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星辰不及你耀眼》 《星辰不及你耀眼》 作者：沈庭梧 文案： 虞煊一生出过很多丑，令他记忆深刻的两件， 一是情书写错字；二是挨父亲打； 两件都与某女有关， 后来为了掩盖罪行，他索性把某女给娶了。 虞煊唯一一次挨父亲打，是在他微博公布与某女的恋情后，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天空碧蓝如洗，空气中夹杂着一丝甜， 他跟某女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他父亲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食用指南： 1.娱乐圈背景，男女差六岁，苏文，日常撒狗血，洁党慎入。 2.非专业人士，谢绝考据、扒榜，人身攻击会反弹。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娱乐圈 业界精英 甜文 主角：温凊 ┃ 配角：很多 ┃ 其它： 第1章 《余生有幸》今天杀青，温凊在里面饰演一名沉稳干练的女警，最后一场是她和大反派在泥潭进行生死搏斗的戏。 拍了不下十遍，导演还是对呈现出来的效果不太满意，制片兼公司负责人张姐这时过来劝他：“差不多得了。大冬天，别把演员整出什么毛病来。” 这是部纯粹为了捧新人的戏，投资不大，组里除了导演和几个演警局骨干的过气老戏骨，基本都没什么经验。 她也没抱太大希望，能勉强回本儿，让新人露个脸，带来点人气，也就满足了。 导演没说话，抬眼往温凊那儿望去，在泥潭滚过一圈的小姑娘浑身湿透，衣服、头发、脸上全是泥水，妆花了不说，手背和脸颊都有明显的擦伤，狼狈的不能再狼狈。 难得的是，没跟其他几个新人演员一样抱怨，重拍十几条也没句废话，台词背得很熟，入戏也快，导演对她颇为看好，潜意识也就对她要求高了些。 听制片这么说，导演也犹豫了，又看了遍回放，还是欠点火候，但也不是拿不出手。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在寒冬腊月的泥潭里坚持了四五小时，肯定已经精疲力竭，再拍下去也不一定能拍出更好的。 况且已经是最后一场，所有人都等着他喊杀青。 他迟疑片刻，把温凊叫了过来，指着显示屏里的回放，说：“这里我觉得你可以再狠一点，毕竟他的行为已经造成了这么多人死亡，其中就包括你唯一的亲人。你不应该还对他抱有太多仁慈。” 小姑娘拿毛巾蘸着头发的泥水，性感迷人的薄唇泛着青紫，她一探头过来，导演就感到一阵凉意冲他袭来，让他微皱了下眉。 “只是一点细微的眼神变化，观众可能不太在意。你要是实在累了，这戏就先这样，回头我让后期处理一下，加个渲染什么的，应该能成。” 温凊却有股做了就要做到最好的倔强劲儿，“我再试试吧，辛苦凌导。” 他倒是不辛苦，主要是怕天寒地冻，小姑娘承受不住。 “能行吗？”如果拍不出更好的，重拍也是白费力气。 她态度诚恳：“我会尽力。” 换做那两演女一女二的演员，这时候肯定会顺势找借口推托了。 导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好，那让化妆师给你补个妆，十分钟后开拍。” 等她走了，导演转头与张姐说：“你家这个新人不错啊，踏实努力还肯吃苦，我预感有一天她一定会大红大紫。” “难得见您夸什么人，”张姐递了瓶矿泉水给他，顺着他的视线往温凊身上望去，小丫头正一边喝热水一边调整状态，完了又跟对手的男演员一起对戏，不知疲惫。 “说实话，在这批新人中，我也挺看好她。” 导演拧开瓶盖喝了口，饶有兴致问：“你难道不是更看好演女一的丁雪彤？” 丁雪彤的母亲是电影大咖，虽然已经息影，但在圈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觑。 小姑娘还没出道，就有各路小花帮着宣传助阵，的确很有潜力。 张姐一向处事圆滑，听到这儿，浅笑了一下，“都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谁红我都高兴。” 那可不，当老板的有哪个不盼着自己旗下艺人红？ 导演不说话了，张姐说：“晚上我请了几个有名的投资商，您口才好，记得帮我说说好话儿。” 各号机位准备就绪，马上可以开拍，导演摁开扩音器，调到拍摄画面。 “就我这臭脾气，不帮你把投资商赶跑你就该烧高香了。” “哪能啊，以您在娱乐圈中的地位，多少人得巴着。” 奉承！ 凌导摆摆手，“到时再说吧。忙你的去，有你这老板在，小姑娘没法儿专心。” 张姐无奈一笑，过去叮嘱几个新人共同的经纪人苏琳，让她帮小姑娘准备热水，饭菜等。 临走时，苏琳突然叫住她。 苏琳在经纪人这一块混了七八年，处事老道，经验丰富，就是心气太高。 张姐跟她关系好，请她来带新人，她还不乐意，只答应帮她管几个月，等这些丫头入门了，她就跳槽去别处。 张姐也知道以她的能力肯定有比带新人更好的去处，也没多说什么就答应下来，但私心里还是希望她能留在公司。 这会儿被她叫住，张姐微微挑眉：“苏大经纪人有事儿？” 苏琳一手抱着大件的羽绒服，一手拿着装了姜茶的保温瓶，站她面前做了会儿心理建设，又吐出一口白雾，这才开口：“我可以留在公司，不过我有条件。” 张姐笑意深深，“什么条件？” 她中等身材，留着一头微卷的齐肩长发，化了淡妆，穿着蓝白相间的竖纹休闲装，看着十分精明干练。 虽然站在有着张神似西方女强人面孔的张姐面前，气势还稍微差了点儿，不过并不影响她跟张姐谈判，“我只负责带温凊，其他艺人你自己看着办。还有……合同我自己跟她签，与公司无关。” “怎么，怕公司坑你？还是觉着，跟她签更有保障？” 苏琳没回答，“你答应吗？” “可以。”张姐应的豪爽，“不过我也有条件。” 做生意向来讲求礼尚往来。 苏琳早就猜到她不可能这么轻易答应，抬头看她。 “在小丫头开除你之前，你不能先毁约。” 也就是无论温凊今后能不能红，发展好不好，她都不能弃她而去。 这个赌注下的有点大，不过苏琳只思考了两秒钟，就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那丫头有红的实力。 “过两天我会让人把她的详细资料送给你。”张姐如了了桩心事般，笑意浓浓：“你这次做了个正确的选择。” 苏琳总觉得她笑容里含了点老谋深算的狡黠，但细想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只能暂且将之抛到脑后，漫不经心回她：“希望吧。” …… 又重拍了两条，导演总算比了个ok的手势。 温凊从泥潭爬起来，脚步虚浮，脑袋眩晕，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演大反派的老戏骨见她差点摔倒，过去搀了她一把，“丫头，辛苦了。努力会有回报的。” 有没有回报她不知道，但努力了就有努力了的结果。 “您还好吗？” 他也跟她一样在泥潭奋战了一下午。 老戏骨拍了两下自己胸脯，笑眯眯说：“硬朗着呢，还能再拍十几年打戏。” 其实干这一行的，都不容易…… 片场响起杀青的欢呼声，苏琳捧着束花朝她走来，“恭喜杀青。” 苏琳平常对温凊这几个新人，一向公事公办，没什么废话，难免给人一种冷漠难以亲近的错觉。 除了温凊，几乎都对她颇有微词。 温凊倒也没想到她会特地过来给她道贺，稍愣了会儿神，才接过花束：“谢谢苏姐。” 苏琳很自然地把干爽的浴巾披在她肩上，“别客气，以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吩咐我。我也会尽我所能去支持你。” 她这才注意到苏琳手里拿着她的羽绒外套和保温瓶。 她们刚跟公司签约不久，尚处于前期宣传阶段，不算正式出道，公司也就没给他们分配多余的经纪人。 苏琳一人带四五个，但照刚才的话，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温凊还在发愣，苏琳拧开保温瓶盖给她递过去：“我只带你一个人有这么惊讶？” 的确有点儿，但她不是矫情之人，既然天上掉馅饼砸中了她，她老实接着就是。 “那以后请苏姐多多关照。”她眉开眼笑朝苏琳伸出手。 苏琳回握：“我脾气不太好，也请你多多关照。” 温凊笑，她指了指保温瓶：“特地让人煮的姜汤。喝吧，喝完过去拍杀青照，然后回酒店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等精神好了，再去参加杀青宴。” 温凊点头，在片场又折腾了二十多分钟，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 …… 影帝虞煊受邀参加一个访谈节目，很凑巧选在跟温凊同一个酒店落脚。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房卡，正要开门，走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戴着口罩，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脚高步低地朝他这边走来。 傍晚六点，天已经黑了，走廊灯光昏暗。 从虞煊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隐在黑暗中的那双眼，明亮却透着疲倦。 他不动声色收了房卡，假装低头整理衣扣。 出人意料的是，女人连个眼神也没甩给他。 直接拿房卡，刷开了走廊最末端，他斜对面的那间房…… 拎着行李，姗姗来迟的经纪人杨帆差点笑出猪声：“老板，你存在感好像变低了？” 虞煊：“滚。” 他摸摸鼻子，“前台说对面住了一溜星宇娱乐的新人，刚才那个您认识啊？” 虞煊刷卡开门，声音淡极：“不认识。” 第2章 温凊蒙头睡了个天昏地暗，醒来一看，晚上十点，想起还有杀青饭局要参加，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开启手机，六七个未接来电，都是经纪人苏琳和平时跟她要好的同期孙思思打的。 苏琳还给她发了微信，告诉她拍完这部戏她有三天的空档期，接下来就得跑各地宣传和试镜了。 让她趁这段时间好好把进公司以来学到的东西温习温习，以便能在试镜的时候发挥好一些，争取到个好点的角色。 又给她看了近期在招演员的剧组，显然已经经过筛选，基本都是大投资、大制作，实力和难度都不容小觑。 温凊作为一个还没怎么露脸的新人，要竞选这些戏的主角显然不太实际，但理想和尝试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就算在这些戏里演不了主角，演个配角，也比在那些大冷门戏里跑龙套来得强。 她简单给苏琳回了个好，然后拨通了孙思思的电话，得知饭局还没结束，她飞快换了身衣裳，赶去了聚会地点。 那里离酒店有十五分钟车程，车上，她发现自己有点鼻塞，特地让司机绕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一盒感冒药，和着矿泉水吃了。 等她去到包房，人已经散的差不多，只留下几个爱热闹且能喝的还在那儿划拳唱歌。 张姐、导演和几个投资商在隔壁，穿一字露肩米色小长裙、扎着丸子头的孙思思坐最边上，见她进来，高兴地朝她招手，“清儿，这儿。” 孙思思一米六五，中等身材，长相甜美，笑起来左边有颗小虎牙，不明显，倒很有特色，看得出精心打扮过，脸上妆容淡而不俗，很符合她的个人气质。 反观温凊，穿一身休闲装，素面朝天，长发披散，对比鲜明。 幸好，她天生丽质，皮肤白里透红，身材算不上顶丰满，但也玲珑有致，扔在人群中，绝对是亮眼的美女一枚，就算不化妆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孙思思总傻傻分不清她的名字，认为多一点和少一点没什么差别，天天“清儿”“清儿”地喊她。 索性读音差不多，温凊也不在意，跟包厢的演员简单打了招呼，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们都走了？” 孙思思知道她指的是那几个主演，倒了杯红酒给她，“还没呢，跟丁雪彤去隔壁给大佬们敬酒去了。我跟她处的不好，没敢跟去。” 刚出来的，谁不想攀点后台，让以后的路好走些？ 有影后女儿丁雪彤在前面引路，谁还会傻傻待在包厢？ 温凊没说话，接过红酒，轻抿了一口。 “呀，清儿，你的脸怎么伤了？” 包厢光线昏暗，她到现在才发现温凊脸颊有伤，惊讶地叫了一声。 温凊搁下高脚杯，摸了摸脸颊，隐隐发疼，但不算太严重，“没事，下午拍戏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回去擦点药膏，过几天就好了。” 早在进圈的那天，就有人跟她说过，干演员这一行，受伤是难免的，她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都怪我杀青早，这几天一直在家里练舞，没去片场。要不然我就能提醒你小心点了。”孙思思却听起来有些懊恼，很快从包包翻出个粉底和口红，“走，去洗手间，我帮你遮一下。” “你本来就来得晚，没赶上敬酒，一会儿走的时候，万一遇见隔壁出来的大人物，怎么着也得先留个好印象。” 这估计也是她今天静心打扮的理由。 温凊感动于她对自己的真诚，同时也遗憾自己没有丁雪彤那样的背景能帮到她。 “谢谢，我自己来。” 这时包厢传来开门声，是去敬酒的丁雪彤她们回来了。 孙思思把自己的小化妆包往温凊怀里一塞，“你快去，别等会被她们看见又冷嘲热讽。” 丁雪彤跟她两是同一天进的公司，丁雪彤背景硬，资源雄厚，除了演《余生有幸》的女一之外，还另外接了几部广告，势头很足。 本身又是挺高傲的一个人，尤其看不太起孙思思这样，要背景没背景，要实力没实力的。 前段时间得知孙思思要在《余生有幸》里演女二，还特地跑到温凊面前来挑拨离间了一番，说她有实力又有样貌，却只演了个女三，公司对她不重视芸芸。 语气平常，但酸味十足，被温凊一笑而过之后，连带着对温凊，也阴阳怪气起来。 温凊接了东西出门，路过丁雪彤身边，丁雪彤毫不意外地蔑了她一眼，“温凊，听说，你ng了一下午？” 刻意拖长尾音，讽刺意味十足。 温凊顿足，回头，人畜无害地朝她一笑:“是啊，你如果有意见可以找张姐。” 张姐最讨厌看到自己旗下艺人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闹意见了。 丁雪彤当然不会傻到自己往枪口上撞，轻蔑一笑，说:“刚听见导演夸你，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呢。” 温凊就说，她怎么一进来火.药味就这么浓，原来是因为导演。 “导演夸我了啊，”温凊眉眼一弯，有些荣幸，“谢谢你告诉我，我现在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凌导可不轻易夸人，丁雪彤这女一就没被他夸过。 温凊这招四两拨千斤，让旁边看戏的人都忍不住开始偷笑。 被反将一军的丁雪彤，脸色有点难看，眼见就要发作。 边上一演男一的演员这时出来打圆场，“组里都是新人，ng难免的。等以后拍多了就好了。” “雪彤，我刚刚好像看到你要了凌开宇老师的微信？能不能推个名片给我？” 凌开宇是凌导的亲侄子，圈中数一数二的流量男星，特别是他作品集中上映的这两年，火到不行。 丁雪彤瞥了温凊一眼，扬眉：“好啊，我一会推给你。” 包厢的几个新人演员都向丁雪彤投去艳羡的目光，就连孙思思也眸光微闪。 温凊倒没在意，直接绕过她，拉把手，出门。 如果自己没有实力，就算认识了凌开宇也一样无济于事。 在更新换代这么快的娱乐圈，靠别人能靠得了多久 温凊走了，孙思思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她踌躇了一下，跟了出去。 这是座高级大厦，空间很大，结构复杂，左右都有洗手间，她们包房又在拐角，两人并没有往同个方向，没有遇上。 温凊用十分钟化完妆，顺道上了个厕所，出来发现鼻塞加重了，头也有些昏昏沉沉，应该是要重感冒了。 暗叹路上那药好像白买了。 她爷爷是中医，小时候照顾过她一段时间，她跟他学过一点医理常识，知道按哪几个穴道可以减轻这种症状。 她给自己按了一下，但效果不太显著。 为了不把病传染给别人，她决定先回酒店。 刚走出洗手间，就看到一个穿深蓝色西装，打着领带，身姿挺拔，相貌俊逸的男人立在尽头拐角。 灯红酒绿，那人正在打电话，嗓音低沉如提琴。 温凊脚步顿住，手里捏着孙思思的小化妆包，下意识往背后藏。 半分钟后，他通话完毕，视线从温凊身上掠过，停顿半响，移开。 就在温凊以为他转身要走时，他又望了过来。 清隽俊逸的脸上，含了三分疑惑，七分探究。 温凊还在思考要不要过去跟他打招呼，张姐这时从他身后冒了出来，“虞煊，怎么来了也不进去？” 虞煊收了手机，“跟经纪人谈了点事。” 张姐打趣：“一天到晚都在忙，小心别把身体累垮了。” 虞煊:“还好。” 说着，视线又回到温凊身上，“那是你旗下的艺人？” 灯光暗，张姐开始还没注意，经他一说，抬眼往温凊那儿望去。 “咦，温凊，是你啊。怎么见了虞老师也不过来打招呼？” 换做公司其他艺人，见到活生生的影帝，肯定早就激动地跳起来了。 她倒好，还傻傻地杵在那儿。 “愣着干嘛？快过来。”张姐冲她招手。 她对自己看好的艺人，从来不会吝啬。 温凊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犹豫片刻，规规矩矩地喊他：“虞老师。” 虞煊似笑非笑，也以前辈的口吻问：“你叫温凊？是艺名还是本名？” 圈中有不少人为了能让观众记住，特地取了艺名。 但温凊没有。 “本名。”她答，抬头看他，礼尚往来，“虞老师呢？” 虞煊唇角一勾，眼角微微上挑，一语双关：“你不知道？” 他在圈里圈外都红到发紫，资料明晃晃地挂在百科，只要稍微关注过他的人，都知道虞煊是他本名。 温凊心想，装过头了…… 虞煊难得没为难她，顺着她的话接:“也是本名。你名字是情人的情？” 刚才还念对，怎么两秒钟就成情人的情了？她名字真有这么难念？ “不是。”温凊依旧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读出点别的情绪来，不过很遗憾，除了得体的微笑，什么也没有。 她耐着性子解释:“是《弟子规》里‘冬则温，夏则凊’的温凊。” 虞煊挑眉:“听说你是国外学校毕业的，怎么，那里还教《弟子规》？” 第3章 张姐这时转头看他，眼中含了几分审视，“你怎么知道温凊是国外毕业的？难道你以前就关注过她？” 看来她家小姑娘挺有潜力，公司都还没帮她正式宣传，她就已经先引起了影帝级人物虞煊的注意。 这真是意外之喜。 温凊心道，他不仅关注过，她两爸爸还是好朋友呢。 碍于虞影帝一副一点也不想跟她这个小新人沾上关系的表情，她决定继续装傻。 “虞老师关注过我啊？”温凊笑眯眯的，“真荣幸。国外的确没教《弟子规》，不过我爸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名字是他给我取的。” 温凊明眸皓齿，脸颊两个梨涡，笑起来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小狐狸在嘲笑他没常识，不知道名字一般是父母给取的呢。 “是吗？”虞煊收回目光，低头转了转手表，“你爸爸倒挺博学。” 温凊自豪，“嗯，他是一名艺术家，也是一名摄影师，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给我讲各地见闻和国学常识。我耳濡目染，学了不少。” “难怪你从国外回来普通话还能说的这么好。”一旁的张姐夸赞。 包厢这时传来一声叫唤：“张制片，虞煊来了没有？再不来酒都被我们喝光了。” 是带笑的中年男声，应该是隔壁哪个投资商。 背后吹来一阵穿堂风，温凊鼻涕都出来了，为了在“大佬”面前留点好印象，她决定先撤，“张姐，我先走了。您和虞老师慢聊。” 张姐还想说一起进去喝杯酒，介绍介绍自己，小姑娘却一下子没了踪影。 摊上这么个不懂把握机会的艺人，张姐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了，侧头与虞煊说：“小丫头刚出来，还不懂圈里的规矩，心纯着呢。” 别说去见里面的投资商了，活生生的影帝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懂得要电话，连句再见也没有，就走了，张姐恨铁不成钢。 “单纯点也没什么不好。”虞煊说，视线不经意扫过温凊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包厢人不多，虞煊过来是特地为了捧凌导场的，他出道的第一部片子，是他执导的，他算得上虞煊的出道恩师。 他这些年拍出来的片子虽然大多不温不火，但虞煊都会无一例外地帮忙宣传。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做人不能忘本，要永远记得自己是从哪里开始，又是什么成就了今天的自己。 他们在酒店遇到，凌导说到他正好有部片子杀青，要请投资商吃饭，他就过来了。 张姐与他也是通过凌导认识的，他没想到的是，温凊在凌导这部新杀青的戏里有角色，还是个很讨喜的女三号，正义的女民警。 剧本他瞄过，简单说，就是狗血都市爱情剧，傻白甜的豪门女一遇上一穷二白男会计，爱的死去活来，却痛遭家人反对，离家出走后各种奇遇又重新在一起的故事。 女二曾经也是豪门千金，不过家道中落，住在一处小县城里。 女一为了躲避家里追踪，找上了女二，女二收留了她，却不料遭来杀身之祸。 在女一与各种人的情感纠葛中，不畏强权，一心维护正义的女三登场了。 虽然在最后案情大白时为救个无关紧要的小孩儿死掉了，但并不影响她在剧中的作用。 说白了，这女三是这部戏里唯一智商三观能力都在线的人，只要不是演的太差，就一定能给观众留下不错的印象。 片子其实已经有人买了，他过来只是给凌导撑个场子，希望版权方看在他的面子上，能给这部戏挑个好点时间段播出。 不求大爆，让里面的演员能被观众记住就行了。 谈判虞煊不擅长，但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说几句好话，他还是会的。 加上有他在娱乐圈的名气在，版权方对他的话向来深信不疑，一番谈话下来，差点让版权方以为，这戏不在黄金时段播出，都对不起观众。 版权方很快应承下来，等人走了，凌导拍拍他的肩，有点热泪盈眶，“虞煊，这次多亏了你，这戏如果爆了，我让剧组的人请你吃饭。” 虞煊刚想拒绝，想到什么，笑着应：“好。” …… 太晚了，温凊在马路上站了半天也没拦到车，她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正想着要不要回包厢，一会儿搭个别人便车，一辆银色奥迪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摇下，虞影帝探出半个头，“回酒店？” 他已经换下了刚才那套深蓝色西装，穿着淡灰色的长款大衣，围着围巾，眼神很淡，看不出太多情绪。 温凊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手，明显疑惑地看着他。 “上来，我送你。”他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不是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会不会耽误你行程？”她出于礼貌问。 虞煊不说话，趁他拒绝之前，温凊赶紧拉开车门，钻进后座。 “谢谢虞老师。” 车里开了暖气，她一下子舒服多了。 虞煊往旁边挪了个位，温凊吸了吸鼻子，鼻涕好像要流出来。 她侧头瞄了眼虞煊，他正闭目眼神，一副不爱搭理她的模样，她抽了张纸巾来擦鼻涕。 虞煊睁开眼，“感冒了？” 温凊心想，她大冷天在泥潭泡了一下午，没直接进医院就算好了，感冒算什么。 “嗯，不小心冻到了。” 驾驶座上的“司机”这时回头，“老板，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 虞煊什么人，要是不认识会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新人上车？ 温凊注意到他喊虞煊老板，而不是客人或者别的什么，马上猜出了他的身份——虞煊经纪人杨帆。 温凊没见过杨帆，但听说过，他被誉为业内的金牌经纪人，公关、谈判及应急能力都属一流，自他带虞煊以来，虞煊连个边角新闻都没有。 倒也不是在热搜榜上看不见，而是热搜内容几乎都与他作品有关。 等戏一播完，他又会从公众面前消失，私生活神秘。 界里界外对他的评价都是，演技好，低调，不炒作，谦逊，懂感恩，敬业，体贴，圈中唯一一个，出道十余年零绯闻的男星。 也正是如此，俘获了大批正能量死忠粉。 而且米分丝随偶像，一样和谐低调从不掐人，绝对是娱乐圈中的一股清流。 大名鼎鼎的经纪人有着一张极为秀气的脸，戴着眼镜儿，看起来斯斯文文。 “你好。”温凊跟他打招呼。 杨帆对着她笑，“你好你好，我是虞煊的经纪人杨帆。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喊我杨大哥或者帆哥。” 笃定虞煊一早就跟她认识，杨帆语气随和。 温凊眨眨眼，伸手指了指前面，“帆哥，我住华冠酒店，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前，十五分钟就到。一会儿您把我在那儿放下就行。” 她有点难受，想靠车窗休息一会儿。 杨帆说：“早晓得了，你就住我们老板斜对面。” 温凊这回不睡了，睁眼看着旁边的虞某人，“虞老师也住华冠酒店啊？” 虞某人眉头一挑：“不行？” 杨帆插嘴，“老板到的时候还看到你了呢。不过你没理我们老板就进去了。” 温凊：“……”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今晚虞煊会装作不认识她了。 暗想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多长只眼睛，这么个大活人也没看见。 影帝虞煊啊，谁见了不是惊叫呐喊，她倒好，直接把人给无视了。 真真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接下来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干脆闭起眼睛装死，鼻涕留下来也尽量憋着，实在憋不住了，才敢拿纸巾擦。 就这样持续了五分钟，手机来了条信息，及时救了她。 是孙思思给她发的语音，怕打扰到虞煊，她刻意调小了声音。 然而，孙思思比她想象中还要激动。 “清儿，清儿！我刚刚遇到凌开宇了！他本人比电视上帅多了，人也很亲和，我跟他要微信，他居然给我了！！！！！” 温凊瞥了虞煊一眼，打字要回，她又传来一条。 “鉴于你我之间友好的关系，我马上把他微信推给你。你记得加啊！” 地咚，一个名片推了过来。 “回头跟他关系搞好了，别忘了拉我一把。爱你，么么哒！” 驾驶座上的经纪人显然听到了，眼神怪异地看着她。 他肯定觉得她这个小新人贪得无厌，身边都坐着个影帝了，居然还想着去巴结其他男星！ 温凊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原来没想加凌开宇，但被经纪人这么意味不明地一扫，不加反倒显得她心虚，干脆大大方方点了好友申请。 十秒钟，系统提示，你和凌开宇已经成为好友，现在可以聊天了。 凌开宇很快发了条信息过来，【你是温凊啊？我知道你。凌挚导演很看好你哦。期待以后有机会能跟你合作。】 真他妈跟孙思思说的一样随和…… 温凊简单给他回了个谢谢，余光瞄向左手边的虞煊。 虞煊原本一直在看窗外，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头，温凊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好抬眼看过来，两人视线交汇。 一个探究，一个心虚。 虞煊：“有事儿？” 温凊死猪不怕开水烫：“虞老师有微信吗？” 又是那种狡黠的笑，虞煊目光移开，看向前方，“没有。” “哦。”温凊沮丧。 “有q。” 第4章 “虞老师还玩q啊？” 虞煊往后面一靠，神情慵懒：“你有意见？” 温凊把头甩的跟拨浪鼓似得，她可没这胆儿。 “号码是什么，能给我加一下不？” 虞煊望着她笑：“不能。” “……” 还能不能好好当朋友了。 虞煊向来说一不二，结果真的到下车，也没把号码给她。 温凊闹得抓心挠肺，一脸怨念。 趁他不注意，皱着鼻子冲他哼了几声。 影帝了不起哦，总有一天她也能站到那个高度！ 不料被虞煊察觉，意味深长地扫过来。 温凊赶紧低头装作擦鼻涕。 十五分钟后，到达目的地，温凊拉开车门下车，“谢谢虞老师。” 虞煊嗯了声，依旧没过多的情绪。 车内外温差很大，温凊下来就打了个喷嚏。 又回头看他，他好像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温凊犹豫了一下，轻轻帮他把车门关好。 最后看了他一眼，拢着大衣，搓着手，快步跑回了酒店。 等她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杨帆转头问：“老板，你不上去？” 虞煊坐到中间，双手交叉，平放在膝盖，“去一下药店。” “您又没生病，去药店干嘛？” 座位下有团温凊走时，不小心落下的纸巾，虞煊用两根手指把它夹起来，拎到经纪人眼前，“我怕被传染。” 经纪人：“……” 怕传染你还让她上车？ 经纪人调转车头，去药店。 他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人，不太受得了你沉我默的气氛。 况且，他早就有点憋不住了，“老板，你跟刚刚那星宇小新人怎么认识的？” 他还不知道温凊的名字，虞煊也没告诉他，他只能暂且称她为星宇小新人。 虞煊想到跟她相识的场景，真真儿没脸提。 那时小姑娘七岁，他十三，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看上了他们班上的班花，学着同龄人给班花写信。 他那时叛逆，不爱学习，成绩马马虎虎，中上水平，写了一手丑到不能再丑的字。 花了一晚上，翻阅古籍，查找百度，拼拼凑凑，总算凑出一封五百字的情书。 费心抄好，已经是后半夜，也没认真检查，就仍桌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温爸带她来家里做客，小姑娘跑到他房间里来玩儿，无意中发现桌上那封情书。 她启蒙早，人又聪明，汉字学的尤其快，读完不过两分钟的事儿。 他刚刷牙回来，小姑娘就兜着那封情书跑来找他，“虞煊哥哥，你写错字了。” 他低头一看，完全没察觉，“不就是这么写？” “不是，写错了。” “爱”被他写成了“爰”。 虞煊瞄一眼，依旧没察觉：“没错。” “错了。” “没错。” “错了。” “你个小丫头懂个屁。” 小丫头噔噔噔跑回去，找了本新华字典，翻到某一页，又噔噔噔跑回来，捧给他看，“喏。爱应该这么写。” 虞煊：“……” 没法活了。 他把花了一夜写的情书揉碎扔进垃圾桶，“你什么都没看见。” “我看见了。” “……” “虞煊哥哥这么大人写错字，羞羞羞。” “滚。” “我去告诉虞伯伯。” “不许去。” …… 往事不堪回首，虞煊现在想到都还觉得丢脸，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不如一个小丫头。 从那以后，他再没写过情书，提到情书两个字，他都觉得是耻辱。 杨帆还在等他回答，虞煊斜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管这么宽了？” 杨帆耸耸肩，“我这不是好奇嘛。以前可没见你对哪个女孩这么上心过。”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她上心？” “不上心你特地让我绕过去干嘛？” 回酒店可以不经过那条路。 “还有，你明明有微信，为什么骗人家说没有？” 还不是心里有鬼！ 虞煊：“……工资不想要了？” 杨帆终于闭嘴了，过了半分钟，又说：“说真的，老板，你也到该结婚的年龄。前阵子虞老还打电话问我，你有没有跟圈中哪个女星来往比较亲密，如果人品还可以，就带回去给他见见。完了把这事儿定下来，他也好少一桩心事儿。” 虞煊漫不经心回:“结婚又不是买菜，看好就能买。” “看好就能上嘛。”杨帆对他很有信心，“以老板你的才貌，还能拿不下一个姑娘？” 虞煊没搭理他，如果有那么容易，他怎么不去找一个。 药店到了，经纪人把车靠边停好。 虞煊拉开车门要下车，忽而想到什么，又坐了回来，“你去。感冒药和退烧药。” 经纪人摸摸鼻子，心里了然一片，“棉签和消毒水要不？我刚才好像看到小姑娘脸上和手背都有擦伤。” 虞煊看到他那揶揄的眼神儿就很不爽，睨着他没说话。 经纪人见好就收，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明白了。” …… 从包房回来一身酒味儿，温凊又去洗了个澡，出来头更晕了。 路上买的药还剩下有，她又吃了两颗，远在南半球的温老爹这时发信息问她睡了没。 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比较想亲人，就算不能见，听一听声音也会感到有力量。 她给温爸回电话，“爸，在干嘛呢？那边还是早上吧？” 电话那头传来呼呼的风声，温爸声音听着有些喘，但很高兴，“爸爸刚到火地岛乌斯怀亚，上了游艇打算拍摄。” 乌斯怀亚是阿根廷一个省级行政区的首府，也是世界最南端的城市，被人们誉为世界尽头。 那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山顶常年积雪，山下建筑特色鲜明，海港、灯塔、铁路、邮局，每一样都值得留念。 温凊没去过，单单听人说起就心神向往，“那里漂亮吗？” 温爸说：“漂亮。天很蓝，水很清，到处都能看见海鸥、海燕。生活气息很浓。” “就是信号不太好，回头爸爸给你传照片。你呢，在国内还好吗？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出门在外，向来报喜不报忧，温凊若无其事说：“我也挺好的。第一部戏刚刚杀青，刚出去跟剧组聚餐回来，洗了澡打算要睡。” “那就好。”又问了她一些国内的日常，温凊一一回了，末了温爸说，“我过一阵子可能会回国，见见你和老朋友。爸爸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他在国外待十几二十年了，在国内也没多少朋友，温凊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虞煊的爸爸虞老。 两人有过命的交情，温凊回国那天，还特地去见了他，他得知温凊想进娱乐圈，还特地嘱咐虞煊对她多多关照，不过……这几个月，温凊连虞煊的面儿也没见着，就别提什么照顾了。 今晚，也纯属巧合。 “我会的。您也是。” 信号的确不太好，总有沙沙的声音传来，温凊也怕说多了，温父发现自己生病的事儿玩的不尽兴，便要挂电话了。 忽而想起什么，眼里闪过精光，重新拿起手机，“对了爸，您有虞伯伯他儿子电话吗？我找他有点事。” “你说虞煊啊？有有有。我待会发给你。” 这就是亲爸，连原因都没问，就把人家联系方式给她了。 刚回到房间的虞煊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经纪人懵逼脸：“老板，你不会真被传染了吧？” 明天还得参加采访呢，可不能病倒。 “别乌鸦嘴。”虞煊随手抽张纸巾来擦鼻子，心想那丫头还真是他的克星，每次遇见都准没好事。 经纪人很担心，迅速把买来的药撕了，递了几颗给虞煊，“以防万一，您还是吃点吧。” “就你事儿多。”嘴上是这么说，他还是接过药来吃了。 …… 温凊吃了药，症状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 凌晨两点半，她开始浑身发烫，脑袋昏昏沉沉，难受到不行。 她意识到自己发烧了，而且烧得还有点厉害，她努力从床上爬起来，去开房间的灯。 走两步都好像要倒下，她摸出手机，想给孙思思打电话，结果孙思思还没回来，说是跟着张姐，跟剧组的人玩通宵去了。 温凊脑袋里闪过两个字，完了，她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她十多岁就出了国，从高中到大学再到读完研究生，就没回来过。 在这边除了公司里的，她基本没什么朋友。 然而孙思思都走了，其他人肯定也不在。 总不能真病死在这儿，关键时刻还是得自力更生。 她恍恍惚惚穿好外套，拿上钱包、证件和手机，出去开门。 站到门口，脑子里突然闪过杨帆在车里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他说，虞煊就住她斜对面。 她鬼使神差朝那儿走过去，抬手想敲门，又纠结地放下了。 就这样重复了五六遍，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她还是别去打扰他的好。 她还想在娱乐圈里混呢，可不能把他这个影帝先给得罪了，万一他给她穿小鞋怎么办？ 温凊强撑着精神准备离开，里面的门自己开了，虞煊穿着身深蓝色的睡衣，手里拿着个塑料袋，看着门外的背影皱眉：“温凊？” 温凊闻声回头，脸色苍白的厉害，却还冲着虞煊笑：“虞老师？你要出门吗？” 虞煊看着她，没吱声，温凊又说:“我发烧了，要不一起？” 第5章 虞煊从来就没搞懂过这丫头的脑回路。 发烧了想求人，就不能摆出点求人的姿态？ 笑这么鸡贼，给谁看呢。 虞煊张口就要拒绝，但瞧见她风一吹就要倒的林黛玉样儿，还是没狠下心。 “等着。” 他把药袋往床头柜上一扔，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换下睡衣，穿好衣服，拿上钱包和车钥匙，出门。 温凊抱膝蹲在他房门口，煎熬地数着脚底瓷块上的花瓣儿。 那裹着羽绒服，蜷缩成一团的模样，像极了受伤的大白熊。 她刚好数到一百五，虞煊就出来了，过去把她从地上拎起来，嘴巴依旧很欠：“属狗呢，就这么蹲我房门口。” 温凊头晕晕的，脑子好像也不太清醒了，说起话来娇里娇气的，“虞老师还记得我属狗啊？” 虞煊：“……” 这丫脑子烧糊涂了吧？ 虞煊拽着她去敲经纪人的门，杨帆这人有个毛病，喜欢裸睡。 他听到虞煊的声音，穿着条底裤就跑出来了，“老板，我这才刚睡下，您又怎么了？” 他睡眼朦胧的，说完才睁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赶紧伸手捂住胯-下：“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脑子烧坏掉的温凊很欠，“帆哥，我看见了。” 杨帆：“……” 没法活了！ 虞煊咳了声，难得冷静地吩咐：“给你两分钟穿好衣服，下来送我们去医院。” 杨帆：“……” 不活了！ …… 上车之后，温凊很乖，趴着车窗就睡着了。 杨帆透过后视镜，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老板，你跟这小新人认识多久了？她一直这样吗？” 虞煊没回答，心里想的却是，这算什么，比这更令人抓狂的事儿她都干过。 “红灯了，看路。” 杨帆：“……” “说真的，老板，你们不会是兄妹吧？” 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路子，一样一样的。 事实上，虞煊也有这样的怀疑，老爷子对这丫头可比对他亲多了。 “下回见到老爷子，你可以问问。” 杨帆想到虞老那老谋深算的眼神，就缩了下脖子，“算了吧，我还想留着我这条小命娶妻生子过好日子呢。” …… 深夜，医院值班的人不多，杨帆经验老道，直接给她挂了急诊。 十分钟后，虞煊扶着她去病房吊水。 体温近四十度，她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扶着都走不稳路，才走到一半就要倒下去。 经纪人交钱去了，虞煊没法子，只能弯腰把人背到背上。 出来的急，没怎么武装，就带了个口罩。 前边带路的小护士，转头瞄了他好几遍，终于在他踏进病房的那一刻，认出他来，捂着嘴尖叫：“你……你……你是虞煊！！！！！！！” 她手里还拿着药瓶和针管，激动起来差点扎到手，虞煊好心出声提醒：“小心。” 护士小迷妹努力克制着，却还是难掩见到偶像时的兴奋，“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我真是太荣幸了。你知道吗，我从初中开始就喜欢你了！” 暴露年龄……虞煊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却还是努力保持微笑:“谢谢。”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虞煊把人放到病床上之后，就出去把门关好了。 小护士看的眼睛都直了，却还知道他为人低调，不喜欢别人过多关注他的私生活，总算找回点做护士的神智。 病床上是位女孩，她没在电视上或者饭圈见过的女孩儿。 “这位是您的……？” “朋友。”虞煊简单解释，“麻烦了。” 小护士喜欢了虞煊很多年，知道他在圈中的人品还不错，有几个女性朋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倒也没多想，只是单纯地羡慕她生病了能得到虞煊的亲自照料。 她用力按了下胸口，压下心里那股子激动，调整好心态，过去给病人打针。 挂好点滴，护士还不肯离开，想跟偶像多独处一段时间。 经纪人这时回来了，声音有点儿急躁，“我靠，老板，这小医院门口居然有狗仔。” 进门一瞧，小护士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他一脸困惑地看向虞煊。 虞煊把口罩摘下来，慢悠悠倒了杯水来喝。 经纪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冲过去就要捂小护士的嘴。 小护士先他一步，识时务地开口：“帆哥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杨帆捂她嘴的动作停住，看看虞煊，又看看她，最后对她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笑，“那就好。你知道的，我们老板他比较低调。不太喜欢……” 小护士点头如捣蒜：“我明白，虞煊老师不喜欢因为私事上热搜嘛。” “您刚刚说外面有狗仔？没事，我这就去让保安赶他们走。”偶像在她的地盘上，她有义务要保护他。 她看了虞煊一眼，依依不舍地出去赶狗仔了。 杨帆过去拍拍虞煊肩膀，“老板，没想到关键时刻你美色还是挺管用的。” 他还愁该怎么把人打发走呢，小护士就先替他把事情解决了，简直太好用了。 虞煊最讨厌别人用美色这个词来形容他，简单粗暴地回给他一个字：“滚。” …… 快天亮，温凊的烧才退。 睁开眼，首先看到趴在椅子上，睡得直流口水的杨帆。 而后才是坐在另一侧，神情略显疲惫的虞煊。 她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冲虞煊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虞老师守了我一夜啊？” 虞煊转了下酸痛的脖子，看过去，挺一本正经儿的，“别自作多情。” 什么自作多情，明明就是！ 头还有点晕，身上又酸又痛，没什么力气，温凊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床上坐起来。 刚要正儿八经跟他道个谢，他这时却站起来，过去推睡得跟头猪一样的经纪人，“起来，采访要迟到了。” 两人一阵风似得跑没影了。 温凊：“……” 接到电话赶来的孙思思恰好在门口与他们撞见，孙思思瞪大眼睛，张嘴要喊。 被杨帆捂住了嘴，“帮个忙，当没看见，谢谢。” 孙思思艰难地点头，等人走了，立马冲进病房，“清儿，刚刚病房门口那个，是不是影帝虞煊？！” 温凊思考要怎么跟她解释才不会引起误会，又不会给虞煊带来麻烦。 却又听到孙思思疑惑说：“他怎么也来这家医院看病？不会跟你一样发烧了吧？” 温凊松了口气，说自己也不知道。 孙思思丝毫没怀疑，“影帝就是不一样，气场实在太强了，我这小新人见了有点发怵……这么看来，还是凌开宇好。” 第6章 凌开宇她没怎么接触，不予置评。 剧组定的酒店十二点前得退房，温凊打完点滴，就跟孙思思一起去办了出院手续。 温凊从小大到大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扁桃体比一般人大，一感冒发烧就容易发炎喉咙痛，痛到失声那种。 她知道自己有这臭毛病，出院前特地让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结果不出所料，又发炎了。 想到过两天还得跑试镜，她就恨不得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赶紧把病给治好。 孙思思得知了她的想法，开始在那儿笑她，“早让你别那么拼，导演都说行，你还自己跟自己较劲儿，非要重拍，这回吃苦头了吧？” 她昨儿跟组里人打听清楚了温凊受伤的来龙去脉，觉着她就是在自讨苦吃。 导演精益求精的性子她会不知道？ 她只是不会这么傻到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 不像温凊，骨子里就有股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倔劲儿。 “趁这几天休息，好好在家养着，也别想着去哪儿了。” 温凊懒洋洋地靠后座上去，感慨，“我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孙思思一下就笑了，“你知道就好。对了，听说公司要给我们分配经纪人了，你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温凊想到面冷心热的苏琳，点头，“嗯，你呢。” “我也找好了。就我表姐，你见过的，就进公司那会儿送我来宿舍的那个。” 刚进公司那会儿，温凊跟孙思思住同一间艺人宿舍，孙思思的表姐开车送她过来。 温凊记得她的样子，跟孙思思有点像，都是圆脸翘鼻尖下巴，与孙思思甜美不同的是，她眼睛深凹，看起来不怒自威。 得知温凊是孙思思舍友，还特地送了她一条从法国带回来的围巾。 听孙思思说，她以前是化妆师，专门给那些女艺人化妆的，据说还跟过某位当红小花……后来怎么离的职，她倒是不清楚了。 不过她人看起来平和大气，细心周到，挺靠谱的，有她带着孙思思，温凊也放心。 “你呢？是不是也找了亲戚或朋友？” 孙思思对温凊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她是从国外回来的，爸妈都不在这边。 但她身上有股气定神怡的气质，总让孙思思觉得她没这么简单，至少在人脉上，一定不会输给她。 “我昨晚听张姐说，苏琳姐答应留在公司了，也不知道她会带谁。” 全公司都知道苏琳是老牌的经纪人，无论是能力还是人脉，都很有优势。 除了……心气高了点，脾气怪了点，对人冷了点，没别的毛病。 很多艺人都争着抢着想让她带。 车窗开了个缝儿，风从缝里头吹进来，吹到温凊脸上，冷得很。 她挪过去把车窗关严实了，才转过头看孙思思，语气挺平和的，“不知道你信不信，她要带的人，其实是我。” 孙思思在啃个不知道是谁送到病房来的苹果，差点就噎到，剧烈地咳了几声，“真的假的？你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吧？” 温凊翻着塑料袋里的药，语气认真，“真的。不开玩笑。” 孙思思把剩下的半个苹果扔空塑料袋，移过去，“你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我怎么都没听张姐说。” “张姐可能想过几天再告诉你们。”药数完了，温凊把袋子打了个结，塞进包包，“就我杀青那会儿，苏琳过来给我送捧花，然后告诉我，以后她就是我经纪人。” “可以啊清儿，不动声色就把苏琳这个大腕儿给收服了。”孙思思撞了下她肩膀，“我原来还以为她会去带丁雪彤，没想到是带你。” “你真给我争气。这事儿要是被丁雪彤她们知道了，肯定得气疯。我想到她们那张嫉妒的脸，就觉得很开心。” 温凊倒是没什么所谓，不过被她们趾高气扬了这么多回，总算能气气她，也挺爽的。 “嗯。” 回酒店收拾好东西，孙思思送温凊回家。 半路，她收到一条苏琳发来的微信，让她注册微博，说是宣传的时候要用。 温凊有微博，不过没有认证，上面发的多数是日常，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这么多顾忌，并不适合用来当艺人微博。 她打开客户端注册了一个新的给苏琳发过去，顺手关注了公司微博。 孙思思微博开的早，看着她注册，等她注册完，第一个点了关注。 温凊回关，照着苏琳的意思，发了条微博，【大家好，我是温凊，以后请大家相互关照。】 孙思思和公司都帮着转发了，关注量很快多了几个，有人看到头像，在底下留言，【是星宇那个像《罗马假日》女主的小姐姐吗？你长得太好看了，期待你的作品哦，笔芯。】 有点暖……温凊回了个谢谢。 陆陆续续又有人留言，大多是夸她长相和鼓励她的，温凊翻了几条，就关了。 不一会儿，孙思思大叫起来，“清儿，凌导转发你微博，还夸你了！！” 温凊打开一看，果然是，内容简单，但字里行间能看出他对温凊的偏爱，【我新剧里正义的女警，也是我很看好的一位艺人。请大家多多支持。】 温凊转发并留言，【谢谢导演，很高兴能跟您合作。】 有了导演的名气在，她微博粉丝量以缓慢的速度上升，等她回到家，就破了四百。 还没认证就有这个关注量，她已经很满足了。 关了微博，下车去后备箱取行李，孙思思还在那里惊叹，“凌导真器重你，整部戏就帮你一个人转了微博。” 温凊不知道该说什么，孙思思看着她把行李拖到小区门口就走了。 她通宵，天亮就赶来医院看温凊，到现在也没合眼，累到不行。 温凊挥手跟她说再见。 温凊目前住的地方是个高档小区，寸土寸金，环境装修都属一流，进出必须刷指纹。 十三楼，不高不低，视野刚刚好。 电梯门打开，虞煊和经纪人正好与她对上。 虞煊面无波澜，杨帆诧异非常，“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指指她，又指指虞煊：“难道你跟老板住同一栋楼？” 还在同一层，了不得了！ 温凊不动声色地扫了他旁边的虞煊一眼，然后冲他甜甜地一笑：“帆哥，谢谢你昨晚送我去医院。” 杨帆摆摆手，“小事儿，我也没做什么。都是老板的功劳。” 他想到什么，笑容又慢慢凝固了，“不过你下回见到我，眼睛能不能不要这么毒？” 温凊一头雾水：“什么？” 杨帆想到昨晚的情景，简直难以启齿：“就是……你看到不该看的，能不能装什么都没看见！？” 温凊烧糊涂了，并不记得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 她望向虞煊。 虞煊想到她昨晚没羞没躁说自己看见了的举动，直接无视，“钥匙呢？” 第7章 “什么钥匙？” 温凊费劲儿把她那29寸超大行李箱从电梯里搬出来。 虞煊把她行李箱接过来，声音清淡：“我家钥匙。” 温凊愣了三秒，才恍然大悟，从口袋掏了把钥匙出来，“你说这个啊？” 虞煊不可置否，一手接过，拖着行李箱往套房走。 温凊笑容满面地追上去，调侃：“虞老师也会忘带钥匙啊？” 虞煊回头，斜睨她一眼，“病都好全了？话这么多？” 温凊探了下自己的额头，笑眯眯说：“烧退了，还要多亏虞老师昨晚的照顾。我听护士说，您昨晚基本没合眼？” 虞煊：“医院味道难闻，睡不着。” “哦。”温凊笑嘻嘻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谢谢你。” “不用。”虞煊语气很淡，“以后还有这种事，不来找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感激。” 温凊：“……” 能不能不要这么诚实！ 算了，看在他照顾自己一晚的份上，选择原谅他了。 她默不作声跟在他后头，还没走几步，被全程懵逼的杨帆拽住，“你跟我们老板这啥情况？他怎么会跟你拿家里的钥匙？” 两人还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虞煊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采访完到家才发现钥匙没带，两人正打算回虞家跟虞老拿备用钥匙。 而这星宇小新人又是怎么回事儿？杨帆感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压，有点不够用了。 温凊嘿嘿一笑说：“机缘巧合。” “什么机缘巧合？”杨帆好奇的要命，从虞煊在凌导的杀青宴出来，一反常态让他绕过去载这小新人开始，他就察觉出两人关系不一般了。 但虞煊就是不跟他解释……他快要憋死了。 “帆哥，我刚吊完水，手还疼着，能先放开我不？” 她看向被杨帆抓住的那只手腕，说道。 杨帆一瞧，手背上还贴着胶布呢，赶紧松开她，“不好意思，一时着急，忘了。” “没事儿。”温凊揉了揉手背，撕了胶布，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不是，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机缘巧合你就拿了我家老板家里的钥匙了？” 温凊还没说话，房门嘎吱一声，开了，玄关处放着一男一女两双拖鞋。 杨帆眼睁睁地看着虞煊帮温凊把行李拖进去，大叫了一声：“我靠！你们两住一起啊！” 如果看到这里，他还没看懂，那就白当这么多年经纪人了。 去他妈狗屁的同小区同层！这两人压根住的是同个地方！ 神啊，谁来告诉他，他看了什么。 …… 屋里，温凊拧开保温瓶，倒了半杯热水在瓷杯子里，准备吃药。 经纪人坐在沙发，双目圆瞪，跟盯猴子似得盯着她。 虞煊回房拿了份文件，扔到经纪人手里，“你要的合同，你可以走了。” 经纪人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合同上，简单翻看两页，合上，继续盯着温凊：“老板，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你不都看到了？”虞煊冷冷淡淡的，视线扫向温凊，那姑娘正在拆药盒子，掰了五六粒胶囊握在手里，准备要吃。 他眉头一皱，过去拿了其中一盒，扫了眼说明，“午饭吃了没，就急着吃药？” 说明上明明确确写着饭后服用。 “在酒店吃了快餐。”她答，放下杯子，抬头看着虞煊：“虞老师担心我啊？” 虞煊：“想多了。我只是不想看你死在我家。” “哦。这个虞老师放心，剧组人都称我为打不死的小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病就倒下。” 虞煊把药盒还给她，漫不经心：“昨晚也不知道谁跟条死鱼一样来敲我房门。” 温凊：“……” 你才死鱼！ “靠！你们别无视我啊！” 一直被无视的经纪人抓狂地怒吼了一声，“你们就算真谈恋爱，好歹也得跟我这经纪人说一声吧！” 虞煊斯条慢理地坐下来，“谁跟你说我跟她谈恋爱了？” “都住一起了，还不是谈恋爱？！”蒙谁呢！ 他又不傻！ 虞煊瞥温凊一眼，语气还挺不屑的，“跟我这么久还不了解我？我找女朋友会找她那样的？” 温凊：“？？” 什么意思！鄙视她？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肤白貌美，长腿丰、胸，不算最美，好歹也算漂亮吧？ 经纪人也是被他这么直白的话给呛到了，缓了一会儿，恢复理智：“如果不是，那你两什么关系？孤男寡女怎么就住一起了！？” 虞煊扫温凊一眼，说：“这你得问老爷子。” 经纪人：“……” 他吩咐温凊：“开一下电视。” “哦。”温凊过去把电视打开，虞煊调到某个频道，里面正放着他演的电视剧，剪辑的不错，但色调调不是很好，太艳丽，磨皮磨过了，倒有点失真。 他看完，回头扫经纪人一眼，“你还不走？再不走这通告就吹了。” 他看向经纪人手里的那份合同。 经纪人如梦初醒，看眼表，一个激灵站起来，“要死，迟到了！” 转身要走，又忍不住回头，看温凊：“那啥，小凊，等帆哥谈完合作，你再跟我详细说说这事儿呗？” 什么老爷子，怎么就住一起了，他通通都想知道。 温凊看虞煊一眼，后者慵懒地靠在沙发，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点头：“好啊。” 经纪人风风火火地走了，屋里一下安静下来。 电视机里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哭声，是个小产的女人，在跟人控诉自己的委屈。 温凊不爱看这种狗血古装剧，一屁股坐到单人沙发上，“虞老师，咱要不要谈谈？” 虞煊抬眼看她，从鼻腔哼出一口气，“谈什么？” 谈什么？温凊自己也没想好。 当初她刚回国，没地方去，住在公司的艺人宿舍，环境马马虎虎，挺吵的。 被虞煊的爸爸虞老知道后，一顿教训，然后就让她搬来了这里。 当时虞老的原话是，虞煊常年在外边拍戏，一年到头也住没几次，空着怪可惜的。 正好这儿离她签约公司近，安保环境也好，很方便她出入，又有虞煊这娱乐圈前辈偶尔顾看她，他老人家也比较放心。 温凊知道虞老是真心实意为她好，把她当亲人般照顾，也没好意思拒绝。 搬进来四五个月，跟虞煊一面儿也没见着。 一来，是虞煊本身行程忙，没多少休息时间，就算休息，也不一定回来； 二来，温凊自己也处于刚刚出道期，练习培训一大堆，大多在公司或者剧组待着，也没怎么回来。 两人虽然住在一个屋子里，但基本见不到，他回来了，她又不在，她在呢，他又飞别处去了，压根没碰过面。 今天这还是头一遭。 算起来，她住进这里，还没正式跟他谈过，都是虞老在旁边张罗游说。 也不知道虞老是怎么跟他说的。 虞煊把电视声音调小了，双手环胸，略带审视地看着她。 小丫头大病初愈，脸色还是苍白的，一双葱白无骨的手，转着陶瓷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很多年没见，她其实变化挺大的。 当年只齐到他腰间，如今跟他相差没多少了，站他面前，自信、妖娆、妩媚，尤其是笑起来露出两个梨涡的时候，像极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也不知怎地，她明明没啥意思，他却总觉着，这丫头一言一行都在撩拨他，看他的眼神儿，就像在看一只垂涎已久的猎物。 很荒唐，不是吗？ 他虞煊纵横娱乐圈这么多年，见过的女星就算没上千也有上百，但没有一个会跟她一样，给他这种无法掌控，甚至心神混乱的感觉的。 他觉着好笑，他一向冷静自持惯了，尤其不喜欢这种心神被人搅乱的感觉，遂在面对她时，没句实话，一开口就变了味道。 乱人心神的小狐狸似乎终于找到了话题，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头来看他，眼睛很亮，很像在打着什么盘算，果然，一开口，就是：“虞老师这次打算要在a市待多久？” 虞老师……与小时候喊他虞煊哥哥不同，这是一个自谦疏远的称呼，但从她嘴里叫出来，总感觉多了点别样的味道。 虞煊换了个姿势，淡笑着看她：“怕我赶你走？” 的确……但温凊不会承认。 “没有，”她抽了张纸巾来擦鼻子，“我知道虞老师不是这样趁人之危的人。” 趁人之危？ 这词是怎么用的？ “如果我说是呢？”虞煊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你会怎么样？” 温凊：“……” 完了。 第8章 又累又困，虞煊关掉电视站起来，打算回房补个觉。 温凊扯住他上衣下摆，“虞老师，我是病人。” 她眨巴了两下她那澄澈的大眼睛，一本正经说。 虞煊挑眉：“所以？” “所以你不能赶我走。” 虞煊默，过了一会儿，他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温度适中。 “已经退烧了。”他说。 “还感冒呢。”温凊吸了吸鼻子，把额头上的碎发撩起来，“你看，这儿也还有伤。” 成功吸引了虞煊的注意，他望两眼，问：“怎么伤的？” 其实送她去医院那会儿他就注意到了，不过忍着没问。 “就剧组拍打戏那会儿，不小心伤的。”温凊云淡风轻，说完还笑呵呵的，“做演员嘛，难免的。” 一个刚进圈的小新人，就有这种觉悟，挺难得。 “擦过药了？” 不算严重，但伤在脸上，到底不好看。 “嗯，出院的时候让护士帮忙处理过了。” “哦，那就好。”他淡淡的，说完就转身往房间方向走。 温凊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追过去：“虞老师是不是担心我会破相啊？” 虞煊转头，瞥她一眼：“想多了。” 这点小伤还不至于。 温凊眨眨眼。 虞煊停顿了一下，折回来，弯腰从茶几桌底下摸出个塑料袋，丢给她。 温凊拆开一看，里面有棉签、消毒水、感冒药等，还有张收据，日期是昨晚。 她眉开眼笑：“虞老师特地给我买的啊？” “温凊，”虞煊看着她，表情严肃：“自以为是是病，得治。” 温凊：“……” “有吗？”她表示无辜，“那虞老师这是买给谁的？” 虞煊没搭理，抬步就走。 温凊把塑料袋往沙发上一扔，跟上去，“虞老师这是同意我继续留在这儿了？” 虞煊忽然停住脚，温凊差点一头撞上，他转身，两人四目相对。 家里开了暖气，小丫头脱了羽绒外套，身上只穿着件圆领紧身的毛衣，凑过来时，领子往下掉了些，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微微起伏的胸口，以及那盈盈可握的腰肢…… 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星身材都好，再配上她那张有独特韵味的脸，不是一般的勾人。 他很快移开眼，语气生硬道：“公众人物，家里有女人不方便。” “我又不会被狗仔拍到。”温凊在他面前小声嘀咕。 虞煊不说话，双手抄在口袋，目不斜视往自己房间走。 拧把手，开门，进去，一气呵成，反手要关，被温凊用手撑住。 虞煊皱眉，索性把门拉开，背靠在墙上，闲闲地打量她，“温凊，你跟我一个大男人住一起，难道就不觉得害怕吗？” 他老爸缺根筋，难道她也缺根筋？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着都有问题吧。 亏这丫头还想进娱乐圈，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 以后估计被人卖了还得帮着人家数钱。 温凊被说的一愣，很快摇摇头，说的还振振有词：“我就一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而你是影帝。你刚不也说你瞧不上我？我怕什么？” 虞煊：如果早知道她把这话拿来这么用，他能把话收回吗？ 温凊说着，抬头，意味深长地望着他，“何况，你要敢对我怎么样，虞伯伯也不会放过你吧？” 虞煊：“……” 有恃无恐！ 虞煊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 午休后，苏琳传来一份简讯，是个剧本大纲，有零碎的几个片段。 剧名叫《凤氏江山》，圈中一挺出名的导演执导的古装权谋剧，投资很大，女主内定了当红小花霍晨曦，男一则是流量小生凌开宇。 苏琳让她去竞选前期正派，后期恶毒女二号。 温凊粗略扫了下大纲，觉得可以一试。 原著是某部小说改编，有历史原型，她上网找了相关资料，又到某著名的点评网上，看了几篇原著分析帖，大概了解了一下这部戏的内容，以及女二的一生，再对着苏琳发给她的那几个片段，反复练习。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等她觉得差不多，已经是傍晚五点钟了。 饥肠辘辘，饿到不行，她好衣服，准备下楼吃饭，路过虞煊房间，她试探性敲了下门，想问他要不要一起。 没人应。 虞煊倒也不是没听见，只是他这两个多月来一直赶通告，已经很久没睡好了。 昨晚本来可以好好睡一觉，又被温凊折腾去了医院，几乎一夜没合眼。 连采访都不在状态，现在更是困到不行，再加上小丫头敲了几下就没声儿了，他也就懒得搭理，继续补他的觉。 温凊见里面静悄悄的，自动归结为虞影帝还在为她住这儿的事儿生气，便也不自讨没趣，拿钥匙下楼。 新人有新人的好处，出门不用武装，跟普通人似得，轻松自在。 小区附近就有繁华的商业街，温凊饱餐一顿后，路过一家颜料店，进去买了点日常画画用的颜料。 再出来，天已经黑了，商业街附近的广场上传来一声尖叫，她隔着人海往那儿望了眼。 某个珠宝企业在这里宣传活动，请了明星到舞台上助阵，台子底下全是那明星的粉，尖叫呐喊声不断。 隔着老远，人又多，温凊瞧不清那明星的样貌，只知道她大冷天穿着露肩的长裙，长发飘飘，站在舞台上唱首很嗨的英文歌。 声音甜美，咬字清晰，也不走调，很像是个专业歌手。 温凊站那儿陶醉地听了会儿，意犹未尽，那女星却已由保安护送着离开了广场。 人群又是一阵推挤躁动，温凊还是没看清她的相貌，只知道，她由保镖护送着，上了辆保姆车。 车走了，人群散了，没什么好看了。 温凊转身离开。 …… 霍晨曦一边在呐喊声中往外挤，一边掏出手机，给人打电话：“虞煊，我在你家附近做活动，出来喝一杯不？” 虞煊封影帝的那部戏，就是跟她合作的，她也因此摘下了最佳女主角的奖项，成功晋升为当红小花。 霍晨曦是遇强则强的一个人，她坚信自己之前没火，是因为自己没遇到能跟她搭戏的人，这会儿遇到了虞煊，成功把她的潜能激发了出来，一夜蹿红。 说实话，她是有点感激虞煊的，戏拍完之后，也一直跟他保持着友好的联系。 今天这珠宝商宣传的活动，她本来是不想参加的，但考虑到活动地点是在虞煊所在小区的附近，她才应承下来。 活动是附带，本意是想找借口见虞煊一面。 她知道他拍完戏回来了。 虞煊这人吧，把工作和私生活分的很清，看似跟谁都很合拍，其实能跟他深交的，没几个。 霍晨曦算是其中之一，也是因为她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他的底线，也不做令他反感的事儿。 接到霍晨曦电话，虞煊犹豫了几秒，就答应了。 问到地址是附近某家客流很多的高级餐厅，他皱了下眉，不过也没多想，起床穿衣，戴好口罩，出门。 正好在楼下电梯口与回来的温凊碰上，温凊一手抱着颜料盒，一手拎着打包的饭菜，站那儿等电梯。 虞煊瞥她一眼，出电梯，与她擦肩而过。 小丫头在后面叫住他，“虞老师出去吃饭啊？” 虞煊没回头，背对着她，又听见小丫头有点遗憾说：“我还以为你不出去吃，特地给你打包了外卖呢。” 虞煊回头，电梯旁边有个垃圾桶，小丫头潇洒地把外卖盒往里头一扔，“看来我白费心思咯。” 她也不看虞煊，径直走进电梯，抬手摁楼层，关门……没关上，被某人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卡住了。 温凊疑惑地看着去而复返的虞煊，调侃：“虞老师不会是出门忘带钱包了吧？” “想多了。”虞煊声音淡淡的，“你晚饭吃饱没有？” 温凊挑眉：“虞老师想请我吃饭啊？” “可是，我吃饱……”还没了出来，人就被虞煊拽出了电梯。 “吃饱了陪我去见个人。”他说。 她心里其实老好奇虞煊会去见谁，不过嘴上还是欠：“谁啊？男的女的？会不会被人误会？” “就你？”虞煊蔑了她一眼，“应该不至于。” 什么叫就她？ 温凊转身，不去了。 羽绒服帽子被人提住。 “霍晨曦。”男人说。 温凊回头，“虞老师刚刚说谁？” “盛娱旗下当红小花霍晨曦。”虞煊重复。 …… 餐厅被霍晨曦提前叫人包场了，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虞煊会带个女人过来。 她微愣：“虞煊，这位是……” 四人坐的方桌，虞煊指了指霍晨曦对面，靠墙那个位子，让温凊坐。 温凊坐进去之后，虞煊挨着她坐下，琢磨了一下用词，才说：“我一远房表妹。” 温凊笑看他，远房表妹？亏他想的出来。 不过有一点她是知道了，刚刚在广场唱歌的女星就是霍晨曦。 比照片上好看，人看着也很亲和，难怪这么多人喜欢。 温凊礼貌地朝她伸手，“霍晨曦老师，你好。” 霍晨曦听到是虞煊表妹，脸上本来已经挂上了笑容，但听到她叫她霍老师，又拧了眉，“霍晨曦老师？” 第9章 老师除了指人民教师之外，还是娱乐圈中，艺人对同行的一种尊称。 她刚认识虞煊的时候，也叫他虞老师，两人熟了之后，才喊的名字。 霍晨曦很敏锐，尤其是是在虞煊面前，几乎一瞬，就听出了这称呼上细微的差别，她面露不解地看向虞煊。 虞煊对她没什么想法，不作过多解释，只是淡淡道：“她刚从国外回来。” 刚从国外回来，对这边的称呼不熟悉，所以叫错了？ 霍晨曦不由地多看了温凊两眼，她长相很独特，鼻梁很高，睫毛又卷又翘，瞳孔是浅棕色的，皮肤白里透红，没有化妆，却自带眼影，单看五官很西方，但拼在一起又是个东方人。 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她见过很多女星，自问也长得不差，但都没有她给人的感觉惊艳。 她收回目光，也没怀疑虞煊的话，淡笑着问温凊：“小表妹喜欢吃什么？别跟我客气。” 温凊刚吃饱，没什么胃口，倒是对桌上放着的这两瓶红酒有点兴趣。 “我不挑食，都可以。”她很和善地笑，指了指桌上的红酒，“我能喝点红酒吗？” “当然可以。”霍晨曦亲自给她倒了一杯，又问虞煊：“虞煊你呢，想吃点什么？” 虞煊往温凊酒杯里瞄了眼，说：“我也随意。” 霍晨曦招来服务生，点了几样店里的招牌菜，又叫了几个自己吃着不错的。 等菜的时间，桌上有些安静，霍晨曦找着话题，“你看了你今早的采访，你今年怕又不能在家过年了吧？” 是个杂志专访，没有啥技术含量，就是一些闲聊，杂志社拿来炒话题的。 虞煊昨晚没怎么睡，采访不在状态，已经忘记自己具体说过什么了，不过杨帆给他安排的行程，确实不太允许他在家过年。 “嗯，是比较忙。”他淡淡说，余光瞥到旁边的温凊，她正用两根手指夹着高脚杯，慢悠悠地转着杯子，时不时抿两口，动作优雅，神情享受。 这酒有这么好喝？ 虞煊端起来尝了一口，有点涩，不是他喜欢的口味，他兴致乏乏地放下了。 再看向她，她这回感觉到他在看她了，回头冲他勾唇，“霍老师点的这酒挺好喝的，表哥要不要再来点？” 虞煊酒量很差，基本三杯倒，对酒更是没什么研究，分不出好坏，平常应酬能不喝就不喝，实在没办法，他会把经纪人叫上。 她这声表哥叫的倒是顺口，不过，在他看来，还不如虞老师好听。 “不用。”他说，“你也少喝点。” 外国人的有个独特的癖好，喜欢用酒搀着奶油来吃，温凊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别的癖好没有，唯独把酒量练出来了。 尤其钟爱醉不倒她的红酒，平时有事没事总会喝上两口，一来美容，二来，陶冶情操。 喝醉倒不至于，微醺偶尔有。 这两瓶也不知道是霍晨曦从哪儿弄来的，比她在国外正宗酒厂酿制的还地道，勾起了她的小酒瘾。 听虞煊叫她少喝，她下意识就回，“我又不用开车。” 不开车就能喝这么多酒了？虞煊面色微沉，“不是说自己还病着，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他刻意咬重了“病着”两个字，让温凊警铃大作。 再瞧虞煊一脸意味深长，她丝毫不怀疑，她要说病好了，虞煊今晚就敢把她给赶出去。 她恋恋不舍地把还剩一半的高脚杯放下了，讪笑道：“表哥说的有道理。我病了还是少喝点。” 霍晨曦在旁边关切问：“小表妹病了？什么病？去医院了没有？” “就是一点小感冒，”温凊说，“谢谢霍老师。” 眼神在虞煊跟她身上打转儿，过了三秒钟，她站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虞煊坐在外面，神情寡淡地望着她，脚也没挪一下。 “表哥，起来让我过一下呗。”温凊拿小脚碰了他。 虞煊冷淡地扫她一眼，温凊机智地指了指桌上的红酒，“喝多了。”所以尿急。 一小会儿功夫，半杯都被她喝下去了。 “就你事多。”虞煊头疼地站起来。 温凊冲他眨眼，“女孩事儿都挺多，虞……表哥以后就知道了。” 虞煊不予置喙，等温凊走了，霍晨曦浅笑着调侃：“虞煊，我记得你酒量不好，怎么有个好酒的表妹？” 虞煊喝着桌上的白水，云淡风轻：“可能随她父亲吧。” “我刚刚听你说，她刚从国外回来，她是混血儿？” 虞煊嗯了声，没有过多的解释。 霍晨曦又问：“我看你挺关心她的，你们之前的关系挺好吧？她知道你在国内很红吗？” 虞煊想到那丫头一口一个虞老师地喊，就点了点头，“知道吧。我跟她很多年没见，关系一般。” 关系一般啊。 霍晨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放了心，服务员端了菜上来，两人专心吃饭。 …… 温凊自然没去厕所，她是识相地给两人腾空间。 她走出餐厅，站在走廊上吹风，这里是高级商场，人流量巨大，来往行人非富即贵，偶尔几个大学生谈笑风生的路过，朝气磅礴。 她转了个方向，把视线移到餐厅，装修别致，法式风格，里面的服务生个个训练有素，就算见到了霍晨曦和虞煊这样的顶级流量巨星，也不慌不忙，没见声惊叫呐喊，就更别提签名合照的事儿了。 这餐厅无论的地理位置，还是里面服务生的素养，都是一等一的，也那怪霍晨曦会选在这家餐厅了。 她视线往左，餐厅的廊道上，站七八个训练有素的保镖，个个身着黑色西装，双手交叉在背后，身姿笔挺，身板结实—— 相比于虞煊独自出行，霍晨曦的排场就大很多了。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刚从人山人海的广场回来，活动商家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 她又打量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特别好看的，百无聊赖。 她想起了刚刚在餐厅喝到的红酒，心下一动，走到最靠近门口的那个保镖面前，“你好，想问一下，你知道霍老师的酒是哪里买的吗？” 小保镖瞥她一眼，扭开头，不答。 温凊：“……” 不放弃，又走向另一个，一样的问题。 还是目不斜视充当木头人。 温凊放弃了，身后却传来个清朗的声音，回答了她的问题：“十四楼有个专门卖酒的吧台。” 温凊转头一看，一穿着深蓝色竖纹西装，胸前别花，妆容精致，面貌清俊，身姿挺拔的男人笑望着她。 他两手抄在西装裤袋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温凊，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了。” 凌挚导演夸她的时候，给过他照片，他会认得温凊不奇怪。 温凊倒是不认识他，皱眉，努力回想，终于在脑子里搜寻到个能对的上号的，她不太确定喊：“凌开宇老师？” 他面容柔和地站在光影下，有些挫败说：“你是第一个我走到你面前，你都没认出我来的人。” 温凊有些不好意思，“凌老师怎么会在这儿？” 照片到处都是，传闻也听说过很多，但真正见到真人，她还是有些小小的不可思议的。 凌开宇伸手往上指了指：“我在楼上摄影棚拍杂志，看到这儿有几个熟悉的保镖，就下来看看。” “里面是不是霍晨曦？” 原来是冲着霍晨曦来的，难怪了。 “嗯，她在里面跟朋友吃饭。凌老师要进去见见吗？” 凌开宇抱臂环胸，有些好奇地打量她。 温凊不解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凌老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凌开宇放下手臂，低笑道：“我在想，你见到我为什么不激动。” 温凊：“……” 大概她天生情感就没其他人这么丰富？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没理。 凌开宇愈发觉得好玩儿，“还有，你明知道霍晨曦就在里面，为什么不进去结交？” 温凊：“……” 这人有病，温凊下了定论。 “凌老师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面对不太正常的人，温凊一向选择明哲保身。 她转身要走，迎面走来一群大学生，三两下认出了凌开宇，捂着嘴尖叫起来，“啊啊啊啊，你是凌开宇！” 温凊趁人还没涌过来，想赶紧离他远点，免得被传绯闻。 然而凌开宇一下就看出了她的意图，跨步挡在了她面前，“你还没自我介绍呢。走这么快干什么。” 介绍他个大爷，他不早知道了！ 温凊耐着性子，“凌老师，我还有事儿。” 凌开宇就不让开，那群大学生激动完了，迈着步子就要冲过来。 温凊是背对着她们的，听到脚步声，想绕过凌开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悄悄离开。 凌开宇却抓住了她的手腕儿，俏皮的冲那群大学生眨眼，“不好意思，我跟朋友还有点事儿。改天再给你们签名。” 说完，不等那群女生反应，就拽着温凊，跑进了刚刚下来的直升梯里。 摁下开关，关门，隔绝了外头躁动的女粉。 温凊瞪他，“凌老师为什么拉我进来？” 凌开宇靠在电梯墙上，环着胸看她，“就是让你提前感受一下，演员红了之后会遇到的状况。” 温凊：“……” 他真的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凌开宇抬手按电梯，温凊看了就说：“我还有事儿呢。” 凌开宇轻飘飘的: “不想找酒了？” 成功让温凊安静下来…… …… 饭吃完一半，温凊还没回来。 虞煊有些焦躁，啃下最后一块牛排，站起来，“我出去一下。” “去哪儿？”霍晨曦放下刀叉，“是去找小表妹吧？我陪你。” 她拿着餐巾纸擦完嘴，拎了包包站起来。 虞煊看着她没说话，霍晨曦读懂他的意思，说：“女厕所，你一个男人去不方便。” 虞煊：“那麻烦了。” “你跟我还这么客气。” 霍晨曦进洗手间找了一圈，无功而返，“洗手间里没人，她会不会先回去了？” 虞煊眉心微蹙，她应该不是不辞而别的人。 他拿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翻一圈通讯录，却发现压根没存她的号码。 挫败。 “怎么了？”霍晨曦看他拿出手机又放了回去，疑惑地问。 虞煊：“没事。” 他低头看了眼表，“很晚了，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找就行。” 他知道霍晨曦家离这儿挺远的。 “没关系。”霍晨曦善解人意说：“我就住附近的酒店。” 看他一筹莫展的样子，霍晨曦忍不住问：“你，没她电话？” 虞煊声音平淡，“忘了问。” 霍晨曦眼神有些复杂，虞煊这时又掏出手机，翻到一个号码，拨过去。 凌挚正在跟星宇张姐吃饭，接到虞煊的电话，小小惊讶了一把，“虞煊，这么晚了，有事儿啊？” 其实还不晚，不过他知道虞煊是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您有没有温凊的号码？”他问。 凌挚握着电话，看张姐一眼，“没有，不过星宇公司的负责人就在我身边。” 张姐用嘴型问：“谁啊？找我的？” 凌挚拿下手机，悄悄跟张姐说：“影帝虞煊，问你家小新人的号码。” 张姐：“哪个小新人？” 凌导：“温凊。” 第10章 虞煊跟霍晨曦到的时候，凌开宇已经喝到半醉，被经纪人拖回摄影棚了。 温凊自控能力不错，加上酒量好，头脑依旧清醒。 她先是拍了张吧台的照片发给孙思思，告诉她自己发现了个好地方，以后闲着没事儿，可以来这儿玩。 然后走到吧台服务生那儿，点了五六瓶，自己刚刚尝着觉得味道不错的酒，让服务生帮忙送货上门。 这虽挂着酒吧的名号，其实更贴切的说，就是个酒窖，专门给那些有钱人买酒的地方，包罗万象，什么地方产的都有，生意做的很大，环境也很清幽。 能进来的，大多非富即贵。 服务生很有眼色，见温凊跟凌开宇一道进来，对她态度好极。 等她付了钱，签上大名，他拿了张纸，让温凊写上地址。 温凊毫不犹豫写了虞煊家，反正快递是楼下保安室代收的，不会暴露他的信息。 服务生收好地址，跟她说：“明天一早我就让人送过去。” 温凊很满意，美滋滋回到座位，端起酒杯还想喝两口，被匆匆赶来的虞煊一把拽走，“哪里学来的臭毛病？一个女孩躲在这儿喝酒，也不嫌丢人。” 温凊下意识喊：“我的包包——” 她的包还落在沙发。 虞煊身后的霍晨曦说：“我帮你拿。”她过去帮温凊拿了包。 虞煊手劲儿大，拽她的时候，刚好抓了她那只打过针的手，疼的她直呼，“疼疼疼。” 虞煊没理她，直接把人拖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用冰刀子似的眼神，盯着她。 “国外学回来的臭毛病？” 温凊倒也不怕他，抬起头，理直气壮：“哪儿。就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爱好。人活一世，谁还能没点爱好呢？虞老师你说是吧？” 是个屁！ 学什么不好，非学那些外国人喝酒。 真当自己跟那些人一样呢？ 虞煊不说话，就这么冷冰冰地睨着她。 温凊被他这眼神看的发毛，终于委委屈屈说：“我也没喝多少，你看我这不还清醒着？” 为证清白，她张开手臂，站他面前转了个圈儿……结果，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想一头撞死。 虞煊扶稳她，又好气又好笑，“敢不敢装的像样点儿？” 她真没醉啊！ 显然虞煊不会信。 索性她聪明，选择以退为进，“好吧，我醉了。” 她俏皮地冲虞煊眨眼睛：“虞老师就看在我陪你出来吃饭的份上，大发慈悲送我回去？”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丫头！ 虞煊咬牙，霍晨曦终于找了过来，关切问：“虞煊，她没事儿吧？” 虞煊瞥小丫头一眼，说：“没事儿。就是喝多了。我可能要先送她回去。” 言语间尽是对她的爱护，霍晨曦也没多想，人是他带出来的，他的确有义务要安全把她送回去。 “好，我保姆车就在下面，要不我送你们？” 她善解人意地提议道。 虞煊：“不用，就在附近。” 要让她送，她肯定得知道两个人住一起。 他是没什么所谓，但对小丫头的名声不太好，她毕竟刚出道。 霍晨曦笑笑，“那好吧，路上小心。” 虞煊嗯了声，一手接过她手里的包包，一手扶着温凊，往电梯口走。 温凊真没醉，但既然虞煊都觉得她醉了，她也就继续装醉，回头，冲霍晨曦挥手，“霍老师，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虞煊表妹这身份，很好用，至少在霍晨曦面前是这样。 霍晨曦毫不犹豫就应了，“好啊。我正愁没什么圈外的朋友呢。” 温凊：“……” 有点不忍心告诉她，她是圈内的。 ……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虞煊拖着温凊，坐电梯从地下车库离开。 一出电梯，虞煊就放开她，自顾自走在前面。 车库光线昏暗，温凊还穿了件黑色羽绒，戴着帽子，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都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虞煊把包包扔回给她的时候，她冻得打了个哆嗦，抽了下还塞着的鼻子，抱着包包，三步并作两步走跟上他，“虞老师真不绅士，难怪这么多人觉得你冷冰冰的。” 虞煊回头，凝视她：“有话直说。” 温凊把包递过去，“帮我拿包。” 毛病！ 虞煊重新拿过来，酒红色的，样子委实不好看，拿在手里都觉得丢人。 “刚跟谁喝酒？” 他到的时候，瞥了一眼她那张桌子，五六个酒瓶，两个酒杯，显然有伴儿。 天气很冷，尤其是没有暖气的地下车库，温凊搓了搓手，与他并排走在一起，说：“凌开宇。” “谁？” “凌开宇！就你认识的那个凌开宇！” 虞煊没说话，放慢了脚步。 温凊走的快，出了车库，才发现虞煊没跟上，她转头，不耐烦喊：“虞老师，你能不能快点儿，冻死了。” “你还知道冻。”虞煊隔着一段距离跟她说话，“早喝酒的时候干嘛去了？” 温凊嘀咕：“我这不是给你和霍老师腾地方。” 虞煊眼眸一眯，听不出什么情绪：“我要你腾地方还带你过来？” 温凊：谁知道你什么毛病。 她聪明的选择了岔开话题，“你跟霍老师关系很好？” 虞煊：“一般。合作过两部戏。” 一部戏的拍摄周期在三到六个月，甚至更久，就是说两个人最少有半年时间的接触。 “我刚听到她在广场唱歌，还挺专业的。” 虞煊：“嗯，应该比你好。” 他又没听她唱过歌，怎么知道她唱的不好？ 男人都喜欢先入为主，温凊哼唧了两声。 车库外面是空旷的马路，行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温凊刚走出去，手机就响了。 她低头拿手机，一时没看路，一辆自行车差点撞了上来。 虞煊眼疾手快把她拉回来，力道没控制好，温凊整个人撞他胸膛了。 两人贴着很近，虞煊的手，还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声音带着点儿惊险过后的沙哑，“不知道看路？！” 温凊也有些被吓到了，心脏还突突地跳着，但瞧见近在咫尺的面容，还是生出点儿别样的心思来。 她仰头，认真地打量他，他棱角分明，相貌含了点饱经风霜后的温润，但偏偏对她，处处冷冰冰的……粉丝都夸他，谦和有礼，为人友善，容易相处。 温凊却不这么觉得，他这人，与生俱来就带着点儿生人勿进距离感，让人很不爽儿。 她伸手，指尖轻轻触碰他下巴，沿着他嘴唇周围，画了两个圈儿，“虞老师，你胡子该刮了。” 虞煊：“……” 第11章 许是天冷的缘故，温凊双手都是冷的，指尖触碰到他下巴，犹如一股寒流划过肌肤，虞煊眸色微沉。 她酒气未散，面色微醺，脸颊还泛着点儿红晕，说话时，歪着脑袋，带着酒味儿的呼吸，就这么冲进了他鼻翼。 不喝酒的人，就算闻到一点酒味儿，也会觉得厌烦。 虞煊就是这种人，也尤其不喜欢会喝酒的女孩儿。 温凊还在冲着他笑，手不安分地在他嘴唇周围来回挑弄，他唇形很好，厚薄适中，自带唇彩，性感而诱人。 温凊还想摸摸看软不软，手被人一把握住，“温凊，别玩火。” 男人声音低哑，眼里警告意味十足 一阵冷风吹来，温凊打了个寒颤，再看他，眼神已然恢复清明，“那啥，我接个电话。” 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温凊伸手推他，却没推开，手还被他握在掌心，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在用力捏她。 她皱眉，就听到男人在她头顶，冷静又不容置喙：“温凊，你记着，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要是再敢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我就没法保证不会对你怎么样了。” 放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凊立在原地，眨眨眼，再眨眨眼…… 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没听懂。 电话是苏琳打来的，跟她商量《凤氏江山》演员试镜的事儿。 温凊心不在焉，好在苏琳知道她是新人，对很多事都不太了解，也没怀疑什么，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又把地址和时间告诉她。 后又想到什么，跟温凊说：“对了，我听张姐说，丁雪彤和公司的其他几个新人也会参加这次的选角。你要加油，别给我丢人。” 以丁雪彤的背景和人脉，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不过，还是有点压力的。 “嗯，我知道了。我会尽力。” 苏琳又说了几句鼓励她的话，挂断电话，抬起头，已经看不到虞煊半点影子了。 幸好她对这一带还算熟悉，闭着眼睛也能找回去。 …… 温凊去保安室拿了颜料，又跟保安叔叔寒暄了一会儿，才磨磨蹭蹭上楼。 虞煊就坐在客厅翻杂志，他面前是开着的笔记本电脑，电脑旁边放着一瓶水。 见她进来，他搁下了杂志，指了指桌上摊开的几页白纸，“你的？” 温凊走过去，粗略往纸上扫了眼，是她下载好的有关《凤氏江山》剧本的资料，点头：“嗯，是我的。” 虞煊一下就猜出了她的意图：“你想参加《凤氏江山》的选角？” 温凊：“对。” 虞煊看着她，眼神忽明忽暗，“知道导演是谁？男女主又是谁？” 温凊再点头，“知道。” 虞煊这时坐直了，目光审视着她。 温凊不懂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问题吗？”她忐忑地问。 虞煊移开眼，“没。你加油。” 温凊：“……” 耍她呢？ 温凊闷闷不乐地走了，虞煊拿过笔记本电脑，只见邮件主题上写着《凤氏江山》邀约剧本，邀请他特别出演剧中某个戏份不重，但贯穿全剧的一位敌国皇子。 他扫了眼人物梗概，性格经历虽然讨喜，但与他之前演的角色相似度太高，他几乎没考虑就想拒绝。 回复邮件已经敲好，只等按下发送，就可以跟这部戏全无关联了。 但看到桌上那几张密密麻麻都是笔迹的纸，他鼠标迟迟没点下,关掉邮箱，暂且将之搁置一边。 …… 温凊感冒没好，又喝了酒，一觉起来喉咙发痒，声音沙哑。 虞煊房门锁着，她喊了两声，人已经不在了。 她刷牙洗脸简单吃了个早餐，去经纪公司见苏琳。 苏琳昨晚发信息让她今天去公司跟她签经纪人合约。 到的时候，正好听见丁雪彤在跟带她们的领班吵架。 “我之前签在这家公司，就是因为公司答应了会把我当做重点艺人来培养。现在你们却把公司最好的经纪人给了温凊？我不服。” 领班碍于她母亲的面子，不敢冲她发太大的火，只说：“雪彤，那是苏琳自己的意思，跟我们都没关系。你也知道苏琳这个人，脾气怪的很，当初张姐请她来公司带你们，她还不肯。后来虽然答应了，也没跟公司签合同。说白了，她就是一临时经纪人，在我们公司来去自由。她要选温凊，我们也拿她没办法。” 丁雪彤默了片刻，领班语重心长地跟她说：“雪彤，其实我觉得以你的人脉，不愁找不到比苏琳好的经纪人。你才刚刚进来，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就跟公司闹不愉快。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是金子还是砂砾，总不会因为一个经纪人就改变。” 这个倒是……丁雪彤其实已经找好了合适的经纪人，但听到这个消息，总归心里不平衡。 如今被领班温中带捧的一劝，火气消了大半，坐下来重新审视这事儿，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找的人也不差，就算没有苏琳那么精明干练，但专业知识绝对过关，脾气也比苏琳好上千百倍。 “我知道了。” “你能想通就好。娱乐圈这种地方，更新换代很快，要是一味依赖别人，是无法长久的。” 丁雪彤也不知道听懂没有，看着是不生气了，但看到温凊，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看不出你挺有能耐啊？” 温凊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知道这姑娘还在气头上，大人有大量：“还行。” 丁雪彤冷哼，“咱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被当成假想敌了。 温凊摸了摸鼻子，“哦。” 天将降大任于她，这些都是难免的。 丁雪彤被气走，苏琳姗姗来迟，一边喘气一边问她：“你看微博了没有？” 温凊那天下了之后，就没再上去过，不过她把账号密码都发给苏琳了，让她帮忙认证来着。 她还以为她说的是这个事儿，“认证好了？” 苏琳有点想笑，也不知道该说这丫头是傻呢，还是懒。 “早认证好了。”她说，“不过，你是怎么认识霍晨曦的？” 温凊一头雾水，苏琳把平板给她递过去，只见关注人那一栏，多了个霍晨曦的名字。 第12章 霍晨曦是谁？ 业内最大娱乐公司盛娱旗下的当红小花，也是圈中顶级流量女星，富二代出身，父母一个是某重点大学的教授，另一个是著名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要家世有家世，说才华有才华。 最重要的是，她完全靠自己的实力走到今天这个位子。 论资历比虞煊还差点儿，但知名度跟他有得一拼。 跟虞煊不同的是，她属于营销号常年关注的那类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被顶上热搜。 这不，热搜榜上还挂着她昨晚参加珠宝宣传活动的视频，底下一溜儿夸她人漂亮歌声又好听的，整齐划一，翻到手软才能翻到几条质疑她穿这么少怎么不冷的评论。 她唱歌的视频大热，温凊也凭借着她的关注，一夜之间涨了小几千粉，评论底下都是从她那儿来的，猜测她跟霍晨曦关系的观光粉。 苏琳点开一条私信给她看，是霍晨曦发的，内容很家常，但包含的信息里有点大。 【小表妹，没想到你是星宇娱乐的艺人。虞煊真不厚道，昨晚居然没跟我说。我看到你报名《凤氏江山》的角色竞选了，加油。我还蛮期待能跟你同一个剧组。】 苏琳勾着唇，带几分玩味地看她：“表妹？” 温凊放下平板，抬头看她，没说话。 “虞煊？” 温凊抿了抿唇。 “昨晚你们三在一起？你跟他两都是朋友？” 张姐给她的资料里没有这一项，认识霍晨曦已经足够让她惊讶了，这会儿还扯上了影帝虞煊。 她这个小艺人，真的带给她太多惊喜了。 苏琳既然已经是她经纪人，温凊觉得也没什么好瞒她的。 “苏姐，不瞒你说，我确实跟他们有点关系，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把话说在前头，也免得苏琳以后误会，“只能说泛泛之交。” 没有深一步的了解和认识。 苏琳多精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笑容满面地点点头，“明白了。你刚出道，很多事也急不来的。”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想的是，有关系总比没关系好。 娱乐圈这种地方，多认识点大人物，以后总归会派上用场的。 “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苏琳轻拍她的肩，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来，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她，“这是经纪合约，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在下面签个名。以后我们就是正式的合作关系了。” 温凊看了眼合同，其他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薪资那一块，“这不是应该从公司账户打？怎么上面写的是以我私人名义支付？这么一来，你岂不是……” “没错，你以后就是我的直属上司，我算是你的私人聘请的经纪人。” 温凊：“……” 她没算到这一茬，张姐也没跟她说，倒不是因为付不起她薪水，而是觉得这么做，她太亏了。 