。 “喂？” “喂。” 那边声音软软的，是个女人。孟勤勤这才把手机拿开点，看见屏幕上是个没备注的号码。 “我是任苗。” 孟勤勤愣一下，才问：“有事？” “阿寒半个月后的比赛，你知道吗？” 孟勤勤嗯了一声，没有多说话，周寒最近都在忙这件事。 “他们要他死在台上。” “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任苗的声音透着惊讶，更有些得意，似乎她了解周寒更多一些，“出来聊聊？你家附近的咖啡厅。” 不到十点，咖啡厅里人不多，很清净，孟勤勤和任苗找了个角落位置。 “你是什么意思？” 孟勤勤没时间跟她耗，开门见山问她。 “你什么都不知道？”任苗挑挑眉，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阿寒是干什么，你应该知道吧？他为了你，要退圈。他们的规矩，要么死要么残，没有退圈一说。所以金爷让他再打一场比赛，输掉比赛，然后让他退圈。” 孟勤勤稍微皱了一下眉，但还算冷静。 任苗继续说：“金爷已经跟对方俱乐部说好了，往死里整阿寒，最好把他弄死在台上。” 孟勤勤手一抖，咖啡洒出来两滴，她情绪有些失控，但还没蠢到被任苗愚弄的地步。 她喝口咖啡，压住心里的不安，冷冷瞥了任苗一眼，淡定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玩儿脱了，谁也跑不掉，金爷会随随便便到处去说？所以你的消息是从哪儿来的？”孟勤勤看着想要解释的任苗冷笑了一下，“你以为我那么好骗？你大概以为这样我就会害怕，会离开周寒？首先，你的消息可不可靠还是个问题。其次，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会离开周寒。他瞒着我，是为了保护我，这样的男人，我才不会放弃。” 任苗眯眼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我跟对方拳手睡过，他跟我说的，百分百可靠。” “所以呢？你是想说周寒现在很危险，让我赶紧离开他？还是想说周寒瞒着我，让我赶紧跟他闹去？”孟勤勤笑了下，“对不起，不管是哪种，你都不会如意。” 孟勤勤说完，不跟她再废话，起身要走。 “孟勤勤。”任苗突然叫住她。 孟勤勤脚步顿一下，回头，面无表情看她。 任苗颇有深意地望着她，“你嘴上说的不在乎，其实心里挺忐忑吧？我就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任苗笑了一下。 孟勤勤没理她，出了咖啡厅。她沿着人行道慢慢走回去，整理折断时间的事情。 四月，z市已经热了起来，深夜多了些凉风，吹散些燥热，也让孟勤勤烦躁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孟勤勤在一盏路灯下站住，拿出手机，准备给许达打电话，电话却先响了起来。 打来的人正是许达。 许达的声音挺轻快，带着一贯的吊儿郎当。 “老天使，你怎么也不回微信啊？有了周寒，就忘了达达，你这样的作风十分要不得啊！” 孟勤勤笑了笑，说：“刚去洗澡了，没看见，有事？” “我记得你还有年假吧？五一我想去日本玩几天，江乔没时间，你陪我？” 孟勤勤没有立刻回答，她垂下眼，想了片刻。 那边许达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催她：“我记得周寒有比赛，没时间陪你吧，你应该有空。难道你不肯陪我？卧槽，心寒了。” 孟勤勤还是不出声，她当然知道周寒有比赛，所以许达是在故意支开她。 “喂，孟勤勤？”半天没动静，许达心里突然没底，严肃地喊了她一声。 “这次比赛，周寒会死在台上？”孟勤勤的话一出来，空气似乎就被冻住，许达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许达，你别挂电话，我都知道了，你躲也没用。”孟勤勤似乎猜出许达的想法，立刻补充了一句。 许达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弱弱的，有些心虚，“周寒告诉你了？说好瞒着你的，他这是把我卖了？” “所以你们都知道，就是瞒着我？” “那个，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你，现在立刻马上到我家楼下来！江乔不服，让他憋着！” 孟勤勤吼完，挂了电话。 许达推开江乔，赶紧下床找裤子。 第60章 “你的意思是, 周寒、你还有江乔，都知道这事？” 孟勤勤沉着声，眯眼看许达。 许达打一个寒颤，臭丫头这副德行, 跟周寒学的吧, 还挺唬人。 “我们都是为你好。” “所以支开我？” “我们就是怕你这样。勤勤，你要理智一点, 你在这里, 只会成为周寒的包袱。” 孟勤勤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许达以为自己说的话太重, 立刻解释, “我们是怕周寒分心。” “我知道，”孟勤勤抬起头看他, 目光清澈坚定，“你以为我是那种没脑子的，哭着闹着要留下来？” “那你？” “我只是想知道真实情况, 我不想成为单纯的被保护者，我还想成为知情者。我决定跟着周寒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我会很理智的，我会配合你们。”孟勤勤稍微停了一下，看着许达，一字一顿道，“我相信周寒, 也相信你。” 许达翘起嘴角笑了，他上前搂了孟勤勤一下，“傻姑娘，放心，他们不会有事，所有人都不会有事。相信我们，收拾好东西，五一去日本。” 许达拍了拍她后背，松开她，低声道：“别让周寒知道，我怕他心里压力太大。” 孟勤勤点点头。 * 洗漱完，已经快十二点了。 孟勤勤从卫生间出来，手机在床上响得正欢。 她边擦头发边接通视频，屏幕里，周寒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嘴角的淤青都透着快乐的光芒。 看环境，应该是在车里。 孟勤勤随口问：“还没回去？” “刚从俱乐部出来，犯困，跟你聊会儿，才有精神开车回去。你就是我的强心针，看一眼，能激动一晚。”周寒说着话，突然挤眉弄眼，用嘴型说了两个字——硬了。 孟勤勤：！！！ 这不是强心针吧，是伟哥吧！！ 孟勤勤恨不得把他从屏幕里揪出来揍一顿。 她由衷地对周寒说：“真想揍你。” “你这是家暴，我找妇联主持公道去。” “你能不能别贫？”孟勤勤笑得不行。 周寒跟着嘿嘿地笑，嘴角的淤青格外显眼。 “又受伤了？” “嗯，好疼，”周寒说着话，像模像样地装起来，刚才还笑得一脸灿烂，恨不得嘴角咧到耳根去，现在板起脸，微微动嘴唇，像是不敢牵动伤口，说话瓮声瓮气，“说话都说不了，疼死了。媳妇儿吹吹。” 孟勤勤受不了他，隔着屏幕吹了吹，“赶紧回家吧，太晚了。” “嗯，被劫色了，你大概会嫌弃我吧？” “你可以闭嘴了。” 孟勤勤嘴角一个劲往上翘，周寒贫得超乎她的想象。 “那我先回去了？” 孟勤勤点点头。 周寒对着屏幕侧着脸，“亲一下。” 孟勤勤拿他没办法，撅着嘴，假装亲一下。 关了视频，孟勤勤准备吹头发睡觉。 敲门声响了起来。 孟勤勤吓一跳，跑过去从猫眼里看见周寒站在外面，一个劲地笑。 他似乎知道孟勤勤在猫眼里看他，他对着猫眼侧脸，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刚才没亲到，不算。” 孟勤勤打开门，周寒的脸先凑了过来。 孟勤勤憋着笑，没理他，转身要往屋里走。却被周寒拉住手，猛地拽进怀里。 “那我亲你吧。” 他话刚说完，吻就落了下来。 “没关门呢，被看见了！”孟勤勤挣扎着说话。 周寒稍用力，把她推到墙上，脚勾住门，踢上。 “现在没人看见了。” 周寒坏笑着，又低下了头。 腻歪了好一会儿，周寒才稍稍松开她。孟勤勤立刻趁机跑掉，周寒追过去，把她捞回来，搂在怀里，靠在她耳边，轻轻吹气，意有所指道：“媳妇儿，饿了。” 孟勤勤脸上一阵发烫，假装听不懂，用力推开他，“我去给你做饭。”说完，赶紧往厨房跑，周寒在身后看着她，一个劲地笑。 孟勤勤的厨艺相当有限，站在厨房犹豫了一会儿，蹲下身从橱柜里翻出一袋方便面。 周寒蹦哒进来了，从背后搂着她，逗她：“宝儿，你穿围裙的样子特别好看，故意的吧？” 孟勤勤打他的手，“你别捣乱，出去等着。” “就吃这个？”周寒在她耳边吻了吻，笑了，“我来吧，你乖乖等着。” 周寒说完，松开她，接过她手里的方便面。 孟勤勤笑嘻嘻脱下围裙，给周寒穿上，还不忘把刚才的话还回去，故意调侃他：“大宝儿，你穿围裙的样子真性感，故意的吧？” 周寒特不要脸，拿着方便面，扭头过来笑，“就是故意的，一会儿我什么都不穿，只穿围裙，要看吗？” “长针眼！” “你也没少看啊。”周寒装得挺委屈，巴巴的，要哭似的。 孟勤勤忍不住笑，抬脚，往他屁股上踢了一下。 “越来越坏。”周寒笑着要去抓她，孟勤勤赶紧跑出厨房。 很快，周寒端了两碗面出来，有菜有肉，还有两片切成心形的胡萝卜。 “挺能干呀。”孟勤勤看着面条，由衷夸奖。 周寒一本正经点点头，语气却相当暧昧，“确实挺能‘干’。” 孟勤勤狠瞪他一眼，在桌下踹了他一脚。 周寒嗷嗷地叫，心里乐开花。 两人吃着面条，周寒突然用脚去蹭孟勤勤。 孟勤勤抬头，瞪他，“老实点。” “媳妇儿，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双适合我穿的拖鞋呢？我可是第一次来。”周寒笑得贼兮兮的。 得意的样子，真欠扁。 孟勤勤赌气，“隔壁老王的。” “隔壁姓张。” “隔壁老张的！” “隔壁是个姓张的老奶奶。” “你！” 孟勤勤伸手要打他，周寒握住她的手，放脸上贴着，“给我备的鞋？” 孟勤勤不出声，头扭向一边。 周寒继续说：“等这段忙完了，过了五一，咱们同居吧？” 孟勤勤突然抿着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说错了，”周寒以为她生气了，打了自己一嘴巴子，“我是说，过了五一，我们结婚吧。” 过了五一，只要你没事，我就嫁给你。这句话在心里绕了几圈，最终没有说出来，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孟勤勤咬着牙，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挺嫌弃地看了周寒一眼，“你这求婚也太随便了吧？” “那你说怎么样才行？” “在热闹的街头，单膝跪地，让大家做见证。” “好。”