签到公司旗下，她好歹有点保障，但跟她签……她就不怕，她万一红不起来，或者红起来之后又糊了？ 温凊心情有点儿复杂，“苏姐，你这个赌注，会不会下的太大了？” 她表示很有压力。 苏琳扫她一眼，答非所问：“你对自己没信心？” “不是，”她从不打没把握的仗，既然选择抛弃国外自由自在的生活，特地回到国内，踏进这个圈子里，就是奔着圈中最顶端的那个位子去的。 但苏琳跟她素昧平生，甚至对她的家世底细什么都还不了解，凭什么这么相信她？ “那不就行了。”苏琳从文件夹里翻出一支笔，递给她，“签吧，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对你充满了信心。” 就冲她认识虞煊和霍晨曦，还不骄不躁，脚踏实地，她就认为她是棵好苗子。 她入行七八年，带过不少艺人，其中不乏有一夜爆红后又糊了的，但都没有温凊给她的感觉这么强烈，她相信她非池中之物，迟早有一天是要翱翔九天的。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温凊要还说什么，就是傻子了。 她接过笔，毫不犹豫在合同上签下了大名，沾上印泥，摁下手指印。 苏琳收好合同，微笑着朝她伸手：“合作愉快。” 温凊回握：“合作愉快。” 接下来的关于休息过后行程的安排，以及她生活习惯的了解……大到穿衣风格，小到经期时间，苏琳全部敲到一个文档里打印出来，夹到了她手上关于她的艺人资料里。 温凊不得不慨叹，苏琳这个经纪人真不盖的，专业到令人咋舌。 …… 刚结束一场拍摄，妆还没卸，好友许文昊就来化妆间找虞煊。 他是虞煊大学舍友，主修音乐方向，这些年在乐坛小有所成，混得风生水起。 他长得斯斯文文，戴着眼镜儿，看着像小白脸一个，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骚包。 他把鸭舌帽往虞煊手里一丢，一屁股坐到化妆桌边缘，“嗨，美人鱼，这么久没见，想我了没？” 虞煊化妆师是个小姑娘，听到许文昊这么叫他，抿着唇在那儿偷笑。 她刚帮虞煊把脸上的粉底卸掉，虞煊睁开眼，往许文昊身上淡淡扫了一下，问：“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许文昊把屁股往虞煊面前挪，“我这不想你了嘛。怎么，你好像不高兴见到我啊？” 虞煊没回答，低头看一眼表，“这个时间过来有事儿？” “唉，我说你这人。我没事就不能找你叙旧吗？怎么尽把人往坏处想。” 妆卸完了，虞煊站起来，“如果没事我就走了，下午还有场活动，回家补觉。” 说走真走，头也不带回的。 许文昊赶紧拿了鸭舌帽追上去，手攀在他肩膀上，“好吧，我承认我找你有点小事儿。” 经纪人就在外面等着，见他出来，把外套给他递过去。 看到许文昊，倒是不太惊讶，“我听说文昊老师要上新歌了？这回是什么风格？” 杨帆算是他一个小粉，他出的专辑都会买，歌也听挺多的。 “小杨，还是你对我好。还知道我要上新歌了。不像某人……” 虞煊冷眼扫他，他立马换了副讨好的表情，“说到新歌，我今天来找你们家老板就是为了这事儿。” “哦？”杨帆好奇，却一眼看穿，眼神笑眯眯的，“你不会是mv缺主演，找我们虞老师凑数吧？” “哎呦，小杨，你真是我知音！”许文昊一激动，直接扑过去把人给抱住了，“小杨啊，你既然是他经纪人，那帮他给哥腾点档子呗。” 杨帆也想自己喜欢的歌手专辑能卖的好，但这事儿，还真不是他说了算。 “这个，恐怕得问我们老板。”他把许文昊从身上扒拉开来，“我就一打杂的，做不了主儿。” “美人鱼这么没人性？居然把你这金牌经纪人当打杂的？”他小小的惊讶了一把，不过想到虞煊的性子，倒也在情理之中，“小杨，我同情你。” 杨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 虞煊衣服穿好，围巾围好，戴上墨镜，准备要走。 被许文昊一把搂过，“老虞，考虑一下呗？” 虞煊看也不看他，“没空。” “就一条mv，用不了你多少时间。我又不是不付你片酬。” 虞煊白他一眼，表情分明在说“我会缺你那点钱？” 许文昊表示很受伤，“这么多年的老朋友，帮个忙呗。回头我专辑大爆了，专门给你写首歌，表示我对你的感谢。” 虞煊不受诱惑，“这话你从大学就开始说，到现在连首歌的影子也没见。” 被无情戳穿的许文昊嘿嘿笑，“我这不是因为忙嘛。忙。等下回，下回我一定给你写。不写我后面几胎全糊。” 虞煊已经不信了，上了保姆车，盖上毯子，开始休息。 许文昊窜上去，坐他旁边叽叽喳喳，虞煊直接无视。 半个钟后，回到小区，经纪人去附近打了份快餐，丢给他后就把车开走了。 许文昊在旁边瞪他，“小杨，怎么没有我的？” 杨帆茫然，“文昊老师没吃吗？我看你牙齿上还有菜叶子呢。” 许文昊：“……” mmp，这两一个比一个难搞！ …… 虞煊拎着外卖盒进小区，路过保安室，却被保安大叔叫住，“虞煊，这儿有你东西，过来拿一下。” “哎呦，你这大明星还会网购？” “你站着，我去帮你拿。”有求于人的许文昊很贴心，结果过去看到保安室放着一箱子酒，傻眼了。 “卧槽！老虞，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还带批发的！” 第13章 临走时，苏琳千叮咛万嘱咐，让温凊趁这几天休息，赶紧把病治好，然后以最好的状态去《凤氏江山》剧组试镜。 温凊知道她对自己的期许颇高，忙完后特地绕到附近医院，打了两瓶消炎的点滴，回到小区差不多一点半。 药效上头，容易犯困，坐电梯上楼的功夫，她已经打了四五个哈欠。 幸好今明两天没事儿，她可以好好在家休养，拿钥匙，开门，脱鞋，换鞋，屋里静悄悄的，一如平常。 虞煊应该没回来，她也不用刻意放轻脚步。 走到客厅，随手把包包往沙发上一扔，拿了杯子，进去倒水喝。 冰箱旁立着一道人影。 虞煊一手端着咖啡，一手用镊子夹了块方糖，看到温凊，停下动作，目光淡淡在她身上略过，“回来了？” 温凊没想到他在家，稍稍愣了两秒，“嗯，” 她从冰箱里拿了罐纯牛奶，倒到手中的杯子里，“虞老师今天没行程？” 虞煊把方糖扔进咖啡，“不是，待会就要走。” 温凊了然地点头，“年关还这么忙，难怪虞老师被称人称为业内劳模。” 没理她。 被人贴的标签多了，他也就没感觉了，斯条慢理搅着杯里的咖啡。 温凊把大罐的牛奶放回冰箱，往虞煊杯子里瞥了眼，“虞老师喜欢咖啡加糖？” 还加挺多的。 “嗯，”虞煊放下勺子，视线落到她手里的牛奶上，“喝牛奶多好。” “嗯？” 很莫名的一句话。 “虞老师也想来点儿？” 温凊转身，把冰箱那一大罐牛奶重新抱出来，“要多少？我倒给你。” 虞煊搁下咖啡，抬眼看她，不说话儿。 温凊莫名其妙，“虞老师这么看我，感觉怪寒碜的。” 很像她做错了什么事儿，他在训她。 虞煊收回视线，转着手里的咖啡杯，“温凊，脚下有你的东西。” “什么？” 温凊移开脚，低头去看，只见台子底下放着一个图案有点眼熟的小箱子。 蹲下仔细看，明晃晃“wine”的标志闯入眼中。 再抬头看某人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怎么看怎么感到心虚。 静谧，再静谧。 过了半分钟，她终于站起来，笑容满面：“谢谢虞老师帮我把它搬上来。” 沉默，还是沉默。 温凊放下牛奶，把箱子里的酒一瓶瓶拿出来，放到冰箱。 “虞老师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去午睡了？”她拎上空箱子，转身就走。 手腕被人用力抓住，拇指恰好按到她打点滴的针口。 “我不喜欢家里有酒味。”他说，“也不希望看到有人在我家喝酒。” 温凊：“……我就是买回来而已，也没说要在家喝。” 虞煊不说话。 温凊举爪发誓：“我保证不在家里喝！” 还是不说话。 温凊咬唇，声音弱了，“我就放放……改天拿去送人成不？” “扔了。”严肃正经而又不容置喙。 温凊：“虞老师，我真拿来送人的！” 虞煊盯着她，目光很沉。 温凊气势又弱了些，“就两天，两天后我一定清空。你就当没看见？要不我拿回我房间去？” 静了五秒。 虞煊放开她，坐回到位子上。 温凊揉了揉被他抓痛的手，虞煊一个眼神扫过来，“疼？” 讪笑，“还好。” 疼也没胆子说。 “知道疼就好。长长记性。” 温凊：“……” 不就买了几瓶酒，至于么！ 温凊坐过去，一脸好奇问：“虞老师，你在外面难道都不用应酬？” 像他这么讨厌酒，出去应酬岂不是要死的很惨？ 虞煊头也没抬，“不一样。” 应酬是应酬，平时是平时，这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哦。”过去把冰箱里的酒一瓶瓶拿出来。 “你干嘛？” 温凊翻了他一眼，“拿回我房间去啊。”省的你见了不舒服。 “……” 虞煊揉了揉太阳穴，“你这毛病就不能改？” “跟着我爸习惯了，改不了。” 虞煊想到温父，有点头疼。 …… 许文昊软磨硬泡了一中午，才让虞煊答应帮他拍mv，生怕虞煊会变卦，赶紧回公司，拿了份合同过来。 他趁虞煊午休，顺了他的钥匙，畅通无阻回到屋里，却没想，会撞见虞煊跟人争辩喝酒好不好的一幕，还是个女人。 画风大概是这样，虞煊说，“喝酒伤身。” 女人反驳说：“大酌才伤身，小酌怡情，而且还有美容功效。” 虞煊：“喝酒容易误事儿，特别是女孩子。” 女人：“只要酒量比过男人，就没什么事儿。” “你见过有哪个女孩能喝过男人？” 女人指着自己：“我啊。” 虞煊：“你蠢吗？” 女人：“我智商小时候就比你高。” 虞煊：“……高个屁！” 女人：“你懂个屁！” 许文昊：“……” 看这两人一来一往，对话极为专注和谐，许文昊受到了惊吓，说话都不利索了。 “那啥，老虞，这这……这你女朋友啊？” 两人齐齐转头，一秒，两秒，六目相对。 温凊探究，虞煊皱眉，许文昊惊艳。 “你哪儿弄来的小丫头？长这么好看。真有你的啊。” 他直勾勾地看着温凊，这身材，这相貌，比跟虞煊搭戏的那位霍大美人还好看。 许文昊在打量温凊的同时，温凊也在打量他， 他中等身材，穿着一身花哨的西装衬衫，发型偏分，刘海遮住两鬓，左耳带着黑色钻石耳钉，妆容精致，涂着西柚色的唇彩，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像在走秀。 反观虞煊，黑色毛衣套白衬衫，休闲安逸……两人站一起，怎么着都有种反差萌的cp感。 加上许文昊进来时，那难以置信的眼神，以及后面那略带调侃的话……温凊不由地多往他身上扫了两眼。 她最近从公司新学了个词——“出柜” 莫非他们两…… 无法直视，不能再想下去了。 “那啥，你们聊，我进去补个觉。” 许文昊敏锐地注意到，她居然没解释！ 温凊其实是懒得，她知道等她走了之后，虞煊肯定会撇清，抱上她那几瓶酒，转身进房。 许文昊堵住了她的去路，笑得格外狡黠：“大美女，先别急着走，哥有点事儿想跟你商量。” 第14章 虞煊察觉出他的意图，面露不悦，“别发疯，她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许文昊兴致勃勃，“你们一个帅气多金，一个美丽大方，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最重要的是，还是真人cp，以后等他们的恋情公开了，肯定能让他专辑狠狠地火上一把。 他想想都要笑醒，“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老虞你当我mv的男主，让小美女来当女主！完美！” 温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男主女主，什么mv？” 她怎么听不懂？ “小美女……”许文昊一脸讨好地凑过去，还没碰上温凊手臂，就被虞煊扯住西装后领拎了回来。 “中午答应你的话，我收回。”他声音冷淡，态度明确。 许文昊笑容垮下来，回头，冲虞煊讪笑：“老虞，我知道你是言而有信的人。你刚刚是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虞煊收回手，斜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许文昊跟死人似得哭丧着脸，“老虞，做人不能这样。男子汉大丈夫，出尔反尔要不得。” 虞煊端咖啡，起身，似笑非笑：“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你有证据吗？” 许文昊很后悔没在他答应他的第一时间用手机录下来，他悔的肠子都直了。 “没得商量了？”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虞煊看也不看他，端着杯子，径直往房间走，路过温凊身边，瞥了眼她怀里的红酒，竖起两根手指，“两天。” 两天之内让她把酒处理掉的意思。 温凊咬牙：“虞老师，这么斤斤计较很容易没朋友的。” 许文昊在旁很是赞同地点头，“小美女说的没错。” 虞煊望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声音轻飘飘的，“我高兴。” 温凊：“……” 没法活了。 …… 杨帆很快打电话过来催促，虞煊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临走时，想把许文昊一起带走。 许文昊跟个牛皮膏药似得赖在沙发，宣称要跟同是被他伤透心的温凊联络联络感情，怎么赶都赶不走。 虞煊看了眼表，活动没多久就要开始，终于放弃。 上了保姆车之后，第一时间给温凊发信息，【给你十分钟，让他走。】 温凊：【……】 过了半响，她斯条慢理地敲字，【虞老师，他是你朋友。】 虞煊：【不认识。】 原来男人固执起来，也可以六亲不认。 温凊长见识了。 不过……他气什么呢？ 这丫的也没说什么啊，不就说了句，让她当mv女主的事儿？ 温凊明白了，虞煊这是不想跟她搭戏呢。 她表示很受伤，她也没长得太差吧？ 他至于听到要跟她演戏，就谈虎色变么？ 她抬头看向坐她对面沙发的许文昊，“文昊老师，你得罪虞煊了？” 许文昊翘着二郎腿在那儿啃个香梨，闻言，差点被噎到，“怎么可能，像我这么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人，怎么可能会得罪他。” 温凊想想也是，许文昊的确挺和善的，那就真是自己的问题了。 虞煊下楼的功夫，两人已经把个人基本信息都交换了。 温凊知道他是个歌手，在乐坛还挺有名的，就是她自己五音不全，又常年在国外，对音乐圈没什么了解，所以不认识他。 “文昊老师，你刚刚说的mv……” 许文昊听到这儿，赶紧把香梨扔进垃圾桶，“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儿呢。” 他随手抽了张纸巾，把手擦干，“我新专辑里的主打歌mv缺主演，原本虞煊答应了要出演，但现在那家伙出尔反尔，我也拿他没办法。不过……” 他上下扫了温凊一眼，“你愿不愿意当我mv的女主？” 温凊被吓到了，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就一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怎么担得起你主打歌mv的女主。” 虞煊还差不多，她就算了吧。 她可不想因为她，他专辑卖不出去，害他白费这么久的心血。 许文昊虽然人看起来不正经，但对待做音乐这件事，一向严肃认真，从来不会拿自己的作品开玩笑。 之前找上虞煊，一来也的确是考虑到他的名气，能到给他一定的销量；二来是觉得这首歌确实适合他。 如今他突然变卦，他不伤心是假的，但专辑还是要出，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耽误了跟歌迷们越好的时间。 幸好老天待他不薄，丢了个虞煊，来了个温凊……特别是听到她介绍说自己在国外待了很多年，刚刚进入演艺圈，会画画，还跟虞煊一早就认识。 他就决定了要用她当女主……如果垂死挣扎一下，能请到虞煊，把两人凑一对是最理想的。 实在不行，找个气质跟虞煊差不多的，跟温凊搭一起，效果应该也不会太差。 “我说你担得起你就担得起。”许文昊谈到自己的作品，人都变得大气多了，“其实不瞒你说，在你之前，我找过不少女星，都觉得气质差了点儿。但今天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你跟我心目中的女主分毫不差。也许这就是缘分。” “小凊，你就当帮哥哥个忙，腾点档期出来，帮我拍一下呗？片酬什么的，都好说。” 她刚出道，档期很空，拍一下当然没什么问题，只是…… “文昊老师，你确定？” 她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许文昊毫无疑问：“确定，万分之万肯定。” “那好吧。我改天跟经纪人商量一下。” 苏琳听到是给许文昊拍片，当场就应承下来，还告诉温凊，这是个露脸的好机会。 温凊就这样稀里糊涂成了许文昊主打歌mv里的女主，自己都觉得有点草率。 两天后，就是《凤氏江山》的演员试镜，温凊早早爬起来，梳洗化妆，又把自己揣摩出来的女二人物性格默演了一遍，认真背下台词。 苏琳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她了，身边还带了个小姑娘。 “这是我给你找的化妆师，叫夏至，我们都喊她小夏。” 温凊看着她，她年龄不大，顶多二十出头，个子矮小，有着一张圆脸，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看起来小巧玲珑，很是可爱。 不过人不可貌相，温凊也相信以苏琳的眼光，给她选的人不会太差。 “你好，以后就麻烦你了。” 小夏扶了下镜框，笑得有些腼腆，“不麻烦。能给你化妆，是我的荣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小夏也一样，她的梦想就是能找到个能把她化妆的手艺，展示的淋漓尽致的人，她看到温凊，她觉得她找到了。 小夏人比较害羞，话不多，上车之后，简单问了下温凊试镜的人物情况，就开始在那儿给温凊重新化妆。 前来试镜的人很多，被安排在不同的休息室里。 温凊一走进去，就看到了坐在镜子前补妆的丁雪彤，她穿着一身古装，戴着假发套，妆容化的很精致。 温凊看过两个主演的定妆照，知道她这身打扮，是跟霍晨曦那女主类似的，应该跟她试镜的是同一个角色。 温凊皱了下眉，丁雪彤这时转过身，“巧啊温凊。你来试哪个角色？” 她好像全然没了那天得知苏琳成了她经纪人时，跟她说走着瞧的那种气势，反倒笑得一脸和善。 温凊淡笑，“巧。” 她找了个位子坐下，说：“跟你试同一个。” 丁雪彤挑眉，拨弄着手上套着的长指甲，“那你可要加油了。” 看得出她有备而来…… 温凊回敬：“你也是。” 第15章 等试镜的时间无聊而又枯燥，丁雪彤被后面来的几个演员围着说话，苏琳遇上两个老朋友，在外面跟他们寒暄，休息室就温凊和小夏两个人。 小夏正在整理她的化妆包，分门别类，细致而又认真。 温凊探头看了眼，包罗万象，都是国外牌子，一时好奇，问她：“你多大了？还在读吗？” 小夏从化妆包里抬起头，“我毕业了，不比你小。” 她笑得有些赧然：“就是看着个子小。” 温凊目测了一下，一五八左右，普通偏下的身高，主要还是她瘦，又长了张娃娃脸。 “你跟苏姐……” “我跟苏姐没什么关系，就是苏姐见我老实能干，这才选了我。” 看来是苏琳趁她休息，特地去外面招聘回来的，这样也好，在圈中没这么多复杂的裙带关系，省事儿。 温凊往丁雪彤的方向瞟了眼，问她：“觉得她今天的造型怎么样？” 夏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三秒后，移开，“还行。就是妆化的浓了些。显老。” 带着专业人士一针见血的犀利，温凊笑出声，抬手摸摸她的脑袋，“看来在你眼里，我比她更有希望？” 小夏不可置否，“那当然。你素颜都比她漂亮。” 温凊：“……” 苏琳从哪儿弄来这么个活宝？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两位主演来了侯镜室。 “开宇哥，霍老师！”丁雪彤起身迎了出去，“你们怎么会到这儿来？我听导演说，你们在外面取景。” 霍晨曦视线看向别处，表情也淡淡的，她旁边的凌开宇接了话：“取完了。导演告诉我们今天有试镜，让我们来看看都有谁来了。” 他往房间里一扫，“没想到人还挺多，而且多数都是新面孔。” 丁雪彤笑着说：“是啊。都是听说导演了这回要推陈纳新，启用新人才来的。” “看来竞争很激烈。”他说，又看了眼她的打扮，“不过看你准备充分，应该没什么问题。” 丁雪彤谦虚地笑：“开宇哥过奖了。我就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至于能不能选上，都不重要啦。重在参与嘛。” 在前辈面前，她当然不好说，她这回势在必得，那会显得她很不自量力。 其他几个艺人看着她跟凌开宇如朋友一般交谈，暗自泄了气。 温凊嗓子还没好全，苏琳特地炖了雪梨水装保温瓶里，她与小夏说了这么会儿话，也觉得口渴，就拿出来喝。 霍晨曦这时朝她走来，夏至眼睛都看直了，她是霍晨曦的粉，从霍晨曦一进来，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 “准备的怎么样？有压力吗？”她笑容和善地问温凊。 温凊愣了下，盖上保温瓶盖，说：“还好。” 霍晨曦闻到她瓶子里有股甜味儿，声音听起来也有一点沙哑，稍微皱眉，“你病还没好？” “快好了。”温凊拧好瓶盖，“应该不影响。” 霍晨曦扬眉笑了笑，“那就好，加油。我看好你。” 她转身走了，走两步，又回头，“对了，你怎么没回关我？” 温凊：“……” 忘了。 霍晨曦走了，凌开宇也不好逗留太久，临走时，冲角落的温凊眨了下眼睛，别有意味。 果然，没过一会儿，温凊手机就来了条信息，【那天行程忙，没能尽兴。改天休息我带你去更好的地方喝酒。】 温凊想到虞煊那谈酒色变的模样，估计在他去外地拍戏之前，是不可能再喝了。 正要敲字婉拒，旁边的小夏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我终于见到霍晨曦本人了！！！她居然能慧眼识珠，一眼就注意到你。我果然没白.粉她这么多年！” 温凊：“……” 不忍心告诉她，她们早就认识了。 “姐，为了我，你也要加油。” 手机差点被她晃掉，温凊换另一边拿，“嗯，我加油。不过我在想，要是我真跟她在一个剧组，你会不会……” “胳膊肘往外拐？”小夏替她接下去，很快甩头，“不会的。我虽然追星，但我也有是原则的。” 温凊看她苦大仇深的表情，捏捏她那有些婴儿肥的脸，“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小夏嘟着嘴，小声说：“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我粉她就不要我了。” 这姑娘话不多，但容易较真儿。 以后还是少跟她开这种玩笑。 试镜工作人员进来交代她们一些注意事项，后又拿出几张纸条，让她们抽签。 试镜女二的一共十个人，温凊抽到了八号，偏末的数字。 一号是丁雪彤，休息室的其他几个艺人都倍感压力。 人往往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如果第一个演的太出挑，后面演的人，除非超过第一个，否则就算不错，也会给人以一种普普通通的感觉。 工作人员还给她们发了试镜的片段，温凊好巧不巧，跟丁雪彤是一个场景。 丁雪彤被带到专门的试镜室里准备去了，有两个女孩捏着字条走过来。 “你跟丁雪彤是一个公司的？”其中比较高的女孩问她。 这不是什么秘密，她淡淡地嗯了声，“是啊。” 女孩皱眉，又问：“你跟霍晨曦老师还认识？” 温凊看着她，没答。 另一个女孩这时拉了拉她，“行了，我们准备去吧。背景不如人，再不努力，就真要被刷下去了。” 温凊：“……” 其实，她跟她们也有一样的担心。 丁雪彤的背景摆在那儿，她无法忽视。 她现在只能祈祷导演更看重的是她们的实力，而不是背景，这样她还能拼上一拼。 遗憾的是，希望落空了。 试完第五个，工作人员就跑过来跟她们说，女二人选已经定下来了。 让她们可以走了……一阵哭嚎，甚至有人上去理论，为什么连个试镜的机会也不给。 那人态度强硬说，这都是导演的意思，导演已经选到了心目中的女二，所以觉得没必要再继续浪费时间，你们要是不服，可以直接去找导演。 都是新人，当然没胆子跑去找导演。 不战而败，又沮丧又颓败，好几个走的时候，都是哭着的。 温凊心情当然也不好，不过她比较乐观，刚刚出来的，哪能不受点挫折呢，再接再厉就是了。 倒是小夏快哭出来了，眼睛红的跟兔子似得，为她抱不平，“怎么能连个试镜的机会都不给。她们怎么知道，你演的不会比那个人好呢。” 今天虽然是她第一次见温凊，但她早就把温凊当做自己人，言语间都是对她的信任和维护。 温凊要被小姑娘逗笑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安慰她说：“好啦。你就当是他们的损失。” 小姑娘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即破涕为笑，“说的有道理。我们去找苏姐吧。” 结果出到门口，也没见到苏琳的影子，温凊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苏琳声音听起来有些喘，“你在哪儿？我怎么没在休息室看到你。” “人选定了，不是我。我就先走了。”温凊回的坦荡。 苏琳差点被她气笑，“你这么着急干嘛？” 角色都定了，她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啊。 然后就听到苏琳又好气又好笑说：“女二定了，还有其他角色没定啊。你来都来了，难道不去试试？” 温凊：“……” 还能这样？ 第16章 温凊被带到了另一间侯镜室，里面都是出道有些年头的老演员，也不乏有戏骨。 温凊打了退堂鼓，悄悄拉过苏琳，“苏姐，你确定不是在做无用功？” 苏姐拍拍她的手，笑得明媚：“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呢。” 好吧，她都不怕落空，温凊也无所谓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希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苏琳塞了抽签号和这个角色的试镜片段给她。 倒是很巧，是她那天查资料恰好研究过的一个角色，也就是男主双胞胎姐姐，长公主。 长公主一生都活在权利斗争中，说惨不惨，说不惨也惨。 试镜片段，是长公主为扶胞弟登基，献舞色.诱敌国皇太子的戏。 来竞选这角色的人比女二还多，苏琳告诉她，导演为了节省时间，这个角色先进行群试，也就是一群人穿着同样的衣服，跑到台子上跳同一支跳舞，跳完脱颖而出的，才有机会接下去演，没跳好就直接淘汰了。 温凊扫了眼试镜室的其他演员，个个严阵以待，穿着明艳，妆容妩媚，姿色都没差到哪里去，还有几个在压一字马，一看就有舞蹈功底。 她想临阵脱逃，苏琳没给她机会，塞了件戏服到她手里，让她赶紧去试衣间换，又嘱咐小夏，她这次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 小夏亚历山大，战战兢兢地应了，给温凊化妆的时候，手都有点抖。 幸好技术过关，并不影响。 已经出去了两组，温凊是第五组，还有大概四十分钟的准备时间。 要跳的是组里舞蹈老师专门为这角色编的《凤求凰》，五分钟，难度系数不算大，但对于完全没有舞蹈功底的温凊来说，难如登天。 苏琳把舞蹈老师的指导视频给温凊，她跟着学了二十多分钟，才勉强学个四分像，手脚依旧笨拙，身姿也不够轻盈，别说去色.诱别人，不出丑就难得了。 苏琳也不知是对她太过自信，还是彻底失去了信心，盯了十分钟没看见成效，就放她自生自灭，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留下她跟夏至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跟芝麻瞪绿豆似得。 又练了十分钟，温凊彻底放弃，跟小夏两个人，坐在椅子上闲聊。 小夏也感觉到了她在舞蹈上的吃力，好奇地问她：“温姐，你以前没学过舞蹈？” 温凊抽纸巾擦汗：“没，我的专业跟表演跨的很远。” “那为什么会进娱乐圈？” 温凊认真思考了下，“可能因为梦想？” “你的吗？” 小夏感觉她不是个名利心重的人。 温凊摇摇头：“我母亲的，也是我的。” 夏至没听苏姐提过她母亲，只知道她父亲目前在国外，她在这边没什么朋友。 “你母亲是外国人吗？我看你好像有点西方血统。” 温凊锤了锤酸痛的小腿，“小夏，你眼挺尖，一猜就中。” 小夏赧然，却又听到她有点遗憾说：“不过她已经过世了。” 小夏：“……” 片刻，她低头道歉：“对不起。” 温凊不在意：“都过去了。” 手机震了一下，是条短信。 现在还用短信跟人联系的人不多了，温凊整个通讯录，也仅此一人而已。 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掏出来看，果然不出所料，是虞煊。 【去试镜了？】 一向简短，没头没尾。 温凊有样学样，回：【嗯】 【还行？】 看来他今天挺闲，居然关心起她试镜的事儿来了。 温凊：【被刷了。】 两秒，那头：【正常。】 温凊：…… 不想理他。 似乎料到她会不回，他又发了一条过来。 【那角色本来就不适合你。】 更不想理了，她把手机丢进包包，过去找水喝。 刚喝完两口，工作人员就进来喊，轮到她们组了。 她只得把水放下，跟其他东西一起，交给夏至保管。 夏至冲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温凊回她个轻松的笑。 试镜室里人出奇的多，两个主演，过了试镜的女二丁雪彤，导演，制片，外加美术指导，服装指导，温凊基本叫不上名字，只是他们面前有身份牌。 气氛严肃，压力巨大。 这儿是间类似舞蹈室的地方，场地很大，但离导演很近，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视线之下。 丁雪彤带着几分轻蔑看她，好像在笑她的不自量力，她没坐，就站在一旁旁观，估计也没多少发言权，单纯过来看热闹的。 即便如此，也足以说明导演对她的重视。 圈内一向现实，温凊进圈大半年，还算看得开，努力调整好心态，心无旁骛地跟着音乐起舞。 “导演，那中间那位不错啊。虽然动作生硬了些，但长公主的神.韵基本都有，主要还是好看。符合长公主第一美人的称号。” 开舞之后，凌开宇托腮跟导演说道。 导演姓彭，叫彭迎松，圈内出了名的细节控，很多演员都怕他。 凌开宇吊儿郎当的，但演起戏来一丝不苟，导演也是看中了他这点，才选了他当男一。 导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真看到了站在中间舞扇的温凊，她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额间画着朵合欢，眼尾上钩，犹抱折扇半遮面，把长公主该有的妖娆妩媚又带着点儿小阴谋的气质舞得淋漓尽致。 导演眼眸微眯，脸上已挂上了不易察觉的笑，他转头问另一侧的霍晨曦，“你觉得怎么样？” 霍晨曦毕竟是跟影帝搭过两部戏的人，看人比一般人准。 霍晨曦没答，而是用眼神示意导演看后门。 导演往那儿一瞧，差点没吓死，只见虞影帝穿着身便装，慵懒地倚在门框上，唇角带笑地看着试镜室里翩翩起舞六个艺人。 导演想起身过去打个招呼，想想又觉着不妥，他好歹也是娱乐圈中有名有望的导演，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就掉价，于是，他招手让助理过去询问虞煊的来意。 助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带回来虞煊的一句话，“接到邀约邮件，特地过来看看对戏的演员是谁。” 让金字塔顶端的男星出演个配角，本来就不是太实际的事儿，导演给他发邮件的时候，也没抱太大希望。 过了好几天，也没收到回复的邮件，导演都当是石沉大海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他第一个感觉，是他冲着霍晨曦这个老搭档来的，毕竟圈内对他们的关系，传的比较暧昧，圈外甚至有不少人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他来给霍晨曦捧个场，也在情理之中。 他第二个感觉才是，自己的角色不错，合了他的胃口。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他的态度都很明确，要看到对戏的演员是谁，才考虑接不接这部戏。 这么一来，长公主选谁，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邀约他出演的那个角色跟女主的对手戏不少，但都止于红颜知己阶段，跟长公主才是斗智斗勇凑cp的那一个。 导演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再看前面，艺人完成最后一轮旋转，摆下落舞动作。 凌开宇看好的那位新艺人，双手盘旋在头顶，双腿弯曲，有点像东南亚仙女舞收场的造型，只是……估计是转晕了，一时没站稳，身体明显斜倾了一下。 她站最前面，她后面有两个艺人没忍住，莞尔一笑，又努力憋住。 就连导演身边的霍晨曦和凌开宇也轻轻笑起来，导演倒是见怪不怪了，他隔着面前的试镜艺人，往后门门望去。 出乎意料的是，虞煊居然也笑了，而且是以一种玩味，有趣的神态。 导演脑子里闪过某个大胆的念头，在温凊站到腿软的前一刻，虚手往她身上一指：“这组，就她吧。” 第17章 五组选完了，三个老人，两个新人，不意外，但也不合常规。 温凊跟其他几个艺人一起，规规矩矩给选角团鞠躬、道谢。 出到外面，阳光刺眼，她不觉伸手挡了一下，夏至那小姑娘背着两包站在不远处，见她出来，脚步欢快地迎了过来，“温姐。” 温凊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包子似得小脸，“我晋级了。” 小姑娘脸上立刻裂开笑容，“真的？” 她抓住背包的带子，笑得有些腼腆，“我就知道你可以。” 苏琳从另一侧走来，拍拍她肩膀，“跳得不错。不过接下来才是关键。我问过了，导演选的那几个人，都是有舞蹈功底的，而且小有名气。” 也就是说，那位跟她一样的新人，也不完完全全是新人。 她原本还有几分沾沾自喜，但被苏琳这么一说，瞬间蔫了。 拿好试镜剧本，乖乖进休息室练习。 …… 导演给了试镜艺人十五分钟的缓冲时间。 接下来的试镜片段，是要她们跟男演员搭戏。 演皇太子的演员未定，在场就凌开宇一个男演员在，导演想让他凑合着跟那五个艺人演上一场。 台词不多，就三五句话，凌开宇瞥了眼内容，是讲长公主死的那一幕，连连摆手，“彭导，你还不知道我啊，我最怕看人哭哭啼啼了。您还是随便找场上哪个指导老师代替吧。要不让霍老师上也行。我看过霍老师穿男装，那真是英姿飒爽，不输男儿。” 导演往霍晨曦身上瞄了眼，她今天穿了冬裙大衣长靴，戴着酒红色的贝雷帽，化着淡妆，整一个知性女孩的打扮，皱了眉。 霍晨曦察觉到导演的目光，拿上手机，站起来，“你们忙，我出去透透气。” 导演：“……” 见凌开宇不松口，他随手点了场上的一位男美术指导。 霍晨曦在走廊扫视一圈，也没看到虞煊的人影，正要转身去休息室看看，背后跟出来个小姑娘。 她认得，是导演选出来的女二号，丁雪彤。 “霍老师。”丁雪彤笑着朝她走过去，“您找洗手间吗？我知道在哪儿，我带您去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霍晨曦挑眉，“好啊。” 丁雪彤走在前面，霍晨曦在后面。 开始扯家常。 “霍老师，您本人比电视上漂亮。这次能跟您在同一个剧组，我感到很荣幸。” 霍晨曦：“嗯。” “我看您刚刚来休息室，特地过去跟第五组选中的那位艺人说话，您跟她是认识吗？” 霍晨曦勾唇，这个艺人委实不太聪明，要试探她，也不先打听打听，导演给过她们什么信息。 导演早在前几天，就把要来试镜的几个艺人资料给她跟凌开宇了。 她不仅知道她是影后的女儿，还知道她跟温凊在同一个公司……不过听她这口气，倒像跟温凊有点儿不合？ 这就有点好玩儿了。 “不认识。”霍晨曦淡淡说，“不过，她长得很有特色。” “你觉得呢？” 丁雪彤目光闪躲，“还好，我也跟她不认识。” 霍晨曦脚步微顿，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讶异，“哦？我怎么听导演说她跟你在同一个公司？” 丁雪彤：“……” 洗手间就在前面，丁雪彤往那儿一指，“霍老师，洗手间到了。” “哦，谢谢你啊。” 丁雪彤笑得尴尬，“应该的。以后还请霍老师多多指点。” 丁雪彤回去了，霍晨曦掏出手机给虞煊打电话，“在哪儿？” 虞煊在休息室门口，看里面的温凊念台词，很悲壮的一场戏，被她跟助理两个人演的嘻嘻哈哈。 他有点看不下去，抬了三次脚，最终还是没进去。 她演的好不好，又关他什么事？ 他转身走了，接到霍晨曦电话，随口说了句大厅。 霍晨曦下一楼大厅找他，“虞煊，你特地来给温凊小表妹捧场？” 虞煊表情淡淡的，“不是。我在附近拍个画报。” 听说《凤氏江山》剧组在这儿搞试镜，就特地过来看看。 没想过给她捧场，单纯想看看，她能演成什么样儿。 霍晨曦了然：“那既然都来了，怎么不看到结果就走？” “不怕小表妹被刷跑到你面前哭啊？”她半开玩笑。 虞煊笑一声，“她一个新人，不被刷才奇怪吧？” “不能吧，你对她就这么没信心？”霍晨曦感到讶异，“我倒是挺看好她的。” “如果她能选上，就是跟你组cp，你不回去瞧两眼？” 虞煊：“不了。摄影师还在等。” “好歹是你表妹，别这么不近人情嘛。”霍晨曦伸手拉他:“就算最后没选上，你在旁边给她打气，也算是你的一片心意。回头见着她父母，也好交代。” 虞煊没法反驳。 …… 虞煊的到来，让试镜室的气氛一下变的冷凝，就连见惯了风浪的导演，面上也含了几分局促。 坐在台子中央，套了古装服的男美术，看到导演那慎之又慎的眼神，更是紧张的汗都出来了。 艺人准备就绪，导演轻咳两声，示意可以开始了。 半人高的音响里放着首悲凉的古琴曲，第一位艺人入场。 设定的场景是一场大宴群雄的宴会，长公主献完舞，给当时兵临城下，即将攻城的敌国皇太子敬酒。 却不料途中有刺客来袭，长公主为救敌国皇太子，被人一箭射杀，倒在皇太子怀中。 长公主命悬一线，拼着最后一口气，劝说皇太子退兵，并问他是否爱过自己。 四位艺人表演完毕，皆哭得可歌可泣，我见犹怜。 有两位艺人为体现长公主妩媚妖娆的人设，倒在“太子”怀里时，还捧着男美术的头，献上一告别吻。 男美术胡络腮子，长得勉勉强强，众目睽睽之下被艺人亲，他下意识偏了头。 导演在旁边唉声叹气，心里自动否掉了那两位艺人。 剩下的两位，演的到位是到位，就是太到位了，不免显得有些用力过度，让看着的人觉得假。 不满意，还是不满意。 就在导演哀叹，这个角色是不是要挑时间，重新试镜的时候，温凊登场了。 她穿着一身大红色古装华服，头戴桂冠，盛装而来。 像极了……古代大婚时的装扮。 丁雪彤在旁边轻蔑地笑。 明明是要以身殉国的悲情戏，却被她弄得跟要结婚似得喜气洋洋，八成是没揣摩透人物性格，看来是她高估她了。 没兴趣再看下去，正好尿急，她跟人打了声招呼，就悄悄出去了。 导演嘴角勾起一丝玩味，拿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凌开宇，“眼光不错啊。至少倾国倾城这个点是符合了。” 凌开宇知道他说的是一开始他替温凊说话那事儿，笑了笑，说：“彭导过奖。我在圈内混了这么久，这点眼光还是要有的。” “看把你给得瑟的。”导演不再理他，专心看台子上的艺人表演。 念过了一段官方到不能再官方的贺词，“长公主”终于端起酒杯，巧笑嫣然地走向“皇太子”。 虞煊想起了《诗经》里的一句词，“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用来形容此时的她，再贴切不过。 他目光沉沉，捏着手机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两米的距离，他却从她步伐中看出了生离死别。 她脸上一直是笑着的，笑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灿烂。 一场戏要做到足够吸人眼球，使人揪心，无非就是制造反差，让观众产生强烈的对比。 她毫无疑问做到了，她此时笑得有多灿烂，待会就能死的有多悲壮。 端酒，寒暄，中箭，一气呵成，眼看就要倒在男美术怀中…… 虞煊这时站起来，“等一下。” 温凊停了动作，导演疑惑地看着他。 “这场戏，我来。”他说，放下手机，朝男美术走过去。 第18章 温凊酝酿了很久的情绪，因为虞煊的突然介入，不得不重新酝酿。 两分钟，虞煊脱下外套，套上男美术给的古装外套，在席位上正襟危坐。 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右手三根手指轻敲案台，左手捻着三角爵杯，神情慵懒，目光玩味。 温凊腿软，不是被他吓的，而是刚刚练舞时，下一字马没下好，不小心拉伤了韧带。 方才演那段已是努力控制，这会儿被虞煊横插一脚，一切又得重头开始。 她在心里哀叹了几声，理正衣冠，调整好情绪，若无其事走到舞台中央。 她入戏很快，不过几秒钟的事儿，脸上的表情就已从刚刚的疑惑，转变成现在长公主这个人物身上特有的张扬狡黠。 她声音清婉，吐字如珠，嗓音甚至带着几丝鼻音，这非但没影响她对人物的塑造，反而更好的演出了长公主做出这决定时的隐忍决绝。 前几位艺人表演的时候，还有人时不时低头看手机，看时间，但轮到温凊和虞煊上场时，几乎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心无杂念地盯着舞台。 音乐放到高潮处，停了。 试镜室除了温凊一步步靠近虞煊时发出的细微脚步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古代圆头高底绣花鞋，发出咚咚的响声，虞煊接过她手中的酒，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美人如斯，他这大半辈子见过很多女人，其中不乏被人誉为大美人的女星。 但没有一个，能像她一样，把一身红装穿的超脱世俗，惊艳又让人感到悲凉的。 兴许是入戏太深，虞煊此刻恨不得抓住她端酒的那只手，将她拽入怀中—— 甚至，撕下那身刺眼的红装，问问她面具底下藏着的那颗心，到底在想什么。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原本该演中箭的温凊，被他一拉，瞬间跌落到他怀里。 两人四目相对，她有一瞬的手足无措。 这不是剧本上有的情节，导演惊讶地站了起来，霍晨曦捏住矿泉水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而凌开宇，则坐直身，饶有兴致地盯着舞台上的二人。 “虞老师，我在试镜。”温凊用只有她跟虞煊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虞煊。 虞煊唇角一勾，原本拉她的手，转为轻抚她的面颊，“这才是皇太子这个人物该有的反应。你查了这么多资料，难道还没吃透？” 温凊：“……” 无话可说，却让她灵光乍现，手毫不留情掐上“皇太子”的腰，笑意肆意张扬：“殿下阅女无数，后宫佳丽三千，不知妾身容貌可还入得你眼？” 这丫头还真敢下狠手！ 虞煊不知是痛的还是为表现人物性格，笑得格外诡谲，“自是入得。” 很快抓住她的手，反击：“公主不若就此跟了我，也好省了我一番攻城的力气？” 长公主冷笑，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后用力将人推开，“殿下的盘算倒是打的挺好，只可惜我是一国长公主，便是不为幼帝，也得护住高祖辛苦打下来的大周江山。” “你嫁与我，我把江山送给你，难道不好？” 长公主背过身，拨弄着手中的大红丹蔻，没答他。 皇太子端酒起身靠近，紧贴她后背，“你我斗了这么多年，同床共枕也不下十次了，难道你心里真的半分也没有我？” 长公主转身，面对他，嘴角含笑，“殿下莫要自作多情。我凤舞此生，爱的唯有我死去的驸马。至于你……我从未将你放在心上过。” 皇太子神情隐晦不明，“原来如此啊。” 后退，回座，饮酒，看似面无波澜，其实心境早已崩塌。 长公主依旧与人谈笑风生，仿若刚刚的试探并没发生过。 莺歌燕舞，觥筹交错，看似平静的宴会，因为配乐里的一声刺客，变得人心惶惶。 利箭出鞘，电石火光之间，长公主挡在了皇太子面前。 皇太子惊掉了手中的爵杯，酒洒遍地，在她倒下的那刻，抱住了她。 咬唇不语，尚在隐忍。 长公主依旧笑得肆意，“殿下，你心里可又有过我？” 不答，紧握住她的手，高喊太医。 “看来没有啊。”长公主绝望失落，染了“血”的手，轻抚他下颚，“我认输了。江山给你，人也给你，通通都给你……” “凤舞……” 长公主用仅存的最后一点意识，笑得决然，“其实，我刚刚——是骗你的。我此生爱过的人——只有你。” 双手垂落，意识消散，人死，灯灭。 皇太子抑郁不欢，终于抱着长公主，失声痛哭。 说是哭，其实无泪，悲伤到极致的人，是哭不出眼泪的。 这场戏，演者深入，看者着迷。 导演看呆了，微红着眼角，内心涌起股久旱逢甘霖的激动。 他拨下镜框，边拿纸巾擦拭眼睛，边说：“你就是我要的长公主。” 一句话，肯定了温凊今天的表现，定下了她进圈以来，第二个角色。 导演怕底下人笑话，宣布完这事儿，就转身出去缓解情绪去了。 试镜室响起一阵掌声，躺在虞煊怀里的温凊，这才如梦初醒地睁开眼。 往顶上一瞧，虞影帝眼底居然也蓄着几缕朦雾，她眉眼一弯，开口打趣：“虞老师，你哭了呀？” 虞煊摸了下眼睛，似乎的确有点儿水雾，不承认，“你看错了。” 伸手推温凊：“起来，重的跟头猪一样。” 温凊：“……” 你才猪，她明明才刚到一百斤，配她这身高，很瘦了好吧！ 温凊坐起身，拍拍屁股要站起来，古装红裙被他压着，她一下没着力，又跌坐回他怀里……脑袋好巧不巧撞到他下巴，而屁股正好坐在他腿根的位置。 虞煊：“……” 第19章 一声闷哼，虞煊强忍着痛感重复：“起来。” 温凊赶紧从他身上下来，回头一瞧，某人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她自责：“虞老师，你还好吧？” 虞煊没理她，自顾自站起来。 温凊伸手要扶他，余光瞥见霍晨曦和凌开宇朝这儿走来，不得不讪讪收手。 “别人试镜完都是清清爽爽，你们倒好，满脸花儿。” 霍晨曦瞅着他两，半开玩笑说道。 温凊身上，虞煊脸上，皆糊了不少糖浆。 “不过据我所知，试镜组好像没有血包？你从哪里弄来的？瞧着还挺逼真。” 温凊心虚地瞧一眼虞煊，说：“经纪人给的，她一向神通广大。” 霍晨曦笑出声，“是挺神通广大的。……你经纪人是苏琳？” 温凊诧异，“霍老师认识她？” “听人提起过。”她慨叹：“你运气真好。” 刚出道就有苏琳这个小有名气的经纪人带着，比她当年好很多了。 温凊笑，“还好。” “快去换衣服，一会儿一起吃饭？” 霍晨曦看向虞煊和温凊，做出邀请。 虞煊淡淡的，“待会还有场拍摄。” “这样啊。”说不低落是假的，“那我跟小表妹去？” 温凊还没回答，凌开宇目光新奇地在她们三人身上打转儿：“你们很熟？” 霍晨曦看向虞煊，虞煊瞥温凊一眼，淡道：“不熟。” 拍拍袍子上的灰尘，径直绕过温凊，走了。 温凊：“……” 霍晨曦忍俊不禁，“你跟虞煊一直都是以这种模式相处？” 嘴硬心软，跟她以前认识的虞煊不太一样。 温凊想，这已经算好了，她是没见过虞煊对她爆粗的样子。 “霍老师，我先去换衣服了。” 霍晨曦挥手，凌开宇跟上去，戳戳温凊肩膀，“喂，你跟虞煊什么关系？霍晨曦为什么喊你小表妹？” 像好奇宝宝一样，冲温凊眨眼。 温凊心情好，回头一笑：“凌老师好奇啊？” 点头，再点头。 温凊勾了勾手，凌开宇凑过去，下一秒，被糊一脸糖浆。 凌开宇：“……” 后知后觉:“你这小丫头胆子有点大，居然敢弄我！” 追上去，要抓她。 温凊冲他做了个鬼脸，“还你那天不经我同意就拽我进电梯。” 凌开宇：“……” 再抓，抓不住了，她已经溜进了女更衣室，门一锁，他被隔绝在了门外。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 苏琳、小夏和霍晨曦都看到了这一幕，霍晨曦勾唇，小夏心惊胆战，至于苏琳……差点惊出汗来，赶紧摸了包纸巾，递过去：“凌老师，你还好吧？” 凌开宇接过来，往自己脸上抹了把，“你的艺人啊？” 他跟苏琳有过几面之缘，这些年也听人提过她不少，遂认得她。 苏琳不好意思笑，“是啊。一刚出道的小新人，还请凌老师多担待。” 凌开宇笑：“不错啊，挺有眼光。” “嗯？”苏琳不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开宇扔了纸巾，还是觉得脸上黏糊糊的，决定去洗手间洗把脸。 “我的意思是，她能被彭导钦点出演长公主，很有潜力。” 在苏琳是认知里，凌开宇虽然随和，但轻易不夸人，况且这话也带着点儿咬牙切齿？ 她惶然，凌开宇一瞧她眼神，就知道她误会了。 好笑地解释：“我是说，我很看好她。” 苏琳这才如释重负：“承凌老师吉言。” …… 温凊换好衣服出来，苏琳给了她一个拥抱，“恭喜，你做到了。” 小夏在旁边朝她竖起大拇指，“温姐，你真厉害。我刚刚就站在门口，看了你跟虞影帝对戏，发现你居然一点也不怯场。还能接住他临时加的戏，我太佩服你了。” 温凊被夸的不好意思了，“那啥，侥幸而已。低调低调。” 小夏连连点头，“嗯嗯，低调，低调。……我录了你们对戏的视频，你要看吗？” 温凊想了想，说：“发我手机，我一会儿回家看。” 她倒也挺好奇，自己刚刚到底演成啥样了。 苏琳放开她，看到她脚步有点轻浮，皱眉，“脚怎么了？” 她转了下自己的脚踝，“刚刚在台上跳舞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没有很严重，应该没事儿。” 就是韧带可能拉伤了，有点儿疼。 “要去医院吗？”苏琳担心她。 温凊连忙摇头：“不用，回去拿热水敷一下，估计就好了。” 她这几天天天往医院跑，怕了。 “那好吧，《凤氏江山》过不久就要开机，你自己注意点。” 原本要跟她吃饭的霍晨曦，临时接到通知，要去补拍一张海报。 苏琳要留下来跟剧组谈合同的事儿，小夏送她回去，路上小姑娘几番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温凊没忍住，问她：“想问什么？” 小姑娘笑的有点儿腼腆，“姐，你跟霍老师是不是早就认识？我刚好像听到你要跟她吃饭。” 果然是跟霍晨曦有关。 温凊捏捏她的脸蛋儿，说：“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认识，但不是很熟。” “哦。”小姑娘还挺开心的，“没事儿，以后你跟她在一个剧组，有的是机会熟起来。” “想找她要签名还是要合照啊？” 小姑娘脸红红的，“都要，可以吗？” “等熟起来了你问问她？” 小姑娘挠挠脑袋，小声应好。 …… 小夏把她送到小区门口，温凊一瘸一拐地进门，正好在电梯口，跟某个“还有场拍摄”的人碰上。 他双手插在上衣袋子里，似乎在等电梯，又像在等人。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目光在她脚踝掠过，“脚怎么了？” 温凊晃了晃，走上前去，跟他并排站在电梯口，“跳舞时不小心崴了。” 虞煊抿唇没说话。 电梯门咚的一声，开了。 温凊抬步进去，迎面来了个毛头小子，横冲直撞跑进来，手肘狠狠地撞到温凊，差点把她给撞摔了。 旁边伸出来一双手，将她扶稳。 虞煊脸沉沉地扫向那少年:“没看到有人？” 冷冰冰，凶巴巴的，少年看了有点害怕，吐了吐舌头，跟温凊道歉：“对不起。” “下回注意点。”温凊也没跟他一个小孩计较。 他在六楼下了，电梯很快就只剩下温凊和虞煊两个人，虞煊抓着她手臂没松开。 “谢谢虞老师。”温凊开口跟他道谢。 虞煊睨她一眼:“拿什么谢？” 温凊:“……” 装作没听懂。 转了下自己的手臂，示意虞煊可以放开了。 虞煊收回目光，一下松了手。 温凊一时没站稳，脚一歪，差点跌倒。 虞煊这时重新抓住她小臂，“站不稳就别逞强，我也不是这么苛刻的人。” 温凊:“……”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第20章 虞煊一路搀着她上楼, 在家门口遇到了杨帆。 杨帆手里拿着个文件袋, 眼睛骨碌碌地落在温凊身上, “小温这是怎么了？” 温凊抿抿唇, 虞煊在旁边凉凉地说, “蠢，跳个舞把脚给崴了。” 杨帆没忍住, 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 想起什么，问：“我记得你今天是去《凤氏江山》试镜？结果怎么样？还好吧？” 温凊正要自豪一番, 虞煊在旁接话，“拿下了长公主一角, 算是她脚负伤的安慰了。” “《凤氏江山》的剧本我研究过，长公主的戏份挺重啊。”杨帆朝温凊竖起了大拇指, “小温, 不错啊。刚刚出道就能演长公主, 以后前途无量啊。” “帆哥过奖了，侥幸而已。”在虞煊面前, 她不敢自大，况且这次, 她真不觉得是自己的实力有多强，完完全全是侥幸, 外加那么一点点, 虞煊的面子。 倒挺有自知之明, 虞煊指了指杨帆手里，“这是什么？” 杨帆笑着把文件袋递过去，“你前几天在杂志社拍的画报，摄影师挑了几张打出来，让你看看哪张用来当海报合适。” 虞煊抽出来瞄一眼，丢回给他：“有衣服的。” 杨帆明白了，温凊在旁边偷笑。 虞煊偏头看她，“你笑什么？” 温凊：“我在笑这家杂志社赚到了。虞老师身材真好。” “……” 不理她，开锁进门。 杨帆没跟进去，他还有事儿要忙，只是在温凊要关门的刹那，想起点什么。 “对了，《凤氏江山》里的长公主，是不是就是跟老板你组……”cp的那个。 话没说完，虞煊反手把门关上了。 杨帆：“……” 什么世道，说都不让人说了。 他被压制的久了，起了点儿反抗的心思，走到半路，翻出杂志社给他发的照片底图，挑出一张最露骨的，发给温凊，配文【小温，我知道你觊觎我家影帝的肉体很久了。帆哥今天高兴，就满足你了。】 温凊收到照片的时候，正坐在客厅喝水，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我什么时候觊觎他肉体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发烧的那晚，在医院，你差点把我家影帝的衣服给扒了。难道不是觊觎他的肉体？】 温凊：“……” 【别胡说八道！！！我是好女孩，不吃窝边草的。】 杨帆生了恶作剧的心思，【我胡没胡说，你问问我家影帝不就知道了？】 【你不吃窝边草，别人可不一定哦。】 温凊盯着手机里的几条信息，真真切切受到了惊吓。 连带着看虞煊的眼神儿，也变得十分怪异。 虞煊在旁边办公，感觉到某女不正常的眼神，抬起头来，“有事儿？” 温凊打了几回腹稿，才婉转开口：“虞老师，您送我去医院的那天，有没有发生什么比较特殊的事儿？” “譬如？” 温凊绞尽脑汁，也没敢把她有没有扒他衣服这话问出来。 “就是一些，比较不寻常，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事儿。” 虞煊合上电脑，好整以暇看着她：“让人产生误会？” 温凊点头如捣蒜，虞煊挑眉，似笑非笑，“你是指你看了杨帆裸.体这事儿？” 温凊：“……” 涨红了一张脸，跑了。 虞煊心情愉悦，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经纪人发信息。 【你刚跟她说什么了？】 杨帆有点懵逼，那丫头不会真去问了吧？ 他就想单纯地想搞点恶作剧，没想她会出卖他啊。 按照温凊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吧。 他斟酌着回：【老板，你在说什么？】 【长胆子了？敢在我背后搞小动作。】 杨帆：“……” 两秒，他就怂了，如实招供。 【我真没说什么。我就是……给小温发了张您在杂志社拍的照片。】 虞煊：“……” 【哪张？】 杨帆乖乖把照片发给他。 虞煊一瞧，脱了上衣，露出八块腹肌，手放在裤腰处，表情……一言难尽。 【哪弄的？】 这不咸不淡的语气，杨帆忐忑，【就，就……就摄影师抓拍的，没上交到杂志社。发给我了。】 【为什么给她？】 这不是看你两之间气氛有点微妙，当个好心人嘛。 不过这话杨帆没胆子说，只回【好东西要大家分享嘛。】 【你倒是这么快就把她当自己人了。】 杨帆讪笑：【迟早的事儿，迟早的事儿。】 等半天，也没见虞煊再说什么，杨帆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想，当影帝的助手可真不容易，天天都得提心吊胆。 …… 下午，《凤氏江山》官宣主演，温凊饰演长公主的事儿在圈中传遍了。 公司张姐、曾经合作过的凌导、同期孙思思，都发来贺电。 剧组官博君艾特了几个主演的微博，温凊粉丝量暴涨小几千，甚至有书粉在她微博底下留言，【官宣后，我翻遍全网，终于找到你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从气质来看，你是符合长公主一角的。我们也很赞同导演这次能启用新人。长公主是我们众多淑芬最喜爱的角色，希望小姐姐能够加油。期待你的表现。】 再翻，多数都是鼓励她，而不是diss她不符合原著的。 新人就这点好，在观众心里还没有固定的形象，可塑性很强。 温凊心情好，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转发了《凤氏江山》官博君的微博，配文，【人生中的第二个角色，我会全力以赴，谢谢大家。】 没几秒，就有人评论，【哇哇哇，小姐姐还演过什么？我赶紧去网上找来看看。】 过了一会儿，第一个留言的娃儿翻墙回来了，【原来是《余生有幸》里的女警啊，看剧照真是英姿飒爽。小姐姐加油，我看好你。[图片]】 配图是她官宣的剧照，扎着马尾，穿着警服，持.枪瞄准某个地方，飒爽英姿。 温凊笑，回了个【谢谢。】 持续还有不少人留言，温凊挑着回了几条，就关了。 想起霍晨曦，她在那条官宣的微博里点进她个人首页，然后点了关注。 想想既然都要在一个剧组，只关注她好像也不好，就把丁雪彤和凌开宇也一并关注了。 凌开宇很快回关，丁雪彤……当然没动静。 温凊也不在意，在丁雪彤首页浏览了一圈，发现，不少人diss女二这个角色，甚至有人上升到人身攻击。 跟温凊微博底下，完全是两个画风。 她暗戳戳地庆幸自己最后没被选为女二，要不然被网友攻击的就是她了。 不过这也证明了，这部剧的铁杆粉真的很多，她必须得好好加油才行。 没过一会儿，官宣的微博就被顶上了热搜，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儿。 剧中少官宣了个主角，长公主的官配，敌国皇太子，一个聪明睿智深情的谋略家。 也是比男主更加讨喜的一个角色。 男主的一生，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成长。 而这位敌国的皇太子，是剧中的脑力担当，智慧担当，他的一些言论和作为，甚至盖过了剧中提到的，当时最有才华和计谋的国师。 按照番位来算，他应该拍在男主后头，而官博君女三都官宣了，却唯独漏掉了他，这难免会引人猜疑。 没到半个小时，江山官博就爆了，底下清一色“我家殿下去哪儿了？”的留言。 温凊知道那是跟她组cp的角色，也很好奇会由谁来演，只是在官博底下刷了一圈儿评论，也不见官博君做出回应，不免有点失落。 幸好她现在算半个圈内人，关了微博，发信息问苏琳，【苏姐，你知道谁演皇太子吗？】 苏琳估计在忙，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她：【我也不清楚。不过听导演的意思，好像是个一线大腕。据说还没签合同，最后演不演，谁也说不定。】 温凊皱眉：【这个角色没安排试镜？】 苏琳有些哭笑不得，【丫头，别那么天真。好的角色往往备案下来，就已经定了。你这次是真的运气好。加上有虞煊的帮忙，要不然我估计你没什么希望。】 温凊：“……” 明白了。 牛奶喝完了，温凊把空盒子扔进垃圾桶，拿纸巾擦了下嘴角，躺在床上滚了两圈，忽然产生了个大胆的猜测。 【苏姐，你说，演皇太子的会不会是虞煊？】 苏琳也被她这大胆的猜测吓到了，【不能吧。虞煊那咖位，演男主还委屈了。怎么可能给凌开宇做配。】 似乎，有点道理。 【那他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试镜现场？】 这一点，苏琳也有过怀疑，但是后来得知，虞煊是被霍晨曦拉进来的，她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猜应该是来给霍晨曦老师捧场。后来见你比较出挑，没忍住亲自上了场？】 这也不是不可能，但温凊总觉得，不像是这么回事儿。 虞煊对霍晨曦的态度，有点怪怪的，说熟络吧，不算熟络，吃个饭还带她这个外人，说不熟吧，又比虞煊跟一般的演员好。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还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不懂。 苏琳见她没回，又发来一句，【你不是跟虞煊认识？要不亲口问问？】 温凊：“……” 他凶巴巴的，问他还不如问杨帆。 不过既然苏琳都说，她能拿到这个角色，很大程度要感谢虞煊横插一脚，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好好谢一谢他。 …… 五点半，她下楼买面食和小菜，拎回家里来，塞冰箱备用。 六点半，她把东西拿出来，切好，洗好。 七点，她做了两碗意大利面，端上饭桌，跑到阳台，没看到虞煊人影。 她吃了其中一碗，把另一碗放进蒸锅里热着。 八点，她洗完澡，在房间里研读剧本，房门外还是没有动静。 八点半，她在画画，起好线稿，人还没回来，她出去把东西倒掉了。 九点半，她躺上床，准备睡觉，在床上滚了四五圈，了无睡意，被崴到的脚隐隐作痛，她找了酒精出来，在客厅擦拭。 房子太大，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静的可怕，尤其是，她现在无事可做。 她开了电视，发信息问虞煊经纪人，虞煊今天的行程。 杨帆以为她有什么事儿，毫无隐瞒的告诉她，虞煊今天有场夜戏，可能要十二点过后才能回来。 温凊放弃了，上床睡觉，这回睡的很安稳。 迷迷糊糊听到有开门声，她强撑着起来看一眼，虞煊在翻冰箱，喝了瓶牛奶，就回房了。 她听到了水声，应该在洗澡。 晚饭吃的太早，她有点饥肠辘辘，出去找零食吃，没找到。 想到某人今天帮了她，她拎了面，进厨房，煮了两碗鸡蛋面，去敲某人的门。 虞煊洗完澡，在里面研究剧本，听到敲门声，头也没抬，隔着门应她：“什么事？” 温凊在门外答：“我煮了夜宵，虞老师吃吗？” 虞煊放下剧本，出去开门。 灯光下，某女笑容和美，碗里的面颜色很正，上头飘着的香菜，被她铺成心形，有点国外大厨的手法。。 怎么瞧怎么不对劲儿。 虞煊倚在门框上，微挑着眉看她：“这是什么？” “面啊。”温凊翻个白眼，“你不会拍戏拍傻了，连面都认不出来了？” 虞煊忙活一天也没怎么吃，的确饿了，但他明白，以这小丫头的性子，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他存了个心思，没有伸手去接，“有事相求提前贿赂我？” 温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是一般人的思维。 他也不例外，不过看她的神色，好像不是。 他再猜，“或者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良心过意不去？” 温凊：“……” 她像那样敢做不敢当的人嘛！ 她正要说是今天他帮她取的长公主角色的谢礼，却又见虞煊要笑不笑地看着她：“还是说……你突然迷上了我，打算用这来跟我示爱？” 第21章 温凊被呛到了, 嗓子本来就没好, 被这么一呛, 干咳了几声。 “虞老师, 你会不会……有点儿……”自作多情。 “不是算了。”分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这里面没放什么别的东西吧？” 温凊：“……” 士可杀不可辱。 “你不要算了，我自己吃。” 毅然转身, 头也不回往外走。 虞煊：“……” “我有说过我不吃？” 温凊憋着笑, “虞老师不怕我放东西了？” “谅你也没这个胆。” “……” 虞煊打了两个哈欠, 声音懒散，“端进来。” 怎么感觉有点憋屈？ 算了, 反正没有下次。 温凊把面端进他房里，搁他桌上, 又抽了两张纸巾，垫在碗底下。 虞煊把笔记本合上, 抱到床上, 进洗手间洗手。 温凊没走, 认真地打量他房间，空间很大, 蓝白相间的冷色调，床的一侧是落地窗, 另一侧是贴墙大衣橱，正对面则是书桌, 书架上摆着很多书, 桌上堆着a4纸打印的剧本, 钢笔、墨水、指使标签、便利贴……演员常用到的记录工具都有。 书架往左，专门辟出一角，放置各式古玩、书画、奖杯，好像还有名人签名？ 再往旁边……人出来了，见她一心打量，嘴角噙着笑，“看你研究我房间半天，得出了什么心得？说来我听听？” 温凊：“……” 她不擅长看人，但扫视一圈，还真得出了那么一点点心得。 她指着桌上翻了几页的剧本，笑说：“虞老师还蛮谦逊的。” 最上面那页，用钢笔做了几行笔记，字体遒劲，如沙划痕，与多年前相比，完全看不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还以为像虞老师这样的大咖，不用做笔记呢。” 毕竟看他的每次采访，对背后所做出的努力，都是一笔带过，就算记者追问，他也会扯到别的演员也同样辛苦上。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Ｃo Ｍ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8 0.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看来虞煊这些年绯闻少，也不是没原因的。 “你通稿看多了吧？据我所知，圈中能真正过目不忘的，也就多年前已经退圈的金马奖影后一人而已。”虞煊用筷子把碗里的面条跟调料拌匀，喝了口汤，尝味道。 味道跟餐厅里做的有点不一样，没在里面看到肉，吃起来却有股肉香味儿。 他夹起来吃了口，问她：“里面放了什么？” 温凊环顾一圈，最后找了个离他不远不近地沙发坐了下来，挂着笑问他：“好吃吗？” “还行。” 嘴上说着还行，其实已经咽下了几大口。 温凊很满意，“那就好。我煮汤的时候，放了点清汤火锅底料。” 虞煊：“……” “第一次见人煮面放火锅底料。”他说。 温凊耸耸肩，“好吃不就行了。” 无法反驳。 他也的确是饿了，三两下就把一碗面吃完了。 温凊在旁边看着，他虽然吃的很快，但没有大多数男人狼吞虎咽的狼狈，反倒动作优雅，一滴汤汁也没溅出来，吃完了，抽纸巾擦嘴，然后把空碗给温凊递回去：“还有？” “……” 不能生气，忍住。 皮笑肉不笑：“虞老师被我的厨艺折服了？” 虞煊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可以考虑雇你当我家厨娘。” 温凊：“……” 你大爷！ 温凊跳下沙发，拍拍屁股打算出门，又想到点什么，转过头：“对了，你刚刚说的金马奖影后，是不是丁雪彤的母亲？” “丁雪彤？”虞煊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皱着眉。 温凊：“……” 丁雪彤在圈子里的名声这么响，温凊真怀疑他是装的。 “那影后是不是姓吴？” “嗯。”见温凊要走，指了指桌上的碗，“顺带。” 一点也不顺带。 但想到某人今天光顾试镜场，她又折了回来。 “虞老师，能问你个问题吗？” 吃饱喝足的虞煊，慵懒地往靠背沙发上一靠，“问。” “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试镜片场？” 虞煊转着笔，似笑非笑看着温凊：“你觉得呢？” 温凊诚实地摇头，“不知道，但我感觉，这不像你的作风。” “哦？”虞煊坐直身，挑眉看她：“我什么作风？” 低调内敛，不搀和圈内杂事的装逼作风。 “不管怎么样，我今天都得谢谢虞老师。如果不是你来跟我搭戏，我很可能……” “不会。”她没说完，虞煊就打断她。 “嗯？”什么不会？温凊不解。 虞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说，就算我没来。导演也会选你。你有这个实力。” 温凊：“……” “虞老师这是在夸我？” 虞煊想到她今天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比那些所谓的圈中老人好很多，轻轻嗯了一句。 温凊听在耳中，喜不自胜，能得到虞煊的夸奖，可真不容易。 她轻笑起来，很没出息地过去帮他把碗给收了，“谢谢虞老师给了我信心。” 女人都是这么善变的？ 虞煊摇摇头，“很晚了，去睡吧。” 温凊点点头，“虞老师晚安。” 转身，出门，身后一句：“等一下。” 温凊回头。 虞煊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个塑料袋，丢给她。 温凊端着碗，差点没接住，“这是什么？” “你脚不是崴了？” 温凊点头。 虞煊：“药酒，拿回去擦擦，好的快。”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蹦出来，酸酸胀胀的，有点热。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虞老师特地给我买的？” “只是不想被我爸唠叨，你别想太多。” 哦，明白了。 看来有个对她比女儿还亲的伯父，好处还蛮多的。 温凊兜着塑料袋，跟虞煊道谢，“谢谢虞老师。” “你说谢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不耐烦摆手，“没什么实际表示，以后还是别说了。” 温凊：“……” 单纯地表达一下谢意不行？真是，非要说的这么清楚。 “谁说我没表示。”她嘟囔。 虞煊疑惑地望过去，某女扬了扬手里的空碗，“谢礼不都被虞老师吃进肚子里了？还说我没表示。” 虞煊：“……” 说不过她，挥手赶人，“帮我把门带上。” 温凊心情愉悦地出门，路过他那古玩架，看到上面摊着一幅画，眼眸微眯，好奇：“虞老师，你喜欢凯瑟琳的画？” 虞煊从剧本中抬起头，“怎么？你也喜欢？” 温凊摇头又点头，“听说凯瑟琳是个很年轻的画家，虞老师不会觉得她的画太稚嫩缺少内涵？” 虞煊双手环胸，冷凝着她。 眼神儿有点可怕，偶像不可侵犯？ 温凊讪笑：“当我没说。” 默默出去，回身帮他把门关上，关到一半，虞煊开口：“她虽然很年轻，但是很天赋。那些说她画幼稚的人，大概都不是真正懂画的人。只可惜……” 他顿了下，声音也变得柔和绵长，“只可惜，她已经有好几年没出新作品了。” 温凊：“……” 兴许出了，没拿出来示人呢。 没再说什么，关门出去了。 ………… 第二天约好给许文昊拍mv，天还没亮，许文昊就出现在屋子里，着实把温凊吓一大跳。 她穿着睡衣，迷迷糊糊地出来上厕所，玄关忽然出现个黑影，正蹑手蹑脚在那儿换鞋，看背影，一点也不像虞煊。 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句：“虞老师？” 黑影转过头。 许文昊平时的打扮，都是花枝招展，而今天穿的是身黑色的西装，头发也弄的很正式，温凊跟他不过有过一面之缘，他又与平时的形象相差太大，她一时没认出来，吓个半死。 噔噔噔跑去敲虞煊的门，神情严肃：“虞老师，你家遭贼了！” 许文昊没拦住，索性由得她去，斯条慢理开了灯。 他背上背着个大背包，他把它放下来，自顾自在客厅倒水喝。 虞煊常年拍戏，没日没夜，睡眠本来就浅，三两下被温凊吵醒，趿着拖鞋下床开门。 房里有暖气，他没穿上衣，露出光洁的臂膀，以及健硕、魁梧、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胸膛…… 时间静止，温凊有三秒钟的呆滞。 虞煊迷瞪瞪地睁开眼，还没开口，就感觉眼前闪过一道闪光灯。 许文昊握着相机，把她两一个站门外，一个站门里，两人都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模样，拍进了相机里。 他回放照片，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你们不当我mv的男女主角，实在太可惜了。” 虞煊：“……” 温凊：“……” 对视一眼，达成一致协定。 下一秒，客厅响起了杀猪声，许文昊被他两摁在沙发，暴揍了一顿。 第22章 许文昊花了一个半小时做的造型, 被虞煊和温凊的蹂躏下, 散的渣渣不剩, 扭打抢单反的间隙, 脸上还挂了彩。 “你们下手可真狠！”他一边照镜子, 一边嗷嗷地控诉他们的罪行，“不就照了你们一张照片。” 温凊看他白嫩的小脸肿了一块, 笑得直不起腰：“文昊老师这话可说错了。您还私闯民宅了。” 许文昊被堵的哑口无言, 刷完牙换好衣服出来的虞煊, 丢了瓶小东西给他。 许文昊接过，不解其意：“什么玩意儿？” “紫药水, 用来擦脸的。”虞煊淡淡的，完全没有打了人的自责。 许文昊：“……” 暴怒：“老子今天要拍mv！被你们弄成这副熊样, 你还叫我抹这玩意？” 虞煊不以为意，“挺好啊。特立独行不一向都是你的风格？” 特立独行他个头啊！ 有为了出镜, 特地让自己挂彩装惨的？ “我不管, 你们得赔偿我的损失！”许文昊开始耍赖模式, “我原本做好造型，打算自己跟小凊拍的, 现在我脸上挂了彩，丢不起这个人。” 虞煊抱臂环胸看着他：“所以呢？” 许文昊凭借被弄花的脸, 突然有了底气，“你得来给我当mv男主。” 虞煊：“……” “不然我就把你跟星宇女新人同居的事儿透露给媒体！” 虞煊：“……” 温凊：“……” “然后告你们两故意伤害！” “……” 不得不说, 许文昊这招苦肉计还是蛮有用的, 虞煊最终还是答应了, 只是……不露脸。 不过这已经很好了，mv嘛，讲求个朦胧美，浪漫。 况且，虞煊这么红，就算不露脸，也大把人能认出他来，到时他还愁他专辑卖不出去？ 虞煊只答应他不露脸，没说不能带他名字宣传，许文昊觉得自己这趟来的值了，挨了顿打，换了个影帝当男主，这笔生意很划算。 “对了，老虞，把你房间catherine的画借一幅我用用，mv拍完我就还给你。” 温凊心头一跳，她没想到许文昊也会要凯瑟琳的画，她有点好奇，他mv里的内容。 正在跟杨帆打电话挪档期的虞煊，同样感到诧异，“你要她画干什么？” 许文昊看了温凊一眼，嘿嘿一笑，“我主打歌叫《画堂春》，我记得你收集了一幅catherine提名画堂春的画，借我增点曝光率。” catherine是英国知名的油画家，神秘低调，世人只知道她是个女孩，而且年龄不大，却不知她具体信息，包括真实姓名，住址，联系方式等。 她的作品经常会出现在大型拍卖会上，看似不起眼，却深受爱画之人喜爱，成交价格每次都出人意料，久而久之，她的画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甚至有人为求她真迹，不惜一掷千金。 可惜的是，她从四年前就没再出过新作品，世人都传，她是不是伤仲永，江郎才尽了。 真实情况如何，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虞煊原本也不是她的忠实画迷，是因为他父亲喜欢，他才帮着四处收集。 看得过，比较的多，他潜移默化受到了影响，渐渐打从心里佩服起这个才华横溢，却又懂得急流勇退的女孩来。 也开始产生了，想了解她，接近她生活的欲.望。 可惜，探寻这么多年，依旧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就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只留下她那几幅，震撼人心的作品。 说不惋惜，那是假的，更多是，希望她能回来。 她那样的才华，不应该因为大伙儿过分解读，而被埋没。 “你什么时候开始写古风歌了？”虞煊挂断电话，淡淡地问他，脸上看不清表情。 许文昊把单反装好，挂到脖子上，“写了这么多年快歌，想换换口味，装回文艺。我这张新专辑，有大半都是古风歌。所以主打mv也打算用这个调儿。” 他说着，看向温凊，“何况我觉得小凊很适合古风，拍出来的效果肯定不差。是吧，小凊？” 温凊笑了声，“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只尝试过一回古装。” 就昨天试镜那回。 许文昊却对她很有信心，“没事儿，有哥亲自出马，保准把你拍的美美的。” 又看向握着手机发呆的虞煊，“老虞，你借不借，倒是给我句准话？” 虞煊神色淡淡的：“那幅画年前被我送给老爷子当寿礼了，不在我手里。” 许文昊一阵哀嚎，“不能借来用两天？” 虞煊看着他，“这你得问老爷子。” 许文昊低落，复又想到什么，眨着眼睛看温凊，“小凊，你爸跟虞伯父是不是莫逆之交？” “是，是啊。怎么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许文昊下一秒就蹦跶过来，抱住她的手臂撒娇，“我听虞煊说，虞伯父对你比对亲生儿子还好。你帮我借，他肯定不会不答应。” 温凊：“……” 不想理他，一根根掰开他的手，一本正经提醒：“文昊老师，如果我没记错，我只答应帮你出演mv女主。其他的事儿，好像不归我管。” 许文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知道小凊你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这跟救人和心地善良有什么关系？ “那啥，文昊老师，您放着虞老的亲生儿子不求，反过来求我，会不会有点儿……逻辑不太对？” 虞老再喜欢她，她也是个外人，哪能和亲生儿子虞煊比。 “虞老喜欢你，不喜欢他儿子。”许文昊振振有词，“虞老曾经跟媒体透露过，他原本想生女儿，却不小心出来个儿子。我估计他心里看虞煊不顺眼很久了。” 温凊:“……” 您当着人家亲儿子的面儿，这么诋毁他老子，真的好吗？ 温凊看了眼虞煊的神色，那人正在看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浏览什么，完全没理会这边争辩的两人。 温凊叹气，“文昊老师，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找幅跟catherine画堂春相近的，凑合一下，行不？” “赝品？能以假乱真？不能的话，那也没啥用。” 他就是想借catherine的名气，如果找不到能以假乱真的，还不如找别的画家的真迹。 温凊抿抿唇，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外行应该看不出来。” “真的？你能找到画技这么高的赝品？” 温凊点点头。 “那行啊！”许文昊爽快答应，“什么时候能拿来？” 她摸了把虚汗，“大概明天吧。” “好啊，那我们今天先拍其他画面。等明天你把画拿来了，再补拍画的部分？” 温凊没什么意见。 虞煊看她的眼神有点怪异，温凊眨眨眼，“虞老师为什么这么看我？” 虞煊收回目光，假装看电脑屏幕，心思却早已不在上面，“你见过那副画堂春？” “见过。”又觉得不对，忙补充，“我回国那天不是去你家吃饭？我在虞老的房间里看到了。” “哦。”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据我所知，她的画法很独特，极少有人能够做到以假乱真。” “……是吗？”温凊低头扒饭，“极少不代表没有吧。” 这个倒是，虞煊没法反驳，目光凉凉地在她脸上掠过，“我很期待看到这么一个人。” 正主消失了这么多年，就算能看到个能把她画临摹的七八分像的人，他也感到欣慰。 至少……还能假装她没有完全消失。 第23章 许文昊今天突然袭击, 本来是想在虞煊家, 拍个mv先导片, 可惜最后被虞煊和温凊言辞拒绝, 无功而返。 他抱着摄像机靠沙发上哀嚎, 等两人收拾完，还得亲自当司机, 送两人去拍摄地点。 为了避免今早的事情再次发生, 他一出门, 虞煊就把他顺手配的那把钥匙给缴了，没给他回嘴的机会, 那眼神儿好像在说，你再废话, 我立马让你mv泡汤。 利益当前，许文昊怂成一条大狗子, “得得得, 不要就不要。反正我有小凊电话, 要去你家，让她开个门就成, 多简单的事儿。” 完全没有要经过主人同意的自觉。 虞煊见怪不怪，没对他发表什么看法, 倒是意味深长地看向温凊。 温凊想假装没看到他这暗示的眼神儿，但他就坐她旁边, 存在感太强了, 只能讪笑：“文昊老师, 我刚出道，公司的事儿其实还挺多的，经常不在家。” 言下之意就是，不一定能给你开的了门。 虞煊很满意她这么上道，靠着车窗闭目养神去了。 许文昊转过头，视线在他们两身上打转儿，突然一句：“你们两真不是在谈恋爱？” 把温凊吓得差点从后座掉下去，等缓过神来，很认真提醒：“文昊老师，玩笑不能乱开。” 尤其是，隔壁的这位，还是圈中的影帝，平时多少眼睛盯着呢。 “我名不见经传，倒是没什么所谓。但是毁了虞老师的名声，就不好了。您说是吧？” 她难得舍己为人了一次，本以为会看到虞煊高兴，余光瞥他一眼，却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算了，反正这男人向来喜怒无常。 毕竟影帝级别的人物，一般人是无法理解的。 温凊自动无视他那探究又带着点儿别有深意的眼神儿，觉着自己这回的澄清速度，真挺讲义气了。 开车的许文昊听到这话，笑了一下，“不是谈恋爱，那就是喜欢他？” 温凊：“……” 这回真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几声，才缓过来，“文昊老师从哪儿得出这个结论？” 许文昊耸耸肩，“不是你干嘛怕他？” 人家给一眼神儿，你就怂了。 温凊：“……” 她那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认识许文昊没多久，但也知道他这人歪理一堆，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既然说不过他，她决定省省力气，学着虞煊的样子，靠在另一侧，闭目养神。 后座就这么块地儿，她跟虞煊一人一边，纷纷把头转向窗外，谁也不搭理谁，像极了被许文昊戳穿，而突然闹情绪的小情侣。 许文昊瞧着瞧着，就忍不住笑起来，“说实话，我觉得你们两还挺般配的。郎才女貌，青梅竹马，两家又是旧识，如果真能在一起，虞老爷子估计做梦都会笑醒。” 两人齐朝他翻白眼，“谁跟他青梅竹马。” 这表情动作一致到，让许文昊都忍不住，笑了，“不是就不是。这么凶干什么。” 不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总行了吧。 他就不信，他们两人这么住着，会没产生一点感情。 …… 一路上都是许文昊在叽叽喳喳的，虞煊基本没说话，温凊呢，心情好的时候搭理他几句，心情不好呢，权当他在废话。 开了四十分钟，终于来到了拍摄地点，许文昊唱片公司的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等温凊和虞煊一下来，就被拉到化妆间，上妆，做造型。 虞煊瞥见助理拎过来一套很有分量的古装铠甲，皱了皱眉，“就不能换套别的？” 说实话，他虽然演过很多将军，但并不喜欢穿铠甲，硌人而且重，走起路来很不方便。 许文昊怕虞煊临阵脱逃，特地在他化妆间里守着，听到这话，一个激灵站起来。 “老虞，你不是又想反悔吧？你看看我的脸，被你们打成什么样了，要不是看在我跟你的情分上，我早就……” 苦肉计再次上演，虞煊看了眼，的确有点儿肿，但如果硬要拍摄，也不是不行，遮多点粉底，应当还是能遮住的。 “行了，别装了。”虞煊打断他，“我自己下的手，重不重我还能不知道？” 许文昊：“……” 虞煊指着铠甲，说：“大冬天，太重了。况且，我答应你的时候就说过，不露脸。穿不穿这玩意，有差别？” 穿着不是更让人没法认出来了？ 许文昊：“好像有点道理。你等等，我去跟编导商量一下。” 一阵风似得冲了出去，又怕虞煊跑了，折回来，“我说，你不会再出尔反尔吧？” 虞煊真要为他智商感到着急，“我要反悔我会特地推了通告跟你来这儿？我吃饱了撑的？” “谁让你一贯喜欢做这样的事儿呢！我都被你的言而无信弄怕了！” “我除了这回，还哪回骗过你？” 貌似言而无信更多的，是他好吧。 答应写的歌，都好几年了，没个踪影。 许文昊想了想，好像也有点道理，“那好，你等着，我跟编导聊聊。” 十分钟，他回来了，手里拿着套水绿色，雍容华贵的长袍，“你看这套怎么样？穿上去保准迷倒一票子人。” 虞煊仅仅瞧了一眼，斩钉截铁：“换个颜色。” 许文昊：“这颜色怎么了，青春亮丽，活力十足！你穿上年轻十几岁，正好跟小凊相配。” 虞煊：“……” “让你换就换，不换我走了。” 没得商量的语气。 “就你屁事儿多！”许文昊咒了一声，“我怎么没见你在其他导演面前这么挑？！” 虞煊冲他翻了个白眼，“那是没得挑。” 剧中角色定了，没法挑。 但是他的mv，明显就是临时起意。 之前他没答应要来，许文昊穿得可不是这身。 这些情节，显然都是后来加的，完全有商量的余地。 “你就会欺负我！”许文昊哀嚎，最后还是给他换了一身绛紫色的贵公子服，还配了把鎏金折扇，活脱脱一个财大气粗的纨绔公子形象。 有点无语，但没办法，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忍着吧。 只是当他看到温凊的形象，再次不淡定了。 她穿着水红色轻纱曳地水袖百褶裙，外面披着毛茸茸的水貂大氅，戴了假发套，长发松散，齐到腰下，梳成汉代少女的发型，眉间一朵红梅，面如桃花，唇如水滴，尤其是那双涂了睫毛膏的水汪汪大眼睛，仿佛能把人看酥…… 饶是见惯了美人的虞煊，也有一瞬的失神，等反应过来，温凊已经朝他走了过来，“虞老师穿这身好看。” 她夸赞道，不必刻意伪装，单是往镜头前一站，便是个风度翩翩的俏公子。 任谁听到夸赞，都会打从心里感到高兴，虞煊当然也不例外，嘴角很轻微的勾了一下，在她身上逡巡片刻，道：“你也不错，只是……” 身上珠宝首饰太多，有点不对劲儿。 他不再看温凊，把视线落到许文昊身上，“你这拍的什么？” 许文昊一边欣赏两人的造型，一边说：“最近网上不是很流行一个民国故事吗？叫什么，女支.女有情但是将军不知？忘记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我本来想拍成这个效果，但你不是不肯穿铠甲吗？我就让编导改成了女支.女有情，但公子不知。” 虞煊：“……” 温凊：“……” 许文昊浑然不知两人表情已变，还很自豪：“怎么样？我是不是特有才，特聪明？” “我的创意，再加上你们两的颜值，这mv一定会成为明年的爆款！” 温凊张了张嘴，有点艰难地指着自己，“所以，我演的是女支.女？” 许文昊：“是吧。不过你放心，就算是女支，也是赎了身的。” 见温凊难以接受，又补充：“是举世闻名的花魁！” 花魁再漂亮，那还不是…… 温凊：“我能罢演吗？” 不想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mv毁在许文昊手里。 “不行！”许文昊笑得开心，“你合同都签了。” 她能毁约吗？ “摄影师都准备好了。我们去拍摄吧？” 温凊：“……” 可以拒绝吗？ “虞老师，我好像理解你为什么会出尔反尔了。” 路上，她跟上虞煊，轻身说道。 虞煊觉得好笑，“你那天不是答应的挺爽快？怎么，这就反悔了？” “我没想到他会让我演……”说不出来了。 “温凊。”他突然变得严肃。 温凊睁眼望着他：“嗯？” “很多刚出道的人，都是没法挑角色的。”他语气认真，“只能等着角色来找。甚至有的人跑了十几年龙套，依然还是十八线。” “你已经算幸运了。” 一出道就能拿到《凤氏江山》女三的角色，这是很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温凊一时沉默，很快，她笑起来，“我知道，我比很多人都幸运。所以我这不没走？” 说着，她眯起眼，手攀在虞煊的肩膀上，妩媚地一笑：“况且，我才不会错过跟影帝搭戏这么好的机会。” 虞煊：“……” 当他没说。 第24章 许文昊的编导果然有两把刷子, 剧本全改, 临时给虞煊加戏, 但丝毫看不出是只花了一两个小时写出来的。 无论是剧情的连贯性, 还是内容的丰富性, 又或是整体的冲突性，都把握的很好。 加上优秀的拍摄团队, 拍出来的效果, 极尽唯美感人。 其中温凊有一场落水戏, 大概要表达的意思是，贵公子的正牌未婚妻发现了女主的存在, 雇了几个纨绔子弟对付女主，推她落水, 言语凌辱等，想让她知难而退。 温凊站好位, 摄影师也准备就绪, 都要跳下去了, 坐在池子旁边休息的虞煊，却突然打断她, 要许文昊把池水换成热的。 温凊作为演员，还是新人演员, 各种情况都有可能遇到，别说是大冬天下水了, 就是下雪天泡水牢里的都有, 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 既然吃了这碗饭, 就要承受这里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她心态放的很平，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 mv要的只是一个短画面，比起在《余生有幸》剧组，泡一下午水，已经好不止千万倍了。 几分钟的事儿，她忍忍就过去了。 她也没想到虞煊会打断，而且瞧着还挺严肃的，她微微怔住。 池子是个游泳池，左右铺了水草，和假荷花，案上也有工作人员拿着热水和毛巾在等。 许文昊其实也怕把人冻到了，不好跟虞老交代，已经尽自己所能，想的很周到了。 虞煊提出这个要求时，他也愣了。 池子很大，且不说要去哪里弄这么多热水，单是要把目前池子里的水换干净，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个画面就几帧，一闪而过那种，不超过三分钟。 觉得换水有点儿小题大做了，但也没有立刻拒绝，而是看向温凊：“你觉得呢？” 温凊当然也知道换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忙摆手说：“不用了。今天有五六度，不是很冷。” 还艳阳高照，比起那天的阴冷湿寒，好太多了。 “文昊哥，开拍吧。我准备好了。” 一直叫老师，显得太过生分了，许文昊就直接让她喊他哥了，温凊也觉得这么喊亲切些，也就改口了。 虞煊却抿着唇没说话，许文昊见他不发话，没敢动。 虞煊皱眉看着温凊，“你病都好了？就下池子里泡？” 据他所知，她出来的时候，还擤了几次鼻涕。 原来是担心她啊，温凊笑起来，“好的差不多了，应该不妨事。” 许文昊不如虞煊细心，只知道温凊脚上有点伤，不知道她还在生着病。 “小凊你生病了啊？那我还是让人把水换了吧。一会儿老虞也有个下水的镜头，把他冻到了我可赔不起。” 提到虞煊，温凊这回没话了。 许文昊看了眼表，差不多正午了，要把池水排光再放是不可能了。 旁边有个浅的练习池，他让人去弄了太阳能那儿弄了几桶热水，倒进了里头，然后把设备挪到了那个小池里。 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他们在做这些的时候，温凊就坐在虞煊旁边，一脸的欲言又止。 虞煊身上盖着毯子，余光瞥到她总往自己身上瞧，坐起来，“有话直说。我脸上又没花儿。” 温凊：“……” “虞老师以前拍戏也这么折腾工作人员？” 不会，他从不耍大牌。 除非是他真的完成不了，否则再危险的动作，他都会选择自己上。 不过，他就是不想告诉她。 “有意见？” 温凊赶紧摇头，她只是好奇，为什么他这么做，网上也没有黑他的通稿，反而清一色夸他敬业，谦逊的。 或许影帝就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来论？ 换了温水，温凊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拍摄起来很顺利，两个镜头，两条过。 毕竟是冬天，她又的确大病初愈，上岸后，还是无可避免地打了个喷嚏。 这可把许文昊吓坏了，下意识瞄了眼虞煊，他脸色果然不是那么好。 剩下的都是单人镜头，耗不了多少时间，加上改天还得补画的那部分，许文昊索性让温凊先收工了，等改天补镜头的时候，再一起拍。 温凊没什么意见，去更衣室把换衣服，卸妆，又喝了工作人员给她拿来的姜汤，舒服多了。 她去外面看虞煊拍摄，不愧是影帝，演戏的时候，真的跟很多人不一样。 普通的明星，一般都是拿到剧本之后，跟导演商量了角度再拍，而他，完全不用。 只看了眼剧本，不用导演提醒，他也能站到最准确的位子上。 游刃有余，收放自如…… 温凊察觉到了自己跟他之间的差距，坐在那儿，不知不觉看入了神。 他最后一个镜头，是女主死了，他回忆过往，站在梧桐树下哭的场景。 许文昊正在跟导演商量，这个镜头不露脸，该怎么表达，商量半天，没商量出个所以然。 虞煊过来喝了口水，却直接给摄像师比了个开始的手势。 然后就看到他背对着梧桐，捻了片叶子，先是放在眼前观赏，然后慢慢举过头顶，呈现一种用叶片遮挡眼前阳光的姿态。 画面定格半分钟，他身体缓缓滑落，最后抱膝蹲于地上，肩膀抽搐……从正面看，他神情依旧，但显示屏中的他，却给人一种伤心欲绝，孤寂悲凉之感。 强烈的反差，让所有人震撼，有不少工作人员都看呆了，甚至忘记了手头的工作。 镜头的最后，是他重新站起来，毅然决然地离开……特写是，他站过的地上，躺着一片，蘸水的梧桐叶。 那是他哭过的痕迹…… 这就是影帝，用不到三分钟，就把许文昊和导演的难题给解决了。 不动声色，不留痕迹。 再回到休息椅，又是冷傲孤清的虞煊。 明明是几个很简单的画面，却不知不觉把温凊感动哭了，抽了纸巾在那儿擦眼睛。 虞煊穿上外套，好笑地看着一抽一抽的温凊，“有这么感动？” 温凊瞪了他一眼。 虞煊眉头一挑，抬手指了指她的眼睛：“你哭的样子，真难看。” 温凊：“……” 你才难看！ 第25章 收工之后, 许文昊请吃饭, 跟虞煊商量片酬的事儿。 温凊在旁边听着那越报越高的数字, 默默低下了头。 中途去了趟厕所, 却很巧地在走廊遇到了丁雪彤, 她正跟一帮中年男人走在一起，领头的是她母亲, 曾经娱乐圈里的神话。 她母亲跟那些人有说有笑, 丁雪彤偶尔插上几句, 大多时候是在旁边赔笑，不过, 乐此不彼就是了。 这些人都是有名的制片和导演，多跟他们认识, 对她来说，只有好处, 没有坏处。 他们说话挺大声, 也没刻意避着人, 温凊听到其中一个男的，夸丁雪彤后生可畏, 出道没多久，就拿到彭导新剧的女二。 彭导也就是《凤氏江山》剧组的导演, 上回选温凊的那个，他在圈里是出了名的严苛, 尤其是对待新人一事上, 如果没两把刷子, 他绝对瞧不上。 丁雪彤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她母亲先开了口，笑的很谦虚，“她这次是运气好，刚好遇上了附和她气质的角色，如果换做别的，彭迎松估计看不上她。” 谦虚到带贬了，丁雪彤笑得不太自然。 她母亲虽然退圈了，但手里握着大把的人脉，中年男人也不好得罪他女儿，就笑说：“你可别小瞧她。我看了她前段时间拍的广告，镜头感很强，是个做演员的好苗子。假以时日，她的成就，说不定要超过你呢。” 她母亲闻言，转头瞄了丁雪彤一眼，笑笑说：“是吗？