周寒笑了。 “对了，”孟勤勤低下头，假装吃面，“那个达达让我五一跟他去旅游。” “是吗？那你就不能看我比赛了。” 他演得还挺真，孟勤勤挺想锤他。 周寒见孟勤勤没说话，继续道：“这种比赛没什么好看的。你去旅游吧，玩儿得开心点。对了，明天我去办个副卡给你，出去带着，别舍不得花钱……” 周寒一个劲絮叨，交代遗言似的，孟勤勤突然就哭了。 “卧槽，你别哭啊！你一哭，我特么就乱了，我要说什么来着……” 周寒绕到她身边，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擦得她脸颊都红了。 “你轻点。”孟勤勤带着哭腔，说话瓮瓮的。 周寒又乱又心疼，想给她擦眼泪，又怕弄疼她。 “卧槽，我很轻了，是你脸太嫩。” 周寒手足无措的样子让孟勤勤又笑了起来，她搂住他的腰，把眼泪鼻涕都蹭他衣服上。 周寒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问：“为什么哭了？” 孟勤勤往他身上拱了拱，“没想到有男人愿意养我，给张卡，让我随便刷，太感动了。” “这点出息，”周寒笑了，小腹一颤一颤的，“等你旅游回来，我所有东西都交给你管，给我留十块钱买包烟抽就行。” 孟勤勤抬头看着他笑，眼里还含着泪，“抽那么好的烟，抽五块的！” “哎！媳妇儿说什么是什么，让我捡烟屁股抽也行。” 孟勤勤笑出声，更用力地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腹部，认真道：“周寒，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旅游回来，你能去机场接我。” 周寒微皱了一下眉，有力地嗯了一声。 半夜，周寒看着熟睡的孟勤勤，轻轻抽出背枕住的手，拿出手机，给许达发了条微信。 周寒：到了日本，看紧勤勤，别让她突然跑回来。 许达：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周寒站在窗边抽烟，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 日本东京，街头人流不息，热闹非凡。 孟勤勤坐在酒店里，与所有热闹隔绝。 厚重的窗帘被拉上，屋内昏暗不明，气氛压抑。 许达踱了几圈，终于一屁股坐在孟勤勤身边，床塌陷了几分。 “勤勤，咱能别这样吗？我都被你弄得抑郁了。别到时候周寒没事，你整抑郁了，开心点行不行？我们出去逛逛？” “明天比赛了，我怎么开心？！” “所以说不该让你知道这些事。那个任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故意挑拨，故意让你难受。”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已经知道了，周寒在鬼门关晃悠，我有心情出去逛？” 现在的一分一秒，对孟勤勤来说，都是天大的折磨。 “那你也不能这样折腾自己。” “我既然能接受这一切，我就有对策。”孟勤勤说着，从包里翻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些白色药丸。 “什么东西？” “安眠药。” “你疯了？” “我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你让我睡两天吧。” 钝刀割肉，这样的煎熬和痛，孟勤勤没办法忍受两天还不疯。 许达能体会她的心情，因为他也在担心江乔。 “没危险吧？” “放心吧，不过量没事。我是医生，你还不信我？控制好量，晚上起来还能吃饭，然后再吃点药，就能睡到明天。” 孟勤勤有点疯狂，但许达接受她的疯狂。 “行，控制好量。给我也来点，量减少。” 他不能睡太多，他还要照顾孟勤勤，跟江乔他们保持联系。 许达想了想，补充，“江乔跟周寒在一起。” 孟勤勤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拿出了适量的药片。 吃了药，孟勤勤一觉睡到下午，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随便吃了点饭，又吃了点药，继续睡觉。 第二天不到四点她又醒了，她想也没想，继续吃药。 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大概没吃东西，也可能吃多了药，有点副作用，孟勤勤胃里难受得厉害，眼前也不断有黑点闪过。 她狠狠闭一下眼，神志清醒不少，再睁开眼，终于看清夕阳中许达背对着她，坐在另一张床上正打电话。 缓了一会儿，她才听清许达的声音。 “你是说现在周寒不见了？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怎么……” 孟勤勤没听完他的话，就跌跌撞撞跑过去，抢过许达的手机。 “江乔，明天周寒能来机场接我吗？” “勤勤？”江乔怔了一下，没想到孟勤勤会接电话。他犹豫了好久，只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第61章 这次的拳赛, 金爷的目的很明显，圈钱，然后弄死周寒。对方拳手是seven俱乐部的一个叫田文的新手，赌局一面倒, 全都压周寒胜, 除了金爷。这次只要周寒输了，金爷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而且这次有个大户, 压了一千万周寒胜, 赔率炒到八比一。 因为金额过大，而且金爷铁了心要整死周寒, 但周寒在圈里名气很大, 来得人特别多，金爷怕出事, 就把比赛安排在了一艘大型游轮上。 游轮进入公海，胖子小跑着进了大厅旁的休息间。 周寒□□着上半身，穿着拳击短裤, 坐在长凳上，仰起头，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发呆。 “阿寒，十分钟后，比赛开始。”胖子习惯性地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他一紧张，就爱出汗。 周寒轻飘飘瞥他一眼，舔了舔槽牙, 道：“紧张什么？不管发生什么，都没你的事儿，知道了吗？万一我要真回不去了，别忘了把钥匙给勤勤，让她拿大衣柜里的盒子，记住，第二层，被衣服挡着呢。” “你能不能别说丧气话？”胖子又开始出汗，“田文就是个菜鸟，弄死他。” 周寒笑了笑，“田文根本就是个棋子。问题是金爷，阎王要我三更死，你能留我到五更？” “阿寒……” 胖子想说什么，声音却哽住了。 周寒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拍拍胖子的肩膀，说了句让他云里雾里的话，“不过这世上还有孙悟空，能篡改生死簿。别紧张，准备准备，出去了。” 大厅被布置成了微型罗马竞技场的模样，中心是八角笼，顶上吊着华丽繁杂的水晶灯，光鲜亮丽下照着黑暗污垢。看台呈圆形，一圈圈围着八角笼，观众早已就位，喧闹和欢呼挤满整个大厅，几乎要将游轮挤爆。 血腥和暴力的狂欢。 周寒看一眼静静立在中心的八角笼，进去了，他就是兽。 照例的，周寒一出现，欢呼就海浪般袭过来。对于这些欢呼，他已经麻木，已经充耳不闻。 他站在八角笼里，看着田文自信满满地走了上来。 田文站定，看着他，挑衅地笑了一下。 周寒沉着脸，没有任何表情。 事前田文已经得到seven老板的嘱咐，这次比赛打假拳，周寒会故意输给他，让他抓住空子，弄死周寒，以后他在圈里就能站稳脚了。 田文信心满满，气定神闲，完全没有警惕之心。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眼前一晃，小腿一阵剧痛，瞬间单膝跪了下去，膝盖咚下一狠狠撞在地面，整条腿都酸痛起来。 “周寒！”田文难以置信地瞪眼看周寒。 周寒稍微退了一步，压低声音道：“我不是砧板上的肉。”他说完这句，提高了音量，让观众席上的人都能听见，“给你一个机会，是站起来跟我打，还是跪着让我打。” 观众席上，咒骂声和欢呼声交织，周寒嚣张的态度让狂欢蒸腾，气氛越发热烈。 田文咬牙，额角冒出汗珠，努力想站起来。周寒在圈内以扫腿出名，被他踢中了腿部，基本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 周寒挑挑眉，更加嚣张：“跪着让我打？那我不客气了。” 他说完，抬脚踢在田文胸口，他收了力，只是让他扑倒在地，滑出一段距离。 周寒在圈里出名，除了扫腿，还有就是对对手留有余地，从不置人于死地。他的目的是取胜，不是取命。有很多□□拳的，热衷于暴力，目的不是取胜，而是享受施暴的快感，恨不得弄死对方。 周寒跟他们不一样，他的目的很明确，取胜，拿奖金。 田文趴在地上，蠕动了一下。 周寒走过去，轻轻踩住他的手臂，低声道：“你要爬起来，还是要手臂？” 无限制格斗，没有终止铃，直到一方倒下，再没有能力反抗，比赛才会终止。只要田文能站起来，不管他伤成什么样，比赛都不会终止。 田文稍微挣扎了一下，周寒的脚随之用了点力。 田文趴回地上，放弃了。 比赛并没有众人想象的激烈，周寒迅速ko田文，毫无悬念的一场比赛。观众颇有怨言，觉得两个俱乐部声势浩大地弄了这么一场无聊的比赛，喝倒彩的声音响彻大厅。 周寒回到休息室，等在里面的胖子立刻冲了过去，额头被汗水完全濡湿，他的紧张显而易见。 “阿寒，你赢了比赛？你这是公然跟金爷叫板，接下来你怎么办？” 周寒抹一把脸上的汗，捋了捋汗湿的头发，汗水溅了胖子满脸。 “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寒拧干毛巾，擦一下身上的汗，把毛巾丢给胖子，认真道，“你别担心，这事跟你没一毛钱关系，金爷找不到你头上。” 周寒说完，走过去打开鞋柜，开始悠闲穿鞋。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穿鞋！” 胖子急得不行，周寒还有心情开玩笑，“换上鞋，一会儿逃跑的时候能跑快点。” 周寒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被撞开，四个大汉挡住门口。 “寒哥，金爷找你。” 周寒笑了一下，“这么多人来接我，金爷挺看得起我。” “寒哥，请吧。” 两个大汉往后退了一步，留出一条路。 “阿寒！” 