她要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也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了。” 丁雪彤抿着唇没说话，中年男人知道这话题不好再说下去，就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们剧组还有官宣了另一个跟你同公司的新艺人？”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她点头：“嗯。” 说实话，当她得知温凊打败众多老演员，被选为长公主时，她既吃惊又愤怒。 温凊没有舞蹈功底，在新人训练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她能在第一轮跳舞中被选中，她认为是侥幸，靠着她那张皮相，迷惑了凌开宇，让凌开宇开口为她说好话，才侥幸赢了。 后来的第二轮，她穿成那样，还嬉皮笑脸的，丁雪彤就更不看好她了，看也没看，就走了。 谁知道会半路杀出个影帝，彭导就是不看她的面子，也要顾着点虞煊的面子。 她很不平，都说彭导铁面无私，选角不看艺人背景，而是从艺人绝对实力来考量……这回打破常规，卖了虞煊面子，选中温凊。 她恨得牙痒痒的，早知道这样，她就让她母亲出马说情了，还有必要准备的这么辛苦？ 她藏在下面的手，紧紧握住，旁边问话的李姓导演拍拍她的肩膀说：“看来你们公司势头很猛啊，才开一年不到，就出了两个这么出色的艺人，以后不愁赚不到钱了。你眼光独到，选了家好公司。前途无量啊。” 丁雪彤赔笑：“李叔过奖了。我也就是碰运气而已。” 两母女把人送到门口，亲眼看着他们上了车，丁母这时手机响了，她嘱咐丁雪彤回包厢拿东西，丁雪彤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温凊。 她笑容刹时僵住，“温凊。” 她喊的平静，但温凊从她眼中，看出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唇角一勾，“巧。” “你运气真好，居然能得到虞煊帮忙，拿下长公主这个角色。”她拨弄着lv包包，冲温凊笑，“是我以前小看你了。不过我相信，你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好的。” 全然抹杀了温凊的表现，把她选中的功劳，全然归到虞煊头上。 温凊本想反驳几句，后来看她得意的样子，索性还了她一句，“彼此彼此。” 丁雪彤也不傻，琢磨出她话中含了她也是靠别人才拿下角色的意思，眸色微沉，欲要与她争几句，她母亲打完电话，开口喊她了。 她只能压下心里的那股气，对温凊笑：“事已至此，我恭喜你。不过你也别得意的太早，我是女二，你是女三，怎么说你也差我一截儿。” 温凊就没想跟她比，淡淡一笑，道：“我也恭喜你。” 说完，也不再看她，把擦完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刚进包厢，就被许文昊火急火燎地拉了过去，“小凊，你快来给我做个见证。这家伙说不要我的片酬，只要我以后答应帮他写首歌。” 写歌的事儿，他都唬了他好几年了，他以为他会借着这次机会，痛宰他一顿，没想到谈到最后，他居然不要了！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温凊也疑惑，之前虞煊还跟许文昊谈的一本正经的，片酬一个层次一个层次的往上加，怎么她上个厕所的功夫，就改了主意，成零片酬友情出演了？ 她坐到位子上，端起果汁喝了口，“虞老师真答应文昊哥不要片酬了？” 虞煊白了她一眼，看向许文昊，“歌名和内容我定，其他你自己看着办。” 许文昊见鬼的表情看着他：“你以前不是挺不屑我给你写歌的？这回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虞煊沉默着没说话，许文昊自顾自地猜测着，“你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戏要上？还是说……” “你想借着我的歌，跟某人表达某种感情？”他笑眯眯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温凊身上。 温凊感到莫名其妙，虞煊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问：“做不做？不做我们继续谈片酬。” 许文昊：“……” 两秒，他：“做，当然做！” 笑话，片酬都谈到七八位数了，再谈下去，他要倾家荡产了。 “你什么时候要？” 虞煊拿起身后的外套，站起来，“不知道。” 许文昊：“……” 他很快反应过来，“你这是在给我开空头支票啊？” 虞煊一挑眉，“不行啊？” 许文昊咽了咽口水，“行……吧。” “但是我告诉你啊，不许在我行程忙的时候兑现。我会直接无视你。” 反正他无视虞煊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虞煊淡淡扫他一眼，没吱声。 许文昊赶紧拉过温凊，“小凊，你可听见了，是他自己答应我的。以后他要是用这次的mv跟我狮子大开口，你可要为我作证。” 温凊有点想笑，看来许文昊真是被虞煊出尔反尔的事儿闹怕了，这么担心他反悔。 她扬了扬眉，“嗯，我作证。” 虞煊隐晦不明地扫过来，好像在说，就你，给他作证也没用。 温凊喝下一杯果汁，胃里凉凉的，但面对虞煊，却很硬气，“虞老师，不许反悔哦。” 虞煊就没理她，往她盘子里瞄一眼，“你不回去？” 温凊用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眯眼从座位上蹦起来，“虞老师要送我？” 来的时候是许文昊亲自来接的，这会儿拍完回去，他倒也不是没给她安排车，就是送她回去了还得再回来。 而虞煊的经纪人杨帆就在楼下，如果能让他捎带一程，就省事儿多了。 温凊其实刚刚就在打这主意，只是一直没敢开口，这会儿虞煊主动问起，她别提有多高兴了，没等他回答，就屁颠颠跟在了后头。 虞煊也没说什么，跟她一起下楼上了车，许文昊见温凊有人送，折回拍摄地点，跟后期商量后续的事情去了。 虞煊的保姆车离开后，却有一道身影，拿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第26章 温凊上车之后, 温父打了国际电话过来, 兴致勃勃地介绍了他这次的阿根廷之旅, 从风土人情, 到沿途风景, 再到趣闻见地，说了将近半小时。 温凊也不觉得枯燥, 反倒听的津津有味, 既羡慕又向往, 说到最后，温父估计也感觉出她有点蠢蠢欲动, 及时止住了话题，告诉她, 他估计国内元宵节那时候回来。 温凊翻了下日历，还有近一个月, 大半年没见, 她也很想念父亲, 应好，让他订好了机票告诉她, 她无论多忙都会亲自去接机。 温父心里高兴，但也知道她事业刚起步, 不一定有时间，应的模棱两可。 挂了电话, 温父又发了一些照片给她, 温凊翻的心神向往, 甚至忘记了旁边还坐有人。 虞煊见她看的入神，探过头，瞄了眼，都是人文风景，大到山川湖泊，小到街道上的蚂蚁，细微，却震撼…… 他记得温凊跟他说过，她父亲是摄影师，从这组照片来看，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他总觉着，他这拍摄风格，有点独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他不爱干涉他父亲的事儿，对温爸的印象，也还停留在十几年前，他在国内开西餐厅上，后来他带温凊出了国，定居在国外，他也就渐渐对他失去了了解。 他家庭教育有点特别，跟虞父说是父子，其实相处方式更像是朋友。 自他成年以来，只要做出的事儿不太过分，虞父基本不会干预，他对虞父也是，大概知道虞父有哪些朋友，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都爱做些什么，但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 照顾温凊，是他成年以来，虞父第一次让他办的一件事儿。 遂他再不情愿，也没把温凊赶走。 “伯父照的？”他一时好奇，出声询问。 温凊看的太专注了，连虞煊凑过来都没察觉，他这突然一出声，吓得温凊差点把手机扔了，等回过神，拍拍快跳出来的心脏，看着虞煊：“你怎么突然凑过来，吓死我了。” 她连常挂嘴边的虞老师都忘了喊，虞煊极少看到她这慌里慌张的模样，半开玩笑：“吓成这样，莫非相册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 温凊：“……” 一语中的。 温凊刚好翻到杨帆给她发的，虞煊上身赤.裸，身材火.辣，神情诱惑，动作妖娆的那张照片。 但她不能承认不是？ 不落痕迹地把手机收进口袋，讪笑：“虞老师说笑了。我手机里能有什么。” “这我可不知道。”虞煊意味深长，看向驾驶座上的杨帆，“不过，我经纪人前几天好像给什么人发了张我的照片。” 温凊：“……” 不会吧，杨帆这么不靠谱，连这点小事儿也要跟虞煊报告？ 她有种掉坑里的感觉，强作镇定，“什么照片？不会是虞老师跟谁在一起，被狗仔偷拍了吧？” 杨帆听得心惊肉跳的，趁着红灯，赶紧回头装傻：“老板，你记错了吧？我这几天只给杂志社发过照片，没给什么人发啊。” 温凊松口气，附和道：“我就说，虞老师这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让人抓住把柄。” 虞煊看着这一唱一和，故意装傻的两人，轻哼，“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不过……你父亲的照片，风格挺独特的。” 话题转移了，温凊长长地呼口气，笑：“是啊，我爸爸擅长以小见大，总能从不起眼的事物中，拍出点别人意想不到的效果来。” 一种引以为豪的口气，虞煊轻笑，“我也有十几年没见他了，有机会倒是想见见。” 算起来的确有十多年了，她还偶尔会回来，但他父亲……却一次也没回来过。 温凊想了想，告诉他：“他说他明年年初会回国。” 虞煊其实刚刚听到了她跟温父的对话，“回来见你？” 她点头，又摇头，“准确地说，他想回来见见国内的老朋友，包括你父亲。” 她顿了一下，神情含了点沮丧，“他跟我说，落叶归根……” 人老了，总是会想念自己的国，自己的家。 他这些年游遍世界，却唯独没好好看看生他养他的祖国，心生愧疚。 温凊能理解他的这种感受，但也正是因为理解，才感到低落。 父亲到底上了年龄……她却没能留在他身边照顾。 虞煊靠在后座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父亲应该会很高兴。” 他父亲有很多商业上的朋友，但能称之为至交，知音的，独温凊父亲一个。 他盼着温父能回国很久了。 说到虞老，温凊也跟着笑起来，“我父亲也说，他很想念虞伯父。” 上班高峰期，路上有点塞车，车子行了近一个小时，还没到家。 也不知道是泡了水，还是喝了冷饮的缘故，温凊肚子总有点不舒服，人也懒懒的，靠在车上昏昏欲睡。 期间虞煊接了个电话，讲了大概三分钟，然后就听到他跟杨帆对行程的事儿。 温凊知道他一向忙，也没仔细听，盖着虞煊保姆车上的毯子，枕着自己的膝盖睡着了。 再醒来，下腹一阵绞痛，好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腿根流了出来。 熟悉又陌生…… 她心道，完了，亲戚居然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提前了。 也不知道沾到裤子没有…… 旁边坐的是影帝，而前面是也是个大男人。 要让他们帮忙，显然不太实际。 她无比庆幸，她今天穿着大衣。 “帆哥，能不能在前面商场放我下来？”她捂着肚子，面色苍白地与前面的杨帆说。 杨帆看她神情不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温凊点点头，脸上有点难为情，但也不好跟他说的太明白，“肚子有点不舒服，想下去买点东西。” 杨帆长这么大就没谈过女朋友，以为她怎么了，忙说：“是不是吃错东西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温凊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因为大姨妈去医院，还不得被笑话死，“您把我在前面路口放下就好。” 杨帆有点担心，忽而想到什么，从下面的箱子里，翻出一瓶整肠丸，“马上就到家了，要不你先吃点这个。对吃坏肠胃的人挺有效的。” 温凊：“……” 没伸手去拿，脸色微微涨红。 杨帆：“怎么了？怕我这药过期？你放心，我前几天刚买的！” 温凊还是没动，细弱蚊蚋地解释：“帆哥，我不是肠胃炎……” “不是肠胃炎怎么会肚子疼？你别骗我了，肯定是你刚才跟我们老板一起吃饭的时候，吃坏肚子了。” 一副你不用说，我很懂的表情。 温凊没办法了，索性豁出去，告诉他了，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就是……” “停一下。”一直没出声的虞煊，这时指了指前面，开口。 杨帆有点懵，“老板你不会也吃坏肚子了吧？” 他心里把许文昊咒了好几遍，吃顿饭，把两个人都吃出毛病来，还不如去吃外卖呢。 虞煊凝着她，没说话，杨帆当即明白他是不耐烦他问这么多了，乖乖把车停在了路边。 温凊和他一起下了车，温凊直奔前面的便利店，结果好巧不巧地卖完了！卖完了！ 她灰头土脸地出来，打算找下一家，旁边伸出来一双手，递来个黑塑料袋。 温凊抬头看着某人，某人脸上有点不自然，“不知道你用什么牌子，随便买了。前面有家麦当劳，你……” 抬头看温凊一直盯着他，皱眉，“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虞老师怎么知道我不是……”吃坏肚子？ 他眼神若有若无地往她身上扫，过了一会儿，若无其事答:“我只是恰好知道一点成年人的基本常识。” 他撇开头，不再看她: “加上不想看你在我经纪人面前丢人现眼。” 温凊：“……” 手里的塑料袋还带着他的温度，温凊有点感动，“虞老师，谢谢。” 虞煊不在意:“还不去？想血流成河？” 温凊：“……” 涨红着一张脸，跑了。 虞煊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想到刚刚店员听见他说要那玩意时的惊恐，有点好笑。 人生中的第一次，就这么送给她了。 似乎有点亏？ 第27章 虞煊回到车上, 杨帆探出头, 左顾右盼, 还是没发现温凊的踪影, 担心道：“老板, 小温没事儿吧？我看她脸色不是特别好。” “没事。”虞煊拉开车门，钻进去, 。 后又想到点什么, 微微一顿, 问杨帆：“女人特殊时期，是不是不能受凉？” 杨帆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问的云里雾里, “什么特殊时期？” “……生理期。”他摘了墨镜和口罩，随手扔给他, 心想，他平时挺精明能干的一个人, 怎么一点常识也没有。 莫不是真的恋爱谈少了？ 杨帆：“……” 过了五秒钟, 他终于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小温刚刚肚子疼是因为来例假？” 虞煊翻了个白眼, 杨帆羞赧地挠头，“不好意思, 我出来这么多年，也没带过女艺人, 不太懂女人方面的知识, 所以没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老板, ”他笑容满面地望着虞煊，“你看着挺有经验啊，是不是跟谁研究过？” 他趁机打趣。 虞煊边整理衣领，边斜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蠢？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 杨帆：“……” 好吧，他蠢。 不过把这玩意比喻成猪……恐怕只有虞煊能做得出来。 “我可不像你，演过这么多戏，还搭档过不少女艺人。” “和这有关？” 杨帆不跟他争辩，“我听我妈说，女人这时候最虚弱了。不仅不能碰冷水喝冷饮，就连白开水和冷饭菜都不能吃，否则就会那啥……”他回忆了一下母上大人的措辞，“血崩而亡？” 虞煊拧眉：“这么严重？” 那女人好像不止泡了水还喝了果汁，拍mv的时候，哭戏有点多，她为补充水分，甚至灌下了几瓶矿泉水。 “是啊，就这么严重。我妈还把这玩意说的药石无医，我当时就在想，女人们每个月都这么来一回，咋还没死绝。” 虞煊现在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杨帆似笑非笑看着他，“老板，你刚刚下去，是不是给小温买女人用的那玩意去了？” “……”他把头转向窗外，“你想多了。” 杨帆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自然，哈哈大笑，“老板，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装了。喜欢小温你就直说，像我这么开明的经纪人，还能反对你们不成？” 都住一起这么久了，没点感情才不正常。 虞煊丢给他一记冷眼：“给她买那玩意就是喜欢她？” “那当然啊。”杨帆笑意更深，“你不喜欢她你一个大男人去帮她买那玩意？多难为情！” 何况还是影帝，公众人物，不误会才怪了。 虞煊：“……” 他刚刚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就是看那丫头憋红了一张脸，欲言又止的窘迫样，有点不忍心。 人活一辈子，谁能不出点窘呢。 他作为她青梅竹马？不算。作为跟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人，顺手帮她点小忙，也不算什么吧？ 怎么到杨帆嘴里，却成了别有深意了？ 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觉得他对温凊，应该还谈不上喜欢。 就是单纯地看在她父亲跟他爸是好朋友的份上，帮忙照顾一下她而已，没别的意思。 想到这儿，他心下稍安，难得跟杨帆解释了几句：“老爷子拿她当亲闺女对待，我这个做儿子的，总不能见死不救，惹他老人家不快。” 喜不喜欢都是其次，重点是老爷子给他下了帮忙照顾她的死命令。 杨帆一脸怀疑，以前可没见他这么听老爷子话，更何况，解释就是掩饰……他还能不了解啊。 只是想到虞煊那死鸭子嘴硬的性格，他决定还是少说两句。 “不是就不是吧，我也没说啥。”他收起玩笑，转过头，一本正经：“不过老板，《凤氏江山》那戏你到底接不接？彭迎松的助理一天到晚给我打电话，催我档期，问我合同，要不是看在小温还要跟彭迎松合作的份上，我早把那助理拉黑名单了。” 他叹了口气，“我听说凌开宇那几个主演的档期都下来了，过两天就能开机。你接不接也确实该给个准话了。别耽误了人家拍戏，他埋怨咱，传出去也对我们不好。” 虞煊这些年在业内虽然高冷，但名声还不错，跟他合作过的人，无不夸他敬业，谦逊，会做人的。 他公关黑料是一部分，但更重要的是，他人品确实过的去。 像这次这样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事儿，他进圈以来，就没干过。 虞煊抿着唇没说话，他也在考虑到底该不该接这部戏，原本他打算着，忙完这阵，就休息一下，出去外面看看世界，旅游，进修都行，反正就是想沉淀下来，过一过自己的小日子。 但……有些事好像超出了他预想。 “你觉得呢？”他反问杨帆。 “我哪知道啊！” 理论上来说，他觉得这个角色跟虞煊以前演的角色重合度过高，又是个配角，就算是大制作，大投资，以他的名气，也没必要接。 然而从虞煊这些天的举动来看，他又觉得，这剧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不敢确定，也不敢表态。 “您自个决定吧。反正我给你安排的档期，你也没几回满意的。” 虞煊低头沉思，“戏份有多少？要拍多久？” 杨帆：“……” “剧本你没看啊？” 虞煊：“没时间。”只瞄了一眼。 杨帆：“……” 叹气，答：“如果戏份集中的话，一个月能拍完。不过，你应该知道，配角的戏份都不可能太集中。除非亲自找导演调……” 那样一来，难免会落个耍大牌的名声。 虞煊倒也不太在意，“你看着办吧，最多一个半月。” “这不是为难我？”杨帆哭丧着一张脸，“每次好人你做，麻烦事就都扔给我了。” 虞煊白他一眼，“经纪人难道不是拿来干这个的？” 杨帆：“……” “我还是直接给你拒绝算了。”省的要他多费唇舌。 虞煊很大度：“你随意。” 杨帆：“……” 随意他个大爷！ …… 十分钟后，温凊终于回来了，车上的气氛有点微妙，两个男人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儿不对劲。 她摸摸自己的脸，疑惑：“我脸上有东西？” “没，”杨帆把头转到前面，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是太美了，容易让男人看花眼。” 虞煊：“……” 温凊：“……”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都发生了什么？ 本来以为杨帆会追问，她都想好了一肚子的措辞，没想到到家了，他也一句话没说。 把两人放下之后，就开着保姆车先回公司去了。 温凊跟虞煊并排走在一起，一路无言，直至上了电梯，温凊才开口：“虞老师，我……” 与此同时，虞煊也开了口，“你……” 两人一起出声，齐齐愣住。 温凊率先回神，笑起来，“你先说吧。” 他语气难得温和，“你好点没？” 温凊揉揉自己的肚子，笑着说：“好多了。” “哦，那就好。”不再看她，看向电梯跳动的楼层号。 就这样？好吧。 “还多亏了虞老师。”她笑。 “你谢过了。”虞煊淡淡的，转过头来看她，“而且，你应该知道，没有诚意的谢字，我不太喜欢听。” 温凊：“……” 深吸口气，“虞老师想我怎么谢你？” 虞煊手抵在唇边，沉思。 温凊暗道不好，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狮子大开口，从今天跟许文昊谈片酬的事上，她就看出来了。 就在她以为，虞煊会说出什么，她难以完成的事来时，他开口了，他说：“还没想好。先欠着。等我什么时候想到了，再告诉你。” 温凊：“……” “怎么？不答应？” 温凊赶紧摇头，“我只是在想，虞老师是不是一直这么擅长给人开空头支票？” 虞煊眯眼笑，“不是。我只擅长跟熟人做这种买卖，一般人，我会选择就事论事。” 温凊：“……” 她宁愿当一般人。 这种被吊着，欠着人情的感觉，更难受。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出去，到门口，虞煊看到温凊手里只有个能放下手机和钱包的小包，没别的东西，疑惑：“怎么没拿回来？” “嗯？”温凊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没拿回来。” 虞煊拿钥匙开门，“我买的那个。” 温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清咳，“家里有。我习惯用那牌子。” 第28章 虞煊回来睡了个午觉便又出去了, 温凊肚子不舒服, 翻来覆去睡不着, 听到虞煊出门声后, 索性也起了床。 她以前在国外作息规律, 饮食得当，还没有痛经过,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的, 痛的死去活来。 她上网查缓解痛经的方法, 得知红糖姜茶能治，特地去小区外面的超市买了包回来, 冲了杯喝下去。 肚子里又热又辣，总算舒服了一些, 她抱着笔记本坐到床上，开始翻看工作邮件。 她把苏琳发给她的《凤氏江山》的剧本下载下来, 本想好好研究, 但姨妈痛, 没什么状态，读了几页, 脑子还是一片空白，索性先放下了。 邮箱没几封邮件, 没多久就看完了，她合上笔记本, 拿出手机, 上了微信。 苏琳给她发了信息, 【这是凤氏剧组给的合同，我找人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你看看片酬和档期方面满不满意，不满意的话，我再去跟他们谈。】 发了个world文档给她。 温凊下载下来，找到有关片酬的地方，瞄了眼，单集六位数，比《余生有幸》里足足高出了七八倍。 她刚入行，不太懂片酬方面的事儿，但张姐跟她们说过，《余生》里给出的片酬就是最普遍的新人价。 她还没有作品上映，算是个纯新人，《凤氏》却给出了这么高的价格，真的出乎她意料。 她给苏琳回，【没问题，费心了。】 【跟我还客气啥。对了，孙思思也试镜成功了。是个小角色，戏份虽然不多，但很讨喜。估计过一会儿会给她发通知。】 孙思思前两天给她打电话，说她要闭关好好修炼，去参加个很重要的试镜，愣是好几天都没消息，温凊也不敢打扰她，以为她去的是别的剧组，没想到也是《凤氏》。 温凊替她感到高兴，翻出她微信，发信息恭喜她。 没多久，她就回复了，【卧槽，清儿，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我才刚刚接到电话！】 温凊嘿嘿一笑，说：【苏姐告诉我的！】 【看我这木头脑袋，居然都忘了你是女三。同喜同喜！】 【出来喝一杯庆祝庆祝？就去你上次说的那家酒吧，咱不醉不归！】 温凊发了个大哭脸过去，【亲戚造访，已瘫成一条死鱼。】 【不会吧，你也开始痛经了？之前不是好好的？】 她有点担心，【没事吧？要不我来看看你，正好我今天没事。】 温凊想到虞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万一碰上了会挺麻烦的，忙说：【灌了一杯红糖水，好多了。】 【那就好。】 【啊啊啊啊啊啊，剧组建微信群了！！！！！！！】 她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温凊退出跟她的聊天窗口，果然看到她也被拉进了那个微信群里，群主是导演的小助理，拉她进去的是凌开宇。 小助理在里面发了第一条信息，【各位老师，麻烦把群名片改成姓名剧组角色，方便大家交流。】 底下回复了一串好，温凊看了眼他们的昵称，除了丁雪彤和孙思思，基本都不认识。 温凊乖乖改了群名片，两分钟后，丁雪彤出来暖场，自我介绍了一番，请大家多多关照之类的。 群里除了温凊、孙思思、丁雪彤，加一个盛娱旗下的艺人，是新人外，其他都是小有名气的演员，丁雪彤也很聪明，这回没有带上她母亲，语气看着挺乖巧可爱的。 好些人出来说欢迎，也跟风介绍了一下自己，温凊见大家都介绍的差不多，也简单说了句，【大家好，我是演长公主的温凊，请大家多多关照。】 人有点多，她很快被刷了下去，她倒也不在意。 窥了一会儿屏，孙思思私信她，【清儿，你有没有发现群里好像少个人？微博上炒的很热的那个皇太子，好像没来。】 温凊当然也发现了，【估计还没确定吧？】 【明天就要拍定妆照了！】 她还没收到这个消息，不得不佩服孙思思的灵通。 【那是跟你组cp的人，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她着急也没用，这不是她能确定的事儿，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对方脾气能好点儿，不会故意为难她这个新人。 多想也无益，又跟孙思思扯了一会儿八卦，眼看天黑了下来，晚饭怎么解决，成了个大问题。 她摸了摸还隐隐坠痛的小腹，决定点外卖，结果她还没下单，虞煊就回来了。 她穿了拖鞋跑出去，“虞老师今天回来这么早？” 平常他都是要到半夜才回来。 虞煊一边换鞋，一边往她身上扫了眼，她穿着咖啡色的睡衣，头发蓬松，嘴唇发白，面无血色，却笑得很灿烂。 他回来她这么高兴？ 他把换好的鞋放在鞋架上，“刚睡醒？” “刚从床上下来。”温凊朝他走了过去，“您今天不拍夜戏？” 只要稍微关注过他行程的人，都应该知道，他刚刚杀青一部戏，目前处于空档期，主要在搞后期宣传和配音的事儿。 不过很显然，这丫头不属于这类人。 他没答，坐到沙发上，顺手把一个白色塑料袋搁到温凊面前。 温凊看到里面的外卖盒，不可思议，“给我的？” 虞煊拿出笔记本，翻开，摁下电源键，“你吃过了？” 温凊赶紧摇头：“还没。正愁要不要点外卖。” “谢谢。”她说，坐到单人沙发上，拆开来吃。 饭菜还冒着热气，旁边还有一份汤，虞煊脸上没太多的表情。 温凊用余光偷偷瞄他，他十指弯曲，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键盘，温凊用余光偷偷瞄虞煊，他十指弯曲，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键盘，看似很随意，其实很认真。 就像刚刚，看似随手丢给她的外卖，其实是专门给她带的。 呵，这个人呐，就爱嘴硬心软。 她低头扒饭，虞煊手机这时震动了一下，他没理，专心忙手头的事儿。 五分钟后，他忙完，收起电脑，拿过手机，划开屏锁，点进微信，一条霍晨曦发来的信息，一张截图。 他点开扫了眼，眸色暗沉。 温凊在喝汤，察觉到虞煊投来的目光，停下动作：“怎么了？” 难道她吃相太难看，他忍不了？ 也没有啊，她姨妈痛，小腹胀胀的，胃口也不怎么好，一直在细嚼慢咽，连点声音也没发出。 她伸手摸自己的脸，干干净净，并没沾上东西。 显然不是她的问题。 她放下汤，随手抽了张纸巾来擦嘴，“虞老师有话要跟我说？” 虞煊犹豫片刻，把手机推了过去。 温凊狐疑，低头扫了眼，一张聊天截图，一个是霍晨曦，另一个，是丁雪彤。 第29章 丁雪彤给霍晨曦发了张照片, 偷拍照, 是在她中午吃饭的那家餐厅门口拍的, 隔了点距离, 画质不算清晰, 但足以看清样貌，最重要的是, 角度选的十分好。 拍出来的效果, 就是风池俊朗的虞煊站在保姆车前, 细心绅士地替她挡着车顶，她弯腰上车, 回头冲他俏皮地一笑，他眼眸微眯, 目光柔和中含了几分纵容，对望的瞬间, 眼波流转, 春心浮动……怎么瞧也不像普通朋友, 倒像一对新婚恩爱的小夫妻。 温凊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里会浮现出夫妻这个词，但看照片, 的确是男俊女柔，气氛和谐, 相处融洽。 她上车时，杨帆刚好转过头来打趣她, 问她：“小温, 跟我家影帝拍mv的感觉如何？有没有被帅到？这可是我家影帝第一回拍mv, 处女作献给你了。” 她虽然不是虞煊的粉，但他在圈中的名头太响了，总能从各种人嘴里听说他的事儿，说他演过的角色，拍过的作品。倒的确没看到过他给人拍mv。 她轻轻的笑，说：“真的吗，看来我这回要沾你家影帝的光，狠狠火上一把了。” 杨帆自豪地回，“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除非我家老板糊了，否则你不火都天理难容。” 她就笑眯眯地看向虞煊，虞煊难得回了句，“想我糊？可能还得再等几年。” 她和杨帆都笑起来，画面便是定格在那一刻。 至于虞煊伸手替她挡车顶，防止她磕到的那个细节……她压根就没注意。 就是现在看到照片，她还有点不可思议。 要不是他今天一反常态，先是给她买姨妈巾，后又给她带饭，她绝对会怀疑这照片是有心人p的，要不就是这家伙知道有人在偷拍，故意在做样子。 可如今瞧着他面色如常，一点也不像早就知情的样子，她又不得不承认，这照片是真的。 她艰难地把手机放下了，虞煊淡淡问：“你有什么想法？” 她能有什么想法，有人想陷害她呗。 “照片照的很有技术含量。”她漫不经心回，“要不是我是当事人，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我肯定也要误会了。” 说到这，她不由地慨叹：“幸好霍老师没有误会，要不然……” 她不敢往下想，一想她就觉得，她没法在娱乐圈中混了。 “我还是亲自跟霍老师解释一下吧。” 她越想越不安，赶紧拿出手机，翻到剧组微信群，要加霍晨曦的微信。 结果还没加上，虞煊就把她手机抢了过去，“傻吗？摆明了是有人想挑拨离间，你还去解释？” 温凊翻个白眼，“我跟霍老师解释我跟你不是那种关系啊。” 万一真叫她给误会了，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在剧组混，在娱乐圈待了？ 才刚出道呢，就先把圈内最知名的流量一线女星给得罪了，她以后还有活路吗？ 虞煊脸沉沉的，“为什么要解释？” 照片看着是容易让人误会不错，但清者自清，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况且，就算误会了又怎样？他跟霍晨曦就是普通朋友，还扯不到这个事上。 温凊：“……” 平时看他挺聪明的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你跟霍老师不是男女朋友吗？她要是误会了我跟你，肯定会……”生气。 温凊还没说完，就被虞煊打断，“谁跟你说我跟她是男女朋友？”他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 温凊眨眨眼：“难道不是吗？” 圈里圈外都是这么传的，那天她也看见了，霍晨曦看他的眼神，明显就不像是普通朋友。 虞煊真要被这丫头给气笑了，“那天我就跟你说过，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不用你腾地方。” 见她还是一脸怀疑，有些哭笑不得：“你当我脑子进水还是被驴踢了？跟女朋友约会还带你去当电灯泡？” 温凊：“……” 像你这样喜怒无常的人，也不是不可能嘛。 更何况，娱乐圈中大把为了掩饰恋情，带经纪人当电灯泡的。 不过看他这么义正言辞，她暂时相信他。 “真不是？”她实在好奇，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虞煊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瓜儿瞧瞧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怎么成天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不是。我跟她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娱乐圈中真真假假，他以前经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搞不懂为什么今天要跟她说的这么清楚。 大概是因为她是他爸爸看重的人，他潜意识不想她误会吧。 嗯，应该是这样的。 温凊得到他肯定的答案，眯了眼笑，“不是就不是咯。那我也不用费心跟霍老师解释了。” 本来就没这个必要。 “不过说实在的，你跟霍老师还真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她居然这么直接就把聊天记录给你了。”有点出乎意料。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不是得先私下查证什么的？霍晨曦却非但没有，反而直接把这事儿告诉了虞煊，这不是信任又是什么。 想到这儿，温凊又隐隐有些担心，万一有一天霍晨曦知道，她压根不是虞煊的表妹，她会不会对她…… 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老实本分地把虞煊这个谎圆好。 “她只是没你们那么蠢，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自己先慌了。” 温凊:“……” 并没有好么。 虞煊见她无话可说，绕过这个话题，问她：“这个丁雪彤跟你有过节？” 用这种方式挑拨她跟霍晨曦，想必对她成见颇深。 温凊把最后一口汤喝完，点头，“其实也不算。她跟我差不多时间进的公司，资源人脉什么的都比我好，公司自制的剧里她演女一，我演女三……真要说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估计是公司最好的经纪人跟了我没跟她吧。” 再加上那么一点点孙思思的原因，丁雪彤就把她当成假想敌了。 其实挺傻的，以她那个条件，根本就没必要跟她这个没后台的人计较。 但没办法，世上就是有这么傻的人，她想无视都难。 虞煊听明白了，就是姓丁的那个小新人，仗着自己的母亲是影后，怕温凊风头盖过了她，意图对温凊进行打压。 这次又正好进了一个剧组，两人都是很重要的角色，她对温凊的危机感就更强了，于是就想出了这样的阴招，想挑拨离间温凊跟霍晨曦，好借霍晨曦这个女一之手，压制温凊。 他不得不感叹这个姓丁的小新人还是有几分心机的，刚出道就知道用借刀杀人这一招。 可她没想到的是，霍晨曦非但不上当，反倒把这事儿直接捅给了他这个当事人。 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成了跳梁小丑。 现在的新人，不安安分分修炼演技和实力，反而学会耍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机，还耍到他面前来了，有点叫他刮目相看。 虞煊好一阵子没说话，看着温凊把盒子里的饭菜吃完了，才开口：“要我帮忙吗？” 温凊愣了好久，才明白他说的是，要不要他帮忙解决丁雪彤的事儿，有点不可置信：“虞老师不是一向最讨厌给别人开后门？怎么这次……” 虞煊冷哼，“一个新人也敢拿我当枪使。” 当他白坐到这个位子的？ 他平时谦逊低调，与人为善，但不代表，他没后台，好欺负。 一个新人，就算她母亲是金马奖影后，他也还不放在眼里。 温凊看得出他动了怒，赶紧放下筷子，说：“不用。就是点小把戏，我还能应付。” 如果这点小把戏都应付不来，以后还怎么在娱乐圈里立足？ “虞老师今天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她把吃完的饭盒装进塑料袋里，打了个死结，扔进垃圾桶，笑眯眯地问道。 以前他对她一向冷冰冰的，今天先是让许文昊换热水，又主动送她回来，还替她解围，帮她买姨妈巾，给她带饭，如今还说要帮她教训丁雪彤，桩桩件件，都叫她不大适应。 虞煊在收他的笔记本，拔了鼠标，正要放进电脑包里，听到这话，转过头来，静静地看了她三秒。 温凊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的，忽而想到某天，他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她摸摸自己的脸，笑得格外明媚，“虞老师该不会是突然被我迷住了吧？” 虞煊：“……” 很久没打人了，突然想打人怎么办？ 他把电脑包的拉链拉好，不动声色地站起来。 温凊还笑得跟朵花儿似得，他没忍住，路过她身边时，直接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计。 她吃痛，捂着额头狠狠地瞪他。 他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微扬着眉与她说：“你有空琢磨这些，倒不如好好想想长公主要怎么演。” 温凊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想想，她怎么演，似乎也跟他没关系啊。 难道他还怕她丢他的人？ 倒是有这个可能，毕竟霍晨曦以为她是虞煊的表妹。 导演估计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选中的她，要是她就这么把角色给演砸了，肯定会有人说他没眼光。 瞬间有了压力。 第30章 晚上, 苏琳通知她明天去剧组拍定妆照。 长公主发饰复杂, 单是化妆就要好几个小时, 虽然有两个摄影棚, 但两个主演已经拍完, 她排在第一位，加上又是新人, 苏琳特地嘱咐她要早到。 温凊三点多不到四点就起来了, 简单梳洗打扮后就下了楼, 忽而想到许文昊mv的事儿，又折回房间, 把他要的那幅画给拿出来。 正巧遇到了刚刚起床的虞煊，他视线往她画上扫了一眼, 漫不经心问：“这是要给文昊的《画堂春》仿品？” 画是装裱好的，框很大, 大概有一平米, 用薄薄的灰布盖着, 从虞煊的角度，只能隐约看到底下露出来的米白色画框, 纹路跟他送给他父亲的那幅有点像。 他朝她走过去，他刚起来, 脸上还带着点睡眼惺忪的散漫，“能借我看看吗？” 温凊下意识把画移到侧边, “虞老师都见过真迹, 还看这赝品做什么？我也就拿来糊弄糊弄门外汉, 哪能入得了你这行家的眼。” 行家？他还算不上，只是恰好比较熟悉她的画而已。 不过她不愿意，他也不好勉强，半笑道：“许文昊歌迷不少，说不定也有爱画之人，你难道就不怕被他们看出是赝品？” 温凊：“……”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来是她有以假乱真的自信，二来，许文昊的歌迷虽多，行家也不在少数，但他总不至于特地在专辑里写，这是某某某的画，多么多么难得，多么多么有名吧？ 他是个歌手，又不是卖画的，歌曲好不好听才是重点，其他都是附属品，锦上添花罢了。 温凊相信以他的专业程度，还不至于让一幅画，抢了他专辑主打歌的风头。 她莞尔一笑，道：“虞老师会不会想多了？我看过文昊哥编导给的剧情，这是个远镜头，总共加起来也不到两分钟，还没有关于画的特写，他的歌迷不至于这么较真吧？” 许文昊估计也是看在不拍特写的份上，才会答应用她这幅赝品来顶替的，要不然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虞煊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别的情绪，不过很遗憾，并没有，她面色平静，仿佛他就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他笑，“你说的有道理。” 不动声色地过去，帮她把画上的薄布掖好，“不过，要买到catherine能以假乱真的仿品也不容易，我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你下去的时候注意点，别打湿了。” 还是四点多，天还没这么快亮，到处都黑漆漆的，温凊也没去阳台看过，不知道有没有下雨。 但她在房间没听到雨声，外面就算下了，应该也不大。 加上画又是装裱好的，外面隔了层透明玻璃，哪有这么容易就淋坏。 不过虞煊是爱画之人，又是catherine的忠实画迷，有爱惜之心也难免。 温凊也没太在意，笑着应好，“我经纪人在楼下等我，我先走了。虞老师再见。” 虞煊嗯了一声，目送她出了门，却没有进洗手间洗漱，而是回了自己房间。 从博古架的最上层，把上回温凊看到的那幅画，拿了下来。 这是几年前他无意间在伦敦拍卖行得来的，本打算送给他父亲做寿礼，后来得知他父亲更喜欢那副《画堂春》，他便把这幅保留了起来。 catherine的画都很有特点，除了画法独特，喜欢以小见大之外，她用来装裱画的画框，也特别与众不同。 它不是随便从装裱店里买的，而是从一个很著名国外装裱师傅那里定制的，除了做工和材料独具匠心，画框四周的花纹，也别出心裁。 catherine真品画框早期雕的是海芋花，后期雕的是代表思念的夕雾草。 无论哪一种，她总会在画框右下角都会留一小块空白，刚好能做签名之用。 如果他刚刚没看错，温凊手上那幅画，不但画框像，就连右下角的签名，也仿的一般无二。 难怪她说能以假乱真，单从这几个细节，就可以看出，仿这幅画的人，是花了心思的。 只是，她从哪儿得来的？ 如果没记错，她昨天除了去给许文昊拍mv，并没有去哪儿。 难道昨天下午，他去配音的时候，她去拿的？ 有这个可能，但去哪里拿的呢？ 她在国内没什么朋友，除了她签约公司里的人，就认识他父亲跟他。 公司里的人肯定不可能，他父亲就更加没道理了。 且不说他父亲不可能会买一幅赝品，单说温凊，她要有这功夫去找他父亲拿赝品，还不如直接找他要那幅真迹。 他父亲把她亲女儿，她要是开口，他绝对不会不给。 温凊应该还没傻到这个程度。 分析了一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杨帆打电话催他下楼，他迟疑了片刻，跟他说：“跟配音老师说我今天有事，可能去不了。让他不用等我。” 杨帆怪道：“老板，你今天没别的行程啊？怎么突然不去了？” “有事儿。”他淡淡地回。 杨帆快要被他急死了，“什么事儿啊？您不会是背着我，接了什么的活动吧？” 依照虞煊的性格，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总归还是会跟他知会一声的。 虞煊用耳朵夹着手机，挤牙膏刷牙，“《凤氏》不是今天要拍定妆照？我去看一眼。” 杨帆：“……” 魔怔了，他还没跟那导演谈呢。 …… 温凊来得早，剧组造型师还没到，她先让夏至给她打好底妆，苏琳去把戏服抱来了。 她看了眼，两三套，有朝服，有常服，朝服很复杂，造型上要花的时间也长，应该先拍这套，打好底妆之后，她先去换了衣服。 换好，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了，除了一些造型师，化妆师，孙思思来的最早，她一眼就看到了温凊，笑着跑了进来，“清儿，你来的真早，衣服居然都换好了。” 冬天昼短夜长，天还没亮，到处凉飕飕的，孙思思哈了口白气，坐到了她旁边。 “你也挺早。”她排在第四还是第五，还没这么快轮到。 她拧开保温瓶，喝口热水，凑到温凊耳边悄悄说：“我这不是怕来的太迟，占用她们化妆时间。” 组里没几个新人，他们就算再不懂事，不给人添麻烦，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温凊笑，注意到她旁边的经纪人表姐，跟她打了声招呼。 她回以一笑，“思思跟我说你们在一个剧组，我开始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你们真是太有缘分了。” 她从包包里拿了三个汉堡包，把其中一个递给温凊：“还没吃饭吧？我正好多买了一个，趁人还没来，赶紧吃点。” 温凊吃过了，苏琳给她买了粥，但盛情难却，接过来，跟她道谢：“谢谢表姐。” 孙表姐笑得和气，“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她放下东西给孙思思化妆，温凊在旁边啃她送的汉堡包，孙思思也在啃，不过啃的没她这么专心，吃两口又回头跟她说几句话。 “对了清儿，苏姐跟你说了《余生有幸》后期配音的事没有？” 温凊摇摇头，“没有，怎么了？” “《余生》毕竟是我们几个的第一部戏，张姐的意思是让我们用原音，自己抽时间配。但你也知道，我是南方人，口音比较重，配出来的效果肯定差强人意。所以我想找配音老师，跟张姐提了，她也说不强求。” 一部戏里，演员少说也有上百个。 且不说台词功底参差不齐，就是说话的方式，也千差万别，或多或少会带有口音。 如果完完全全用原音，那出来的效果，必然是鱼龙混杂，各种声音都有。 据温凊所知，组里专门学过配音的，就警局的那几个老戏骨，他们这些新人，基本都是半路出家，对配音一窍不通。 温凊倒还好，吐字清晰，普通话也标准……但像张姐，男一那样，从港地那边过来的，说话拗都拗不过来，更别提去配什么音了。 张姐建议下来了，但要怎么做，就要她们演员自己决定了。 现在她们刚出道，还不算忙，配个音，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也不会有多大的经济损失。 真要到了霍晨曦、虞煊他们那个级别，有谁会特地放下手头的事儿，窝在默默无闻的配音棚里，做这没片酬的事儿？ 极少，能做到这个的，要么就是对自己要求严格的，要么就是真正把演员这份工作，刻入了骨子里，而不是，单纯地进来捞钱。 “马上就要进组，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事儿，我是没时间去管《余生》后期了。”孙思思说，又问：“清儿你呢？你要去配吗？” 温凊还没回答，她就先叹息：“我听说你戏份挺重的，且都集中在开头，肯定也没时间。要不我找配音的时候，帮你一起找了吧？” 温凊还在考虑，她的确没什么时间，但私心里还想把自己的第一部作品，做到最好。 正好苏琳回来了，她问苏琳的意见，苏琳先是皱眉，而后与她说：“能配最好，这毕竟是你的第一部作品，给观众留点好印象总是好的。但你要实在没时间，那也没关系。” 苏琳也知道她不是专业的配音演员，没学过这方面的事儿，所以也不敢勉强她。 温凊听明白苏琳的意思，很快做了决定。 “那我还是自己配吧。”她说，“麻烦您帮我找个配音老师，我想系统地学一下。” 这看似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其实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一旦决定了第一部作品用原音，以后的所有作品，也必须要用原音，否则，容易让观众出戏。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不是敷衍了事就可以的，既然决定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不求能成为专业的配音演员，至少，不能差到让人笑话。 苏琳欣慰地点头，“我正好认识几个配音演员，等拍完定妆照就帮你联系。这段时间除了《凤氏》的拍摄，我也会少给你接点通告，好让你有时间认真学。” 温凊点点头，造型师过来了，她们开始上妆。 丁雪彤在另一间摄影棚，他们并没有遇到，拍摄还算顺利。 快到正午的时候，霍晨曦和凌开宇过来补拍大合照。 她跟丁雪彤就遇到了，丁雪彤穿着抹胸的华服，画着浓妆，是后期黑化的形象，站在她们面前，盛气凌人。 孙思思很警惕地扯了扯温凊的袖子，“她对我们笑这么诡异做什么？是不是又想出什么坏招儿来整我们？” 温凊心想，可不是要整，而是已经整了，要不是昨天虞煊拿给她看，她还不知道，丁雪彤会做这么阴险的事儿。 也难怪孙思思会这么想。 温凊轻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 丁雪彤走进来，先是看了眼温凊，而后看向孙思思，“没想到你也试镜成功了。怎么样，从女二跌女n的感觉不好受吧？”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温凊：“倒是她，后来者居上，你要加油了。要不然，说不定哪天她红的发紫了，你还默默无闻。” 孙思思捏紧拳头，很想骂她有病，一大早就在这儿挑拨离间，但看到有老演员进来，她还是默默把这口气忍了，装作没听到她的明嘲暗讽，偏头与温凊说：“清儿，我去拍定妆照了。你收拾一下，一会过来。” 温凊也明白孙思思这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点头:“去吧，加油。” 孙思思拍了下她肩膀，转身出去了，温凊目送她离开。 丁雪彤笑着走到温凊面前，“你看剧本没？我跟你的对手戏好像还挺多的。晚上要不一起对个戏？” 温凊：“……” 有病吧她，刚刚还一副冤家路窄的模样，一转眼居然邀她对戏？ 抬头，看到朝这儿走来的凌开宇，她瞬间就明白了。 她笑：“不好意思，我晚上有事。” 丁雪彤倒也不在意，“既然你有事，那就算了。” 她转头看到凌开宇，高高兴兴迎了上去，“开宇哥，你这身行头真好看，是登基之后的？” 凌开宇不太习惯有人对她这么热情，但毕竟是同个剧组的人，不好把关系搞的太僵，嗯了声，说：“后期装扮，导演说这身适合拿来做海报就让我穿了。” 上下打量丁雪彤:“我看他们都换妆了，你不去吗？” 丁雪彤一激灵，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瞧我，光顾着跟熟人说话，都忘了我这身不行。” 她冲凌开宇俏皮的笑：“开宇哥我去换装了，一会儿你有约吗？没约的话，我请你吃饭。” 凌开宇往温凊身上瞄了眼，说：“应该有约。改天吧。” 她失落:“这样啊，那好吧。”跟凌开宇挥手，“我走了，开宇哥再见。” “再见……” 温凊不用换装，也无心听丁雪彤跟人的谈话，索性坐在那儿跟旁边的夏至聊天，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小腹，姨妈还在隐隐作痛，幸好定妆照已经拍完，要不然…… 夏至察觉到她的动作，皱眉：“温姐，你又疼了？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止痛药？” 温凊摇头，“不用了，马上就收工了。”海报拍完就可以走了。 夏至有点担心，在自己包包里翻找了一圈，拿出几个巧克力，塞到她手里：“你吃点这个，听说有效。” 她见小姑娘真心实意为她好，拆了一颗扔进嘴里，还没咽下去，头顶就传来个含笑的声音。 “吃这个不怕长胖啊？” 是凌开宇，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温凊身边。 小姑娘听到他这话，下意识反驳：“才不会呢。我这是低脂的黑巧克力。” 一回头，看到是凌开宇，怂了，低头默默咬唇。 凌开宇大笑，说：“温凊，你打哪儿弄来这么个小孩儿？还挺可爱的。” “她是我的化妆师。”温凊解释，一看夏至，果然脸色不好，她不喜欢别人说她小。 “她跟我差不多大，就是长得好，显嫩。我可羡慕她了。”她打圆场。 夏至笑起来，凌开宇左看看右看看，还是难以相信，她这一米五多的样子，会跟温凊差不多大。 温凊怕他再说出什么惹夏至不高兴，忙问：“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跟霍老师拍cp照？” “霍老师妆还没化完，我就过来看看。”他一脸伤心，“你倒好，见到我也不打声招呼。” 温凊轻笑，“凌老师随便往哪儿一站，也大把人过来跟你打招呼。您还差我这一个？” “你是你，她们是她们，不一样的。”他弯了唇，拿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不过，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酸味儿。” 温凊：“……” “您闻错了。” 凌开宇开怀大笑，一屁股坐到她化妆台前，“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下午有时间吗？我带你去个地方，保准你会喜欢。” 温凊还没来得及婉拒，导演身边的小助理就匆匆跑了进来，“温老师，导演让我来通知你，一会儿拍完合照先别走。留下来拍cp照。” 温凊吃了巧克力，嫌太甜，正拧了水要喝，听到这话，动作一顿。 “cp照？” 小助理边喘气边点头：“人已经在路上了，大概半个小时到。” “你指的是演皇太子的那个演员？” “……您还有其他cp？” 没有。 心砰砰砰跳个不停。 明明也是配角，但她总有种压轴人物终于要登场的感觉。 紧张、期待、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压力。 第31章 彭导小助理知会完温凊, 还挨个通知化妆室里演员加快动作。 他跟着彭导久了, 平时挺沉稳干练的一个人, 鲜少有这样火烧眉毛催人的时候。 组里不少人都察觉出不寻常, 有胆大的, 譬如丁雪彤，揪着他问情况。 “小李哥, 这时间不是还挺早？怎么这么急着要拍完？是导演有别的事儿, 还是有什么重要人物要来？” 丁雪彤跟着她母亲长大, 从小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点圈内的事儿, 一猜就猜的八九不离十。 化妆室其他人纷纷停下动作，竖起耳朵, 仔细听。 小助理跑的太急，额头上还冒着汗, 他拿袖子擦了一下, 才看向丁雪彤, 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网上不是都传我们少官宣了个角色？一会儿他要来拍定妆照。” 丁雪彤拉住他，显然有些激动：“你是说, 演皇太子的那个演员终于要来了？” 小助理看着被她抓住的那只手，说：“是啊, 给我们的时间还不多。要不导演怎么会让你们赶紧拍完好给他拍呢。” 丁雪彤很快从他这两句话中，得出了两个信息, 一是, 这个演员很大牌, 大牌到连圈中数一数二的彭导都要巴着，让着，跟他约时间。 二是，他这么大牌，居然还愿意屈尊降贵来组里演个配角，这当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更好奇了，“小李哥，这人是谁啊？我认识不？” “丁老师，您就别问了。等他到了您自然就知道。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就先走了。”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丁老师，您衣服怎么还没换呢？还麻烦您快点儿，等会儿迟到，导演怕是会生气。” 看来真是个大人物。 丁雪彤笑着应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去换，你放心吧。我换装很快的。” 小助理走了，几个演员围了过来，“雪彤，他刚刚说谁要来？是不是圈里哪个有名的老前辈？怎么大牌到要我们全剧组给他腾时间？” “我也不清楚。”丁雪彤谁也不得罪，“不过无论是谁，我们听导演安排就好了。” 她亲和地朝她们一笑，道：“我先去换装了。各位老师也抓紧时间，别让摄影师等久了。” 几人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失望地走了。 剧组因为小助理的催促，都变得紧张起来。 换好装的温凊，看着同化妆室的人手忙脚乱，也有些心神不宁，导致拍合照的时候不在状态，被摄影师说了几句。 好不容易熬完拍摄，她又被导演单独叫去了休息室。 “温凊，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在这么多人中偏偏选中了你吗？” 导演手里握着个卷成圆筒的剧本，跟温凊说话的时候，用圆筒的下端，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就像寺庙里老和尚敲的木鱼，乱人心神。 温凊难得有几分局促，斟酌了一下，才答：“您是看中了我的气质？还是我对角色独到的见解？” 彭导抬起头望着她，轻轻地笑，“你果然很聪明。不过你只猜对了其一。” 她身上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劲儿，的确很像剧中的长公主，但……其他人身上也不是没有。 温凊疑惑：“还有一点是……？” 导演调整了一下姿势，认真地打量温凊，她虽然是新人，却跟很多新人都不同。 别的新人见着圈中有名望、有名气的人，大多会表现出紧张，促狭，甚至敬畏，手足无措，而她，倒是气定神怡的，不迎合，也不奉承，有什么说什么。 上回试镜时，跟虞煊搭戏，也没被虞煊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场给吓住，不但能接住虞煊临时加的戏，还能演的似模似样。 这样的应变能力和炉火纯青的演技，说是新人，还真不像。 但若说她不是吧，百度资料都还不齐全，粉丝数也少的可怜。 她真是个矛盾体，但他能肯定的是，这孩子有潜力，也有天赋，只要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大器。 他也正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才会毅然决然地选了她。 “你跟男演员的磁场很合。”他说，“一对cp要演的像模像样，除了要看演员的演技，还要看他们之间的默契和配合度，说白了，就是磁场要合，能产生点化学反应的最好。” 温凊越听越糊涂了，“您的意思是，我跟您心目中的那位演皇太子的艺人，有夫妻相？” 导演没想到她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笑出声来：“也可以这么说。总之，我是因为看好你，才选中了你。所以……”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温凊，“你待会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温凊：“……” 什么意思？她听不明白。 “导演，您有话就直说吧。您这样说一半留一半，我有点慌。” 这丫头，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导演站起来，走到温凊面前，笑一声：“丫头，你的运气很好，刚出道就能来到我组里，还跟……” 他想卖个关子，“总之，好好演完这部戏，你一定会有所收获。” 总算听明白了一点，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也对这部戏有信心。 温凊点头：“谢谢导演，我会努力的。” 导演轻拍她的肩膀，放她出去了。 温凊舒了口气，紧接着就看到小助理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导演，人到了。” 导演弯了唇，见温凊还杵着跟个木头桩子似得，恨铁不成钢：“你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跟你搭档打声招呼！” 温凊：“……” 听话地去了，一边做心理建设，一边不紧不慢地走，落后了小助理好几步。 小助理看不过去，回转过来，直接将她拖走了。 温凊：“……” 第32章 休息室围着很多人, 虞煊的私人化妆师正在妆镜前给他修眉毛, 他垂下眼睑, 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前来问好的演员说话。 在圈里呆久了, 待人接物之道自不必说, 不过分亲近随和，叫人觉得他没脾气, 也不过于冷漠疏离, 给人难堪。 知世故而不世故, 处江湖而远江湖，玲珑通透, 独善其身，这就是虞煊, 总体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回的累了，便递个眼神给杨帆, 杨帆自有他打发人的一套说辞。 温凊和导演到时, 慕名而来的观光敬仰团已经走的七七八八, 只留下几个与虞煊相熟的老戏骨，在问虞煊为什么会接下这部戏。 虞煊眉毛修好了, 小化妆师在给他粉底，他半闭着眼, 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最终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个角色有吸引我的地方。” 老戏骨笑了, 轻拍他的肩膀, 说他：“果然是虞煊啊。不看片酬，不争番位，只演自己喜欢的角色。我真是老了，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虞煊这时睁开眼，半笑着说：“老师，我也不年轻了。” 过了年，便是而立的虚龄了。 老戏骨笑逐颜开，“跟我们这些老头子相比，你还年轻。” 他说着，话锋一转，瞧虞煊的眼神也变得严肃多了：“不过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可有什么打算？” 虞煊苦笑：“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还想再逍遥几年。” 一转头，看到温凊和导演，他笑了一声，补充：“但有好消息一定跟您说。” 老戏骨大笑着打趣：“就怕等你真有的时候，藏着掖着，不肯告诉我。” “不会。”虞煊淡笑着说：“若真有了，我恐怕恨不得告诉全世界。” “你就糊弄我吧。我还不知道你啊，平时拍完戏就恨不得从人间蒸发，能高调得起来？” 底妆打完了，他趁着化妆师跟造型商量的间隙，把椅子转了个方向，正对着老戏骨，郑重其事说：“我一生也就想高调这么一回。” 老戏骨一愣，正想问他是不是已经有意中人了，导演这时笑着走了进来，“虞煊。” “彭导。”虞煊跟他打招呼。 老戏骨知道他们有话要谈，笑说：“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 导演对他也颇为敬重，应了声好，小助理在旁边提醒：“谭老师，组里定了三天后开机，您到时记得来。” 老戏骨挥挥手：“好，我一定准时到。” 走到门口，碰到温凊，先是愣了下，然后笑着伸手：“丫头，是你啊？我刚刚在摄影棚看到，还以为我眼花了。” 是上回在《余生》里演大反派的那个老前辈，姓谭，单名一个羡字。 他是没有微信的，只有个工作室帮开的微博，平时联系都是直接打电话。 温凊之前也不知道他在这个组里，颇有点儿惊讶，很快反应过来，跟他握手：“谭老师。” 他端详了一下她的妆容和打扮，指着里头的虞煊，问：“你跟虞煊演的是cp？” 她不知道，甚至可以说，到现在看到了人，她也依旧难以置信。 她往虞煊那儿看了眼，说：“好像是……” 他笑起来，“丫头，好好干。” 温凊苦笑，目送他离开之后，才不紧不慢进了休息室。 虞煊跟导演谈的正欢，她不敢贸然打扰，走到杨帆跟前，有些艰难地问他：“帆哥，您怎么都没跟我提过，虞老师要演皇太子？” “我也想告诉你，但没办法，我也刚刚才得知。”杨帆无可奈何地耸肩。 温凊：“……” “……他没跟您商量？” 商是商量了，但没确定。 “现在的经纪人，不好当啊。”他感叹，“特别还是这么个，有名气的艺人……我俨然已经成了个专职保姆。”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叫他旁边的虞煊听清，虞煊转过头，扫了他一眼。 他立刻跳到温凊身后，温凊捂嘴轻笑。 导演看看她，又看看虞煊经纪人，“你两认识啊？” 温凊：“……” 不敢回答，杨帆清清嗓子，替她回答，“有过几面之缘。” “那她……”导演指着虞煊：“跟虞煊也认识？” 杨帆笑而不语，“我去看看服装。” 溜掉了。 导演审视地看着温凊。 温凊瞄一眼虞煊神色，斟酌道：“试镜那天，我有幸跟虞老师搭过戏，后来打过两声招呼。” 导演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们以前就相熟。” “既然这样，那就好了。” 他拉过温凊，跟虞煊说：“虞煊，这就是你的搭档。一会儿你要拍的cp照就是跟她。” 温凊应导演要求，乖乖跟某人打招呼，“虞老师。” 脸上还特地表现出了点儿小新人见到大人物时的忐忑不安，导演对她很满意。 虞煊挑眉，煞有介事地站起来，“温凊。” 温凊望着他。 他朝她伸手，笑容可掬：“请多多指教。” 差点一抖。 缓过神，皮笑肉不笑：“虞老师说笑了，我该请您多指教才是。” “好了，你们聊，我去看看摄影灯光都准备好了没有。” 导演留空间给他们交流感情。 亲眼看着他走出休息室，温凊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过头，凝视着某人：“怎么都不告诉我你演这个角色？” 害她担心了好久，生怕遇到个难相处的老前辈，这儿不行，那儿不对地挑她错。 早知道是虞煊，她也不用白担心这么久了。 也不知为何，她对虞煊，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有恃无恐？ 她知道自己初出茅庐，演技和各方面技能都有待提升，在拍摄过程中，难免会挨别人骂。 在看到虞煊之前，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被人给下马威的心理建设。 当她的能力还撑不起野心时，她只能忍，然后牢记自己的遭遇。 等有一天，她站到了跟他那样甚至更高的高度，她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当初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可……当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是虞煊时，这些心理建设好像都不需要了。 因为她知道，他不会，也不需要。 虞煊轻笑一声，坐下来：“告诉你，不就没有惊喜了？” 哪里是惊喜，分明是惊吓好不好。 温凊在他旁边坐下来，“我还以为这么大排场，是哪个大咖要来。” “我还不算？”虞煊哭笑不得。 “……算。” 在外面当然算，但在她眼里不算。 温凊把椅子往他那儿挪过去点儿，“不过说实话，虞老师你怎么会接这个角色？” 一个配角，而且戏份不重，还跟他以前演过的角色重合了。 “因为……”虞煊看着她，嘴角勾起点儿不太正经的笑：“好玩儿。” 角色好玩儿，跟你搭戏更好玩儿。 温凊：“……” “您是为了霍老师吧？”温凊很快想通，坐正了身，“你跟霍老师是好朋友，这是她进圈以来的第一部大女主戏，你来捧她场也正常。” “我的确是来给人捧场。”他说，转过身，与她膝盖对膝盖，声音带着笑，沉沉地落入她耳畔：“不过不是她。” 而是你。 第33章 “那是为谁？” 虞煊不答, 看着她, 嘴角微微上扬。 温凊心头一跳, 一个我字悬在嘴边, 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脚尖点地, 把椅子转回另一边。 “不管为谁，导演这回是赚到了。” 难怪刚刚看他笑得合不拢嘴。 虞煊不予置评, 换好常服的霍晨曦闻声赶来。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那群人在开玩笑。” 她头饰复杂, 拆下来花了不少时间, 又跟凌开宇补拍了几张日常，虽听到风声, 但到现在才得空过来。 虞煊笑说：“哪能都开玩笑。” 又看着她问：“忙完了？” 霍晨曦点点头：“折腾好几天，总算拍完了。” 温凊站起来跟她打招呼：“霍老师。” “这里又没外人, 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她过去把温凊按回位子上，笑望着虞煊：“你这样, 你表哥估计会以为我在剧组欺负你。” 温凊看她神色如常, 说话方式也与头几回无异, 暗想她大概真是没把那照片放在心上，到底松口气, “怎么会，你人这么好。” 她挑眉望着虞煊, “你也这么认为？” 虞煊清咳一声，岔开话题：“男一走了？” “你说凌开宇啊？”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接了个电话,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穿着戏服没跟导演打声招呼就急急忙忙跟经纪人走了。” 虞煊不爱探听私人隐私，但在圈里这么多，多多少少听过一些，知道凌开宇出身豪门，家境殷实，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夫妻恩爱。 他上头有个姐姐，自己创业开了家公司，在商业圈中小有名气，他们姐弟两的感情也不错，他也时常会在微博晒姐姐的私照。 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和睦。 美中不足的是，他母亲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加上生他们两姐弟时，耗损过大，这两年身体愈发不好，三天两头就往医院跑。 凌开宇又是个孝子，母亲每每病发，基本都会守在床前陪伴。 今天走这么匆忙，可能也是他母亲出了什么意外。 虞煊心里有数，却也不会过多议论别人的私事儿，正巧杨帆抱着服装进来了，他拿了进去换。 休息室的三人闲着无聊，开始坐下来聊天儿，霍晨曦冲杨帆招招手，“小帆，你家老板最近行程忙吗？” 杨帆把戏服一件件捋直了，搁在沙发上，感慨：“本来是不忙，但接了这部戏之后就忙了。” 基本没什么休息时间。 霍晨曦了然，又问他：“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就接了？” 杨帆看温凊一眼，说：“谁知道呢。我家老板那臭脾气，想一出是一出，我这经纪人在他眼里，估计就是个保姆。命苦啊。” 霍晨曦笑出声来，“这话要叫外人听了，估计会以为虞煊压榨你。” “可不就是压榨。”杨帆苦着一张脸，说：“本来我都打算好，过几天就跟老板请个长假，回家好好过个年。这不，这戏一接，肯定得泡汤了。” 温凊听到这，忍不住插嘴：“帆哥有多少年没在家过年了？” 杨帆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数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记得了。除了中间有一年他上了我家那边的跨年联欢晚会，我沾光在家吃过一顿年夜饭，其他基本都是在外边过的。” 真不容易。 她看向霍晨曦，好奇：“霍老师呢？” 霍晨曦笑着说：“我还好。经纪人不会在年关给我安排太多工作，今年是例外。” 她手机响了，接起来简单聊了两句，转过头与温凊和杨帆说：“经纪人找我有点事，我先过去。一会儿再来看你们。” 温凊送她出门，再回来，虞煊已经换好衣服了，坐在妆镜前做造型，看到她和杨帆，就笑：“我刚刚好像听到你们在说我坏话？” 杨帆赶紧摆手说：“哪能啊。肯定是老板听错了，小温你说是吧？” 温凊知道杨帆在虞煊面前怂惯了，也不拆穿他，笑着附和：“嗯。我们就单纯地聊了会儿天。” 虞煊瞅着她，笑了一声，转头看向杨帆：“还多久过年？” 杨帆不懂他啥意思，愣愣地回答：“半个月吧？” 不太确定，看向温凊。 温凊拿出手机，翻到日历，说：“还十八天。” “还这么早，就想着偷懒了？” 杨帆：“……” 憋着不敢说话。 虞煊低下头，算了一下日子，“除夕放你回去。” 杨帆又惊又喜：“老板，你没开玩笑吧？” “初二早上回来。” 杨帆：“……” 虞煊看他：“不要啊？那算了。继续留在剧组陪我吧。” 杨帆：“……” 上前，一把将人抱住，语无伦次：“要要要！谢谢老板！老板万岁！” 虞煊嫌弃地把他的手拿来，“年终奖没了。” 杨帆：“……” 咬牙，算你狠！ 温凊在旁边偷笑。 虞煊发饰简单，除了戴发套比较耗时，其他都还好，没多久就弄好了。 两人一起前往摄影棚，并肩走在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欣赏的，也有期待的，各种目光都有。 温凊不大自在，干脆落后他几步，想等他进去了，自己再进去。 谁知被虞煊察觉，转过头，一脸奇怪地瞧着她：“磨蹭什么？” 温凊想说，我再跟你走一起，非得被那群人的目光给活活戳死不可。 但想到这还是开始，以后还要跟他一起演戏，演的还是爱的惊天动地的cp，如果现在就开始怂了，以后肯定更放不开，平白辜负了导演对她的一番心思。 她又壮起胆子，跟上了他，笑的明媚动人：“没。这不这鞋不好走，差点崴到。” 虞煊往她脚底下扫一眼，平地绣花鞋，跟那天拍mv的相比，好穿多了。 嗤笑一声：“就你毛病多。” 温凊没敢反驳，谁叫这人在圈中是大咖，她在他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摄影灯光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入场。 虞煊一进去，摄影棚的工作人员都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一口一个虞老师，叫的那一个亲近顺溜。 虞煊站到拍摄位上，摄影师先给他拍个人照。 温凊在一旁等着，看着他那不用造型师提醒就手到擒来的pose，暗自羡慕。 苏琳这时走到她身边，“丁雪彤跟你的矛盾还没解决？” 温凊不明她何出此言：“怎么了？” 苏琳耸耸肩：“刚刚告诉她跟你搭戏的是虞煊，气跑了。” 温凊：“……” “我带你们这么久，也没见你有哪里得罪她，她怎么就把你当成死敌了？” 大概有的人天生就见不得别人比她好？ 温凊也搞不懂：“可能我长得比较招人恨？” 苏琳煞有介事转过头来打量她，最终得出结论：“肯定是。” 温凊笑起来，难得自恋了一回：“那就没办法了，谁叫我天生丽质呢。” 苏琳啧了两声，不再与她开玩笑，“反正你在组里要多留点心。……你一个新人，刚出来就能跟虞煊演cp，的确很招人嫉妒。” 也就是说，不是丁雪彤，也还会有别人。 温凊明白她的意思，与戴皇冠必承其重。 她看着眼前给他带来无限压力的男人，他认真工作起来，仿佛变了个人，以前在她面前的那些嬉笑怒骂，似乎都不存在，现在的他，单纯是娱乐圈中被人津津乐道的影帝虞煊。 她想，她好像也不亏了。 第34章 很快, 虞煊角色照拍完了, 摄影师喊温凊过去。 温凊迟疑了一会儿, 苏琳在旁边说：“别紧张, 虞煊老师是专业演员, 你有什么不懂，让他教你就是了。” 都是一个剧组的人, 两人又是演cp, 之前还认识, 虞煊这点包容心应该还是有的。 苏琳对她很有信心，见她还磨磨蹭蹭在那儿整理衣服, 顺势推了她一把，“好好干, 我看好你。” 温凊没有防备，胳膊肘儿一歪, 系在腰间的丝带被她反向一拉, 松了。 眼看腰间丝绦就要掉下来, 温凊赶紧捂住腰间，回头瞪了经纪人一眼。 经纪人捂嘴轻笑, “不好意思，没留神。” 她眼珠子一转, 看向背景布上的虞煊，笑了：“不如让虞煊老师帮你整理？我记得剧本里好像就有这么一个场景。” 温凊：“……” 她还真是会随机应变啊。 她余光瞄向虞煊, 虞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似乎在嘲笑她的笨手笨脚。 温凊顿时生出股倔劲儿, 望着虞煊，眉开眼笑：“虞老师，劳驾？” 摄影师在旁边拍掌叫好，夸苏琳：“还是苏经纪人想的周到，我差点就忘了导演交代的这茬。” 见虞煊没有反对，赶紧催促：“快快快，温老师快站过去，让虞老师帮你弄一下。不用太刻意，随便一点就好。” 温凊：“……” 她刚刚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温老师？还等什么？快点啊。别耽误虞煊老师时间，他一会儿还得赶下一场呢。”摄影师再次催促。 温凊：“……”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苏姐平时看着挺沉稳的，怎么到关键时刻还是掉链子？ 不但干出这种蠢事儿，还提这种坑她的建议？ 人果然不能得意的太早。 温凊乖乖站过去：“麻烦虞老师。” 虞煊瞅着眼前有贼心没贼胆的丫头，闷笑一声，“……不麻烦。” 接过她掌心的丝绦，隔着外层衣料，绕到她腰后。 他手里的丝绦好像有魔力，经过的地方，带起一股电流。 温凊浑身都不自在，视线无处安放，索性直接闭了眼。 她默默安慰自己，系条带子而已，顶多十几秒，眨眼就过去了。 偏偏，摄影师不如她的意。 虞煊缠好丝带，绕到她前方小腹，要打结时，摄影师在旁边喊了一句：“虞煊老师，能重新绕一次吗？我刚刚没能抓拍到……” 虞煊好脾气地笑：“行。” 又做了一次，这次停顿的时间有点长，他一手挂一头丝带，维持一种半揽温凊腰的姿势……异常暧昧。 温凊僵的跟木头桩子似得，摄影对她极为不满，“温老师，麻烦睁眼看一下镜头。” “怎么搞得跟虞老师强迫你一样，算了，你还是看虞老师吧。” “麻烦笑一下。……你这笑的比哭还难看。” “你就不能带点感情？在丈夫大过天的古代，一个男人肯为你做这样的事儿？你难道就不感动？” 温凊筋疲力尽，好不容易拍完了这茬，摄影又要求两人直接揽腰抱一起，来个深情对望。 虞煊的手刚要揽上来，温凊就下意识往后一躲。 摄影当即皱了眉，虞煊纵有再好的耐心，也被她磨没了，“你就不能专业点？” 温凊的确不够专业，之前也不是没跟他拍过戏，抱一起过，但从没像今天这样，感觉这么奇怪。 她抬头看着虞煊，还是一副冷傲孤清的表情，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她怎么会以为，他刚刚是在故意戏弄她呢？ 应该是她想多了，她深吸口气，努力做了会儿心理建设，主动朝他走了过去。 双手环上他的腰，却又不敢真落到上面，就这么做着虚假动作，手都有点僵。 虞煊看不过去，抓住她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一送。 温凊下意识要退开，虞煊按住她那两只不安分的爪子，稳稳贴在自己后腰。 “前几天不是挺能撩拨我的？怎么？一到真枪实战面前就怂了？” 温凊抬头看他，闷闷的，“我哪有……” “没有吗？那谁说我胡子该刮了来着？” 温凊：“……”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疼，真疼。 干脆豁了出去，一把将人抱住。 有点用力，虞煊一时不查，下意识掂了下脚，而后反应过来，轻笑，反手将她搂住，清朗含笑的声音在她耳旁荡过：“温凊，想要演好这个角色，你就必须得习惯跟我的肢体接触。” 温凊望着他，不说话。 虞煊点她额头，“这是我作为圈里的前辈，给你上的第一课。” “以后你还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男人女人，老的少的，好看的不好看的，人品好的，人品不好的，你认识的，不认识的，喜欢的不喜欢的，拥抱亲吻、上床……”虞煊看着她：“这都还是开始，有的人为了上位，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温凊当即明白过来他要说什么，先他一步开口，“我不会的！若是那样，我宁可……” 想说死，但又觉得这个字眼实在太大，太残忍了。 改口：“我宁可一辈子跑龙套。” 虞煊笑出声，看她的眼神也不觉柔和了许多，“你明白就好。” “现在能好好拍了吗？” 温凊不说话，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答案。 贴脸杀，借位吻，搂腰杀，后背杀，小鸟依人地躺在他怀里笑，各种亲昵的动作拍了个遍。 效果很好，摄影师很满意，拿去给导演看，导演也很满意，随手指了张，含情脉脉对望，却又心怀鬼胎，心思各异的，交给后期，吩咐他修好了发出去当官宣图。 霍晨曦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他两默契配合的场景，心底生出些许异样来，却很快将之归结为，两表兄妹本身感情好。 她笑了声，转身要走，丁雪彤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也不知站了多久。 “霍老师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霍晨曦好整以暇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本来跟虞老师演cp的人应该是你，却被温凊一个新人给抢了，你难道就不恨吗？” “你的意思是，我不配演女一，而应该去演女三？” 丁雪彤没想到她会这么曲解她的意思，眼皮一跳，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温凊没资格跟虞煊搭戏，她……”要背景没背景，要实力没实力，完全跟虞影帝不相配。 霍晨曦这时却笑了，“丁雪彤是吧？你知道我生平最讨厌什么吗？” 丁雪彤还没说话，她就开口接下去，“我最不喜欢被人当猴耍。而且还是像你这样……” 她眼底难得带了几分轻蔑，“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我活这么大年纪，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自己心里知道。不需要你一个小新人来提醒。” 她勾着唇，眼底尽是冷意：“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上，我恐怕……”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丁雪彤心知肚明，紧握着拳头。 过了半响，她想通，低头跟她道歉：“霍老师，我绝对没有利用你的意思，我只是……” “好了。”霍晨曦恢复一贯来的微笑，“都是一个剧组的人，以后还有很长时间要相处。” “我饿了，先去吃饭了。再见。” 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转身走了。 丁雪彤定在原地，只觉额头上都是冷汗。 第35章 晚上, 她给她母亲打电话, 说起霍晨曦：“妈, 你认识霍晨曦吗？她是怎么样的人？” “晨曦？认识啊, 她妈妈跟我是同学, 她出道又早，我好多年前跟她演过母子。那时候她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聪明懂事, 讨人喜欢, 小小年纪就知道帮忙照顾同组的演员。” 她觉得丁雪彤有点反常，“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不会是跟她闹什么矛盾了吧？” 她才刚刚拿下女二的角色, 就跟女一闹了矛盾，这对她和对剧组来说, 都不是件好事。 “怎么会呢。”丁雪彤深知丁母的性格，要是知道她挑拨霍晨曦和虞煊, 必定会骂她不自量力, 忙说：“我这不是要跟她演姐妹嘛。所以就想先跟您打听一下, 对她多点了解，免得到时候ng太多, 丢了您的脸。” 丁母松了口气，说：“这个你放心。晨曦温柔大度, 对人友善，从不在新人面前耍大牌。你只要稍微懂事点, 别没事找事, 应该就不成问题。” 没事找事……丁雪彤心里咯噔了一下, 笑得有些勉强：“……她背景硬吗？” 丁母感到奇怪：“你没事问她背景干什么？” “……没，我就是随便问问。” 丁母叹了声，“你既然进了这个圈子，就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能站到她那个位子的人，就算没有背景学历，也必定也有她过人的地方。以你目前的情况，最好别跟她这个层次的人起什么冲突。否则……” 她顿了一下，声音严肃了许多：“我毕竟退圈多年了，很多事我也帮不了你。你平时要多收敛一下你那大小姐脾气，别像在家里一样，心高气傲，很容易会吃亏。” 丁雪彤默默咬唇，“知道了。不早了，您休息吧。我看剧本去了。” 挂断电话，躺到床上，滚了几圈，也没能睡着，心烦意乱，像有几百只蚂蚁在她头上挠。 想到令她烦躁的罪魁祸首，索性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 卸好妆，换上平时穿的衣服，导演敲门走进来：“还没吃饭吧？走，我请你吃个便饭。顺带谢谢你这次特地腾出时间接下这部戏。” “改天吧。我有点事，下午还得去配音。”虞煊站起来，跟导演握了下手，“应该是我谢您给我留了这么一个讨喜的角色。” 导演笑了声，“瞧你这话说的，那下回我有好的角色，可就直接找你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次会这么顺利，有影帝加盟，这戏未播就先火了一半，平台价格是不用愁了。 至于收视……就冲虞煊的名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第一部转型古装女主剧，就能做到这个份上，他知足了。 虞煊客套：“一定。” 导演拍拍虞煊肩膀，笑得和蔼可亲，“跟你搭档的新艺人还行吧？要是不行，你尽管跟我说，我……” 纯新人在圈中基本没什么人权，官宣了又临时换角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还行。”虞煊明白他的意思，开口打断，“……导演眼光好，跟她合作的挺愉快的。” “那就好。”导演悬着的石头落了地，见杨帆进来了，便说：“既然你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了。组里见。” 杨帆把谈好的合同给他过目，“片酬给的很爽快，连讨价还价都没有。不愧是大投资，大制作。” 虞煊没看，直接合上了：“档期调好了？” “你年末通告本来就不多。三两个月还是能抽出来的。” 配角嘛，戏份也不多。 何况，轧戏的演员也不是没有。 以虞煊现在的知名度，就算轧戏，导演也不会说什么。 “行，你看着签吧。”虞煊难得大度一回。 杨帆却腹诽，什么看着签，该盯的都盯完了，该表的态度也表了，他能不签嘛？ 这人，就等着他把该做的工作都做完了，再来装个开明大度。 早已看穿。 “成，那我这就跟剧组签了。” 虞煊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对了，她走了没？” “她？”杨帆故作不解，“谁啊？” 虞煊淡眼瞧他，倒是看不出旁的情绪：“温凊。” “哦，小温啊。”杨帆拖长了尾音，“不知道，刚看她在走廊跟朋友聊天儿呢。” 他低头看了眼表，“这会儿估计走了吧。” 又怪道：“你不是特地辞了导演说有事儿吗？找她干嘛？” “管那么多？”虞煊一边穿外套，一边往外走：“我有没有事你这个经纪人难道不知道？” 杨帆：我就是知道，才觉得奇怪。 “行行行，您忙您的。我去吃个饭，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没走两步，后领被人拎回来。 “饿死鬼投胎呢？就差这点功夫？” 杨帆：“……” “您想干嘛？” “你走了谁来开车？” 杨帆：“……” 您自己有手有脚，也会开车，当然是您自个啊。 虞煊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个面包扔给他。 “你哪来的？” 据他所知，虞煊不爱吃面包。 “刚刚来探班的工作人员给的。” 杨帆：“……我咋就没这待遇呢。” 拆开面包的包装，狠狠地咬了几口。 虞煊是在洗手间外面的走廊找到温凊的，她正挥手跟她的一个朋友告别，那朋友好像姓孙，同组的艺人，长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可爱，在组里演个天真烂漫却死于非命的小公主。 他倒没关注，是刚刚拍cp照的时候，她来找温凊，杨帆告诉他的。 那姑娘扎着丸子头，手里捏着个寸宽的小包包，笑起来露出颗小虎牙，她拉着温凊打趣：“清儿，跟影帝拍照的感觉怎么样？我偷偷瞄了两眼你们的cp照，照的那个般配啊，连我都忍不住羡慕你呢。” 温凊想到刚刚在摄影棚跟他又搂又抱，还差点亲上，脸颊微微发热，却还是假装不在意：“羡慕什么？都是工作。光想着要怎么摆好pose，哪能有什么感觉。” “是吗？”孙思思笑眯眯的，“据说圈里很多跟虞影帝演过cp的女星都被他的魅力给迷倒了。你自制力就这么强，跟他搂搂抱抱，亲热半天，都不脸红心跳一下？” “什么亲热，那分明是……”工作。 还没说完，孙思思就捏她脸，“别装了。我刚刚在摄影棚，都看到你脸红了。” “……” “红的跟熟柿子似得，腮红都盖不住。” “……” 温凊清咳一声，“你肯定看错了。” “没看错。而且，我看到虞影帝看你的眼神，好像也带了点儿……” 她搜肠刮肚，想找个合适的词儿，没等她想出来，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温凊。”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人听清。 两人齐齐转头，虞煊就站在她们身后，两手抄在韩版大衣口袋里，神情慵懒，态度悠闲。 “虞老师！”孙思思又惊又喜，“您怎么还没走？” “哦，不对。虞老师，你好，我叫孙思思，在组里演小公主。当然，没多少戏份。”她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女七吧。……很高兴能跟您一个剧组。” 虞煊觉得这丫头还挺有趣，不像其他人，一见到他要么语无伦次，要么一个劲儿套近乎，他笑了一下，跟她打招呼：“你好。” 孙思思笑了：“您真人比电视上好看。当然，也比采访中亲切。” 虞煊笑而不语，孙思思便说：“您是找清儿吧？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她虽然很想跟虞煊多认识认识，但也懂得分寸，“清儿，我走了。改天再找你逛街。” 温凊挥手跟她说再见，她临走时，又凑到她耳边，悄声嘱咐她：“回去多喝点红糖水，对你那肚子疼有效。” 被一旁的虞煊听到了，皱了下眉。 温凊咳了声，应好。 送走了孙思思，才抬头看向虞煊：“虞老师找我？” “一起吃饭？”虞煊提出邀请。 温凊：“……” 总觉得他有点不太对劲儿。 “经纪人在楼下等我。” 言下之意是，可能没法跟您一起吃饭。 “没事儿，也可以一起。”虞煊很大度。 温凊想拒绝，却又听到他说：“正好一起讨论讨论剧本。” 温凊没话了。 这是个很好的理由，让温凊无法，也不能拒绝。 弃了苏琳的小车，坐上了虞煊的豪华车。 她跟杨帆坐前头，温凊跟虞煊坐后头，气氛有点尬。 苏琳转过身，“虞老师，你跟我们家小凊早就认识？” “嗯，”虞煊没有隐瞒，“有些年了。” 在这个圈子里，经纪人是合作者，是朋友，是扶持者，更是亲人。 他们的一切，经纪人都有权利知道。 苏琳有点儿惊讶：“……您跟小凊是青梅竹马？还是……” 温凊觉得还是自己跟她说比较妥当，“苏姐，您别误会。我跟虞老师，就是我两的父亲是好朋友关系，我小时候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您也知道，我这些年在国外长大，所以……” 跟他没太多联系。 苏琳了然，却更惊讶了，居她所知，虞煊的父亲虞老，是娱乐公司的巨头，早年著名的音乐制作人。 温凊的爸爸既然能跟他认识，必定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虽说她跟虞煊只有一面之缘，但冲着这层关系，虞煊必定会对她多加照拂。 难怪他会突然来试镜现场，还反常的接下这部戏。 之前得知皇太子的饰演者是虞煊，她想过很多理由，却唯独没想到，会跟她家小新人有关。 这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琳笑了，“我明白。你不想让外界误会你两的关系，给虞老师带来麻烦。放心吧，这事我不会跟外人说。” 温凊松口气，看向虞煊，他端坐着，脸上看不懂是啥表情，总之，看起来不大高兴。 她做错什么了？ 没有啊，很正常的对话。 车子在一家法式餐厅门口停下来，杨帆提前订好了位，一进去服务员直接将人往里头迎。 没多久，菜就上来了，鱼子酱沙拉，鹅肝酱，三文鱼，白葡萄酒，主食，小菜，甜点……都是西餐。 温凊伸手要去拿葡萄酒，却被虞煊先一步叫服务生撤走了。 温凊：“……” 瞪了他一眼，低头叉肉来吃。 服务生后来端了杯热饮给她，杨帆瞥了一眼，心中了然，当没看见。 苏琳是个人精，自家艺人什么情况，大体也了解，明白虞影帝这是在照顾自家艺人呢，高兴还来不及，哪儿又会自讨没趣去问呢。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 饭毕，虞煊跟苏琳说拍戏的事儿，“我行程忙，特地找导演调整了一下拍摄顺序。可能跟你们拿到手里的不太一样，一会儿我让杨帆发一份给你。” 虞煊能接下这部戏，已经挺让人惊讶了，别说是调什么拍摄顺序了，就是让导演配合着他的行程来，估计导演也没二话。 苏琳心里跟明镜儿似得，“好，我明白。我一定让温凊全力配合您。” “倒也不用。”虞煊笑了下，看向温凊：“她要有什么别的活动，也可以跟我说，我会适当配合。” 适当配合……还不是要看他心情。 温凊有种小新人站大人物面前被压榨的感觉，但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还象征性的聊了一下，对角色的理解，诠释，配合度啊，习惯之类的问题，基本没什么营养。 温凊无聊的可以在头上抓虱子了，终于苏琳说到个正事儿上，让她一下醒了神。 她问虞煊：“虞老师住哪儿？要不行程表我一会儿直接跟你回去拿？知道你们忙，就不劳帆哥再送一趟了。” 温凊生怕她发现两人住一起，忙说：“不用！” 苏琳奇怪地看着她，她嘿嘿一笑说：“虞老师总归是要出门的，叫他带出来就好了。反正过几天才开机，没这么快，虞老师您说是吧？” 虞煊看出她在打什么鬼主意，笑一声，道：“嗯，拍张照给你也行。或者让杨帆回头做成电子版，给你们发一份？” “这样啊，那就麻烦虞煊老师。” 温凊拍了拍快跳出来的心脏，虞煊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在紧张什么，笑问：“下午有行程？” 温凊还没回答，苏琳就说：“这不她上部戏杀青了，后期让艺人帮忙配音，我替她约了个配音老师，正要带她去见见。” 虞煊好奇：“约了谁？” “蔺江老师。” “这么巧！”杨帆这时插嘴，“我家老板待会正要去录音棚跟他一起录音。” 他瞧一眼虞煊神色，主动提出邀请：“小温要不跟我们一起吧？也省的蔺江老师来回跑。” 温凊眨眨眼，看向虞煊。 虞煊站起来，说：“走吧。” 温凊一笑，屁颠颠跟上了。 第36章 蔺江是声优界的大咖, 三十出头, 相貌平平, 不修边幅, 穿着有点嘻哈风格, 为人也如他穿着打扮般，风趣幽默。 他原声低沉黯哑, 富有磁性, 也就是网上常说的, 听了都想怀孕的低音炮类型。 最近播出的影视作品中，几乎每一部, 都或多或少会出现他的配音。 大到男一男二，小到跑龙套的群演, 有时候甚至一人分饰几角。 他能根据角色的需要，演员音调音色上的差别, 调整声线, 变幻出几十, 甚至上百种，不同的声音。 遗憾的是, 即便已是配音界顶级大咖的他，收入也仍旧不高, 一整部戏配下来，还远远比不上演员一集的片酬。 很多人把他们这群配音演员称为“棚虫”, 只有进了配音棚, 录上几段, 才能发挥他们实力的意思。 也是令人唏嘘不已。 虞煊跟他颇为熟络，进去也没什么客套的废话，反倒像多年好友那般交谈。 简单问完配音进度，他终于注意到虞煊身后的温凊，“丫头看着有点眼生，不像虞老师身边的工作人员，来找我的？” 苏琳没吃惯西餐，一下车就肚子不舒服，直奔洗手间去了。 温凊本来要等她一起，却被虞煊先喊了进来，见配音老师问，忙答：“……我是之前跟你约了学配音的星宇娱乐的艺人温凊。您好。” “哦，是你啊。”蔺江跟苏琳还算熟，听她提过两嘴，也没温凊一无所知，笑问：“我记得我跟你约了四点半？怎么跟虞老师一块儿过来了？” 温凊瞅虞煊一眼，说：“我跟虞老师在一个摄影棚拍摄，他得知我要过来找您，就顺道捎了我一程。……没打扰到您吧？” “没有，我正好差不多收尾。剩下都是虞老师的部分。”他笑着说，又问：“你跟虞老师有合作？” 戏还没官宣虞煊的部分，剧组的规定是不能跟外人说的，温凊拿不准要怎么跟他解释，看向虞煊。 虞煊说：“接了部跟她对手戏蛮多的新戏，上午刚好定妆完。” 他拿起剧本，指着其中一段，问他：“到这部分了？” 蔺江点点头，却朝温凊走过去，“……以前学过配音没有？” 温凊摇头，别说是配音了，连演戏都没学过，典型的半路出家。 “那也没事，没学过的演员多了去。就像虞老师，他以前也没学过，现在专业的都能抢我饭碗了。” 温凊笑起来，“虞老师的作品用的都是原音？” 蔺江说：“基本上是。除非有哪个脑残的制作方硬性要求用配音演员，否则他都是自己配。好多年了。” 温凊微讶，目光审视地看着虞煊。 虞煊唇角微勾，淡笑着问：“没看过我的作品？” 温凊不好意思地低头，“看过一点。” 但没看全部。 虞煊笑了，抛给她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回去补补。” 温凊愣了下，虞煊又说：“一起合作，就要多了解彼此习惯，不然没有默契。” 温凊：“……哦。” 蔺江哈哈大笑，“你这个新人当的不称职啊，连虞老师的作品都没看过……” 温凊赧然：“……是有点儿。” 幸好蔺江也不是个抓着人家把柄不放的人，随手拿了本配音资料书，跟温凊说：“走吧，我们去隔壁，我跟你讲讲配音技巧。别在这儿打扰虞老师。” 温凊跟他出去了，杨帆搬了张凳子，坐到虞煊身边，拿手肘撞他：“老板，你今天挺高兴啊？” 一天都笑眯眯的，也不怎么跟他发脾气。 反常到他都不习惯了。 虞煊轻拍麦克风在那儿试音，闻言转头睨了他一眼：“你很闲？” 杨帆翘起二郎腿，“你肯放人我自然就闲了。” “邮箱都看完了？工作报告写好了？该推的通告都给我推掉了？” 杨帆：“……” “我说老板，你这样压榨员工是不行的。”他把椅子挪过去，正儿八经地控诉：“您数数，你有多久没放我假了？我一天到晚跟在您这基佬面前转悠，把我人生大事儿都给耽误了。” “好不容易空闲下来，您还不放人，谁的命有我苦啊。” 虞煊：“……说谁基佬？” “当然是……”收到虞煊杀人般的冷眼，他还是怂怂地改口了，“说我，说我自己行了吧。” “说真的，我请求放两天假。” 虞煊戴上耳机，“理由。” “我老妈来了。我得去见见。加上这两天你也没多少活动，等你进组了，我就回来。” 虞煊停下动作，皱眉看着他。 “我没撒谎。不信你可以问我妈。”他为证清白，翻出自家老妈的号码，把手机给他递过去，“你打吧。她这会儿估计在火车上。” 虞煊懒得，但总算松了口，“放你假可以，但你必须找个人替你。” 以他现在的知名度，很多狗仔和粉丝盯着，出行不方便，很多事都做不了，离不开经纪人。 杨帆眼前一亮：“这有什么难的。你这两天除了配音，也没别的活动。要出去的话，让小温代劳一下，当下司机。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猜她这点小忙还是肯帮的。” 虞煊：“……” 过了半响，他戴上耳机，语气很平，“……她没法代劳。” 杨帆不解：“为什么？” “她这两天不舒服。而且……她应该不会开车。” 那丫头刚从国外回来，就算会开车，也未必有国内的驾照。 总而言之，就是不实际，让她照顾他，还不如反过来。 杨帆：“……” “你还真了解她啊？”他忍不住揶揄。 虞煊不可置否，回了句刚刚跟温凊说过的话：“要跟她合作，对她没点了解，哪来的默契？” ……你就继续胡说八道吧。 “成，那我给你找个男保姆。” 虞煊：“……” 第37章 温凊跟蔺江老师学了一个半钟, 勉强掌握了一点技巧。 苏琳见时间不早了, 提出请他吃顿便饭, 被他婉拒, 说是要赶着回去陪妻儿。 拷了几段工作室整理出来的经典配音作品给她, 让她回去参考着练习。 全程都是专业老师做派，除了……临走时, 回头八卦温凊和虞煊。 温凊清楚地记得他八卦时的语气, 纳闷新奇, 又带着点儿赞许？ 大致内容如下： “小凊跟虞煊老师挺熟？我这儿的配音棚他经常光顾，可没见他顺道带哪个女星过来。你还是第一个。” “虞老师在圈中一向这么独来独往？” 他摇头笑说：“也不算吧。娱乐圈是非多, 捕风捉影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估计就是想少点麻烦。” “这些年他绯闻少，一方面是他作风严谨, 不给人见缝插针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是他确实洁身自好, 不跟女艺人搞暧昧关系来炒作自己。” “有好有不好吧。……好的是, 圈里都知道他为人正派, 不爱搞什么心机阴谋，要托他办事儿, 直截了当说便行，也不用想那么多弯弯绕绕。不好的是……因此隔绝了很多可能。” 温凊笑, “您指是……” “女朋友啊。”蔺江看着她笑，“你瞧其他男星, 女伴换了一波又一波, 情债欠了一条又一条, 光是看他们跟前任的撕.逼大戏，就能拍好几部好莱坞大片。反观人家虞煊，就还没公布过跟谁有什么关系。就连前阵子跟他传的很凶的霍晨曦老师，也被他工作室给否认了。” 他点着腕上的手表，说：“从传出来，到工作室发通稿，半个小时不到。圈里谁有他这速度？” 这个倒是，其他艺人如果有类似的事情传出，最少都要等个半天，等该蹭的热度都蹭完，该博的好人缘博完，才慢悠悠地出来公关。 “……可现在圈里圈外不还是这么传？” 他嗤笑了声：“娱乐圈没点娱乐哪叫娱乐圈啊。况且，霍晨曦老师算是虞煊在外公布第一个圈内女性好友，大家总会有点想象。不过是与不是，大概只有当事人知道？” “反正我觉着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像。倒是你……” 他眼睛骨碌碌的在温凊身上打转儿，“还有点苗头……至少虞老师对你肯定不讨厌。” 温凊：“……” 他拍温凊的肩膀，笑眯眯说：“小凊啊，虞老师人真挺不错的。早年我建工作室，资金不够，还是他帮我垫的。你要真对他也有点儿那意思，也别害羞，勇敢去追。我看得出你是个好姑娘。很多事，不试哪知道呢。” 温凊：“……您误会了。” 蔺江哈哈大笑：“我看不见得。好了，我回去了。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微信跟我说。对了，虞老师也挺专业的，你或许也可以问他？” 温凊：“……您真误会了。” 蔺江背上背包，挥手笑着走了。 温凊无奈地看向苏琳，苏琳耸耸肩，“我也这么认为。” 她在圈中多年，虽然说没跟虞煊有太深的接触，但也多少听说过一点他的为人，这么多年，可没见他这么照顾哪个艺人，还是新艺人。 温凊：“……” 没法聊咯。 不过想到他今天的反常，温凊觉得还是有必要求证一下。 毕竟，这关乎他两以后的相处模式。 收拾好东西，让苏琳拎上车，自己挎着包包，去隔壁找虞煊。 杨帆已经不在了，整个录音棚，就剩下虞煊和一个调音的工作人员。 虞煊戴着耳机，对着剧本，在那儿一段段给显示器里的视频配音。 有哭有笑，欢喜的，苦恼的，发怒的，平静的，人生百态，尽在其中。 他配的很专注，并没有发现门外站着的温凊。 温凊瞄了眼显示器里的内容，一部民国烧脑悬疑剧，剧名叫《忘情》。 她看过这部戏的简介，大概讲的是，主人公怀孕妻子无故身亡，他为查清妻子死因，重拾侦查旧业，立誓要找到杀害妻子的人，替她报仇，却不料锋芒过盛，被敌人觊觎，几度抓捕欲让他叛国。 他反抗不成，假意逢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帮助党国歼灭那特区敌人的故事。 没有浓墨重彩的军装，也没有火.枪大炮，有的只是平民百姓细水流长的生活剪影，整部片子采用冷色调，配乐悲情，剧情揪心，常有撕心裂肺的痛哭，以及演员们，炸裂的演技。 温凊站门口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听到他配了好几段嘶吼，更多的是，那种被现实打败后平静冷漠绝望的那种腔调，没有温度，没有起伏，却字字诛心。 这应该是片子的开头。 温凊佩服他游刃有余的情绪转换，上一刻还在大哭，下一刻插入回忆时，就能爽朗的大笑……难怪很多演员不愿意来配音，演戏的时候，情绪失控过一次，等到配音的时候，还得再来一次。 如果心里承受能力不强的人，真的很容易，就此深陷进去。 就像看一本悲剧结局的书，看过之后，情绪会久久无法平复一样。 配音和演戏，也是这个道理。 虞煊配的差不多，停下来喝口水，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温凊，抿了下唇，拿着水杯出去开门。 “课上完了？怎么不进来？” 他配了差不多两小时，嗓子还有点不舒服，声音沙哑暗沉。 温凊还沉浸在看他配音时的震撼中，调整了一会儿情绪，才开口：“上完了。蔺江老师走了，我就过来看看。” 她往里面张望，“帆哥呢？他也走了吗？” 虞煊让开一条道，让她进来，“跟我请了两天假，去见他母亲去了。” “啊？那虞老师这几天岂不是没人照顾？”她下意识接口。 虞煊回头，笑看她一眼，“我记得我很多年前就成年了。” 言下之意是，没人照顾也能独立生活。 温凊嘿嘿一笑，说：“不一样。艺人，特别是像虞老师这样红透半边天的艺人，身边不是都离不了人？” 吃个饭，上个街，说不定就遇上狗仔和脑残粉了。 虞煊笑笑，没反驳，喝下几口水润喉。 刚刚有蔺江老师在，温凊也没敢仔细瞧这录音棚，这会儿人走了，她认真扫视了一圈儿。 不愧是产顶级配音大师的地方，设备、环境、布置都是一等一的。 工作人员关了设备，出来问虞煊：“虞老师，还录吗？我看您嗓子好像有点沙哑，要不改天再录？” 虞煊看了温凊一眼，点头：“行，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就走。” 工作人员礼貌地跟他说再见。 温凊笑着打趣：“就这么走了，难道都不怕虞老师在他们录音室里干点什么？” 虞煊哭笑不得，一边把杯子收好，一边摁掉设备的电源：“……也就你阴谋论。” 温凊摊手，笑说：“开个玩笑嘛。我刚听蔺江老师说，他建这个工作室的时候，您还帮他集了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连这都告诉你了？” 虞煊稍微有点诧异，蔺江虽然为人风趣，但也不是个喜欢到处谈论自己私事儿的人，特别是，还是这样，不算太那啥的事儿。 倒没想到这丫头，一来就这么合他心意。 温凊自豪：“没办法，谁叫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虞煊：“……温凊，自恋是病，得治。”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温凊帮着他把底下的插头拔了，“说了很多，关于你的，关于整个娱乐圈的。” “譬如？” “譬如你跟霍老师。” 虞煊关灯的动作一顿，偏头看她：“我跟她怎么了？” “霍老师是您唯一官方公认过的女性圈内好友。”她说，脸上也没啥太多的情绪。 虞煊不动声色:“还有呢？” “还有，他说虞老师平时洁身自好，一般不让女星上自己的保姆车，我还是您第一个带到这儿来的。” 虞煊笑了笑：“……你以为？” “有点荣幸。”她也笑，站到虞煊面前，意味深长：“不过，他还说了件让我不太确定的事儿。” 虞煊看着她狡黠的双眸，“什么？” “他说……”温凊顿了一下，似在犹豫，最后还是把话倒出来了，“他说，虞老师不讨厌我。” 虞煊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没想到就是这，笑笑说：“……我有说过我讨厌你？” “没，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讨厌的反义词是喜欢。 蔺江老师说你可能对我有意思。 温凊纠结了许久，觉得女孩子还是应该矜持点，不应该这么直白地问一个男生这个问题。 她想了一下，换了种委婉的方式，“蔺江老师说虞老师出道这么多年，还没怎么跟女演员传过绯闻？” “……我不擅长炒作。” “哦。……还听说，您保姆车一般不载女艺人？” 虞煊这回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好笑道：“所以你觉得自己能坐我的车过来，很荣幸？” 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荣幸这个词，总觉得充满了距离感。 “……不是。”所有的电源都拔了，设备也关了，温凊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您搭载过我不止一次，难道就不怕跟我传绯闻？” 虞煊：“……” 狭小的空间里，有一瞬间的静谧。 虞煊偏头，凝视着她。 橘黄色的灯光下，她面容柔和，长睫扑扇，一双澄澈的瞳眸，倒映出他的影子。 性感湿润的嘴唇，微微抿着。 视线下移，落到她胸前。 她穿着白色羽绒，米色v领毛衣，露出一道雪白的沟壑，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喉结滚动，某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只一刹那，便迷途知返。 啪嗒一声，他关掉了录音棚的大灯，光线霎时暗下来，温凊一时不适应，撇开头，用力眨了下眼。 虞煊拾起搁在调音台上的剧本，“……如果我说不怕呢？” 温凊没反应过来，“什么？” 虞煊到嘴边的话，因为她这一句什么，拐了个弯儿，最后变成一句，他目前不太乐意说，却又完全符合他作风的反问，“……我跟你能有什么绯闻好传？” 温凊说不出是低落还是如释重负，“……哦，那没什么事了。” 她一会儿约了许文昊拍剩下的mv，跟虞煊不顺路，与苏琳随手拦了辆车，去了约好的摄影棚。 虞煊目送她离开，到傍晚，却生生被自己的话给打了脸。 大体情况是这样的，他回到家，刚洗了个澡，打算把杨帆发给他的广告视频po上微博，做一番宣传，文字还没复制后，微信就响个不停。 他点开一看，杨帆发的，语气懊恼，配上负荆请罪的表情包。 【老板，我就跟我妈打一通电话的功夫，网上就传成这样了。真不是我失职。】 虞煊看眼他发的截图，热搜第二十三位，影帝虞煊疑似恋情曝光。 点进搜索的内容，一张图片，配文：虞煊跟神秘女子出入餐厅，举止亲密，有说有笑，餐后两人上了一辆保姆车，疑似同逛女性用品店。 知名的营销号还没转发，但搜索量在快速上涨，如果不加以控制，必定很快会蹿到第一位去。 虞煊看了眼图片，幸好把女方打码了，要不然，他的部分脑残粉，肯定会立刻跳到某人的微博底下，跟人撕起来。 目前为止，大多数评论还是理智的，要求博主上实锤或视频，说一张图片说明不了什么。 黑他的水军不多，多数还是猜测女方身份的，其中有个被人顶上评论第一的，以知情人的语气，指出女方是个刚出道的新人，并暗示是星宇娱乐旗下的艺人，刚官宣了部大制作的戏。 所指很明确了，网友很快爬到了近日官宣《凤氏》官博底下，分别找出三名星宇娱乐的新艺人，逐一排除和对比身材之后，很容易就猜到了对方是温凊。 他翻到温凊微博底下，果然一群吃瓜观众给她留言，询问图片中的是不是她。 【老板，怎么办？要不要趁事情还没闹大，我让人把这热搜撤掉？】 杨帆焦急地问他对策，他自己也觉得纳闷，之前媒体发这些稿子，都会先跟他打声招呼的，这回却是直接给爆出来了。 虞煊出道这么多年，还没有过这样的事儿。 之前就算有，也是没掀起什么水花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造谣的。 这回是说的有理有据，还买了一通水军，故意抹黑女方，意图引导虞煊粉丝去撕女方。 绝对是有心人干的。 只是谁这么蠢，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家老板身上？ 【不用，】虞煊给他回了两个字，【去查查最原始的那条微博是谁发的，另外，联系《凤氏》的导演，让他尽快把官宣照放出来。】 老板这意思是，要帮《凤氏》炒热度？ 杨帆有点不淡定了，【老板，你确定要这么做？】 虞煊出道这么多年，可还没拿私事帮剧组炒过热度，这还是头一遭。 虞煊反问：【那图片有什么亲密举动？】 杨帆：【没……】 就是个深情对望而已。 但人家小温确实上了你的保姆车，至于有没有逛女性用品店，他倒不知道，然而单凭她上了你的保姆车，就能看出，两人关系匪浅了。 这会儿把官宣照放出来，确实可以澄清他跟温凊之间的关系，但也正好说明，他们关系的确不一般。 想到这，杨帆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这是要一箭三雕！ 一方面澄清图片内容，表明两人只是合作关系； 另一方面，帮剧组制造了话题度，让导演欠下他一个大人情； 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帮小温宣传造势！ 看来老板真对对小温不一般啊。 杨帆心里慨叹，淡定地敲字回：【我知道了。这就去联系导演。小温那边……】 【苏琳是聪明人。】 言下之意是，她会自己看着办。 【明白了。】 …… 没等杨帆电话打过去，《凤氏》的导演就先找上了他。 简单一番交涉过后，导演夺命连环call，让宣传组务必在一小时之内，把凤氏剩下的官宣搞定，尤其的虞煊和温凊的部分。 能混这个圈子的，都是玲珑通透的人，又岂会不明白导演的意思，扔下吃了一半的晚餐，认命地赶回公司加班。 没想到的是，还是被人半路截了胡！ 导演悔的肠子都直了。 第38章 事情发生之时, 温凊还在摄影棚专注地拍mv, 手机包包等都交由经纪人保管, 没功夫上网。 倒是许文昊, 自己的部分录的差不多, 坐下来喝水，顺道上了下微博。 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 他盯着蹭蹭往上涨的某个搜索热词, 点进去一瞧, 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张虞煊在保姆车前跟温凊有说有笑，深情对望的照片。 温凊被打了码, 但打的不太尽心，除了眼睛那儿有一块马赛克, 其他地方都露出来了。 只要稍微熟悉温凊的人，都能认出来, 照片中的人就是她。 还宣称什么神秘女子, 神秘个屁！ 这发博人估计一方面想博人眼球, 另一方面又怕得罪虞煊，才写的这么不伦不类, 欲盖弥彰。 许文昊见温凊忙着，把她的经纪人苏琳叫了过来, 也不跟她废什么话，直接把手机给她看, “你家艺人出事儿了。” 苏琳被他这严肃的语气吓到了, 手里抱着的羽绒服都来不及放下, 就急急地接过手机，一瞧，皱了眉：“这……” “说起这事儿我也有点责任。”许文昊有点自责，“这照片是她那天过来给我拍mv的时候照的，这家餐厅就是中午我们吃饭的地方。” “也是我考虑不周，当时没拦着小凊，让她上了老虞的保姆车。”他叹了声，“以前老虞也不是没有跟女演员传过绯闻，只是没能发出来，就被他家团队给扼杀在摇篮里了。这回也不知怎么，会被发出来，还顶上了热搜。我估计这肯定是有心人干的。” 他很确定地说道，抬头问苏琳：“小凊最近得罪什么人了没有？” 虞煊已经是圈内的一线大咖的，这事爆出来，最多就掉点粉，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反倒是温凊，一旦被人扒出，她是个没有作品傍身，甚至在观众面前没怎么露过脸的新人，一定会被认为，是她故意勾.引虞煊，试图博出位。 粉丝和吃瓜观众，骂的只会是温凊，说她配不上虞煊，说她不折手段，说她……骂的难听还是小事，一旦粉丝真脑残起来，各种过激的行为都有可能发生。 这事要是处理的不好，真对温凊很不利。 苏琳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想了想，说：“她确实跟同期的新人有过一点矛盾，但她们应该不至于扯上虞煊老师……” 在新人期得罪圈中一线老前辈，无异于拿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 只要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现在的新人，情商低，不自量力的也不在少数。”他把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跟你说，老虞这人，低调起来可以直接人间蒸发，但记仇起来，比谁都记仇。如果这不是路人偷拍，而是圈内人所为，那人肯定要倒大霉。” “虞煊和他的团队合作整起人来，可是不动声色的，一点痕迹也不会留。有幸见识到的人，只会觉得自己是白日见了鬼，万事都不顺。” 他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苏琳被他逗笑了，“那文昊老师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 许文昊往正在拍摄的温凊身上望了眼，笑说：“……热搜出来这么久，还没被撤，也不一定是坏事。” 苏琳不解：“您的意思是……” “虞煊这影帝可不是白当的。”他似笑非笑，“你等一会儿，我去跟他经纪人通个气儿，问问他的想法。” 苏琳在原地等着，温凊拍完一段，过来喝水：“刚刚跟文昊老师谈了什么？看你们神色好像不太对。” 她隔着老远，就看到两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忍不住问道。 苏琳把保温杯给她，笑说：“……出了点小事儿。不用担心，等你拍完估计就解决了。” 温凊狐疑：“什么事儿啊？” 苏琳笑，“拍完跟你说。” 温凊将信将疑，mv导演在叫她，她只得先过去。 五分钟后，许文昊回来了，像个得了糖的孩子，眉开眼笑的，“成了，这事儿不用你们操心了。” 苏琳知道扯上虞煊，这事儿多半不用她出面，但得到他肯定的答案，还是落下块大石头，却又忍不住好奇：“虞老师那边想怎么解决？” 许文昊低头编辑文字，“借势造势。” 苏琳很快领悟过来，喜笑颜开：“……虞煊老师这是要帮温凊？” 许文昊点点头，眯着眼感慨：“说实话，他对你家艺人挺好的。” 苏琳自然也知道。 “就是不知道你家艺人，对他怎么样？”他又意味深长地问。 这回苏琳不清楚了，看向不远处的温凊，道：“……应该不排斥。” 许文昊哈哈大笑，“你这经纪人倒是开明，没明令禁止新出道的艺人不准谈恋爱。不过这回我算是沾了你家艺人的光，一会儿请你们吃饭。” 苏琳还没领悟过他话中的意思，微博这时响了声，她挂着的是温凊的账号，设置关注人艾特提醒。 她点开一看，一条许文昊发的微博。 【昨天去拍了主打歌的mv，po上我漂亮的女主角@温凊，还有她旁边的神秘嘉宾，盛世美颜组合，美瞎了制作人我的24k钛合金眼。】 九宫格图片，四角四张是温凊古装高清单人图，边中四张是她跟虞煊在mv中的合照，最中间那张，是日常图。 餐厅拍的，虞煊依旧没露脸，露了个手臂和上半身。 大概内容是，温凊垂涎桌上的一瓶红葡萄酒，正要伸手去拿，却被虞煊抢先一步，不动声色递回给了服务员，护食的温凊投了个充满杀气的眼神过去，不满，却又不敢抢回来。 画面感很强，也很有喜感，单是脑补，就能脑补出几段甜腻腻的段子来。 苏琳那天没跟去，倒是不知道，许文昊什么时候拍了这么一张照片。 微博底下，他自评一条，【有歌迷能猜中神秘嘉宾是谁吗？猜中有奖哦。】 其实不太用猜，单看他们两身上穿的衣服，就能看出，正是热搜榜上那图片中的两个主人公。 粉丝顷刻之间炸了，底下一溜儿，【我老公竟然拍mv了，啊啊啊啊啊啊，太激动了！！！】 苏琳还没回神儿呢，他微博里的几个词，就被顶上了热搜榜，各大营销号纷纷转发。 十分钟的功夫，榜上飘着一溜儿虞煊的名字。 其中最火爆的，要数【虞煊恋情曝光？】、【虞煊温凊】这两条。 第一条甚至以闪电的速度冲上热搜第一，再过两分钟，尾巴标了个红色的爆字。 而点进去的第一条微博，是某九百万粉的营销号转发的许文昊微博，配文【虞煊恋情曝光？@虞煊与歌王@许文昊首都合作，献出处女作mv，女主角是星宇娱乐旗下新人@温凊。各路迷妹们，你们的老公终于要给你们发福利了，期待吗？】 温凊微博的关注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增长…… 原本骂她的评论，很快被新的【期待小姐姐和虞老师的合作】代替，画风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儿。 苏琳看着热搜榜蹭蹭冒上来的几个热词——【盛世美颜组合】、【虞煊处女作mv】、【虞煊跟歌王许文昊首度合作】、【美瞎钛合金眼】、【温凊是谁？】 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许文昊同样开心，但比她稍微淡定那么一点点，笑着说：“有老虞的这波助阵，你家艺人这回要火了。我在这儿先给你道个喜。” 苏琳回一笑：“预祝文昊老师专辑大卖。” 两人相视一笑，温凊拍完最后一幕，走过来，看到两人笑得跟老狐狸一样，疑惑问：“什么事让你们这么高兴？” 许文昊面带微笑，“你要火了。” 什么火了？莫名其妙的。 “《凤氏》官宣虞老师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不过，她能预料到，估计会骂她的居多。 毕竟，新人配影帝这种搭配，并不被人看好。 许文昊笑而不语，苏琳说：“还没呢。不过我估计也快了。” “那为什么说我火了？” 苏琳笑着把手机给她，她还没看，手机就震了一下，弹出一条短信。 【虞煊：怎么谢我？】 温凊不明所以，敲字回他：【什么？】 【虞煊：这么快就过河拆桥？】 第39章 虞煊轻抿一口咖啡, 见对方迟迟没回复, 索性拨了个电话过去。 温凊在看微博, 看到热搜上明晃晃地挂着虞煊恋情曝光的热词, 眼眸闪了一下。 涌上脑海的第一个想法, 是他跟霍晨曦的事儿，终于被媒体坐实了。 这下他不能再说, 跟她是普通朋友了,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视线停顿了好半响, 才慢慢下移，越往下看, 越觉得不对。 热词上居然没有霍晨曦的名字，反而是她, 跟虞煊名字并排列在了第三位。 心脏某个地方，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有点不敢点开。 她抬头看向苏琳, 苏琳笑着问：“……很吃惊？” 岂止是吃惊, 简直要吓出一身冷汗来了。 “别慌，点开看看。”苏琳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儿。 温凊吸了两口气, 手指在屏幕上转了两个圈儿，才敢点进去。 第一条, 许文昊发的，宣传新专辑主打歌mv的, 照片是她身穿古装, 站在凉亭里, 仰望天空，手执梧桐叶，抬手遮挡阳光等的单人剧照，没啥问题。 另外四张，是她躲在屋檐下，偷看亭子里的虞煊吟诗弹琴喝酒，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虞煊只有个背影，依旧没什么问题。 有点问题的是中间那张日常照，她那部分就不用说了，嗔怪瞪眼，不满幽怨，看着就像是在跟对面的人赌气撒娇……还是小情侣间的那种眼神儿。 对面的虞煊，虽然没露脸，但从他一手夺了葡萄酒给服务生，另一手就把自己面前的热饮推给她，就能看出，他对她不一般。 这许文昊抓拍的角度，怎么跟丁雪彤这么像，专门挑这种会让人误会的时机？ 但，能做出这种举动的，也不一定是情侣，铁哥们，率真的闺蜜，以及不拘小节的朋友，也是有可能的，暂时还得不出两人一定是男女朋友的结论。 更何况，虞煊压根就没露脸，许文昊也没有艾特他，这些人怎么就这么神通广大，直接猜出是虞煊了呢？ 评论底下，居然连猜错的吃瓜观众都没有，清一色是我家虞影帝的评。 “文昊老师普通的宣传，怎么会被媒体曲解成这样？”她奇怪到不行。 虞煊的团队应该知道，以这种方式博观众眼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弄不好，会被那些被标题骗进来的吃瓜观众，骂的狗血淋头。 至少虞煊出道这么多年，还从没用这种方式宣传过自己的任何作品，基本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 以前没火的时候，都没用这种以恋爱二字博人眼球的方式宣传，这会儿已经占据娱乐圈半壁江山的他，就更没有必要了。 她难以理解，甚至认为，这不是虞煊的作风，可能不是他团队发的，而是有心人一意孤行，拿鸡蛋去碰石头，故意陷害虞煊。 苏琳觉得她家艺人有时候还真是单纯，虞影帝这么明显的意图都看不出来，只能轻笑着提醒：“别只看这一条啊，继续往下翻。” 温凊瞧一眼旁边的许文昊，也是一副好整以暇等着她发现真相的表情，愈发奇怪，“……你们两不会串通起来整我吧？” 许文昊哈哈大笑，“我说，要是能有人这么整我，让我一小时内暴涨近十万路人粉，我做梦都会笑醒了。” 温凊：“……” “好了，你们聊吧，我去看看拍出来的mv效果。……说不定我这专辑得提前发咯。” 他笑着走了。 苏琳也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慢慢看，我去收拾东西。” 温凊感到有点诡异，听经纪人的，顺着热词往下滑。 虞煊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太大了，她滑了差不多三分钟，才终于把跟许文昊那条类似的信息给划下去，又翻了两三条，终于翻到了那条“虞煊恋情疑似曝光”的微博。 仔细一扫，再对比许文昊发的那张有点问题的照片，霎时明白了来龙去脉。 一方面暗骂丁雪彤阴险，一计不成又使出这种烂招儿，直接把她顶上风尖浪口，好让虞煊粉丝误会，跑去骂她一个新人不好好修炼演技，想走捷径去勾.引影帝。 另一方面，又认为她可悲，把她一个不算竞争对手的对手当成假想敌，以这种方式，得罪圈中数一数二的男一线，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想到这，她不由地笑了一下，觉得虞煊这次讨谢，确实挺应该的。 要不是他跟许文昊的团队公关的及时，她此刻恐怕早就出师未捷身先死，成了全网黑的对象了。 她翻出通讯录，要给某人拨电话，却不料，他先打了过来。 温凊接起来，那头很快传来某人清朗含笑的声音，“怎么不吱声了？” 旁边就是休息椅，温凊慢悠悠地坐了下来，“欠虞老师的人情太多，不知道该怎么还。” 她语气随和，却带了点儿发愁，“我直接跟您说谢吧，您又觉着我没诚意。除了这，我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 她靠在休息椅上，看着忙忙碌碌在那儿收东西的工作人员，笑说：“……给您钱吧，您钱多到没处儿花，肯定也不稀罕。给你买东西吧，您代言广告一大堆，各种名牌赞助商都巴不得送你东西，你估计也瞧不上我买的。还有……” “看不出你在国外长大，也能学这么俗气。”虞煊忍不住呛她。 温凊：“……这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国外也一样有这些。 虞煊忍俊不禁，合上笔记本，坐到床上去，“关注量涨的还行？比买的水军好吧？” 温凊：“……目前涨了七八万。” 还在持续涨…… 最重要的是，还没几个人骂她的。 影帝的名号，果然不是说笑的。 虞煊还蛮自豪的，“看来我影响力还不错。” 温凊拿人手软，奉承：“……您是大咖。跟我这初出茅庐的小新人不能比。” 虞煊半躺下来，枕在手肘上，轻笑：“知道你心里在骂我。” 温凊：“……” “mv拍完了？” “嗯，收工了，打算回去。……虞老师在家？” “录一下午音，嗓子哑了。在家研究半天剧本了。” 温凊：“……” 暗指她对戏不上心？ “你刚刚说要谢我？” 温凊嗯了声，“您想我怎么谢？” 总觉得这人在打什么鬼主意。 虞煊：“……也不为难你，我还没吃饭，你帮我带点东西回来吧。” 这么简单？ 温凊难以相信他这么快就放过自己了，“你确定？” “……先这样，其他先欠着。” 温凊：“……” 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深吸口气，问：“……想吃什么？” “麻婆豆腐，辣子鸡，川香水煮鱼，鱼香肉丝……” 温凊忍不住打断：“……你一个人能吃下这么多？” 还都是川菜，全加了辣椒的那种。 她估计也拿不了，试图劝说：“虞老师，晚上吃辣容易长痘。你过几天不还得拍戏？要是长痘就不好看了。” “你以为谁都像你？体质这么差。” 动不动就感冒发烧肚子疼，还长痘…… 温凊：“……” “……况且，我也没说一个人吃。” 温凊疑惑：“帆哥回来了？” “还在跟他妈妈培养感情。” “那……你是有朋友要来？” 虞煊声音里带着笑：“你管我这么多？给我买回来就是了。” 温凊觉着这人又开始不对劲儿了。 第40章 这次的拍摄地点比较近, 二十五分钟车程, 加上又是夜晚, 路上并不堵。 苏琳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就回去了, 温凊下车之后, 专门跑了趟餐厅，点了虞煊说的那几样菜, 打包, 却拎不动。 幸好餐厅服务好, 提供送餐服务。 她想了想，又多要了份海带排骨汤和几罐啤酒, 让小哥一起送到家门口。 小哥健谈，一路上都絮絮叨叨, 说着他送餐时候遇到的趣事儿。 温凊非但不显烦闷，反倒有点怀念, 自从她母亲过世之后, 她已经许久没听到人用这种讲故事的语气, 跟她说话了。 临走时，从包里抓了几块巧克力, 作为他专门跑这一趟的感谢。 回想起小哥收巧克力时的表情，霎时觉得自己像个给孩子糖果的大妈, 无声地笑了。 她把东西搁在地上，抬手敲门, 好半响没人应, 无奈, 自己翻出钥匙开门。 还没拧，门就从里面开了，却不是虞煊，而是一个高大的陌生男子。 怎么高大呢，站在身高一米七多的温凊面前，整整高出一个头。 身姿挺拔，身材健硕，穿着深蓝色的秋衣，腹肌若隐若现，手臂上都是肌肉。 像个练家子……温凊退出来，抬头看了眼门号，确定自己没走错门，才疑惑问：“……请问你是？” “温凊？”他面无表情地叫出她名字，又看向地上的一大袋外卖，“这是晚餐？” 温凊：“……您是虞老师的……？” 他不答，径直绕过温凊，拎起地上的外卖，头也不回进去了。 温凊：“……” 姑且当他是虞煊的朋友吧。 温凊自己安慰自己，进门换鞋，走到客厅。 那人已经将外卖拆开，一盒盒摆上桌，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了。 温凊惊呆了，正好此时虞煊洗完澡出来，她忍不住上前，追问：“……虞老师，他是……” 虞煊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正拿毛巾在那儿擦，闻言漫不经心答：“我的临时保姆。” 温凊瞪大了眼睛：“……保姆？” 一男的，还他那副吃相？ 那人这时抬起头，不满地纠正：“保镖。” 温凊：“……” 正常点了。 虞煊无奈地笑一声，“杨帆探亲去了，找他来替几天。这几天他会住在家里，你有什么事，也可以让他做。” 温凊：“……他睡哪儿？” 这儿虽是四房两厅，但一间给虞煊做了书房，另一间是健身室，完全没有多余的空间。 虞煊指了指客厅，“睡沙发。……我记得你房间还有床备用被子？一会儿拿给他。” 温凊：“……” 总觉得，不踏实。 但这儿是虞煊家，温凊也不好说什么。 “我一会儿去拿。” 虞煊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笑问：“……不放心？” 哪个女人会放心一个，长相极具威胁性的男人在家里？ 虞煊难得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当初她住进来的时候，可没将他这个男人放在危险范围内。 见温凊沉着脸，好像要生气了，他终于不再开玩笑，说：“就一晚。我明天得早起参加个活动，他要开车送我，来回折腾麻烦。” 温凊松口气，虞煊又说：“他是老实人，有职业操守。而且，早就成家了。女儿都能满地跑了。瞧不上你这样的小丫头。” 温凊：“……” 解释就解释，能不贬低她吗？ “您吃饭吧，我回房了。” 温凊脱了外套，挂在柜子里，就立刻拿出手机，给杨帆发微信，“帆哥，您给虞老师找的这保镖，靠不靠谱？” 没一会儿，杨帆就回了她，【你说林少杰？当然靠谱啊。我找的人怎么可能不靠谱。他业内有名的十项全能型保镖。你别看他这么大块头，还闷不吭声的，其实啥都会。什么洗衣，做饭，带孩子，打架，护犊，赶狗仔……样样都会。】 温凊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真的假的？您找的这是保镖，还是保姆？】 【杨帆：我老板跟你说保镖吗？】 温凊：【不是……】 【杨帆：那不就得了。保镖兼保姆，安全放心！看我多有良心。一个林少杰，就把你们两的这几天的安全、饮食问题全解决了。】 温凊：【……他正在吃我给他带的晚餐。】 【杨帆：……】 【杨帆：总之你放心吧。他人狠话不多，职业操守一级棒，不该他管的他一样不会管，不该他听，他看的，他绝对会堵上眼睛和耳朵。你当他是透明人就成。】 温凊：【哦。】 【杨帆：况且这不还有我老板嘛，要是林少杰人品真不行，他肯定舍不得带他回来祸害你。】 温凊：【……】 总算安心了，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出来，人已经不见了，就剩下虞煊坐在客厅吃东西。 温凊边擦头发边朝他走过去，“他呢？” 虞煊夹了块排骨，说：“买日用品去了。” 温凊在他旁边坐下来，“附近新开的一家餐厅打的，好吃吗？” 虞煊把排骨送进嘴里，吐掉骨头，咽下去，说：“还行。就是不太地道。林少杰刚刚说这几道菜的辣椒没放够，做的不伦不类，像川菜又不像川菜。” 温凊：“……我看他吃的挺香。大半都被他吃完了。” 虞煊抬起头，看她一眼，笑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他当然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说。” 温凊：“……” “我听说他会做饭呢，改天让我尝尝他的手艺？” 虞煊又扒了口饭，“那也得等他有那时间。” 温凊：“……看不出来，您还挺宝贝他的。” “找个全能，还不像杨帆那样废话一箩筐的保镖不容易，我怎么能不珍惜点？” 温凊：“……听你这语气，还挺嫌弃帆哥？帆哥听了可要伤心了。” “他伤心的时候多了去，也不在乎这一遭。” 温凊轻笑着感慨：“帆哥真不容易。” 虞煊把饭和汤吃完了，菜却没夹几口，温凊忍不住揶揄他：“刚电话里不是挺硬气说自己不怕冒痘，怎么不吃多点？” 虞煊：“……辣。” 温凊捧腹大笑，终于发现某人的一个缺点了，她能笑好几天。 “幸亏我多点了份汤，要不然，虞老师今晚可得饿肚子了。” 虞煊也不反驳，指着桌上的几瓶啤酒，“……这是什么？” 温凊翻了个白眼，“啤酒啊。” 虞煊：“……想干什么？” 原本想着她逢凶化吉，跟他一起庆祝一番，谁知道，家里突然多出个人，她就给忘了。 她思索了一下，憋出两个字，“谢礼。” “两瓶啤酒就想打发我？”虞煊明显不满，“……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 “不喜欢在家里有酒味嘛，我知道。不过啤酒度数很低，不会醉人。况且，这两罐加起来也就1000ml，一般人都能喝。” 虞煊：“……放冰箱吧。明天要早起，不能喝。” 看来他也不是不能喝酒嘛。 温凊笑嘻嘻地把酒抱回冰箱，等回来，虞煊又不放心地提醒：“这是我的，你不许偷喝。” 温凊：“……” 第41章 等她把头发吹干, 虞煊已经把桌上的残局收拾好了。 垃圾装进一个大塑料袋里, 打了死结, 拿抹布, 沾了滴了洗洁精的水, 把沾了丁点儿油渍的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拿纸巾把水渍抹干……做起来得心应手, 肯定不是第一回干这事儿。 温凊就坐在旁边, 托腮看着, 等他忙完，忍不住问：“虞老师, 你有洁癖？” 虞煊转头瞅她一眼，“你觉得呢？” 像, 又不像。 真正有洁癖的人，往往一相处就能知道。 但她在这儿住这么久了, 也没听他唠叨半个字。 “一点点？”温凊食指和拇指合成个圈儿, 比了个一点的手势。 “只是不习惯看到家里乱糟糟的。”他淡淡说, 又瞥她一眼，“你还算令我满意, 没把家里弄得像狗窝。” 温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虞煊挑眉，温凊：“在你的观念里, 女孩在生活中都邋遢和不爱干净？” 虞煊把桌面上的茶具摆回原位，“……也不是没见过活的精致的。但是少, 我认识的女人, 大多都有一个通病——懒。” 能躺着绝不坐着, 能让别人收拾，自己绝不动手，按照他母亲的话说，就是会享福。 温凊：“……” 影帝的思想观念果然跟很多人不一样，她得慢慢适应才行。 “您认识的多数是圈内人吧？她们平时通告多，跟您一样忙的脚不沾地，全世界飞来飞去，当然能偷会儿懒就偷会儿懒了。”她忍不住替那群被他归纳为懒人的女人辩解。 虞煊哼笑了声，“……我说的都是圈外的。圈内女星反倒精致的多。” 毕竟要脸，随时都有可能有摄像头盯着。 温凊：“……” “那就是你认识的女人太少，对她们都还不够了解。”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虞煊停下动作，轻笑了下，“也许吧。” 等收拾完，虞煊回房间拿了张《凤氏》的拍摄行程表扔给她，打印的，按照日期做成的表格，圈圈点点，用圆珠笔标出和划掉不少东西。 温凊瞧一眼，他给《凤氏》挪的档期，基本集中在过年的这一个多月，后面都是零零散散，要跑的地方不少。 虞煊在她旁边坐下来，给她解释，“《凤氏》里跟你的对手戏多，又怕你刚进组不适应，所以我就让导演把我们的戏安排在了中间。大概是这几天。” 他用食指在纸上圈了一下，温凊数了数，不到一个月，压力十分大，“……您的意思是，这一个月集中拍摄我跟你的部分？那导演那边……” “杨帆已经跟他谈好了。”他说，又看她一眼，眼神儿有点复杂，“你争气点，别ng太多，拖我后腿。” 温凊：“……” 压力更大了。 不过想想，她也算沾了虞煊的光，一个女三能戏份这么集中，百年难得一遇了。 她又高兴起来，辛苦点就辛苦点，好歹跟影帝对戏，能学到不少东西。 过了一会儿，她收到经纪人信息，告诉她《凤氏》三天后开机，所有有戏份的演员必须到场。 拍摄地点是临省的著名影视城内，不算远，来回三五个小时。 温凊一边研磨剧本，一边表示自己知道了。 没过一会儿，《凤氏》发了虞煊的官宣，配上她跟虞煊新拍的cp照，又引起了吃瓜网友的一阵热议，她的热度居高不下。 虽然不乏质疑她一个新人，为什么刚出道就资源这么好的评论，但大多数还是观望党，甚至还有些对她“一见钟情”的迷妹们，当场就帮她怼了回去。 【楼上别阴阳怪气的，我家小姐姐一看就是个正直人。你看看资源真好的，不是女一就是女二，我家小姐姐两部戏都还只是女三，不接受画饼。】 【就是，圈里谁不知道我虞不会跟绯闻缠身的艺人合作。这回却一连跟这小姐姐合作两次，我相信这小姐姐的人品。】 底下一群虞煊粉跟评，【相信我虞的眼光，期待小姐姐的作品。】 最后冒出个营销号，【据可靠消息，这位小姐姐的第一部影视作品《余生有幸》将要在xx台黄金时间段播出，定档在2月份。是驴子是马，到时一看便知。】 很多人点赞，温凊看到这条评论，却有些惊呆，她都不知道的事儿，这些吃瓜观众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不得不慨叹，他们实在太强大了。 她瞥一眼自己的关注量，两拨宣传下来，足足涨了十五万粉，也是个小网红的程度了。 她知足而又欣慰，想了想，翻到《凤氏》官博那儿，戳进虞煊微博，瞧一眼他的关注量，八千多万……受了打击，默默退了出来。 扔掉手机，拿起床上的剧本，坐到电脑前，继续查资料，背台词。 半响，她又重新捡起来，翻到某人的微博，点了关注。 他微博里的内容，基本一个调调，不是广告，就是转发，与私生活相关的微博，几乎没有。 她差不多翻到底，才看到一条n年前的，关于他爸妈银婚的原创，配图是他爸妈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特写婚戒，配文一向言简意赅——感谢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上。 还真符合他的风格。 温凊不知不觉翻完了全部，基本没什么营养，笑了一下，正要退出来，余光扫到左下角，诡异的发现，关注箭头变成了双向！ 温凊：“……” 噔噔噔跑出客厅找虞煊。 人不在，倒是林少杰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大袋“日常用品”，除了洗漱用品，似乎还有锅碗瓢盆儿。 温凊呆了，指了指他手里的塑料袋，“……你打算在这儿长住？” 林少杰把东西往地上一放，面无表情，“不是。” “那这些是……” 他伸手往虞煊房间一指，“他让买的。” 温凊：“……” 咽口水，平复下心情，跑去敲虞煊的门。 虞煊在捯饬衣柜，听到敲门声，过去开门。 温凊往他房间瞄一眼，地上放着行李箱，床上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皱眉：“……你要出远门？还是……要搬出这里？” 又是收拾东西，又是让人买锅碗瓢盆的，像极了要搬家。 虞煊倚在门框上，看着她笑。 直到把温凊看的毛骨悚然，撇开了头，他才笑问：“这么想我搬出去？” 温凊：“……没。我就问问。” 之前是挺想的，但是住久了，发现家里有个人，还是挺好的。 至少每次收工回来，不会冷冰冰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虞煊笑一声，回去继续收拾他的衣服，“没听说《凤氏》要开机了？” 温凊一愣，诧异非常：“所以你这是收拾东西准备进组？” “不然？” 温凊：“……” 到底松了口气，走进他房间，想坐他床上，想想好像不太礼貌，便坐到了旁边的靠背椅上。 “这不还两三天，用得着这么早就收拾？” 虞煊把叠好的衣服，一件件放进行李箱，“早点收拾好，省的走的那天急急忙忙，落了东西。” 温凊没这个习惯，“……您一向这么未雨绸缪？” 虞煊抬头，看她一眼，说：“第一回。” 顿了一下，又补充：“以前基本都是这个片场赶完直接跑下一个场，没空档给我收拾。” 温凊：“……” 果然他劳模的称号不是吹嘘的。 “……那你让林少杰买的那些，也要带去片场？” 好像有电饭锅，碗筷之类。 “傻吗？那边超市多的是，还从这儿带去？” 温凊低声：“……谁知道你。” 虞煊被她气笑了，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你以为都像你这么笨呢？” 温凊：“……那你买来干嘛？” 虞煊：“我看家里的电饭锅久了没用，生锈了。买来以防万一。” 温凊：“……” 明明她也是挺细致的一个人，怎么感觉到了这男人面前，就成了马大哈了。 她默默嫌弃自己，“哦。” 虞煊终于把东西装完了，合上盖子，拉上拉链，“找我有事儿？” 温凊这才想起来这儿的初衷，忙解锁手机，跳到微博，递给他，笑问：“虞老师什么时候关注了我？” 虞煊把行李箱立起来，拉到床头的角落里，“……我有关注你？” 温凊：“……” “都是杨帆在打理，估计是他见你关注了我，顺手回关了吧。” 温凊：“……你怎么知道我关注了你？” 就几分钟的事儿，杨帆忙着陪他母上，估计没工夫上他微博。 虞煊：“……” “还用问，你是新人，我是前辈，你难道不应该先关注我？” 温凊：“……好吧。” 瞥了眼虞煊的桌上，说：“您继续整理吧，我不打扰你了。” 其实也没啥好整理的，就是把一些已经拍完的剧本归类，放上面存起来。 “嗯，早点睡。” 温凊走了，前脚刚踏出房门，后脚就收到苏琳给她发的信息，让她趁着这波宣传热度，录个视频，跟粉丝们打声招呼。 别的都不用，就自我介绍和说几句请多多支持之类的话就成。 看似很简单，但温凊完全没有经验，再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形象，刚洗完澡，头发还有点润，穿着睡衣，素面朝天，形象有点居家，半点不适合抛头露面。 她发信息问苏琳：“一定要吗？能不能改天？我这会儿正打算要睡。” 【苏琳：你傻啊，等明天黄菜花都凉了。快点录好发过来，我让人给你处理一下，发上去。】 温凊：“……” 没办法，只能找衣服换好，又给自己简单化了个淡妆，安装好她告诉她的那个软件，准备要录。 问题来了，苏琳要求她做手势，自拍没法儿进行。 她只能兜着手机，再一次跑去找虞煊。 虞煊门虚掩着，听见敲门声，直接说：“进来。” 温凊走进去，他从书桌上转过头，“还有事儿？” “那个……虞老师，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虞煊把整理好的剧本，放到书架最高那层，“什么？” 温凊转了两圈手机，“经纪人让我录个视频发微博，我一个人弄不来，所以……” 虞煊瞥她一眼，不答。 温凊叹口气，想到影帝的劳务费很贵，退缩了，“算了。我还是去找少杰哥吧。” 她兜着手机走了，没出到门口，背后传来一声：“回来。” 温凊：“……” 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虞煊朝她伸手，“手机。” 温凊一愣，然后笑着把手机递了过去。 虞煊看了眼，壁纸是她跟她爸妈的合照，她扎着马尾，坐在独栋别墅前的草地上，揽着她父母，对着镜头笑得阳光灿烂，而她父母相视一笑，纵容宠溺而又温馨。 她相貌还略显稚嫩，穿着打扮也是个十七八岁小女孩的模样，应该是挺多年前的照片了。 据他所知，她母亲过世有几年了…… 虞煊沉默了一下，点进录像软件，“在我这儿录，还是去阳台？” 温凊环顾一周，觉得他房间很有特点，为了不暴露他，决定去阳台。 阳台摆了茶几和两张藤椅，都是白色的，大灯一打开，看着休闲而又雅致。 温凊坐到其中一张藤椅上，虞煊调整角度，都不太满意，“光线太暗。照出来的效果不好。” 温凊：“……那怎么办？” 给观众留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她还是蛮看重这个视频的。 “去你房间，你房间的灯亮。” 温凊：“……” 跟虞煊房间比起来，她房间有点乱。 桌上零零散散地摊着她没看完的剧本，床上被子被她滚乱了没来得及叠好，刚换下来的睡衣，就搁在床沿…… 虞煊先是扫了眼她的化妆柜，化妆品贝联珠贯，错落有致，非常齐整。 再落到她书桌上，比化妆柜稍微逊色了一点儿，架子上的书不多，大致能分成三类，演员的修炼，英文名著，油画类书籍。 虞煊看到油画类书籍，停顿了一下，余光扫到书桌底下，放着一个瓷缸，里面有几卷纸，另一侧，靠着张画架。 记得带她去跟霍晨曦吃饭的那天，她手里就拿着颜料…… “你学油画？” 温凊眼眸一闪，不动声色：“闲着无聊画着玩儿，拿不出手。” 见他意味不明地瞅着她，忙说：“快拍吧，经纪人还在等着我的视频。” 虞煊视线从她那画架上移开，指了指她房间的单人沙发，“坐那儿吧。” 温凊坐过去，双手交叠，规规矩矩的，像个小学生。 虞煊笑出来，“……你当领导视察呢？这么严肃？” 温凊：“……” 第42章 到底换了个轻松的姿势, 清了清嗓子, 开始照本宣科。 “大家好, 我是星宇娱乐的艺人温凊。接下来将有三部作品要带给大家, 第一部是跟文昊老师合作的歌曲专辑, 我在其中一首歌的mv里，客串了一下女主；第二部是我荧幕处女作《余生有幸》, 我演的是一名女警, 这部戏已经杀青, 进入后期制作阶段，应该很快就会跟大家见面。” “至于第三部, 就是刚刚官宣的《凤氏江山》，相信大家对这部戏应该不陌生, 我在里面饰演长公主，搭档……”她顿了下, 抬眼看了下对面拿着手机的男人, “是我非常敬慕的一个演员, 能跟他合作，我感到很荣幸。” “当然了, 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诠释好这个角色。……接下来的几个月, 我将全身心地投入到《凤氏》的拍摄中，大家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我了。我在这儿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万事如意！也请大家多多支持我的新作品。” 做了个恭喜的手势作为结尾, 然后不太自信地看着虞煊：“虞老师, 拍的还可以吗？” 虞煊按下保存键，递过去给她看：“总体还不错。就是有些刻板，像个老干部。不像刚出道的新人。” 他认识的新人，大多会卖清纯可爱的人设，她倒是一上来，就做了个老油条的作风。 有点出乎他意料。 “文稿是苏琳给你写的？” 温凊说：“她发给我的。” 言下之意是，就算不是她写的，也是经过她把关的。 虞煊笑了下，“果然是她的作风。” 温凊看了下录好的视频，有点儿忐忑，“这样是不是不太讨喜？” 虞煊摇摇头，“倒也不是。看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粉丝吧。如果是十八九岁甚至未成年，自然不喜欢这种语气，但如果是成年人，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反倒显得你虚伪做作。有利有弊，主要看你自己。” 温凊眨眨眼：“如果是虞老师呢？” 他好歹也是圈里的老前辈，比较有经验。 虞煊瞅她，“我从不发这些。” 一向以作品说话，作品好，观众缘自然就有了。 也不必他刻意去做什么人设，一切交由观众去平定。 说好听了是低调，说难听了，就是高冷。 其实都没什么所谓，都是工作。 喜欢他的人，无论他做什么，都会喜欢。 不喜欢他的人，无论他做的再好，也一样不会喜欢。 他又何必去弄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温凊抿抿唇：“……您如今是影帝了，自然不用弄这些。” 虞煊笑了：“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我在圈里摸滚打爬近十年，到现在才站到这个位置。你才进圈不到半年，上映的作品有……” 他顿了下，好笑道：“有一部吗？” 温凊摇头，“据说第一部作品排在了二月份。” 虞煊笑：“那不就是了。别跟我比。好好听你经纪人的话，该做什么就做吧。总归她不会害你。” “那我就这样发给她了？” 虞煊被她小心翼翼的眼神瞧笑了，“……其实这样显得你人沉稳。你要觉着不行，那我再给你录几段，你一起发过去，让苏琳自己选。这样可以吧？” 温凊眼前一亮，“可以吗？” 虞煊拿过她的手机，“站过去。” 温凊勾了勾唇，“谢谢虞老师。” 换了几个角度，又录了两条，风格差不太多，只是细微表情和语音语速上的差别，显得人比较活泼。 “我发现你镜头感挺强的。”虞煊收了手机，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一大段词念下来，居然不ng。” 温凊嘿嘿一笑，“是吗？可能我记性比较好？” 兴许吧，但单纯记性好也没用，还得咬文嚼字清晰，说话流畅，没有一点胆识的人，一看的镜头，可能首先就怂了。 在媒体面前紧张，语无伦次的新人，他见过不到，像她这样，不慌不忙，一句词也不会错的，反倒是少。 就连他，也不敢保证，录这种视频，能一次性过。 “温凊，你的确是棵好苗子，难怪苏琳会选你。”他不吝赞赏道，不落痕迹地把其中一个视频，发到了自己手机里。 温凊对此全然不知，笑得很灿烂，“那我也算是千里马遇到了伯乐？” 虞煊瞅着她脸上的小得意，笑，“是驴子是马，还得牵出来溜了才知道。” 温凊：“……” 看在今天他帮了自己不少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她接过手机，把三段视频一起发给苏琳。 苏琳最终选了最初的那条，让人加了点特效和字幕，五分钟后，发回给温凊。 温凊瞅着没什么问题，po上了微博，底下很快有人留言，【啊啊啊啊，终于见到活的小姐姐了。一颦一笑都很美。爱你呦，支持你的作品。也期待你跟虞影帝的合作。】 【小姐姐原来长得这么美，这是素颜吧？我看到小姐姐好像没涂眼线。】 【支持，一定支持。就冲着你跟虞煊合作，我也要守着电视看你的作品。】 温凊顿了一下，抬头看向虞煊，虞煊莫名：“怎么？遇见黑子了？” 温凊：“……没，就是觉得，我涨的这些粉，好像都是虞老师的死忠。” 虞煊：“……” “流水的粉丝，铁打的艺人。你要适应。” 温凊：“……哦。” 温凊回去之后，虞煊没忍住，也上了微博，翻到她刚发上去的那条，仔仔细细又看了遍，似乎没什么问题。 却不小心在底下，看到一条最新的评论，【我好像在视频中看到了虞煊家的同款窗帘，指路两分二十秒。】 虞煊：“……” 吃瓜观众果然都是柯南。 他顺手点了转发，配文【长公主，请多多指教。】 第43章 一分钟, 底下评论就飙升到了小几千。 他粗略地扫了一下被顶上来的几条。 【啊啊啊啊啊，沙发是我的，你们谁都别抢！不过这语气怎么有点像要公布恋情？瑟瑟发抖。】 【我虞这次的套路不太一样, 同瑟瑟发抖。】 【我鱼跟小姐姐关系很好哦, 期待小姐姐的作品。】 【冲着鱼老板这条微博, 这个小姐姐我粉了。期待你们的合作。（偷偷说一句, 我是《凤氏》的书粉，当时看到官宣的皇太子是你的时候, 别提有多开心了。）】 虞煊笑了一声，下了微博，进洗手间刷牙, 顺道刮了个胡子，等出来，好几个未接来电, 都是杨帆打的。 他正要回拨，咚咚咚，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林少杰握着电话, 站在他门口, “你经纪人找你。” 虞煊：“……” 不就一条微博，怎么搞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回他。” 林少杰默不作声地收起手机, 出去了。 虞煊斯条慢理地拨通杨帆电话, 那头很快传来杨帆尖锐的咆哮：“老板, 你要转小温微博, 能不能先知会我一声？我电话要被媒体打爆了！！！！！！！都是问我，你两是不是真谈恋爱的，我回说只是合作关系都没人相信，争着抢着要发通告，您看现在要怎么着？” 说到这，他又叫苦连连，“老板，我好不容易休两天假，您就不能让我安生会儿？我妈她老人家都被我隔几分钟就响的电话吓坏了，误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儿，被人通缉。紧张的要收拾东西带我跑路呢。” 虞煊笑出声：“伯母身体还好？” 杨帆：“好着呢，随身带个小本儿，发生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给它写下来，忘了就翻出来看看，连我什么时候放了屁，她都记着。” “那就好。”虞煊坐到床上去，“……这事我会看着处理，你好好陪她老人家，帮我问声好。” 杨帆：“……您想怎么处理？” 虞煊：“想提前结束假期？” 杨帆：“……” “成，有你这话，我就不管了。回头出了什么事儿，影响了小温的前程，你也别怪我。” 虞煊嗤笑了声：“这还用你提醒？” 杨帆：“……” 挂了电话，虞煊回热搜上一看，果然挂着一条【长公主请多多指教】的热搜，轻笑。 回到微博，把刚刚那条转发删了，发了条纯文字做解释。 【上条微博删了，经纪人说要先转了官博再转。】 底下一排： 【啊啊啊啊啊，我虞的第二条原创！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哈哈哈哈哈，经纪人，鱼老板好不容易自己上一回微博，你就让他随自己心意嘛！】 【666666666，摸摸这条被经纪人训的帅鱼。没关系，你先发哪个我们都喜欢。只要别一年半载都不冒泡。】 【哈哈哈哈，做个翻译：单纯的宣传，大家别误会。吃瓜观众都散了吧。】 【哈哈哈哈，我比较好奇经纪人去哪儿了，要大老板亲自上阵。另外，摸摸这只被经纪人抛弃的小可怜。】 虞煊兴致好，转了《凤氏》的官宣微博回来，回他【陪母上。】 然后，那个被翻牌的娃娃就炸了，【啊啊啊啊啊啊，我居然被翻牌了！！！！这算不算我虞第一次翻粉丝牌？比中几百万还开心！！】 虞煊发现他的粉丝还是蛮理智的，再转温凊视频时，配文省了几个字，只有【多多指教。】 再扫了眼下面的微博，画风还是不太对，譬如： 【我虞对这位小姐姐异常执着，哈哈哈哈哈！】 【我仿佛闻到了一股宠溺的味道。太甜了！！！！！！】 【这对cp我吃了，期待作品上映！】 虞煊：“……” 一时想不到别的解决办法，索性.欲盖弥彰地转了许文昊的那条宣传专辑的微博，【祝大卖。】 这等于变相承认里面的人就是他，许文昊躺在床上，笑得合不拢嘴。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所以答应他，不露脸都可以。 这波赚了，而且还赚翻了。 而这边，虞煊的粉丝，还在纠结于，一个平均一个月发不了一条微博的人，一口气发了四五条，这其中的猫腻。 有吃瓜观众认为，他是真心喜欢温凊，才会锲而不舍地帮她宣传。 也有人认为，他本人太皮了，所以被经纪人管制，不许他上微博，免得他一天到晚混上热搜刷屏。 无论是哪种，他今晚的举动，都颠覆了以往他在观众心里留下的高冷男神的形象。 不讨厌，反倒觉得这样的他，更有烟火气。 也因此开始期待起他跟温凊的这次合作来。 虞煊见风评总算正常，松了口气，上床，关灯，睡觉。 这波热度真正消散下来，是在《凤氏》的同组演员，霍晨曦和凌开宇相继帮温凊转发之后。 温凊躺在床上，看着微博上蹭蹭蹭往上涨的粉丝数，以及她最新一条微博底下，跌峦起伏的评论，有点睡不着。 最后索性坐起来，给隔壁的虞煊打电话，“虞老师，睡了吗？” 虞煊睡得迷迷糊糊，声音慵懒：“做着梦。” 温凊：“……” 她开了床头灯，笑着说：“谢谢你啊。帮我录视频，还帮我转发。” 虞煊打了个哈欠，坐起来，“嗯。” “刚回国那会儿，我去你家吃饭，你面无表情地坐在我对面。我还以为你很不好相处。”她倚在床头，把身上的棉被给捋平顺了，“这些天相处下来，我发现你人还是蛮好的。” 虞煊：“……你才几岁，就想着一眼定人生死？” “哪有，平时我瞧人还是挺准的。看走眼也就您这么一回。”她笑了笑，“况且，我这不积极跟您承认错误来了？” 虞煊被她的话逗笑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就你这态度，叫承认错误？也没点实际表示。” “您想让我怎么实际表示？”温凊滚下来，背朝天花板躺着，“您也没啥缺的短的，要不我再给你煮碗面？” 虞煊看了眼桌上的闹钟，晚上十二点四十分。 “要进组，得保持身材，面就算了。”他坐到书桌前，想了想，说：“你要真想谢我，就把你那称呼改了。” 听着怪别扭的。 温凊翻过身，盘腿坐起来，“称呼？什么称呼？” 虞煊：“……把老师两个字去掉。” 温凊哈哈大笑：“你说这啊。你是圈里的老前辈，我不这么叫你那要怎么叫？” “你以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 “以前？” 温凊完全想不起来，她以前怎么喊他了，“我不是一直叫你虞老师？” 虞煊被她打败了，“你怎么叫杨帆？” “帆哥？” “嗯。” 温凊试探性叫了一句：“煊哥？” 然后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寒。 虞煊：“……” 怪怪的。但总比虞老师好点儿。 “随便你。总之别老把老师二字挂在嘴边就是。” 温凊咯咯地笑：“……您是不是觉着我叫你虞老师，特有距离感？” 虞煊闷哼了声，就听到对面的女人含笑说：“其实吧，我也想过要叫你别的。但没办法，谁让我跟你的距离本来就这么大。” 一个是新人，一个是圈里能呼风唤雨的男一线，还刚刚拿了影帝的称号。 她得追几年，才能追上啊。 不跟他保持点儿距离感，她就永远不知道，自己跟他之间的距离有多大。 温凊其实也是想用这个称呼，时刻提醒着自己回来的初衷。 虞煊没说话，过了许久，才开口喊她：“温凊……” 温凊：“嗯？” “为什么想进娱乐圈？” 他虽然跟她父亲没有太多的接触，但也听他爸爸提过不少，知道他率性洒脱，不喜拘束，活得很随性，并不是个功利性很重的人。 而温凊是他一手带大，所谓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应当不会跟他性格差太多。 却选择了进鱼龙混杂娱乐圈，这其中，必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温凊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下床拿起保温瓶，静静地喝水。 虞煊也不着急，走到窗边，望着楼下阑珊的灯火，安静地等着她的答案。 温凊喝完水，感觉胃里暖和多了，又坐回到床上，才慢悠悠开口，“如果我说，没有理由，你信吗？” 虞煊轻笑，“不信。看得出，你不是个名利心重的人。” 温凊也笑：“……虞老师还挺了解我的嘛。” “嗯，我看人稍微比你准那么一点。” 温凊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实现我母亲的愿望。” “你母亲？”虞煊对她母亲不太了解，只知道，她是一名模特出身的英国人，与她父亲相识于微时，一直和睦恩爱，结婚不久就有了温凊。 说到她母亲，温凊陷入了回忆之中，嘴角不觉浮起笑容来，“她是一名模特，自从嫁给我父亲以来，就一直想来中国发展。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回来……” 那头笑了声，“所以你便女承母业？”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是我想要体会一下我母亲的生活。想知道，她是以怎么样一种心态，放弃事业，生下了我……” 她父母的年龄，好像相差挺大的。 虞煊默了会儿，温凊说：“虞老师你呢，你当年又是抱着什么心态进的娱乐圈？” “我？”虞煊想到那时，有些滑稽，“我没什么理由。只是当时正好处于青春迷茫期，有导演找上了我，我便稀里糊涂地入了这一行。” 久久没听到温凊开口，虞煊不由地问：“不信？还是很惊讶？” 温凊如实说：“惊讶，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成功人士，该是一早就把未来规划好了。没想到也有迷茫的时候。这么算起来，我好像比你好点儿。至少我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笑：“……你不是一直自诩自己比我聪明？” “……” 这是拿她以前的话，揶揄她呢。 “小气。我随口说的话，你也记这么清楚。”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 温凊：“……” 看了眼时间，一点多了。 忙说:“不早了。您明天还得早起？早点休息。” 虞煊:“嗯，你也早点睡。别太在意网上那些人的话，做好你自己。其他都不重要。” 温凊弯眉，“你指的是他们猜测我两恋情的事儿？” 虞煊嗯一声，温凊笑眯眯说：“我本来就没在意。就是觉着沾了您太多光，压力有点大，这才睡不着。” 虞煊：“……” 淡淡的:“睡吧。晚安。” “嗯，晚安。” 温凊挂了电话，在床上滚了两圈，一夜好眠。 虞煊想到她刚刚的话，倒有些睡不着。 这丫头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他这么明显的示好，她居然都看不出来。 唉，愁人。 第44章 三天后开机, 温凊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 一边要去跟蔺江继续学配音, 另一边, 还得研磨剧本, 打磨自己的演技。 说实话, 她还是挺怕给虞煊拖后腿的。 她知道，虞煊接下这部戏不容易, 导演也很重视他, 如果她演的太差, 导演脸上也不好看。 推了孙思思邀请她逛街的建议，专心窝在家里, 背台词，学录音, 差点给她憋出毛病来了。 幸好她记忆力天生比别人好，台词看过三遍, 基本能记住, 就是要怎么演, 还是个很重大的问题。 几次欲去隔壁找虞煊对戏，人都不在, 一问才知道，他为了挤出档期拍这部戏, 正在疯狂地赶他上部戏的后期配音。 别人她不知道，但据蔺江描述, 一部戏四五十集, 配男女主, 起码要半个月左右。 虞煊从回来到现在，才一星期，要赶完，确实不容易。 难怪他每次回来，嗓子都有点哑，还在拼命灌水。 看来每个人的成功，都是有理由的。 温凊更加不敢打扰他了，就这样过了两天，终于要进组了。 苏琳询问她的交通方式，要不要开车送她过去之类的，温凊想了想，没有立即回答她，等晚上虞煊回来了，去敲他的门。 “虞……”想叫虞老师，但到了嘴边，又想到他那天的话，改了口，“你明天怎么去影视城？” 虞煊在讲电话，他老爹打的，语气有点儿责怪，“我刚出差回来，就看到网上传你跟小凊传的沸沸扬扬，怎么回事呢？被狗仔拍了？还是你两真的……？” 他叹了口气：“这事儿你得给我解释解释，我让你照顾人家，可不是叫你跟她传绯闻的。” 虞父难得有一回对他这么严肃，还是为了温凊的事儿，虞煊有点哭笑不得：“爸，您不是不爱看八卦？什么时候也关注起这些来了？” 虞父哼了声：“谁爱关注你啊。我是关心温凊，想看看她在娱乐圈过的好不好，你有没有仗着自己是前辈就欺负她。” 虞煊：“……我是您亲生的吗？” “别扯开话题，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 虞煊：“……” 老爹不好糊弄啊。 《凤氏》的导演让后期做了两张人物海报，打印出来送给了他，说是什么觉着拍的好，给他留点纪念。 其实导演什么意思，他心知肚明。 海报拿回来，他看也没看，就扔桌上了，这会儿正好闲着，拆开来看了眼。 不看还好，看了，还真是，拍的好。 上边那张，是他单人角色照，眉目清俊，英姿飒爽，造型服装都过关，表情也没啥问题。 他一掠而过，翻到第二张，却是，久久移不开眼。 他跟温凊的cp照，亲吻的，脸颊贴脸颊，嘴唇已经碰到一起了……拍的时候当然没有真亲，是借位的，但出来的效果，简直了。 两人眉目含情，耳根泛红，身上穿的，还是红装，大婚的那套，他手就搂在她腰上，她手臂环着他的脖子，将他带近……从摄像师的角度，就好像，主动的那个人是她。 而他的表情也有点微妙，错愕，玩味，又享受……日了。 他拍的时候，完全没想会拍成这样！ 他赶紧打开电脑，滑到微博，幸好官博发的不是这张，不然……一准要暴露。 他安心了，继续跟虞父讲电话，“……我这不已经在微博上解释了？” “你当你爸傻呢？你那套说辞，拿去糊弄粉丝还行，想糊弄我？也不瞅瞅你是谁生出来的。” 虞煊：“……您真英明。” “那这么说，这事儿是真的了？”他声音都沉了几分。 虞煊：“……我这不是听您的吩咐，在圈里多照应她？小丫头刚出道，不容易，我帮她宣传宣传。” 虞父狐疑：“真的只是单纯的宣传？” 虞煊：“……也不尽是。” 虞父刚松下来的气儿，又提到了嗓子眼，“跟你爸说话能不喘气儿吗？” 虞煊笑，“也没想瞒您。就是上回我跟她去帮许文昊拍mv，出来的时候，被她同期的一个新人拍了。那新人跟温凊之前就有点矛盾，这回抓住了她的把柄，直接就po到网上了。我为了澄清这事儿，这才让人误会了。” 虞父听了直皱眉，“小凊性格挺好的，怎么会被人算计？” 虞煊叹息道：“圈里您还不知道？就一个大染缸，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闹得沸沸扬扬。您还是别看了，省的惹您心烦。” “那怎么行。她爸爸把她交给我照顾，我就必须得把人给照顾好了，要不然等他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 “哪需要交代，我看您已经完全把她当自己女儿了。” 虞父轻嗤：“你知道就好。” 虞煊：“……” 我大概真不是您亲生的。 “……你在圈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可以不管。但有一样，你得给我记着，能照顾到小凊的地方，你要尽量帮我照顾，实在照顾不到，就打电话告诉我，我给她解决。” 虞父说着，又不放心，“还有，别把你那乱七八糟的事儿，扯到小凊头上。她是个清白姑娘家，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 虞煊：“……我什么时候有过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更何况，等她进了圈里，还不是跟他一样。 咋觉着，他老爹这心这么偏呢？ 真有点不是滋味啊…… 虞父：“什么时候不乱？” 今天跟这女星拍戏，明天跟那女星传绯闻的…… 虞煊：“……” 老爹的话，不好反驳。 “知道了，我把她当祖宗供着还不行？” 虞父笑出声，“你要能那样，我倒是省心了。” 虞煊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他重新喊他：“爸。” 虞父：“怎么？”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跟她……您会不会……” 虞父毫不犹豫：“会打断你的腿。” 虞煊：“……” 虞父打断腿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温凊就推门进来了，虞煊苦笑了声，跟他爸说：“爸，我这儿还有点事儿要忙，先不跟您说了。” 虞父：“行吧。”又叮嘱：“别打小凊的主意。” 虞煊：“……知道了，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明白就好。” 挂了电话，温凊走过来，有点抱歉道：“打扰到你了？” 虞煊扬了扬手机，“我爸的电话。” “虞伯父？说起来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虞煊笑笑：“正.念叨你呢。” 开玩笑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我爸爸的私生女？” 温凊扑哧一声，“虞老师，您没毛病吧？你瞧我这样儿，长得像虞伯父？” 的确不像，一看就是个混血。 那就奇了怪了。 “虞伯父跟您说什么了？让你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虞煊瞅着她，“说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温凊：“……” 真扯啊。 温凊视线移开，落到了他桌上的海报上，不看还好，这一看，红了脸，“这是……” 虞煊不落痕迹地把海报合起来，“没什么，《凤氏》导演送我的福利。” 温凊清咳，“哦……原来你好这口。”喜欢收集自己的人物海报。 虞煊：“本来不好，但……” 温凊一双清澈无波的眼睛瞧着他，不知怎么，他嘴里的那句，“因为对方是你”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刚问我什么来着？” 温凊转开视线，“我问您怎么去影视城。” 虞煊一下就猜中了她的想法：“想我搭你一程？” 温凊点点头，“成吗？” 虞煊好笑:“我爸都发话说你是我妹妹了，我能不答应？” “虞伯父那是跟您开玩笑呢。” “其实我刚刚还问了他一个问题。”虞煊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温凊疑惑：“什么？” 他转过沙发，抬头与她四目相对：“我问他，我要是真跟你在一起了，他会怎么样。” 温凊心头一跳：“你……” “你猜他怎么说？” 温凊摇摇头。 “他说，要这事是真的，他会首先打断我的腿。” 温凊：“……虞伯父原来这么彪悍啊。” 虞煊轻笑一声，“是啊，看来要跟你在一起，不容易啊。” 温凊：“……” 第45章 虞煊的话太过有歧义, 温凊怎么听都觉着不对味儿。 也不知是她本身心里有鬼, 还是别的什么, 回房之后, 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 没等虞煊的车过来，她就收拾东西跟苏琳走了。 路程不远, 虞煊怕她睡不够, 昨晚还特地叮嘱杨帆, 不用这么早过来。 谁知，等他起来, 人已经不见了。 东西拿的干干净净，一点也没剩。 他翻出手机, 一条她留的短信，“虞老师, 不好意思, 苏姐说我去到还有别的安排, 就先走了。……厨房温着我给您和少杰哥买的早餐，您吃了再走吧。祝您一路顺风。” 虞煊面无表情地走到厨房, 打开蒸锅，六个馒头, 两碗粥，两个三明治。 又好气又好笑, 拿出手机问杨帆：“剧组有别的安排？” 杨帆刚把车开到楼下, 收到信息, 很奇怪，“没啊，导演没通知我。” 虞煊总算明白了，这丫头是在故意躲着他呢。 也算是件好事儿，至少，没把他昨晚的话，当耳旁风。 …… 腊月天，虽没下雪，但寒冷刺骨。 温凊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费了好一番劲儿，才将行李箱拖到小区门口。 苏琳的车就停在外面，夏至看见她，下车帮她把行李拎到后备箱。 温凊卸下包包，坐到了后座，经纪人不解道：“昨晚不是说可以搭朋友顺风车？怎么，人自己走了？” 温凊笑着说：“苏姐英明。” 经纪人哈哈大笑，建议她：“以后交点靠谱的朋友。” 温凊听到她这么说，轻轻地笑，“嗯，知道了，以后交朋友都让您给我把把关。” “把关可以，别叫我去得罪人就成。”圈里拿经纪人出去顶事儿的，多了去了。 温凊笑：“哪能呢，我像是那样的人嘛？” 苏琳笑着摇头，发动汽车。 “对了，你刚怎么不让我们上去帮忙？一个拎这么多东西，多累。” 温凊心想，让你们上去，还不得跟虞煊撞上。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苏琳笑出声：“第一回见到像你这样的独立自强的艺人。” 夏至在旁边小声说：“温姐这是心疼我们。” “嗯，还算我没看错人。” 一行人有说有笑，途中还算愉快。 来到剧组安排的酒店，工作人员已经在大堂里等着了，见她过来，递了两张房卡给她。 温凊自己住一间，苏琳和夏至住一间，都安排在十楼，只是，位于走廊的两侧。 导演为了方便演员交流感情，特地把演cp的艺人安排在了对门，她沾了虞煊的光，住到一间采光很好的单人间。 《凤氏》剧组财大气粗，包下了酒店的九楼，十楼，十一楼，以及十二楼的一半儿。 主创导演等，住十楼，配角住十一楼，九楼和十二楼，是服装道具后勤组。 温凊来的早，酒店还没什么人，放下行李之后，拉着夏至和苏琳去附近买了一些日用品，顺道吃了个午饭。 等回来，演员陆陆续续到了，温凊跟导演打过招呼之后，被苏琳叫回房间，跟她讨论剧本的事儿。 近期的戏份大多是跟男一凌开宇，和演他们父皇的谭羡老前辈拍。 两人她都打过交道，不算陌生。 谭羡老前辈不用说，之前就跟他演过戏，知道他是个细心周到，很会照顾年轻演员的老演员，入戏很快，台词功底也硬，几乎不ng。 但不会仗着自己是前辈，就苛求新人演员要怎么样，反倒是会鼓励和指导她们，这戏该怎么演，找他对戏，他也没二话……总之，是个敬业认真而又有灵性的一个演员。 温凊还是蛮敬重他的，特地把跟他的戏，看了一遍又一遍，确保自己台词不会出错了，才安心。 至于凌开宇，两人有过喝酒的交情，算不得知己，却也不是全无了解。 温凊近期跟他的戏份很多，苏琳建议她，空闲了就多跟他聊聊，他毕竟是圈里的前辈，还是妥妥的男一线，有很多值得她学习的地方。 温凊应了，想着等会儿等他来了，就过去跟他“培养下姐弟感情”。 苏琳又给她介绍了组里相关的演员，包括她们的性格、爱好、习惯、演过的作品等，温凊一一记在了脑海，大概也知道了组里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最后到了压轴人物虞煊，经纪人的表情就有点微妙了，“他不用我多说了吧？” 温凊微窘，“……您还是说一下吧。” 她认识的只是生活中的虞煊，却不知工作时候的他，是什么样子的。 经纪人笑，拿了张虞煊的照片，摊开在她面前，“虞煊，父母没有在媒体面前露过面，网上猜测很多，有说两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名校教授，也有说，只是普通工薪家庭，为把虞煊捧成大明星，已经耗光了家底。总之……背景不详。” 温凊直笑，虞伯伯那家底，要是真能被虞煊耗光，那虞煊得有多败家啊。 “你还别笑，媒体就是这么传的。就连我，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父母具体是干什么的。他低调还真不是说笑的。” 苏琳瞅着她，“不过他什么背景，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就不跟你详说了。我们来说说，他这个人吧。” 温凊点点头，坐正身，竖起耳朵认真听。 “他吧，圈里对他的评价很一致。敬业，认真，对演员这一行，存有敬畏之心。不轻易对人发脾气，尤其是对女演员，始终保持着一种距离感……” “不发脾气？”温凊怎么这么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呢？ 苏琳笑：“人怎么可能没有脾气。他只是见的多，经历的多了，不会跟那些新人演员一样，表现在脸上罢了。” 温凊就说，怎么可能。 “他对待那些把演戏当儿戏的演员，会劝，但劝不动的，基本采用冷暴力。也就是，会尽自己所能跟人把戏演完，但绝不会有下一次合作。” “某平台网上还专门把这类演员罗列了出来，取了个特别贴切的标题，叫什么‘盘点跟影帝虞煊一.夜.情的演员，且行且看。’还持续更新的，有过二次合作就划掉……反正各种滑稽。” 温凊笑出声：“一.夜.情？” “你已经不算了。你是不知道，有的艺人，为了从那个榜上下去，想方设法地求着跟虞煊二次合作，沾点边儿，她们也觉得，自己洗白了。” 温凊：“……” 没想到虞煊的影响力这么大啊。 苏琳还跟她说了一些虞煊平时演戏时的习惯，譬如他喜欢喝热饮，不喜欢喝奶茶啦，喜欢跟演员对戏，但不喜欢演员故意找茬，拍花絮可以，但不能故意博噱头。 总之温凊听完就几个字，高冷，难以亲近。 跟她认识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心情更复杂了。 第46章 虞煊来的晚, 像是故意掐着时间, 等所有人都到了, 才姗姗来迟。 林少杰没跟来, 他身边就杨帆和一个女化妆师, 女化妆师手里拎着一大袋零食，自称是市里的特产, 等人过来打招呼, 她就给人分上点儿。 温凊也被苏琳推出去做做样子, 有幸得了一包藕丝糖，酥脆香甜, 口感很好，夏至和经纪人都赞不绝口, 直怂恿温凊去跟虞煊多要两包。 温凊瞧两人垂涎欲滴的馋猫样儿，难得开明一回, 壮着狗胆儿, 发信息问杨帆还有没有多的, 本只是以玩笑的口味随口问了句，谁知过了两分钟, 他把剩下的全拎到她房间里来了。 还带了虞煊的一句话，“……其实我们老板不爱吃甜食。这是他特地给你带的。他说这些东西你们姑娘家应该爱吃。刚看人多, 没好意思直接给你。” 温凊：“……” 手里的大袋子，像个烫手的山芋, 热的她有点拿不稳……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从家到这边, 好像不用经过市里, 怎么特地绕去了那边？” 杨帆摆摆手，说：“临时接了个活动商邀约，老板见时间充裕，就过去帮忙站了下场。顺道逛了下周围，买了点锅碗瓢盆……” 温凊噗嗤一声，“……他会在剧组做饭？” 杨帆反问：“你见他进过厨房？” 温凊摇摇头。 “那不就是。……是我们的小化妆师，偶尔会煲汤，我们也就沾光而已。” 他身边的人，还真是全能啊。 温凊感叹，送走了杨帆，喊经纪人和夏至过来，把这包东西分了。 由于这是众所皆知虞煊带的，温凊也不敢拿来借花献佛，只能三个人吃独食。 分东西的时候，自然没免被经纪人和夏至打趣一番，温凊一笑而过。 等两人走了，她躺到床上看剧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犹豫了一下，她拿出手机，给虞煊发信息。 “谢谢虞老师的特产。她们都很喜欢。”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也很喜欢。” 虞煊正站在窗边跟下午的活动商通电话，之前一个朋友开的公司，感谢他百忙中特地抽出时间去捧场，客套话说了一堆，到最后，才说：“我听说你最近都在这边拍戏？闲着的话，过来我家吃饭。我叫我妈做一桌家常菜款待你。” “对了，快过年了，要不你今年来我家过年吧？我妈正嫌家里不够热闹呢，你要能来，她肯定会乐翻天。” 他人还不错，生意做这么大，却没什么大商人的架子，相处起来很舒服。 虞煊也是看在这点上，才会答应帮他忙，听他这么说，就笑了下，“那天估计得拍戏。” “一年到头，也就这么一天团圆，你也这么拼？早点收工，也耽误不了导演多少拍摄。”他说着，又豪气道，“你来，要是导演扣你片酬，我赔给你。” 虞煊打趣：“几年不见，陈老板愈发财大气粗了。” “哪儿比得上你，一部戏的片酬都够我奋斗好几年。”他笑，“那就这么说定了，除夕来我家吃年夜饭？” 虞煊还没答，手机这时跳出一条短信，他拿下手机瞧了眼，心情莫名好起来。 “陈老板，年夜饭能带人不？” 陈老板：“……” 来了兴致，“男的女的？什么身份？” 想想又觉着这问题问的没必要。 能被虞煊带过来的，就算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也必定是跟他要好的。 “带多少人都行。只要你高兴。我随时恭候。” 虞煊笑着挂了电话，拉开窗帘，楼下的酒店的后花园，有一对情侣在忘情的亲吻…… 他坐到飘窗边，斯条慢理地给温凊回短信，“尝过了？” 那头很快回了个【嗯，酥酥脆脆的，虞老师买东西的眼光很好。】 虞煊：“我看人的眼光也不错。” 久久没回复，虞煊又发了条过去，“别吃太多，容易蛀牙。” 没多久，她发过来一条，【虞老师，我成年了。】 言下之意是，不是小孩子了，牙齿早就长好了。 虞煊故意曲解，“所以，你这是在邀请我对你做点什么？” 【温凊：……】 吓得直接扔了手机，严重怀疑对面的不是虞煊。 虞煊似乎也意料到了她的反应，嘴角微勾，慢悠悠地打字：“早点休息，明天得早起。晚安。” 被扔到枕头上的手机震了下，温凊又忍不住探头去看，明明再平常不过的一行字，却被她读出了异样的味道。 尤其最后那个晚安，就好像，虞煊紧贴着她耳朵说出来的，不由地耳根子发烫。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告诉自己清醒点，千万不能被他温柔的外表给迷惑了，这人本质还是欠扁的。 想想他之前说的，瞧不上她这样的话，也就安心了许多。 嫌床头柜上的东西碍眼，她过去，将它扔到下面的柜子里，上了锁。 进去洗了把脸，又敷了张面膜，心情总算平复下来。 霍晨曦住她隔壁的隔壁，过来敲她门。“小表妹，帮我个忙呗？” 温凊疑惑，“什么忙？” 霍晨曦扬了扬手中的自拍杆儿，“我在做直播，出个镜，给我捧个场。” 温凊：“……” 她没做过直播，而且，目前素面朝天。 但想到霍晨曦帮了她不少，还是答应下来。 “我上个妆。” 霍晨曦刚把麦关掉了，粉丝听不到，这会儿开了麦，跟粉丝说：“等会儿介绍个朋友给你们认识。很好的朋友哦。” 温凊妆上的匆忙，幸好她天生丽质，省了很多步骤，五分钟后，她搞定了。 霍晨曦在她阳台拍酒店的环境，见她过来，关了麦，说：“你这儿环境比我好。” 阳台大，而且房间设备也齐全。 温凊笑说：“可能是我运气好。” 霍晨曦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没别的意思，问温凊准备好没有，温凊说准备好了。 霍晨曦便把镜头转向她，温凊开始还不知道怎么跟她的粉丝交流，打完招呼之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后来在霍晨曦的引导下，慢慢聊开了，二十分钟的直播下来，还算聊得愉快。 就是中间发生了个插曲，让直播一度炸裂。 虞煊顶着八千多万粉的大v号，进来发了条弹幕。 起因是，粉丝问温凊是不是没化妆出镜，温凊回答说不是，稍微画了点。 霍晨曦在旁边笑说，“她素颜比化妆还美哦。” 然后虞煊就在底下发了三个字，【已鉴定。】 粉丝瞬间炸了，满屏都是【卧槽，卧槽！我刚刚看到了谁！】 【卧槽！虞煊！！】 【卧槽！！！！我虞居然会看直播！！奔走告知！！！！！】 【卧槽！！！！我虞跟小姐姐关系这么好！！！】 看直播的人数，以火箭速度上升。 粉丝越来越激动，弹幕刷的很快，基本看不清。 最后，直接把霍晨曦手机给卡黑屏了。 当晚的头条，变成了【虞煊已鉴定】 第47章 【温凊素颜】和【霍晨曦直播】紧随其后。 虞煊和霍晨曦一个影帝级人物, 一个流量小花, 粉丝占据娱乐圈半壁江山。 微博上几乎都在讨论霍晨曦这次的直播事件, 绝大部分人, 都很好奇温凊跟他们两之间的关系。 物极必反, 随着热度的上升，温凊微博底下出现了不少黑子。 评论大多很一致, 【买热搜能不带我家影帝出场吗？】 【求小姐姐放过我家影帝, 他出道这么多年, 一直很低调。自打你进圈以来，他就被人频频顶上热搜, 画风跟以前还很不一样。作为十几年骨灰级老粉，我表示很慌张。】 【星宇娱乐的营销未免也太恶心了吧？不但带上十几年都没因为私事上热搜的虞煊, 这会儿还扯上了我们晨曦老师。你到底什么来头，凭什么让两个娱乐圈的老前辈给你当垫脚石。】 温凊：“……” 虽然知道人红是非多, 这些都是必然现象, 但她心里还是免不了叹气。 霍晨曦手机终于重启成功了, 走过来，瞥了眼她的屏幕, 无奈道：“本来想在直播中给你带点热度，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儿。” “一会儿我发条微博跟他们解释解释。”她说, 又想到什么，“……光我的解释好像也没用, 待会你去找虞煊经纪人, 让他帮忙澄清一下你跟虞煊的关系。免得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粉丝疯狂起来可不是说笑的, 温凊才刚刚出道，没有出色的作品傍身，还经不起这么多流言蜚语。 温凊明白她的好心，笑着点头：“谢谢霍老师。” “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温凊送她出门，过了一会儿，果然刷到一条，她跟粉丝解释的微博：【你们太过热情，刚刚卡屏了。这次的直播就到这里，等下回我闭关出来，再给大家直播。感谢特别出镜的@温凊，临场应变能力太强了，赞一个。她素颜真的比化妆还美哦。】 底下很快出现了几个翻译党：【两人是好朋友，温凊事先不知情，不存在阴谋论人士说的，温凊拉她当垫脚石宣传造势一说。温凊漂亮又可爱，是真粉就不要伤害她。】 这条评论被顶第一，很多人在底下回复，【老大放心，我们爱你也爱小姐姐，拒绝误会。】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爬到温凊那儿，给她道了歉。 既然进了这个圈子，早就做好了接受别人批评的准备，温凊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矫情，见不得半点批评的人，只是刚接触到这些黑子，觉得有些可怕罢了。 现在被霍晨曦这么隐晦的一解释，她那边的黑子几乎都自己散了，她感到很欣慰。 至于虞煊那边，没等她发信息给杨帆，杨帆自己先做了个说明，用虞煊工作室微博发的，以一种写日常段子的口吻。 【虞煊工作室：大老板最近问小室，怎样才能摆脱老干部作风，跟上时代发展的脚步。小室告诉他，要多上微博，多发自拍，多关注粉丝……大老板听完之后，若有所思。趁着夜黑风高，上来溜达了一圈儿，谁知竟掀起了腥风血雨。……目前大老板已经被经纪人揪回深山老林，不会再出来作乱了。大家安心睡觉吧。】 翻译：【这次直播事件纯粹是大老板一时兴起所为，没有别的意思，望各位不要胡乱猜测。拒绝误会，拒绝伤害，大家洗洗睡吧。】 工作室发完了微博，还自评一条，【大老板目前闭关拍戏中。很忙。】 言下之意是，没工夫谈恋爱。 不得不说，虞煊团队的公关能力真的很强，明明挺容易让人误会的一件事，就被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解释清楚了。 底下评论就更加清奇了，【大老板好不容易出次山，跪求小室别解释，给我们留点想象空间。大老板平时被你们捂的太严实了，我们做粉丝的，就靠这点只言片语过活了。（表情：泪流满面）】 【楼上加一，小姐姐是好女孩，真正爱我鱼的都不会伤害她。（悄悄说句，我鱼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们粉丝都挺替他担心的。要是他真有喜欢的女孩儿，我们也感到高兴。）】 温凊发微信感谢杨帆，【谢谢帆哥。】 杨帆直接把手机拿给床上瘫成一条死鱼的虞煊看，“你瞧瞧人家小温多懂事儿？还特地发微信感谢我。再看看老板你，就会惹一堆烂摊子给我收拾。艺人跟艺人之间的怎么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我真是命苦啊！” 虞煊手里拿着平板，正躺在床上看后期制作好的视频，闻言头也没抬：“想跳槽？你去问问她要不要你？” 杨帆感慨：“……我跟您十几年了，您还真是舍得。” “也没什么舍不得的。”虞煊抬起头，看着杨帆，“只要她喜欢。” 杨帆：“……” 难怪网上都说，陷入爱情里的人都是不理智、不可理喻的。 