胖子紧张地喊了一声。 周寒回过头，蹙眉吼他：“关你屌事，好好待着！” 周寒说完，走了出去。四个大汉跟着他，前后左右密密围住。 几人进了船舱，开始往下走，越到下面人越少。走到一处过道，为首的壮汉停下脚步，转过身使了个眼色。 站在周寒左右的两名大汉立刻将他的手抓住。周寒没打算反抗，由他们押着自己。 “得罪了寒哥。”前面的大汉说完，掏出黑布，遮住了周寒的眼。 身后有东西抵住他后心，应该是把枪。 黑暗中，周寒只知道自己一直在下楼，大概是进入底仓了，路很窄，偶尔会碰到物体。 走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 脸上的黑布被揭开，周寒稍眯了眯眼，就适应了光线。 外界光线很暗，四周都是管道机械，大概是机舱或锅炉舱附近。空间开放，但管道密布，路形复杂，适合躲藏逃跑。 周寒微挑一下眉，这帮人挺谨慎。 金爷坐在周寒面前，架着条腿，嘴上叼着雪茄。 他狠抽一口烟，喷出浓浓烟雾，然后把燃着的烟直接摁在周寒手臂上。 周寒微皱了一下眉，没有出声。 “卧槽你马勒戈壁的！周寒！”金爷站起来，一拳打周寒脸上，“你特么屌是吗？敢涮老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金爷额上青筋暴起，双眼通红，显然气急。他吼了一通，尚不解气，抄起刚才坐着的三角凳，朝着周寒左肩砸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周寒哼了一声，疼痛让他双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冷汗出了一背，周寒咬着牙，没说一句话。 金爷扔了板凳，走到他面前，啪啪拍了他脸几巴掌。 “你特么带种！敢涮老子！让你看看阎王爷长什么样！” 金爷话刚落，刷一下掏出手、枪，顶着周寒眉心。 在金爷掏出手、枪的瞬间，周寒毫不犹豫，抬腿踢了过去。 周寒以扫腿闻名，腿上力气极大，这一脚踹在金爷小腹上，直接将他踹飞出去！ 金爷捂住肚子，疼得不行，他趴在地上，骂了一声。几个壮汉立刻过来扶他。 “扶你妈逼！给老子干死他！” 金爷喊完，几支枪同时对准了周寒。 周寒咬咬槽牙，骂了句脏话。 突然，他耳边响起闷闷的破空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离他最近的大汉眉心出现一个血窟窿，鲜血溅了几滴在周寒身上。大汉摇晃了几下，哐当倒了下去。 周寒暗暗松了口气，其他几个大汉骇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有些乱。其中一个较年轻的，对着半空开了一枪，吼了一声：“滚出来！” “我□□个傻逼！” 金爷冲过来，一脚把他踢倒。 这阵势，多半是特、警，当务之急是藏枪，毁证据，那傻逼居然鸣枪！ 金爷气不打一出来，既然证据毁不了了，那就鱼死网破！ 他掏出枪，直接爆了大汉的头，“他妈的，故意暴露老子！” 枪声刚响，四面八方就涌来了很多黑影。 他们一点点靠近，举着枪，穿着黑色防弹衣，背后印着“特警”两字。 “都别过来！” 金爷把枪指在周寒额头，“一、二、三、四，这四个都是中国公民，你们靠近一步，我就杀一个！” “金爷！”一个大汉有点慌，喊了一声。 另一个大汉拿枪指着他，“闭嘴！” 金爷指了指脚底，“这里是公海，不是中国。这艘船注册国是菲律宾，而我……”金爷说着话，又指了指另两个大汉，“和他们，是美国公民。换句话说，菲律宾领域上的美国人，你们没权抓！” 金爷说完，吩咐另一个大汉，“联系美国和菲律宾方面。” 金爷边说着话，边用枪顶着周寒的头，用他和另一个大汉当人质，带着另两个美国国籍的大汉慢慢往后退。 为首的特、警示意所有人不要动，让金爷他们撤离。等他们消失在纵横交错的管道中，为首的特、警才点点头。 一道紫光亮起，地上出现几个隐隐的脚印。 第62章 “周寒的鞋底有特殊感光染料, 特、警跟着脚印到了中层一个船舱里，然后脚印上了窗户，消失了。” 孟勤勤已经猜到了，江乔证实了她的猜想, “特、警抓住了徐鑫（金爷）, 据他交代，周寒被挟持后, 试图逃跑, 几人在打斗中，他爬上窗户, 跳进海里。但具体无法证实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还是徐鑫一伙儿将他推下海的。还要时间调查。” 江乔停了一下，孟勤勤没有说话。 他继续：“搜救队在海上搜救了几个小时, 搜救工作还在继续，暂时没有发现。” “他肯定没事，他说过会来机场接我。” “勤勤, 你冷静点，他只是失踪，不代表什么。另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把手机开扩音，跟许达一起听。” 孟勤勤的心情特别复杂，像是没反应过来，又像是不相信周寒会失踪。很平静，平静得近乎麻木, 有些吓人。 她按照江乔的指示，打开扩音，江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因为游轮是菲律宾的，而徐鑫是美国国籍，被他打死的保镖也是美国国籍，所以我们拿他没办法。他目前罪名，就是挟持周寒，至于是不是他逼周寒跳海，还需要调查。关于非、法持、有枪、械，故意杀人，甚至非法聚、赌，这些大罪，都要交给菲律宾和美国处理。” 江乔顿了会儿，突然叫许达，“你一定要看好勤勤，自己注意安全，明天回国，我去机场接你们。” 许达敏感地察觉有异样，皱了皱眉，问：“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江乔，你不用瞒着我，事情已经这样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徐鑫被菲警、方押回菲律宾，途中逃跑了。我担心他会去找你们……” 许达沉默了会儿，郑重道：“我知道了，放心。” “一定要小心，这些事牵连太广。” 孟勤勤没有说话，但一切都听了进去。是她害许达和江乔趟入这浑水中，如果不是因为她，许达和江乔根本不会管周寒的事。 江乔只是个体育老师，家里的背景却特别深厚，家族中数人从政，这次特警乔装上船，大概是他动用的关系，跟周寒他们很早就部署下来了。徐鑫想要逃跑，并不是容易的事，但他逃走了，这里面又涉及了多少利益链和黑幕，江乔没说，但孟勤勤能想象，徐鑫的背景同样也很硬，她给江乔招了大麻烦。 这些事，已经超出孟勤勤、许达甚至江乔的掌控，已经不再是他们能插手能考虑的了。 * 回到z市，阴雨绵绵。 江乔站在巨大落地玻璃前，身后是黑沉的天空和飘落的雨丝，他的神情跟这景象一样，阴沉严肃。 孟勤勤看见他的瞬间，心下意识就紧了一下。好像不回z市，不见到江乔，就可以假装不知道周寒消失的消息。 现在江乔的出现，把那个通过电波传递的消息具体化，形象化。周寒失踪了，这句话终于成为一个事实，扎在她心上。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这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发抖。孟勤勤腿一软，差点摔倒。 一旁的许达扶住她，“勤勤？” 孟勤勤咬咬唇，站直，控制住自己，“没事。” 江乔迎了过来，快速看孟勤勤一眼，接过他们的行李，低声道：“先回酒店再说。” 江乔和许达没有让孟勤勤回去，江乔直接派人去孟勤勤租的房子里，把她需要的东西带到酒店来。 “近期最好别回去了，我怕有万一。”江乔吩咐孟勤勤和许达。 许达道：“这么躲着，什么时候是个头？” “应该很快，警、察已经在搜查红鹰俱乐部和徐鑫的住所。一旦找到证据，那么就是徐鑫在中国境内犯的事，一旦他出现，警方就可以逮捕他。不过徐鑫这个老狐狸太精明，很多证据都毁了，不过只要他做过，总会留下线索。其实……”江乔顿了一下，“证据毁了，对周寒可能是好事，红鹰俱乐部里没有任何拳手或比赛的资料，没留下一点证据，倒是徐鑫洗黑钱有些眉目。” 孟勤勤知道他的意思，要是留下了关于黑市拳关于周寒的记录，周寒估计也脱不了身。现在没有证据，对周寒反而是好事，前提是他还活着。 一直低着头的孟勤勤突然抬头，咬了咬唇，问：“还没有他的消息吗？” 江乔咬了下槽牙，很久才艰难道：“搜救已经停止。” 这意味着周寒已经被放弃。 “什么？不是72小时黄金搜救时间吗？这才不到四十个小时？为什么要放弃？” 孟勤勤有点激动，抓住江乔拼命摇。 “勤勤，你冷静点！”许达抱住她，将她摁在怀里，任她拼命挣扎发泄。 孟勤勤在许达怀里挣扎了很久，终于没了力气，软软地窝在他怀里，静静地流泪。 “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黄金72小时，并不太适合周寒这种海上救援。在水里，几分钟就能溺亡，基本不存在存活72小时的说法。而且，国家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耗费那么多资源，大家都已经尽力了。” “你的意思是……” 江乔咽了咽口水，还是不忍心说出那句话，“周寒在海上失踪了。” “嗯，他只是失踪了，他还会回来的。” 孟勤勤的声音轻缓却坚定。 江乔和许达互望一眼，谁也不敢说话，让人窒息的沉默笼罩在整个房间。 * 孟勤勤从中午睡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许达早备了粥等她。 孟勤勤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点点，就靠在床头发呆。 没多久，手机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孟勤勤心里有些异样，立刻弹起来，接通电话。 “喂？！”她有些急，语气很冲。 “女神，是我，胖子。” 孟勤勤一颗被吊起来的心瞬间狠狠坠在地上，失落和疼痛冲上头顶。 “喂，女神，在吗？”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完全没了刚才的急切。 “阿寒出事前托我转告你你一件事。” 孟勤勤的精神瞬间提起，认真听胖子说。 “阿寒把住处的钥匙留在我这儿了，说如果他回不来，让你去拿一个盒子，在大衣柜第二层，用衣服挡住了。” * 孟勤勤打开大衣柜，第二层，是周寒叠地整整齐齐的衬衣。很少见他穿衬衣，应该很帅。 孟勤勤想着，用手指抚了抚最上面的白色衬衣，突然笑了笑，然后眼泪涌了出来。 周寒，你在哪儿？ 