他这还没恋爱呢，就先把他这个患难之友给抛弃了。 蹭到他旁边坐下来，“老板，你这么费尽心机，三番两次的帮人家宣传，就跟我说实话吧。你到底有多喜欢小温？” 换做是以前的虞煊，肯定会反过身，敲他一脑瓜子，或者直接一个冷眼剐过去，然后不屑道，就她，我才瞧不上。 不过这次倒是很意外，他没有和想象中那样回答他，而是慢慢放下平板，坐起来，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杨帆看他这举动，心里跟明镜儿似得，笑得开怀极了，“……没想到老板你也有这么一天。我还以为……”要等多一阵子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小温给拿下来。 小温的魅力真不是盖的！ 他心里默默给温凊点了个赞，努力憋着笑问：“跟我说说，到啥程度了呗？我也好看看该怎么帮你。” 虞煊语调很平：“你谈过恋爱？” 杨帆：“……没。” 虞煊不语，重新拿起平板，继续看视频。 “我是没谈过多少恋爱。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带你这么久，怎么着也见其他明星谈过。” 虞煊瞥他一眼：“有比我演的强？” 杨帆：“……” 日，演戏多了不起哦。 虞煊在平板上滑了几下，然后给杨帆递过去：“把她微信给我。” 杨帆诧异：“……你们居然一直没加？” “那你之前跟她联系，都是用的什么？……不会真用q吧。” 他记得虞煊那q，几百年没上过了，被盗号没有都不知道。 虞煊：“短信。” 杨帆：“……” 这年头，还用短信沟通的人，还真有点强。 特别是，这两人都住一个屋檐下了，居然也不问联系方式，就更强了。 第48章 温凊在卸妆, 孙思思打了电话过来, 她接起来跟她聊了会儿。 她是本省人, 家在市中心, 前期没有戏份, 不用这么早进组。 “清儿，你跟虞影帝的关系这么好？他居然见过你素颜的样子, 我简直太意外了！” 她看到热搜, 就忍不住问温凊, “你可真幸福，刚出来就能跟虞煊老师合作, 羡慕死我了。” 手机被温凊搁在洗手台，开了免提。 她一边拿化妆棉, 沾了卸妆油，把脸上的粉卸掉, 一边笑笑说：“意外而已。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瞒你, 我刚刚也吓了一跳。” 虽然是很简单的三个字, 但那三个字蕴含的意义，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要不是许文昊曾经发微博, 告诉过他粉丝，她跟虞煊合作过, 鱼粉丝肯定要炸了。 孙思思明显不信，“你就谦虚吧。圈里谁不知道虞影帝对女星一向礼貌客套, 出道这么多年, 就没拿哪个女星开过玩笑。你这回算是彻底火了。” 温凊苦笑, 这种火，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她颇有些幸灾乐祸：“娱乐八卦都把丁雪彤称为皇亲国戚，你的事一出来，她们都在怀疑谁才是皇亲国戚了。” “你知道吗？你的微博关注量，已经是她的两倍了。她接再多的广告也没用，到头来还是不如你。” 温凊对丁雪彤的感觉比较复杂，一方面觉着这姑娘很烦，老是把她当做假想敌，想方设法地让她出丑难堪；另一方面，又觉得她实在傻，在她能力还撑不上野心时，就敢这么心高气傲，得罪她这个同期不说，还把霍晨曦和虞煊这样的一线大咖拉下水。 她要是一直以这种性格在圈里混，不用她出手，她也成不了大器。 温凊理解孙思思的同时，也觉得，这并不是一件特别值得庆贺的事儿，毕竟，乐极生悲，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懂。 她风头越盛，越引人注目，将来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好，也就会摔的越惨。 这就是所谓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1]。 温凊扯开了话题，聊到最后，孙思思扔了个链接给她，【别说我不帮你，这是我花重金找人做的，你好好研究研究。能不能跟虞煊搞好关系，演好cp，就看你的了。】 温凊点开一看，某算命大师对虞煊的人格分析…… 她记得孙思思家大姨就是干这个的，看来她也染了点儿迷信因子。 有点哭笑不得，孙思思这时又补充，【不过我看虞影帝对你挺有好感的，你或许也用不到这个。……你就当个厕所读物看吧。】 厕所读物……把虞煊跟厕所扯上关系，怎么想都有点儿滑稽。 温凊笑出声，然后有点乐极生悲，卸着眼影的手一晃，化妆油滴到眼睛里，看不清了。 她当下也顾不上回她了，赶紧拧了温水来冲洗眼睛，等完全卸完妆，洗好脸，她又撕了块面膜，给自己敷上。 看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半，还早，还能再看一会儿剧本。 没背两段台词，微信就响了一声，一个好友申请，昵称是串数字——8807071225。 头像是张童子抱鱼的年画，大红色的，超喜庆…… 童子穿着肚兜，脑袋圆滚滚的，用红色的丝带，扎着两个小辫子，像极了动画片里的小哪咤。 温凊没忍住，当场就笑了出来，再看一眼验证信息【你家男主人。】 止住笑意，手指在屏幕上转了两圈，似在纠结，最终还是点了通过。 不一会儿，系.统提示，【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聊天了。】 温凊发过去一条信息，“虞老师？” 虞煊拿过杨帆手里的平板，摆手赶他走。 杨帆哼唧一声，重色轻友，过河拆桥，“您老记得控制点，别又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这几天我提心吊胆的，觉都没睡好。” 虞煊好笑：“这么多年不就这么两回？你怨气至于这么大？” 杨帆冷哼，“两回还不够我折腾？热搜到现在还挂着你的名字呢。要不是我机灵，及时发稿公关，小温可能现在就被人肉了。” “我粉丝有这么凶残？” 杨帆嗤了声：“你还真别说。这些年要不是我引导的好，你能有清静日子过？指不定都扒到老爷子那儿去了！” 虞煊笑笑：“行了，过年给你发年终奖。” 杨帆：“……” 拿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虞煊：“……” “至于吗？我有你想的这么抠？” 杨帆很诚实地点头，“您是不抠，但您比谁都会压榨员工。” 而且最常压榨的，就是他这个员工。 对其他人，还好一点。 虞煊：“……你身为金牌经纪人，就不能有点出息？” 杨帆：“出息能当饭吃？我还得养家糊口呢。” 虞煊：“……你可以滚了。” “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你觉得我会上当？” “日，老子不想干了！” 虞煊虚手往门边一指：“大门在那儿。” 杨帆：“……” 没法活了！ 等杨帆走了，他斯条慢理给温凊回信息：【嗯，是我。】 想想，又觉得不对，又发【不是叫你改口了？】 温凊：“……” 在床上躺了下来，回他，【想不到好听的。】 扯开话题，【您不说自己没微信？怎么突然又有了？】 虞煊：【刚注册，不行？}】 温凊：【哦，你朋友圈最早的那条动态好像是去年的。】 虞煊：“……” 小姑娘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好糊弄。 虞煊：【看我朋友圈了？】 温凊：【顺手翻了下。您不愧是老干部，动态少的可怕。】 只有六七条，还都是关于新戏宣传的转发。 虞煊许久没回复，温凊揭下面膜，轻拍自己的脸，让面膜上残留的水分，渗入皮肤。 五分钟，还是没回复，温凊发了条过去，【你今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霍老师的直播里？】 若说之前的照片事件，她有过错的成分在，不该这么不谨慎，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他保姆车前跟他说说笑笑，但这次的直播事件，她是完完全全不知情，而且是他一人主导的。 只要稍微谨慎一点，都可以避免。 而他却，故意发出来，引人误会…… 温凊不解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不是挺不愿意，让人误会他跟她之间的关系的？ 那会儿还装作不认识来着，这会儿怎么…… 几乎是同时，虞煊发过来一条，【你再看看。】 温凊一愣，联系上下文，才明白，他说的是，让她再看看他的朋友圈。 她点进去，一看，比刚才多出不少动态。 【您设置了私密？】 虞煊：【屏蔽了一些人，也会定期清理。】 强迫症……温凊脑子里冒出这三个字来，慢慢翻看他的动态，大多跟他父母有关，看电影，陪她母亲做公益，庆生，母亲做的饭，一家人一起出游。 这才是他真实的生活。 温凊：【……能问个问题吗？】 虞煊：【你说。】 温凊：【你昵称那一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虞煊：【结婚纪念日，我的生日】 温凊翻译过来就是，父母的结婚纪念日，加我的生日。 很顾家孝顺的一个男人。 温凊给他下了定论，熄灯，盖被子，准备睡觉。 虞煊这时又发过来一条莫名其妙的，【因为有你。】 温凊仔细品味，又往上翻了记录，才知道这男人是在回答她刚刚的问题…… 还真把她每句话放在心里了啊。 她蒙着头直笑。 第49章 第二天开机仪式上, 她又被导演推搡着跟虞煊站到了一起。 霍晨曦和凌开宇站中间, 他们两站右侧, 另一边是导演, 丁雪彤和一些无cp的男女配。 两个主演带妆, 而温凊和虞煊穿的还是常服，两人一个人穿米白色, 一个穿黑色, 都是长款外套, 款式还有点相似，站一起, 和谐程度五颗星。 等烧完香，彭迎松导演忍不住过来打趣, 视线往他们两身上一扫，半笑着说：“你两今天是约好要给我制造话题度吗？居然穿了身情侣装。” 温凊微窘, 同组的演员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彭导眼睛真亮,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你两这身好像还是同一个牌子？” 开口的是演皇后的一个老演员，人品极佳, 性格随和，好相处, 跟导演关系合作过多次，关系很好。 同一个牌子, 无论是布料, 花纹, 制作工艺，还是上身效果，都会很相似。 温凊想到昨晚那人最后那句话，只觉燥的不行。 落在有心人丁雪彤的眼里，却成了她不要脸，故意拉虞煊炒热度。 刚刚还听到她不屑地小声嘀咕，“我看是她见虞老师对她有点好感，才故意穿成这样，好借机自炒吧。” 天知道，温凊真是随意翻出来的衣服，谁想会跟虞煊穿成了情侣装。 这也不怪丁雪彤，换做是她，看见一个新人，故意穿成跟她搭档的男一线一样的风格，她肯定也会以为，这新人是故意的。 有理说不清，她索性也不解释了，大大方方地看向虞煊，听他会怎么回答。 “凑巧罢了。”虞煊轻描淡写，“观众怕也不会看这么细致。” 一张开机照而已，哪能一个个人拎出来，分别评论呢。 导演听了就开怀地笑，“那可不一定。以你现在的热度，粉丝都恨不得把你扒光。” 虞煊笑了笑，“……不至于吧。我也没什么好扒的。” “你就是平时太神秘了，才导致粉丝逮着点儿蛛丝马迹就开始做文章。” 虞煊半笑道：“看来为了不给导演添麻烦，我还得再低调点儿？” 导演哈哈大笑，“可别。再低调得直接从剧组消失了。” 他也不再开玩笑，“都别站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开机第一天，我们好好赶赶进度，图个开门红。” 演员换衣服的换衣服，上妆的上妆，拍外景的拍外景，散的差不多了。 两位主演回各自的摄影组，拍与配角的部分。 凌开宇临走时，过来问温凊：“一会儿跟你有场骑马戏，你会骑吗？” 温凊点点头，“学过一点，但不熟练。” “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就好。”他笑，轻拍她肩膀，“你好好准备，我先过去了？” 温凊点点头，转身要回休息室上妆，虞煊站在她身后，好整以暇地瞅着她。 温凊：“……虞老师不去化妆？” 据她所知，他的行程排的很紧，导演还特地辟出个摄影组给他，时间很宝贵的。 虞煊挑眉，“我第一场戏跟霍老师演。” 而霍晨曦已经走了，去拍单人的戏份去了。 难怪她要这么早上妆，原来是为了不耽误虞煊时间。 娱乐圈果然现实，不论番位，咖位低的人，都只能给大咖让道行方便。 谁叫导演重视虞煊这个大咖呢。 温凊笑了下，“……霍老师单人的戏份不多，应该挺快吧？” “嗯，但入戏也需要时间。” 他视线在温凊身上逡巡，而后挑眉，“你穿这身挺好看的。” 什么意思？ 他是在夸她眼光好，还是在夸自己？又或是……夸别的？ 温凊有点懵，“嗯？” 虞煊极有耐心地解释，“我的意思是，你穿这身，跟我很搭。” 温凊：“……” 又听到他笑着补充，“有点cp该有的样子了。” 温凊：“……” cp的全称是couple，中文意思是夫妻，情侣，配偶。 后期网友用它来代指荧幕情侣。 之前虞煊也并非没跟她说过这个词儿，那时候，她完完全全没往别处想，但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情之后，这词再从他嘴里蹦出来，她总觉着他别有所指。 大抵是她自己内心作怪，他这几句话，听在她耳朵里，总有点不对劲儿。 她深吸口气，抬起头，看着虞煊：“荧幕cp基本都是假的。” 言下之意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在拍戏，她跟他只是普通艺人关系，有没有cp感，都不重要。 “也不乏有假戏真做的。”虞煊接的很快。 温凊心跳漏了半拍，眨眨眼，再眨眨眼。 过了半响，她抬起头，凝视着虞煊：“……您想跟我假戏真做？” 虞煊：“……” 杨帆急冲冲跑过来喊他：“老板，你怎么还在这儿？造型师找你都找疯了。晨曦老师快拍完了，您得抓紧时间上妆。” 他一边过来拉虞煊，一边用只有他跟虞煊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小声说：“您老要谈情说爱也得先忙完工作再说……” 虞煊站着没动，视线越过杨帆，落到温凊身上。 温凊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被人稀里糊涂吊着的感觉，刚刚也就瞅着那话题，想顺势探探他的口风，也没太多的意思，这会儿见杨帆过来催促，她便也打算忙自己的去了，没想要他的回答。 谁知，她还没走远，就听到虞煊含笑的声音在她后面说：“也不是不可以。” 生怕她听不到，还刻意调高了音量。 温凊愣住，停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虞煊似乎还担心她理解不了，特地走到她面前，心情愉悦地重复：“我说，你要跟我假戏真做也可以。” 温凊：“……” 疯了吧他？ 一定是的。 温凊转身就走，脚还没迈出去，手臂就被他拉住了，“……跑什么？跟你告白听不懂？” 温凊：“……” 第50章 杨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他家影帝有点彪悍啊, 这青天白日的, 当着他的面儿, 就敢跟小温告白。 这骚操作, 戏都还没开拍呢！ 这事儿要叫导演知道了，非乐的花枝乱颤不可！ 他按了按自己的心脏, 觉着迟早有一天, 他会被虞煊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艺人, 给活活吓出心脏病来不可。 他倒也不是不同意虞煊谈恋爱，只是, 在新戏开拍，温凊刚出道的紧要关头, 不是那么合适啊。 网上说的果然没错，人一旦遇上爱情, 智商基本变成零了。 他能想明白的道理, 聪慧的老板居然想不明白, 他默默抹了两把辛酸泪。 可他又不能阻止人家追求真爱，瞅着这两有话要说的样子,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默默离去。 他太清楚大老板的性格，如果此时上前打扰, 回头他要是没成事儿，他非得把他剁了不可, 闭嘴保平安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转身走了, 临走时, 还特地回头，在两人身上分别扫了一眼，好似在衡量他们能在一起的概率。 周围都是收道具的工作人员，忙碌嘈杂，也没人刻意停下来，注意他们。 他们就站在场地中央，互看着对方，谁也没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温凊手腕被他抓着，手心还捏她从剧本上摘抄下来的拗口台词，本想趁着上妆的功夫，好好温习背诵一番，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虞煊突如其来的话惊到忘记思考。 虞煊见她愣的跟呆头鹅似得，心里隐隐升起点儿挫败感来，“……我好歹也是有着八千多万粉的影帝，你能给点反应不？” 温凊：“……” 怎么反应？告诉他，她也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 这不是她目前的真实想法啊。 更何况，她还没从他演cp到假戏真做再到跟她表白的这个过程中回过神来，做出的任何回应，都只能是一时冲动，事后有可能要后悔的。 她不习惯后悔，也不会做这种，对自己，和对他都不负责任的事儿。 嘴巴像被胶水粘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手腕被他抓的生疼，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要抽手。 虞煊不得已，松开她，脸上有丁点儿无奈：“……跟你表白有这么意外？” 何止意外，简直有点惊恐万状。 要不是这儿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真恨不得过去摇摇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被什么病.菌.感染了。 见他严肃认真的表情，心跳到底漏了半拍，“你……” “我也没想到，”他说，“不过，我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你要是觉着合适，我们……” 苏琳这时朝温凊走了过来，“怎么还不去换衣服？凌老师一会儿就拍完了。” 虞煊的话，便卡在关键处，眼神复杂地凝视着温凊。 温凊先是冲苏琳抱歉的一笑，“我马上就去。” 然后转过头，望着虞煊：“……马上就到我戏份，我得去换装了。” 她说，扔下一句“虞老师再见”便跟苏琳匆匆回了化妆间。 虞煊望着她的背影，无可奈何地一笑。 一边往休息室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我等你答案。】 这条信息，就像烫手山芋一般，让温凊看到就忍不住想删，点了几次删除键，最后，还是放它静静地躺在微信里，不敢再看，也不知作何回应。 索性关了手机，专心投入到工作中，却还是低估了虞煊对她的影响力，全程都心不在焉。 古装少穿了一件，系带被她打成了死结，剧本也不知道被她扔哪儿了…… 敏锐的苏琳瞧出来了，皱着眉问她：“怎么看你心神不宁的？发生什么事儿了？” 温凊苦笑，轻描淡写：“没，就是戏要开拍了，有点紧张。怕演不好，给你丢人。”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你本来就是新人，ng几次不是挺正常？”苏琳难得开明一回，“行了，不要有压力。天赋差点没什么，只要努力就行，大家都喜欢认真努力的孩子。” “况且，你天赋也不差。反正我对你很有信心。” 温凊轻轻地笑，半真半假说：“……是要跟虞煊演对手戏有点紧张。” 苏琳一愣，然后笑了，“谁不是从新人期过来的？他能站到今天这个位子，应该能够理解你。” “况且，我觉着，有虞煊在，你应该感到安心才是。你两早就认识，有他在旁边指导你，再难的戏也拍的出来。你还紧张什么？” 就是有他在才紧张。 苏琳见她不语，又不解地嘀咕，“我看你们刚才好像在聊天？难道他不是在指导你戏的问题？” 温凊：“……” 心想，是就好了，她也不用这么心烦意乱了。 其实也怪她，没事嘴这么快干嘛，问那样的话，搞得两人都尬。 她实在也是没想到，他会那样回答……烦。 之前和和气气，寻常朋友般相处就挺好的。 现在……捅了层窗户纸，总觉得怪怪的。 仍旧有些心神不宁，拍戏的时候，也不在状态，频频ng，被导演毫不客气地骂了几声。 她竟也不在意，反倒是莫名笑了起来。 都说女人是祸水，其实不然，男人也一样，一样能乱心神，搅浑一滩静水。 她心乱如麻的同时，也有某种无法言说的喜悦感，冲上脑海。 她思来想去，最终将其归结为，能被一个优秀的男人喜欢，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其余，暂不做他想。 ………… 虞煊走进化妆室，杨帆眉开眼笑地走上前来，“老板，咋样啊？拿下小温没？” 房间开了暖气，有点热，虞煊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挂到一旁的衣架子上。 瞥他一眼，淡道：“你管这么多？” 杨帆：“……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不过瞧他这不咸不淡的表情，估计是黄了。 他拍拍虞煊肩膀，语重心长说：“老板，其实这事儿吧，急不来。” 虞煊抿唇不语，杨帆又说：“人家小温才刚刚踏进圈里，你好歹也给她点时间适应。” “有我带着她不好？” 以他现在的人气和实力，要帮她拿下资源，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这哪儿一样。”杨帆开始跟他讲道理，“有您带着她，固然能让她快速进入观众视线没错，但她也会因此，被人贴上走后台，没实力的标签。小温那性子，像是愿意一味靠你的？” 虞煊不答，想想，的确也是他操之过急了。 不过这丫头这么扎眼，不追紧点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别人叼走了。 “……我心里有数。不会让她受人非议的。” 顿了下，又说:“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拍戏吧。” 杨帆：“……” 有人可以表白了不起哦？居然欺负他这单身狗！ 怨念。 第51章 前期多数是男女主成长的戏, 温凊作为公主, 一上午基本与男主凌开宇形影不离。 拍的倒也不是什么重头戏, 也就是她们两姐弟, 跟众多皇子公主斗智斗勇的调皮日常。 看似平常, 其实也不好拍，稍微没把握好前期人物性格的度, 就容易崩人设, 出来的效果, 就像是作秀。 导演是个精益求精的人，不喜欢演员拿任何一场戏开玩笑, 在开拍之前，就告诉她们, 一部戏要打动观众，首先要先打动自己。 只有置身其中, 完完全全把自己当做戏中人物, 投入了真实感情, 拍出来的戏，才不会无病呻吟。 温凊将导演的话记在了心里, 为了让自己尽快融入到角色中，休息时间都在跟凌开宇对戏。 幸好凌开宇也不对温凊摆什么一线架子, 相处起来，还算愉快。 几个小时拍下来, 她跟凌开宇已经有了革命友谊, 他能照顾到温凊的地方, 会尽量照顾，温凊能帮到他的，也会顺手帮他，仿若两人真是相依为命的姐弟般。 导演看到两人这么快就培养了默契，很是高兴，私底下打趣温凊，“趁着现在戏份还不重，多跟凌老师学着点，别一会儿跟虞老师拍了，还是ng不断。那可就有点丢我脸了。” 人是他亲自选的，要是演得太差，耽误了虞煊的拍摄进度，他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典型的胡萝卜加大棒的鼓励方法，温凊自个也明白，自己今早的拍摄的确不在状态，特别是最开始的那两条，拍了五六遍，出来的效果还是差强人意。 要不是导演看好她，特地帮她跟别的演员调了下场次，给她时间调整，她可能到现在还拍不过去。 那可就不是单纯的丢人这么简单了，还会影响整个剧组的进度，让排在她后面的艺人，对她怨声载道，甚至质疑导演当初选她的决定……反正就是会给她拉一波仇恨，增加她后面拍摄的难度。 温凊还是挺感激导演对她的宽容的，听了这话，也不敢反驳，微笑着称是，“谢谢彭导还信任我。” 导演摆摆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选的人，再差也得拉起来。” 温凊：“……” 导演拍拍她肩膀，一脸鼓励道：“……我看你后面几场发挥的挺好的，保持这个状态，下面的戏应该不成问题。” 温凊乖顺地嗯了声，导演总算放过她了，“去换装吧。一会儿出外场。” 温凊呼出一口气，转身一看，凌开宇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笑什么？” “……笑你站导演面前，像个乖乖女。” 温凊翻个白眼，“我难道不是？” 凌开宇上前，跟戏里那般，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外走，“乖乖女的酒量可没有你这么好。” 温凊：“……” 分明是他酒量太差，还怪她酒量好。 还是不打击他，免得他伺机报复。 他全身的力气基本都挂她身上了，她有点儿不舒服，想把他扒拉开来。 凌开宇并未察觉，反倒冲着她眨眼睛，“彭导刚刚的样子，像不像我们读书时候的教导主任？” 他不说还不觉得，一说，还真有点儿像。 温凊扑哧一声，又悄悄转过头，往导演的方向看了眼，“……小心被导演听到。” 他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导演跟我关系好，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责怪我。倒是皇姐你……” 他意味深长地瞅着她，温凊扳着脸将他推开，“凌老师还不去换装？别一会儿跟戏里的二皇子一样，从马上摔下来。” 凌开宇开怀大笑，“……有皇姐在，我摔不死。” 温凊懒得理他，进去换了骑马的胡服，长发束成冠，插上男子的白玉发簪，清秀俊逸，英姿飒爽，宛若翩翩公子。 夏至见了都愣了会儿神，“温姐，你这身装扮真好看。” 温凊因是混血，睫毛本就很浓，为了配上造型，夏至又给她化了个上翘的剑眉，看起来的确英气非凡，她照照镜子，也对自己的妆容颇为满意。 “给我拍张照吧。”她说，许久没跟她父亲联系了，想让她父亲看看她穿戏服的样子。 夏至笑盈盈地应好，拿手机给她照了几张，效果都不错，温凊趁休息，一起给温爸发了过去。 【爸，您看您女儿是不是特别英俊？】 温爸收到照片，放大来，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自豪又欣慰地回她：【俊，特别俊。有我当年的风范。】 温凊弯唇，跟温爸简单聊了几句，就被叫去了外场。 这场马戏的大概内容，是她教凌开宇骑马。 凌开宇饰演的小皇子因为少时惊马，差点命丧马蹄，留下了心里阴影，直到长到十六岁，也没再上过马背。 他们两姐弟母妃早逝，从小相依为命，彼时还是大公主的长公主，认为自己的弟弟将来是继承大统，成为九五至尊的，如果连骑马都不敢，势必会被群臣嗤笑，便下定决定，要帮他克服障碍，走出阴影，教会他骑马，让他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储君人选。 导演把这场戏，放在了上午的最后一场，并且亲自监工，力求拍的真实到位。 温凊和凌开宇都有点压力，道具组把租来的两匹马牵过来，又请了专门的马术教练，跟他们两仔细讲解，亲自做了示范。 这场戏，温凊那边倒是不难，只是坐在马背上，牵着两条缰绳，引导凌开宇学。 难得是凌开宇那边，不但要演出二皇子对马的惊恐和抗拒，还要演出，他不想让姐姐失望，努力克服心理障碍，爬上马背的那种复杂感情……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场落马戏。 道具组给的两匹马，都是枣红色的，在古代被称为汗血宝马的那个品种，个头一米六五，看着虽然温顺，其实不好说。 从人高的马背上摔下来，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要是处理工作做的不好，很容易会受伤。 导演为了避免事故，也是慎之又慎，先是让人把现场清理了一遍，又给两人时间，跟马培养默契，还让马术教练，拉着他两在草坪上溜了两圈，等适应的差不多了，才喊开拍。 前边都挺顺利的，无论是凌开宇还是温凊，感情都很到位，除却极个别马不配合的，基本一条过。 虽然是冬天，但太阳当空，恰是正午，拍四五条下来，两人额头上都冒了汗，妆也有点花了。 导演喊卡，让中场休息，顺道让化妆师给他们补一下妆。 另外两个摄影组已经把上午的戏份拍完，相约着吃饭去了。 虞煊还不饿，跟霍晨曦一道去温凊组看进度，两人到的时候，他们正好中场休息完毕，被教练扶上了马背。 导演让无关人员退出场地，喊了开拍。 从虞煊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那丫头拽着缰绳，身姿笔挺地坐在马背上，笑得能融化冰雪般灿烂。 而凌开宇，趴在马背上，双手紧抱着马脖子，怂成一团，有点儿滑稽。 小丫头一边拽他前边的缰绳，一边鼓励他直起身来，那语气，自信张扬，还带着点儿恨铁不成钢……是他从来也没见过的一面。 虞煊拿手机，录下了这一幕。 没录满一分钟，被人打断，隔壁配角组的丁雪彤，笑着朝他们走了过来，“虞老师，霍老师，你们拍完了？怎么不去吃饭？” 虞煊收了手机，不语。 霍晨曦瞥她一眼，声音也很平，“正要去。……你在这边有戏份？” 丁雪彤看得出两人对她的冷淡，却是满不在意地摇头，“没。我就过来看看温凊拍的怎么样了。我跟她是一个公司的艺人，公司负责人交代我们在剧组要相互照应。” 虞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霍晨曦淡笑了声，“看来你们公司负责人挺看好你们。” “还行吧。”丁雪彤笑笑，“两位老师没事，我就先去吃饭啦？” 霍晨曦也没多少心情应付她，淡淡地嗯了声，等她离开，转头跟虞煊感慨：“……现在的新人演技比我们当年还好。” 明明发生了点什么，却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他们面前老师长老师短的装傻。 虞煊一笑，正要说点什么，却听到拍摄场上有人大叫了一声，他转头往那儿望过去，只见凌开宇骑的那匹马，突然腾地而起！ 而那丫头就站在草地上，手里还握着他马的缰…… 第52章 温凊是被甩到地上的, 虽然最后松了手, 但掌心还是被勒出了血, 肩膀也被马踢了一脚。 幸好凌开宇先前学过点马术, 飞快地握住缰绳, 把马给拉开了，否则, 她可能会成为这马的蹄下亡魂。 马儿情绪还没缓和下来, 背着凌开宇嘶吼着往外奔。 凌开宇身体斜倾, 半挂在马背上，眼看就要摔下来, 马术教练狂奔过去，高喊几声指令, 他趁马儿顿神的功夫，赶紧勒住缰绳。 马儿是平静了, 但他也精疲力竭, 身体不受控制地从马背上滑下来, 马术教练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温凊被奔过来的夏至扶起来，“温姐, 你没事吧？” 肩膀和手还火辣辣的疼，但为了不让她担心, 还是故作轻松地摇头，“还好。” 小姑娘从头到脚将她检查一遍, 最后落到她右手上, 掌心一道深深的勒痕, 夹着血迹和泥土，看着有点血肉模糊。 夏至抓着她的手，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儿。” 苏琳也很快过来问情况，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像是跑过来的，气息有点儿喘。 他面容沉肃，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她。 温凊心中狂跳，“……虞老师。” 虞煊没说话，目光定在她右手掌心，伤口上还隐隐有血渗出来。 他心下一凛，导演扔下机器，跑过来问情况，“怎么样？温凊没事吧？” 虞煊看她一眼，跟导演说：“受了点伤。……我送她去医院，下午的拍摄，可能要推迟。” 导演也注意到温凊的手了，连连点头，“成。那就麻烦虞煊老师了。” 虞煊嗯了声，温凊这儿有人照顾，导演又过去看凌开宇。 凌开宇身上肉眼可见的伤不多，手上的勒痕，脸颊的擦伤……但整个人瞧着不太对，为保险起见，导演让经纪人送他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两名伤员被送走之后，导演才开始追查惊马的原因，马术教练跟导演说：“刚刚跑起来的时候，我看马的前腿左脚有点瘸，应该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到了。” 导演面色一沉，让人仔仔细细地把现场搜查了一遍，最终在惊马的地方，找到两颗半截手指长的工字钉，竖在细草丛里，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导演震怒，骂了刚刚负责清理现场的工作人员，“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工字钉？让你们打扫都打扫到哪里去了？” 工作人员自知是自己的疏忽，低下头乖乖认错：“导演对不起，是我们没处理好。” “你们真是，要是开宇和温凊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他想骂，但想想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益，“再去看看现场还有没有别的尖锐物，别下回开拍的时候又出了差错。” 工作人员点头应是，马上带着手底下的人，占用午饭时间，认认真真又把现场清扫了一遍。 导演拿着工字钉，跟助理说：“……我去医院看看。你帮我通知组里演员，下午的拍摄推迟。” ………… 虞煊把人带出来的时候，杨帆也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了？” “片场惊马。”虞煊用简单几个字概括，抓着温凊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上保姆车，“去附近最近的医院。” 惊马可大可小，杨帆瞧她一身狼狈，手上还有血，半点也不敢耽误，“这就送你们去。” 坐上驾驶座，尽可能把油门踩到最大。 苏琳跟他要了医药箱，趁着去医院的功夫，粗略地帮她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 消毒水倒上去，疼的温凊龇牙裂齿，就连旁边的夏至，也心疼地直抽气。 虞煊在旁边看着，心脏似乎也跟着抖了一下，十五分钟后，到达医院。 苏琳去挂号，虞煊和夏至把人搀下车。 温凊惊魂未定，脚还有点软，一站到地上，身体就往侧倾。 虞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扶稳，却听见她“嘶”了声，一看，他抓的正好是她的右手。 稍微放缓了力道，“疼？” 温凊点点头，“很疼。” 被马踢到的那一块，骨头好像撕裂了一般。 “见马不对劲不知道赶紧松手？” 温凊：“……吓到了，没反应过来。” “有够蠢的。” 她身上还穿着戏服，虞煊怕太过引人注目，把她羽绒服的帽子拉下来，严严实实地将她盖住，“涨点记性也好。免得下回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温凊：“……” 所以这是骂她呢，还是担心她？ 温凊抿唇不语，夏至说：“虞老师，我送温姐去就可以了，您回保姆车吧。” 她怕虞煊在这儿被人认出来，传出去不好。 虞煊站着没动，不一会儿，载凌开宇的那辆车也赶到了，他被经纪人背下了车，身后跟着很多剧组的人。 “不妨事。”虞煊说，坚持要送温凊上去。 幸好是大中午，医院的人大多都去吃午饭了，只有极个别值班的护士，和等候看诊的家属，在门诊楼坐着，他们直接乘vip直通电梯，上了顶楼。 没有引起骚动，只有少数几个人认出他们，却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医生先帮他们处理了外伤，然后才送他们去做全身检查。 温凊在做检查的时候，虞煊就闷不吭声地等在门口，杨帆感觉气压有点儿低，壮着胆子上前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煊摇摇头，“……一会儿你帮我看一下现场的录像。” 拍摄现场通常都是四五台摄像机一起工作，即便是中场休息，也不会关到全无。 如果是有心人所为，回看现场的摄影内容，一定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杨帆心知他这是怀疑片场有人故意设计他们，点点头：“好，我这就打电话，让片场的人帮忙拿。” 时间长了，难免会被人毁灭证据。 一小时之后，检查结果出来了，凌开宇腿部韧带拉伤，膝盖有小面积青紫，加上一点皮外伤，不算太严重。 倒是温凊……被马踢到的肩膀，巴掌大一块地方有严重的淤青，x光显示有轻微骨裂，所幸没有移位。 医生开了药，交代她这段时间，右手避免拿重物，允许的话，最好别动，让它自己慢慢愈合。 回去擦点活血化瘀的药物，饮食清淡，忌辛辣刺激性食物，补充蛋白质维生素等。 经纪人要把温凊送回酒店，而凌开宇的经纪人，担心他有什么隐形伤，坚持要住院观察一晚上。 温凊也去病房看了他，的确吓得不轻，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临走时，导演过来慰问，“是工作人员的疏忽，落了个工字钉在场上，才会导致那匹马受惊。我已经训过他们了，等你们回去，我让他们亲自给你们道歉。” 站在一旁的虞煊，几不可闻地皱了眉。 温凊虽然有怀疑，工字钉这种东西，怎么会到拍摄现场，但她到底是新人，又还是戏刚刚开拍的当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替他们说话，“只是意外，他们也是无心的。” 导演赞赏地看着她，“……不管怎么样，道歉还是要的。” 瞧她小脸发白，站不大稳的模样，他也有点心疼：“你回去好好休息，拍摄的事儿，我会让人帮你调整。” 温凊嗯了声，“谢谢导演。” 虞煊照例送她回去，没进门，就站在房门口，把医生开的药，递给苏琳。 苏琳接过药，跟他道了谢，他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温凊到底有些失落，到了晚上，她一个人折腾着洗完澡，坐在床沿擦头发，外面响起敲门声，她以为是去买夜宵的夏至回来了，打着赤脚出去开门。 却没想到，会是虞煊，“你怎么来了？” 他手里拎着个保温盒，闻言举到她面前，“化妆师熬的鸡汤，你要不要？” 温凊一愣，而后咽口水，点头。 正饿着呢。 虞煊拎东西进门，温凊却没他这么淡定，先是往走廊望了一圈，确定没人看见，也没狗仔在偷拍，才安心把门关上。 虞煊把保温盒搁她房间的桌上，问她：“有碗吗？” 温凊从桌子底下拿出个饭盒，虞煊接过来，去洗手间帮她冲洗干净，再出来，揭开保温盒的盖子，用勺子给她舀了半盒，“她手艺不错，你尝尝。” 温凊闻到股药味，探头往他盒子里瞧了瞧，果然有一种她没见过的中药在里头。 “山药田七炖的，有助于消肿散淤。”他解释。 温凊微讶：“她特地炖给我的？” 虞煊淡笑：“管那么多？有吃不就行了？” 温凊：“……好吧。” 想伸手去端，又想到右手有伤，没法用勺子，还是让它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了。 她凑近饭盒，左手舀汤来喝，味道还不错。 只是因为她没用惯左手，舀汤的时候，稍微有点儿抖，滴了几滴在桌子上。 虞煊皱眉，帮她把饭盒端起来，开始就这么端着，让她自己喝，后来见她动作实在有点儿滑稽，索性自己拿了勺子，一口一口往她嘴里喂。 第53章 温凊喝完汤, 又啃了几块肉, 瞧某人一直不吭声, 忍不住逗他：“……虞老师, 你是不是挺担心我啊？” 虞煊把保温盒收起来, 桌上的骨头弄到垃圾桶里去，“你觉得呢？” 他刚进娱乐圈的时候, 也惊过马, 弄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总之最后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差点把肋骨摔断了, 住了半个月的院，等好全, 把角色也丢了。 那难受无助的滋味，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遂看到类似的场景再发生在她身上, 他心脏都差点停跳了。 要不是顾着导演的面子, 和这么多人在场，他可能当场就发飙了。 幸好检查出来没有特别严重, 休养个一两星期，就能恢复, 他这才稍微放了心。 心里掂着事儿，导致拍摄的时候经常走神, 好不容易把今天的戏份赶完, 一回到酒店, 就忽悠化妆师给他熬了鸡汤，给她送过来了。 他想想自己也不容易，这丫头居然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好。 “温凊，如果今天伤的人换做是我，你担心吗？” 温凊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点头，“会。” 就冲着他是虞伯伯的儿子，和她住在他家里这两点，她也会担心。 更何况，还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 虞煊笑一声，“算我这锅鸡汤没白费。” 他把饭盒收起来，拿到洗手台洗了，给她放回原位，“对了，你经纪人呢？” 温凊拿毛巾擦头发，说：“跟导演助理调场次去了。” “你运气挺好，遇到个明事理的导演。”他说，脸上没什么情绪，“像我当年，导演直接就换人了。” 温凊疑惑：“……您也在戏开拍的当天伤过？” “倒不是当天，拍了十几天了。” “拍蛮多戏份了吧？怎么还能换人？” “这有什么，让编剧加个剧情就是了。或是毁容，或是直接死了，总之能换的毫无痕迹，观众看不出来那样。” 温凊笑了，“后来呢？那导演应该悔死了吧？” 他要是早知道虞煊会成为影帝，当年应该不会换掉他的角色吧？ 虞煊轻笑，“没有。反而一直跟他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温凊不解：“为什么？他不是拒绝你了？您就不觉得委屈？” 虞煊转过头，望着她：“温凊，不是谁都有你这么好的运气。一出来就能遇到好的团队，好的导演，好的剧组，好的搭档的。大多数人，都是从默默无闻的龙套爬上来的，期间经历了多少委屈和辛酸，都是观众看不见的。像这样主演受伤，被剧组临时换角的事，比比皆是。也没什么好委屈的，只能怪自己不争气，当初拍摄的时候，没能小心一点。” 温凊心头一跳，“……您这是……” “我在提醒你，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遇到再优秀的剧本，再好的团队，你没有个健康的身体，也一样无济于事。”他说，见温凊把头低下去，又说：“娱乐圈看似平静，其实处处都充满着竞争，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被人算计。……你既然进了这个圈子，就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我不求你能大红大紫，但至少，细心点，警醒点，别让自己受伤。” 他顿了一下，说：“你爸，我爸……还有我，都会心疼。” 温凊抿着唇不说话，眼里隐隐有水花儿。 “好了，别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撇开头去，“年龄大了，见不得人哭。” 温凊刚涌起的那股子泪意，又憋了回去，破涕为笑，“……您就瞎扯吧。平常在戏里多少哭哭啼啼的？怎么不见你说这个？” 虞煊转头瞅着她，嘴角勾起点儿意味深长的笑，“我单纯见不得你哭行了吧？” 温凊：“……” 心脏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不疼，倒是有点儿，那形容情窦初开的词儿怎么说来着，小鹿乱撞？ 估计有点像是这么回事儿。 温凊别开头去，虞煊也不逗她了，见她一直在捣鼓自己满头乱糟糟湿漉漉的头发，问她：“怎么不用吹风机？” 温凊缠着纱布的右手摊开在他面前，“用不来，这样还快点儿。” 虞煊笑一声，“吹风机放哪儿了？” 温凊用眼神示意床旁边的衣橱，“在衣柜最下面那格。” 虞煊过去翻出来，插上电源，“过来。” 温凊：“……” 杵着不动，虞煊：“放心，不收你服务费。” 见她还在那儿特天真的眨眼睛，便说：“再不过来我走了。” 温凊屁颠屁颠过去了，背对着他，坐到床沿。 虞煊开了吹风机，一边用手，把她头发撩起来，用风筒给她吹干，一边说：“我长这么大，就给两个人吹过头发，你算很荣幸了。” 他动作很温柔，没有扯到或拉到她一根发丝，温凊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好奇道：“还有一个是谁？” 虞煊：“我妈。” 温凊：“……” 那真是很荣幸了。 “我刚让杨帆看了一下你们现场惊马的录像。” 温凊转过头，“有什么发现？” 虞煊把她的头给掰回去，语气很平，“要不是凌开宇拉马缰那一下，你可能被马踩死了。” 温凊：“……我知道。” 就是没寻着合适的时机，跟凌开宇说声谢。 “他倒是挺关心你的，去检查那会儿，他先出来，还特地问你那科室的医生，你伤得重不重。” 温凊：“……” 怎么语气听着这么怪呢。 “大概是我跟他在戏里演姐弟，他跟我有了姐弟情分？” “姐弟情？那挺好。” 不是男女感情都好。 温凊偏头，半开玩笑问：“……您，是不是吃醋啦？” 虞煊哼唧了声，目光闪躲地扯开了话题，“如果我说录像里有发现呢？” 温凊收起了玩笑，“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凌老师？” “凌开宇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轻易不得罪人。跟谁都处的不错。” 那也就是针对她了。 她低头，把她进圈以来，可能得罪的人，一个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又有点儿不敢相信。 虞煊瞧她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轻笑，“跟你开玩笑的。就是工作人员没把现场处理好。” 告诉她也没什么用，反倒会让她胡思乱想，增加她思想负担。 本来就伤了，要是还想这些有的没的，晚上还不得睡不着？ 不利于身体恢复。 “你吓死我了！”温凊瞪了他一眼，“我还以为剧组有谁要置我于死地呢！” 头发吹干了，虞煊把吹风机收起来，笑着说：“你就是一新人，还对剧组的人造不成什么威胁，谁会要你死啊。那不傻吗？” 温凊嘀咕：“……说不定有人真傻呢？” 虞煊转过身，脸上隐隐带着笑，语气却还一本正经的：“温凊，别太高估自己。” 温凊：“……哦。” “药擦了没？” 温凊摇摇头，“够不太着。” 伤在后肩膀下一点，靠近肩胛骨那一块。 虞煊把她床头柜上的药拿过来，拧开，倒了点到一次性塑料杯里，又撕了一包医用棉签，抽几根出来，放到柜子上。 等温凊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用棉签蘸了药酒，对她说：“衣服拉下来点儿。” 温凊：“……” 第54章 温凊刚洗完澡, 身上穿着一套纯棉的睡衣, 里面是件背心, 然后……没穿bra！ 平时在家她是会穿的, 毕竟有虞煊这个男人在, 但酒店就她一个人。 剧组的演员拍戏的拍戏，赶通告的赶通告, 且都知道她受伤, 该探望的也探望过了, 没人会大晚上过来打扰，她原本是打算吃完了夏至买的夜宵, 就躺床上睡了的，怎么也没想到虞煊会过来。 进门那会儿, 被他手里的鸡汤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会儿虞煊叫她拉下衣服上药, 她才想起来自己少穿了件内衣。 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却一时没留神儿，晃到了她那只手上的右手, 疼的她嘶的一声直抽气。 虞煊站她身后，看着她一脸戒备眼神儿, 有点好笑，“怎么？你还怕我非礼你？” 温凊摇头, 却口不对心地从床上站起来, 打着赤脚往后退。 虞煊哭笑不得：“……我要是真想对你怎么样, 在家不更方便？何至于等到现在？” 温凊望着他，继续往后退，虞煊也不急了，就站在床边儿，双手环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直到温凊退到了墙角，受伤的肩膀差点撞上去，他才忍不住伸手，拉了她一把，“……你再往墙上撞，骨头可真碎了，到时候恢复不了，导演就真换人了。你忍心让自己的心血就这么白白浪费？” 温凊：“……” 转头往身后一瞧，果然要碰到墙壁了，有点发窘，下意识反驳：“……我没。” 虞煊把她抓过来，按到床上去，“这药酒还是等你经纪人回来了再给你擦吧。……我帮你把手上的药换了。” 温凊潜意识将手往背后藏，“……不用了吧，中午护士才刚给我换过。” “如果我没记错，出院那会儿，医生交代，晚上还得消一次毒。” 温凊：“……您那时候不是不在嘛。” 她记得他那时候，跟导演去凌开宇病房了。 虞煊倒了点儿消□□水出来，“我是不在，可杨帆在啊。……要是这点消息都打听不到，那养经纪人干什么？” 温凊：“……” 敢情您养经纪人，就是为了这个啊。 温凊不敢苟同，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去，“……你轻点，我怕疼。” 见虞煊动了动嘴唇，好像要说什么，她连忙阻止他：“您就别挖苦我，说我不警醒什么的了。我听腻了……” 虞煊笑出声，语气难得温和了些，“没要挖苦你。就是想告诉你，我第一回给人换药，你忍着点儿。” 温凊一听，赶紧就要把手收回来，虞煊按住她，一边给她拆纱布，一边说：“……虽然我没帮人换过，但给自己弄过不少。不敢说有多专业，基本的处理手法，还是懂的。” 温凊笑了，然后又好奇问，“虞老师经常在拍戏中受伤？” 虞煊笑一笑，“演员必修课。” 见她疑惑，又说：“……你们公司的新人培训不专业。” 所以才没教这些。 温凊：“……圈里的前辈都会这些？” “也不尽是。” 纱布拆完了，伤口暴露出来，差不多一厘米宽，横在她手心里，上头糊了棕色的药粉，没有流血，但有黄水渗出来。 他有点儿心疼，抬起头看着她：“疼吗？” 温凊点头又摇头，“还好。不碰到就不疼。” 虞煊感叹，“好了估计成断掌了。” 温凊：“……” “听说断掌的女孩旺夫。” “我怎么听说是克夫？……不对，你才断掌呢，我又不是，嘶……疼疼疼……” 虞煊直接把酒精倒到她伤口，把上头的药粉冲干净，然后才拿棉签，沾了碘伏，一点点擦拭。 “忍忍。” 他放缓了动作，“这些黄水不洗干净，容易感染。” 温凊开始的确疼的哇哇大叫，想抽手，但又怕拉伤肩膀，只能咬牙忍着，眼睛都不敢往那儿瞧。 后来疼到没感觉了，她才转过头，看着某人。 他半坐在床沿，低下头，专心致志地用棉签，帮她清理伤口，换了一根又一根，怕她太疼，擦两下，还用嘴往那儿呼口气，像是在哄小孩儿。 消毒完，腾出一只手，去拿床头柜上的云南白药粉，单手拧瓶盖儿，拧半天，没拧开，抬头瞅着温凊。 温凊也瞅他。 虞煊：“……搭把手。” 温凊：“……” 您把我另一只手放开不就行了。 人傻，没得救。 她用没受伤的左手，握着瓶身，虞煊抓着瓶盖儿一旋，开了，要往她伤口上倒。 温凊：“……我听说伤口上洒这个，以后愈合了，会多长肉。” 虞煊：“……” “医生今早给我放的是止血的药粉。” 虞煊：“……” “他交代我拿回来口服，伤口消毒了直接包扎就好。” 虞煊：“……” 把药放回原位，用新纱布，帮她把伤口包好，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等明天稍微好些，纱布也可以拆了。免得感染。” 温凊点点头，“医生是这么交代的。” “虞老师。”温凊突然喊他。 虞煊：“嗯？” “你睫毛真长。” “以后生的孩子一定很好看。” “……” 虞煊不动声色地把药收好，放回抽屉里，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手，用纸巾把手上的水渍擦干，然后，拎起他带过来的保温盒。 温凊以为他要走了，趿了棉拖，起身送他。 他手握上门把手，一旋，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儿，走廊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虞煊这时转过头，面容含笑地看着她。 这笑有点诡异，就像在算计着什么。 温凊潜意识往后躲，“……你，还有事儿？” 虞煊朝她靠近，似笑非笑，“你刚刚，是在跟我表白？” 温凊一脸茫然：“没有啊。我没说什么啊。” 虞煊含笑，步步逼近，“没有吗？我怎么听到有？” 温凊：“没有啊，肯定是你听错了。” 继续往后退，退到退无可退，膝盖弯撞到床沿，跌坐在床上。 虞煊弯下腰，俊脸凑近她，眼眸含笑：“我怎么听到你刚刚在暗示我，想跟我生孩子？” 温凊涨红了一张脸，“……我没。” “是吗？”虞煊低笑一声，“难道是我误解了？” 温凊点头如捣蒜，她绝对没这意思。 “不管是不是，你总归是撩拨我了。”他笑，笑容里含了点别的什么。 温凊心砰砰乱跳，连说话也变得不利索，“……你，你想怎么样？” 虞煊微微一挑眉，瞅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有趣极了，下意识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然而傻丫头估计以为他要怎么她，豁出去似得，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随你怎么处置的架势。 虞煊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又觉着这样的她，有点可爱。 低头，在她眉心，落下轻轻的一吻。 温凊睫毛颤了一下，睁开眼，茫然无措地看着他。 “……今天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先放过你了。”他说，声音带着笑，“这就当是我提前跟你收的利息。” “剩下的，等你给我答案之后，再跟你要。”他直起身，又恢复了一贯来正经的做派。 温凊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有些娇气的嘟囔：“……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 虞煊笑一声，“……你还想过拒绝我？” 温凊：“……”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估计是夏至回来了。 虞煊不再逗她，笑着说：“好好休息，我去拍戏了。” “不是下午拍完了？” “没杀青之前拍不完。” “……” “改天再来看你。……对了，别忘了我还在等你答案。” 温凊：“……” 都已经这样了，给不给答案，有差吗？ 第55章 夏至跟虞煊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小姑娘吓得不轻, 瞪着他, 哆哆嗦嗦地喊：“虞……虞老师。” 虞煊心情愉悦, 指了指她手里的外卖盒, “给温凊买夜宵？买了什么？” 小夏至觉得今天的虞煊反常极了，居然对她一个小化妆师笑, 惶恐到不行, “馄、馄饨。” “馄饨？馄饨好, 容易消化，吃了不会长胖。” 夏至愈发感觉不对劲儿, “您……来看温姐？” “嗯。”虞煊声音温和，“手我给她消毒包扎过了, 一会儿劳烦你帮她肩膀擦下药。她自己够不着。” 夏至：“……” 虞影帝亲自给她家艺人上药？ 她有没有听错？或者是理解错什么？ 茫然又探究地瞅着虞煊。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温凊听清, 怕夏至误会, 赶紧穿了拖鞋, 飞奔到门外，“夏至, 你回来了？” 夏至又哪里有功夫理会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看向虞煊，“虞老师, 您跟温姐……” 温凊还没来得及开口, 虞煊笑着反问她：“你觉得像什么？” 夏至视线不可置信地在温凊和虞煊身上打转儿, 眼看她就要说出来，温凊一把将她扯进了房间里，“虞老师，你不是还要拍戏？一会儿该迟到了。” 虞煊也知道这丫头是害羞了，作势看了眼表，笑说：“还早。……不过也该回去了。” 又看向夏至，“她手不太方便，劳你帮我多照顾她。” 顿了一下，又说：“她没事就爱瞎折腾，你也帮我多看着她点儿，别让她太折腾她的右手。” 夏至已经吓成个二哈了，愣头愣脑地点头，等人走了，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温姐，刚刚虞老师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拜托我照顾你？还有……他为什么会从你房间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个保温盒，她还闻到了一股鸡汤味儿。 最最紧要的是，他那叮嘱的口吻，怎么这么像是……家人，长辈，亲人，在拜托外人帮忙照顾她？ 耐心叮嘱，认真呵护……不行了，她的脑袋不够用了！ 她索性一次性把问题的关键问了出来，“温姐，你跟虞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温凊暗骂虞煊在唯恐天下不乱，故意这么说，让夏至误解，给她制造难题。 男人，幼稚！ “你先进来，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这层楼到处住的都是他们剧组的人，现在是他们去拍戏了，没回来，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万一撞上了他们的谈话，那她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把夏至拉进门，顺道把房门给锁上了。 夏至看到垃圾桶里的骨头，看她的眼神儿愈发意味深长。 温凊：“……” 怎么感觉，她这表情，有点像在审讯犯人？ 温凊坐到床上去，心平气和问她：“你真想知道我们的关系？” 夏至点头如捣蒜，超想，从她拍定妆照的那天，两人相处的情况来看，她就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了。 只是没有开口求证而已，苏琳也没跟她细说，她只知道温凊跟虞煊之前就认识，有没有深交，又具体是什么关系，这些她一概不清楚。 夏至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天真烂漫，容易上当受骗，被人套话的样子，其实温凊知道，她不是个爱嚼舌根的人，平时做事也很靠谱，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伙伴儿。 她在国内的朋友不多，知心的尤其少。 之前虞煊跟她表白，她被吓一跳，有一瞬间，她想找人诉说，甚至让人帮她分析分析，个中缘由。 可静下来，她才发现，她连个能说真心话的朋友都没有。 孙思思虽然跟她关系好，但两个人毕竟是同行，如今又处在同一个剧组，她的番位还比她高，这样的事儿，不好跟她说。 苏琳，是个可靠而且值得信任的伙伴，但……两人毕竟差了这么大一轮，不一定能完全理解她的感受。 至于夏至……那会儿是没想到，这会儿，既然她都看见了，温凊觉得也没有必要再刻意隐瞒。 她单手拆她拎回来的馄饨，一边说：“……我们父母是好朋友，我跟他之前就认识。” 夏至点点头，见她拆不开，忙过去帮她。 温凊其实挺饱了，但为了不辜负夏至特地帮她跑一趟的美意，还是很给力地勺了几个来吃，肉味儿很浓，味道很鲜，她忍不住赞了声，“这馄饨好吃？你哪儿买的？” 夏至全副心思都在她接下来的话上，有点敷衍说：“就影视城门口。” 温凊笑，“我怎么没看到门口有卖馄饨的？” “门边有个小巷子，巷子进去五十米左右，就能看到卖这个的档子。……温姐，您倒是快说，我都急死了。” 温凊笑出声，打趣她：“……你平时不是话挺少的？怎么也会这么急的时候？” 夏至低下头，小声说：“我这不是好奇嘛。” 温凊又舀了两个馄饨进嘴里，细嚼慢咽，吞下去，又喝了两口汤，拿纸巾把嘴巴擦干净，才慢悠悠抬起头，说：“他昨儿跟我表白了。” “啥？” “我说，虞煊老师昨儿跟我表白了。” 温凊重复，夏至直接傻掉了。 “你……他……你们……” 她深吸口气，努力消化这个事实，“所以你们现在是男女朋友？” 不说虞煊的长相无可挑剔，就说他目前在娱乐圈中的地位，都是很多人望尘莫及的。 别说温凊现在是个新人，就算不是新人，是像霍晨曦那样一线小花，面对他的表白，估计也不会拒绝。 加上温凊之前跟虞煊的相处气氛，本来就不大正常，夏至理所当然地以为，她肯定接受了。 却没想到温凊会摇头。 “不是。我还没答应他。” 夏至：“……” ………… 夏至边给她肩膀擦药，边听温凊说完了个大概，总算慢慢把这难以接受的事实给消化了。 温凊瞧着这小妮子越来越激动的神情，有点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她就扑过来，抱住了她，一脸崇拜说：“温姐，你就是我偶像。以后我就唯你马首是瞻了。” 温凊：“……” 好说歹说才把人给哄回去，心里实在不爽，拿出手机给某人发信息，【虞煊，你刚刚故意的吧？……害我口水都说干了。】 【虞煊：敢直呼我大名了？不错，有进步。】 温凊：“……” 【不是跟你说这事儿呢，别岔开话题！】 【虞煊：嗯，我就是故意的。】 【温凊：……】 【虞煊：让她早点知道我们的关系，以后方便行事。】 【温凊：……】 第56章 温凊零零碎碎拍了三四天文戏, 伤口总算结痂, 苏琳带她回医院复查。 医生说她恢复的不错, 肩上淤血消了不少, 裂掉的骨头, 也在慢慢愈合中，右手能稍微使上力了。 只要摇摆幅度不太大, 不拉伸到右肩, 伤口不碰到水, 日常生活还是可以的。 当然了，骑马射箭、翻墙揭瓦、打架斗殴之类的武戏, 暂时是不能拍的。 幸好温凊前期武戏不多，不会受太大影响。 听到她恢复的不错, 她跟苏琳都感到高兴，简单地谢过了医生。 医生给她开了药, 又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 便让她回去了。 走出医院大门, 虞煊准时发了消息过来，问她检查的怎么样。 温凊一边系安全带, 一边回，【托福, 医生说再有半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在休息室上妆的虞煊, 嘴角微勾, 【别太得意, 不能干的事儿，不能吃的东西，还是一样不能沾。】 温凊：“……” 咋觉着这人好像突然变啰嗦了？ 【知道了，虞僧。】 【虞煊：……】 他大人有大度，不跟她计较，【看来我给你送的那几锅汤挺有效。回头认真想想要怎么谢我。】 【温凊：……】 她养病减少拍摄的这几天，虞煊几乎每晚都会送汤给她，或是亲自来，或是让夏至或者苏琳去杨帆房间拿。 每回都炖的不错，还不带重样儿的，搞得温凊都怪不好意思的，每次见了他家小化妆师，都想扑上去，好好谢她一谢。 只可惜小化妆师太忙，她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时机，把这声谢说出口。 如今虞煊提起，温凊就忍不住问他，【虞老师，问个问题，你家化妆师工资多少？】 不但会化妆，还兼职保姆，这样的好员工，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虞煊笑了，【怎么？你想撬墙角？】 温凊：【说实话，确实想……】 能干的人，谁都喜欢。 她也不例外。 虞煊笑一声，【其实你想要也很简单，只要答应了我，我团队的人，你想怎么用都成。】 温凊：“……” 她还是不做梦了。 化妆师见虞煊一会低头看手机，一会又笑的，十分干扰上妆，终于忍不住问：“……老板，您跟谁聊天聊这么开心？” 虞煊放下手机，回头瞅了她一眼，说：“跟搭档。” 化妆师顿了一下，问：“您说的是对面房的温凊小姐？” 虞煊不可置否，化妆师当即笑了，好奇道：“您这几天兴致勃勃地跟我学煲汤，不会也是为了她吧？” 虞煊：“……” 化妆师：“我之前一直以为老板铁石心肠，没想到遇上自己喜欢的人，也会有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 她笑得很开心，“老板，您今天刷新了我对您七八年来的认识。” 虞煊：“……” 怎么觉得，周围所有人都对他有不同程度的误解呢？ 苦笑，“今早要换几次妆？” 化妆师笑问：“您想早点收工，去跟小温老师约会吗？” 虞煊：“……” 他还是铁石心肠比较好点儿。 “好像是三次吧。不过都是普通文戏，换个衣服就好了，造型不用怎么改。如果拍摄顺利，应该可以在十二点以前收工。” 虞煊点点头，又奇怪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 化妆师一边给他描眉，一边说：“这还用说吗？不都写在您脸上了？我跟您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看哪个女星的眼神跟看她一样。就连霍老师，您对她都冷静自持，严格把握朋友间的度。但您对小温老师……” 她不禁笑了，语气倒还挺一本正经的，“上回您跟她拍海报的时候，我看见您吃人家豆腐，还调.戏她了……” 虞煊：“……” 他有这么不矜持？ “小温老师惊马那天我虽然不在，但听见现场回来的人说，是您送她去的医院，还送她回来，您这些年生怕被媒体瞧见，可挺少送女星去哪儿的。小温老师倒是个例外。” 眉毛画完了，她把白玉簪子插到他发冠上，说：“加上小温老师受伤的这几天，您异常烦躁，连拍戏都时常走神儿，我就猜到了几分。” 虞煊这人吧，平时话不多，也不爱跟人解释什么，但对自己的团队，他是持绝对信任的态度的，很多事，他不会瞒他的团队。 只要他们察觉了，他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就像他跟温凊说的，让自己人知道了，不是给自己添麻烦，而是给自己行方便。 相反，故意隐瞒，反而是一种，不信任，没有能力，没有担当的一种表现。 他其实是个挺长情的人，他团队的人，最少的，也跟了他四五年，像杨帆这样他刚出道就跟着他的，他早就把他当做自己亲人了。 信任，理解，维护，都是刻进了骨子里。 也正是如此，他工作室的离职率是行业内最低的。 也让很多想见缝插针，挖他黑料的人，没有机会。 诸如xx事不要往外说这样的话，不用他提醒，他团队的人都心照不宣。 “她还没答应我，你们低调点，别把人给吓跑了。” 他叮嘱道，化妆师笑着点点头，“放心，保准不给您添乱子。不过老板……您工作的时候能稍微克制点儿不？亏的我手艺好，才没把您的妆给画花。” 虞煊老实了，不一会儿，杨帆进来，笑得很开怀，“老板，您交代的事儿我办好了。保准不动声色，不留痕迹。” 化妆师一时好奇，“帆哥又干什么大事儿了？” 杨帆乐呵呵说，“什么大事儿，就是动个嘴皮子的小事儿。我就是去导演那儿，提了个建议，把屡次欺负小温的那艺人的戏份打乱了。” 化妆师暗自偷笑，“老板封影帝以来，您还没干过这事儿吧？” 杨帆拍拍手，笑道：“没呢，便宜她了。” 虞煊这时提醒，“低调点，小心隔墙有耳。” 杨帆轻嗤，“隔几间墙也没耳，组里大多数人，都去跟霍老师拍跳崖戏去了。” 虞煊：“……她今天拍跳崖戏？” 杨帆点点头，“导演说后面几天可能会有雨，让趁着今天天气好，把这重头戏先给拍了，免得到时下雨，拍不好。” 想到虞煊跟她关系不错，又问：“……您要去看看吗？” 虞煊摇摇头，“不了，她应该能完成好。” 不是新人演员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哦，好吧。副导演在等您了，您造型弄好没？弄好了咱就继续开工吧。” 虞煊嗯了声，去组里继续拍摄。 …… 温凊上午没有戏份，能稍微休息一下了，苏琳问她要不要去周围走走，放松放松心情。 她还没回答，侧边就有辆车，在冲他们摁喇叭，温凊摇下车窗一看，凌开宇的保姆车。 还没出医院停车场，周围车也不多，温凊让苏琳把车停下来。 “凌老师，您也来医院复查？” 凌开宇拉开车门，笑着说：“嗯，早知道你也今天来，我直接捎你一程。” 温凊笑，凌开宇问她：“待会有戏吗？没戏的话，跟我去参加个活动？就当给我捧捧场。” 温凊一愣，“您要去哪儿？远吗？需要多久？” 凌开宇恢复能力惊人，除了刚到医院的那天，精神有点不好，脸上没什么血色，住了一晚院之外，其他时候，基本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拉伤的韧带，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 回组里的第三天，就正常开工了，完全没影响到拍摄进度。 不过导演担心他，也不敢给他排强度太大的戏，这几天跟温凊一样，拍的基本都是文戏。 今天女主家族戏份重，他这个跟她一个拍摄组的男主，也就忙里偷闲了一日，跑到医院，重新照了个腿部的片子，医生告诉他，基本没啥事儿，他也就放心了。 没想到会在半路遇上温凊，算是意外之喜。 他出院那天，还带着经纪人来探望了温凊，两人聊起这回惊马受伤的经历，颇有难兄难弟之感。 他还跟温凊开玩笑，说，“咱果然不愧是演姐弟的，受个伤都赶一块儿了。” 他记得温凊跟他说，“能跟凌老师一起惊马，我感到很荣幸。……毕竟，有个大咖给我当垫背，我也算伤得不冤了。” 他听了，当即就笑，说，“什么大咖，不都是演戏的。说不定过两年，该我叫你大咖了。” 圈中改朝换代快，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红一辈子。 温凊趁机打趣他，是不是想息影，回家娶老婆生孩子去了。 他看着温凊笑，说，“名声有了，钱也赚够了，如果遇到合适的，她对我也有这要求，那也不是不可能。” 温凊夸他有男子气概，懂担当，他就趁机问她，“你呢，想过过几年息影结婚么？” 她没回答，而是瞧向自己的经纪人，她家经纪人倒也是个玲珑通透的人，颇为无奈说，“她要是爱情来了，我这经纪人估计也管不住。只能顺其自然咯？” 他便笑了，“你倒是挺开明的，不像我经纪人……” 不能说了，他经纪人就跟在他后面。 温凊后来说，她才刚进圈半年，说不定也不用提什么息影的事儿，直接糊在半路了。 他问她为什么这么没信心，她感慨，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 那时候就觉着，这个小姑娘，看似年龄小，其实比一般人都想的透，心里愈发欣赏她了。 这会儿有好事儿，自然而然就想带上她。 “不远，就在附近的广场。三十分钟来回。过程一个钟左右，不耽误你下午的拍摄”他说。 温凊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上午九点钟，她的戏在下午三点，应该能赶得及。 “好啊。不过，您要不要跟活动商先打声招呼？” 凌开宇笑说：“免费的宣传，他们还能不要？” 温凊笑了，弃了自己的小车，过去跟凌开宇坐了同一辆车，车上，凌开宇把活动的大概流程给她说了一下，其实没啥大的技术含量，就是陪他去剪个彩，回答媒体的两个问题，就ok了。 媒体是商家请来的，也没有故意为难，就问了一些，跟活动相关的问题，譬如平时喜欢什么运动，爱穿什么牌子的运动服啊。 温凊当然说做活动的那个牌子，当然了，她不是代言人，单说这个会让人感觉有点假，便加了几个大牌，总归是不会抢商家风头的牌子。 一场活动下来，还挺愉快的，结束的时候，商家还送了几套运动球拍和运动服装给她，算是作为她今天特地过来的酬劳。 温凊倒是不太在意，她就当没事干，过来玩玩而已，却没想到，当晚会上了热搜。 原因是，凌开宇给商家宣传的时候，带上了她的名字，说了句，“谢谢皇姐作陪。” 然后热搜上，就出现了一堆，以她跟凌开宇姐弟情深的关键词儿，甚至有人萌上了他们这对姐弟cp，磕起了“清开灵”cp。 毫不意外，又给温凊带了一波关注…… 温凊却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她最近上热搜太频繁了，又没有作品上映，很容易让人产生视觉疲劳，对她心生厌恶，对她以后的作品太有利。 她躺床上，跟苏琳说了自己的担忧，苏琳倒是觉得没什么，新人出道，都是要宣传造势的，能有口碑好的前辈帮她，是件好事儿。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刚出道，就有这么多靠谱的前辈帮忙，说明，她的人缘和品性肯定不差，那些所谓的黑子，不过就是嫉妒她一出道就有人相帮而已。 真正理性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判断。 温凊听了抿抿唇，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儿，虞煊打电话给她，她便先把这事儿给抛下了，接起电话。 却听到他第一句话就是，“今天陪凌开宇参加活动了？” 热搜都挂着了，温凊知道瞒不过他，点点头，“嗯，正好在医院遇见，他见我没事儿，就把我拉去了。” 以为他会说什么，没想到，他只是嗯了声，“……我看现场有点混乱，下回再有这样活动，带个保镖。” 温凊：“……您，觉不觉得我太急功近利了？” 虞煊还没回答，她又说：“……其实我当时真没别的意思，就想着凌开宇上回帮了我，让我没被马踩死，我想还他这个人情，就什么也没想，就去了。没成想，又上热搜了……” 她语气听着有些懊悔，虞煊失笑，“后悔了？” 温凊诚实道：“有点儿……” 虞煊走到窗边，换了只手拿，“公众人物就这样，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被人放大曲解。你要习惯。” 温凊泄气：“非要这样吗？您不是做的挺好？” 虞煊笑了，“你能跟我比？我跑了七八年龙套，你呢？” 温凊没话了，她太幸运了，一出道就有各路贵人相帮，跟虞煊这些实打实打拼出来的，没法儿比。 虞煊也知道这丫头聪明，点到即止，也不多说，问她：“洗澡了？在哪儿接的电话？” 温凊说：“洗了，在阳台。” “大冬天，还是伤患，怎么跑阳台去了？快进屋去，别被风吹到留下什么毛病才好。” “……能不咒我吗？” 温凊还是乖乖进去了，把门关好，拉上窗帘，钻进被窝里。 “好了，我躺床上了。” 虞煊轻哼了声，笑打趣，“还挺乖。可怎么就老爱忘事儿？” 温凊疑惑：“我忘了什么？” 虞煊拉上窗帘儿，也坐到床上去，“我跟你告白那事儿，你啥时候给我个答复？不给我可真当你默认了。” 温凊：“……” 所以您之前做的那些，都当我没默认么？ 第57章 她躺在床上, 被子掀了又盖, 掀了又盖。 有种想裹着被子, 沿着大床滚上两圈的冲动。 然而肩膀未愈, 操作不可行, 索性双脚一蹬，把棉被踢到脚下, 又把枕头立起来, 靠坐着, 鬼使神差说了个“好。” 虞煊似乎没有领会，低声问她：“好什么？” 温凊：“……” 反正都这样了, 温凊索性豁了出去，“我说, 我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虞煊低笑一声，“嗯, 录音了。” 温凊：“……奸诈！” “这不是怕你反悔。”虞煊心情愉悦, 走到窗边看了眼天色, 问她：“睡了吗？想不想去附近走走？” 温凊看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明早有戏？” 温凊点头, “嗯，最早的一场。” 有点遗憾, “那算了。改天我去探你班，今天组里有夜戏, 人多, 不敢去你房间。” 温凊下意识：“我也没让你来……” 虞煊又笑了声, 伸手把房间的灯给关了，“嗯，是我想见你，很想，很想。” 想看看她害羞又故作无所谓的样子，也想知道，她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他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柔，温凊耳根子一下就红了，以前只知道他声音好听，却没想到，他说起肉麻话来，也可以这么撩人。 “好晚了，我睡了！” 她怕再聊下去，今晚要睡不着了。 虞煊躺在床上，想象着她在房间里，羞红着一张脸的样子，眉宇微扬，“害羞了？” 温凊不理他，拉起脚下的被子，盖到身上，平躺下来。 “其实没有必要，我们都同居这么久了。” 温凊：“……” 忍不住反驳：“……谁跟你同居，我那明明是借住。” “有差别？” 不都住在一起？ 温凊：“当然有差别！” “什么差别？” “同居是两个相爱的人居住在一起……” “难道我们不是？” 温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 导演第二天本来给温凊排了一场跟霍晨曦不打不相识的戏，但因为霍晨曦昨天吊威亚跳悬崖的时候，手背有点擦伤，不好拍特写，导演便把这场戏延后了，换成了一场皇家宴会的文戏。 温凊的戏份倒是不多，无非就是坐在她“弟弟”凌开宇旁边，提点他如何应付兄弟和群臣。 只要台词背熟了，其他都没有什么大问题。 倒是虞煊，跟丁雪彤有一场几分钟的对戏，地点是在宴会后边的休息地，莲池假山旁边。 至于内容嘛……是女二对某个官家小姐发飙，扇她耳刮子，被虞煊演的皇太子给瞧见了。 女二为了在皇太子面前维护自己的淑女形象，故作柔弱，做出一副突然被官家小姐推到石头上，磕伤手腕的假象。 虞煊演的皇太子，就是单纯地路过而已，也没几句台词，甚至高冷的，没跟女二说上一句话，就一个看破不说破的眼神儿罢了。 本来挺简单的一场戏，丁雪彤和几个群演都事先走过两遍了，导演以为这种戏，应该一次过了，却没想到，虞煊会频频ng。 不是笑场，就是对自己的眼神儿不满意，让导演重拍。 虞煊是大咖，导演又是个细节控，对于虞煊这种精益求精的态度，给予百分百的支持，于是，就这么一场五分钟的戏，重拍了不下十条。 丁雪彤刚开始是假摔，手臂压根没碰到石头，伤也是后期化妆画上去的，拍起来很轻松。 但重拍着重拍着，就真给磕出淤青来了，她看着跟她搭戏的不是前辈就是大咖，敢怒不敢言。 等这条戏拍好，她手腕擦破了一大块皮，手肘也有半个巴掌大小的淤青，偏偏她没法跟谁抱怨。 起初是她真的摔的不好，让人一看就觉得假，后来她真摔了，导演也觉着满意了，一瞧见虞煊ng，她台词又忘了，或者是表情不到位……总之，这伤，归根结底，还是她自个的原因居多。 别提有多憋屈了，总觉得，是虞煊在故意整她，但又没有证据，关键的是，戏拍完了，他还很关切地过来询问她的伤情，说抱歉，今天状态不好，连累她之类的话…… 让她觉得，她要是怪他，就真不懂事儿了。 丁雪彤只能赔笑说，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没发挥好，跟他没关系。 她从进圈以来，一直顺风顺水，圈里的前辈知道她母亲是曾经的影后，见着她，也是照顾有加的，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挫败受伤过。 等休息了，她就忍不住打电话跟她母亲哭诉，“妈，我受伤了……跟虞煊老师拍戏的时候伤的。” 丁母听到女儿受伤，担心地问她，伤哪儿了？严不严重，后来听她说，就是磕破点儿皮，有点淤青，也就放了心，安慰她：“做演员这一行，有点磕磕碰碰是正常的。你别这么娇气。” 丁雪彤忍不住嘀咕：“……我总觉得虞煊老师好像有点针对我。他跟组里其他人拍戏的时候，几乎不ng，怎么一到我这儿，就频频ng。也不是多难的戏。” 丁母一听，也没细问，就直接斥责她，“虞煊针对你一个新人干嘛？自己演技跟不上，还推到别人身上。你这样的态度在娱乐圈混可不行。” 丁雪彤委屈到不行，“我没有，导演都说我演的还行，是虞老师，他频繁ng，才害我磕伤的……” 丁母觉着跟自己的女儿真是讲不通，叹道：“好，就算是他故意的。你倒是给我说说，他为什么要针对你？你没惹他，他会仗着前辈就突然欺负你？我在圈里这么多年，可还没听过他对哪个新人耍过大牌儿。” 丁雪彤：“……” 她了解自己的母亲，她要是知道，她之前为了对付温凊，故意把他和温凊的照片放到网上，一定会教训她的。 她不敢跟她母亲解释，只能默默地把这口气，给咽下去。 ………… 温凊听说了这事儿，趁休息，发信息跟虞煊求证，问他是不是故意整丁雪彤。 虞煊承认的十分坦荡，“看她针对你，有点不爽。” 温凊莫名有点甜蜜，又有点自责:“……其实您不用这样，我自己也能应付。” 虞煊在圈里这么多年，名声一直不错，她不想因为她，而坏了他的好名声。 虞煊低笑：“不止是为你，也为我自己。” 温凊下意识：“她敢在您这太岁头上动土？” “算是吧。”虞煊喝了口水，淡淡地说，“你忘了上回我跟你因为一张照片上热搜的事？” 温凊疑惑:“你的意思是……” “嗯，就是她干的。” 温凊：“……猜到一点。不过，这样的小事儿，你也跟她计较。” 虞煊失笑：“我在你心里有这么大度？” 温凊：“……没。” 虞煊轻笑:“我很记仇的。况且，这也不是小事。” 关乎你的每一件都是大事儿。 “看来你对我还不够了解。”虞煊顿了一下，意味深长，“以后独处时，我会让你多了解我。……从身到心，全方面。” 温凊：“……” 第58章 为了避免自己再上热搜, 温凊这几天不把艺人微博退出, 换成了很久没上过的小号。 这个小号是她在国外念大学的时候申请的, 用来发一些画作和心情, 偶尔还有他爸爸拍的旅游照片, 建筑，风景居多, 私照很少, 少到基本没有。 她好几年没上过了, 刚登录的时候，输错了好几次密码, 最后还是翻到她微博最新的那条状态，才想起来自己曾经给它改过密码。 几年前上的时候, 关注量只有小两千，大多还是冲着她里头生涩却有大匠之风的几幅半成品来的。 她发的时候, 还顺手分享了一些平时常用到的画具, 颜料等, 介绍的很详细，吸引了不少油画粉的注意, 甚至被国内某个大v转发过，因此才攒来的粉丝。 不过随着她更新频率的减少, 取关人数也越来越多，后来她只上不更博, 或者只更私密博的那几年, 底下基本没什么活粉了。 时隔多年, 她以为她粉丝量至少也该跌破千五甚至更少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 不但没有跌，反而还涨了，涨的的数量还有点惊人，整整八万，都快赶上她艺人号了！ 很惊讶，惊讶之余，忍不住翻开最新几条评论，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粉丝量剧增。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除了一些追问她什么时候回归，是不是三元次出什么事儿，要保重自己，等她回来之类的评论，最显眼，最多人赞的那一条，要数四五年前，油画爱好者突然发现她从画坛消失，四处发微博寻访她新画作的那天，虞煊在她最新一条动态底下的留言。 虞煊：【等你回来】 甚至没有标点符号，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引来无数人的猜测。 其中，猜测最多的，是将她跟英国年轻画家catherine划上等号，认为她就是catherine。 虞煊平时不怎么发私生活，但并不代表，他的粉丝对他没有了解。 粉他的人几乎都知道，他是个catherine画作收藏者，但凡拍卖会上有catherine的画作出现，他无论多忙，基本都会到场。 他在那一天，发了那样一条评论，她微博里，还暴露了她是个油画家的事实，只要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会把她跟catherine联系在一起。 只是虞煊又怎么敢肯定，她就是catherine？还是说，他也仅仅是猜测而已？又或者是，单纯地觉得她们的画风像，把她当做了“她”的替代品？ 不敢肯定，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虞煊纯粹是因为喜欢油画，成了她这个会画油画的小人物粉。 虽然微乎其微，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如果是最后一种的话，肯定会有先兆。 譬如，他既然能成为她的粉，那么，就可能还会关注一些跟她一样名不见经传，但画风奇特的小画手。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点进他的个人关注页，一个个往下翻。 其实很容易，他关注的人也就不过百来位，没几分钟就翻到了头，除了合作过的导演，前辈，同行，朋友，只有她，一个画界的人。 而且，她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橙v认证，一看就知道是个私人生活号的人。 也难怪他粉丝会跑到她这儿来，喊她小凯瑟琳。 奇怪极了。 还没等她把涨粉的始末捋完，通知栏出现了最新一条艾特，【卧槽！miss小姐姐居然登微博了，有生之年系列。手动艾特老大@虞煊你等的人回来了！】 她小号昵称是miss加条横岗…… 她看到发这条动态的，是他粉丝后援会的会长，关注量比她多几十倍，没几分钟功夫，她的微博就被刷爆了，有给她发私信，让她先别走，等一会儿虞煊，也有哭着说，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等的好苦的。 还有，问她什么更博，还画画吗，这几年过的好不好的。 最奇特的，要数某个，替虞煊表白她的……新微来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虽然有点嫉妒，但还是想告诉你，我家偶像也就是虞煊，他一直在等你回来。据他经纪人爆料，你不在的这几年，他连画展也不逛了。……很心疼，也很想让你回来，但又怕打扰到你的生活。他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演员，前年还封了影帝，作品很多，口碑都不错。其实说这么多，就是想让小姐姐关注一下你这位当影帝的小迷妹。他这人吧，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也不懂表达，但他真的很喜欢你……】 她发完了，又转发补充，【当然了，如果小姐姐看过他演的电视剧，听过他的访谈之后，跟我们一样，疯狂地爱上了他，我们也乐见其成。毕竟，他母胎单身多年，我们做粉丝的都有点点担忧。】 温凊看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他们怎么知道她上线的，莫非…… 她记得刚进公司那会儿，苏琳给她们上课时，提到过一款软件，专门用来追星用的。 用这个软件，可以收到关注人上线、点赞、发博，评论的动态提醒，第一时间过去抢热门等等，总之就是个追踪偶像动态的神器，莫非虞煊的这些死忠，把她也拉进那个软件里了？ 还真是，操碎了他们老妈子的心…… 温凊想了想，发了条动态，只有四个字，【安好，勿念。】 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也没有证实任何一个猜测，只是单纯对告诉他们，她过的很好，让他们不用担心。 真正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能过得好。 她相信喜欢她的人，应该都能够理解她。 一分钟，就出现了上百条留言，大多很暖，温凊不敢看，怕自己看着看着就会感动的哭出来。 想下微博，找点别的事情做，私信那栏，这时弹出一条信息，虞煊发的。 虞煊v：【你回来了？】 温凊顺手点开，然后就发现，在这行字的前面，很快出现了已读的标志。 温凊吓得赶紧退出来，要关微博，装作自己没看到，却迟了一步。 虞煊v：【知道你看到了。不管怎么样，只要你人没事就好。……期待你的新作品。】 温凊：“……” 感觉有点复杂，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有虞煊这么个死忠粉呢，还是该无奈，虞煊对这位“疑似”catherine的小画家这么执着。 最后索性翻到通讯录，给某人打电话，很快被接起来，声音低哑而又富有磁性，“中场休息？” 温凊嗯了声，“在休息室候场。你呢，拍完了吗？” “还有一场。”他说。 温凊看眼时间，“快中午了。” “嗯，很快了。” 夏至上厕所去了，苏琳则去外面，帮她看拍摄进度，休息室就她一个人。 温凊一边拿保温杯喝水，一边跟他说：“……我刚没事上微博搜了下你的名字，猜我搜出什么？” “什么？” 温凊斟酌了一下用词，说：“我发现你关注了一个小画家。而这个小画家，在刚才上线了，你的粉丝都在艾特你。他们说……你等她回来很久了？” 她半笑着，语气有点意味深长。 虞煊嗯了一声，没有别的话。 温凊心里有些堵，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明明两个都是她，但总觉着怪怪的。 她抿着唇不说话儿了，虞煊这时问她：“生气了？还是……吃醋？” “没，我就随口问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你追求自己的爱好，也没什么错。” 她口不对心地解释，虞煊低笑，温凊听出来了，问他：“你笑什么？” “我有笑？” 温凊：“……我又不聋。” “嗯，我是笑了。” 就是觉得她为无关紧要的事跟他吃醋的样子，有点可爱。 温凊：“……不理你了。我继续背台词去。” 挂了电话，他居然也没打过来，温凊到底有点失落，就在她抓起剧本，要化醋意为动力的时候，有敲门声钻入耳朵。 她转头，往门口望去，却见虞煊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第59章 温凊先是一愣, 而后反应过来, 立刻跑到门口探头张望,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还有一场？” 虞煊弯唇：“骗你你也信？……刚跟你聊天的时候, 正好在换衣服。” 温凊想到他一边换衣服, 一边拿着手机跟她讲电话的画面，就有点脸红, “怎么把头套也卸了？下午不拍吗？” 虞煊嗯了声, “下午要跑个宣传。” 上回配音的新戏要上了, 导演在临省安排了一场接受各大媒体采访的宣传会，他也因此比较早收工。 见她一直在注意门口, 也往那儿望去。 还没收工，组里大多数艺人都在摄影棚, 只有跟温凊一样，两场戏之间间隔时间长的, 才会来休息室候场。 他过来的时候特地瞧了眼, 只有一间休息室有人, 两个老演员，女的, 在专心致志地聊育儿经。 这会儿走廊除了负责打扫的后勤组工作人员，基本没什么人, 他望过去的时候，正巧有两个穿着清洁服的女孩儿, 拿着扫帚从侧边的一间休息室里出来。 温凊一慌, 下意识把虞煊拽进房里, 顺手合上房门，转头一瞧，虞煊瞅着她，笑得意味深长。 “你怕什么？” “我怕被人看见了，又多是非。……您忘了上回因为一张照片上热搜的事啦？组里可到处都有摄像。” 虞煊不忍心告诉她，组里两个演cp的演员在休息时间凑在一起，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儿，没人会拿来做文章，也做不了什么文章。 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可爱，不禁伸手，将她手臂一抓，抵在门板上，低头，声音含笑：“被人看见了，大不了就公开。” 当然，他是开玩笑的，心里也知道现在的时机不对。 他倒是没什么所谓，就是温凊，还处于事业的上升期，传出恋情对她没什么好处。 没想到温凊好像有点当真，垂眸思考了好一会儿，意料之外的没有斥责他，反倒是说：“能过些时候吗？至少，等我作品上映……” 她不想作品还没上映，就传出跟影帝的恋情，那样，她无法判断，自己到底有多少实力，又适不适合在娱乐圈混下去。 虞煊还以为，她肯定会反对，没成想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微怔，问她：“你不怕我影响你？” 其实想想也蛮憋屈的，他一个影帝，谈个恋爱，还不敢光明正大。 暗叹，这个影帝拿早了，如果迟来一点，或许不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温凊笑：“怕啊，不过我估计，更多人会说你没眼光，找了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亏了。” 虞煊低笑，凑进她耳边，声音带着点儿不正经：“不亏。指不定有多少人羡慕我呢。” 说话时，手正好掐在她腰间，呼吸打在她耳畔人，让她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别闹，门口有人呢。” “装了隔音玻璃，听不见。” 隔音玻璃？剧组有财大气粗到这个地步？ 温凊不信，转头往窗户看去，分明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透明玻璃，转头，却见某个笑看着她，“温凊，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其实挺好骗的？” 温凊：“……” 她双眼亮晶晶的，还含了点儿娇羞和嗔怪，虞煊低下头来，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不过，我喜欢。” 温凊还没反应过来，虞煊细密的吻，就落了下来，起初只是吻她的额头和眉心，后来吻着吻着，就落到了她眼角，脸颊，鼻尖……最后，贴上了她的唇。 动作又轻又柔，像羽毛拂过脚底般，又酥又麻……温凊一开始不习惯，双手笔直垂下，身体僵的跟个木乃伊似得，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随着他慢慢放轻的动作，一点点放松下来，睁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心跳的比任何时候都快。 “温凊……”虞煊顿了一下。 “嗯？”温凊含糊地应着。 “把眼睛闭上。”他说。 温凊：“……” 乖乖闭上眼睛。 虞煊低笑一声，将她揪着自己衣摆的两只手，拿起来，往自己脖子上一放，双手揽在她腰上，让她贴近自己，“你这样，要是叫你去拍吻戏，肯定得ng。” 温凊睁开眼，不解地看着他。 虞煊笑一声，低头，贴着她的嘴唇，“不过幸好，你有我。” 不再是单纯地碰一碰嘴唇，而是一个，绵长又充满欲.望的吻。 结束之后，两人都喘.息不止，虞煊一手圈着她，另一只手，将她肩膀上的古装掀下去一些，细细抚摸着她的淤青处，“还疼么？” 差不多一星期了，活血化瘀的药，也擦了这么久了，好像都不是很见效，那一块依旧是紫色的。 温凊偏头往那儿看一眼，只能看到一小块儿，摇摇头说：“还好，已经不怎么疼了。” 就是右手拿东西不小心晃到，会疼，还有晚上睡觉，得平躺，或者侧到左边……其他没有太大妨碍了。 “下回注意点。”他亲了亲她嘴角，“保护好自己，不然我会心疼。” 温凊：“嗯。” “……微博上那个事儿，都是粉丝在瞎闹。你别放在心上。” 他这是在跟她解释？ 温凊看着他，他也看着温凊，语速很慢，“那个画家……我的确很欣赏，也很喜欢。