木盒子藏在衣柜里，孟勤勤拿出盒子，准备打开，想了想，最终没有。她把衣服收好，抱着盒子，回到胖子的车上。 汽车发动，从横街出去。 胖子怕她情绪不稳，一路也不敢说话，时不时看她一眼，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 孟勤勤脑子里特别乱，反应有些慢，她对着胖子勉强笑了笑，“我没事，你不用这样。” “那阿寒……” “他会回来的。”孟勤勤说完，咬住下唇，漂亮的唇瓣上出现两个牙印。 胖子没再说话，将她送回了酒店。 孟勤勤抱着盒子回到房间，许达立刻迎了过来。 他看一眼孟勤勤，又看一眼她手里的盒子，欲言又止。 “达达，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许达没说话，点了点头，往屋外走，“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孟勤勤关上门，把盒子放在床上。她坐在床边，一颗心忐忑难安，犹豫了很久，才打开盒子。 关于盒子里的东西，孟勤勤做过很多猜测，肯定是极其重要的。她打开盒子，有些疑惑，认真看了一下，突然捂住嘴哭了起来。 她把盒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都是包装精美的礼物，上面卡片上写着“勤勤生日快乐”。是周寒这么多年来，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没有拆过，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孟勤勤按时间顺序，将盒子一字排好，然后一个个打开。 第一份礼物，是周寒离开s市那年。盒子里是两只千纸鹤和一张卡片，卡片上是周寒的字迹—— 对不起勤勤，只能给你这样的礼物，所有钱都给我妈交了疗养费，房租还欠着。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落魄，更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么落魄，我想去看看你，可我连车费都没有了。不过不用担心，我今天找到工作了，在一个拳击俱乐部，今天是我的幸运日，你是我的幸运女神。 ps：还是有值得高兴的事，我会叠千纸鹤了，还会自己包礼物了，以前想都不敢想，我还是挺棒的。 第二份继续，盒子包装的比第一份精美多了，里面的东西是一支口红。同样，还有周寒写的卡片—— 小姑娘们都喜欢这个，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想把我能得到的，最好的，都给你。其实，我想你了。我去医大看过你，躲在长廊后面，你没看见我，我也不能让你看见。看你皱着眉，你不知道我多想冲过抱你。去他妈的利益，去他妈的现实，我就想什么都不管，跟你一起一辈子。 …… 周寒准备的生日礼物越来越贵重，最后一份礼物，是上次把孟勤勤赶走，把菜扔掉的那天。 盒子很小，里面只有一把钥匙，没有卡片，是横街那间出租屋的钥匙，他想跟她一起。 孟勤勤看着那把钥匙，哭得泪眼朦胧。 手机响了一声，她也没有察觉。直到哭累了，许达打了电话过来，她才看见有一条未读信息。 是个陌生号码，只有一句话——7号曼谷见。 署名——寒！ 第63章 吃完饭时, 孟勤勤暗自观察江乔和许达的神色，两人均无异常，一直讨论红鹰俱乐部搜查的进度，和取得的一些线索。 吃完饭, 孟勤勤找了个借口, 说太累了，就自己回了房间。 她拿出手机, 将那条短信反复看了很多遍。 是周寒？ 真？假？ 她脑子里乱成一片, 想找个人商量，又不知道找谁。看江乔和许达的样子, 应该没收到什么消息。要是这条信息是假的, 能跟他们商量固然很好。那如果这条信息是真的，周寒还活着, 他为什么不联系许达或江乔？是不是有事瞒着他们？如果她将这个消息告诉江乔他们，会不会坏了周寒的计划？ 孟勤勤想得头都要爆炸，完全理不出一个头绪。 她看一眼时间, 已经是5号了，曼谷到底去还是不去？ 完全没了对策，孟勤勤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 跟预测的一样，没有人接听。 这几天特别混乱，孟勤勤觉得整个人生都搅乱了，她无力地放下手机，考虑着7号要不要去曼谷。 半夜, 孟勤勤突然惊醒，这段时间总是这样，突然就惊醒，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等天亮，或许压力太大，太焦躁。 孟勤勤在床上适应了会儿黑暗，准备下床冲一杯速溶咖啡。她刚坐起来，手机突然响了，在寂静的黑暗里显得特别突兀。 孟勤勤立刻接通电话，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挂断了。 在挂断之前，她清楚听见对面传来两个字——勤勤。是周寒的声音！他只叫了她的名字，就立刻挂断了。 孟勤勤猛地睁大了眼，嘴也微张起来。惊喜和难以置信在她脑中交织，让她整个人呆了，做不出任何反应。 一个几乎被认定死亡的人，突然给她打了电话。她不知道周寒是怎么在茫茫大海中活下来的，她在乎的只有他活着，他在等她。 7号，曼谷见。 孟勤勤打开水龙头，手还在发抖。她往脸上泼了一捧冷水，才稍微镇定下来。 扔在床上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孟勤勤急忙跑出卫生间，接通电话。 “周寒！” 那边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声音传出，微哑的，带着哭腔的女音。 “他已经死了。” 是任苗！ 孟勤勤怔一下，恢复理智。 “你有事？” 任苗似乎在哭，声音断断续续，“你在想他对不对？我也想他，我甚至想去找他。孟勤勤，你不知道我多爱阿寒，我比你更爱他，你为什么要出现？” “你是不是疯了？”孟勤勤微皱起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好想阿寒，我每天看见阿姨，一看见她，我就想起阿寒，我受不了了。我不能再照顾阿姨，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张芳！对，张芳还在疗养院。 孟勤勤抿抿唇，没有回答。如果她跟阿寒都走了，谁来管张芳？ “孟勤勤，你不是说你爱阿寒吗？那你来照顾他妈啊！你来啊！说爱的时候，你比谁都敢说，现在你敢不敢担责任？！” “任苗，你再发什么疯？” “谁愿意伺候一个植物人，还不是为了讨好阿寒，现在阿寒都不在了，我每天守着植物人，不断想起阿寒，这样的折磨，你能理解吗？你说我无情也好，说我现实也好，反正我不伺候了。” 孟勤勤咬咬唇，吐出两个字，“随意！” 挂了电话，孟勤勤开始编辑短信，给许达的短信。 她准备明天偷偷去一趟疗养院，替阿姨续费，换一个看护。等后天到了曼谷，她再给许达发信息，拜托他照顾阿姨几天，等她和周寒安定下来，替阿姨办妥手续，再接阿姨去他们身边。 * 汽车在马路上飞驰，一点远离市区，驶向郊外。 孟勤勤中午说要午睡，等许达和江乔去了隔壁，她就偷偷跑了出来。 汽车远离市区，人烟渐渐少起来。 孟勤勤已经订好了明天去曼谷的机票，只要处理好张芳的事，她就可以去找周寒了。她握着手机，手心里沁出了汗，突然有些不安。 汽车路过一片荒地，后面突然响起油门轰鸣声。 孟勤勤下意识扭头，看见几辆车追在出租车后面。她心里一紧，反应过来，任苗给她下了套！ 此时路上只有这几辆车，她连求救的地方都没有。看来任苗早就算好了，等在最荒凉的地方。 后面几辆车速度极快，随着几声急促的刹车声响起，两辆车拦在了出租车前面。 出租车司机猛踩急刹，孟勤勤一下扑出去，撞在副驾椅背上。 出租车司机火了，刚要骂娘，看见前面车里下来一个大汉，差点吐出口的脏话，又原样咽了回去。 他扭头看孟勤勤，“这些人是来找你的吧？你赶紧下去，别连累我！倒了他妈的血霉了！” 孟勤勤没说话，下了车，她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她刚下车，出租车就一溜烟跑没影儿了。他们的目标是孟勤勤，也没有为难出租车。 五辆车形成包围圈，孟勤勤站在中间。 任苗从一辆车里下来，看着孟勤勤挑眉，蔑视地笑了笑，“你好，孟医生。” “任苗，你想干什么？阿姨呢？” “我就想弄死你。你以为我不知道阿寒还活着是吗？”任苗上前几步，靠近孟勤勤，压低了声音，“他早暗中安排好阿姨了，就算他没安排好，我也不会伤害阿姨，她是阿寒唯一的亲人，我爱阿寒。” “你这也算爱他？” 孟勤勤话音落下，抬手给了任苗一巴掌。 任苗捂着被打的脸，不怒反笑，“你真厉害，你就厉害吧，一会儿怕你叫都叫不出来。” 任苗说着话，车里又下来几个男人。其中一个走过来搂住她的腰。 “这是我男朋友，田文。田文，听说过吗？在船上跟周寒对打的拳手。” 田文捏了捏拳，恨不得一拳打孟勤勤脸上。在周寒那里受的气，和输了拳矮的打骂，他都想在孟勤勤这里找回。 “田文，你急什么？”他们身后又有一个男人开口，“一会儿让你当着周寒的面，狠狠干这个□□，这才解恨。” 孟勤勤看了男人一眼，有点眼熟。是上次在红鹰俱乐部门口看见的男人，是徐鑫（金爷）！ 他们都知道周寒还活着！ “警、察正在找你，你居然敢回来？”孟勤勤盯着他。 金爷满不在乎地笑了下，“哟，美女认识我？荣幸。在找我，和找得到我，这是两码事，多谢美女关心。不过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金爷笑得挺下流，“我这人比较怜香惜玉，对你肯定会挺温柔，不过还有六七个糙汉子，可不怎么温柔。” “你想干什么？”孟勤勤开始往后退。 金爷用手指比了个手、枪的模样，对向孟勤勤，“biu！干你，干周寒。” 虽然知道根本没办法逃跑，孟勤勤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转身拔腿就跑。 还没跑出二十米，她就被人一把抱住，倒扛在肩上。 头晕目眩的感觉还没有消退，一块湿润的布就捂住了她的口鼻，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 * 是疼痛让孟勤勤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有那么几秒，脑海里一片空白。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神志渐渐恢复，她才察觉，自己被两人反剪双手，摁在一张旧桌子上。疼痛正从肩胛骨处传来。 有人摁着她的头，她的脸紧贴在桌上，视野有限。她稍微观察了一下，应该是在一间旧仓库里，光线特别暗，但从墙壁的细小裂缝里透出的一点点光线能看出来，是白天。 金爷的声音在仓库里回响。 “寒哥，给你传的照片看见了？肯接电话了？你的妞儿可真带劲。” 他在打电话，用孟勤勤的手机，开着扩音。 周寒的声音响起。 “徐鑫，我警告你，别动她。我烂命一条，她少一根汗毛，我炸了你老窝，咱们同归于尽。” 金爷怪笑了起来，边笑边对着电话说：“你跟你的妞儿一样带劲，老子想上她，还想上你。要保住你的妞，就赶紧洗好屁股，过来让老子干！” 金爷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紧紧攥住手机，手背上青筋凸起，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他抓着手机，焦躁地走了几步，踢翻一些破箱子泄愤。突然，他冲到孟勤勤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让她抬起头，对着手机。 “臭□□，说话！让你男人来救你！哭！哭给他听！” 孟勤勤咬着嘴唇不说话。金爷再次被激怒。 啪一下，把手机拍在孟勤勤脸上。 “徐鑫，你别动她！” 周寒吼了起来。 金爷没理他，用力把手机贴在她脸上，孟勤勤的脸颊被压到变形。 “说话，让你男人赶紧来！老子的耐心要被耗尽了！” 孟勤勤仍旧不说话，紧咬着下唇，唇上渗出血丝。 “勤勤，别怕，我马上就来。” 周寒的声音温柔却坚定。 孟勤勤突然就哭了，她带着哭腔，哑声喊：“周寒，你别来，你别来，千万别来！你听我的话！我不会有事……” 孟勤勤话还没说完，一个耳光就打在她脸上。 “老子现在就干你，信不信！” 金爷气急败坏地摔了手机，抓住孟勤勤的头发，直接拖到角落处，把她摔在一堆枯草上。 大铁门乒乓一阵响，有人用砖头砸门，所有人都顺势望过去。 周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徐鑫，我□□舅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　　徐鑫舅爷爷：“你们打架就打架，扯我干什么？我自己在坟里待的好好的，莫名躺枪？？？” 第64章 守在门边的壮汉打开大门, 周寒操着板砖冲了进来。还没等壮汉反应，周寒就一板砖拍人头上了。 “放了她！” 周寒红了眼，带血的板砖指向徐金爷。 金爷慢条斯理地弯腰，抓住孟勤勤的手腕, 把她拽起来。 “论打架, 我这七个人加起来，估计都干不过你。”金爷笑了笑, “不过太可惜了, 我有这个。” 他说完，掏出一把手、枪, 抵住孟勤勤的太阳穴。 “寒哥, 你再上前一步试试，你的女人就会在你眼前被爆头。嘭——”金爷说着话, 手做了一个爆炸的动作，“炸成一朵漂亮的血花。” 周寒咬肌鼓了一下，砰一下扔掉手里的板砖。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金爷情绪有些失控, 吼了起来，他手在用力，枪顶住孟勤勤的太阳穴，“我特么还想问你要怎么样！老子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你周寒是第一个敢接二连三涮我的人！你特么不要命了！” 金爷继续用力，直接把孟勤勤摁倒在地。 两个大汉立刻过去，扭住孟勤勤的胳膊。 “我们的恩怨，别牵扯她！你放了她！”周寒有些急, 上前一步。 “你闭嘴！”金爷抬手，枪口指向周寒，他一步步靠近他，示意下手抓住周寒。 金爷走到跟前，周寒以被两名大汉抓住，金爷用枪抵住他的额头。 “我们的恩怨，我就要牵扯别人。我不狠狠的折磨你，难泄我心头之恨！我冒死回来，就是为了折磨你，你这么牛逼，毁了我的一切，我今天就要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毁了你的女人，你的一切！” 周寒看了孟勤勤一眼，她也正看向他，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只有坚定和信赖。 周寒垂下眼，尽量平稳道：“我不是躲着你，我不敢联系你，怕警、察查到。” “你唬谁呢！你特么扮猪吃老虎，想让我跟警、察两败俱伤，你就带着你的妞儿去快活潇洒。”金爷冷哼了一声，“在船上，你哄我，说你炸死，到时候就算警、察抓住我，死无对证，我只要不承认，就可以判得轻点。我特么真信了你的邪了！你特么原来跟警、察是一伙的！是你把特、警引上船，故意赢拳赛，激怒我，让我拿出枪，特、警才能抓到铁证，让我逃脱不了。” 在船上，周寒说服金爷，诈死，让金爷说他自己跳海了。这样金爷身为美国人，在菲律宾的船上犯的事，中国特、警就没权管。如果金爷当时真的杀了周寒，周寒是中国公民，特警立刻可以逮捕金爷。如果放了周寒，金爷怕他透露黑拳的事，这中间涉及很多中国籍拳手，和在中国注册的博彩公司，波及范围大。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周寒消失，让所有人找不到他。金爷则咬定他是自己跳海的，到时候死无对证，即使要调查，也会花不少时间，为金爷逃跑提供条件。金爷原打算从菲律宾逃脱，直接去干掉周寒灭口。 金爷当时也觉得这个方法最好，所以协助周寒乔装成船工，等游轮靠岸，菲律宾警方上船，局面混乱的时候，周寒趁机下船。 但下了船之后，金爷从中方和菲方的交接中，得知特、警是周寒引来的。他被周寒结结实实涮了一把，他从此永无翻身，而周寒毫发无伤的躲了。等这件事过了，等他被抓了，周寒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出来，说自己在海上大难不死，从此潇洒自由地过日子。 故意杀人，非法持有枪械，这两条罪太大，基本没法翻身，而且中菲两方都在搜查他非法聚赌的罪证，即使这项罪名不成立，他也要把牢底坐穿。 他对周寒恨之入骨，即使死，也不能让周寒痛快了。金爷在菲律宾有过硬的关系，他动用了所有关系，花光所有积蓄，“逃”了出来，不为别的，就是要拉周寒垫背。 “周寒，你特么如意算盘打得太响了。这次要不是我把你的妞骗出来，这会儿你们两个不知道在哪个国家开香槟庆祝吧！反正我这辈子翻不了身了，我死也要拖你垫背。” 周寒不再狡辩，“对，都是我做的，跟她没关系，你放了她。” “你当老子是观音菩萨呢！”金爷一拳掏在周寒肚子上，“老子就是要玩儿死你们。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那就一起完蛋！” 周寒闷哼一声，腹部的疼痛让他微微弯腰。 金爷的枪紧跟着抵在他头顶。 “告诉你的妞儿，让她伺候我，当着你的面，骚点。老子喜欢……操！你特么急着送死吗！” 周寒照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脚，金爷吃痛，顺势用枪托砸在周寒太阳穴处。周寒眼前一阵阵发黑，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他的眼皮发沉，吃力地睁开眼，视野里景物都在晃。 “拿水来，泼他！老子要他眼睁睁看着我怎么干他女人。” 金爷话音刚落，一盆水泼在周寒头上。周寒睁开眼，头顶流下的水模糊了视线，他看见远处的孟勤勤，满脸的泪，不断摇头，却听不见她的声音。 周寒怒吼一声，奋力往前跑，用头去撞金爷，“我操、你妈逼，你敢动她，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周寒被两个大汉压制住双手，金爷顺势抱住他的头，抬腿，用膝盖猛撞他的胸口。 鲜血顺着周寒嘴角流出，混着脸上的水迹，晕染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金爷踢累了，放下腿，又抬起了手，用手肘狠狠往他肩胛骨撞去。周寒手被壮汉拽住，金爷再用力撞击，咔嚓一声，肩胛骨骨折，整条手臂又麻又痛。 “周寒！”孟勤勤终于喊了起来！她奋力想跑到周寒身边，但被两个大汉压制住，寸步难行。 金爷还没打够，抓住周寒的头发，让他抬起头，道：“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徐鑫敢不敢动你的妞。不仅我要动，这些兄弟们每个都要上，还要拍下视频留作纪念。” 金爷说着话，又用手肘，照着周寒背上来了一下。 “不要，不要，求你了！你放了他！” 孟勤勤声嘶力竭地哭喊。 金爷目光下流地看向她，“你求我，求我干你，我就不打他。跪地上求，求我干你，求我兄弟们干你！” “死也别求他。” 周寒的声音已经有些微弱。 金爷踢了他一脚，周寒身后有两个大汉抓住了手臂，不然他肯定扑倒在地。 “你男人嘴挺硬，要么你求我上你，要么我活生生打死他。你自己选。反正他死了，你也要伺候我们，干脆自己跪下来，爬过来求我。” “你他妈少废话，有种就过来打死老子！”周寒怒吼了一声，朝地上狠狠吐了口血沫。 金爷冷笑了一声，“我现在不会打死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看看我怎么干你的妞。” 金爷说着话，给孟勤勤身后的大汉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押着孟勤勤走到桌边，将她摁在桌上。 金爷对着周寒吐了口口水，走到孟勤勤身边，“周寒，你特么命这么贱，妞儿倒挺嫩，大医生啊，白大褂，想想就带劲。后、入肯定爽。” 金爷说完，一个劲淫笑，伸手去扒孟勤勤的牛仔裤。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 终于来了。孟勤勤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在徐鑫的车追上出租车的几秒钟时间里，孟勤勤当机立断，把晚上编辑的，准备出国后发给许达的短信提前发了出去。里面有疗养院名字和地址，以及周寒没有死的事。收到这样一条奇怪的消息，许达肯定会查，也会顺着疗养院的线索来找她。 金爷听见警告，先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拽住孟勤勤的头发，将她拎起来，一手锁住她的脖子，一手拿枪顶住她的太阳穴。 “我手上有人质，谁也别进来，进来我就杀人质。” 金爷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还算镇定，其余几个大汉有些慌，场面混乱起来。 仓库外，扩音器里仍在劝说。特、警却神不知鬼不觉从天而降，进入仓库，瞬间撂倒数名大汉。 等金爷反应过来，几名持枪特警已在仓库内形成包围圈。剩下两名大汉，没做挣扎，弃械投降。 “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一枪崩了她！” 金爷的枪死死抵在孟勤勤的太阳穴，整个人也几乎被孟勤勤遮住，特、警即使开枪，也没办法伤他要害，反而会激怒他，导致他伤害孟勤勤。 为首的特、警打了几个手势，所有特警带着周寒和几个大汉，撤出了仓库。 救护车等在外面，周寒刚出来，就被架上担架，医务人员开始给他测量各种生命体征。 特、警紧急部署救援方案，谈判专家还在劝说，仓库里只剩金爷和孟勤勤。 突然，周寒扯掉血压仪，从正发动的救护车上跳了下来。 “我去换勤勤！” 几人同时看向他，为首的特、警沉着脸靠近。 “别胡闹，回去！” “金爷经历过风浪，他知道怎么躲，他靠着集装箱，遮住后背盲区，前面有勤勤挡着，很难击中他。而且他是个亡命之徒，宁愿死也不会放弃抵抗。我去换孟勤勤，交换过程中，一旦出现破绽，你们抓住机会……” 为首特、警点头示意，同时开始部署，让谈判官劝说金爷交换人质。 金爷很快同意，但是只能周寒一人进去。 所有人神色凝重。 周寒毫不犹豫，大步进了仓库。 他刚进门口，金爷就冷笑了一声，“老子不需要人质，老子今天就打算死在这里，不过你也得陪葬！” 金爷话音刚落，抬手用枪对准周寒，扣动扳机。 在他动作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下一秒，金爷的颈部出现一个血窟窿，大概是打穿了大动脉，鲜血喷射出来，溅了孟勤勤满脸。 特、警从空中落下，他也参加了船上那次行动，眼睁睁看着金爷逃跑。 看着倒在地上的金爷，他常年板着的脸终于出现一丝表情，微微翘了一下眉，“这里是中国。” 船上的憋屈，终于扬眉吐气。 金爷刚倒下，孟勤勤被带了一下，重心不稳，有些摇晃。她还没站稳，就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周寒一股风似的跑过来，将她抱紧。 “对不起，对不起，勤勤，让你受苦了，都是我……” 周寒右边肩胛骨骨折，一只手抱着孟勤勤，头埋在她的肩窝里。 孟勤勤摸了摸他垂在身侧的右手，低低问：“疼吗？” “不疼，一只手也能抱你。” 第65章 十月, z市的炎热还没完全退去。傍晚，地面上还蒸腾着热气。孟勤勤下了班，边看手机边往医院外走。 叫的出租车已经到了医院门口，她上了车, 报了地名。 二十分钟后, 汽车停下。 正是晚餐时间，俱乐部里人不多。孟勤勤上了三楼, 刚到楼梯口, 碰上了胖子。 胖子凑过来，依旧夸张, “女神！” “周寒呢？” 胖子向着走廊尽头的训练室努努嘴, “还练呢。教练在里面，我先去吃饭。” 孟勤勤点点头, 朝训练室走去。 训练室里只剩周寒在练习，站在余晖下，全神贯注。 孟勤勤进了训练室, 并没有引起周寒的注意，倒是一旁的张教练看见了她。孟勤勤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慢慢走向张教练。 “周寒状态还好吗？” 张教练笑了笑，“他状态没有不好的时候，就是状态太好了，控制不住要犯规。” 七月初，周寒痊愈出院，胖子已经在这家俱乐部就职, 推荐周寒成为这家俱乐部的拳手。 周寒打惯无限制的黑拳，现在打正规拳赛，很容易犯规。他从中学开始练拳，大学学的拳击，基本规则都知道，但上了场，进入状态，他身体的惯性就是制胜，很容易控制不好自己，经常犯规。 “比赛就在月底。”孟勤勤有些担忧，嘟囔了一句。 张教练还没回答，周寒已经发现孟勤勤来了。 他走过来，抬起手。孟勤勤很自然地帮他脱拳套绷带。 他看着她，眼里有光。 孟勤勤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把头扭向一边，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提醒他收敛。 张教练在旁边被虐的够呛，心里暗戳戳决定，明天要让自己媳妇给他送饭。 “咳咳，”张教练挺假的咳了两声，成功吸引住两人的目光，“那个我下去吃饭了，还有半个多月，自己注意。” 他意有所指，说完就兔子似地逃了。周寒对着他的背影，还不忘丢一个眼刀。 孟勤勤忍不住脸红，每次比赛前，总有人隐晦提醒，注意保存体力。 周寒凑过去，明知故问，“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你还能再坏点吗？”孟勤勤推他一把，自己赶紧往后退。 周寒抓住她，坏笑：“能。” 他说完，有些气恼，扭头冲着训练台呸了一声，“还有半个多月，等比赛结束……”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了孟勤勤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孟勤勤简直被他吓傻，不要脸的程度超乎想象。 “行不行？” “不行！” 孟勤勤转身就走，看见这个训练室，她就忍不住心跳加速。 周寒巴巴跟在她身后，被抛弃的小狗似的。 两人出了训练室，路过洗浴间，周寒要进去洗澡换衣服。孟勤勤在休息室等他，他推开洗浴间的门，突然扭头看孟勤勤，勾着笑，提议：“训练室不行，这里也行。” 孟勤勤：“滚！” * mma拳赛在z市体育馆，规模不大，但对周寒来说特别重要，这是他正式进入正规拳坛的第一步。 比赛是周六晚上，孟勤勤调了班，跟许达和江乔三人，提前半小时到了体育馆。 跟黑拳比起来，观众人数多了几倍，却没有那么喧闹。 比赛采取淘汰制，周寒想要赢得冠军，要打赢四场比赛。 第一场比赛，八组选手，周寒排在第三组，跟他对战的，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手。 两人上了台，观众的欢呼声明显没有前两组热烈，对于新手对战，大概没有太多期待。 周寒上了台，伏下腰，揣摩对手的动作意图。按照他打黑拳，以快取胜的风格，他早就冲过去，扫腿撂倒对方。但这次他显得比较谨慎，毕竟是他的首战。 与他的过分谨慎相比，对手就显得比较毛燥。裁判手势刚落下，对手就挥出一记重拳。 周寒偏头躲过，同时一侧身，闪到对手侧后方，快速出拳，打在对手侧腰上。 对方稍一踉跄，反应过来，回身应战，却已失去了主动权，基本只剩挨打的份。 对手虽然没什么还击能力了，但却挺能坚持，耗了挺久。 周寒怕犯规，一直克制自己，不敢太投入。眼下被对手耗了这么久，他有些失了耐性。 他微迷眼，凝神，抓住机会，突然出了一击重拳，打在对方侧脸，力道极大，对方整个人随之往右倒下。 观众席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热烈欢呼。 观众都以为周寒实力只有那样了，没想到突然爆发。 对手还想爬起来，周寒毫不犹豫补了一拳。接着，还有一拳要落下，裁判挥了手，上台数秒。 十秒后，周寒胜出。 他站在台上，由裁判举着手，双眼锁定观众席前排的身影，他眼里带着笑，自信笃定，从此他可以许她未来了。 孟勤勤似乎能接收他眼里的信息，望着他，有些出神。旁边的许达特贱，嘻嘻地笑。 “笑什么？”孟勤勤侧头瞪他。 “小天使，你还是太嫩，他那就是不怀好意的目光，等他比赛完，有你受的。” 孟勤勤一咬牙，准备反驳，突然想到什么，笑了起来，“这眼神你很熟啊，经常从江乔那里体会到？” 她声音不大，刚好够旁边的许达和江乔听见。许达气得直瞪眼，江乔一本正经看着台上，嘴角却悄悄勾了起来。 * 比赛一路进行，周寒势如破竹，几场比赛下来，顺利打至冠军争夺赛，成为本次比赛的最大黑马，打响了在拳坛的名声。 冠军赛的对手是另一家俱乐部的拳手，名叫刘洋，年纪跟周寒差不多，却几次获得z市拳击比赛冠军，是这次比赛的大热门。 决赛当天，刚好是假期，人特别多。 孟勤勤下班到体育馆的时候，比赛快开始了，她让胖子带她去了后面休息室。 周寒站在休息室，正缠绷带。他抿着唇，低着头，神情认真。 下午，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他身上。孟勤勤一恍神，觉得多年前的那个少年又回来了。 “又来偷看我？” 不知什么时候，周寒察觉了孟勤勤的到来，抬头逗她。 孟勤勤一怔，笑嘻嘻的，“是光明正大的看。” “长本事了，还能抬杠。”周寒过去捏捏她鼻子。 孟勤勤低着头，低低说了一句话，“你是我的，想看就看，想亲就亲。”说完，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飞快地跑了。 周寒摸着脸颊，半张着嘴，对着孟勤勤的背影，笑骂：“你这样，让我怎么上台？” 禁、欲多天，不经撩。十分不争气，光闻见她的味道，就受不了。 比赛开始，周寒从甬道走出来，人群开始喝彩。 经过前几场实战比赛，周寒已经能很好把控住自己，很好的在规则内取得胜利。他的打法，从最开始的防守为主变成了攻击为主。 一上了台，他就率先发起进攻。周寒抢占了先机，刘洋处于下风，边防守边后退，吃了两拳。 刘洋一路退到台边，退无可退。他破釜沉舟，故意露出破绽，引周寒出拳，然后趁机从周寒腋下绕过，躲开周寒的正面攻击。 刘洋绕到周寒身后，自是抓住一切机会，从背后攻击周寒。 周寒早有预料，侧头躲开，拳头从他耳边擦了过去。他立刻抱住刘洋手臂，一个过肩摔，将刘洋摔在地上。 刘洋受了重击，一时回不过神，裁判上前数秒。 还没数到五，他又摇摇晃晃爬了起来。 裁判手势落下，比赛继续。 刘洋原本就不是周寒的对手，现在受了伤，局势更加不利，但他以毅力出名，打倒几次，站起来几次。 缠斗了挺久，周寒有些焦躁了，决定来一次狠的。 他扑过去将刘洋压倒在地，开始地面缠斗。很快他抓住时机，双腿夹住刘洋，右手绕住他脖子。 是综合格斗的必杀技——前方裸绞，俗称断头台。 断头台一旦形成，手臂压制对手气管，导致对手窒息，放弃比赛。 很快，刘洋坚持不住，示意放弃。 裁判宣布周寒获胜，一大群观众记者涌上了台。 周寒站在人群中，目光穿越人群，望着台下的孟勤勤。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孟勤勤想过去，奈何人太多，她只能无奈地对他笑笑。 