但你是你，她是她，不一样的。” 温凊一顿，又听见他说，“有关她的事，我以后会慢慢跟你说。” 温凊本来就是无理取闹，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这会儿听到他解释，当下也就释怀了，点点头，说：“好啊。” 虞煊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个塑料袋，递给她：“给你的。” 温凊打开一看，一杯奶茶，热的，当即笑了：“虞老师，你当我小孩儿呢？” “……我看组里的女演员都爱喝这个。怎么，你不喜欢？” 温凊瞧着他那茫然的小眼神，笑意真的有点绷不住，“喜欢。就是……喝得少。” 国外多数是咖啡，奶油掺酒，要么是各种现榨果汁儿，不兴这个。 “那正好尝尝新。”他说。 温凊坐到位子上去，揭开盖子，喝了一小口，味道还成，有股红豆味儿，没有太喜欢，也没有很讨厌，为了给某人面子，还是说好喝，又问：“帆哥帮你买的？” 虞煊：“不是。……让组里其他女演员的助理捎带的。” 温凊：“……” 第60章 最近虞影帝的骚操作有点多。 不过她喜欢。 搁以前, 她是做梦也想不到, 虞煊会麻烦别人办事儿的。 但如今, 他愿意为了她, 开这个口, 不是正好说明了，他心里有她？ 有点美滋滋的, 都表现在脸上了, 虞煊也不拆穿她, 站远一些，仔细打量了下她的装扮, “怎么穿了身红装？今天拍什么？” 温凊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瞧，说：“拍招亲宴啊。我伟大的父皇把京城有名的贵公子哥儿都请到了宫里, 说要给我选个文武双全的驸马呢。” 虞煊：“……” 没细看她的剧本，不过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幕。 瞅她两眼, 妆很浓, 头饰也很多, 长得是真好看，穿什么都别有韵味。 就是, 唇彩被他亲掉了些，仿唐装外套也被他拨下来了点儿, 露出光洁的锁骨和傲人的乳.沟。 “你这身，迟早要被剪。”他说。 有点莫名其妙, 温凊听不懂, “什么被剪？” 虞煊往她胸前扫一眼, 说：“尺度太大。” 温凊：“……” 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脸立刻烧了起来，用奶茶遮住胸口，低骂：“流氓！” 虞煊笑一声，心道，这就骂他是流氓了，以后可怎么好。 “我看看也就罢了。在镜头前，还是……”他伸手指了指，“拎上去点。穿保守点，能多博些全身镜头。” 不然一准被剪成大头贴…… 温凊倒也不是没听说过，有部唐剧因为女演员穿的太暴露，被剪成大头贴的。 只是这身是服装指导老师亲手给她弄的，她在国外呆惯了，也没啥太多的概念，这会儿经虞煊一提醒，她才察觉自己穿的的确有点露了。 她背过身，随手将那抹胸襦裙往上一拎，转身，问虞煊：“这样呢？” 虞煊：“再往上点儿。” 温凊又转过头，往上扯了点儿，“这样？” 虞煊点点头，“可以了。只不过……” 束带系的有点松，被她一拎，胸前松松垮垮的，反倒更引人遐想了。 他冲着温凊招手：“过来。” 温凊莫名，但还是放下奶茶，乖乖走了过去。 虞煊伸手要脱她外袍，被她察觉，抓住他手腕儿，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虞煊有点好笑：“担心我在这儿办了你？” 温凊：“……” 有点儿。 虞煊把她的手拿下来，半笑着说：“放心，我就算要办了你，也会选个漂亮的地方，给你留点美好印象。这儿太简陋了，我瞧不上。” 温凊：“……” 那你脱我衣服干嘛？ 虞煊笑说：“帮你把带子系好。” 一回生两回熟，虞煊手指灵活，三两下，就帮她把挺复杂的服装整理好了。 抬头，瞧她盯着自己，嘴角还沾了点儿奶汁，抬手帮她擦掉，“别这么天真地看着我，容易引我犯罪。” 温凊笑了，伸手抓住他蓝白相间的领带儿，“虞老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贴心呢？” “你不知道的地方还多着。”虞煊说，想把她手扯下来，谁知小丫头就是不放，他便任由她抓着，伸手，帮她把鬓间散下来的长发，拨到脑后，“以后你可以慢慢发掘。” 总觉着这话无比暧昧，温凊眼眸闪了闪，松开手，小声嘟囔：“谁要发掘你……” 想退回去，却没得逞，被虞煊抓住手腕，扯到了怀里，要笑不笑地瞧着她：“你的意思是，不想跟我深入交流？” 温凊望着他，不答，虞煊又把她拉近了些，“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温凊：“……” 伸手推他，“你才耍流氓。” 虞煊纹丝不动，锁住她的腰，轻笑，“看来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耍流氓。” 低头又要吻她，外头传来夏至有点奇怪的声音，“温姐，你在里面吗？怎么把门锁了？” 温凊赶紧推了推虞煊，“夏至回来了。” 虞煊还是低头吻了下她的嘴唇，才把她放开，“……她不是早知道了？你还怕什么……” 温凊心道，她只知道您跟我表白，可不知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一本正经：“在剧组，你收敛点儿。” 虞煊笑，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在剧组要收敛点儿。 “这得看我心情。”他说，过去把门打开了。 温凊想阻止，没阻止过来，吓得赶紧低头看一眼自己衣服，幸好还很平整，没留下什么痕迹，稍微安心点儿。 虽然不是第一回看到虞煊从温凊房里出来，但夏至还是被吓到了，“……虞，虞老师。” 喊了声，又往温凊身上扫一眼，温凊忙说：“他忘带剧本了，来找我要剧本。” 组里人这么多，也不止她有剧本，这个借口很蹩脚。 夏至视线落到虞煊手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温凊又说：“他记性好，看一回就记住了。我待会有戏，他怕耽误我，就没拿走。” 夏至将信将疑，挪开一条道，让虞煊过。 虞煊笑看着温凊，“那我回去了？” 温凊点头，露出标准的后辈对前辈的礼貌的微笑，“虞老师慢走。” 虞煊指了指她搁桌上的奶茶，“好喝告诉我，下回再给你带。” 温凊：“……” 白瞎她这么费心遮掩了！ 虞煊心情愉悦地离开了，夏至眼神儿在他们之间打转儿，“温姐，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赶紧否认。 有点欲盖弥彰，夏至再笨也瞧出来了，也不拆穿，指了指她的嘴唇，“您口红花了。” 温凊：“……” 怎么办，总有一种想拍死某人的冲动。 …… 温凊演的长公主，是个才貌双全，有勇有谋的霸气女强人。 因为挂名在皇后膝下，又深得皇帝宠爱，在众多皇亲贵族中，算得上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这次的招亲宴，是皇帝亲自给她安排的，目的是拉拢各党派，趁机让他们上交兵权。 丁雪彤演的女二，也被她父亲带到了宴会上，温凊还跟她有一场，不大不小的对戏。 倒不是争执，而是其中有个贵女指控女二偷了她的手绢，那手绢是被某个皇子夸赞过的，贵女视若珍宝，女二偷来的目的，似乎是想借去博那皇子的好感，不想却被正主发现了，告到了温凊这个大公主面前。 大公主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要帮忙主持公道的，过程很精彩，逼的女二无话可说。 但女二性格摆在那里，还在公主面前装柔弱，公主又是最看不惯别人在她面前惺惺作态的，便叫人扇了她一巴掌。 温凊本没有捉弄她的意思，一直都听认真在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导演总是不太满意，不是说温凊眼神儿不到位，就是扇巴掌的那宫女，动作太假了，总之，拍来拍去，成了真打，还打了不止一次。 温凊瞧着都有点儿不忍心，更别说，这么争强好胜的丁雪彤了，戏拍完，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跟她说，咱们走着瞧。 温凊有点冤，她可没有半点要肆意报复她的意思，但事情都这样了，她倒也无所谓，反正她跟丁雪彤，本来就水火不容。 谁知丁雪彤瞪她的事儿，叫虞煊知道了，不落痕迹，劝导演，把戏又重拍了几遍…… 结果就是，丁雪彤更恨她了。 第61章 温凊晚上有两场夜戏, 中间候场时, 苏琳跑来告诉她, 《余生有幸》确定定档2月14, 情人节, 某一线大台黄金档播出。 她听了很高兴，这毕竟是她的第一部电视剧, 荧屏首秀, 对她有很重要的意义。 能在一个好的平台, 好的时间段播出，就代表着, 这部剧的收视和观众都有一定的保障，接下来, 就要看演员自己的本事了。 不管别人怎么样，温凊是用了心去演的, 当然希望能得到个好的结果。 距离播出不到一个月, 她后期配音的事儿, 也必须抓紧了。 苏琳刚进组就给她联系了附近的配音工作室，但碍于她突然受伤, 戏份又紧，一直没有过去。 这会儿她伤势渐好, 组里的戏份也稍微宽松了点儿，配音的事也必须提上日程了。 她看了一下组里给她的场次安排, 多数集中在上午, 和下午的前半段时间, 四点半之后，戏份就少了，基本的隔三四天才有一场夜戏。 也就是说，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去配音棚录音。 苏琳也同意她的想法，就是怕她伤还没好，这样两头跑会累坏自己，问她要不要休息两天再去。 温凊却摇头笑说：“我伤得是肩膀，又不是嗓子。……何况，我本来就是门外汉，又是第一次配，难免会有困难，不预多点时间，我怕耽误后期宣传。” 苏琳对她认真的态度表示赞赏，也没有再劝，等她拍完戏，脱下古装，就直接送她去了配音棚。 刚开始那几天，温凊把握不好配音节奏，录的差强人意，被配音老师说了不少。 配音演员估计也看出这部戏不是大制作，而且全是新人阵容，对这戏并不是很看好。 更重要的是，戏里的几个主角，没有一个用原音的，都不太理解温凊一个女三，为何坚持要用原音，一度劝她也用配音演员算了。 温凊却不愿意，认为自己当初既然答应了苏琳要自己配，就不能出尔反尔。半途而废也不是她的作风。 一有时间就拿了配音老师作品和资料来练，在拍戏的时候，也更加注重说台词的语气，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在几天后，被她摸索出一点规律来，配的有点模样了。 配音老师渐渐对她改了观，私下里，还夸她声音独特，学习能力又强，是块做声优的好苗子。 温凊高兴是高兴，但也不敢自大，录到难处，还是会虚心请教。 配音棚的几个演员，都还蛮欣赏她这种谦虚认真的个性，慢慢熟络了起来。 后来的几天，谭羡老前辈也来了，他配的是大反派，戏份没有温凊多，配起来也容易。 他看到温凊的第一眼，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了，问她：“刚出道就打算走原声这条路？” 温凊之前跟他戏份挺多，他知道温凊不是学这个的。 温凊点头，“想尝试一下。” 谭羡老前辈笑说：“之前见你小小年纪，做事就一丝不苟。还担心你会不会只有三分热度……今天在这儿碰到你，我想我错了。” 他看着她，眼里尽是欣赏，“也难怪虞煊会答应接下这部戏。你不比任何一个老演员差。” 温凊被他夸的有点不好意思，“谭老师过奖了，我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以后会怎么样，还不清楚呢。” 谭羡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呀，后生可畏，前途无量。” 他是播音主持出身，在配音方面，有一定的造诣，两人一起录音的时候，指导了温凊不少。 说起来他跟温凊还挺有缘的，之前在《余生》里演的是死对头，这会儿在《凤氏》演的却是父女，虽然身份完全不一样，但对手戏都还蛮多的。 温凊为感谢他对自己演戏及录音上的指导，想请他吃饭，却被他拒绝了，“改天吧，我一会儿还一场夜戏。” 又问她肩膀好些了没有，温凊笑着说：“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后面还一堆武戏等着我，可不能一直拖着。” 他听了就笑，“……演女强人就是这样，文戏武戏都得行。不过，这样也挺锻炼人。基本一个角色演下来，该学的，基本都学会了。” 骑马，射箭，吊威亚，跳舞，弹琴，做刺绣……还真学了不少。 温凊点点头。 下了点小雨，苏琳在剧组有事儿，送她过来之后就回去了，虞煊说要来接她，正好在门口，跟谭羡老师撞了个正着。 虞煊撑着伞，从车上下来，远远地看见温凊，喊了一声，温凊张口想阻止，但没来得及，谭羡老师还是听到了。 温凊正思忖着，要怎么跟他解释，谭羡老师先她一步开了口，冲着虞煊的方向，“虞煊也来配音？” 温凊正纠结要不要顺着他的话，扯个慌，虞煊笑着走了过来，“谭老师也在？……我来接个人。” 很自然收了伞，望向温凊，也没有避讳谭羡老师的意思，问她：“忙完了？” 温凊硬着头皮点头，谭羡老师看看她，又看看虞煊，然后笑了，“你们两……？” 很快恍然大悟，“难怪。” 难怪虞煊这个咖位，会接个配角，还跟她一个新人搭戏，原来…… “你们忙，我先回去了。”他这把年纪了，对这种事，也看的很淡了。 况这两个，都是不错的演员，又郎才女貌，性格人品都还都不错，他潜意识觉着他们配的过，也没啥好稀奇的。 “谭老师，不如一起吃个便饭？”虞煊把伞捏在手里，笑着邀请道。 谭羡摇摇头，眼神儿往温凊身上一扫，说：“不打扰你们小两口恩爱了。改天吧，改天你来我家，我请客。” “许久没吃您太太煮的菜，的确有点想念。”他笑。 谭羡便说：“那一言为定，到时候把温丫头也叫上，人多热闹。” “行，都听您的。”他看了温凊一眼，又说：“不过……我爸还不知道这事儿，谭老师能不能先替我保密？” “我晓得。”谭羡老师挥了挥手，两人亲自送他上了保姆车。 温凊还有点转不过弯儿来，望着虞煊：“您跟谭羡老师很熟？” 虞煊一手撑伞，一手揽着她，说：“合作过几部戏。他跟我爸是朋友。” 温凊：“……那……” 虞煊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拉住她的手，说：“没事，他人很好，之前也帮过我不少。不是个爱八卦的人。” 温凊笑笑说，“他在剧中演我父皇，那我们这算不算是见过家长啦？” 虞煊笑，偏头瞧她，有点儿意味深长，“这么快就想和我见家长啊？” 温凊：“……” 她也就随口一说而已。 天很冷，温凊的手有点凉，虞煊摩挲着她的手心，说：“这事儿，可能还要从长计议。毕竟你知道的，我爸把你当女儿。可能一时还接受不了这种转变。” 温凊当然也明白这一点，笑笑说：“……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我当真了。”虞煊执起交握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一吻，“日子还很长，我们慢慢来。” 第62章 虞煊带她去了附近的一家复古餐厅, 小到餐具, 大到桌椅, 全都是木制, 油着棕栗色的漆，门口摆着孔子像, 手里捧着店里的菜单, 用毛笔字写的，字体遒劲, 翩若游龙，古香书卷味儿很浓。 温凊回国这么久, 也没逛过这种古式餐厅，一时有些新奇, 立在门口，观望了好一会儿。 直到穿着古代书生服饰的店员出来喊欢迎光临，她才回过神来, 跟虞煊一道进了里面。 临近打烊, 店里人很少，她跟虞煊都穿着一身黑衣, 戴着鸭舌帽，隐在夜色中，不算很起眼。 店里灯光是橘色的，有点古代油灯的味道儿, 昏暗, 却显温馨。 宾客一桌一桌用屏风隔开, 也鲜少人注意到他们，店员倒是认出来了，却没有很惊讶，反倒说：“虞老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虞煊牵着温凊的手，说：“带她来尝尝你们老板的手艺。”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长得……怎么说呢，温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从长相就能看出，她性格慈蔼的人。 她盘着头，身上围着围裙，很瘦，虽然常年待在厨房，但保养的很好，脸上看不出什么皱纹，整个人瞧着有点像书上写的，江南那边的，温婉端庄的书香世家的大小姐。 无论是气质，身材，还是样貌，都不输她剧组任何一个女演员。 虞煊喊她陈姨，陈姨笑着应了他，柔柔的目光落到温凊身上，“这位是……” 虞煊给她介绍：“温叔叔的女儿，温凊。” “温珏？” 虞煊点点头，她立刻就笑起来，“都长这么大了？当年见她，还是个小不点。” 温凊有些不解，虞煊跟她解释道：“我妈的闺蜜。” 温凊小时候在国内待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她爸爸忙于工作，没多少空闲看顾她，托虞煊的母亲，带过她几天，那会儿虞煊初中，内宿，不在家里。 虞母向来喜欢孩子，尤其是女孩儿，对温凊宝贝到不行，去哪儿都带着她。 那时她还太小，记不太清具体见了谁，但她既然是虞母的闺蜜，见过她也不奇怪，温凊微笑着跟她打招呼，“您好。” “之前就听虞煊爸爸说你回国了。在国内生活的还习惯吧？” 温凊说：“刚开始有点不习惯，现在好了。” 在国外生活了这么多年，习惯了那边的一套模式，刚回来那几天，不但睡眠不好，饮食也有问题，基本吃什么吐什么。 兴许是她本来就是中国人，骨子里还是眷恋这边的，什么药没吃，医生也没看，过两天，却自己好了，之后也再没出现过类似的症状。 “国内水土养人，”她说，“不像国外，动不动就是奶制品，吃多了老了容易犯三高。” 温凊笑着点头，“您说的是。之前我爸就因为这个有点高血脂，幸好这两年，他满世界跑，锻炼的多，休养回来了。” 陈姨听了就笑：“你爸爸我倒是没见过，不过也听虞煊妈妈说过不少……瞧我，光顾着说话了，快到楼上坐，我给你们炒几样家常菜，一会儿就好。” 店员带虞煊跟温凊上二楼，二楼比一楼还清静，只有一桌有客人，隔屏跟楼下有点不一样，二楼的比较矮，桌子跟桌子之间，能看到人。 温凊往那桌望去，却有些疑惑地扯了扯虞煊的衣袖，“那是不是霍老师？” 虞煊开始没注意，这会儿经温凊提醒，往那边看去，果真见到霍晨曦背对她们坐着，而她对面是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看起来有点眼熟，虞煊皱了下眉，却什么也没做，拉着温凊，坐到最靠边的一桌。 温凊有点好奇，“霍老师对面那个，好像不是圈内人？” 她虽然进圈不久，但对圈中比较出名的人，还是有点认识的，而霍晨曦对面的面孔比较陌生，不像是演艺圈里的人。 虞煊嗯了声，给她倒了茶，“是个制片公司的老总。” 温凊还想问什么，虞煊把菜单推到她面前，“看看有什么想吃的，一会儿让陈姨做给你。” 温凊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低头看一眼菜单，很古风的菜名儿，基本看不懂，幸好下面有小字标着食材，温凊菇类，肉类，菜类，各指了一样，其他的让虞煊选。 虞煊直接拿着菜单下去了，等上来，小姑娘视线又在邻几桌霍晨曦身上了。 他坐下来，笑她：“这么看着他们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狗仔，想探听小花八卦呢。” 温凊笑着说：“没呢。我就是瞧那男的好像要向霍老师表白，好奇。” 虞煊往那儿看过去，男的手里端着红酒，很专注在喝，“你哪儿看出他要表白了？” 温凊往他桌下指了指，“他刚掏了好几次西装裤的袋子，一准是要拿什么东西给霍老师。” “你还当起侦探家来了。”虞煊失笑，把小姑娘的头掰回来，说：“别看了，你男朋友在你对面呢。这么直勾勾盯着一个男人，难道就不怕我生气？” 温凊有点好笑：“您会吗？” 虞煊：“……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并不……” “不大度！”温凊帮他接下去，“好了，我不看了。” 她坐正了身，乖巧地给某人倒茶，“不过话说回来，陈姨怎么会想到开这样一家餐厅？” 如此古风古韵，还开在这样一个繁华喧闹的地理位置中。 虞煊接了茶，轻抿了一口，说：“她丈夫是历史考古学家，专门研究古代饮食服饰方面的，她耳濡目染，开了这家餐厅。起初只是想找点事情做，也没想到会火起来。” “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夫唱妇随？” 虞煊笑了：“你还知道夫唱妇随这个词？” “您这是在鄙视我吗？” “嗯哼……” “我爸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温凊不满，“虽然我这些年生活在国外，但接触的圈子都是华人，中文可没落下过。” 虞煊瞧她忿忿的模样，也不逗她了，笑说：“知道你没忘本儿。……不过，不单是陈姨，你也算夫唱妇随了。” 温凊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微微红了脸，小声嘟囔：“……说的我进圈，好像就冲着你来似的。” “难道不是？” 温凊低头笑，虽然大部分不是，但也有那么一小部分是……当初她刚回国，无亲无故，却有胆子进娱乐圈，的确也因为，圈里有他坐镇。 不敢说为她撑腰，毕竟那会儿，他们两还不熟，但，给她点勇气和动力，还是有的。 店员端了一盅菜上来，温凊打开一看，是粥，加了莲子、桂圆、花生、红枣、芡实等，色泽靓丽，味道鲜美。 虞煊给她介绍：“这是改良后的腊八粥。陈姨店里的招牌，你尝尝。” 他给温凊舀了一碗，温凊勺了口进嘴里，不甜不腻，味道刚好，“挺好喝的。” 虞煊点头：“我在这边拍戏的时候，经常过来喝。” 温凊又喝了几口，就放下了，想留着肚子吃下面的菜，跟虞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虞煊告诉她，陈姨这家店在网上很有名，美食频道记者好几次想过来采访，都被陈姨嫌麻烦给拒绝了。 倒不是不想店火，而是人手不够，来的客人多了，就忙不过来。 现在这样的客流，刚刚好，到了打烊时间，就能关门。 温凊笑陈姨淡泊名利，虞煊就说，她家又不缺钱，开店纯粹是爱好，又问她，有什么爱好没有。 温凊说，想跟他父亲一样，环游世界，然后把看到的美景，画下来。 虞煊听了沉默了许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晨曦那桌这时传来动静，男的不知道说了什么，让霍晨曦脸色微变，拿起座位上的包包，起了身。 男人这时也站起来，拉住她的手，把藏了很久的礼物，塞到她手心。 他们声音原本很小，温凊那桌听不太清的，但这会儿，男人可能有点激动，声音提高了点儿，温凊听清楚了他说的话。 他说，“晨曦，我是真心喜欢你。” 霍晨曦背对着他，没有转身，也没有接他的东西，略有无奈说：“吴总，我有喜欢的人。” 被称作吴总的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我知道。但你跟他真的不合适，他要是真懂珍惜你，会这么多年都没跟你在一起？他不值得你这样……” “可是我……”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可能还忘不了他。但没关系，我愿意等你。”他退而求其次，“……这算是我提前送你生日礼物，不管你答不答应，你都先收下。” “吴总，我……”她转身，想跟他解释清楚，却跟不远处的温凊和虞煊视线撞上，她愣住了。 温凊赶紧转头，假装自己在吃东西。 但显然已经迟了，原本还想给吴总留点面子的霍晨曦，看到虞煊，立刻抽手，态度果断，“抱歉吴总，我不能答应你。” 吴总被她坚决的态度搞蒙，见她一直看着某个方向，就要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霍晨曦这时却说：“吴总，您是个好人。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到过。您回去吧。” 吴总：“晨曦……” “您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吴总看她心烦意乱的模样，到底还是走了，临走时，跟霍晨曦说：“不管怎样，我都会等你的。” 霍晨曦闭了闭眼，权当没听见，等他走了，她朝温凊那桌走了过去。 第63章 她在两人面前站定, 温凊立刻放下勺子，喊了她声：“霍老师。” 霍晨曦笑一笑, 视线落在桌上那大盅腊八粥上，“好吃吗？我来这边经常点这个。” 温凊说：“还行, 霍老师经常来？” 霍晨曦嗯了声，“来拍戏都会来坐坐。这边安静，不需要顾忌这么多。” “还是虞煊介绍给我的。”她说。 温凊看向虞煊，虞煊略一点头，很随意问她：“吃饱了吗？没吃饱要不坐下来一起？” 霍晨曦那桌的菜基本没怎么动，看得出两人的心思都不在吃饭上。 霍晨曦坐到温凊身边，虞煊让店员给她添了副碗筷, 脸上倒没什么过多的表情, 单纯就是吃饭遇上熟人，叫坐下来聊聊天的态度。 相较于他的淡然，霍晨曦就显得局促很多, 虽然脸上也没表现出来，但温凊能从她一直握着包包的手看出，她有点紧张。 她跟虞煊那点事儿, 其实不用别人说，温凊也能看出来。 被自己喜欢的人，撞见别人跟她表白……场面怎么说都有点尬。 温凊也不相信虞煊这么精明的人，会看不出霍晨曦对他是什么意思。 之前, 她跟虞煊还没到这层关系, 她还能置身事外, 当个局外人，但现在……到底不行了，心境不一样了。 她也挺好奇，虞煊对霍晨曦到底是什么感觉，为什么放着霍晨曦这么优秀的女孩不要，偏偏选了她，咬着汤匙，满怀期待地等着两人接下来的谈话。 店员端了一碟菜上来，主食是笋干，掺了肉片，青椒等，霍晨曦夹了一口来吃，吃完了，才抬头，慢悠悠地说：“刚刚那个是吴总，制片公司的负责人。” 虞煊没看她，夹了块肉片放到温凊的碗里，“见过几次。” 温凊夹起来，一口送进嘴里，有点没滋没味儿的。 霍晨曦搅着碗里的粥，思忖片刻，说：“本来约了别人，谁知她临时有事没来，正好遇到了吴总，就跟他坐下来聊了一会儿。” 她说，算是对两人见面做个解释。 虞煊神情依旧淡淡的，“嗯，看的出吴总挺平易近人，没什么总裁架子。” 说着问温凊，“粥还喝吗？” 温凊全副心思都在他们的话上，哪里想到他会突然发问，忙说：“不要了。” 虞煊笑说：“也好。留着肚子待会吃陈姨的拿手菜蒜香排骨。” 温凊点点头，霍晨曦见虞煊只顾照顾温凊，对她颇为敷衍，笑容有点僵。 两桌中间隔着条过道，距离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加上整个二楼，就他们两桌客人在，她相信，她们是肯定听到了她跟吴总的谈话，也看到吴总跟她告白了的。 而如今，虞煊却什么也不说，单纯地请她坐下来吃饭，不生气，也不表态……她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她喜欢他的事儿，圈里圈外都有风声，唯独虞煊这个当事人，全然不查，一直拿她当好朋友对待……是他心有所属，还是在跟她玩儿欲擒故纵，又或是，真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霍晨曦不知道，但想趁着今天这个时机，好好问个明白。 “……其实我也没想到，他刚刚会那样。”她说，“之前在剧组，我做错点事，他开口帮过我。我为了感激他，请他吃过几顿饭，也没太多的交流。” 她苦笑道，“我也以为他一直把我当朋友。” 虞煊低头夹菜，“嗯。这种事的确挺难说的。” 霍晨曦：“……”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索性半开玩笑问他：“你呢？你见多识广，你觉得吴总这人怎么样？” 虞煊停了筷，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人倒是挺好。就是有过婚史，虽然没有孩子，但……” 他看着霍晨曦，“你要是喜欢，也可以尝试一下。” 明显看到霍晨曦表情僵了一下，她颇有些不是滋味，扯了扯嘴角，问他：“你真这么想？” 虞煊嗯了声，专心吃饭。 霍晨曦抓着筷子的手，慢慢放下了。 温凊察觉到气氛不对，暗地里踢了虞煊一脚，虞煊抬起头来看她。 温凊本来想说，霍晨曦再怎么也是你朋友，还是同个剧组的人，她刚刚摆明了是在跟你解释，你也没必要把场面弄这么僵，说点好话，让人高兴一下的。 后来一想，她现在的身份是虞煊女朋友，说这样的话，不等于是教他吊着别的女人？ 想到这儿，她又把头低了下去，咬着筷头， 一方面不想伤害霍晨曦，另一方面，又想让虞煊跟她说清楚，别再纠缠不清……陷入了严重的自我纠结中，脑子乱成了一团麻。 霍晨曦似乎也调整过来，脸上轻轻地笑着，拨着碗里的菜，“我只是把他当朋友。有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笑，停下手中的动作，“其实我有喜欢的人。” 虞煊顿了下，霍晨曦看着她，扬眉说：“虞煊，我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温凊没想到霍晨曦会当着她的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稍稍愣住。 虞煊也有一瞬间的失神，“……晨曦……” 霍晨曦笑容坦荡，“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早在跟你合作之前。” 她说，“或许你不知道，我拿到跟你合作的合同有多高兴。跟你演对手戏，跟你站住同一个舞台上领奖，跟你同唱一首歌，跟你成为好朋友……全都像做梦一样。” “但我做到了。站到了跟你差不多的高度。……这些话，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但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我……” “晨曦。”虞煊打断她，顿了一会儿，看向温凊，“我有喜欢的人。” 霍晨曦笑容一点点凝固，脸上神采慢慢消失，用了半分钟，才把这个事实消化，有些自嘲：“我早该想到……” 她深吸口气，抬起头，问虞煊：“是谁？我认识吗？” 第64章 虞煊没回答, 只是淡淡地说：“对不起。” 霍晨曦眼里隐隐有泪花，但她不想在他面前哭, 笑笑，说：“你很喜欢她？” 虞煊嗯了声, “很喜欢。” 霍晨曦沉默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她比我能干还是比我漂亮？” 虞煊往温凊那儿看了眼，说：“她没有你能干也没有你漂亮。但在我眼里是最好的。” 霍晨曦咬了咬唇，过了一会儿，又问：“她是圈里人还是圈外人？” 虞煊这回没吭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霍晨曦当即便明白, 他这是在保护她, 苦涩地笑了下，说：“我明白了。” 她声音很低，像想哭又哭不出来的那种, 带了点鼻音。 温凊在旁边看着有点不忍心，几次想开口，转移话题, 话到了嘴边，又深深咽了回去。 霍晨曦现在是不知道虞煊说的人是她，但迟早有一天是会知道的，到那时, 她再想起今天的事儿, 必定觉得屈辱异常。 她还是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 免得霍晨曦以后，更加憎恨她。 并不是怕她，而是出于一个朋友的道义，她不想伤害她。 但又没有办法，感情这事，本来就是自私的，谁又能真正说的清楚。 幸好霍晨曦很快缓和过来，大大方方地站起来，笑着说：“我还有场夜戏，先走了。下回再请你们吃饭。” 她转身离开了，背影孤傲却略显落寞，温凊有点不忍，拿脚踢对面的某人。 某人挑眉笑：“不忍心啊？” 温凊点点头，唉声叹气：“……霍老师人挺好的。上回还帮我转微博，拉热度……” “嗯，她好，所以我不能伤害她。”虞煊坐到她那边去，“……长痛不如短痛。趁着她还没有对我陷的太深，说清楚，反而是对她的一种尊重。” 温凊沉默不语，虞煊把玩着她的手指，“我有你一个就够了，其余的……我瞧不上。” 温凊眨眨眼：“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么？” 虞煊似笑非笑：“你想我取几瓢？” 温凊：“……” 开玩笑都不让么？ 温凊嘿嘿地笑，“虞老师，刚才表现的不错，待会允许你多吃点。” “嗯？” “……希望你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也能像今天一样英勇果断。” 她晃了晃小拳头，“你要敢给我到处招蜂引蝶，我可会收拾你的。我这人吧，虽然看起来很大度，其实也很小气的。尤其在这种事情上。” 虞煊瞧她一脸小狗护食的神态，好笑到不行，顺着她的话说，“成。以后我要是招蜂引蝶，随你处置。” 温凊农民翻身做主人的畅快感，正想着，要不要再补充点什么，就见虞煊话锋一转，半笑着看她：“那要是你到处沾花惹草，给我添麻烦……” 温凊笑容一顿，“会怎么样？” 虞煊点一点她额头，说：“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温凊还没琢磨过来他说的办法具体是什么，陈姨就送菜上来了。 一顿饭下来，温凊简直要吃成一头小猪了，回去的时候，瘫在副驾座上，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愁云惨淡说：“回去不知道要胖几斤。苏琳要是知道我吃这么多，肯定要限制我伙食了……唉，做演员没意思，不能吃我想吃的美食，做我喜欢做的事儿。” 难得看她这么垂头丧气，虞煊感到好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说：“当初决定要进圈那时候，就没想到这个问题？” 温凊说：“想过，就是没觉着实践起来会这么难。” “你这还没怎么火呢，自己就先丧起来了。”转头瞅她一眼，试探道：“听说你拍的那部现代戏要上了？要不我想办法给你截了？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做你的画家，画你的画去，也不用在操心身材饮食的事儿，多舒心畅快？” 温凊一听到画家两个字，立马坐直身，奇怪地问他：“画家？你怎么知道我会画画？” “你当我傻？你房间放着这么多画具颜料，我会看不见？” 红灯了，虞煊停下车，偏头看着她，“况且，你上回不是说过，自己会油画？会画画又不丢人，你藏着做什么？” 温凊：“……” 会画画和画家之间，差距还是很大的好吧！ “画画养不活自己呀。”她故作惆怅的慨叹道，“你见过几个画家，能靠画画出人头地的？” 虞煊笑一笑，“少并不代表没有。况且……我和你爸还能让你饿死街头？” 温凊笑着说：“女人还是得经济独立。” “你进娱乐圈就为了钱？” “……当然还有梦想。” 虞煊笑而不语，这人呐，尤其是女人，颓废起来，还真是难以形容。 “不过说真的，虞老师，能问你个问题不？” 虞煊转头：“什么？” “霍老师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性格好，家世好，还是当红的小花，她无论是哪方便，跟我比起来，都跟你更相配。你为什么选我而不选她？” 虞煊：“……你当是导演在挑角色？” 漂亮，当红。 “好奇嘛。”她笑，“虽然问题真的有点俗……” “知道俗你还问？” 不问就不问。 温凊靠着座椅上，闭目眼神。 过了两分钟，肩膀被人戳了一下，她睁开眼，疑惑地看着某人。 某人一边转方向盘，一边漫不经心：“你比她漂亮。” 温凊大笑，转了个方向，继续睡。 睡了一会儿，觉着不对，又睁开眼，“敢情，你贪图的是我的美色啊？” 虞煊：“能不钻牛角尖吗？” 温凊：“……” “情人眼里出西施，懂？” 温凊：不懂。 但听明白了。 爱情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谁好谁坏，爱上了，便是爱上了，没有理由，也控制不了。 第65章 年二十九那天, 林少杰进了组里。 温凊下楼接孙思思, 正好跟他撞上, 他帮孙思思和她表姐，把超大号的行李箱提上台阶, 完了什么话也没说, 就上了楼。 经过温凊身边，跟她点了下头，表示招呼，温凊回以一笑。 孙思思跑过来追问他身份：“清儿，他是我们剧组的演员？怎么没听导演提起过？” 相貌看起来还很陌生……剧组演员上百号人，虽然她不可能每个都认识，但是比较有特点的，她都能认出来, 就是没想起来有林少杰这一号人。 “不是。”温凊接过她的行李箱, “他是虞煊的保镖。” 孙思思似乎没听清, “谁？” “虞煊。虞大影帝。”温凊重复道。 “虞老师不是不用保镖的？”孙思思有点儿奇怪，“之前他出席活动, 现场再混乱，也没见他带过保镖。” “估计拿来当经纪人用的吧。”她说。 孙思思更奇怪了, “你怎么知道？” 温凊眼眸一闪, 孙思思笑眯眯地看着她：“看来我不在剧组的这段日子里, 你跟虞老师的关系突飞猛进啊？” 温凊不理会她的打趣, 抬手按电梯楼层, “你剧本都背熟了？” 还有功夫跟她开玩笑。 “你当我休息的这几天, 光玩呢？知道导演严格，早就背熟了，还特地找人对了好久的戏。”她说，又赧然道：“不过还是有点紧张……毕竟第一次演大制作的剧。你进组早，一会儿跟我讲讲组里的演员呗。” 温凊点头应好，送她回了房间，简单地把楼层住宿情况，给她介绍了一下，就跟她讲起来组里的几个主演来。 孙思思一边把行李箱里的衣服翻出来，挂到衣柜里面去，一边认真地听她说，当她说到丁雪彤的时候，她抬起头来，“……我不在组里这段时间，她有没有故意针对你？” 温凊笑笑：“没有。” 组里不是一线就是出道多年的老演员，孙思思谅她也不敢在组里乱来，稍微放了心。 温凊还要去录音，聊了一会儿，就跟她告辞了。 出来就给虞煊发信息，【我刚在楼下遇到林少杰。帆哥要走？】 一般是杨帆不在身边，虞煊才会把林少杰请过来。 【虞煊：忘了今天几号了？】 温凊被他这话搞懵，自从进剧组以来，她对日子这事儿，就记的不是很敏感。 闻言，特地点开手机里自带的日历看了眼，年二十九，这才想起，这么快就要过年了。 【你放他回家过年了？】 【虞煊：之前答应他的时候，你不是还在场？】 温凊回想了一下，好像也是，那会儿虞煊还说，他回家过年可以，不过年终奖没有了。 她不由地笑一声，感慨【唉，我们就惨了，除夕还得在组里拍戏。】 掏出钥匙开门，打算换件衣服再去录音。 谁知，钥匙刚插进孔里，对面的门就开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虞煊扯进了对面房间，房门很快被关上。 温凊手里抓着钥匙，人还一愣一愣的，往后退的时候，差点踩到虞煊脚。 幸好她穿的是平底，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你今晚没戏吗？” 温凊不解地问道，她记得他前期行程排的可紧了，基本每晚这时候都有戏的。 “年关，偷个懒。”他说，又问她：“要喝点什么？” 温凊打量一圈他的房间，跟她房里的规格差不多，但是配置就高多了，什么冰箱，电视，沙发，电饭锅，应有尽有，就是个小家的感觉。 温凊想，新人跟影帝之间的待遇，还是有点儿差别的，漫不经心应他：“冰镇啤……” 酒还没说出来，就见某人眸色暗沉，她忙改口：“可乐。” “没有可乐。”虞煊说，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给她：“大冬天别吃冰镇的东西，容易肠胃炎。” 温凊：“……” 没有你还问这么理直气壮，她差点以为这儿啥都有呢。 温凊端了咖啡坐下来，“我一会儿要去录音。” “嗯，我知道。”虞煊转身，去桌上翻了一下，然后拿了个文件给她：“叫你过来，是想给你看一下这个。” 温凊疑惑，放下咖啡，翻看了一下，某国际品牌的服装代言。 “这是……” 温凊有点不解，虞煊拿这个给她干什么。 心里有猜测，但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她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虞煊在她旁边坐下来，说：“本来想邀请我做代言人，但我已经接了另一个跟它名气不相上下的品牌，没法再接这个。负责人便让我推荐几个合适的人选给他。我觉得你挺合适的。” 温凊：“……您没开玩笑吧？” 这可是国际品牌啊，请的都是一线知名大咖，就她一个新人，怎么可能拿的到。 “没开玩笑。”他说，“这个牌子的名气已有，需要的并不是名气代言，而是一个适合这个品牌附和品牌气质的代言人。而你，很合适。” 温凊看了眼他给的品牌介绍，这个牌子主打的是西服和婚纱这一块，走的是国际化品牌道路，之前的代言人，都是欧美国家的模特，有几个温凊还认识，倒的确不算特别有名，就是长相十分有特点，很有国际范儿。 这回，估计是想在中国发展，才会想请虞煊当代言人。 “我不合适吧。”温凊有点不太自信，毕竟是这么大的牌子，万一因为她给搞砸了，那他们就损失也就大了。 “也不是说就选你了，要去那边试镜，让负责人看过了，才能决定。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么一个机会，要不要去，都随你。” 温凊有点跃跃欲试，却又担心自己辜负虞煊的信任，“……我还没有过代言。” 她说，也没有信心，拿下这个这么大一个品牌。 虞煊笑，“去试试又不亏。拿到了，就当赚了，没拿到，也别灰心，反正还会有其他的。” 温凊想想，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好吧。我去……是什么时候？” “过两天。”虞煊摸摸她的脸，“我正好在那边有场拍摄，到时候陪你一块儿去。” 温凊点点头，打算趁这几天拍摄稍松，认真研究一下这个牌子。 抬头，却见虞煊在穿外套，疑惑：“你要去哪儿？” 虞煊亲亲她额头，说：“送你去录音。” 温凊笑了，晃着某人的手，说：“不怕被人发现么？” 这会儿楼下可进进出出的都是人。 虞煊笑着说：“怕啊。所以待会你先走，我让杨帆把车开到酒店后门，后门出入的人少，我整理一下就下来。” 温凊有种要跟他偷偷摸摸去干坏事儿的即视感，“……你还挺轻车熟驾的嘛。看来以前干过不少这事儿？” 虞煊笑说：“没有。我一向光明正大。像这样偷偷摸摸的事儿，跟你在一起之后，才开始干。” “说实话，挺难受的。”他说。 温凊笑到不行，站起来，搂着他的腰说：“虞老师，您辛苦了。” 虞煊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说：“知道我辛苦，就争气点儿。早点赶上我的脚步，只有我也不用藏这么辛苦了。” 温凊哈哈大笑，“那还要多仰仗虞老师。” 贫嘴。 “……能不这么叫我吗？说了几回，怎还改不了口？”他稍稍有点而不满道。 温凊在他怀里笑，“你不觉得，这么叫，特有禁.欲感吗？” “嗯？你想跟我玩儿师生恋？” 温凊：“……” “要禁.欲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这么叫，只会让我觉着特有距离感。” 温凊莞尔：“我要是不改呢？” “收拾你。” 温凊：“……” 第66章 温凊换好衣服下楼, 经过酒店大堂, 远远地看见丁雪彤在跟她经纪人吵架。 丁雪彤的经纪人资历虽然没有苏琳高, 但也在业内小有名气，处理起事情来, 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在组里的这段时间, 温凊经常能看到他们在争吵，或是为了档期的事儿，或是为了饮食习惯的事儿。 温凊见怪不怪了，本想当做没听见，从旁路过的，但不小心听到两人谈话中提到了虞煊，她鬼使神差停下了脚步。 她们两站在大堂柜台旁边，温凊在转角处, 往后退一步, 身形完美隐藏在转角, 刚好又能听清两人的谈话。 她经纪人让她去试镜一个彩妆广告代言，中等品牌, 基本是高中生和大学生在用。 而丁雪彤则跟她抱怨，她戏份分散, 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去试镜, 又骂她没用, 当初跟组里谈合作的时候, 怎么就没把场次的问题安排好。 经纪人脸色看着不怎么好, 但还是心平气和地跟她说, “……组里配角的场次，一般都是按照主角拍摄进度来调整的。你能拿下这个戏的女二，已经很幸运了。要是我再去跟他们抱怨场次问题，肯定会给导演留下不好的印象，对你以后的发展没有好处。” 丁雪彤冷哼了一声，“同是新人，怎么就不见温凊戏份这么散？她还是女三，比我不知道差多少戏份。……还不是你没有苏琳的口才。” 经纪人听到这话，脸色愈发难看，“你要是真觉得我做的不好，换个经纪人就是了，也没必要这样句句带刺。我是不如苏琳有资历，但我好歹也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的艺人没有半百，也有十几二十个，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丁雪彤见她真生气了，又怕她真不管她，过去哄她，“赵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觉得最近做什么都不顺，好像有人在背后故意整我似得。我刚刚就是一时嘴快，您别放在心上。” 她经纪人倒也是个好脾气的，气来的快，消的也快，叹口气与她说：“其实我也觉得有人在暗中做手脚……” 丁雪彤一愣，疑惑地看着她，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会不会是上回你把虞煊照片发网上的事儿，被他团队发现……” “不可能！”她还没说完，丁雪彤就否认，“我让朋友发的，就算查也查不到我头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说，“前几天，我经过后期办公室，还听到两个摄影在说，虞煊的经纪人，调了那天凌开宇和温凊惊马的录像，不知道在怀疑什么。” 经纪人有点庆幸说，“幸好这事跟你无关，不然……” 丁雪彤一惊，“你说什么？” 经纪人奇怪道，“开机那天惊马的录像啊，虞老师拿去看了。说是那天正好有台机子忘了关，把场上发生的事都录下来了。” 丁雪彤脸霎时一白，“那他有没有发现什么？” 经纪人：“我哪知道，我跟虞老师经纪人又不熟。” 前台带着几个装修工回来了，两人止住了话题，丁雪彤面色依旧不怎么好。 经纪人全无察觉，领着修理工上楼，说是丁雪彤房间里的马桶坏了。 温凊从拐角出来，看着他们乘电梯的背影，若有所思。 …… 录了一个多星期，温凊角色的配音总算录的差不多。 工作室年终放假，工作人员基本都要回家过年，也就意味着，过年这几天，她不能过来。 问了一下苏琳《余生》后期的进度，得知时间还来得及，她打算给自己放几天假，剩下的，等他们返工之后，再补录。 虞煊的车就等在门口，很大众的牌子，并不招眼，玻璃隔开两个世界，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看清外面。 工作室地理位置偏僻，周围都很安静，温凊不温不火，也没必要刻意伪装，大摇大摆地过去敲车窗。 她看到里面有点儿亮光，估计是虞煊在里面看什么东西。 他开车门锁，温凊拉开车门钻进去，果然见他笔记本电脑开着。 “在干什么？” 她问，本来是不让他在这儿等的，谁知道虞煊说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便一直在车上等到她把配音录完。 虞煊伸了下懒腰，把电脑屏幕转过去给她看。 温凊瞄两眼，是个视频，“文昊哥的主打歌mv？” 虞煊点点头，把电脑抱给她：“你来了，正好也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一会儿我把意见一块儿给他发过去。” 温凊不懂mv的事儿，但很好奇拍出来的效果，接过笔记本，搁在前边的中控台上，按下播放键。 视频里的第一幕，是她穿着藕色古装，站在阁楼上，对楼下经过的，穿着一身青色书生装的虞煊，惊为天人，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春心浮动的神态。 天下着点小雨，书生似乎察觉到什么，在梅树下驻足，阁楼上的她，生怕被察觉，羞赧地关上了窗。 书生离去，她又把窗户打开，目送书生，一步步消失在视线中。 拍的时候，她笑好多次场，总觉着这十分不符合她本来的性格，显得有点太过矫情了，但出来的效果，意外的，很唯美。 后面，是他们各种相遇的场景，有她掉了东西，他捡起来还给她，两人相视一笑，眼波流转的，也有，她躲在亭子后面，看他跟人谈笑风生的，几乎都是从她的视角上来表现的。 到了最后一分钟，视角反转，从贵公子的角度，去回忆两人的过往。 整个基调很悲，再配上许文昊低沉黯哑的嗓音，整个儿把人带入了一种悲伤的气氛中。 温凊看着看着，心情就莫名的低落起来，眼睛里饱含着泪珠，闷闷的，但是又哭不出来的那种，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虞煊倒也不打扰她，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等着。 看到最后三十秒，温凊终于发现了问题，是她后来补拍的作画的内容，先是古代，后来为表现她重生了，场景换成了现代，一闪而过她带去的那幅画。 开始倒是没啥问题，就是到最后，居然拍了个画的特写，右下角还有她的签名。 这签名不好仿的，跟之前她流出来的画上的一模一样，她不由地皱了皱眉，转头，去看虞煊的神色。 也不知道他注意到了没有，他是catherine的忠实画迷，是不是仿的，他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 “怎么了？”虞煊看她望着自己，不由地问道。 温凊状似无意地问：“您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虞煊思考了会儿，说：“灯光特效都处理的不错，画面很唯美，歌也唱的很有水平，整体都挺好。” “所以你觉得可以不用改？” 虞煊却摇头，“我镜头有点多，可以再加点模糊特效，或者把我的镜头删掉一些。” 温凊：“……” 人人都想出镜多，就您想删掉镜头。 “你呢？觉得有哪里不妥？” 温凊嘴唇动了动，“……最后那画。” 她看了一下某人的神情，才斟酌性地说：“……你也知道，那是一幅赝品。文昊哥却故意给了个特写，会不会……有点儿自暴短板？” 虞煊侧过身，面容含笑地看着她，“当初你不是挺有自信，说不会被发现？怎么，一放特写就慌了？” 温凊咬了下唇，说：“以防万一嘛。毕竟，文昊哥在这专辑上，花了这么多心血，都希望他能够大卖。要是毁在一幅画上，我不是太对不起他了？” 虞煊发笑，温凊不懂他为什么笑，有点儿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我笑你在杞人忧天。”虞煊突然探过身，双臂撑在她身后的座椅上，就这么俯身看着她，就像把她抱在了怀里一样，“他专辑卖的好不好，那都是他的本事。跟你无关，跟画也无关。” 他呼吸打在她脸上，温凊脸颊微微发热，眼睛也不敢看他，只低低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声音里裹着笑，像羽毛一样，拂过她脸颊，落到她耳畔，“他要的本来就是你的作品。这幅和那幅，都没什么两样。” 温凊震惊地转头，嘴唇不经意间擦过他脸颊，“你……” 很多话想问，但一句都没问出来，所有的话，都淹没在了唇齿之间。 男人动作很轻，很柔，像微风吹进脚底般，又痒又酥。 温凊下意识回吻，忘情间，她听到他细碎的声音，落在她耳边，他说：“我知道你不想让人发现你是catherine，我会替你保密。” 温凊：“……” 他……是怎么知道的。 第67章 catherine消失的那几年, 虞煊问过拍卖行的人。 拍卖行出于保密协议, 虽然没有直接向他透露catherine的基本资料, 但被他旁敲侧击，问出了一点有用信息。 譬如, 她年龄, 二十三、四，肤白貌美，长相独特，很像中世纪某个很出名的女星，叫人见之难忘。 再比如，她对颜料极为挑剔，早期用原装温莎牛顿，后期基本都是老荷兰和英国麦克哈丁, 没有第四种。 她作画常用透明覆色技巧, 擅风景和人物肖像, 画最多的是室内宁静温暖的家庭画，其次是社会底层的人物肖像。 其中有一幅非洲难民儿童吃观音土的人物画, 画的传神逼真，震撼人心, 被评为近十年画坛上, 最具感染力且有现实意义的作品。 求取者无数, 最终被国外某家著名博物馆买去, 装裱在橱窗内, 专供油画爱好者浏览。 虞煊当年还特地去看了一眼, 画中是个七八岁左右孩子，他皮肤黢黑，四肢纤瘦，穿着褴褛，站着类似沙漠干涸土地里，手抓一把观音，神情悲伤地看过来……长期食用观音土的他，显然有些消化不良，小小年纪，肚子便鼓成怀孕五六个月的模样，衬得手脚愈发瘦弱，几乎只剩下了骨头。 她把孩子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理，都画的极为细腻清晰，尤其是那双饱受饥荒，却又倒影着曙光的眼睛……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走的时候，还把这幅画拍下来，发给了他父亲，他父亲看了，也为之动容，联系了非洲方面的慈善机构，捐资了一笔数额可观的善款，帮助那边的难民。 除了这些之外，catherine还有个比较独特的习惯，她喜欢用左手签名。 刚刚mv里有个画面，拍的是姑给贵公子写信表明心意的，信写完之后，温凊习惯性把毛笔换到左手，放到落款处，画面定格两秒。 古代书写习惯是从右到左，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太大的差别，但虞煊还是发现了她这与众不同的习惯。 他无意中撇过一眼她用的颜料，基本都是麦克哈丁，还有作画的技巧，再加上年龄、相貌的吻合，独特的签名习惯，每一样都在向catherine靠拢。 不过，这并不能证明，她就是catherine，毕竟这世上巧合的事情这么多，谁也没法保证说，这些习惯特点是catherine独有的。 他真正肯定，她就是catherine，是前几天，他回省参加新戏发布会，想起许久没见虞父，便顺道回了趟家，跟虞父聊了会儿天。 正巧说到温凊给许文昊拍mv的事儿，提到《画堂春》那幅画，虞煊说，“那丫头不敢来找您要画，不知道去哪儿弄了幅赝品拿给许文昊充数。我瞧了眼，仿的是真逼真，就连签名都一般无二。那丫头倒也神通广大。” 虞父听了亦有点儿惊讶，却不是惊讶她找了幅仿品，而是惊讶：“《画堂春》居然还有一幅？长啥样？快拿来给我瞧瞧？” 虞煊开始没察觉他话里的不对，翻了许文昊给他发的还没完工的mv视频，拉到那幅画上，给虞父看。 虞父看了，指着那画的右上角说：“这副估计是初稿，上面画的是寒鸦，而不是大雁。” 寒鸦和大雁的意象不同，寒鸦画上去，整幅画的基调就悲了几个度，而大雁气暖春归，总体上还是有期盼和希望的。 虞煊越听越糊涂，“初稿？您的意思是，这幅画不是仿品，而的的确确是出自catherine之手？” 虞父点点头，喝了口茶说：“嗯，小凊拿来的，怎么可能是赝品。” 虞煊：“……所以，您一直以来喜欢的年轻画家，其实就是……” 虞父点点头，“这回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羡慕你温叔叔了吧？……他有个优秀的女儿。唉，我怎么就没这个福气，只生了你个会给我添麻烦的臭小子。” 虞煊心情复杂的同时，又被虞父的话给逗笑了，说：“我什么时候给您过添麻烦了？” 虞父说：“你上学时候多调皮。你瞧瞧人家小凊，你还胡搅蛮缠的时候，她都已经成名了。” 虞煊：这话咋听着这么不对呢？明明是他大好吧。 知道在自家父亲心里，温凊比他好一百倍，也不反驳他，顺着他的话应道：“是是是，她哪儿都好。改天等她不忙了，我带她回来看您。” 他便因此得知了这个事实，心里慨叹，自己对虞父的关心和交流都太少了，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多抽空回来，陪陪他老人家。 可千万别出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情况……想到这些，他走的时候，就多叮嘱了管家几句，管家直夸他成熟，懂得顾看家里了，又问他，什么时候能带个少奶奶回来让老爷高兴高兴。 他想到温凊，就轻笑了声，随口跟他说明年。 管家一听有戏，赶紧把这事儿透露给了虞父，虞父又告诉了他远在贫困山区支教的虞母，虞母当晚就打电话来问情况。 他好说歹说，才把虞二老哄好，真真吓出了一身冷汗，再回到剧组，见着总会在不经意间给他带来惊喜的温凊，又觉着一切都值了。 本想等着她自己开口跟他坦白，却不想这丫头，似乎并没有告知他真相的意思，他便只能自己先说出来了。 看到她惊讶茫然，他忍不住吻上了她，吻上这个被虞父赞赏多年，也记挂了多年的小画家。 …… 第二天是除夕，导演很有人性地放了剧组半天假，准许他们外出跨年，当然，不出去的，组里也安排了活动，随他们高兴。 一收工，孙思思就过来约她去附近的广场跨年。 这是温凊回国后过的第一个年，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去热闹热闹也好，就要答应下来。 恰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虞煊打的。 孙思思还在等她回答，她想着虞煊这时候打电话给她，估计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拒绝了孙思思。 孙思思感到有点可惜，幸好苏琳和夏至过来了，说要跟她一起去跨年，她才重新高兴起来。 她们一行人商量去广场的路线，温凊则出去接了虞煊的电话，不出所料，虞煊说要带她去朋友家里吃年夜饭。 温凊有好几年没过过中国的春节了，当即应承下来，回酒店收拾了一下，就跟虞煊走了。 林少杰开车，温凊和虞煊坐在后头，时间还早，虞煊先带她去附近的商场买礼物，为了避免被狗仔拍到，温凊没敢跟太近，他在挑礼物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在附近逛。 走到一家卖男装的品牌店，看中的一款男士领带，觉着还蛮适合虞煊，趁虞煊不注意，偷偷买了下来，打算送给他当新年礼物。 打听到他朋友家里有小孩儿，还买了几个价格上等的玩具，算做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几样东西拿在一起，小盒包装的领带，就显得不起眼了，虞煊也没察觉。 温凊先拎了东西上车，虞煊过了几分钟从另一边上来，这才开始前往他那朋友家。 一个钟的车程，加上路上有点堵，去到是下午五点，不早也不晚，刚刚好。 陈总家两夫妻，一个孩子，男孩儿，八岁，白白净净，小脸胖乎乎的，十分淘气。 两人进门的时候，小男孩正在客厅对着电视机打游戏，身子一扭一扭的，玩的很疯，陈总叫了两回，他才转过头来。 看到虞煊，瞪大了眼睛，飞快扔掉游戏手柄，噔噔跑过来，双眼亮晶晶的：“你是大明星虞煊？” 虞煊笑着朝他伸手：“你好啊。” 小胖子显得有些局促，“……你好你好。我班上的女生可喜欢你了。” 八岁，二年级左右……二年级的女孩居然也对虞煊犯花痴。 这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温凊在旁边轻轻地笑，这笑声被小胖子听到，立刻把视线转到温凊那儿。 这不看还好，一看，有点惊为天人，“这个姐姐好漂亮……” 陈太太这时围着围裙走出来，拍了下小胖子的脑袋，说：“你这小子，光顾着盯着人家看，也不知道喊人。” 陈总，虞煊，温凊三人都笑起来，陈太太笑着招呼他们：“快进来，晚饭一会儿就好了。” 这是一套小别墅，晚餐安排在后院的小花园里，一张铺了白色餐布的长桌，周围有烧烤，红酒，沙拉等，很像在开party。 温凊和虞煊走进去，却发现，已经有人在那儿坐着了，那人穿着深蓝色西装，长的中规中矩，手里拿着高脚杯，正侧头与上菜的保姆说着什么。 听见他们进来，他抬头望了过来，温凊看清他的样貌，只觉着很是熟悉，认真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人是那天跟霍晨曦表白的吴总。 第68章 吴总看到虞煊，先是有点晃神, 然后慢慢放下高脚杯, 微笑着问：“陈总, 原来你还有别的客人, 怎么也没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陈总笑着拍拍虞煊的肩, 说：“他们不算客人，都是我朋友。……你们一个制片, 一个影帝, 平时应该也有交集才是。怎么？吴总不认识虞煊？” 吴总扫了虞煊一眼，笑说：“虞煊现在红的发紫, 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之前还有部片子想请他拍，只是他经纪人说没有档期。早知道他是陈总你的朋友，我就来这儿碰碰运气了。” 陈总听到他这意有所指的话, 就笑：“我就是个圈外人, 充其量不过陪你们吃吃饭，喝喝酒, 聊聊天而已，可管不了你们圈里的事儿。” “今天是除夕, 咱们不谈公事, 坐下来好好吃顿家常饭。” 他招呼虞煊坐到吴总对面去, 吴总能站到今天这个位子，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 没再说这事儿, 而是帮忙拿了两个杯子, 放到虞煊和温凊面前。 轮到温凊，他动作顿了一下，“这位是……” “你好，吴总。”温凊微微笑着说：“我是星宇娱乐的艺人温凊。” 吴总没有听说过，看了眼虞煊，又看向陈总。 陈总瞧了眼虞煊的神色，说：“我太太的朋友，恰好跟虞煊一个剧组，我就让她跟虞煊一起过来了。” 吴总算是半个圈内人，如果虞煊跟温凊的关系，被他知道的话，又是一个麻烦。 陈总请虞煊来，是为了感谢他上回特地来帮他站台的，可不是为了探听他隐私，给他添麻烦的。 陈太太显然也听出了自家丈夫的意图，顺着他的话附和道：“是啊。人多热闹嘛，我就把温凊一起叫过来了。吴总应该不介意吧？” 吴总自然说不介意，“年夜饭嘛，还是人多点有气氛。” 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不是很相信。 “对了，你们拍的是《凤氏江山》？怎么没把晨曦老师一起叫来？” 陈氏夫妻跟霍晨曦是泛泛之交，没好到叫她来家里来做客的地步，一时不好接话。 温凊自己就是跟虞煊来蹭饭的，自然也没有不经主人同意，就带朋友来的道理。 这儿能有发言权的，就虞煊一个。 虞煊不动声色地坐下来，淡淡说：“她今晚有约。” 确确实实有约，一收工，就跟着她经纪人离开了，应该是见她住附近的外婆去了。 “这样啊。”吴总看起来有点儿失落，“那太可惜了。我还以为，又能看到你们两合体的场面了。” 虞煊和霍晨曦合作的上一部戏，名声口碑双丰收，两方粉丝都很期待看到他们的二度三度合作，两人稍微同个台，粉丝也能激动半天。 吴总这话的意思，显然也差不多，虞煊不做过多评价，只道：“会有机会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点也不像普通制片，遇上一线演员，反倒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特别是当吴总看到温凊跟虞煊一块儿进来的时候，那眼神儿，像诧异却又好像有点儿高兴。 陈总虽然看不明白，但作为东道主，缓和气氛他还是很拿手的，“菜快上齐了，我们边吃边聊吧。” 亲自给三人倒了酒。 吴总顾及到陈总夫妻的面子，也没有再往下问，最后看了温凊一眼，端起酒杯，跟陈总聊起家常来。 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主要还是陈总夫妻健谈，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能换着说法，聊的风趣又幽默。 温凊暗暗佩服他们两夫妻处事待客之道，也难怪虞煊会特地过去帮他站台…… 饭后，几个男人聊到生意上的事儿，温凊插不上话题，就端了杯红酒，过去跟他们孩子玩。 孩子在旁边烤肉，见她过来，立马把刚烤好的一块牛肉递给她：“温姐姐吃吗？” 温凊接过来咬了一口，“谢谢。” 小胖子赧然地笑，“还要吗？我烤给你。” 温凊扬了扬手里的高脚杯，说：“不要了。我喝这个就行。” 他跑过去搬了把椅子给她，温凊坐下来，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听你妈妈说你八岁了？上几年级了？” 小胖子：“刚上三年级。……我刚你们说你跟虞煊哥哥在一个剧组？你也是演员吗？” 温凊嗯了声，他又说：“那我怎么没在电视上看过你？” 温凊笑了笑：“我的戏还没上映。等过了年，你就能在电视上看到我了。” “真的？”他眼前一亮，放下烤肉，凑过来，“什么时候？什么台播？你在里面演什么？是女侠还是公主？我一定在电视机前守着看。” “我演警察。估计播出的时候，你该开学了。小孩还是少看电视，对眼睛好。” “我过了年就九岁了。不小了。”他说，搁下烤肉工具，坐到温凊身边去，“……话说，你跟虞煊哥哥是什么关系？是不是那个啥……男女朋友？” 温凊：“……” 现在的孩子都成精了，这么小就知道男女朋友了。 温凊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吧……”他拉长了尾音，还特地往虞煊那儿瞄了眼，说：“还是别当他女朋友吧。”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班上的女生都喜欢他？” “是啊，正因为这么多人喜欢他，你就别喜欢了。”小胖子转过头来，脸上笑眯眯：“你来喜欢我吧。等我长大了，我娶你啊。” 温凊被红酒呛到，小胖子抽了张纸巾给她，她还没擦干净，头顶就传来个清朗的声音，“在聊什么？” 虞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小胖子很开心地跟他说：“我刚跟温姐姐说，别喜欢你，等我长大了，我娶她。” 温凊刚咽下去的半口红酒，又喷了出来，喉咙火辣辣的，不舒服地咳嗽起来。 虞煊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饶有兴致地笑：“哦？那你温姐姐怎么回答你的？” 小胖子：“肯定愿意啊。我虽然现在比不过你，但再过十年，二十年，我肯定比你强。” 温凊又咳了几声，虞煊很赞同地点头，“这个倒是。” 那会儿他已经老了，而他正当年少，自然比不得他。 温凊转头看着某人，他这话的意思是同意让她等这娃娃长大了娶她吗？ 听着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儿呢？ 虞煊夺了她手里的高脚杯，半笑着说：“不会喝酒就少喝点，明早还要拍戏，别喝醉了。” 温凊：“……” 你才不会喝酒！ “多谢虞老师关心，这点酒还醉不倒我。” 伸手要抢回来，虞煊长臂一伸，拉开杯子与她之间的距离，这回压低了声音，语气也正经了许多：“在别人家，少喝点。别一会儿醉了，发酒疯，叫人看见了不好。” 你才发酒疯。 虞煊把酒杯搁在一旁的长桌上，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用只有他们两能听清的声音说：“要喝等只有咱们两的时候，随你喝。” 瞎扯，之前只有他们两的时候，也不见得他肯让她喝。 不过，这语气咋听着这么暧昧呢？ 温凊狐疑地望着他，果然听见男人补充，“顺道做点有意义的事儿。” 温凊：“……” 不要脸还没骂出口，吴总就端了杯酒走过来。 温凊连忙假装跟小胖子说话，虞煊也收起不正经，转过头，跟吴总招呼。 虽然两人装的很好，但吴总还是看到了他们之间眼神暧昧的小互动，不露声色地笑：“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第69章 虞煊端起自己喝了一半的果汁，淡笑：“没聊什么。……吴总今年怎么没在家过年？” “我爸妈去法国旅游, 妹妹还在国外留学, 家里冷冷清清的，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他说着，就看了温凊一眼, 笑着问：“温小姐呢？我刚看了眼你的资料, 你好像是混血？怎么想到要回国发展？国外不好吗？” 很平常的问话, 也没掺杂太多是私人情绪, 但温凊听着，总觉着有哪里不对……想了好一会儿, 才想到, 是他话里的那句，看了眼你的资料。 如果对她不好奇, 又怎么会吃着饭, 特地去网上翻她资料呢。 不过没办法, 谁叫她是跟虞煊一块儿过来的，他喜欢的人还是霍晨曦, 而霍晨曦却…… 温凊笑着站起来, “国外和国内都挺好的, 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中国文化, 所以就回来了。” “大多数人都想往外跑, 你却选择回来。温小姐很有魄力。”他赞赏道。 温凊笑笑：“吴总过奖了。人各有志吧。” “不过你很幸运, 一进圈就能跟虞煊演对手戏。”他笑望着虞煊, 语气有点意味深长, “圈里不知有多少女星想跟他合作都没这个机会。你算是赚到了。” 温凊看虞煊一眼，皮笑肉不笑，“是吗？那我的确很幸运。” “温小姐，加油，我看好你。”他最后笑着说，等人走了，温凊还觉得他那笑有点意有所指。 他先走，温凊和虞煊紧随其后，还是坐同一辆车，陈总夫妻亲自送他们到门口。 上车的时候，陈太太还拉着温凊的手，让她有时间过来做客，小胖子还跑回屋里，把自己最喜欢的一个玩具汽车，抱出来给温凊，说是送给温凊当新年礼物。 温凊当然不敢收，收了没什么用处，谁知小胖子直接把汽车往她怀里一塞，人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一行人都被他这举动逗笑，临走时，虞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个红包，交给照顾小胖子的保姆，说是给威威的压岁钱。 威威是他的小名儿，陈氏夫妻知道这是虞煊的一点心意，便让保姆收下了，还拿了点小礼物人，让他们带会去分给剧组其他人。 虞煊没有推辞，笑着跟两夫妻告别. 温凊看着后备箱大包小包，就笑：“我们真像是出来蹭礼物来了。” 虞煊也往那儿看了眼，说：“应该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陈太太手艺不错，估计是她亲手做的小点心，带回去给组里人尝尝鲜的。” 温凊听了就有点好奇，“……你经常给组里人发福利吗？” 上回他去参加活动，就拎回来一大堆特产，这回去朋友家，也带了这么多东西。 虞煊笑：“我哪有这么闲。……上回是估摸着你爱吃，又怕组里人非议，为了掩人耳目，这才买多了点。” 而这回是盛情难却，统共就这么两回。 “原来是这样啊。”温凊有点喜滋滋的。 “不然你以为？” “我以为你很慷慨呢。”温凊笑着说。 “嗯，说到慷慨，我倒是经常让杨帆给剧组点外卖。下回你要吃什么，可以跟杨帆说，让他给你买。” 他这算不算是假公济私？ 温凊轻轻地笑：“好啊。” 虞煊闭目养神，温凊忽而想到什么，推了推他，“对了，刚刚那个吴总……” 虞煊睁开眼睛，声音懒懒的，“没事。他估计也只是猜测我们关系不一般，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应该不会透露给媒体。” “可是他喜欢霍老师……”温凊还是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把这猜测跟霍老师说？霍老师之前一直以为我们是表兄妹，要是她知道这事是假的，会不会……” 虞煊沉默了，当初欺骗她，的确是逼不得已，但现在…… 他想了想，说：“我改天自己告诉她吧。这事的确不应该再瞒她了。” 再瞒，就属于欺骗她感情了。 从当事人的嘴里听到这个事实，总比从外人嘴里听到，要好的多。 温凊点点头，“都怪你，当初非要说我是你表妹，不然……” “不然怎么样？”虞煊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难不成你想我跟她介绍，你是我女朋友？” 温凊：“……我没这么想。那时候我们也还没……” “都一样。除了兄妹，或者其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我怎么介绍你，在她眼里，结果都一样。” 陷入爱情中的人，都会把出现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的异姓当成是情敌。 这个道理，温凊也懂，叹息：“你那天就不该带我去。” “当时没想那么多。” 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跟霍晨曦传绯闻。 拉上她，好歹有第三者，不容易叫人误会。 当初哪里能想到，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 也没想到，他会喜欢上这丫头，跟这丫头走在一起…… 车开了半个钟，路过江边，从车窗往外望去，灯光闪耀，美轮美奂。 有情侣牵着手，在江边漫步，也有躺在岸边草坪上，仰望星空的……温凊心生向往，拽了下虞煊的衣袖，说：“虞老师，我能不能下去走走？” 她指着沿江两岸说道，虞煊往车窗外望了一眼，跟前面驾驶座上的林少杰说：“去附近停车场。” 温凊高兴的飞起，等林少杰把车停好，就拉开车门下了车，谁知，虞煊也从另一边下来了。 温凊：“你也去？” 虞煊绕过来，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陪你走走。” 温凊打量了一下他的打扮，格纹西装外套配格纹同色长裤，内穿棕色针织衫，黑色小皮鞋，刘海斜分，露出光洁的额头，只化了个眉毛，脸上也没口罩、墨镜掩饰，沉稳俊朗的五官，格外招眼。 温凊杵着不动，虞煊不解地转过头，“不是说想走走？” “你这样会被认出来的。”温凊手指向江边，“好多人。” 她是没怎么在荧幕上露过脸，又是晚上，没啥关系，但虞煊不一样，他这张脸，现在几乎家喻户晓，就连五六岁的孩子，估计都能认出他来，更别说，江边这么多成年人。 “那怎么办？” 大过年的，他不想温凊一个姑娘家，孤孤单单地在江边流浪。 温凊笑了，晃了晃他的手，问他：“你带口罩了没？” 虞煊回车里拿了个黑色的口罩戴上，“这样可以？” 温凊隔着段距离瞧他，虽然嘴巴和鼻子被遮住了，但还是很容易被认出来。 但大晚上的，她也不好让他带墨镜，于是，跑回车里，从自己包包翻出个灰色的毛线帽，扣到他头上，调整角度，盖住耳朵。 虞煊长这么大，就没做过这种装扮，很不习惯地用手扯。 “别动！”温凊喊了声，把他抓帽子的手拿下来，“这样不容易被认出来。” 虞煊：“……很丑。” “不丑。”温凊鼓励他，“帅的人，怎么样都好看！” “……不舒服。” “忍忍。” “……很热。” “一会儿在江边吹吹风就凉了。” 虞煊败下阵来，“下不为例。” “嗯嗯嗯，下不为例。” 下回换别的法子。 为了跟虞煊相配，温凊自己也戴了个红色的贝雷帽，当艺人的，帽子，口罩，墨镜，基本的必备品，温凊虽然还没火，但被苏琳培养出了这种随时伪装的习惯。 照苏琳的话说，就是娱乐圈是个瞬息万变的地方，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或者一夜之间跌入谷底的事都是有的。 未雨绸缪，多给自己制定几个b计划，总不会吃亏。 整装完毕，温凊高高兴兴地挽着他的手，往江边小路走。 路灯不太亮，但周围堆砌的草丛里，装饰了星星灯，一闪一闪的很好看。 行人基本都是成群结队，要么是一家老少一起出来，要么就是小情侣，基本穿着喜庆，有说有笑，年味儿很浓。 道路两旁，还有卖东西的小摊儿，温凊看到旁边有个卖汤圆的，跟虞煊说：“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碗汤圆。” 虞煊嗯了声，看着她脚步欢快地往那儿跑，自己也跟着笑了一下。 这时有个小女孩，提着花篮，朝他走了过来，“哥哥，买玫瑰花吗？听说除夕夜送女朋友玫瑰，会给你们的爱情带来好运哦。” 他怎么没听过这个说法？ 虞煊看了眼她篮子里的玫瑰，有含苞待放的，也有已经盛开的，每一朵都很新鲜，也装饰的很好。 他又往温凊那儿看了眼，从口袋里拿出两张一百块钱，跟小女孩买了九朵红玫瑰，想多要，但她篮子里没多余的了。 小女孩笑眯眯地帮他把九朵玫瑰扎成一束，动作娴熟，没一分钟就弄好了，递给他。 又要找钱给他，虞煊说：“不用了。剩下的给你当压岁钱。” “谢谢哥哥！”小女孩甜甜地笑，把钱收进小挎包里，在里面翻找了一阵儿，找出两条红绳送给虞煊：“祝你跟姐姐长长久久。” 虞煊看到是不算太值钱的小玩意，就没推辞，笑着谢过了她：“谢谢。” 小女孩开心地笑，挎着花篮，转身走了，走了一半儿，又折回来，悄悄说：“哥哥，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明星。” 虞煊：“……” 小女孩又自言自语，“不过这时候，他应该在家吃年夜饭吧。” 摇摇头，又自己走了。 虞煊在原地笑笑，温凊端了汤圆回来，看他手里多了一束玫瑰，疑惑道：“哪儿买的？” 虞煊笑而不语，把玫瑰递过去：“送你。” 温凊把汤圆拿给他，接过玫瑰数了数，九朵，开玩笑说：“才九朵啊。虞老师，你有点吝啬哦。别人都送九百九十九的……” 虞煊：“那么多你拿的动？” 温凊：“……” 的确拿不动，也不方便。 九朵不多不少，刚刚好。 温凊低头闻了闻，有股花瓣的清香，淡淡的，很好闻。 她揪了一瓣下来，拿在手里，笑望着虞煊：“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除了我爸以外的男人送的玫瑰花。” 虞煊笑，十分慷慨道：“你要喜欢，以后天天送你。” “多了就没意义了。”温凊说，“物以稀为贵嘛。” 虞煊轻轻地笑，觉着这丫头的理论，当真有点儿与众不同。 “手伸过来。”他说。 温凊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把手摊开，伸了过去。 虞煊轻拍了下她掌心，“没东西送你了。” 温凊：“……” 他让温凊端着汤圆，然后把小女孩送的两条红绳，系了一条在她手腕上。 她皮肤白，手臂又细，红绳很衬她，虞煊颇为满意，“挺好看的。” 温凊转了转手腕，也觉着还不错，“也是你刚刚买的？” 虞煊摇摇头，把另外一条，系到自己手上，说：“卖花的小女孩送的，说是能保佑我们长长久久。” 温凊扑哧一声，“她说什么你都信？” 虞煊：“过年，图个吉利。” 这个倒是，温凊不再揶揄他，舀了个汤圆，送到他嘴边，“尝尝。除夕吃汤圆，保佑我们团团圆圆哦。” 虞煊摘了口罩，就着她的手，尝了一口。 “好吃吗？” “有点甜。” 温凊拿手肘撞他，“过年，说好话。” 虞煊：“好吃。很甜。甜甜蜜蜜的甜。” 温凊大笑，这人有时候，还是挺好玩的。 她拿出手机，招呼虞煊过来，想跟他来张自拍。 虞煊嫌自己的形象太丑，死活不肯，温凊压着他的脖子，逼着他拍了一张。 看一眼效果，有点像她在逼良为娼。 她拿给虞煊看，笑眯眯说：“虞老师，你不配合的话，我就这么发给虞伯伯了。” 虞煊：“……” 抢过她手机，“哪里光线比较好？” 温凊捧腹，站到路灯下去，一手抱着玫瑰，另一只手端着汤圆，甜甜地对着镜头笑。 虞煊很少自拍，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摆动作，后来拍着拍着，自然而然上手了，手揽在她肩膀上，咔嚓咔嚓，拍了一堆，还有搞怪的。 温凊选了一张，不这么引人误会的，发给了虞煊爸爸和她爸爸。 她爸爸回的很简单，【女儿，新年快乐。健康成长。替我谢谢虞煊。】 每个孩子，在父母眼里，永远是长不大的。 前一句，是希望她新的一年，能健健康康的，后一句，则是感谢虞煊，在国内对她的照顾。 温凊看到这个，想到一个人在国外的他，眼睛酸酸的。 【爸，照顾好自己。我一有时间就过去看你。】 温父给她回了个安心的表情。 再看虞父那边，语气就不一样了。 【你跟虞煊在一起啊？让他带你好好玩儿。这是你回国后过的第一个年，得好好过，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都让虞煊带你去。他要是不肯，你跟我说，我揍他去。】 温凊拿给虞煊看，虞煊瞥一眼，笑说：“我爸爸一向喜欢胳膊肘往外拐。习惯了。” 温凊莞尔，不一会儿，又见他发了一条， 【……本来想来探你们班，但想到可能会劳师动众，打扰到你们拍戏，就没来。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档期空了，虞伯伯去看你。】 她又沉默下来，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国度里，能遇到虞煊一家人，是她的幸运。 零点的时候，夜空中炸开大束大束的烟花，绚丽夺目，璀璨耀眼，美丽极了。 温凊转过头，跟虞煊说：“虞老师，新年快乐。” 虞煊掰过她的身子，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新年快乐。” 第70章 上车之后, 温凊把偷偷买来的领带给他。 虞煊拿在手里，轻笑：“新年礼物？” “嗯。”温凊扬了扬手里的玫瑰花，“礼尚往来嘛。” 莫名有点期待, 也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买的。 他打开包装，里面躺着一条蓝白相间格纹的领带, 他平时爱用的那个品牌。 “怎么想到要送我领带？”他心里已经感动到不行了, 但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 “你不喜欢？” 这还是她第一回送除了长辈之外的男人礼物，却见他神色淡淡的，颇有点不是滋味。 伸手就要把东西抢回来，“不喜欢算了，我拿去送别人。” 虞煊拿着东西侧了下.身, 温凊扑了空，疑惑地看着他：“不是不要吗？” “我有说不要？”虞煊把领带叠起来, 放回到包装盒里, “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就算不喜欢, 我也得好好珍藏。” 温凊：“……” 变态！ 温凊看他这么嫌弃, 决定抢回来，手刚伸过去，就被他握住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温凊，声音都柔和了几分，“更何况, 我还很喜欢。” 温凊哼了声, “那你还装！” 虞煊摩挲着她的手心, “就是想看看你会有什么反应。却没想到……”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如果我不要，你打算拿去送哪个男人？” 温凊：“……” 她忘了，这人就是只老狐狸，狡猾的老狐狸。 鉴于他方才欺骗他的行为，温凊打算掰回一局，眉开眼笑问：“虞老师觉得呢？” 谁知，虞煊却不上她当，认真思考了两秒，说：“照你的性子，我猜你多半会拿去送我爸，或者直接扔闲置物品盒里。” 温凊：“……” 能不这么神通广大吗？！ “这条领带款式新颖，比较适合年轻一族，你送给他，他估计也不会用。” 他很善意地提醒道，本想让她知难而退，却没想到，温凊自信满满地说：“你就瞎扯吧。我买的时候，店员还跟我说，这种领带老少皆宜呢。更何况，虞伯伯说过，我送什么他都喜欢。” 又举例，“上回我从国外给他带回来的围巾，他到现在还在用。” 虞煊：“……” 人比人气死人。 他估计真是捡来的。 温凊见他无话可说了，笑得格外开怀。 “虞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有点打击？” 虞煊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温凊见好就收，拽了拽他的袖子，哄他：“好啦。别生气，我就开个玩笑而已。这领带我特地给你买的。” “我看你出席活动基本用的都是这个牌子，看到有合适的，就顺手买下来了。没想过要给别人。” 这话很奏效，虞煊果然不气了，把东西递给前面的林少杰，让他帮他放起来，又握住温凊的手，说：“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我已经好多年没收到新年礼物了。”他说。 温凊靠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说：“你偏我吧？你现在这么红，光是代言商送的，一屋子估计都堆不下。更何况还有粉丝呢。” 虞煊抓起她几缕发丝，在手指上转着圈圈，“不一样。那些都是工作相关的人。” 只有你，是不掺杂任何工作性质的。 温凊笑了，好奇道：“……我其实挺好奇，你为什么能把工作和生活分的这么开？微博上也基本没有生活相关的内容。我看其他演员好像不是这样的。” 虞煊用她说过的话回她：“人各有志吧。” “有人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但有的人，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他说着，就看向温凊，问她：“你呢，你会选择哪一种。” 温凊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说：“第二种吧。活起来轻松点儿。” 她虽然进了这个圈子，但骨子里还是跟她爸爸一样，喜欢率性洒脱，不受拘束的。 当然了，世上本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儿，选择了一样，就要抛弃另一样。 她只能尽量在这两者之间权衡。 …… 温凊回去之后，特地去酒店附近的花坊，买了个花瓶儿，装上清水，用来放玫瑰。 还没把花枝修剪完毕，苏琳就进来了，看到玫瑰，笑了一下：“虞煊送的？” 温凊倒也不瞒她，嗯了声，“好看吗？” “很新鲜。”苏琳说，温凊笑，想到什么，过去床头，把虞煊上回给她的那个广告代言策划案拿给她看。 苏琳本来只是过来看看她回来没有的，见她安全回来，打算要走了，见她拿了文件给她，有点疑惑：“什么？” “一个品牌代言。后天试镜，虞煊建议我去试试。” 苏琳接过来一看，全球数一数二的高级成衣定制奢侈品品牌v.g，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虞煊觉得你合适？” 那天回去之后，温凊就了解过，这个品牌名气很大，能够接下它代言的，不是一线明星就是国际名模，而她一个小人物，的确有些不太可能。 但她又想到虞煊说，他们要找的是，适合这个品牌形象的代言人，而不是求名气，又稍微有了点信心。 “是不是不太可能？” 她有点忐忑地问苏琳。 苏琳很诚实地点头，“别说你现在还没什么作品上映，就是圈里的一线像晨曦老师，也不一定能拿得下这么大品牌的代言。” “可是虞煊之前跟我说，他们要是不是名气，而是想找个和这个牌子气质相符，也撑得起这个品牌的代言人。” 也就是看代言人的口碑、形象和气质，名气倒是其次。 苏琳听了就笑：“圈里低调没绯闻的演员多了去，他们还比你红……如果两个人气质相当，试问有谁会选没有名气的一方？” 温凊泄了气：“就没有一点希望？” 苏琳摇摇头，“也不尽是。得看那边负责人的审美了。” 她上下打量温凊一眼，说：“你其实还是有优势的。那就是你的长相。” 温凊拿镜子照了照，问：“长相怎么了？” “很惊艳。”她不吝夸赞道：“还有身高优势，不论是放到亚洲，还是欧洲，都是个标准的大美人。” “说白了，就是你比那些纯国人血统的明星和模特有国际范儿。”她说。 温凊正要高兴呢，却又听见她说：“但圈里混血儿不少，比你有国际范儿的也不是没有。” 温凊：“……” 白瞎了。 她决定还是不异想天开了，把文件拿回来，打算仍在一旁不管了，苏琳却又跟她说：“去试试还是可以的。说不定人家就喜欢你这类型的呢？” 温凊：“我还是老实拍戏吧。” “别啊。”苏琳把文件拿过来，“虞煊老师既然让你去，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不等温凊开口，她就说：“我这就去给你订机票，顺道跟导演请个假。” 走到门口，她又转过头，说：“你早点睡。明天还要拍戏。” 温凊点点头，却受了打击似得，有点蔫儿。 偏头看到桌上的玫瑰花，又打起精神来，认真修剪好，插到花瓶里。 想了想，又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虞煊：【漂亮吗？】 虞煊也还没睡，没两分钟，回她：【没你漂亮。】 温凊轻轻地笑，【虞老师，嘴变甜了啊。】 【虞煊：女朋友告诉我，过年要说好话。】 温凊笑得更欢了，【她说什么你都听啊？】 【虞煊：理论上是这样的。】 【温凊：实际上呢？】 【虞煊：实际上……有些方面不能妥协。】 温凊见他说的一本正经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兴致勃勃问她：【哪些方面？】 【虞煊：譬如一个月见几次面，接几次吻，还有……】 温凊知道他要说什么，趁他还没下文，赶紧阻止他：【这个话题略过。】 虞煊一本正经：【不能略过。】 温凊：【……】 【虞煊：早点商量好，有利于夫妻生活的和谐。】 谁跟你夫妻了。 温凊脸颊发热，为了防止这个话题再往不和谐的方向发展，赶紧说：【我睡了，明早还要拍戏。】 两秒钟，虞煊回她，【嗯，好梦。梦到我。】 温凊：“……” 新的一年，温凊决定发点什么，纪念一下，顺道跟她那为数不多的粉丝们拜个年。 她登上微博，组织了一下文字，似乎也没啥太多想说的，想发配图，刚好看到刚刚照的那张玫瑰，心中一动。 她把玫瑰花瓶儿抱过来，从中抽了一枝，捏在手里，笑容灿烂地来了张自拍，配文【happynewyear！】 与此同时，虞煊也发了一条简短的【新年快乐】 发博时间在温凊后面一分钟，在温凊这个知情人眼里，知道虞煊是在回应她。 但在粉丝眼里，并没有看到太多的不同，毕竟，都知道他们在一个剧组，而且好多明星都发了新年祝福微博。 当然了，有极少数的侦探党，还是发现了那么一点点猫腻的。 虞煊以前过年，可都不跟他们发祝福的，今年算是例外了，还是一条原创。 底下粉丝乐疯了，第二天一早，【虞煊新年快乐】就挂在了热搜上。 粉丝都在猜，他今年究竟有什么喜事儿，才会这么有兴致地爬上来发微博。 于是，作为他经纪人的杨帆微博底下，又被这群探求真相党淹没了。 很多人都在问，【帆哥帆哥，鱼老板今年是要有什么大动作吗？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这样突然上来发微博，粉丝都很惶恐。千万别告诉我，鱼老板是想息影啊。】 底下一溜儿加号，还有瑟瑟发抖的表情包。 看的人都想笑。 杨帆被逼的没法子，只能出来辟谣，跟上回差不多的理由，【老板最近在学如何亲民，大家别理他，安心过年。】 下面的粉丝都笑了，【段子手在哪里？求一波我老公和经纪人相爱相杀的日常。】 一波【同求。】出没。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杨帆，看到微博，给虞煊发了句【老板，秀恩爱死的快。你低调点儿，让我好好过个年。】 【虞煊：如果我没记错，年已经过了？】 杨帆：“……” 【虞煊：你答应我什么时候回来上班来着？】 杨帆：操！ 第71章 第二天, 虞煊把从陈总家里带来的小点心, 小玩意, 分给剧组的人。 他的小化妆师拎着去的，分到温凊的时候, 刚好没了。 温凊在跟谭羡老师拍对手戏，谭羡老师看了温凊一眼，然后笑问, “小温吃过了吧？” 温凊没吃过，但尝了类似的，笑着点点头：“……您吃，不用管我。” 谭羡笑，果真从小化妆师手里，拿了最后一份来吃。 小化妆师对两人的对话颇为不解，一脸迷茫地看向温凊。 她知道虞煊跟温凊的关系, 但并不知道，谭羡已经知道她两的关系，所以很好奇谭羡老师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知道温凊已经吃过了的？难道昨晚虞老师跟温凊出去的时候, 被谭羡老师看见了？ 她脑补了一堆谭羡老师撞破两人恋情的画面，却见温凊镇定自若的, 半点没有慌张或者掩饰，她不由地拉过温凊，悄悄问：“温老师, 刚刚谭老师那话是什么意思？” 温凊转过头, 看了谭羡前辈一眼, 笑说：“没什么。谭老师知道我跟虞煊的关系。” 小化妆师：“……” 看看她，又看看谭羡，最终神色复杂地回虞煊身边去了。 …… 温凊从今天开始，跟虞煊有对手戏。 导演在温凊还在换造型的时候，特地跑来休息室，问她状况，还挑了几段比较难的戏，单独跟她讲了两遍，生怕她在虞煊面前表现的太差，丢了他当初提拔她的面子。 温凊深知导演对他们对手戏的重视，私下里也会跟虞煊讨论，所以到真正上场的时候，也不会显得太紧张。 但导演的用心，她也明白，一边很感激他，当初从这么多老演员中，选中了她这个新人，一边暗暗告诉自己，待会一定要争气，不能给他丢人。 就算要ng，也让虞煊先ng。 她抱着这样的心态，全身心地投入到拍摄中，出来的效果，意外的很不错。 简单的文戏，基本一次过。 导演赞赏她演技进步的同时，也夸赞她跟虞煊的默契度好，这才刚开始演对手戏，就能达到这种默契，简直是个奇迹。 就连霍晨曦，刚跟虞煊拍的时候，还ng笑场了几回呢。 他看得出，温凊在私底下是做了很多功课的，等一场拍完，他过来，狠狠地夸了温凊一把。 温凊看着虞煊笑，说：“是虞老师指导的好。” 导演看他们休息时间都在对戏，就笑说：“……开始我还担心，你个新人跟虞煊老师对起戏来会很困难，怕耽误他太多档期。但照今天这个进度来看，你们的戏份估计能提前拍完。” 他轻拍温凊的肩说：“……保持这种状态，争取不拖虞老师时间，ok？” 温凊怂怂地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我尽量。” 导演笑着走了，她看边上的虞煊一眼，慨叹道：“跟你拍戏可真有压力。” 虞煊低头看剧本，“有压力才有动力。” 这个倒是，温凊不纠结了。 快到正午，两人的戏份才拍的差不多，在等一些配角拍完，补两个镜头就可以了。 两人坐在各自的休息椅上聊天，虞煊拧了瓶水递给她，温凊接过喝了口，正要跟他讨论，接下来的两个镜头，要怎么拍，才不会显得突兀。 丁雪彤从旁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可乐，邀请虞煊跟她对戏。 她的确跟虞煊有一场戏，不过是那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戏，她上回打人的事儿，被反向洗白了，想要拉虞煊这个异国皇太子当洗白的工具，不料被皇太子一眼看穿，没顺着她的心意，帮她说话，反而是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叫场上的其他人误会。 女二虽然没出太大的丑，但是也有些不甘心，私下里，就追着皇太子，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帮她对他来说，并没有一点坏处，为什么这种举手之劳的忙都不肯帮。 皇太子就反问她，没有坏处，但是我也没有好处，我为什么要帮你。 女二开始秀智商，秀不赢，最后恼羞成怒，跟皇太子结下了点儿小梁子。 皇太子这个人物比较骄傲自负，自然没把跟女二的这点插曲放在眼里，但女二却是记在了心里……这戏说重要不重要，但说不重要，也挺重要的。 为后来剧中女二通敌叛国，把本国边境布兵图偷给跟皇太子争夺皇位的弟弟，使得皇太子在他父皇心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埋下了一个伏笔。 也不知是她明白自己跟虞煊之间的差距，还是跟虞煊不熟的缘故，之前有比这种更复杂的戏，丁雪彤都是一个人在那儿瞎琢磨，从来没找虞煊对过戏的。 这会儿算比较简单的，她反倒过来找虞煊，温凊感到有点儿反常，饶有兴致地看着虞煊，看他会作何反应。 虞煊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能看出丁雪彤脸上的忐忑的，笑了一下，说：“好啊。” 丁雪彤笑了一下，邀请他到他们拍摄的地方对戏。 隔温凊休息的地方有一段距离，是在剧中宫婢常出入的御花园那儿，温凊索性也没事儿，就拿着剧本，假装去踩点，不远不近地坐在御花园附近的凉亭里光明正大地看。 两人开始的确是在对戏，能看到他们时不时地看剧本，大概十分钟过去了，戏估计对完了。 虞煊收了剧本，转身要走，却被丁雪彤叫住。 这一回，温凊敢肯定，两人绝对不是在对戏。 丁雪彤神情看起来有点忐忑，仿佛做了好一会儿心里建设，才开口。 隔着太远，温凊听不清楚，她说完了，虞煊不知说了什么，她眼神变得有点慌张，又很快收拾好自己，若无其事地看向虞煊。 虞煊转着手里的剧本，眼神有点儿意味不明，最后低声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她脚下踉跄了一下，瞪着眼睛往后退。 温凊从她脸上看到了慌张和害怕，接下来的几场戏，丁雪彤频频ng，被导演骂了好几次。 温凊十分好奇两人究竟谈了什么，收工的时候，就走到虞煊身边，小声地问他：“你刚跟丁雪彤说了什么？我看她好像有点怕你。” 虞煊顿住脚步，笑望着她，“我说让她少针对你，你信吗？” 温凊当然不信，虞煊虽然私底下对她很不正经，但在组里，在拍戏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 因为他知道，他们的关系如果现在曝光，会对她带来很大的影响。 “不太相信。”温凊说，但是她又想不出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什么。 “真是为了我？”她不确定地问道。 虞煊想伸手揉她头发，但想到这么多人在场，还是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 “别多想，”他说，并不打算告诉她，“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什么事呢？ 无非就是丁雪彤发现他调了开机那天，凌开宇和温凊惊马的录像，发现了那枚工字钉，是她去跟工作人员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落在现场的，心里慌乱，过来试探他罢了。 她为什么会慌张呢，那是因为他说了几句，半真半假恐吓她的话，目的……是想让她在组里收敛点，别动不动就跟组里人过不去，特别是温凊。 其实他有很多种办法，能让导演换人，但考虑到这么做的成本和代价，还是作罢了。 导演对这部戏很看好，要是此刻爆出组里的艺人不合的传闻，必定会给这部戏摸黑，不利于往后的宣传。 但也不代表虞煊就会这样轻易放过她……伤了他的人，自然还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至于什么代价，以后她就知道了。 温凊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正好有人来喊他，她只能先止住了话题。 回到酒店，却越想越不对劲儿，忍不住掏出手机，给虞煊发信息。 【我那天无意中听到丁雪彤的经纪人说，你让帆哥拿了我跟凌开宇惊马那天的录像。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虞煊估计在忙，没有回她，她又问：【我见她经纪人提到这个的时候，她脸色不太对，那事儿是不是跟她有关？】 虞煊其实看到了，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有个太聪明的女朋友，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儿。 本来想瞒着她，自己默默把事情处理了，让她安心拍戏的，但这样看来，怕是不可能了。 他们两之间，本来就有点小矛盾……他在衡量，多添了这一样，两人会不会矛盾升级。 后来想想，温凊并不是这么冲动鲁莽的人，索性就把这事儿跟她说了。 【的确跟她有点关系。】 他回她。 温凊很久没说话，就这么盯着屏幕，她其实早该想到，工作人员都清理过一遍片场了，还怎么会落个工字钉在上面。 果然还是她太天真了，这么看来，凌开宇是被她连累的。 虞煊久久没得到她的回复，有点担心，拨了个电话过去，“你在想什么？” 温凊一边活动她那只不太利索的肩膀，一边说：“没想什么。” “意外？还是意料之中？” “都有点。” 意外的是，她这么猖狂，在开机第一天就坐不住。 意料之中的是，做出这个事儿的人是她。 “虞老师，”她突然喊了他一声。 虞煊疑惑：“嗯？” “娱乐圈是不是有很多这样乱七八糟的算计？”她问，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虞煊知道自己的回答，可能会关乎她在这个圈子里的心态，思考了一会儿，才说：“还好吧。会做这些事的人，基本都是眼界比较低的。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真正有能耐的，不会让人抓住他的一点把柄。”他说，声音低沉，看得出是在很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 “就像你？” 虞煊笑了，“算吧。所以，她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会让杨帆看着办。” 温凊刚刚心情还挺低落的，但被他这么一说，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有靠山的感觉真好。” 虞煊：“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当你一辈子的靠山。” 第72章 晚上最后一场收工戏是跟凌开宇拍的, 讲的是跟他们两姐弟要好的一个皇叔成亲，两姐弟去他府里闹洞房，侧重点还是在他们皇叔和皇嫂身上, 他们两是陪衬，不算太难。 闹完洞房, 还有一场两姐弟在回家路上谈心的, 正值剧中乞巧节，街上张灯结彩，到处都是俊男靓女，在放花灯，许愿什么的。 导演很良心的让道具组做了很多花灯, 让群演真真实实地在那儿放，等主戏拍完, 温凊也跑过去在那儿玩。 今天的戏份不重, 又是大年初一, 导演也就由的他们去, 看组里艺人打成一片, 他自己也开心。 看来把这场戏安排在过年，还有点儿好处。 他让摄像把艺人玩耍嬉闹的场景拍下来，以后当花絮用。 温凊也跟着组里演员去玩了一圈，还从中学到了不少古代风俗知识，感到很满足。 回去的时候, 凌开宇跑来送了她一件礼物, 一个招财猫的毛绒小玩偶, 特殊定制的，摇摇它的爪子，就会说话。 说的是一句：【温凊红红红，新年发发发，新戏爆爆爆。】 很萌很萌的娃娃音，温凊本来不想收，但听到这声音，瞬间萌化了，加上凌开宇说这是代言商送的，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她便接了。 想到虞煊是个小气的，一回到酒店，就拍了个照给他报备，【凌老师送我的招财猫，可爱吗？】 虞煊当时在房间跟个商家视频通话，收到信息，点开来看，隔了好一会儿，才给她回了句【可爱】。 温凊发了个转圈圈的表情过去，【还会说话儿呢。】 她录了一段语音发过去，【萌吧？】 就是个玩偶，值得她高兴成这样？ 虞煊没回，而是跟视频里的商家说，“我这边有点事，今天先这样，剩下的你跟我经纪人谈吧。” 虞煊的性格商家也多少有些了解，倒也没有太多的怀疑，点点头说：“好，那我就期待跟虞老师合作了？” 虞煊掐断视频，换了手机，半靠在沙发上，一字一句地敲【玩偶可爱，人勉勉强强。】 温凊：“……” 抿了唇笑，【你这是在吃醋吗？】 【虞煊：没。有人送我女朋友礼物，帮我省钱，我高兴还来不及。】 【温凊：哦，那没事儿了。我就单纯地跟你报告一下，免得你以后看到了瞎吃醋。】 虞煊：“……” 长本事了，很好。 虞煊默默记下了这一笔。 第二天拍完戏，前台给温凊送来个大包裹，她拆开一看，一只超大号的招财公仔。 跟凌开宇送的那只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搁床上，把她睡觉的地方都占了。 温凊脸上笑眯眯，内心mmp。 幼稚！ …… 温凊初五飞米兰试镜，凌晨的飞机，加上时差和转机，去到刚好当地的八九点。 兴许她从小就跟着她爸爸到处飞的缘故，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对她没有丝毫影响，该吃吃，该睡睡，比虞煊这个满世界跑的大演员还适应。 虞煊和苏琳都笑她，从对飞机的适应程度来说，她很有当演员的潜质。 毕竟演员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要各地飞来飞去。 温凊对此不予置评。 活动商派了人来接虞煊，虞煊跟温凊简单话别，说了几句鼓励她的话，便先去工作了。 临走时，还给她留了v.g品牌负责人的电话，方便她找不到的时候联系。 米兰温凊是第一回过来，但并不陌生，她爸爸曾经在这边逗留过半个月，跟她讲过不少这边的风俗人情，再加上苏琳专业过硬，早就查清楚了路线，很容易就找到了试镜地点。 来门口迎她的是个中国籍华人，既年轻又漂亮，重点是十分干练。 简单交涉之后，就把温凊领到了候场室里，让化妆师给她上妆。 里面已经站了好大一票子人，一眼望去，大多是身量高挑，五官深邃，黄皮肤，具有国际范儿的模特。 纯中国人倒是比较少，有个别几个过来的，还是圈里票房担当的大腕儿。 温凊感到很有压力，上完妆，工作人员拿了一套深蓝色的晚礼服给她，抹胸，鱼尾裙的款式，上面镶着亮片，灯光照上去，闪闪发光的那种。 下摆很长，没有一定的身材和身高，压根撑不起来。 幸好温凊在这方面有一定的优势，穿上去，不大不小，刚刚好。 就连前来看试镜艺人的副导演，都忍不住用意大利语惊叹漂亮，又用英语问她，是从哪里来的。 温凊回他是从中国来的，是虞煊的朋友。 副导演说，虞煊啊，我知道，那个在亚洲很红的男星，我们负责人很喜欢他。 又上下打量温凊一眼，说，他眼光很不错，你很适合我们品牌。 温凊仿佛受到了鼓励，临走时，副导演还夸她英文好，苏琳趁机跟他介绍温凊是国外长大的，母亲是英国人。 副导演听到这个，多看了她两眼，暗暗把她记下了。 试镜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艺人和模特站在t台上走秀，负责人和评审在下面看，完了在后台拍几张单独的照片，供他们参考。 温凊没走过秀，但大型场面见过不少，而且来之前，苏琳跟虞煊，都跟她讲过很多走秀的知识，她自己私下里也练习过，遂并不怯场。 上场的顺序是按照他们到侯镜室的时间来排的，温凊安排在中间，也算是前有参考，后有垫脚，是个优势。 没上场的时候，她就观察了一圈下面几个负责人，其中以最中间的那位留着胡子，穿着西装的中年法国人为尊，每个试镜者出场，周围其他人，都会先看他的神色，或者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今天的试镜成功与否，应该关键在于能否得到他的青睐。 但温凊观察了他点过头的那几个模特，却没有什么相似的特点，甚至有一个走秀的时候，还歪了一下脚……温凊完全摸不清他的喜好，马上就轮到她，她索性也不多想了，站到自己该站的位子，准备上场。 …… 秀走的很顺利，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苏琳都为她捏了把汗，等她回来，冲她竖起了大拇指：“第一次走t台就能走的这么稳，我果然没看错你。” 温凊笑，刚刚上场的时候，她特地嘱咐苏琳，帮她留意那个法国人的神色，这会儿苏琳跟她点了一下头。 温凊安心了，至少，她是在入选的那批人中，至于结果到底怎么样，那就不是她能操心的问题了。 去跟摄像师拍了个人照之后，就打算要回酒店休息了，却有个自称是上届代言人的女模特，朝她走了过来。 她金发碧眼，穿着这个品牌的拽地长裙，踩着高跟鞋，进来的时候，怕裙子拖地，还特地用手提着裙摆。 她说的一口纯正的英式英文，一进来就问她：“are you hollie’s daughter” hollie是温凊母亲的名字，温凊很惊讶，“you know my mother” 她有点激动地过来抱住了温凊，细聊之下才知道，她竟是温凊母亲的朋友。 温凊母亲是模特，在当时还算有名，不过自从嫁给她爸爸，怀上她之后，就退出了模特界。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她，温凊热泪盈眶，跟allen聊了很多关于她母亲的事儿，说到她母亲的离世，allen也深表惋惜。 等秀走完，导演过来看望艺人，allen亲自拉了导演，给他介绍温凊。 导演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让她回去等消息。 能在这儿遇到母亲以前的朋友，温凊已经觉得，这一趟没白来了，能不能拿下代言，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她留了allen的电话，高高兴兴地回了酒店。 谁知，刚吃完午饭，苏琳就跑过来跟她说，她刚刚在酒店大堂看到了霍晨曦，她好像也是来试镜v.g代言的。 她有点晕机，还找苏琳要了吃胃痛和肠胃的药。 苏琳感到有点奇怪，“我前几天还问过她经纪人她的行程，也没听她说，她要来这边试镜……而且，这几天《凤氏》女一戏份很紧，她怎么会有时间过来？” “估计是突然收到邀约吧。”温凊猜测道。 虽然也有点不解，但这个牌子太有名了，霍晨曦会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苏琳叹道：“……她一来，你的希望更渺茫了。” 温凊：“无所谓啦。我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的。” “也是。”苏琳也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很快就想开了，回自己的酒店休息去了。 温凊睡一觉醒来，发现有虞煊的未接来电，她想了想，拨了回去。 隔了好一会儿，虞煊才接起来，周围声音很嘈杂，应该是在拍摄现场。 “试镜还好吗？” “……苏琳说我台步走的稳，发挥的不错。”温凊笑着说，又说：“还要谢谢你对我的指导。” “打算怎么谢？”他饶有兴致地问道，“光嘴上说说可不行。”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温凊轻哼一声，说：“虞老师，你要不要这么趁人之危？” “有吗？”虞煊表示茫然，“这难道不是你自己先提起来的？” 好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温凊决定转移话题，“对了，你知道霍老师也要来参加这次的试镜吗？我经纪人刚刚在酒店看到她了，她在下午场。” 很久都没有听到他回答，温凊疑惑：“你也不知道？” 虞煊嗯了声，语气比刚刚沉了些，“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温凊咬唇，“那你……跟她说了我不是你表妹的事儿没有？” 并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而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才这么问。 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第73章 虞煊没找着机会说, 过年的这几天，霍晨曦好像有意躲着他。 虽然也有对手戏，但她一拍完, 就转场了, 换做往常，还会过来跟他说上两句话, 但这几天都没有。 就算温凊不说, 虞煊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也许她已经知道了。” 那天在陈总家里见到吴总，他就猜到，吴总可能会跟霍晨曦说。 从这几天霍晨曦的反应来看, 他的意料应该没错，但她可能跟吴总一样，仅仅是猜测，还没有完全肯定。 “假如，我是说假如, 你没有拿下这次的代言, 白跑一趟，会不会很失望？” 他很认真地问温凊，虽然他觉得温凊无论是气质还是形象, 都比霍晨曦更符合这个品牌, 但也难保他们不会突然换风格，选霍晨曦或者别人。 “不会。”她说, “顶多就是有点儿可惜。” 她这一趟来已经有意外收获了, 拿不拿的下代言, 对她来说，都是其次了。 她开玩笑说：“这个没拿下，或许后面还有更好的等着我呢！” 虞煊看到她这乐观的心态，彻底放了心，“嗯，那就好。v.g虽然是国际大品牌，但也还有比它更好的……等你以后出名些，那些都能接触到。不急在一时。” 温凊点点头，虞煊说：“我这边的拍摄还要两天，你可能要自己回去了。” “没事儿，我有苏琳陪着。” 为了陪她过来一趟，他已经挪过档期了。 “你忙吧，我去吃个饭，晚上还得赶飞机。” “晚上我去送你？” 温凊摇头说：“不用。你忙你的，反正离着不远，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米兰机场那边有不少狗仔呢，那时候下飞机，为了避嫌，他们两都是分开走的。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上飞机告诉我。” 温凊嗯了声，挂了电话，换衣服下楼吃饭。 …… 当晚，v.g那边来了消息，说是要跟高层商量过，才能决定这次的代言人，可能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让他们耐心等等。 有确切的时间，总比慢无期限的等好。 已经试镜完，该做的努力也做过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 温凊坐当晚的飞机，跟苏琳一块儿回了剧组，却没想到，会在飞机上遇到霍晨曦。 温凊坐的公务舱，而她在头等舱，她的经纪人出来打水，回去的时候，路过她身边，过了一会儿，她从头等舱走出来。 温凊还记着虞煊说的话，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但出于礼貌，还是喊了她一声：“霍老师。” 霍晨曦站着没动，看她的神色有点复杂，其实她早该想到，温凊跟虞煊不会是亲戚关系的，但因为她太过相信虞煊，也太过自负，以为虞煊不会骗她。 虽然在相处中，也看出了一点苗头，但都被她先入为主的观念，给否认了。 现在想想，还是有很多端倪的。 譬如虞煊的爸妈都是中国人，而温凊却是个混血儿，五官和长相，都有西方风韵。 再比如，温凊如果真的是虞煊的表妹，那么她的经纪人跟虞煊的相处模式，应该更加随意，而不是带着点儿后辈见前辈的距离感，规规矩矩地喊他虞老师。 还有，虞煊有个玩音乐的表弟，他却从来没有在媒体面前提过，可见他并不喜欢自己的亲友，依靠他在圈里的名声，来博噱头的事儿。 这回的温凊却不同，他为了帮她拿下《凤氏》长公主这个角色，不但亲临试镜现场，而且一反常态地接下皇太子这一角，甘愿给比他低个档次的凌开宇做配。 再加上他进组后，对温凊的重重照顾……一幕幕重新闪现在她脑海。 之前是被虞煊画给她的框框框住了思维，觉得那一切都只是因为，温凊是他表妹的缘故，是他们兄妹间正常的照顾。 但如今经吴总一提醒，她才惊觉，哪有兄妹间的照顾，能把人照顾的比情侣还细致的。 她还能想到，温凊被马踢到的那天，他惊慌失措的神情，就好像，被伤到的是他一样……后来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能感觉到，他是生了气的。 尤其是，不顾剧组人的目光，把温凊送到医院，守到检查报告出来才走。 后来，她还无意中看到，他进了温凊的房间…… 当时没在意，但今天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寻常了。 她轻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傻透了，被他们耍的团团转也不自知，还费心帮温凊宣传造势。 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面上还是笑着，“你也坐这趟航班？……我记得你这几天戏份并不重，怎么不在米兰玩两天再回去？” 温凊这几天基本都是跟虞煊的对手戏，但虞煊突然调了档期，跑到米兰拍杂志去了，她便也因此空了下来。 温凊闻言，就笑了笑，说：“我上部戏的配音还没录完，打算趁这几天回去赶赶。” “上部戏？”霍晨曦想了想，问她：“你是说你们公司自制的那部都市剧？” 档期都定了，前几天宣传组也放了片花，霍晨曦会知道也不奇怪。 “嗯，霍老师也关注过？” 霍晨曦笑了一下，说：“关注过。本来我有个戏要在那个台播，但不小心被你们抢了先。” 温凊：“……” “我前些天看了眼片花，你演的挺好的。”她说，“比丁雪彤这个女一好。” 温凊正想谢谢她，却又见她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说：“难怪虞煊会自降身价来跟你演cp。” 温凊：“……” 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太阳穴跳的厉害。 幸好霍晨曦也没有再说什么，淡淡地说了句，“你好好休息，我有点晕机，先回去了。”就回了她的头等舱。 温凊额头直冒细汗，连苏琳都看出来了，怪道：“晨曦老师今天跟你说话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对？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在酒店那会儿，她就有这样的感觉。 之前霍晨曦对温凊一直都挺亲善的，还会帮她转微博，帮宣传什么的，今天这几句话，却都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 “莫非是她发现你跟虞煊之间的关系了？”她猜测道。 温凊：“……” 一言难尽，温凊索性不回答了，问她：“苏姐，《余生》这部戏，是不是真的抢了她的档期？” “也不算吧。”乘务员端了晚餐来，苏琳递了一份给她，“本来就有几部戏在一起等档期，我们运气好，题材也容易过审，就先定下来了。” 这意思，不还是抢了她戏的档期。 “她那部戏是什么题材？” “刑侦题材，只不过戏里面有映射官员不作为的案子，电视台领导那边没批下来。” 温凊想到了虞煊最近要上的民国剧，也是悬疑刑侦类的题材，只不过那部片子的题材，多是歌颂党和国家的，应该不难过审。 “……怎么都往刑侦方面走？”她有点疑惑地问道，“虞煊最近要上的那部戏，也是这种题材。” 苏琳听了就笑：“多接一些不同的角色，有利于以后的发展。一个演员，一旦雷同的角色过多，就会被观众定型……戏路打不开，最终就会导致没角色可演。” 似乎知道温凊的担忧，她拍拍她的肩膀说：“你还好，才刚刚开始，有很多选择的机会。暂时还不愁这个。” 温凊笑了下，说：“下回我要试试演小白花。” 无论是《凤氏》的长公主，还是《余生》里的女警，都是干练的女精英形象，她下部戏也该试着改变一下了，否则就像苏琳说的，被限死了戏路，以后发展就窄了。 “好啊。我看到合适的告诉你。”苏琳见她这么早就有这个觉悟，心里也高兴，“等《余生》和文昊老师的专辑发售了，你应该也有点知名度了。想拿到这种角色，应该不难。” 苏琳对她颇有信心，温凊却也不敢骄傲自大，点头应好。 …… 回去之后的两天，她除了拍戏，基本都窝在录音棚里，录到晚上十一点，十二点钟才回酒店，总算把《余生》中有关她戏份的录音录完了。 看着苏琳把剩下的录音文件打包，发给《余生》后期，温凊感到一身轻松。 第四天，虞煊从米兰回来了，给她带回来一条围巾，一套晚礼服。 比v.g更上层的牌子，温凊特地试穿了，拍了照给他看，他说还不错，还自夸自己有眼光。 当然没少被温凊数落一把，但那都是题外话了。 剧组投入到更加紧张的拍摄中，虞煊跟她都没有太多私下接触的时间，基本拍完戏就回各自的酒店休息，睡觉前通个半小时的电话，虞煊偶尔去跑活动，带点小玩意给她。 表面还维持新人和影帝的关系，剧组猜测的人有，但真正肯定和发现的人很少。 就这样到了年十三，许文昊新专辑制作完毕，即将发行，特地来《凤氏》剧组探班，一来就很激动地抱住了温凊：“凊宝贝，温美女，托你的福。我专辑预售破百万了。” 当时虞煊就在她旁边，两人手里都还拿着剧本，好几台摄像机对着他们。 单是看到那几台摄像，温凊就已经够紧张的了，更别说，还有虞煊那吃人的眼神。 她赶紧推开许文昊，咬着牙，小声提醒：“文昊老师，在片场注意点影响。万一叫人误会了我跟你之间的关系……你专辑会难产的。” “呸呸呸，别乌鸦嘴！”许文昊放开她，站到离她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近距离打量她：“这么久不见，小温滋润了啊。是不是虞煊……” 说到一半，见有摄像开着，就没往下说，而是似笑非笑地看向虞煊。 虞煊咳了声，放下剧本问他：“你很闲？” “怎么可能，我这不是预售破记录了，特地来感谢两位大恩人。”他招招手，然后就见他两个助理，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来来来，都是给你们，和给你们剧组的。” 立马有好吃的女演员凑过来，笑眯眯问他：“文昊老师要请客啊？” “是啊，是啊。”他从助理手里拎了一大包，给过来问的女演员递过去，“都是你们的，帮我拿去分了吧。” 女演员知道许文昊是虞煊的朋友，伸手去接之前，还特地看了眼虞煊的神色，见虞煊点头，她才欢天喜地地拎了东西，喊剧组休息的艺人过来。 汉堡包，炸鸡，和一些饮料，还有三锅鸡汤，组里人都吃的蛮开心的，一个接一个过来跟他道谢。 许文昊顺道跟他们宣传自己的新专辑，无形中收获了一波专辑粉。 温凊佩服他的商业头脑，她跟虞煊是最后一个分到的，也到饭点了，下午还有媒体采访，导演就让他们整体中场休息，等吃完了再开工。 温凊一边吃，一边听许文昊跟虞煊在聊天，问的大多是专辑发售、销量相关的问题，温凊是个门外汉，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她知道，卖的不错就是了。 说到最后，许文昊拿了两张私藏的专辑给她，“这是特别版，专门为你们两准备的。你们回去记得听。” 温凊感到奇怪，“特别版？跟预售的有什么不同？” 许文昊跟她卖关子，“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保准你们会喜欢。” 温凊：“……” 把东西收起来，又听见他说：“估计过两天，你们就能在网上看到你们拍的mv视频了。……对了，我听说，你第一部戏就要上了？” 温凊点点头，他有点得意说：“那正好可以帮你炒一波热度。” 温凊：“……” 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她在戏里是个女三。 开播那几天，基本没她戏份。 送走了许文昊，又继续在剧组拍戏，到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剧组开放媒体采访，很多记者扛着话筒和摄像机过来了。 温凊头一次应对这种场面，很不幸的是，记者除了问男女主问题，就对她最感兴趣。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抛出来，让她应接不暇。 譬如：“温凊，能不能跟我们谈谈这次跟虞煊老师合作的感受？会不会感到紧张和有压力？” “之前网上有人po出你跟虞老师的照片，看得出你跟虞老师私下关系很好？你们是通过文昊老师认识的吗？还是之前就认识了？……别误会，我只是代表广大煊迷们问的。” “您刚出道就能拿下这么大制作的戏，您觉得是运气还是别的原因比较多？” “听说您这次饰演的角色跟虞老师的角色，是一对很虐心的cp，您拍的时候，有没有很难从剧中走出来？比如哭戏，情感什么的……” 问的很委婉，但是每一条都在挖坑给她跳。 比如第二个，是打听她跟虞煊关系，如果她答的不好，肯定会说她是靠着虞煊，才拿下这个角色的。 第三条，是在试探她有没有走后台。 第四条，则是关心她跟虞煊的发展，说白了，就是有没有因为跟虞煊拍戏，而喜欢上他。 就第一个问题还算正常点，温凊看一眼她手里拿着的话筒，套着某一线卫视的logo，这家电视台在早间有个专门播报娱乐的新闻节目，最喜欢拿明星的恋情和关系做文章，以博高点的收视率。 温凊不敢胡说八道，小心谨慎地应对，幸好公司培训的时候，苏琳给她上过如何应对记者的课，昨晚她还特地给她看了几个大牌明星的采访，让她好好琢磨和学习。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凡事往笼统方面说，饼画越大越好。 回答最好是，看似回答了，其实没什么也回答的那种，最不容易被记者抓住把柄，进而被过分解读。 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就笑笑，或者说简单的一两个词就好，比如“肯定会有一点。”“大家应该都是这样的吧。”“有信心，但还要看观众的反应。”“一点点吧。”，千万不要画蛇添足，自作聪明补充原因。 温凊谨记苏琳教她的这几条，答的模棱两可，或者直接把问题抛给边上的虞煊。 第一条她回答说，“压力肯定会有，毕竟大家都知道，虞老师这么红嘛。当然有时候也会紧张。但虞老师和剧组的人都很好，也很照顾我，让我从中学到了不少。我很珍惜这次合作的机会，也很感谢他们对我的照顾和帮助。” 第二条，说代表广大煊迷问的，她就直接把问题抛给虞煊了。 虞煊的回答，精明又老道，他说：“很开心能跟温凊，还有剧组的这么多人成为朋友，也请广大煊迷们，多多关注我们的新戏《凤氏江山》，这部戏应该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完全没回答中心问题，而是把回答引导到宣传新戏上面。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是没有笑的，记者估计也察觉到了什么，也不敢往下再追问，换了另外的话题。 温凊在旁边默默给他点了个赞，后面的两个问题，温凊依样画葫芦，照着虞煊刚刚给的“模板”，拣了不重要的说。 譬如问她哭戏和情感的，她就说，哭戏真的很多，天气又冷，有时候眼睛都肿了，很辛苦。其实不单是我，其他人也一样。所以大家一定要多多支持这部戏，我们都是在用生命在演戏呢。 记者听到这个都笑了，也就忘了问她会不会跟虞煊因戏生情的初衷了。 送走媒体，温凊长长地舒了口气，转头，却见虞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温凊轻哼了声，自顾自地回了休息室，没多久，虞煊就收到小丫头发来的信息，语气还挺幽怨的。 【你刚刚在笑我？】 【虞煊：不敢】 【温凊：还狡辩，我都看见了。】 【虞煊：嗯，是在笑你。】 温凊：“……” 她正要生气呢，又见他发来一条，【笑你太聪明，第一次接受记者采访，就能把话说的滴水不漏。……比我当年强多了。】 温凊有点不相信，问他【真的假的？你没骗我吧？】 【虞煊：你去网上翻翻我当年第一条采访记录，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温凊果真去搜了，结果搜出来一条，虞煊高中时候的采访，当时他还穿着校服，相貌还很青涩，全素颜上镜的，光线也没现在好，显得人皮肤很黄，最重要的是，顶着个爆炸头，跟现在低调沉稳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别，一看就像那种专门逃课干坏事的不良少年。 温凊难以相信，他居然有这样的时候，笑到不行。 再点开他的采访，说的是他当初怎么拿下第一个角色的。 记者问他，“据说竞选这个角色的人很多，你是怎么从中脱颖而出的？能说说你都做了哪些努力吗？” 他：“没努力。被导演一眼相中，硬拉来的。” 记者：“……” 再问：“那你爸妈知道你参演电影的事儿吗？他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虞煊：“没看法，他们忙着水晶婚旅行，没工夫管我。” 记者:“……” 做着最后的努力:“那你呢？这部电影反响这么好，你有想过要一直在娱乐圈发展吗？” 虞煊：“忙高考呢，哪有功夫想这些。” 记者：“……” 采访无疾而终，话题终结者虞煊宣告短暂胜利。 温凊看到那女记者越来越复杂的表情，眼泪都笑出来了，再看一眼视频下面的评论。 【这波回答没毛病，哈哈哈，心疼记者】 【原来我虞小时候是个钢铁直男，要采访他可真不容易。同心疼记者。】 【原来我鱼老板的高冷男神范儿是与生俱来的，哈哈哈，你怎么能这么可爱，求小编多来几段这样的视频，我能笑一辈子。】 【谁把这样的视频放出来的！太害人了！我喝着水呢，一看这个，水直接喷笔记本上，黑屏了！黑屏了！！竟然黑屏了！！！小编我不管，你得赔我电脑。】 【我看到了记者姐姐的生无可恋脸，哈哈哈，所以我虞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温凊肚子都笑痛了，回到聊天界面，给某人发了句，【看完了。你好强，哈哈哈哈！】 【刚出来就敢这么怼记者的，娱乐圈估计就你一个了。】 虞煊：“……” 突然有点后悔告诉她。 第74章 今天戏份多,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温凊才收工。 回酒店洗了个澡，坐床头吹头发的时候, 突然想起许文昊中午给她那套专辑。 他给她的时候，笑得有点意味深长, 还说是什么特别版, 跟预售和正式发行的都不一样，温凊有点好奇，到底有哪里不一样。 她隔下吹风机，拆了专辑的外包装，首先看到的是两张折叠起来的海报, 就放在光碟的盒子上面。 温凊把海报拿出来，她之前也在网上关注过一些他专辑的消息, 看到过他歌迷发出来的专辑概念海报, 是他自己的写真, 穿着粉色西装, 在巴黎街头拍的, 风格大气，海报右下角都有他的签名。 买到他预售版的歌迷朋友们，都激动的嗷嗷叫，说这回赚到了。 温凊以为这应该也是他自己的写真，倒不是很感兴趣, 想随手仍在一边, 先听歌, 看光碟内容再说，却不小心瞄到海报的背景板，好像不是巴黎，而且也不是他歌迷们发出来的，穿着粉色服装，反倒有点儿，大红？ 她有点疑惑，把海报展开来看，顿时有些愣住。 这哪儿是他的写真，分明是她跟虞煊的角色照！ 第一张，是她倚在凉亭里扇扇子，虞煊站在不远处看的……画面以虞煊为主，拍下了他当时的脸部表情，复杂难懂，又饱含深情，缠绵缱绻。 温凊并不记得有这样一个画面，因虞煊说不想露脸的缘故，整个拍摄过程中，基本都是以她视角在拍，她拍这凉亭戏的时候，要表达的意境，应该是姑娘对贵公子一见倾心，贵公子走了之后，她在凉亭发呆……其实就是思春。 当时剧本里也没写贵公子的反应，似乎也没拍这个。 那这张海报是怎么来的？ 温凊仔细地看，终于发现了与拍摄过程中的不同，她拍摄过程中，应该看向旁边梅树的方向，微勾着唇角，做出一副心驰神往的表情。 而这张海报上的，却是她随意地倚靠在凉亭里，晃着手里的美人扇，脸上是笑，但并不是剧本里所要呈现的，思春的那种笑，而是很普通的，心情愉悦的笑。 她这是在中场休息！这照片是摄影师抓拍或者偷拍的！ 那会儿虞煊戏份完了，就不见了人影，原来他还出来过，还用这种眼神看她。 温凊轻轻地笑，再看第二张，她站在阁楼，而他在小道上，两人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深情对望。 也是抓拍的，当时导演正在帮他们调角度。 原来他们在不经意间，居然有这么多这样的画面，她居然毫无察觉。 她隐隐猜到了许文昊光碟里的内容，过去开了dvd，放上光碟，点了播放。 主打歌是首纯音乐，正式版是有许文昊唱歌的画面的，但这份光碟里面是没有的，只有她跟虞煊。 发行版虞煊的正面镜头很少，基本没有，最多之后个后面被粉丝证实之后补的侧脸，而这个版本里面，全是虞煊的正面镜头。 当时拍摄的时候，有好几台摄像机围着她们，最主要的那两台，是对着温凊的，现在这光碟里呈现出来的内容，却不是主摄像机里的内容，而是从虞煊的角度去诠释贵公子当时的心境。 温凊看完整条mv才恍然大悟，原来姑娘在暗恋贵公子的同时，贵公子也在关注着姑娘啊，那青楼姑娘所做的一切，公子都知道，并且感同身受啊。 实在是太强了！ 无论是剧情还是这mv想要呈现的意思，都在虞煊出色而又到位的表演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整个mv的基调太悲，女主又是那种内敛隐忍的人，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每一场哭戏，都是那种，想哭又不能真正大声哭的那种。 就像有句话说的，人真正的伤心到一定程度，是没有眼泪的……当时为了把这一点表达好，憋的特别难受。 甚至有时候，先让自己哭过了，冷静下来了，再让导演开始拍，很伤神。 反观虞煊，反正不用露正脸，他什么表情也没观众知道，只要拍出来个大概，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温凊还以为他很容易……直到看到这mv，她才知道，他虽然只拍背影，但是也投入了真情实感在里面的，表演的难度，一点也不比她小。 他却还能迅速地从戏中走出来，给她一种，他拍戏很轻松的错觉…… 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好。 看完六七分钟的主打mv，温凊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眼里也蓄着泪花。 自我缓和了好一会儿，她才掏出手机，给虞煊发信息，【文昊哥给的专辑你看了吗？】 虞煊戏份重，刚刚收工洗完澡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收到温凊信息，就问【怎么了？】 与此同时，给许文昊发了条语音，“你给的专辑里面什么内容？” “你没看吗？你自己看看啊，应该会喜欢的。” 许文昊声音里都含着笑，虞煊皱了眉，说：“快说，我忙。” 许文昊：“……” 看在他免费出演男主角的份上，许文昊决定告诉他。 “没什么啊，就给了两张你跟小凊的人物海报，还剪了一些你们拍戏的花絮，做了个你人物视角的mv。” 他说，说完了忍不住夸赞道：“还别说，效果比我发行出来的那版还好。……我给你们的那版，你两眼睛里都有戏。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吧？” 虞煊没说话，只是单手把专辑的包装拆了，果然看到两张他们人物的概念海报，效果跟上回彭导送给他的差不多，只不过，这两张拍的更唯美，更有故事。 “……你也不用太感谢我，就当是我提前送你们两的情人节礼物。”他得意洋洋地说，又问：“你两在一起了吗？没在一起也没关系，迟早的事儿。” 虞煊：“……” “等你们金婚银婚的时候，再拿出来看看，多有纪念意义！” 虞煊：“……” “像我这样做好事不留名的朋友不多了。你要好好珍惜，以后多来给我客串。片酬我算你友情价。” 虞煊：“……” 这算做好事不留名？明晃晃写着大名好么！ 呵呵，友情价，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就想让他免费客串。 【你可以滚了。】 许文昊：“……” 另一边，温凊还没回他，虞煊不由地打了个电话过去。 温凊刚把眼泪擦掉，在想要怎么组织文字，跟他说上面的内容，虞煊电话就打来了。 她忙接起来，“喂？” 虞煊听到她声音有点沙哑，心下一沉，“看哭了？还是谁欺负你了？” 温凊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没，就mv太悲，有点感动。” 虞煊松了口气，“不就是点花絮？你至于？” 温凊：“……” 咋听出一点嘲笑她没出息的意思呢？ 温凊坐直了身，“你不是没看？怎么知道那是花絮？” “我聪明，一猜就中。” 温凊：“……你就吹吧。肯定文昊哥提前告诉你了。” 虞煊：“……” 轻咳两声，低声问她：“有这么感动？” “是剧本写的好，加上……” “加上我演的好？” 这男人，就会挖坑给她跳！ “是我演得好。被自己感动哭。” 虞煊笑出声来，为了验证她这话的真实性，决定自己看看，他把cd放到dvd里，调小声音，点了播放。 从他角度诠释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在那儿却是好几次红了眼眶。 其实沉稳内敛的角色真的不好演，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很伤，很难把握好情绪释放的那个度。 他还是喜欢那种，该哭哭，该笑笑，活得肆意洒脱，极富生计的那种角色。 整条mv都围绕着贵公子和青楼姑娘展开，有些是穿插的花絮，有的是正片，加上后期给的一点特效，颜色处理，片子呈现出来的效果，居然真的还不错。 虽然没有他上部电影这么震撼，但是唯美和催泪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任何一部文艺片。 就连他看完，都忍不住久久沉默。 许文昊的团队，果然有两把刷子！ 温凊很久都没听到他说话，有点奇怪，“你在看电视吗？我好像听到有声音。” 他已经调小了声音，没想到还是被她听到了。 “嗯，我正在播的戏今晚大结局。” 温凊“啊”了一声，“真的假的？什么台啊，我去看看？” 虞煊：“已经播完了。” 温凊一看表，正好是晚间档电视剧结束的时间，有点可惜：“还想给你加点收视率的。” 虞煊笑：“破记录了，也不在意你那点收视。” 温凊：“……” 怎么听着这么有优越感呢？ 温凊也笑了，把手机开了免提，搁在一旁，一边开了电吹风。 “虞老师，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那头声音嘈杂，虞煊认真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清，“什么？” 温凊：“……我能不能让文昊哥，把这版mv放出去？” 她沉吟了一下，又说：“你拍的这么辛苦，却没几个镜头，功劳全让我抢了。多亏啊。你的粉丝肯定也会觉得可惜。” “反正你粉丝都知道mv里是你了，露不露脸对他们来说也没差别。” “你想怎么放？”虞煊饶有兴致地问她：“让许文昊把已经做好的专辑替换掉？” 这么短的时间内，显然不可能。 而且预售早就发了，一点也不实际。 “那样许文昊估计会哭。” 温凊也没想过要这么做，但就是觉着，这一版不放出去，太可惜了。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想到个好的法子：“可以等下回文昊哥开演唱会的时候，把这版当做抽奖礼物，送给现场嘉宾。” 反应倒是挺快的。 虞煊握着手机，轻轻地笑，“再说吧。” 他这是同意了？温凊高兴起来，“那我跟文昊哥说了？” 虞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问她：“你爸爸什么时候的飞机？” “啊？”话题转的太快，温凊一时没反应过来，“元宵那天晚上，到国内是第二天中午。” 虞煊瞄了一眼日历，又看了下自己的行程，跟她说：“那天你有戏份？我去接机吧。” 温凊推了，自己老爹这么多年没回国，她怎么说都要去见见的。 “你估计还没去到机场，就被人围堵了。”温凊实在不忍心打击他，“我自己去就行。更何况，还有你爸呢。有他老人家在，还怕等不到人？” “我在机场外面等你们。”他却坚持，半笑着说：“老丈人回国，我这个做女婿的，不去不好。” 温凊：“……” 谁女婿了！ 第75章 元宵那天正好也是情人节, 温凊跟虞煊都是一天的戏。 本来六点钟就能收工的, 但温凊有一场戏, 死活也拍不好。 是她跟男四号，剧中的将军, 也是她的忠实下属搞暧昧的戏。 戏中的长公主当时已经崭露头角, 连带着她弟弟也就是男主, 也受到的皇帝的高看, 其他几个皇子，感到了浓浓的危机感，在两姐弟出去游玩的时候, 设计了一场刺杀绑架的戏码，想置他们姐弟于死地。 长公主身边有武艺高强的护卫，但二皇子身边当时只跟着个小太监, 那几个皇子派来的人，趁着二皇子独身一人的时候, 下手把人给抓了。 长公主已经猜测到是谁做的了，但是无凭无据，不好去他们府上要人，但又没办法放任自己的亲弟弟不管，于是就求到了那个将军面前。 将军虽然也对二皇子的失踪，感到焦急, 但也考虑到其他皇子的身份, 不敢贸然去他们府上搜, 问长公主要证据。 长公主却知道自己的弟弟在他们手里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 等不及，多番劝说无果之下，使出了必杀技。 她知道这个将军很早就喜欢她，想用献身的方法，让将军出马，去救她弟弟。 将军确实喜欢长公主，但他也是个忠诚耿直的硬汉，长公主打扮好自己，走到他房间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意图了……心里蠢蠢欲动，却还是努力克制。 反正在剧中的结果是，他们两当晚啥也没发生，盖着被子纯聊天睡了几个小时。 但为了给观众设置悬念，还是要演出那种公主失身的效果来，说白了，就是场床.戏，拉灯的床.戏。 在她第三次ng的时候，导演终于忍不住问她：“温凊，你第一次演这种戏？” 之前她演的是警察，多数是打戏，或者体能的，的确没演过这种……不对，演过，在许文昊mv里，跟虞煊滚过一回。 但那戏超级简单，衣服也不用脱，装也不用卸，两人攀着肩膀，往床上一躺，完事儿了。 哪像今天这场，要脱外衣，还得主动亲人，虽然只亲到脸颊，但已经让她够那个了……更重要的是，她没脱完，但男演员光着膀子！ 她朝导演点点头，导演也知道她是新人，非但没骂，反而笑着鼓励她：“没事，多拍几次就好了。” 又跟那个男演员说，“先休息一下，让小凊调整一下情绪。” 男演员穿好衣服，跑过来跟她开玩笑：“别紧张，现场这么多人，我也不能真把你怎么样。” 他演的是将军，在戏里看起来很威严，其实是个不错的人，话不多，但组里的每个人都很照顾。 温凊为自己频频ng，拖他时间感到自责，“……真不好意思，这么冷的天，害你一直重拍。” “没事，都习惯了。”他笑着递给温凊一瓶矿泉水，“我底子还不错，只要别拍到第二天都还没拍完，应该能承受的住。” 原来他也有幽默的时候，温凊放松了不少，“……我尽量在第二天到来之前争取拍完。” 他笑：“那你好好调整，我抽根烟再回来。” 温凊目送他离开，孙思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清儿！” 温凊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吓死我了！” 转头一看她已经换上了常服，不由地问：“你收工了？” “是啊，拍完了。最后一场戏跟凌老师拍的。”她笑眯眯的，“他人挺好的，休息时间还特地过来指导我。” 凌开宇的确挺好的，也不摆什么一线男星的架子，组里人很多人喜欢他。 “你呢，拍的怎么样？” 温凊把剧本给她递过去，“在拍最后一场。” 孙思思接过来一看，大惊小怪叫起来：“哎呦，居然是床.戏！” “这算不算是你荧幕初次？” 温凊知道她说什么，摇头道：“不是。” 她更惊讶了，“你拍过啊？跟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跟虞煊。”她说。 孙思思大笑起来，“你真有福气！第一次就跟虞煊老师拍！” “是不是你给文昊老师拍mv的那次？” 她记得两人在那次合作过。 温凊嗯了声，“是那次。不过，那次拍的很纯洁，基本没有什么肢体接触，更别说亲吻拥抱了……” 孙思思开怀，笑够了，又坐下来，给她支招儿，“当演员都要经历这些的，你放轻松点儿。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太对呢。 “你就把张老师当成是你爸，或者是虞煊老师，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温凊：“……” 当她爸她还能理解，毕竟在亲近的人面前，没必要紧张。 但当成虞煊是什么鬼？ 她记得自己没告诉过她，她跟虞煊之间的事儿啊？ 莫非她知道了？ 温凊看她的神色，并不像知道的样子。 她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当成虞老师？” “因为你跟他做过啊！” 温凊：“……” 孙思思振振有词，“而且，连导演都说你跟虞煊老师的的默契好，你把张老师想成是他，最容易入戏。” 温凊：“……” 虽然说法上有点不对劲儿，但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只不过，虞煊要是知道，她跟另一个男人拍床.戏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还是不让他知道好了，免得那个小气的生气。 温凊默默地想，跟孙思思聊了这么会儿，情绪缓解了不少，等男演员再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调整好了。 这一次拍的顺畅多了，一路下来，基本没出什么错，除了……她要亲将军嘴角的时候，虞煊不知从哪儿走了出来，就站在导演旁边，眸色深深地盯着她。 温凊被他一盯，刚凑上去的嘴唇，立刻缩了回来，导演无奈地喊了停，“再来一次。” …… 收工之后，温凊直接坐虞煊的车回a市，准备明天接机。 车上，某人跟她秋后算账。 ——“我看你解他衣服的手挺快啊，一点也不像第一次。” 本来就不是第一次，第一次是跟您呢。 ——“你跟他默契比我都好，我记得上回你跟我拍，还ng了三四次呢。” 我这回ng了七八次，只不过您没看到罢了。 ——“我看你亲他的动作挺娴熟的啊，你们私下里关系很好吧？” 没跟您好。 ——“亲眼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还能不上去阻止。这年头，像我这么大度的男朋友，真不多了。” 温凊笑完全憋不住，“……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呢？” “都是同行，咱要学会相互理解。” “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为是不对的。” “我要像你这样，得吃多少飞醋啊。” 虞煊转过头来看着她：“我有说什么吗？” 虽然没明着禁止，但情绪都写脸上了。 “没，您没说什么。”温凊决定还是不惹他，这人生起气来，可不好办，“您继续开车。我睡会儿，昨晚没睡好。” 这丫头这时候居然还睡得着？ 真是没眼色的臭丫头！ 虞煊有点哭笑不得，但没办法，谁叫这是他的选择，只能默默自己受着。 心里却想着，为了这丫头以后不会跟他一样这么难受，以后还是少接这种戏。 能不拍就不拍吧，反正到现在，他该有的都有了，也不缺那点片酬。 温凊见虞煊真一声不吭的，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踌躇着，又睁开了眼，趁着前面红灯，虞煊把车停下来的间隙，解了安全带，探过身去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用讨好的语气说：“别生气了。我刚拍的时候，其实脑子都是你。” 虞煊没说话。 片刻，吧嗒一声，解了安全带，欺身过来，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下。 过节，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隔着大半条马路，都能听到对面商铺拿着喇叭叫卖的声音，鲜花店，首饰店，服装店，到处都张灯结彩，挂着节日促销的牌子。 说话声，汽车喇叭声，交警管制的哨声，喧闹而又嘈杂。 温凊却是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要去回应。 不同以往的温柔和克制，他这回吻的有点粗暴，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儿来。 手原本是捧着她的脸的，但随着他吻的落下，转移到了她肩膀上，停留片刻，往下。 落到她胸前，腰间……用力一捏。 温凊一震，睁开了眼，他亲着她的唇角，略带惩罚意味地说：“以后少接点这种戏，否则……” 温凊眨眨眼，他凑到她耳边，咬着她的耳垂，低低地说：“否则在这里办了你。” 温凊：“……” 直到后面传来绿灯催促前行的喇叭声，他才放开她，斯条慢理地帮她把安全带系好，退回去，扣上安全带，若无其事地开车。 温凊脸热到不行，以前他吻她，多半是没带太多情.欲的，说的话，再荤，多半也是在开玩笑。 但在刚刚，她分明感觉到，他是真的动了那种念头，却碍于目前的环境以及各种问题，不得不退了回去，脸上还有点儿欲求不满？ 温凊靠在副驾座上，轻轻地笑。 “好啊，”她说：“不过，你也是演员……我们要不要定个协议？” 虞煊：“……” 女人还是笨点的好。 第76章 两人就“协议”问题讨论了一路, 结果生气的虞煊反倒落了下风。 他进圈早，但凡他演的男主戏，都或多或少有吻戏或者床.戏的成分在。 与温凊刚刚拍的比起来, 尺度不是大一点点这么简单。 她随手往微博上一搜，就出来一堆【虞煊吻戏合集】、【虞煊床.戏合集】的视频, 都不用她费劲儿总结。 不得不说, 粉丝真是个神奇的生物。 温凊搜出这些视频的时候，虞煊刚好把车开到车库，她先下了车，在空位上等他倒车位，顺手摘了耳机, 视频里的配乐，被外放出来。 是一首比较柔美的纯音乐, 虞煊还以为她在看她上部戏, 也就是《余生有幸》的回放, 因为片子正好今天开播, 他们工作到比较晚, 没赶上直播，这会儿已经放完了。 谁知，等他把车停好，走过去一看，并不是。 他还想看看, 她这部荧幕处女作成片效果的, 结果, 却看到了自己，还是……他各种角色的香.艳戏份合集！ 霎时沉了脸，“别看这些。” 他伸手欲夺她的手机，被她先一步察觉，藏到背后去，脸上笑眯眯的，倒不像在生气，“……虞老师跟人拍过的吻戏还挺多啊？” “好莱坞巨星alisa、新晋影后赵老师，当红小花霍晨曦……我发现圈里但凡有点名气的女星，都跟你一起演过戏。” 虞煊打开后备箱，把剧组带回来的东西拎到手上，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温凊扯了扯他的衣袖，“唉，我发现你跟丁雪彤的妈妈也有过合作？” 虞煊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温凊追上去，笑嘻嘻地说：“那你之前怎么还假装不认识丁雪彤？她跟她妈妈长得挺像的。” “这个影片苏琳拿给我看过，当时觉着还挺好看的，就是没注意到那个很受欢迎的小狼狗居然是你演的，你当时多大？” “……这影片不愧是拿过奖的，单是你那个生涩的脸颊偷吻，就拍出了心动的感觉。” “温凊，”虞煊侧过身，眸色深深地看着她，“你确定要在这儿跟我讨论这些？” 地下车库，孤男寡女，四下无人，作案的好时机，她却在这儿跟他谈吻戏，谈床戏？ 真不知道是说她耿直单纯呢，还是说她傻呢。 温凊往旁边望了眼，丝毫没察觉环境有什么不对，“怎么了？” 怎么了？ 四周都是车，虞煊慢悠悠地手里拎着的东西放下，朝她靠近。 温凊这才感觉到不对，握着手机往后退去，“……你、你要干嘛？” 虞煊不说话，只是一步步上前，把她困住。 温凊从他半笑不笑的眼神里读出了危险，慌乱地把手机塞到衣兜，弯腰往底下一钻，就要躲开他的攻势。 可惜已经晚了，被虞煊轻而易举地抓住手腕，转过身来，压在他面前的一辆汽车上。 温凊膝盖弯儿不小心撞到车头，有点疼，但她没吭声，手撑在背后的车盖上，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你……” 虞煊手绕过她腰侧，撑在车头，形成一种禁锢她的姿势，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温凊被他看的头皮发麻，下意识要逃，腰间突然传来一股力，将她带到怀里，细密急促的吻落了下来。 四周无风，空旷静寂。 车盖很凉，抵着她的背脊。 肩膀还没完全恢复，手往后撑的时候，还有点儿疼。 但一种难以忽视的感觉，盖过了所有。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在往上移，从她里衣探进去，自腰间到后背，再到胸前。 手虽不冷，但跟她身体的温度比起来，还是有点凉，温凊瑟缩了一下。 他手指绕过阻碍，在她最敏感的地方，用力一捏。 温凊全身细胞仿佛被调动起来，有点慌，却并不排斥，似乎有什么正在失守。 她睁开眼，用余光扫了一眼四周，喘着气喊他：“虞煊……” 吻着她耳垂的虞煊动作微顿，“嗯？” “能不能回家……”她征询道，说出的话，连自己都觉着脸红。 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委实顾不得太多了，在家，总比在这里好。 “为什么？”他声音里裹着笑。 “这里这么乱。随时会有人回来。” 温凊太慌了，脑子转的也不是很快，完全没听出他是故意的。 “而且上回你不是说，要找个，漂亮点的地方……” 她怎么这么实诚？ 虞煊快要憋不住了，在她颈侧轻轻咬了一下，声音低沉，“这儿挺好啊，空旷又安静。” 见温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虞煊在她脸颊轻啄了一口，终于放开了她，“跟你开玩笑呢。” “你……” “怎么？你还想继续？” “不是，我……” 虞煊又把她拉到怀里，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拉着她的手，往下移……到了某个特殊地带。 “你要继续，我倒也可以满足你。” 温凊烫到立刻把手抽了回来，虞煊咬着她的耳朵，低低地说：“回去再收拾你。” 替她把衣服整理好，拎上东西，若无其事走在了前头。 温凊脸仿佛被火灼过一样，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同了。 不远不近地跟着，就是不敢跟他并排走着。 虞煊一路也没回头，直到到了电梯口，电梯门打开，他把手里的东西，拿给她，跟她说：“乖，自己先上去。我去买点东西。” 温凊下意识问：“买什么？” 虞煊意味深长扫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温凊：“……” 想到刚才的场景，不敢再问了，摁下关门开关，跟他说：“记得带点吃的回来。” 虞煊轻哼了声，目送她上了楼。 …… 温凊回去之后，感觉身上有点黏糊糊的，不大自在，倒不是天热的，而是被虞煊刚刚那行为闹的，她决定去浴室先洗个澡，顺道把头也给洗了。 用的时间比较长，出来虞煊已经回来了，饭厅里摆着烛光晚餐，是真的烛光晚餐，有玫瑰花，有蜡烛。 她走出去，虞煊正在那儿摆餐具，摆好之后，招手让她过去，“过来。” 温凊一边拿毛巾蘸头发，一边朝他走过去，步伐有点儿慢，还带着点儿犹豫。 虞煊直接把人拽过来，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接了她手中的毛巾，帮她擦头发。 她穿着睡袍，隔着衣料，她感觉到他腿根有什么东西硬硬的，吓得立刻跳开来，“我自己擦。” 虞煊见她红着脸，对他退避三舍的模样，好笑道不行，“怎么，这会儿知道怕了？刚刚不还跟我讨论吻戏和床.戏讨论的挺欢？” 她就是，单纯的，直观的，评价一些而已。 毕竟，她也是要跟他演cp的人，看看他跟别人演的，涨点见识嘛。 温凊咳了两声，坐到离他有点远的位子上去，有意扯开话题，“怎么突然弄这些？” “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客厅搁有吹风机，他去把它拿过来，插到洗手间外面的插座上去。 今天什么日子？温凊仔细想了想，说：“元宵节？” 的确是元宵节，外头偶尔还能听到烟花声。 “也是情人节。”虞煊提醒道。 温凊：“……” 完全没意识到情人节这个问题，她只记得，她的新戏今天开播，日子是2月14。 国外这么多年，白待了。 其实也不能怪她，单身狗记情人节干什么？ 更何况，她这一天都在忙了，剧组人都在说元宵节的事儿。 很少有人说今儿情人节，你要跟谁过。 亏了。 她笑眯眯地朝虞煊走过去，“所以你弄这些是为了过情人节？” “不然呢？”虞煊搬了张高脚凳，把人摁到上面，然后站在那儿，给她吹头发，“我跟你过的第一个情人节，总不好太马虎。” 他吹头发的动作很熟练，温凊坐着由着他折腾，抬头看了眼表，说：“只剩下半个钟了呢。” 从影视城开车回来要三四个小时，加上她还回去收拾了点东西，虞煊开的也很慢，到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嗯，还有半个钟。” 温凊头发比较少，刚刚也把水擦的差不多了，没多久就吹干了。 虞煊收了吹风机，放到一旁的储物箱里去，温凊在离他有点距离的地方站着。 虞煊又冲她招了招手，温凊不干，往后退去，“怎么了？” 虞煊走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你以为你躲得掉？” 温凊：“……” 正想挣开他，却忽然感觉脖子上有个凉凉的东西绕了上来。 她低头一看，是条钻石项链，图案有点像夕雾草，背后刻着两人名字的首字母，“这是……” “送你的情人节礼物。”虞煊说，从背后抱着他，手指在项链上摩挲，“喜欢吗？” 温凊点点头，“喜欢。不过，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整天都在跟她一起拍戏，基本行程都差不多，他怎么有时间准备这么多东西。 “不久前。” 只要用心，其实没什么办不到的。 第77章 “可是……”温凊扭头看着他, 脸上带着点儿小自责, “我忘了给你准备礼物。”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么耿直？ 只听说过情人节男朋友给女朋友准备礼物的, 倒是少听说女朋友给男朋友买礼物的。 他笑，不打算告诉她真相, “那就欠着, 等下回给也一样。” “不行。我最不喜欢欠人了。”小丫头转过身, 搂着他的脖子, “我送你一幅画吧？” “嗯？”虞煊有点好奇，“什么画？” 温凊笑而不语，拉着男人要去自己房间, 虞煊却拉住她说：“先吃饭。” 其实在剧组两人都是吃过了的，就是赶着回来，两人都匆匆吃了两口, 就回酒店收拾东西去了。 这会儿都快第二天了，吃到肚子里的那点东西, 早就消化了。 虞煊牵着她去饭桌，温凊想坐他对面，他没让，把餐桌椅搬过来，两人紧挨着坐。 温凊看着桌上的菜式，基本都是中餐, 素菜为主, 倒也有肉, 而且色泽很好, 味道尝起来肥而不腻，看得出是下了好一番功夫的。 其中最独特的，要数桌上放着的那两碗汤圆了，吃饭之前，虞煊先让她吃汤圆。 “怎么会突然买汤圆？” 国内情人节有人吃这个吗？ 温凊十几年没在国内过过节了，对很多习俗都有点模糊。 虞煊笑，舀了一个汤圆，放进她嘴里，一本正经说：“今天这个它不叫汤圆。” 温凊狐疑，咬了一口，再仔细品味，没错啊，跟除夕那天她吃的汤圆味道差不多。 “那叫什么？” 虞煊自己也吃了一颗，说：“叫元宵。” 温凊：“……” “中国元宵节有吃汤圆或者饺子的习惯。……太晚了，饺子都卖完了。就只买了两碗这个，应应景。” 温凊恍然大悟，乖乖地把一碗“元宵”吃完，因为是甜的，多吃几颗就腻，温凊感觉肚子里饱饱的，其他东西基本吃不下了。 为了不辜负某人特地辛苦跑这一趟，她还是每样东西都夹来尝了一口。 “所以你刚刚说去买东西，就是为了买这一桌吃的？” 虞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温凊脸像火烧一样，只差把头埋到桌子底下了，见某人还在吃，就说去上个洗手间。 虞煊也不拆穿她，由着她去，等她出来，他已经开始收拾残局了。 温凊就要过去帮忙，虞煊把她按在椅子上说：“今天过节，女朋友最大，不用你帮忙。” “这么好啊？”温凊笑，果真乐得清闲，坐在那儿，看着他把碗收进厨房，把蜡烛熄灭，把桌上的玫瑰，放到客厅电视柜那儿去。 他认真干活的样子，真有点赏心悦目，等他再过来的时候，温凊就忍不住，上前抱了抱他，“辛苦啦。” 她抱着虞煊的腰，虞煊并不回抱，而是把她拉开一点，说：“我去洗个手。” 刚擦完桌子，手上都是油。 温凊哈哈大笑，“虞老师，洁癖是种病，得治。” 虞煊：“……” 索性也不去了，而是假装用手去摸她的脸，“你要是不介意重新洗个澡，我倒是没什么关系。” 温凊：“……” 赶紧松开他，推他去洗手。 虞煊去洗手的同时，把澡也一块儿洗了，再出来，温凊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转点了，其实没啥好看的了，不是广告新闻，就是重播综艺。 这会儿她看的一档重播的娱乐新闻，说她新剧的，主持人的评价是，这部全新人的戏无论是题材还是演员上，都追求创新，如今只播了两句，就抛出了各种悬念，让观众欲罢不能。 虞煊知道这两天没她的戏份，便也没关注，这会儿见她在看，便瞄了一眼，电视机里正好播到女一被人劫持的戏份，场景和灯光都调的不错，剪辑效果也还行，就是演员的演技，有点用力过度。 特别是男主角…… “首播收视还行吗？”他朝她走了过去，轻声问道。 温凊见他过来，就关了电视，说：“0.7，勉勉强强。” “都是新人，已经不错了。”虞煊说，这部戏是单台首播的，0.7已经算是不错了。 接下来就要看它后劲儿足不足了。 足的话，飙上去很容易的事儿，但要是后期处理的不好，一直不温不火也是有可能的。 总而言之，就是有潜力，但能不能激发出来，还要看观众的反应，以及演员自身的演技。 温凊知道这收视已经不错了，笑着点点头，“嗯，还托您的福。接档你上部剧。” 虞煊笑，“跟我没多大关系，都是你们的功劳。” 他在上部戏里，就是特别出演，早在大结局之前，戏份就已经播完了。 “尽人事听天命啦，反正剧都已经制作完了，我再担心也没用。” 她心态倒是挺好的，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说：“走，带你去看你情人节的礼物。” 虞煊其实也挺好奇的，上一回进她房间，她把颜料和画具都收起来了，他只能粗略地扫到一点点，这会儿进去，她似乎没打算隐瞒他什么了，把画板什么的都拿了出来。 正在画的一张，是一朵玫瑰花，很像是上回她发上微博的那个，“这个是……” “我在剧组酒店画的，没画完，差点上色。” 她说，其实玫瑰花并不复杂，只是她又要背台词，拍戏，又要养伤，没多少时间画，所以就跟行李一起拿回来了。 趁虞煊去洗澡的间隙，她把东西翻了出来，有些遗憾地说：“可惜你送我那花儿，都枯了。” 这都大半个月了，不枯才有鬼了。 “……改天我再送你一束。” 虞煊说，拿起她的半成品来看，风格真的很独特，就算没完全上好色，但也能看出她扎实的功底。 “画了多久？” “初一开始画的。” 到现在才画了半幅……拍戏真的挺耽误她的，虞煊想。 虞煊在她床旁边坐下来，温凊则去翻她桌底下一堆叠好的画，两分钟，终于抽了一副出来，展开给虞煊看。 虞煊看到画上的内容，眸色深深，语气不觉轻了几分，“你什么时候画的？” 画上，是他……坐在饭桌前，拿着筷子，垂下眼睑，表情有些不咸不淡。 如果没记错，这是温凊刚回国那天的场景。 他爸爸邀请她到家里吃饭，并且打电话让他在家里等着，他那天本来是有事儿的，却被虞父叫回来，就为了给这小丫头接风洗尘，心里到底不是太情愿。 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地扒饭，吃完就上了楼，留小丫头一个人，跟他父亲侃侃而谈。 他们都十几年没见了，当时要说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肯定是不可能的，也没想到会被小丫头记住，还画了下来。 “你那会儿是不是觉着我挺傲的？”他笑着问她。 温凊坐到他身边去，指着画上的他说：“哪里是傲，分明是拽。就跟小时候一样。” 虞煊：“……那怎么还画得这么好？” 温凊笑说：“我也不知道，估计觉着你拽是拽，人还不坏吧。那会儿你爸爸没经你同意，就让我搬进了这里，你不也没赶我走？” 虞煊看着她，目光沉沉，“我有同意。” “啊？”温凊难掩惊讶，她一直以为是虞伯伯自作主张让她搬进来的，没想到虞煊竟然是同意了的。 “你以为我不同意，我爸能拿到我家的钥匙？”虞煊笑着。 温凊：“……那你那会儿见到我，怎么还……” “逗你玩的。”虞煊把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鼻尖蹭着她的，“看你小心逢源的样子，特有成就感。” 温凊：“……” 冷哼，“有句话说的好，男人从骨子里就是坏的。” 虞煊笑到不行，摩挲着她的手心，说：“还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什么？”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温凊：“……” 怎么觉得自己落进他的圈套里了呢？ 温凊有点儿不平，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虞煊两只胳膊牢牢地圈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她推了推虞煊：“我还没刷牙。” “不亲你，让我抱会儿。” 温凊：“……” 杵着不动，过了五分钟，虞煊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温凊怕压着他，坐的时候，没真坐他大腿上，是虚坐的，这会儿觉着身体有些麻了。 她转过头看虞煊，他正靠在她背上，很像要睡着的样子。 温凊推了推他，“……你困的话，回自己房间睡去。” 没有声音，只感觉到背后的人，呼吸沉了几分。 温凊疑惑，转过身子，想看看男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结果，还没转过去，人就被他拦腰一抱，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被虞煊放到了床上。 啪嗒一声，他按掉了床头的开关，房间立刻暗了下来，黑暗中，她听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心跳的飞快。 “虞煊，你……” 虞煊重重地在她耳垂咬了一口，“叫你别动，你自己不听。” 第78章 “我就是看你要睡着了。” 她小声地解释道, 生怕自己的一点小动作，会惹的他兽性大发，果真一动也不敢动。 偏生虞煊不如她的意, 含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细细厮.磨…… 耳垂是她的最敏感的地方, 被他这么一碰, 就好像有股电流，从那儿窜了出来，酥酥麻麻的，让她连脚趾头都在打颤。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虞煊……”她哑着声喊他, 语气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 这竟然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虞煊低笑, 从她耳畔退出来, 说：“我其实比较喜欢听你喊我虞煊哥哥。” 他说着就去亲她的嘴唇, “就像小时候那样。” 小时候？ 多小的时候？ 她第一次来他家那时候吗？ 两家交集不少, 但两人真正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温凊也就在那会儿才喊他虞煊哥哥。 “所以……你之前一直让我改口，就是想让我喊你哥哥？” 温凊抓着他的手臂，疑惑地问道。 虞煊轻哼一声，伸手去解她睡袍的系带, “可惜你一直没就范。” 温凊：“……跟喊虞老师有差别吗？” 她不解, 总感觉都差不多啊。 “有差别。”虞煊低头去亲她的脸颊, “喊哥哥更有情.趣。” 温凊：“……” 等她反应过来，睡袍的带子已经被虞煊解开，他一边吻她，一边说：“虽然空间不太宽敞，但能在这儿，也算是有点意义了。” 他紧贴着她的耳垂说：“比刚刚在车库好。” 温凊：“……” 耳根火烧一样，嘴里低呼一声“变态”，挣扎着就要从床上起来。 虞煊按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吹气：“我确实变态，但也只对你一个人。” 温凊又骂他流氓，虞煊也大大方方承认了，捉住她不安分的手，举过头顶，开始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开始是耳垂，而后是脸颊，眼睛，鼻尖，嘴唇，脖颈，锁骨，再往下，到了胸前…… 温凊的睡袍是交领的，系带解开之后，春光外泄，他轻而易举把手伸了进去，掌心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瞬，温凊浑身都紧绷起来。 “虞煊……” 虞煊吻她锁骨，“喊虞煊哥哥。” 温凊：“……” …… 原本只是小打小闹，两人都带了那么点试探的意思，后来闹着闹着，两人都有点意乱情.迷，温凊基本被他剥光了，他也只剩下一条内裤。 压在她身上，喘.息的厉害，却又不敢真的碰她，浑身都是汗，翻身平躺在她身侧，就跟负重跑了几公里一样，又喘又累，重要的是，某个地方还胀的难受。 温凊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瘫在床上，胸口上下起伏着，两人的手还交握在一起，她能感觉到男人的隐忍和克制，自己也浑身都跟蚂蚁咬过一样，酥酥麻麻的，难受极了。 在虞煊忽然起身，很像要出房门的时候，她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你去哪儿？” 虞煊怕吓着她，想去冲个冷水澡，或者喝点冰水，见她拉住自己，不由地转过头来看她。 房间没有开灯，黑暗中，他只能看到她扑闪的两只大眼睛，以及模糊的轮廓。 他想了一下，把她床头的小夜灯打开了，灯光是橘黄色的，很昏暗，但足以看清她的脸。 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两只纤细洁白的胳膊露了出来，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则压在自己胸前，似乎想挡住自己胸前的春光。 虞煊知道，被子底下，她除了腿.根最后的遮挡物，其实什么也没穿。 只要他把被子掀开，她便完全袒.露在他面前了，有那样的冲动，但最终还是被她天真的眼神儿，逼的悬崖勒马。 “我去洗个澡。”他说，眸色沉沉的，嘴角还含了点儿笑，“顺带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温凊脸火烧一样，视线往他倒三角地带瞄了眼，那儿早已支起了个小帐.篷，脸烧的更厉害，把头埋进了被子里，手却仍然没有把他放开。 虞煊察觉到她的挽留，躺回到她身边去，低笑着问她：“怎么，想跟我一起？还是……不舍得让我这么辛苦？” 温凊赶紧把他松开了，虞煊低笑一声，知道她害羞，也不逗她了，起身要出房门，结果还没迈出两步，温凊就从被窝里探出半个头，上下瞅了他两眼，带着点儿臊意说：“要不……我帮你？” 等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她又耳根一红，马上反口说：“还是你自己解决吧。” 然后飞快地用被子蒙住了脑袋，躺在床上装死。 可惜，已经晚了，虞煊显然听到了她的邀请，狡黠地一笑，慢悠悠朝她走了过去。 被子被掀开，露出她如同火烧的脸，虞煊只觉得好玩，低下头就要去亲她。 她忙喊，“我开玩笑的！” 不等他头凑过来，自个先往床的另一侧躲去。 却被虞煊轻松拽了回来，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了自己怀里，“我当真了。” 把她裹的跟个蛹一样的被子，掀开一个角，钻进了进去。 …… 事实证明，有些玩笑是不能乱开的，开了就容易收不回来，继而一发不可收拾。 温凊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开始她的确只是“帮”他。 后来帮着帮着，自己也难受躁动的厉害，虞煊又时不时地撩.拨她，让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意识迷离的状态。 最后顺理成章的，天雷勾地火，跟他真真切切地滚在了一起。 衣服扔了满地，被子也被踢到了脚下，虞煊手指灵巧地一勾，扯掉了她最后的遮挡。 私.密.处暴露出来，她下意识伸手去挡，却没什么，手腕被他大掌抓住，按在头顶，然后埋头下去，亲她两座饱满高耸的雪峰。 含住顶端红蕊，仔细厮.磨，温凊有点失控了，发出又娇又柔的叫声。 这声音仿若一种鼓舞的信号，惹着身上的某人，更加卖力，先是埋头在她雪峰之间，而后顺着线条向下，到了她大腿.深处…… 感觉到他略微粗暴地扯掉了倒.三角.地带的衣物，某个又热又硬的物件儿，打到她大腿上。 她意识到那是什么，身子都忍不住颤了颤，不敢低头，手臂横在自己的眼睛上，不敢看他，也不敢看自己。 浑身.燥.热难耐，她下意识并拢双腿，却被虞煊轻松拨开，他跪在她脚下，将她两条腿，收拢在自己腰的两侧，使她呈现出一种，双腿圈着他的姿势。 滚烫的物件儿抵着她的腿.心，上下滑动着，随着他的动作，她感觉到自己的某处有粘稠的液体流出，更加焦躁，不由地催促：“你快点儿。” “这么等不及？”虞煊低笑出声，握着自己的小哥儿，就要往前送，忽而想到什么，又退了出来。 “等我一会儿。” 温凊：“……” 他飞快跑出房间，去客厅翻出一盒tt，又飞快跑了回来。 温凊听到他撕包装的声音，往那儿看了眼，有点儿不淡定，“今晚买的？” 虞煊清咳两声，“有备无患。” 温凊：“……” 果然早有预谋！ 进去之前，他贴在她耳边说，“温凊，我会好好对你的。” 温凊没说话，只是用脚勾了勾他的腰身，紧.致，肿.胀，过了一会儿，撕.裂感传来。 她钳住了他的手臂，或许把指甲也一起嵌了进去……两人都痛的低呼，时间有一瞬间的静止。 不过很快，暴风雨袭来，两人汗如雨下，得到极致释.放。 …… 两人太疯，导致温凊第二天起晚了，是真的起很晚，等她醒来，她爸爸已经在虞煊家了。 打电话给虞煊，问他为什么不叫醒她，虞煊说，叫了，但看你太累，就没舍得打扰你。反正我去接也一样。 温凊很懊恼，也很后悔因为昨夜的疯狂，耽误了去给温爸接机。 觉着自己这亲闺女，当的真不称职。 赶紧火急火燎爬起来，刷牙洗脸穿衣服。 下楼的时候，感觉到两条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了，走一步都费劲儿。 要怪就怪某人昨天晚上太疯，开始的时候，还很温柔的，后来说到她白天跟人拍床.戏的事儿，他就有点失控了……撞的一次比一次用力，她本就是第一次，疼的厉害，他还那样不知节制，完事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最后还是他给打了水帮她清理的。 床上弄到有水，他就把她抱到了他房间，闹着闹着，竟然又滚到了一处。 温凊简直要怀疑，他这几十年都没开过荤，一旦开了荤，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后来停下来，他抱着她睡觉的时候，她还感觉到，他那硬硬的玩意在抵着她的背，生怕他再爬起来折腾她，她一动也不敢动，一直到凌晨三四点，她才算真正睡下。 想到昨夜自己还配合他一起放纵，她又忍不住脸颊发热。 楼下等着送她的杨帆，见她走路姿势有点奇怪，不由地打趣：“小凊昨晚干什么了？不会是与人一夜春宵了吧？” 温凊：“……” 第79章 差点被的口水噎到, 幸好温凊反应快, 快速拉开车门，钻进了后座上, 才没露出太大的破绽。 然而杨帆还是察觉出了些许不同, 譬如他老板让他楼下等的时候, 那语气带了点儿神清气爽, 再比如，他们两人既然住在一起, 看小凊又不像生病的样子，为什么不叫醒她，反而自己一个人开车去机场接她爸爸？ 不寻常, 绝对不寻常。 说不定还真被他猜对了, 杨帆轻轻地笑, 倒也不拆穿她，把旁边的一个袋子给她递过去：“老板让我给你买的早餐。” 温凊打开一看, 三明治加牛奶，她惯常的早餐搭配, 杨帆一边儿倒车, 一边说：“放了半个多钟，有点冷了。你将就吃吧。” 温凊笑着跟他说：“谢谢。” 杨帆把车开出小区，“我昨天闲着没事看了眼你们拍的《余生有幸》，那部戏首播收视好像还不错？” 温凊边吃边点头, “还可以。” “不过播了两集, 怎么也没看到你的戏份？” “我是女三, 第十集以后才有我的戏份。”她说，又趁机道：“帆哥帮我多跟人宣传宣传呗？” 杨帆笑说：“还用你说？昨儿就用老板的微博，帮你转了官微。怎么，你居然没看到？” 温凊：“……” 她昨晚只顾着跟虞煊腻歪，就没上微博……苏琳知道昨儿是情人节，也不会用这样的小事儿去打扰她。 杨帆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儿，当即恍然，“跟我家老板过情人节去了？” 反正他都是知情人士，温凊觉着也没什么好瞒他的，笑说：“帆哥您就别明知故问了。” 杨帆哈哈大笑，“好吧，我不问。不过你两也给我低调点，别整出太多花边新闻，我人老了，收拾不过来。” “……您没比虞煊大多少吧？”温凊微笑着问，又说：“不老呢，男人四十还是一枝花。” 杨帆：“……我刚满三十。” 这两口子一个比一个糟心。 …… 温凊浑身都酸酸软软的，吃了早餐，又跟杨帆闲聊了一会儿，就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整个人都有点儿蔫蔫儿的。 杨帆瞧着她这模样，愈发好笑，忍不住发信息打趣虞煊【老板，昨天快活了一夜吧？小凊这会儿还累到在我车上睡觉呢。】 虞煊再给二老泡茶，听到手机信息响，点开来看，嘴角微微勾起，却还是面无表情地回【滚。】 想想似乎又觉得不妥，又道【好好开车，别玩手机，她要出什么事儿，你也别来见我了。】 杨帆：“……” 隔了两分钟，虞煊又发过来一条，【车上有外套不？帮我给她盖上。别冻到了。】 杨帆：“……” 日啊，他跟虞煊这么久，也没见他对他这么温柔过！！！ 人比人气死人！ 杨帆很想砸方向盘，但怕吓到后座上的温凊，还是生生忍住了。 外套？有个屁！ 他睡的迷迷糊糊就被虞煊叫起来，愣是他家楼下等了两个小时，才把人等到。 他好不容易放天假，他容易嘛他。 当初就应该阻止他们两谈恋爱啊，他这经纪人当的，跟老妈子似得，憋屈啊。 他加快了车速，差不多到虞家别墅的时候，温凊的手机响了。 她以为是虞煊打的，声音还显得有点懒洋洋的，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来，“喂？” 结果是一口流利的英文，问她最近过的好吗，还记不记得自己。 温凊一听到这个口音，立刻想起来那天在米兰遇到的模特，试探性地问：“allen？” allen说是我，这段时间过的还好吗，我听说你已经回国了，还想找你一起喝咖啡来着。 温凊说回来好些天了，抱歉忘了告诉您，您过的好吗。 allen说自己也过的挺好的，又说v.g品牌代言结果出来了，我为你没有当选感到遗憾，我为v.g品牌感到可惜，错失了这么好的代言人。 温凊听到这话，却是愣了一下，说自己还不知道。 allen似乎也没想到，问她：“那边负责人没有通知你吗？我听说昨天下班前那边统一打过电话了。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那边的昨天下午的话，就是在他们这边的晚上了，那时候她跟正跟虞煊…… 温凊沉默了一下，问她，那边选了谁做代言人。 allen说：“ms.huo” 也是从中国过来的，听说是你们圈里一个很红的影视明星。 温凊其实早有猜测，但猜测真正着实，还是有点儿失神，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她：“我认识她，我现在跟她在一个剧组拍戏。” allen显得颇为惊讶，“你们认识？那真是可惜了。不过你别担心，我这边有另外一个代言的合同要到期了，我向她们举荐了你，并把你的照片给她们看了，她们对你很感兴趣。想让你过来试下镜。” 温凊有了v.g这次的教训，却想着自己目前在国内还没什么名气，还是别太急功近利比较好，委婉地拒绝了她。 allen表示可惜，却还很和善的跟她说，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想找这边的代言，都可以跟她说，她在那边这么多年，多少有点路子，可以帮忙给她介绍。 又说，来了米兰一定要去看她，她当年跟温凊的母亲是很好的朋友。 温凊都应了好，挂了电话，却沉默下来。 杨帆显然听到了她跟allen的对话，转过头跟温凊说：“v.g代言吹了？” 温凊点点头，“他们选了霍老师当代言人。” 霍晨曦？杨帆也微愣，过了一会儿，他笑着跟温凊说：“别气馁，你现在才刚刚起步，以后肯定有很多代言在等着你。” 温凊嗯了声，她现在想太多也没用，又翻了一下自己手机的通讯录，果然有一个从国外打过来的电话，但显示的却不是未接，而是已接。 她疑惑，发信息问虞煊【昨晚你帮我接电话了？】 虞煊没多久就回了她【醒了？你知道了？】 【温凊：嗯。】 【虞煊：没关系，还有别的代言等着你。】 又补充：【昨晚见你太累，就没告诉你。今早又走得急……】 他这是在向她解释？ 温凊笑了一下，觉着再大的事儿也无所谓了。 马上就要见到温爸，她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 温凊去到虞家的时候，温爸正在书房跟虞煊爸爸挪东西，整个书房被弄得乱七八糟，虞煊就站在门口看着两个老人在里头折腾。 温凊在保姆的授意下上了楼，听到里头木头擦过地板的声音，很是疑惑，小声问虞煊：“他们在干什么？” 虞煊笑说：“你爸说书房采光不好，书架把窗户挡住了，帮着我爸调整位置呢。” 温凊：“……” 才刚下飞机就这么折腾，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过，她怎么觉得两个老人就这么亲自上手，有点幼稚呢？ 叫搬运工来多好。 她不免看向虞煊：“你怎么由着他们折腾？” 不劝也该进去帮个忙。 虞煊摊了摊手，有点无可奈何：“……我爸那脾气，我劝了也没用。他们嫌我碍事儿，还不让我进去。” 难怪在门口杵着，温凊叹气，就要跨进去，虞煊拉住了她的手腕儿，笑着问她：“身上好点了吗？” 温凊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当即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怪你。” 虞煊抿了唇笑，也不否认，好脾气地说：“嗯，是都怪我。我下回尽量轻点儿。” 温凊剜了他一眼，决定不理他。 虞煊摸了摸鼻子，小声说：“我说话算数的。” 温凊：“……” 拂开他的手，进了书房。 书房又大又宽敞，地板是木制的，一踏进去，就有股浓浓的书卷气。 地上摆着很多被搬下来的书，两个长辈正在合力搬一个两米多的书架，架子上半格的书被抱到了地上，但下半格还在，两人搬起来有点吃力，时不时又掉了几本在地上。 温凊一边弯腰把书捡起来，一边喊了声：“爸。” 温爸听到温凊的声音，立刻望过来，脸上露出点儿惊喜，“你来了？” “嗯。”温凊笑着把书放到一旁的大书桌上，又喊旁边的虞父，“虞伯伯。” 虞父笑，“你可算来了。虞煊说你剧组有事儿，可能会晚到。我差点以为你要赶不上吃午饭了。” 温凊笑了笑说：“再大的事儿，也没有您和爸爸重要。” 两个老人都笑起来，虞父冲温爸挤眼睛，说：“看吧，还是闺女贴心。你看我儿子，一年到头都在忙，我这老爹天天在家，也不见他回来看看。” 温爸也颇为自豪，“那是，谁让你当初要生儿子。” “我想要女儿来着，可是造化弄人啊。”虞父有点感慨。 温凊听了就在旁边偷笑，虞煊这时走进来，说：“爸，您又诋毁我。我这不回来看您了。” 虞父却笑，“也就这回不知抽什么风，特地赶回来了。要换做平时，肯定见不着你人影。” 又望向温凊，问：“小凊，你也算进了娱乐圈，你跟我说说，虞煊在圈里真有这么忙吗？忙到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温凊往虞煊身上瞧了眼，很想摇头，但想到某人昨晚给她精心准备了这么多，今早又帮她去机场接温爸，给他留了点面子，说：“是挺忙的。他是我们圈里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 虞父听了就冷哼，“……又不缺那点钱。” 又跟温凊说：“小凊啊，你以后可别学他，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咱不差那点名声，也不差那点片酬。你要是没钱花了，跟虞伯伯说，虞伯伯养你。” 温凊得意地笑起来，“谢谢虞伯伯。” 温爸看到温凊跟虞家父子相处融洽，心里也高兴，跟她说，“闺女，你等我一会儿，我帮你虞伯伯把这书架摆好。待会我们两父女好好聊聊。” “爸，我帮你吧。”她走过去就要帮忙。 温爸说：“你待着就行，我跟你虞伯伯会弄。老了，正好跟他锻炼锻炼筋骨。” 温凊：“……那你们小心点，别闪了腰。” “成，你去客厅喝茶，我们一会儿就弄好了。” 温凊有点不放心，看了他们好久，才依依不舍地下楼。 虞煊也跟着下去了，给她冲茶喝，冲完了，就坐到她身侧去，伸手要揽她，却被她推开了，“我爸爸在呢。” “怕什么？反正迟早得知道。”虞煊似乎打算豁出去了。 温凊似笑非笑：“所以，虞老师是打算今天就跟他们坦白吗？” 虞煊不可置否，温凊便笑：“……我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我爸和虞伯伯都挺疼我，就算知道了，也肯定不会对我怎么样。倒是你……” 她可是知道，虞父对他一向严苛的。 虞煊却不受她威胁，很坦荡说：“顶多挨顿打。” 温凊：“……” 又朝她靠过去，“刚看你走路还有点儿轻浮，是不是还疼？” 她往边上挪了个位置，让自己离虞煊远点，想到他昨晚的疯狂，没好气说：“你来试试？” 虞煊挑眉，嘴角噙着点笑：“我怎么试？要不我们再去滚一圈，我让你在上面？ 温凊：“……” 脸跟火烧一样，看了眼楼上，过去捂了他的嘴，说：“你小点声。” 虞煊趁机在她手心亲了一把，爽朗一笑说，“没事，都是成年人，他们都懂。” 温凊：“……” “说真的，他们说这种事，做多了就好了。” “……” 开荤以后的男人，都这么的，不知羞耻吗？ 第80章 半个多小时后, 两个长辈才从楼上下来，虞煊正帮着保姆把饭菜摆上桌, 而温凊则坐在一旁。 保姆从冰箱抱了几瓶饮料过来，转头笑着与温凊说：“老爷知道温小姐喜欢喝葡萄酒, 特地让人从法国波尔多带了几瓶给您。待会您可要好好尝尝。” 温凊眼前一亮, 从沙发上站起来，过去要看那两瓶葡萄酒, 结果手还没碰上瓶身，就有双手伸过来, 先她一步，把酒瓶拿开了, “刘姨，她不能喝酒。您还是放回去吧。” 刘姨疑惑：“温小姐怎么了？我记得她以前挺爱喝……” 虞煊看了温凊一眼，说：“她前段时间拍戏受了点伤，医生交代不能沾酒。” 好的差不多了！ 刘姨听了却很紧张, “受伤？伤到哪儿了？严重不严重？” 过去就要检查温凊的身体，温凊忙说：“……刘姨您别紧张, 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说着就在她面前转了个圈：“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刘姨松了口气, 说：“你吓死我了。不管怎么样, 既然医生交代不能沾酒，那就不能沾。” 温凊：“……” “我给您放起来, 等下回您过来的时候, 再拿给您喝。” 温凊总算笑了, “好, 谢谢刘姨。” 等刘姨走了，她就狠狠地瞪了虞煊一眼。 虞煊视若无睹，低头把餐具摆好。 两个长辈在楼上看到两人相处的场景，笑着说：“……难为虞煊对温凊这么照顾，真是麻烦他了。” 虞父摆摆手说：“你跟我说这个可就见外了，我把小凊当闺女，虞煊照顾她是应该的。” “说起来还是我赚了呢，平白拣这么大一个闺女。” 温爸笑着拍了拍好友的肩，两人相携下楼。 温爸虽然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但在国外生活了这么多年，多少养成了点那边的习惯，譬如跟外国人一样，蓄着大胡子，却不跟他们一样，显得粗犷，反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儿。 兴许他长相本就文雅，这把年纪了，也没有半点发福，再配上一身格纹休闲服饰，愈发显得他温雅俊朗，除了眼角皱纹，完全看不出年龄。 温凊却比较喜欢他刮了胡子的模样，看起来比较阳光精神。 她嗔了温爸一眼，说：“爸，你又不刮胡子了。” 温爸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无奈地笑说：“忙忘了。” “一会儿吃完饭我帮你。” 在国外的时候，她就经常帮她爸爸刮胡子。 温爸爽朗地笑，“好啊。你有好长时间没给爸爸刮过胡子了。” 温凊说：“……是您满世界地跑，我见不着你。” 温爸哈哈大笑说：“这回不走了，打算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真的？” 温爸点头，温凊高兴地说：“那我一定多抽时间回来陪您。……您想去哪儿，您跟我说，我给你找攻略，买机票，订酒店。” 温爸轻笑道:“我走了这么多地方，你难道还怕我在国内丢了？” 温凊给她爸爸和虞煊爸爸分别倒了几口酒，“您刚下飞机，不能喝太多。” 又说：“不怕您丢，就想您在国内玩的舒服些。” 虞父听了，瞄向虞煊，说：“你瞧瞧人家小凊，多贴心孝顺，你看看你小子……” 虞煊淡淡说：“……您去哪儿不都有助理陪着？我哪是不孝顺您，我是没有用武之地。” 虞父啧了两声，看着温爸说：“你瞧瞧，同样是养儿女，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一桌人都笑起来，上菜的刘姨这时走过来说，“老爷，少爷还挺念着您的，每回您生日他再忙都会回来给您过呢。” 虞父说：“刘姨，你就别替他说话了。他什么样儿，我还能不清楚？” 温凊在旁边笑到不行，总觉得她的到来，给虞煊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也难怪当初她回来的时候，他就对她不咸不淡的，原因就出在这里啊。 不过两个长辈也就嘴上说说而已，做父母的还能真嫌弃自己的儿女不成？ 饭桌上的气氛还是很融洽的，等吃完了饭，喝了几杯茶之后，温凊就拖着温爸，去洗手间刮胡子。 虞父跟虞煊则在客厅跟虞母视频通话，一接通，虞母就说：“怎么是你们两个大男人，我们家小凊呢？” 虞父笑着跟妻子说：“小凊刮胡子去了。” “小凊长胡子了？！” 虞父：“……” 简直佩服妻子的脑洞，但回头想想，似乎是他没说清楚再先，忙说：“小凊一个女孩子，哪能长胡子。她给她爸刮胡子去了。” 虞母听了就笑：“丫头孝顺呢。” “比你儿子孝顺。” 躺着也中枪的虞煊：“……” 幸好他善良大度，不跟二老计较，扯开了话题，“妈，您在那边还好吗？