主持人在一边大肆渲染气氛，他把话筒递到周寒嘴边，请他发表获奖感言。 周寒笑了笑，接过话筒，大声道：“对不起，大家能不能让一让，我媳妇儿看不见我了。” 喧闹的会场瞬间安静，紧接着，起哄声几乎掀了屋顶。 众人自觉退到两边，留出由人围成的甬道，他在人群的这头，她在人群的那头。 周寒拿着话筒，翻身跳下台，直接单膝跪在孟勤勤面前，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有一枚钻戒，“嫁给我！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甜甜的一章就完结啦啦啦啦啦啦啦！！！ 第66章 完 江县比z市冷了不少, 孟勤勤下了车，就忍不住打一个寒颤。她抬眼，偷偷看一旁的周寒。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非要穿衬衣。他穿着衬衣, 身形笔挺, 微皱着眉，抿着唇, 透着点禁欲的味道, 帅得一塌糊涂，但估计也冻得够呛。 “为什么非要穿衬衣？” “比较正式。” 周寒没什么表情, 说话特别简洁, 跟平时也不一样。对于孟勤勤的一些小动作，也没有回应。 两人打了车去孟勤勤家, 汽车一点点靠近目的地，周寒显得越来越焦虑，一会儿扒拉头发, 一会儿整理衣服。 孟勤勤忍不住笑，“你怎么了？” 周寒不说话，板着脸。 孟勤勤挑了挑眉，隐着笑，凑到他跟前，故意撩拨他，“紧张？”她明知故问，笑得嘻嘻哈哈, “叱咤拳坛的周寒啊，现在怂成一只鸡了？” 周寒憋了半天，蹦出一句，“我就怂。” 车在小区外停下，下了车，周寒一改刚才沉默不语的形象，开始絮絮叨叨。 “东西太少，我们再买点。”两手拎满了东西，他还觉得不够，“那边有超市，再去买点。对了，水果再来点……” “行了。” 孟勤勤挽住他，有些哭笑不得，“你就这么紧张？章法全乱了？” “肯定紧张，”周寒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我想守着你一辈子，怕出一点差错。” 孟勤勤扬扬眉，“他们不同意，我也跟你一辈子。” “我不想委屈你，而且无证驾驶不安全。” 孟勤勤愣一下，然后边笑边打他，“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 蒋玉文坐在客厅里，拿着本养花的书在看，根本不看门口站着的两人。 孟勤勤挽着周寒，在门口站着，老孟一旁解围，“孩子们赶紧进来，路上累吧？” 周寒轻松了一点，笑了起来，“不累，爸。” 脆生生的“爸”，吓得孟勤勤和老孟都愣了一下。 孟勤勤轻轻扯了老孟一下，老孟回过神，笑容满面的，“快进来，快进来。”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接周寒手里的东西。 “爸，你别拿了，挺沉的，让周寒给你拎过去。” 孟勤勤给周寒机会表现一下，周寒立马屁颠颠地拎着大包小包，跟着老孟去放东西。 孟勤勤进了屋，叫了声妈，然后坐在蒋玉文身边。 她挽着蒋玉文的手，开始撒娇，“老蒋同志，革命都要胜利了，您还生气呢？” 蒋玉文把书往沙发上狠狠一放，佯装生气，“这儿还有最后的堡垒没攻克呢，革命怎么就成功了？” 孟勤勤一听，还开玩笑呢，估计早不生气了，就是面子上过不去，得刁难一下周寒。 “我妈可不是堡垒，堡垒没我妈漂亮。” 蒋玉文忍不住笑了一下，“死丫头，就你会说。” 没多久，周寒和老孟收拾好东西过来了。 周寒走到沙发边，脆生生叫了声妈。 孟勤勤和老孟都习惯了，蒋玉文怔一下，给他一个斜眼，“谁是你妈？”蒋玉文说完，拿起一旁的书，又开始看起来，正眼都不给他一个。 孟勤勤撞了撞蒋玉文的肩膀，撒娇，“妈。” 蒋玉文瞪她一眼，神色缓和了一些，抬眼看了下周寒，“坐吧。” 周寒立刻听话地在蒋玉文对面坐了下来。 老孟挨着蒋玉文坐下。 周寒看了两位老人一眼，咽了下口水，开口道，“爸妈，我想娶勤勤，求你们成全。” “就凭一句话？”蒋玉文轻哼了一声。 周寒看了看孟勤勤，然后开始从裤兜里掏东西。 他先掏了一串钥匙放在茶几上，“这是刚买的房，勤勤的名字。”他又掏出一张卡，“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凑了个整，给爸妈的。”然后，他又拿出另一张卡，“这是俱乐部的工资卡，工资和比赛的奖金都在里面，给勤勤。” 孟勤勤有些生气，“我不要这些，我爸妈也不要这些。” 周寒看着蒋玉文，继续道：“妈，我知道，你们不需要这些，你们只是想要勤勤过得好。这些是我的全部，我都能拿出来。还有这个，”周寒拿出户口本，“我们在江县登记，您没有失去女儿，而是多了一个儿子。” 周寒没有明说，但孟家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他愿意跟着孟勤勤，算入赘。 孟勤勤愣一下，看着他轻轻咬了咬唇，没出声。 蒋玉文看着户口本，终于松口，“老孟，你去拿户口，明天我们去找人算个好日子，准备婚礼。”她说完，把两张卡，一串钥匙都拿了起来，郑重地交到孟勤勤手里，“这些都是次要的，你们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重要的是他对你好，你们好好过日子。” “我一定好好对勤勤。” 周寒忙着表明决心，蒋玉文和孟勤勤同时侧头瞪他一眼，异口同声，“女人说话，男人别插嘴。” 愣一瞬，四人同时笑了起来。 * 拿到户口本，周寒迫不及待就要去领证。任性的像个孩子，怎么哄都不行。孟勤勤拗不过他，下午只能跟着他去领证。 从民政局出来，周寒拿着小红本，笑得合不拢嘴。他一把抱住孟勤勤，开始疯狂转圈。 “放我下来，好多人呢！” 孟勤勤大声喊。 民政局外人很多，但没人看他们，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幸福里。 周寒抱着她转了会儿，终于把她放下来。孟勤勤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周寒干脆把她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周寒一直在笑，笑着笑着，突然凑近孟勤勤耳边，低低说：“从现在开始，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睡在一起了。” 孟勤勤：……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两人领了证，带着老孟和蒋玉文出去吃了顿饭，算是小小的庆祝。 四人都喝了一点酒，不多，感觉正好。微醺的，幸福的感觉。 回了家，老孟和蒋玉文坐在沙发上看新闻，两人依偎着，开始回忆往事，说起孟勤勤幼时趣事。 气氛特别好，孟勤勤和周寒识趣地躲回房间。 孟勤勤的房间还是她读书时的样子，书桌床椅，都是以前的模样。书桌上还当着她读书时的台灯和学习资料。 孟勤勤走到桌边，看着那些东西，有些感慨。 周寒走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腰，把头放在她肩上。 小区比较旧了，特别安静，偶尔有几声鸟鸣。 两人静静依偎着，也不说话，看着窗外。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这一刻的宁静显得特别珍贵。 突然，孟勤勤扭头，看着周寒：“上午你说那话，是入赘的意思？” 周寒挑眉，“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至于入赘不入赘，我不在乎那些说法。” “不委屈？” 周寒亲亲她的脸颊，勾着嘴笑了，“你为我受了更多委屈。没有你，我现在估计死在八角笼里了，我的生活，我的命，都是你给的，我跟着你，是应该的。” “是吗？”孟勤勤挑眉，笑着，“那以后要乖乖听话。” “保证听话，媳妇儿说一我不说二，媳妇儿说东，我立马往东！” 两人笑闹着，周寒拿起书桌上的笔记本看了看，是高三数学的资料整理。 周寒想起读书时候的事，那时候孟勤勤给他寄了一堆自己的资料和笔记。 他拿着几本笔记问，“当年寄了那么多资料给我，为什么这些不寄给我？” 孟勤勤看一眼笔记本，理所当然道：“这些是拔高题。以你的实力，征服不了。” 周寒佯装生气，要去抓她。 “媳妇儿，不对，老师，这可不是为师之道，我不会，那你要好好教我才对。” 周寒微侧着头，压眉看她，带着男人特有的坏，让人又爱又恨。他一步步逼上前，孟勤勤本能后退。砰一下撞了书桌，周寒顺势俯身，双手支在她身侧，将她压在书桌上。 “你干什么？” 孟勤勤瞪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还是大白天呢，这男人就公然耍流氓！ “嘘！”周寒用食指封住她的唇，“老师，小点声，你也不想被发现吧？”他指了指房门，老孟和蒋玉文就在外面。 孟勤勤趴在桌上，死死抠住桌子。 可能是因为在自己的房间，也可能是怕被发现的紧张，也可能是从此平顺的生活，也可能是周寒小小的使坏，让孟勤勤前所未有的兴奋。她死咬唇瓣，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周寒似乎猜透她的心思，越发用力。 孟勤勤咬着嘴唇，封住所有声音。在她要忍不住的时候，周寒就会适时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把呻吟算数吞进自己口中。 孟勤勤心里又气又甜蜜，这个男人真坏，师生py什么的，惦记了多少年，抓住一切机会，今天终于将它实现。 这辈子她还要承受他所有的“坏”和爱，欢愉在身体和心里同时升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希望下本书还能看见大家，还是那句老话，老宸喝汤还是喝水，都靠大家啦！！ 健忘的中年老宸：忘说了，今天评论发红包啊！！大家快来支持我 第67章 番外 九月, 周寒在泰国击败拳王tatarat，夺下金腰带，成为wbo新一代拳王。消息立刻传回国内，媒体争相报道, 周寒夺得金腰带的消息占据各大头条, 在国内引起不小轰动。 身在泰国的周寒，对外界的反应完全置身事外, 他的目光只追随着一个人, 他要跟她共享荣耀。 比赛结束，记者和观众蜂拥上台, 周寒喘气还不匀, 带着满身的汗，甩开所有人, 一个箭步冲下台，将孟勤勤搂着怀里。 所有人愣一下，然后聚光灯和话筒都跟了过来。 “媳妇儿！” 他在她耳边, 高声喊她，孟勤勤高声答应，像哄小孩一样，“哎！” 他激动得无法自抑，紧搂着她，细嗅她发间的气味。 最高的荣誉，最好的女人，都是他的。 所有的风光荣耀, 都是怀里的女人带给他的，她将他救赎，将他从泥泞带向光明。 周寒的眼眶红起来，把头埋在她脖颈间，亲昵地蹭她，“我爱你。” 在数十架摄像机前，在无数话筒记者前，在全球数亿观众前，他像个寻求依靠的大男孩一样，完全不在意外界的目光，窝在她脖颈间，柔声表白。 面对撒娇的男人，在镜头和话筒前，孟勤勤尽量控制住自己，轻轻笑了一下，像是笑他的幼稚，但自己的眼眶也红了起来。 所有风雨，最后都会化成荣耀和深情。 * 周寒下午还有记者招待会，晚上有庆功宴，孟勤勤不便陪着他，准备自己回酒店。 “好累。”周寒搂着她的胳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孟勤勤笑了笑，“乖点，早去早回来。” “你跟我一起。” “爸妈还在酒店呢，还有西西。” “让胖子安排助理陪他们。” 孟勤勤挑挑眉，“确定？”她边说着，掏出钱夹打开。 周寒看一眼，立刻怂了，“那你再陪我会儿，等要出发了，你再走。” 周寒话音刚落，就有人敲响了保姆车的门。胖子的声音随即传来：“阿寒，准备出发了。” 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周寒，立刻精神百倍地骂了一句，“我、草你大爷！” 无辜的胖子：我大爷招你了？ 保姆车的门打开，胖子目光往里一扫，简直没眼看——一米八的壮汉，黏在一个瘦瘦弱弱的女人身上，违和得没法儿看，偏偏周寒还挺特么自得其乐，黏住不放。 周寒有点生气，操起一旁的吸汗带，就往胖子头上砸，动作一气呵成，生龙活虎的。 胖子在他的□□下活了这么多年，早练就了全方位的防御能力，他身手敏捷地缩回脑袋，砰一声拉上车门。吸汗带啪一下砸在车门上，掉了下来。 胖子的声音及时传来，“三分钟后出发。” 周寒恨恨地咬牙，孟勤勤忍不住抿唇轻笑。 她一笑起来，眼里带着光，专勾周寒的魂。 周寒那股憋屈劲，就用在了她身上，扭头吻上她的唇。 大约是夺冠的激动，两人都有些忘我。孟勤勤攀着他的肩，喘息一点点加重，空气一点点升温，气氛一点即爆。 周寒的手从孟勤勤的裙摆探入，摩挲游离…… 敲门声响起，没错，是挨千刀的胖子。 周寒气得差点拆车顶。 “三分钟到了！” 胖子的声音又大又洪亮，吓得孟勤勤心脏一缩，像是干坏事被抓了现形，急急忙忙推开周寒。 周寒起身，去拉车门，要揍胖子。 孟勤勤拉住他，低声细语，“乖点，晚上等你回来。”说完，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拉开车门，下了车。下车前，回头冲他挺坏地眨了眨眼。 孟勤勤下了车，胖子急吼吼要上车。周寒眼疾手快，把车门再次关上，沉声吼了一句，“老子抽根烟！” 他低头看一眼顶起的小帐篷，确实要抽根烟冷静一下。天干物燥，太容易来火。 * 周寒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客厅熄了灯，主卧门虚掩着，暧昧的夜灯从门缝里照出来，是无言的邀请。 他推开门，屋里充满了孟勤勤身上熟悉的味道，勾得他有些迫不及待。 孟勤勤坐在床上玩儿手机，洗过澡，长发披散下来。察觉到周寒的存在，她抬头，冲他一笑，顺手撩了一下头发。 卧槽！太撩人。 周寒感觉自己要兽血沸腾了。下一秒，他的感觉就变成了现实，鼻子痒痒的，湿滑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鼻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周寒：！！！老子流鼻血了？？？！！！ “老公？！” 孟勤勤吓一跳，立刻爬起来，准备跑过去。 “别过来！” 周寒侧过头，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挡在前面，阻止孟勤勤过来。 太特么丢人！这点出息！ 孟勤勤猛地顿住脚步，站在不远处歪头想看见周寒的脸，“没事吧？” “没事！”周寒扯着衣角，快速擦了一下，“太热，上火！” 孟勤勤松一口气，她担心是比赛时受了伤。随即，她反应过来，噗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男人真的会流鼻血？” 孟勤勤笑得不可抑制，边笑还边逗他，故意一步步靠近。 她穿着真丝吊带睡裙，慢慢晃悠着往前走，不时歪着头，用带着笑的眼看他。 这对周寒，就是凌迟，太折磨人。 “孟勤勤，把刚才的事忘了！” “呀，恼羞成怒了！” 孟勤勤一个劲的得瑟。 周寒恨恨地转头去卫生间，“欠收拾，你给我等着。” 周寒在卫生间里洗漱了一番，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抓孟勤勤。 两人追闹了会儿，周寒抓住她，把她搂在怀里。 目光相汇，情绪升温。 周寒低下头，轻触她的唇瓣。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蒋玉文的声音，“勤勤。” 简直平地惊雷，两人的心都是猛一紧，飞速分开。 门没关，蒋玉文推开了一点门，刚看看见两人分开，周寒一退后，小腿踢在了床脚上。 …… 气氛有点尴尬，周寒孟勤勤假装若无其事，目光却心虚地四处乱转。 蒋玉文轻咳了一声，“西西不肯睡，想要听故事，书在你们这儿。” “哦！”孟勤勤答得特别响亮，越发显得心虚，“这里。” 蒋玉文拿了书离开，贴心地把门关紧。 这个小插曲让孟勤勤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看周寒。 这样子真勾人，周寒舔了舔唇，伸手把孟勤勤捞进怀里。 两人耳鬓厮磨，气氛再次点燃。周寒的大手，隔着丝滑的布料，在孟勤勤身上一寸寸摩挲。 孟勤勤目光迷离，轻咬着唇，抑制呻、吟。 周寒爱死她这幅难耐的模样，双手更加坏起来。 “宝贝，叫出来……” 他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周寒气到要原地爆炸！为了比赛，他已经憋了很久了，好不容易熬出头，怎么就这么坎坷？ 他不理敲门声，继续在孟勤勤身上作怪。 孟勤勤轻轻推他，“门！” “睡着了，听不见！”他咬着牙，压低声音。心里打定主意，玉皇大帝来了，他都不开门！ 敲门声还在持续，不屈不挠。 周寒想揍人，一张脸乌云密布。 “爸爸，爸爸，故事，故事。” 外面响起软软糯糯的声音。 “是西西。”孟勤勤再次推他。 得，玉皇大帝他姑奶奶，必须开门。 周寒松开孟勤勤，沉着脸去开门，门打开的瞬间，一张脸立刻阴转晴。 “爸爸！” 西西抬头，甜甜地笑。 周寒弯腰，伸出双手，小丫头立刻蹦进了他怀里。 “宝贝还不睡觉？” “讲故事。”小丫头两岁多，说话还不太流利，含混不清的，特别可爱。 周寒回头，有些无奈地看了孟勤勤一眼，孟勤勤抿着嘴，笑容藏也藏不住。周寒气得一个劲咬牙，还得面带微笑哄小公主。 小丫头特别黏周寒，周寒一遇上她，什么脾气都没有。让讲故事讲故事，让当大马，就跪下当大马，简直唯女是从。 孟勤勤舒舒服服窝在床上，周寒抱着西西，靠在床头讲故事。 他的声音又轻又缓，昏暗的床头灯照在父女俩脸上。孟勤勤侧头，看着他们，嘴角就勾起了笑。 讲了半天故事，周寒轻声哄西西，“好了，故事讲完了，西西该睡觉了。明天爸爸再给你讲故事好吗？” 西西脆生生答了个好，一双大眼却贼精神，盯着周寒一直看。 那双眼，像极了孟勤勤，一对上那双眼，他就百依百顺，拳王也得低头洗尿片。 “那爸爸再给西西讲一个故事。” 孟勤勤：……拳王是不是太怂了？ 终于把西西哄睡着，蒋玉文把她接走。周寒一翻身，就压在了孟勤勤身上。 “这次，别想跑了。” 话音刚落，手机很配合的响了起来。 周寒彻底怒了，他跳下床，骂骂咧咧关了机，吼了一声：“今天什么也不管，谁也不要，就要你！从现在起，就我们两个！”说完，扔了两人手机，把孟勤勤拉了起来。 他开了落地窗，拉着孟勤勤就往外跑。 因为带着老孟夫妇和西西，顺便旅游，所以他们租的是度假别墅，后面有一片海滩。 两人光着脚，在沙滩上跑。旁边是深蓝大海，倒映着天空的圆月，亮得像枚伏在天地间的巨大宝石。 夜里海风大，吹起孟勤勤的长发和裙摆，夜色和海景一衬托，美得像一幅画。 “周寒，去哪儿？！” “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今晚是专属我们的。” 孟勤勤笑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跟着他一路跑。海风裹着周寒身上淡淡的气味，吹在脸上，带着湿气却温暖。 两人跑到几棵棕榈树下才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比较隐蔽，但视线却极为开阔，一眼望去，是宽广的大海。尽头，海天连成一线，明月挂在空中，也映在水里。 孟勤勤微喘着气，抬头看周寒，眼里升出一小簇火苗。 她知道周寒想干什么，她有点紧张有点害怕，却无比顺从。他那么野，她由着他野。 周寒一言不发，低头吻她。 海风在两人周身缠绵，从湿冷变得灼热。 孟勤勤躺在周寒的浴袍上，细沙微微凹陷，她有些紧张地掐住周寒的手臂。 周寒吻吻她的胸口，“宝贝别怕。” 他退开一步，细细看她。月光描绘着凹凸，一寸寸照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美不胜收。 “你真美。” 孟勤勤红了脸，侧腿想挡住自己。周寒抢先摁住了她的膝盖，轻轻分开她的腿，低下头。 月光，大海，沙滩，心上人。 所有浪漫的元素都在眼前，孟勤勤被撩拨地有些失控，慢慢松了力气，分开腿，双手插、进周寒发间，享受他带来的冲击和浪潮。 前所未有的感受以及陌生的欢、愉都让孟勤勤晕晕沉沉。海风吹拂，海浪声在耳边响起，她觉得自己像一艘小船，在周寒主宰的海里起起伏伏，随着他落入谷底，复又攀上巅峰…… 她躺在天地间，搂住他的肩，就像搂住了地和天。 原来幸福这么简单，有了他，就有了天地和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补一个番外 皮这一下，老宸觉得十分开心 真的完啦，下本再见，希望金主们继续支持，谢谢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