孩子们都乖吗？” “我都挺好的。”虞母说：“这儿虽然环境清苦，但周围人都很纯真善良，孩子们也好学，教起来不费劲儿，我每天都过的挺充实，比在家无所事事好。” “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在怪我没早点让你出去呢？”虞父半笑着问道。 虞母说：“可不就是，你要是早几年让我出来，我都桃李满天下了。” 两父子都笑起来，虞父说：“人人老了都想往家里跑，也就你，还想在外头闯。再过几年，你孙子都该出生了，我看你要不要回来。” “孙子？”虞母笑出声，“你儿媳妇在哪儿呢？你倒是给我看看。” 虞父拿手肘撞虞煊，“听见了没有。都老大不小了，还不赶紧找个媳妇，让你妈高兴高兴？……你再不找，你爸可要独守空闺到老了。” 独守空闺是这么用的吗？ 以前二老提到这个问题，虞煊大多敷衍了事的，这回倒是难得没反驳，“快了。只是找着了，你们可别不高兴。” 二老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眼睛都亮了，“谁家的姑娘啊？不会是你们圈内人吧？” 虞煊沉默着没说话，二老当即认为他默认了，虞父一时无言，虞母说：“只要你喜欢，人品好就成。” “不过是哪个明星啊？给妈透点消息呗？” “就是个新人。”虞煊说：“在圈里还不火呢。” “呦，老牛吃嫩草啊？” 虞煊：“……” “那你可对人家小姑娘好点儿，小姑娘把自己的青春给了你，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换做一般护短的父母，可能会觉得小姑娘是看中了虞煊的名声，才跟他在一起。 但虞家父母却没有，反而以最大的善意，去看待对方，这就是他们独特的教育方式。 温凊这时正好从洗手间出来，虞煊忙说：“知道了，等时机成熟，我带她去看您。” “那一定，可别蒙我。” 虞煊嗯了声，“我怎么敢骗您。” “小凊来了，你要跟她聊聊吗？”虞父招手让温凊过来，“你虞伯母想跟说说话儿。” 温凊连忙放下剃须刀，擦干手，走过去，虞家父子相继坐到边上去，把平板对准温凊。 温凊隔着屏幕冲虞母招手，“伯母，好久不见。” 虞母乐开了花儿，“小凊越长越标致了。伯母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温凊笑着说：“哪有您漂亮。” “这小嘴儿甜的。”虞母见着她很高兴，“我昨儿看你演的电视剧来着，不过你好像还没出场。” “我十集左右才出来。” “那我过几天再看。” “演的不好，您到时候别笑我才是。” “……你肯定演的比虞煊好。你是不知道，虞煊第一部电视剧把我跟他爸爸都雷到了。” 温凊有点不相信，看向虞煊：“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不信你自个去瞧瞧。剧名叫青春什么来着，反正就是讲一群叛逆孩子，不好好读书，成天想着投机取巧的。” 旁边的虞煊过来纠正道：“妈，那是劳逸结合，不是投机取巧。” “主角也不是叛逆，他只是比一般人聪明，能过目不忘。后来不也考上好大学了？” 虞母轻哼，“总之就是拽拽的。小凊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虞煊当时那造型，简直让我跟他爸都不想认这个儿子。” 温凊挑眉看向虞煊，虞煊说：“没那么难看，别听我妈瞎说。” 温凊莞尔，等跟虞母视频通话完，她果真去翻了他第一部电视剧来看，那造型……真的不敢恭维！ 头发用发胶弄得竖起来，被染成五颜六色，左耳戴着大圈的耳环……总之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审美能欣赏的来的。 难为他粉丝还夸他盛世美颜，从小帅到大……搁到现在，绝对是最想删除的视频之一。 她在沙发上笑得花枝乱颤，转头一看，虞煊面无波澜地站在她身后，她忙停了笑，说：“虞老师，我发现您演技一直挺好呢，一开始就能把这样一个角色演的惟妙惟肖，生动有趣……好难得。” 虞煊又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揶揄意味，倒也不生气，坐到她身侧，说：“影帝也不是白拿的。” 温凊笑得更欢，伸手捏了捏他的俊脸，说：“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 虞煊伸手揽她的腰，神情坦荡地：“脸皮不厚怎么能吃到你这棵嫩草呢？” 温凊:“……” “我妈刚刚叫我要好好疼你。”虞煊突然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声音低沉，“你觉得我该怎么疼呢？” 温凊：“……” 第81章 温凊和虞煊在家待了一天, 当晚开夜车回了剧组。 没有惊动组里的任何人，但导演还是神通广大地知道了, 大半夜爬起来，到电梯口迎虞煊。 看到虞煊旁边的温凊有点诧异, “咦，你们两怎么一块儿回来了？” 他们两请假的借口不一样, 一个说亲爹回国要去机场接机，另一个说的是父上有急事召唤, 必须回家一趟。 虞煊手里还拖着温凊的拉杆箱，温凊看到导演, 赶紧从他手里把拉杆箱拎过来，“谢谢虞老师帮我把行李拿上来。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导演一听，恍然大悟，“你们在楼下遇到的？” 虞煊不说话，就这么淡笑着看着温凊，温凊只能又硬着头皮说：“是啊导演,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跟虞老师一起回来。” 导演看看她, 又看看虞煊，将信将疑，“回来就好。早点睡, 明天有早戏。” 温凊忙不迭点头, 在两人的灼灼目光下, 回了房间。 等温凊走了, 导演就笑着问虞煊，“看来你跟温凊的关系还不错？拍了这么多天，都培养出默契来了吧？” “还好。”虞煊自然不好跟导演说他们可不是不错这么简单，“大晚上，导演怎么起来了？” “人老了，睡不着。”导演说，指了指走廊，“正好听到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他拍拍虞煊的肩膀，“很晚了，早点睡吧。明天开始得加紧拍摄了。” 虞煊嗯了声，“辛苦了。” 两人各自回去休息，杨帆却是在第二天才到的，正好赶上虞煊开工。 …… 剧组进入紧锣密鼓的拍摄中，热播的《余生有幸》前期口碑不是很好，大多观众都说女主太婊，女二人设又单纯，剧情紧凑性还欠了点，收视始终维持在0.7上下。 直到温凊和大反派谭羡老师上线，收视和口碑才渐渐回暖。 她跟谭羡老师饰演的两个角色，一个警察，一个黑.道老大，本应该是水火不容的，但因为前期埋下的女警身世线，让观众纷纷猜测女警跟他是不是亲父女。 两人的对手戏也因为这个，让观众热血沸腾起来，不再是单纯的正与邪的较量，而是掺杂了人性、亲情、道德、良知等各方面因素的诠释，悬念感十足，再加上两人出色的演技，委实拉了好一波收视。 观众对谭羡老师饰演的那个黑.道老大是又爱又恨，也夸温凊人设讨喜，率性正直又不失善良，尤其是她的处事风格值得很多人学习…… 随着剧的播出，某字母站还特地把她跟谭羡老师对手戏剪成了cut，弹幕只呼他们这对相爱相杀的疑父女对手戏带感，有时又催人泪下……总之啃他们这个对父女的粉，甚至盖过了男女主的cp粉。 剧播到尾声，温凊的人气和口碑，毫不意外红过了几个主角，一群鱼粉也表示很欣慰，与有荣焉地在热议话题下留言，【我就说我虞选的小姐姐不会差！莫名期待小姐姐跟我虞的《凤氏》】 【楼上，啃“余温”cp吗？推荐你买许文昊老师的新专辑，提前过眼瘾哦。】 【二楼确定不是在给许文昊招黑？】 【不不不，我就是个纯路人，也不是任何一家粉，只是单纯喜欢这对萌新与影帝的搭配，忍不住到处跟人安.利。你们不吃就算了，别误伤。】 【吃吃吃，楼上指个路，我这就去买。】 然后二楼就扔了个正版购买链接出来，底下一溜儿谢字。 温凊看到这，就忍不住暗暗发笑，还说不是许文昊的粉，谁信呢。 不过许文昊的专辑卖的好，她也喜闻乐见，至少说明他找她当女主没赔本儿。 相比于温凊微博下面一溜儿夸赞，身为女主的丁雪彤就惨了许多，几乎都是骂她那个角色白莲花的，当然也有骂男主演技浮夸的，总之就是没赚到什么好。 口碑连孙思思饰演的女二都不如……女二那个角色虽然没有很讨喜，但胜在长相甜美，内心纯善，在整部戏中如同天使般的存在，也给她博了不少好人缘。 孙思思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私下里跟她说，已经有几部青春校园的网剧导演找上她，想让她当女主了。 温凊自然替她感到高兴，网剧虽然投资没有电视台播的剧投资这么大，但只要团队好，拍出来的效果绝对不会差，要是再遇上个好的剧本，大火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两年就不乏有因为网剧红起来的小花，温凊鼓励她好好抓住这次机会。 孙思思表示自己知道，又问温凊有没有收到什么剧本或者广告邀约。 温凊有是有，只是觉着不大合适，都让苏琳给推了，跟孙思思说还在等机会。 三月末，《余生有幸》迎来大结局，温凊微博关注量突破五百万，苏琳让她给粉丝发福利。 她想了很久也没想到好的方法，最终决定给粉丝来点实际的，直接让苏琳给她买了十套彩妆，十套画具，每样再配上自己在《余生》里的亲笔签名照，再加几句手写的祝福，搞个抽奖活动。 粉丝都笑她接地气儿，还说就喜欢这么接地气的爱豆。 《凤氏》剧组跟她要好的几个演员，为了给她加人气，也纷纷转发，俗称拉低中奖率。 结果她五百万粉，转发量就达到了小二十万，其中还有虞煊这个超级大咖。 粉丝们都夸她人缘好，温凊却在想，二十万就抽二十个，会不会太小气，去问苏琳。 苏琳说这一波先这样吧，改天等工作室开起来了，我让工作室也搞个抽奖活动，到时候再弄大型点儿，反馈粉丝。 温凊觉得很有道理，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抽奖平台抽出来的名单，居然有虞煊。 然后全网通稿都是，【666666，鱼老板这波暗.箱稳了。】 两人毫不例外又上了回热搜…… 某天他参加活动，记者采访他，问他有没有什么“获奖感言”，虞煊对着屏幕笑着说了两声“侥幸”。 以往虞煊很少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这会儿却看着心情还不错，记者马上又追问，“那温老师最后有没有把礼品给你？” 虞煊笑而不语，杨帆怕有心人妄加揣测，忙让记者换个跟活动相关的话题。 回去之后，杨帆为了掩人耳目，破天荒让工作室搞了个类似的活动，他们就财大气粗多了，送五十台虞煊代言的平板。 虞煊转发，配文一向言简意赅，【赶个时髦。】 粉丝群炸了，激动地直呼，【有生之年我爱豆终于发福利了！！！！】 又跑去温凊微博底下，好一番感谢。 温凊看到了就笑某人，你也太吝啬了，出道这么久，居然没给过粉丝福利。他们好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 某人摸了摸鼻子，说反正赞助商买单，要不我再去要一百台？ 温凊：“……” 为了应景儿，她也帮忙转发了，抽奖结果出来那天，没有温凊。 粉丝都笑他，温老师都暗箱你了，你怎么不礼尚往来暗箱一下温老师？ 虞煊破天荒在记者会上回了句，因为你们温老师上回抽的奖品没给我。 场上的人都大笑起来，有粉丝还把他跟温凊的采访语录，剪辑在了一起，做成了个互怼日常，萌到不行。 都说虞煊在认识温凊之后，变得接地气多了。 …… 5月中旬，温凊《凤氏》的戏份杀青，同时接到了两个广告邀约，一款是饮料，另一款是内衣，都算中上等的牌子。 跟苏琳和公司商量之后，决定接下那款饮料的代言。 拍摄为期三天，其余时间温凊都泡在录音棚录《凤氏》的后期，晚上则回别墅，陪陪温爸和虞父。 到了六月上旬，《凤氏》配音录完，她接到了两个剧本邀约，一个是中等制作的古装大女主戏，邀她演女二；另一个则是小制作的民国虐恋戏，邀她演女一。 温凊用了一个星期时间，仔仔细细把两个剧本研读了一遍，又让苏琳去了解两方的团队，最后决定接下那部民国戏。 戏里她演女学生，搭档出道多年的一个前辈，演一对老夫少妻。 师生恋，女追男，没有很亲热的戏，最多只有拥抱，剧本更多的是想给观众展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和家国情怀。 这也正是吸引温凊的一点。 虽然没有亲热戏，但是基调很悲，两人的感情也历经曲折，虐心虐肺的那种，要演好并不容易。 哭戏特别多，为了让自己尽快进入角色，温凊还特地去剧本提到的原主生活地采风，做了很多功课。 到开拍的时候，已经基本摸透的主角的一套生活方式和习惯了，就连导演都夸她悟性高，有灵气，没看错人。 组里没有特别红的大咖，要么是温凊这样的新人演员，要么就是拍了很多年戏的老戏骨，男主角姓沈，很文雅低调的一个男星，四十多岁，人格魅力爆棚。 说句不好听的，他比虞煊都有魅力，虞煊一拍完戏就消失，他一拍完戏就回家陪老婆孩子，微博日常除了广告就是老婆……结婚十多年，夫妻感情依旧如初。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温凊是很羡慕和佩服他的。 在诱惑这么多的娱乐圈里，他能做到对妻子始终如一，真的很不容易。 私下里跟虞煊说起他，虞煊出奇没反驳，反而用一种很平稳的语气说：“我跟他合作过一回，说实话，我也挺佩服他的。” 温凊趁机就问他，“你呢，你能做到像他这样吗？” 虞煊只是笑：“不敢保证，但我会努力。” “毕竟，我结婚没他这么长时间。” 准确的说，他还没结婚，只是跟温凊把日子过的跟老夫老妻一样了。 虞煊从来不是说空话的人，这一点温凊也很明白。 相比于口头承诺，温凊也更喜欢他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就笑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虞煊打趣她：“这么快就想当虞太太了？” 温凊很不好意思，“我哪有。” “我可听出来了。”虞煊声音都裹着笑，“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第82章 虞煊《凤氏》戏份杀青之后, 特地来温凊剧组探班，没惊动多少人，在温凊酒店住了一晚上，就打算回去。 没想到的是, 被温凊剧组的导演逮到, 以为他是来探班男一沈老师的, 想抓着他给剧组客串。 沈老师跟虞煊不过泛泛之交, 自然也知道虞煊不可能是为了他而来，却也没有拆穿，等导演把人带过来之后，特地去征询他的意见，说要是觉得为难，他会帮着劝导演。 虞煊却笑着说不为难，今天本来就休息，还谢他帮忙打掩护。 组里跟他合作过的演员，就那么几位, 沈老师心里也大概明白了虞煊是为谁而来, 淡笑了一下, 让造型师带他去上妆。 导演要他客串的是一个在敌处当差的年轻军官，这个军官跟女主有相同的身世, 在女一被抓捕后，他良知觉醒, 想方设法地帮助女主逃牢笼, 却不想他会在逃跑途中, 为救女主被同伴一枪击毙。 很悲情的一个人物，出场也就几个镜头，看似无关紧要，其实对女主人物的塑造，有很重要的作用，闪回镜头很多。 场地是在一处单独的监狱，女主被敌方用了刑，伤痕累累地蜷缩在木板床上，盖着灰白陈旧的被子，年轻军官来给她送饭。 看守的其他人都去吃午饭去了，昏暗的牢房里，就剩下他跟女主两个人，他刚刚还被上级训了一顿，挨过几巴掌，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站门外叫了两声吃饭了也没人应，他终于掏出钥匙开了门，却没想到女主早有预谋，他一进去，就迅速从床上翻起来，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尖锐的小刀，对准了他的喉咙，威胁他放自己出去。 小军官其实知道女主是个学生，拳脚功夫并不强，胆子也不大，甚至不敢杀人，所以表现的极为镇定，不急不缓地说：“没用的，你就算杀了我，你也逃不出去。……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守着，街上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巡逻。你就算逃出了这个牢房，也出不了城。你还是放弃吧，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周围的情况，女主被抓进来之后，就已经摸透了，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本想反驳，却听出他的口音纯真，“你是中国人？” 军官说是，跟你一个地方来的，女主放开了他，问他为什么要投入敌营。 军官说生活所迫，女主听到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提出让他帮她逃跑的要求，军官拒绝了。 女主很倔，瞬间把小刀对准了自己，说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们拿她去威胁她同伴。 军官轻而易举夺了她的小刀，神情冷漠，你死了，便真什么都没有了。 你的爱人，你的家人，你的同伴，统统都会化为乌有，你要是甘心的话，就继续寻死吧。 军官冷漠地走了，女主哭着滑落在地。 整个过程拍下来，一气呵成，导演都甚至忘了喊卡，直到走出镜头的虞煊出声提醒，他才高声说：“好，一条过！” 女主收了眼泪，其实哭戏很伤神，加上差不多六月，天气已经很热了，她整场戏哭下来，连脖子上都在冒汗。 虞煊递了张纸巾给她，“还好吧？” 温凊接过来，冲着一笑，说：“还好。” 站起来，装模作样地跟虞煊说：“虞老师辛苦了。” 虞煊眉眼一挑，“嗯，你也辛苦。” 导演对拍摄效果十分满意，跑过来狠狠地夸了虞煊一顿。 他们剧组的这个导演，五十多六十岁，之前拍过很多脍炙人口的作品，近几年沉寂下来了，这部戏算是他重回导演圈的一部作品，温凊觉得自己很幸运。 这位导演在业界还算是挺德高望重的，要不然也不敢拉虞煊来给他客串了，能得到他的夸奖，也不容易。 虞煊谦虚地笑说，是温老师配合的好。 导演哈哈大笑说，你们两都是我见过的很有灵性的演员。 又问，什么时候三度合作啊？我很期待呢。 虞煊笑着反问：“今天难道不是？” 导演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顿时开怀，“是是是，瞧我人老了，脑子也不中用了。” 道具和灯光组进来说外场都布置好了，于是，他们又转场去拍女主逃跑，军官被击毙的那场戏。 因为有爆.破戏，经费耗损会比较大，导演特地让他们先到现场对戏，自己先去检查各项设备。 他们两对完戏，就站在场地上聊天儿，虞煊指了指导演，说：“导演挺照顾你的，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温凊看他额头上都是汗，拿了剧本在给他扇风，笑眯眯说：“……你担心我在剧组被人欺负啊？” “有点。”两人在一棵大树下蹲着，他阻止了温凊扇风的手，说：“这导演跟你之前遇到的不大一样，他喜欢死磕。……要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拍到天亮也得让演员重来。” 演员要不愿意，就让他立马走人的那种……总之就是个炮仗性子。 温凊笑出声：“还好啊。他还没让我重拍过多少条。” “所以说你运气好，回回都遇到了好搭档。” 她也没拍多少部戏，还有两是跟他拍的……他这是在变相地夸自己么？ 温凊轻轻地笑，“听说，运气是前期实力的积累……那是不是说明我本身实力就不错？” “少骄傲。”他揉了揉她那头被造型师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说：“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估计比你好吧？” 虞煊轻哼：“口气倒挺大。” 温凊得瑟：“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事先了呢？” 爆.破戏拍的很顺利，不过拍完温凊已经把妆哭花了，再加上爆.炸的时候，她趴下来，脸上一圈儿都是灰尘，就跟小叫花子似得。 偏生导演还拉着虞煊和剧组的人合影，重要的角色每人都来了一张，到温凊的时候，效果委实不怎么好。 回去温凊哭唧唧地跟虞煊控诉，【我形象毁了。】 虞煊扬眉，【没事，不嫌弃你。】 温凊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说【谢谢虞老师来给我们客串啊。又能蹭你一波影帝的热度了。真爽。】 【虞煊：有让你更爽的，你要不要试试？】 【温凊：……】 …… 6月下旬，《凤氏江山》全体人员杀青，因是大制作，主角又是圈里各种挑大梁的人物，成片被版权商抢着要，价格一再飙升，最后被一最热的电视台买去，实行网台一起播的政策，定档7月20号。 制作期也就一个月左右，幸好《凤氏》各方面资金都十分雄厚，后期制作团队也是圈里数一数二的，加上现场收了一部分音，省去了很多演员后期配音的麻烦，成片出来的很快。 杀青那天，前半部分的片花都放出来了。 温凊看了眼片花，虽然她跟虞煊的戏份不算多，但都剪的十分震撼，莫名开始期待起这部她跟虞煊合作的戏来。 开播前几天，《凤氏》举行了新闻发布会，温凊也跟剧组请假参加。 虞煊人在国外，跟好莱坞演员合作，拍一部科幻电影，没有出席。 温凊因为上部戏大热，被记者炮语连珠地揪着问问题，虽然没有很大的技术含量，但还是让温凊捏了把汗。 特别是当记者问到她跟虞煊的关系时，霍晨曦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很有压力感。 幸好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答的还算中规中矩，让人拿不出太大的错处。 但当记者问霍晨曦，她跟温凊的关系时，霍晨曦的回答，让人捏了把汗。 记者问她，霍老师之前直播还拉上温老师，看来你们两之前的关系很不错？这次能一起合作的感觉怎么样？ 霍晨曦看了温凊一眼，说：“在这部戏里，我跟她的对手戏不是很多。所以谈不上有合作。关系……还好吧。” 比之前在直播里跟粉丝介绍温凊的时候，冷淡了许多，记者显然也听出来了，又问温凊：“那温老师有没有想过以后跟霍老师合作？……我们都很期待你们演姐妹呢。” 温凊笑着说：“这个可能还要看机会。” 她是个新人，暂时还没有挑剧本，挑演员的能力，记者便又把话筒对着霍晨曦，“霍老师呢？如果有机会跟温老师演姐妹，您会接吗？” 霍晨曦淡笑：“我是演员，导演给我什么剧本，我演什么。” 言下之意是要看导演的意思，记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也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了。 温凊和两个主演，都被记者问了不少，唯独丁雪彤这个女二，很少被记者问到。 到发布会结束的时候，温凊看得出她有点不高兴，不过跟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没怎么放在心上。 临走时，凌开宇给她扔过来一个剧本，“温老师，赏个脸接下这部戏呗。” 他坐在她面前的化妆柜上，笑眯眯地提议道。 温凊翻了几页，疑惑：“这是……电影？” “对啊，你们凌挚导演亲自执导，时隔两年才出的电影。” 是部年代电影，讲一对七十年代的年轻小情侣，不幸身患重病，两人都瞒着对方，想方设法地暗中凑钱给对方治病，中间发生的一系列搞笑又温馨的日常。 整部戏的基调很轻松，但又发人深省，是个很好的题材。 这种题材应该很多人都抢着来演，温凊有点奇怪为什么会找上她，问凌开宇，“为什么找我？” 凌开宇拧开一瓶矿泉水，笑眯眯地说：“因为你合适啊。而且我们两的粉丝，不都挺期待我们演对手戏的？就算是给他们的一个福利。” 温凊皱了眉，“所以男一……是你？” “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有点问题的。 “你接不接，一句话！” 温凊：“……我可能，要考虑一下。”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还要考虑？”凌开宇很不解，他为了说服凌挚导演，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的，谁曾想，温凊会说要考虑一下。 他有点挫败，“你是不想跟我演cp？还是什么？” 温凊：“……” 她努力找别的借口，“我目前还有一部戏在拍，可能还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我怕耽误你们时间。” 剧本上写的开机日期是在九月份，而那时候，她这部民国戏，应该还没拍完。 “这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们先拍其他演员的部分。” 温凊还想说什么，凌开宇却跳下地，拍拍她的肩膀说：“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这就去跟导演说。” 温凊：“……”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剧本，如果就这么拒绝了，确实有点可惜。 她索性点了点头，“好吧。” 回去之后，她打电话跟虞煊报备，“虞老师，我接了一部戏。” 虞煊那边的信号听着不是很好，会发出沙沙的声音，“嗯？什么戏？” “一部年代电影。” “跟谁搭档？” “凌开宇老师。” 虞煊：“……” 久久没说话，温凊以为他生气了，乖乖哄他，“剧本很好，而且还是凌挚导演执导的，我没法拒绝。” 以为他会说几句什么，却不想，他只是“嗯”了声。 “好好演。” 温凊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你不生气啊？” 之前凌开宇送她东西的时候，他可挺生气的。 虞煊：“工作需要，没什么好生气的。” “既然选择在一起，就要相互谅解。” 温凊忙不迭地点头，“说的有道理。虞老师突然开明了哈？” 虞煊：“我刚跟人拍了场亲热戏。” 温凊：“……” 她就说，他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儿！ 果然都是套路。 “尺度不大。”他又补充，“只脱了上衣。” 温凊凉凉问：“你难道还想脱裤子呢？” 虞煊含着笑：“哪能，裤子我得留着在你面前脱。” 温凊：“……” 第83章 虞煊有时候说话真是能气死人, 幸好温凊早就习惯了。 这人吧，也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心底里比谁都在意她。 温凊决定不跟他计较了。 《凤氏》开播的前两晚，温凊受邀参加一个综艺, 类似现在的《快乐大本营》, 都是首播电视台周末档的节目, 在观众间的知名度很高。 丁雪彤据说要去某个剧组试镜, 没有出席，答应来的只有两个主角，加温凊，还有孙思思等一些无关紧要的配角。 温凊受节目组“重托”，出面邀请虞煊，掐准了那边的收工时间，打电话给虞煊，却不想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还在拍戏呢？” “没, 在洗澡。”虞煊按了免提, 把手机搁到高点的地方去, “怎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平常没这么早的，基本都要到她睡觉时间, 两人才有机会通电话。 温凊听到他在洗澡，脸上就有点发热, 嗔道：“怎么洗澡还能接电话？也不怕手机进水。” 那边的水声停下来, 应该是他把花洒关了。 “我这不是怕你找不到我着急。”他声音闲适, 也不知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还是突然接到她的电话感到高兴，“最近看了档节目，上头的女嘉宾说，女孩都比较没有安全感，打不通男朋友电话就容易胡思乱想。” “什么节目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虞煊：“相亲节目。” 温凊：“……” “你居然还有时间看节目，看来你在剧组戏份挺少啊？” “还行，主要导演要求高，他们重拍次数多了，我也就闲了下来。……也就用来打发时间。” 温凊轻哼，“我又不是她们。” “嗯，你跟她们不一样。但别人能做到的，我也尽量做到。” 所以才在洗澡的时候都带着手机？ 温凊有种被甜到的感觉，她打趣他：“虞老师，看不出来你还挺懂浪漫嘛。” “勉强能把你一个哄好。” 温凊捂着嘴笑，趁机说了自己的来意，“那么，懂浪漫的虞老师，你后天有空吗？” 虞煊笑一声：“想我了？” “一点点。” 差不多一个月没见了，温凊的确有点想他。 做演员的就这点好，就算不能见面，还能从媒体或者是网上，知道他的消息。 “想跟我约会？” 温凊：“……” “想邀你参加一档综艺。” “嗯？”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可从来没有在同一档综艺节目中出现过。 “假扮情侣的那个，还是……” 他以为她要他，跟她在节目中秀恩爱？ 温凊大囧，“才不是。我不喜欢那档节目，作秀的成分多。……何况，我有主了，不想用那个去欺骗观众，欺骗粉丝。” 虞煊莞尔：“那是什么？” 说实话，他也很少参加综艺。 “《凤氏江山》的宣传综艺，就录制一期的那个。宣传组没有跟你说吗？” 虞煊：“……” 说了，因为行程忙，被他抛之脑后了。 不过既然温凊邀请了，他怎么着也得给她点面子，笑了一声，说：“好，我明天回来。” 说完，又加了句，“等我吃晚饭。” 这是要回家呆的意思，温凊咳了声，低低地应好。 当晚，她提前收工，买好饭菜，在家里等虞煊，结果遇上飞机晚点，她等了半天也没把人等到，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最终选择放弃，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7月，天气很热，家里开了空调，温凊穿着一身单薄的短袖，手里搂着个抱枕，就这么侧躺在沙发上，睡得很香，连虞煊进门也没听到。 虞煊猜到这时间她可能睡着了，也下意识放轻了动作，但看到她窝在沙发上，客厅摆着一桌没动过的饭菜时，心还是狠狠地抽了一下。 一面觉着这丫头笨，等不到人也不知道自己先吃，一方面又心疼她在，为了等自己，居然饿着肚子睡着。 想叫醒她的，但看她睡得很熟，还是没忍心，把人抱到房间里去，自己进浴室洗澡。 温凊是被饿醒的，肚子咕咕叫的厉害，睁眼一看，竟不是在沙发，而是在自己的大床上，旁边还躺着虞煊。 她睁开眼的同时，虞煊也醒了，撑着脑袋看她，“饿？” 温凊很诚实地点头，“很饿。” “给你弄点吃的？” “你会？” 虞煊没回答，只是掀开被子起了身，“在这儿等一会儿。” 温凊乖乖在床上等，内心充满了期待，结果，虞煊给她端了碗泡面。 温凊：“……” 幸好加了几块热好的速冻饺子，要不然……她一定狠狠地嘲笑他一顿！ 刚从国外回来的人，能做到这些，温凊已经知足了。 开开心心地把一碗面和饺子吃了，才想起问虞煊，“什么时候到的？” 虞煊把她的我碗收了，说：“两个小时前。” 温凊看了眼床头的手机，下半夜三点钟了，也就是一点钟才到。 “那吃了没？”刚只顾着自己填饱肚子了，都忘了问他。 心里有点儿愧疚。 虞煊把空碗拿到厨房洗碗池里，重新折回来，才说：“吃了，但……” 他躺在温凊身侧，“没吃饱。” 温凊“啊”了一声，“刚刚怎么不说？……我把东西都吃光了。” 虞煊贴着她的耳朵，小声的，裹着笑，“胃饱了。别的地方，没有饱。” 温凊：“……” 吧嗒一声，他把灯关了。 黑暗中，他的手开始不规矩了。 温凊捏着他不安分的手，“明天还得录节目呢。” “我轻点。”他吻她的耳垂，“这么久没见，你难道就不想？” 温凊：“……” 事实证明，男人床上的话都是不可信的，嘴上说着轻点轻点，结果真到做的时候，撞的比什么都用力。 也不知他在国外干了什么，都学会用各种姿势来折腾她了，先是在床上，而后是房间的单人沙发，最后再到浴室，花样换了一套又一套……完完整整，毫不含糊的，做了三次。 温凊毫不意外累瘫了，虽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连走路都困难，但也浑身酸软无力，连脚趾头都不想动弹。 最重要的是，那家伙在做的时候，还老爱往她脖子上啃……第二天起来，她脖子上留有一个很明显的痕迹。 可把她给吓坏了，噔噔噔地跑回房间，跟某人控诉，“……快起来，看看你干的好事。我晚上还怎么参加节目？” 虞煊将她扯到自己怀里，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笑出声：“没事，待会让化妆师用遮瑕帮你遮一下。” 温凊咬牙：“……遮不住。” 虞煊哈哈大笑，“那就这样吧。就说不小心被蚊子咬了。” 比大拇指还大，世界上有这么大的蚊子吗？ “我不管，你自己做的事儿，你必须得负责。”温凊开始耍赖了。 虞煊笑眯眯地提议：“不如你也在我脖子上咬一口？” 温凊：“……滚！” 最终虞煊给她找了款黑色宽边的颈带给她，总算把那红痕给遮住了。 不过上节目做游戏的时候，还是受到了影响，譬如节目中，有一项跳杆儿的活动，这本来是温凊的专长，却不想，最低的那档都没跳过去。 被主持人和其他艺人笑了许久，幸好在一项古代兵法推理题上，掰回一局，要不然她回去肯定找虞煊算账。 …… 《凤氏江山》收视率一路飘红，到播完，全国同时间段卫视收视率已经达到了5.3%，创下近十年来收视率最高记录。 在网上形成了一种全民讨论《凤氏》热，其中热议最多的，要数虞煊和温凊这一对足智多谋，又相爱相杀的虐恋情侣。 虽然两人都没能撑到大结局就领了盒饭，但网上的讨论热，一直就没停下来。 温凊也因为这部戏，人气大增，广告剧本邀约不断，堪称是新出道的艺人中，势头最猛，蹿红速度最快的一个。 温凊高兴的同时，也感到了很多不便，譬如之前她没红起来的时候，出行基本不用带口罩，也没这么多顾忌，但是现在不行了，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认出来……出现在她身边的狗仔，也越来越多，她的一言一行，都被盯的很紧。 甚至有过出席活动，差点被粉丝激动扑倒的场景……使得她不得不提高警惕，自然地跟虞煊见面的时间，也少了。 每当说起这个，虞煊就颇为得意，说当初我爸劝你别进娱乐圈，你怎么不听，这会儿红了，知道艺人不好当了吧？ 温凊总觉着他是在幸灾乐祸，不过，话是这么说，为了避免类似的情况再发生，他还是把林少杰送到了她身边，全天候保护她的安全。 第84章 因为《凤氏》热, 组中演员相继水涨船高, 搭档虞煊的温凊自不必说，粉丝量涨到了千万级别, 孙思思也因为剧中小公主形象, 博了好一波好人缘。 火了之后, 随之而来的是粉丝的关注，关注多了, 艺人私人信息就很容易被扒出。 譬如家庭, 学历，出身, 甚至平时的作风，都有人拿到明面上来说, 甚至是一点小事儿, 就被放大了说。 温凊倒还好, 除了之前跟虞煊上过几次热搜之外, 作风正派，人又努力，能吃苦，没有太大的黑点。 两个主演跟虞煊更不用说了, 早就火了一段时间, 该黑的也黑过了，除非出现特别大的受争议的话题, 否则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容易受舆论风评影响的, 主要还是这部剧里的几个新人, 比如她母亲去世的事儿，孙思思小资家庭出身的事儿，都被人扒出来了。 其中最惨的，要数丁雪彤……也不知是她平时作风问题，还是她演的角色恶毒太深入人心，她家的黑子特别可怕。 《余生》和《凤氏》播出期间，她已经有两三次在大街上被人辱骂了，粉丝还把她拍摄时的花絮，曾经上过的活动发言，采访语录，做成了一个合集。 这个合集里放的内容，还全是她受争议的话语，比如她在综艺上说某沿海地区的人很奸，连国语都说不好，她不喜欢那边的人……然后那边的粉丝就炸了，说她地图炮，有本事永远别去他们那儿捞金，别当.婊.子又立牌坊等等。 还有她花絮中，有好一些直视清高，仗着自己星二代的身份，就不尊重前辈的行为，都被她家的黑粉剪在了一起。 总之，风评不怎么好……但这都是性格使然，喜欢她的人会说她就是耿直而已，没什么好diss的。 情商低也不是她的错。 对她造不成什么致命的影响。 照样剧本广告接不断。 真正对她造成打击的一件事儿，是在温凊民国戏杀青的那天，她被爆出插足别人婚姻。 男方是某制片公司老总的儿子，富二代，很年轻，但已有妻室，两人同游泰国，被狗仔拍到举止亲密，这都不算，真正的实锤是晚上两人同住一间酒店，到天亮才出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是单纯地讨论剧本都没人会信。 视频一爆出来，网上就炸了，都是声讨丁雪彤不要脸，当人家小三的，反倒是那个婚内出轨的富二代，没怎么被人关注。 主要还是那个富二代本身风评就不好，之前就被爆出过跟几个美女在一个包厢过夜，这次再爆出来，观众也就是看看戏，再心疼他妻子罢了。 但人家两口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丁雪彤则不同，她是圈里新火的新生代小花，蹿红的势头虽然没有温凊这么猛，但也前途无量，听说前些日子还接下了一个国内顶级大牌的广告，就等着那牌子之前代言人合同到期，她就能跟那品牌签约了。 谁知却在这个关头，爆出这样的事儿。代言肯定是吹了，要是这个事情坐实，她的艺人形象也会一落千丈，要洗白，肯定不容易。 更重要的是，她才刚出道……要是公关的不好，真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事情爆出来的那一刻，孙思思第一时间给温凊打了电话，语气显得颇为激动，“清儿，看微博了吗？丁雪彤被人三了！！！！” 温凊刚洗完澡，坐在电脑桌前，边喝水边研究凌开宇给的那个电影剧本，没几天就要开机，她必须得先熟悉一下，接到孙思思电话，才慢慢把水放下，却差点被她激动的声音，给震破耳膜。 她把手机拿得离自己的耳朵远一些，才失笑道：“姐姐，她那是三了别人，怎么变成被三儿了？” 孙思思显然还没从这个新闻中镇定下来，声音依旧有些大，“都一样！反正她就是给人当小三了！” 差别很大好不好！被三，说明她是受害者，并不知道那个人是有妇之夫，但是三别人，那就是明知故犯了。 不过这会儿跟孙思思解释，显然是没用的，便索性顺着她的话说，“嗯嗯，已经成了爆炸性的话题，我也看到了。” “什么感觉？快说说你什么感想？” 孙思思这人吧，一激动就容易语无伦次，成为复读机，“有没有一种贱人自有天收的畅快感。” 温凊：“……还好吧。” 她这段时间忙到不行，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丁雪彤的事儿了。 “还以为你会跟我一样这么激动呢。”孙思思笑着，“不过也是，你现在人气比她高，发展也比她好，确实没必要把她放在眼里。” 她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了，“……但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 温凊不解：“什么？” “丁雪彤从出道以来，就一直活在她妈妈的羽翼之下，很多黑料还没爆出来，就被她妈妈的团队公关了……这次这么严重的事儿，怎么反倒直接爆出来了？” 她大胆猜测，“难道是价钱没谈拢？还是压根没谈？” 温凊也不知道，但猜可能是第二种居多，毕竟有些东西，是钱解决不了的。 也不是所有的狗仔，都会被钱收买…… “而且，我听一个前辈说，丁雪彤之前就跟那个富二代认识，关系还不错，也会一同出游什么的……却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儿。这次却……” 温凊听出她话中有话，不免问：“你想说什么？” “虽然我有点阴谋论了，但我还是想说，丁雪彤会不会是被人算计了？” 温凊沉默，孙思思头头是道地跟她分析，“你想啊，丁雪彤既然跟那富二代认识，肯定也知道富二代是有妇之夫，之前都会带着助理，跟他保持距离的，怎么这会儿却明知故犯了呢？” “像你，火了之后，基本都谨言慎行，她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在这个当口，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有些事，谁又说得准呢。 “兴许是她一时糊涂，又或者是她以为在国外没人偷拍？” 孙思思笑出声，“管她呢！她之前在我们面前这么狗眼看人低，现在爆出这样的事儿，说明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替我们收拾她呢。” 说完了这事儿，她又问温凊最近在忙什么，温凊很惆怅说：“还能忙什么，都在拍戏啊。刚杀青一部，另一部又要开机了。基本没什么空档期。” 孙思思就笑她，“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啦。你想想我，想拍也不一定有剧本呢。” 温凊便问她，最近的试镜不成功吗？ 孙思思说倒也不是，就是拍的类型戏多了，想换点口味。 她拍的好几部，都是演傻白甜，或者天真烂漫型的角色，确实有点雷同了。 温凊思考了一下，说：“我刚杀青的那部民国戏的导演，接下来有一部谍战片要出……要不我帮你问问他，看看能不能让你去试个镜？” “真的吗？”孙思思听到这个，高兴坏了，“我早就想演谍战片了，如果能去的话，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们谁跟谁。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演员团队什么的。” 她只是听说了有这么个事儿，其他都还是待定的，所以不敢跟孙思思保证什么。 孙思思却笑着说：“总比我一直演傻白甜网剧好。……况且我可没你这么火，有戏演就不错了，还挑。” “那我跟导演沟通一下，有消息再告诉你。” 孙思思连连跟她道谢，“我爱死你了。改天请你吃大餐。” 温凊为了演好凌挚导演的那个病秧子角色，最近在减肥，不敢多吃，却知道孙思思是好意，就笑着应好。 等挂了电话，就跟民国戏的导演说了这事儿，导演听到是她的好闺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只不过说女一已经定下，要演只能是女二，她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过来试个镜。 温凊征询孙思思的意见，孙思思在温凊打电话给导演的功夫，已经把那导演执导的戏，都大致浏览了一遍，基本口碑都不错，当即应下来。 没过两天，孙思思给她发消息，说试镜成功了，还说那部戏的女一，是她女神，电影大咖，票房担当的那种大人物，可把她高兴坏了。 相比于她两顺风顺水，丁雪彤那边就显得低迷许多，消息爆出来那一刻，她妈妈第一时间来了电话，先是把她大骂了一段，说她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居然干出这样败坏家风的事儿来，完全不把自己当个公众人物，然后再是问她事情的详细经过。 丁雪彤快要急哭了，“妈妈你相信我，我真的没跟他怎么样。我那天是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进了他的房间。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干。” “不知道怎么进的他房间？视频里明明是你跟他有说有笑，勾肩搭背，你还想狡辩。” “真冤枉啊。我跟他房间就在两隔壁，我当时喝多了，有点神志不清，我以为那是我的房间。至于勾肩搭背……是我喝醉了，他在扶着我。” “行了，你说这话就等于告诉我，你们一男一女，在床上脱光了衣服，盖着被子纯聊天。我信别人都不信。” 丁雪彤欲哭无泪，“可事实是这样啊。我睡床，他睡沙发，我们连衣服都没换。” 丁母总算听出了点儿不对，问她：“你的意思是，他那天其实是没有喝醉的？” 丁雪彤点头，“他喝醉了怎么开车带我回来啊？” 丁母：“没喝醉，那他为什么不送你回自己的房间？” 丁雪彤：“……可能是忘记了吧？” 丁母：“……” 真不知道说她的女儿是傻呢，还是太过相信别人。 “你跟他真没做什么？” “真没有，我可以发誓。” 丁母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女儿是被人算计了，但为什么呢，这样做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啊，还要搭上他的名声。 “妈妈，现在要怎么办啊？网上都说我是小三，家门口到处都是记者，我都不敢出家门。公司的电话也不敢接。” “你自己蠢，还想怪别人！” 自己的女儿发生这样的事儿，她脸上也无光，语气自然不能好到哪里去。 但到底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她不能不管，跟她说：“你好好在家呆着，哪儿也别去，我跟周正浩沟通一下。看看他是什么口风。” 周正浩就是那位富二代。 丁雪彤忙不迭点头，“您一定要好好沟通，不然我这辈子就完了。” 丁母冷哼，“出了事你就知道找我了？早让你收敛点，你干嘛去了？” 丁雪彤咬着唇不说话，丁母直接挂了电话，拨了周正浩的号码，三声嘟声过后，被他挂了电话。 丁母很奇怪，不放弃再拨，结果，对方直接关机。 意思很明显了，这是你们的事儿，爱怎么公关随便你们，反正我是不会帮你们的。 丁母很确定，这个事一定有人从中做了手脚，但是，是谁呢？ 是谁要针对一个刚出道的艺人，又是谁，连她都不放在眼里，雇了狗仔，专门跟着雪彤，抓到她把柄之后，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跟她要钱，而是直接发出来。 她肯定，她女儿肯定得罪什么人了。 她女儿是什么样的性格，她很清楚，虽然已经尽力让她收敛了，但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把人给得罪了。 她觉得，她有必要好好跟女儿沟通一下了。 这一回，她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女儿住的套房里，从楼层的另一个电梯口上去，找丁雪彤。 丁雪彤窝在沙发上，惴惴不安地抱着抱枕，她经纪人就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地给各种人打电话，她听的心烦，直接一个抱枕扔了过去，“你去阳台说行不行？吵死了。” 经纪人：“……” “要不是那天你不要我跟着，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她叹道。 丁雪彤红着眼睛冲她吼，“我又不知道会出事。” 经纪人直叹气，到底出去阳台了。 丁母敲了半天的门，丁雪彤也没开，最后索性直接给她打电话，丁雪彤这个手机号是专门用来联系家里的，一接到电话，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兴冲冲地问：“妈，怎么样？是不是他愿意站出来还我清白了？” “你觉得可能吗？”丁母的语气有点凉，让丁雪彤下意识打了个颤，“那是什么意思？” 丁母深吸了口气，才没有直接冲她发脾气，说：“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啊？”丁雪彤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出去开门。 “您怎么过来了？”丁雪彤很疑惑。 丁母收了电话，凉凉地问她：“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得罪过圈里的什么人？” “为什么这么问？”她明显不懂丁母的意思，“这是我跟周正浩之间的事儿，跟他们有关系吗？” 丁母真的要被女儿气到了，扬起手就想打她，但看到她一脸无辜的样子，还是忍下来了，“周正浩不接我电话。我猜测，他可能是受了别人指使，想故意陷害你。” 丁雪彤脸色一白，“为什么啊……他为什么要陷害我，这对他也没有好处啊。” “但对他也没有什么坏处。”丁母说，声音下意识拔高，“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早就告诉过你，少跟他来往，你偏不信。这回尝到滋味了吧？” 丁雪彤脸青一阵紫一阵的，很快，抓住了她妈妈的手，说：“妈你不能不管我，我是你亲生女儿，我不要被人扣上小三的帽子。” 丁母甩开她的手，说：“你自己做出来的事儿，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先告诉你都得罪过什么人吧。我看看能不能找人跟他们协商一下。这事儿周正浩那儿是没法子了，只能从拍这个视频的人狗仔或者在有心人身上下手。” 丁雪彤面无血色，“我……我没有啊。” 丁母冷哼，“还想骗我？要是你真跟人无冤无仇，人能这么算计你？” “他们就是嫉妒我出身好，而且还比他们红！”丁雪彤斩钉截铁地说，“圈里红眼病的不是一直都很多？” 丁母很想抽她一耳刮子，“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这么骄傲自大。既然这样，那我也没办法了。” 丁母转身就走，丁雪彤看她真走了，当下慌了，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儿，红着眼眶说：“妈，你别不管我。我不想一辈子都被人贴上小三的标签。” “那你就跟我说实话！”丁母态度坚决。 她的经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了，丁雪彤一看见她，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她经纪人肯定也会告诉她妈妈的，忙咬着唇说：“我就是……之前在拍《凤氏江山》的时候，不小心扔了一颗工字钉在场地上，害他们惊马了。” “你真是……”丁母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是谁？” 丁雪彤低声说：“凌开宇和……我们公司的一个新人。” “谁？” “温凊。” 丁母：“……” “凌开宇一向以和为贵，你也没有针对他，他应该不至于做这样的事儿。至于温凊……” “他跟你一样都是新人，在圈里没什么资历，可能连周正浩都不认识，又怎么可能指使周正浩去做这种事。”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丁雪彤：“……没。除了这个，我也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了。” 经纪人看了丁雪彤一眼，站出来说：“……其实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也跟她有点关系。” 丁母看着她，“什么事？” 丁雪彤想开口阻止她，但又怕自己的母亲真不理她了，最终还是咬着唇，站在一旁，没说话。 经纪人说：“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凤氏》官宣之前，有人爆出一张虞煊老师跟温凊老师的私照，引发网友热议的事？” 丁母点头，“关注过一些。但不太了解当时的情况。” 经纪人：“那张照片是雪彤拍的，也是她叫人放出去的。” 丁母：“……” 直接给了丁雪彤一巴掌，打的丁雪彤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妈，你打我？你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我！” “谁让你这么蠢，刚出道就去得罪圈里的男一线！”丁母几乎是用吼的，“你知道虞煊是什么人吗？就敢这么自不量力？” 丁雪彤不知道，“不就是跑龙套出来的影帝嘛！” 再过个十年，她肯定也可以！ 丁母被她气笑了，“跑龙套出来的影帝？你倒是给我跑一个出来！……你知道他爸爸是干什么的吗？” 网上有关虞煊家庭的爆料很少，但丁雪彤也听说过一些，说：“不是说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吗？都退休了的……” “普通生意人？他是我们那个年代最著名的音乐制作人！盛娱娱乐就是他家的！” 丁雪彤：“……” “您……说什么？” “我说，虞煊的爸爸，是娱乐圈里最知名，实力最雄厚的盛娱娱乐公司最大的股东。他要封杀你，跟碾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丁雪彤很震惊，却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盛娱的股东不是姓叶吗？” “那是虞煊他妈！” “……那他之前为什么会跑龙套？” “你是蠢还是傻？……他再跑龙套，如今的地位也比你高不止一个台阶，你居然还这么不自量力！” 丁雪彤哭出声，“那现在我怎么办？” 丁母：“我怎么知道！” ** 事后，丁母去找了虞煊，不过，却得到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他说：“吴老师会不会找错人了？我跟令爱算不上有多少交集，又怎会去陷害她？……您与其在我这儿浪费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公关。” 之前虞煊对她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丁母几乎可以肯定，这事儿绝对跟他有点关系，但是不是为了那次照片的事儿，她并不清楚。 但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说明事情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她也只能自己认栽，做出一个，尽量有利于丁雪彤的公关。 正好丁雪彤有部正要拍的戏，是周正浩的爸爸公司监制的，她便发文称，是在跟周正浩商量合作的细节，有双方经纪人为证。 不过理由真的很牵强，没收到太大的成效，但总算把这次的事情压下来了。 观众的忘性大，再过几年，兴许就不记得这件事了，只要雪彤往后低调点，别再惹出什么让人非议的事儿，应该还是能东山再起的。 她默默安慰自己。 但照丁雪彤那争强好胜的性格，可能吗？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管怎么样，丁雪彤三儿的名号，算是坐定了。 解约函相继而来，丁雪彤哭的眼睛都肿了，丁母虽然心疼，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娱乐圈一向现实，全靠人气说话，除非她以后有特别爆的的戏，否则，可能一辈子就这么不温不火下去了。 但她形象在那儿摆着，再要接到好戏几乎不可能，又谈何爆呢？ 死性循环……总而言之就是她的星途毁了。 第85章 凌导这部电影名叫《如影随形》, 拍摄地点就在偏远山区的一处古老巷道, 有一些是真实的老城区生活写照, 但有一些是根据拍摄需要, 特地搭建的。 为了还原七十年代最真实的生活, 剧组就近租了当地的一个老旧四合院，作演员和工作人员下榻之用，温凊住西北角最安静的一屋，旁边是经纪人和化妆师。 饶是如此，早上还是能听到房东家的孩子在院子里嬉闹, 房东是一对六七十岁的老夫妇, 膝下孩子很多, 住院里的基本都是她孙子辈或者玄孙辈的，基本是三到十岁读小学的孩子，闹起来一蜂窝, 能吵一天。 导演每每看到孩子们嬉闹，就跟组里的演员说，瞧瞧, 这就是七十年代大院里最真实的生活，多有生趣啊！ 艺人们都笑，幸好他们基本早出晚归，孩子们白天也闹累了, 晚上也就安静下来了, 影响不到他们剧组人的睡眠。 住四合院倒确实比之前住酒店简单安逸, 能让人放松心情, 但也有两点不好，第一是这边离市场远，要买点东西，得出到村头去，有点不太方便；第二点是这儿的信号不好，网络差到不行，跟人联络起来，不太方便。 有好几次跟虞煊打电话，说话声都断断续续的，久了也就学精了，改发信息，或者打那边的固定电话……这院子原本就是用出租之用的，基本每个房间都配有固定电话，它信号比手机好一些。 温凊每每用它，都有种真的回到七八十年代的感觉，心想，当演员就这点好，能体会各种形形色色的生活，长见识的同时，也能让自己从各种饰演的角色中，领悟到人生的真谛。 她也开始慢慢地喜欢上了这个行业。 有句话说，能把自己喜欢的事儿，跟工作合二为一，是很幸运的事儿……她想，她也在慢慢找寻这两者之间的融合点。 除了画画之外，她跟他爸爸一样，也喜欢到处走走，到处看看，体会不同阶层人的生活，现在似乎也在慢慢向这方面靠拢。 何其有幸。 ** 温凊一直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从回国到出道，到现在小火，一直都顺风顺水。 无论是遇到的公司、剧组、导演还是搭档，都挺好的，也没有像其他刚出道的女星一样，遇着各种变态苛刻的前辈，或者是耍大牌，把气儿往新人身上洒的大咖。 她遇到的几个大咖，虽然各有各的脾气，也有自己的小怪癖，但总体上来讲，人品还是无可挑剔的。 兴许是她一直都太顺了，《如影随形》拍摄到中期的时候，终于碰上了一点小插曲。 倒不是拍戏受伤，在她眼中演员这一行，受伤是常有的事儿，只要不是出现重大的失误，有性命危险，小磕小碰，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插曲，是剧组的一个前辈，晚上喝醉酒，闯进了她房间。 说是前辈，其实不然，他不温不火了好些年，年龄比温凊大，出道也比她早上三四年，却还一直在组里演一些无关紧要的角色，长相倒是挺和善的，笑起来的时候，很阳光。 他出道晚，年龄跟虞煊差不多，但没有虞煊保养的好，眼角已经有细密的皱纹了。 那天据说是家里出了点事，他跟谁吵架了，加上白天拍戏的时候，又被导演抠细节抠了几个小时，还骂了几句，心情不怎么好，晚上出去喝了点酒，许是醉了，不知什么就闯到了温凊房间来。 差不多凌晨，艺人导演白天都累坏了，睡得很熟，大院静悄悄的，基本听不到什么人声。 温凊也洗漱完正打算要睡，想到明天有一场比较难的，叛逆少女出入酒吧，跳舞的戏，躺在床上，开着灯在那儿看资料。 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苏琳，这个时间段，其他艺人肯定是睡了，但是苏琳是她经纪人，有时会有很紧急的事儿，譬如网上突然有什么大新闻，又或者是某个剧组她感兴趣的又招演员，她都会第一时间过来告诉她。 却没想到，会是白天跟她对过戏的男演员，他脚步虚浮，衣衫不整，手里还拿着一罐啤酒，满脸通红，一看就喝醉了。 “马老师……” 温凊虽然自己喜欢喝点红酒，酒量也不错，但她其实不喜欢醉鬼，尤其是喝醉了酒的男人，一发起疯来，她一介女流，未必招架的住。 所以看到他出现在自己的房门口，她是心生警惕的，并没有把门打开，而只开了一条小缝儿，“这么晚了，您有事？” “没，我就想谢谢你白天帮我在导演面前说话。”他口齿倒还挺清晰的，但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晃晃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导演换角了。” 他笑着，笑容却让温凊感到不太舒服，她白天帮他解围，也是举手之劳……导演那时候是动了真气的，说出的话可能有些伤人，毕竟都是一个剧组的，以后还要在一起拍戏，温凊不想大家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就出来说了句，先拍她的戏份，让马老师休息调整一下。 “您客气了。……我其实也没做什么。” 的确不算什么，换做一直ng的人是她，恐怕在她前后场的人，都会站出来说这些的，温凊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我看您喝醉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该睡了。” 说着，她便要锁门，谁知道，他突然伸了只手进来，说：“这么急干嘛，我想好好谢谢你。” 他说完，就用力把门推开了，温凊力气没他大，没挡住，却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给他经纪人打电话，“您喝醉了，我帮您叫经纪人过来。” 结果号码还没拨出去，手机就被他抢了，“别叫他！” 他声音有点大，似乎对他经纪人有些不满，“他有什么用，什么都帮不了我！” 温凊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跟一个喝醉而且脾气上头的男人待在一块，总归有点害怕，想打电话叫人，但手机被他抢了，没办法。 她往房门边挪，想着待会他要是真干出点什么不好的事儿，她也好急事逃跑。 他却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挡住了她的去路，顺势把门一关，人靠在门板上。 “我其实挺羡慕你的，年纪轻轻就有现在的名气。”他说，又喝了口酒，“说起来，你进圈还没一年吧？” 出不去，温凊尽量离他远一点地方站着，说：“已经一年多了。” 现在十一月份，她去去年六七月份签的经纪公司，后来在经纪公司培训了几个月，然后才正式出来接戏。 算着的确差不多一年半了。 “一年多，我出道五年多了，却还在跑龙套。”他苦笑着，“要不是出于对这个行业的热闹，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没有人气，不温不火，每天被导演骂，被对手骂……这种日子，真的挺难过的。” “就连我妻子，都觉得我窝囊，劝我回家找个安稳的工作，算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容易的地方，温凊并非也没有难处，她拍《余生有幸》的时候，也被导演骂过很多，说过很多，那时候也是觉得自己没用，自己委屈的。 但她知道，那都是初入一行的必经之路，没什么好抱怨的，有人说你，你才能进步，真正到没人说的时候，恐怕你也被这个行业彻底抛弃了。 她心态比较乐观，而且人也刻苦，对这方面的事，比较看的开，无非就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坚信自己能成功罢了。 也不会像他这样，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挫折和委屈……温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淡淡地说：“……您坚持下去，会成功的。” “呵呵，可能吗？都五六年了。”他笑得有些诡异，“我三十一了，没多少五年给我耗了啊。” 温凊实在不擅长安慰人，站在那儿没说话，他却忽然站直身，朝温凊走过来。 “温凊，不如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在一年多之内，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他一边说，一边向温凊靠近，温凊感到有压迫感，而且他的话，他是神情，也让她不太舒服，“马老师，您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绕过他，就要出去开门，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看她的眼神开始有些不对了，抬手就想落到温凊的脸上，“是靠这张漂亮的脸吗？” 感觉到他轻浮的动作，温凊下意识把他的手拍开，“马老师，请您自重。” 她挣脱开他的手，眼神冷下来，“您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他狂笑起来，笑得甚至有些癫狂了，“叫人，你叫吧，反正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温凊觉着他这个人实在太偏激了，因为一时的失意就这么自暴自弃，难怪这么些年，都一直不温不火。 想说点什么，却又见他朝自己走过来，眸子里俱是危险，“不过在你叫人之前，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是靠着这张脸蛋，还是靠着别的，身段和手段之类，走到今天的。” 他张开手臂就要抱她，温凊觉察出不对，直接一脚踹到小腹，趁着他吃痛停顿的功夫，赶紧拉开房门，往门外跑。 刚把门打开，他就追上了上来，他有点恼羞成怒了，“你一个女人，跑得过我吗？” 温凊被她抱住了腰，只能冲门外大喊，经纪人苏琳就住在隔壁，她一向睡眠浅，听到温凊的叫声，连外套都来不及拿，直接穿着睡裙跑出来了。 温凊早年跟她爸爸练过点儿太极，本身又还是清醒的，虽然没有他力气大，一番挣扎下来，也没被他怎么样，再加上有苏琳的帮忙，很快就把他制服了。 苏琳拿棍子在他后颈敲了一棍，然后跟温凊两个人合力，把他的手背到背后，用包装绳子捆了起来。 经过这么一闹，剧组很多人都醒了，纷纷过来问情况，温凊简单说明了一下，导演看了眼马老师，抬头问温凊：“要不要送警局？” 虽然是醉酒，但这已经算得上是性.骚扰了。 温凊站在苏琳身后，看他恍恍惚惚的模样，到底有些心软，“不用了吧，他也不是故意的。” 导演点点头，也尊重温凊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却说：“你不报警是你的善良，但为了全剧组女演员的安全，他是不能再待在剧组了。” 转头吩咐他刚睡醒还不知所谓的经纪人，“你把人带回你房间去，等明天一早就送他回家。……他的角色，我会另外找人。” 马经纪人：“……” 导演向来说一不二，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现在也只能点头，“我知道了导演，真是太对不住了。是我没把他带好。” 都是要离组的演员，导演也懒得说他，摆摆手，让他把人带走了。 “都散了吧。今晚的事儿当没发生过，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他这么说，一方面是想保护温凊的名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剧组的着想，毕竟出现个有污点的艺人，总归是对这部戏的名声有点影响的。 温凊也理解他的做法，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导演过来拍拍温凊的肩膀，轻声在她耳边说了谢谢两个字。 温凊笑笑，没放在心上，倒是凌开宇，一个劲儿过来问，她有没有被怎么样。 她心想，她要是真被怎么样了，还能这么云淡风轻嘛。 “没事儿，我这点警觉还是有的。”嘴上是这么说，但心跳还是很快，毕竟谁遇上这样的事，都不可能好受到哪里去。 正要回屋，转头一看，林少杰沉默着站在她身后，他住东北方，跟男艺人一排，跟温凊这屋差的有点远，没有第一时间赶来，感到特别自责。 温凊也看出来了，笑着说：“我没事。没这么严重。” 谁成想，第二天，林少杰却直接收拾东西，跟温凊辞职了，还说工资也不要了。 温凊怕虞煊担心，原本没想告诉他的，但被林少杰这么一来，他肯定得知道了。 她觉得还是先自己坦白好了，等收工了，就琢磨着该怎么跟他说这事儿，结果，他先自己打电话过来了，语气很沉，似乎在担心她，“你没事吧？” “什么？”她还想装傻，却不想虞煊说：“你们剧组发生的事，我都听导演说了。” 温凊：“……”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的事，导演为什么会告诉你？” 导演不是说，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吗，怎么转眼就告诉了虞煊。 重要的是，他以什么身份，又是以怎么样的心态告诉虞煊的？ 温凊猜不透。 “你进组之前，我托导演照顾你。”虞煊说，声音听起来很平，也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但温凊知道，这人肯定在担心她。 “所以……他已经知道了我跟你之间的关系？” 温凊有点不淡定了，虞煊却很平静，说：“大概知道。但不知道我跟你发展到什么阶段。” 这有差别吗？ 没有好么！ 要是连她们发展到什么阶段都知道了，那不太可怕了。 温凊嘟囔着，“你也不早告诉我。害我之前在导演面前，一直在装跟你不熟。肯定闹笑话了。” 虞煊笑出声，“还有心情想这个，看来没什么事了？” 温凊说：“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而已。不对，还是有点事的。……林少杰跑了，连工资都不要就跑了。我担心他会因为这个，从此退出这行。” 那就太可惜了，林少杰这个，其实还挺好的，责任心重，而且职业道德无可挑剔，人狠话不多，温凊还是挺喜欢他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刚把头发擦干，想倒杯水来喝，没想却听见虞煊突兀地说：“出来。” 好好说着林少杰，突然冒出这么句，温凊显然不太理解，“什么？” “我在你们大院门口。” 温凊：“……” 来不及收拾，随便换了条长裙，就跑了下去。 不是保姆车，而是一辆很低调的大众车，虞煊自己开车的时候，都爱开这辆。 不容易被狗仔盯上，也不容易被粉丝发现，俗称什么低调而奢华。 温凊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怎么突然来了？不是在外地拍戏吗？” “戏怎么拍也拍不完。”他探过身来给她系好安全带，“而女朋友就你一个。你说哪个比较重要？” 温凊笑眯眯的，“担心我啊？” 她摊开手，说，“我真没什么事儿，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你要有事我就不现在来了？”虞煊发动汽车，温凊下意识问：“为什么？” “先把那人抓来打一顿送警局再说。” 温凊：“……” 这家伙，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不过，她喜欢。 她喜滋滋地笑，见他把车往外开，不免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好晚了。 “我住的地方。” 温凊：“我明早还有戏呢。” 虞煊：“不折腾你。” 温凊：“……” 她又没指这个。 “我是说，我还得早起。” “我帮你跟导演请了一天假。” “……” 有备而来啊。 温凊笑。 第二天，虞煊带她去附近著名的景点逛了一圈，又吃了比较有名的美食，最后去了一家寺庙祈福。 黄昏才去的，又是在山上，人比较少，但为了不被认出，两人还是乔装打扮了一番，戴了假发，墨镜之类的。 去大殿上了香，出来的时候，看见寺庙门口有一棵很大许愿树，上面挂满了红绸，写满了香客的心愿。 有个求家庭幸福的，有的求婚姻美满的，也有的，是求身体健康的……各种各样的都有。 温凊在国外见惯了教堂，看到这个，倒是觉得新鲜，央着虞煊也来写一个。 虞煊今天特别好说话，她说什么都依她，去摊上买了两条红绸过来给她。 温凊趴在案桌上，想了好久，才决定要写什么，用来写字的是只马克笔，她字迹比较娟秀，中规中矩的那种，倒是虞煊，笔锋飘逸，一气呵成。 温凊看了就忍不住笑，“虞老师，字好看了啊？” 虞煊知道她是在笑他小时候那手.狗爬字体，也不生气，淡笑道：“进了娱乐圈，总得有点偶像包袱。……字不好看，拿不出手。” 温凊笑到不行，“真是因为这个啊？” 虞煊看着她不说话，其实不是，他就是单纯地不想被她看扁，尤记得他被她笑话过后，日以继夜地练字帖的场景，那滋味，真的是难以形容。 他往她绸带上瞄了眼，问她：“写了什么？” 温凊把红绸展开给他看，是一句话——愿爱我的和我爱的人，一生康健。 好巧，也是他的心愿。 他写的是——平安健康。 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 两人都笑起来，一起把这两条红绸挂树上去。 临走前，温凊还拍了两张照片作为纪念。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想起个事儿，问虞煊：“你刚刚写名字没有？” 虞煊在倒车，点头：“写了。” “写什么了？” “我名字啊。” 温凊：“……” 捧腹大笑，“你可真实诚。估计没多久这条红绸，就会被你家神通广大的粉丝发到网上了。” 虞煊：“……” “你没写你名字？” 温凊：“写了。” 虞煊看着她，温凊扬眉说：“我写了catherine.” 虞煊：“……” 过了好久，他转头，说：“半斤八两。” catherine的中国粉，可不一定会比他少。 温凊：“……” 之后，温凊问他林少杰的事要怎么办，虞煊说他会处理。 他也知道林少杰的为人，不是那种故意玩忽职守的，温凊放了心。 过了几天，他果然回来了，不过却主动说要停薪几个月，以示惩罚。 温凊想着，她要是不答应，他肯定更自责了，便应了好，想着等他停薪完了，用别的办法补回给他。 这都是后话了，虞煊把温凊送回四合院，是在那天晚上，很多人都休息了之后，院里静悄悄的，跟他来时差不多，也没想着要惊动什么人。 却没想到，她刚下车，就看见院门口蹲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鸭舌帽，身上没有一点亮光，在夜晚看着格外瘆人。 温凊吓了一大跳，等看清他的样貌，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胸口，“马老师，你不是回去了？怎么还在这儿？” 他缓缓从门槛上站起来，脸上的神情说不清道不明。 温凊想到他那天的失态，下意识往后退，“您……不会又喝酒了吧？” 虞煊还在倒车，她丈量了一下她跟虞煊的距离，这时候喊一声，他应该能够听见，心下稍安，“大冬天，又这么晚了，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她说，绕过他，就要进门去，刚迈进大门，就听见他声音沙哑地在她身后说：“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有意的。” 他原本是被经纪人带走了的，但听到组里的人说，温凊非但没跟他计较，还拒绝了导演提出要把他送警局的提议，就感到无比愧疚……他那天的确也是喝醉了，又被妻子不理解，还嚷着要跟他离婚，拿温凊做比喻。 他是被嫉妒和谩骂冲昏了头脑，才会这么偏激地闯到她的房里去，对她做出那样不妥的行为来。 她大度是她的事，但作为一个男人，他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得知她今天请了假，他便坐在这儿等她回来，等了一天，饭也没吃，总算把人给等到了。 这会儿看她脸上还有点警惕，忙说：“我没喝酒。我就是……想单纯地跟你道个歉。也谢谢你，没有把我送去警局。” 他怕温凊害怕，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些，也往离温凊远一点的方向站，“我没有要侵犯你的意思……我就是……被酒精冲昏了头。我……总之，对不起。” 他对着温凊九十度鞠躬。 温凊知道他人并不坏，但发生那样的事儿，总归让她有点心寒，要让她一下子原谅他，那是不可能的。 她深吸了口气，与他说：“马老师，我知道您是好人，不过有的事，做了便是做了。”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那都是做过的事。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 原不原谅，就是她的事了。 “你早点回去，我也该休息了。再见。” 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四合院里，马看着她的背影，沉吟许久。 虞煊看着温凊安全进门了，才开车离开，却不想被马注意到，他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往那儿看了眼，终是笑了。 她要是真跟他计较，他怕是早就身败名裂了吧？ 不再想，独自走着夜路，离开了。 后来他的发展不怎么好，但在圈里的人缘却不错，观众虽不吃他那款，却能在另一个地方，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也算是一种惊喜。 …… 1月中旬，温凊因为《余生有幸》和《凤氏江山》两部戏，入围某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奖和最佳配角奖，受邀参加颁奖典礼，不过由于行程原因，没能出席。 孙思思得知这个消息，比她还激动，“卧槽，你总共才拍了两部戏，两部戏都入围了！你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不行，我得先消化一下。” 温凊有点哭笑不得，“孙思思小姐，我只是提名而已，能不能拿奖还不一定呢。” 她看过同个奖项的竞争对手的作品，真的不是一般的强，比如跟她竞争最佳新人奖的，其中有个十岁的小姑娘，演的是一部催泪大片，儿童诱.拐方面的题材，温凊当时看的时候，都声泪俱下。 而她那个女警形象，虽然正直感人，但跟她演的那个角色比起来，温凊觉得还是差很远的。 她也并不觉得不如一个孩子，有什么羞耻感，她只觉得那个小演员真的很棒，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也很想跟那个小演员合作。 配角奖的那个，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毕竟《凤氏》那么火，她又跟虞煊搭档的，网上热议很多。 但对手也不容小觑，她也不认为，自己演的比他们好，不是没信心，而是，她还处在成长阶段，很多东西，都还在学习当中，不敢自傲。 遂听到这个消息，也就一笑而过罢了，基本没抱什么希望。 能提名，能入围，就是对她的一种肯定，她已经很开心了。 专心拍戏，没太把这事儿记心上，却没想到，孙思思后来跟她说，她真的拿奖了，在众多老演员中杀出重围，抱得最佳配角奖。 帮她去领奖的，是《凤氏》剧组的谭羡老师，他对温凊的评价颇高，“温凊因为行程原因，今天没能过来。我替她领下这个奖，说真的，很欣慰。……我跟她合作了两部戏，两部戏里演的都是她爸。” “我看着她一步步从什么都不懂的新人，走到今天这个位子。……或许你们觉得是她运气好，有天赋。其实不是，她私下做过的努力，连我这个前辈看了，都觉得心疼。” “拍《凤氏江山》的时候，她惊马骨裂，为了不影响剧组拍摄进度，她第二天就上工了。还有拍《余生有幸》的时候，她为了拍好大结局那幕的泥潭戏，足足在水里泡了四五个小时。大冬天，零下……” “说这些，可能又会有人说，做演员的谁不会经历这个呢。是的，没错，做演员都会经历这个，但多多少少会有抱怨……但她没有，从来没有过半句怨言。只要导演说一句重拍，她就会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镜头。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就能有这样的吃苦耐劳，肯学肯干的精神……我只能说，她这个奖当之无愧，她，未来可期！” 底下响起一片掌声，谭羡老师其实是个话不多的人，导演让他帮忙上台领奖，其实就是觉着，他跟温凊合作了两部戏，跟她比较熟了，让他去领奖，比较合适，没想他会帮她说多少话的。 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看好温凊……全剧组的人听了，都默默抹泪。 温凊看回放的时候，也哭成了泪人……有的人啊，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地是真的好，真的善良。 她有这个“爸”，真好。 当然后面还有主持人问虞煊，跟温凊合作的感觉的，他说的也不错，但比起谭羡老师这个，就显得逊色许多了，虽然网上都在炒虞煊的话题，但温凊却直接把他给略过了。 主要是，他在主持人面前说的话，都太冠冕堂皇了，不如谭羡老师来的实在。 她不乐意听，还不如回来简单跟她说声恭喜呢。 这是她入圈以来拿到的第一个奖，她把它摆在了房间最显眼的位子，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初心。 …… 有了这个奖项做支撑，她在娱乐圈的路更好走了，不再是最初靠着与某位罗马女星相貌有几分相似来博观众缘的小姐姐了，大众和粉丝都对她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和了解。 往她身上贴的标签，也从【中世纪穿越来的小姐姐】【运气爆棚的人气新人】渐渐变成了【新生代演技担当小花】【比你优秀还比你努力的艺人】 她从来没去刻意炒过任何人设，这些都是观众从她出道以来的表现，反馈过来的最真实的感受。 温凊欣慰的同时，也更加明白，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她的一言一行都可能都会被人拿来放大，模仿或者是做榜样，变得更加自省，和注意自己的言行。 到了三月，她第一部以女主角姿态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民国戏，顺利播出。 戏播到一半，收视率就远超同时间段其他作品，这是剧组和她都没有想到的。 这部民国戏投资并不是很大，前期宣传全靠官宣或者剧组的几个演员人气自带，没有刻意去买营销，买热搜，甚至到戏开播了，有很多人都不知道。 被观众誉为异军突起的一匹黑马，到播完，双台平均收视破2.5%，成为近二十三十年来，民国剧收视率最高的一部作品，人气和口碑双丰收。 也许温凊真的是运气好吧，她戏播出的这一年，很多当时比较火的艺人，都开始歇下来了，旅游的旅游，出国进修的进修，要不就是因为戏的题材原因，一拖再拖。 一整年，居然也没出现超过她收视的剧，虽然也有几部人气小生演的，收视不错的，但都不如温凊那部民国戏知名度高。 到年终盘点的时候，她这部民国戏，成功跻身最佳影视作品行列，导演上台领的奖，快到花甲的人，站在台子上，还是有点紧张，也有点热泪盈眶，“我都这个年纪了，本来想在家里好好安度晚年的，但我儿子劝我，人活这一生，就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无论年龄多大，只要喜欢，就放手去做，别问什么结果。……大家恐怕也知道，我有好些年没出来当导演了。这次出来，完全是因为自己喜欢做这个事，也没想过要拿什么奖。” 他说着，就哽咽了一下，底下艺人和观众都在拍掌，他接着说：“但我很幸运，我拍出来的作品，还能得到大家的喜欢。说明我还不老，还没有被时代淘汰！” 下面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眼里也开始有了泪花，试问世上谁不会老呢，自己老了以后，又是什么样子呢？ 很多人都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谢谢，谢谢为这部戏辛苦付出的所有工作人员还有演员们，我谢谢你们，让我在过一个星期就六十岁的花甲之龄，还能拿到这么大的奖。这是对我的肯定，也是对我这个年龄的所有人的肯定。谢谢你们。以后我也会拍出更多更好看的作品给大家看！” 一片掌声，他拿着奖，下了台，害怕在观众面前失态，甚至连镜头都不敢看…… 主演温凊，也因为这部戏，入围最佳女主角……不过很遗憾，最终没能拿下，拿下那次最佳女主角的是一位演现实题材电视剧的前辈，输给她，温凊心服口服。 6月份，她跟凌开宇拍的《如影随形》电影上映，票房大爆，凌开宇微博宣传的时候，出现个小失误，被媒体过分解读。 《如影随形》里有个很经典的桥段，关于表白的，大概意思就是，当一个男生跟一个女生说，我单车后座给你，便代表这个男生喜欢这个女生。 凌开宇发宣传的时候，就用了这个经典的桥段，而且艾特温凊，这本来也没什么，宣传需要，很多艺人都会这么干。 关键就在与，他发完这条微博之后，手滑点赞了一条粉丝站真人的微博……虽然在几分钟内就取消点赞了，但还是被媒体拿出来说。 等她为这部电影全国各地跑宣传的时候，就有媒体问她，“请问一下温老师，您对凌开宇老师公开跟你表白这件事怎么看？你们有没有可能真的成为恋人？” 温凊对这部电影很看好，也很用心地在帮忙宣传，所以有什么关于电影的动向，她都会去关注，当然也知道记者说的这件事。 但在媒体面前，尤其是旁边还站在当事人的情况下，她肯定不好当面拒绝，就笑着说：“这个可能要看缘分。” 记者又去问凌开宇，凌开宇也说随缘，记者不放弃，这回去问导演了，他们都知道导演是凌开宇的亲大伯，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导演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温凊，笑着跟记者说：“温凊是我很看好的一个艺人，如果他们能在一起，我自然乐见其成。” 底下他们两的cp粉，一阵欢呼，却又听见导演，说：“不过……缘分这事儿嘛，谁说得准。大家还是多关注作品吧。” 下面一片嘘唏声，不过总算让记者，把这问题略过了。 等跑完宣传回去，她突然就问虞煊，“虞老师，你介不介意我把你公诸于众？” 她记得当时虞煊说的是，“随你开心。” 在这段感情中，一直都是虞煊迁就她多一些。 为了不让观众以为，她是靠着影帝才出道的，就一直在观众面前，隐瞒下了这段恋情。 这对他似乎真的很不公平，再三思考之下，她做了一个决定，当晚，她写下一条微博，在十二点二十五分发的，内容很简单，用比较趣味性的话语说的——【睡不着，上来说个事儿，你们家的白菜被人拱了。】 没几秒钟，下面的评论就疯了，【卧槽卧槽！你这是在说，你跟凌开宇在一起了吗？】 她跟凌的“清开灵”cp粉，纷纷奔走告知，【啊啊啊啊，太开心了，这简直是cp粉的春天啊！】 温凊看到评论往越来越离谱的方向发展，心想，她说的不够清楚吗？于是又挑了个被顶上来的评论回了【不是。】 然后cp粉就是一阵哭嚎，【所以小姐姐的意思是，另外有主？哭晕在厕所。】 温凊没有再看，只是把自己刚刚发的那条微博，转发了一遍，配文【他很好，望祝福。】 没多久，热搜就炸了，苏琳的电话被人打爆，温凊也没好到哪里去，索性卸了那张卡，只留一张私人联系的，换了小号在那儿刷评论。 平时跟她要好的几个演员，都帮忙转发，配文有的是祝福，有的是吾家有女初长成。 后面那类，基本都是谭羡老师那个年龄段的。 其中，虞煊也装模作样地转发祝福…… 还以为他睡了，温凊一个电话拨了过去，没响了几声就被接起来，“还没睡呢？” “嗯。”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跟你一样，睡不着。” 温凊轻轻地笑，一边把玩着房间里的玫瑰花，一边问：“看微博了？” “嗯。” “什么感觉？”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头猪。” 温凊：“……” 白菜被拱的潜台词是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只是个比喻。”温凊说，“我好歹给你正名了。” 名字都没说，也算正名？ 虞煊发笑，“嗯，终于不用被你金屋藏娇。” 怎么听着这么委屈的样子呢？ 温凊轻轻地笑，“不是你之前说，要慢慢来的嘛。我这算迈出了第一步。” 又开玩笑说：“突然担心，我们恋情曝光那天，我会被你粉丝掐死。” “我粉丝有这么凶悍？” 温凊连连点头，“可不是，粉丝疯狂起来，简直不是人。” “要不，我先去给他们打个预防针？” 他这是也要跟她一样，公然宣布有主吗？ 在这个时间？ 非被神通广大的粉丝发现不可！ “还是别吧。我怕我明天出不了房门。” 虞煊莞尔，“放心吧，他们要掐也先掐我。” 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他也就白在娱乐圈混这么久了。 …… 温凊很随心的一条微博，足足在热搜榜上挂了两天，他们公司电话被打爆了不说，各路媒体也纷纷堵着她身边的人问情况，彼时她赶完一个通告，刚出机场，委实被门口站着的一大堆媒体吓到。 本想低头直接离开的，却不想媒体不愿罢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抛出来，她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停下来，挑了个关键问题，回答。 媒体问她，能否透露一下你男朋友是谁，是圈内人还是圈外人？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了？ 温凊摘下墨镜，面对镜头，笑容甜蜜，说：“他……是我粉丝，忠实粉迷。” 媒体啊了一声，显得颇为惊讶，还想再问什么，温凊却说：“希望大家能给我们点空间……多关注我的作品。谢谢大家。” 在林少杰的护送下，上了保姆车。 温凊这个说法并没错，虞煊确确实实是她的画迷……却不想，会被网友们解读为，她艹粉。 网上的话题超级搞笑，她被誉为，娱乐圈里，第一个艹粉的女明星！ 一群人在她微博下面称【66666，我小姐姐太霸气了！人家男明星干的事儿，都被你给干了。果然人不可貌相！以后我就唯你马首是瞻了。】 【简直我偶像啊！别家艹粉我只觉得恶心，到了小姐姐这儿，我为什么觉得这么霸气呢！】 【那些男粉，还不赶紧打扮好自己，说不定哪天就睡到你女神了。】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被女神临幸了呢！】 【那粉丝简直人生赢家呀！】 温凊看到评论，只觉头顶一只只乌鸦飞过，内心却在咆哮，她明明是只弱柳扶风的弱女子好吧，没你们想象的这么彪悍。 但粉丝那词是她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再多解释，都显得有点苍白。 她索性也不理了，任由他们浮想联翩，天马行空去了。 却不知她们嘴里的人生赢家，正在悄悄准备一个大惊喜给她。 刚在国外结束一场拍摄，正值那边的雨季，到处湿哒哒的，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她撑着伞在街头漫步，没有带经纪人，也没带化妆师，或者是保镖，一个人去摄影地找虞煊。 她火之后，行程太忙了，两人见面的时间反而少了……虞煊这两年倒是沉淀下来了，不再世界各地到处飞，这次是受某个品牌之邀，来这边拍摄一个宣传画报。 正巧跟她剧组同一个城市，而且相隔甚近，之前忙于拍摄，加上怕狗仔跟拍，两人都少去探班。 这会儿她这边的戏份杀青了，他也说今天的拍摄不紧张，温凊便主动去找他了。 他画报的拍摄地点是在舍农索城堡外，这座城堡位于法国安德尔卢瓦尔省的卢瓦尔河流域，靠近chenonceaux小村落，又被称为女人城堡或雪侬梭城堡，与周围的园林，绿树，构成一幅亮丽的风景画，美丽至极。注[1] 整个城堡建筑以白色色调为主，内部装饰十分华丽，温凊之前跟温爸来过一次，那时候只觉这座女人城堡并非浪得虚名，整体给人一种柔美清新之感，回去之后，特地以这城堡为蓝图，勾勒了一副油画。 没有流到世面上，被她自己收藏起来了。 上回来运气不好，没有看见有在这里举办婚礼的法国人，这次运气似乎好了点，听见有游客在讨论这事儿。 但在凑热闹和见虞煊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拍摄地点在马儿克塔前，隔着段距离，温凊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西装的他，在三四个摄影师轮番抓拍下，不断摆出新pose，镜头感很强，无需造型师提醒，他也能完成的很好，整一个国际大片的拍摄现场。 温凊站在那儿默默等着，雨在进来的时候就停了，在祥和宁静环境中，看一个帅气的男人拍大片，还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儿。 她拿出手机，就想偷拍几张自家男人认真工作的模样，却不想被他发现，他收了动作，走到跟拍的摄影师跟前，低语了几句，摄影师朝温凊那儿望过来，很快点了点头。 温凊听见了他们说收工的声音，没一会儿，人都走光了，虞煊站在塔前，神情闲散地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温凊忍着笑，朝他走过去，“……这就不拍啦？我都还没看够。” 某人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往怀里一带，“想看？回家让你慢慢看。” 温凊:“……” 双手环在他腰上，憋着笑问：“我这算不算是以色魅主？” “你想当苏妲己？”虞煊低下头，鼻尖碰着她的，声音里含着笑，“可我不是商纣王。” 还嫌弃起来了，温凊扬眉：“商纣王虽然昏庸，可人家专情呢。对苏妲己死心塌地的。” “古代贤明又专情的帝王也不是没有。” 偏偏拿最受人诟病的商纣王做比喻，这丫头，拐着弯儿骂他不务正业呢。 他低头，在她嘴唇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走，带你到处看看。” 两人牵着手，在主堡里面转了一圈，里面多是些中世纪的建筑，墙上挂着很多那时候的油画……尺度相对于国内的画作，都比较大。 但对见惯了西方事务的温凊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参观完路易十四和王后等人的房间，逛完了厨房，卫兵室，最后在小教堂前停下。 教堂很小，只有几个座位，周围是色彩斑斓的彩绘玻璃，虽然蒙尘，却依旧显得庄严而又肃穆。 “国外教堂是不是很多？”虞煊突然转头问她。 温凊点点头，“不是一般多，而且大部分都没国人想的这么美好。” “嗯？” “大教堂基本都是名人的坟墓。” 虞煊：“……” 真是个打破幻想的回答。 虞煊笑出声，“还以为你会喜欢。” 温凊：“还好，没有什么特殊情结。倒是我妈妈经常会来这种地方。” “她说教堂能使人宁静。 虞煊没有见过她母亲的真人，只看过照片，还是在很多年以前。 “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国外的家看看？” 他想看看她成长的地方，看看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小丫头。 温凊轻轻地笑:“好啊。” 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两人也逛得差不多了，虞煊带她去外面的餐厅吃饭，中途他说摄影组的人找他，出去了一趟。 等他回来，温凊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不知是饭菜不合他口味，还是怎么，他没怎么吃。 看她吃完，就牵着她的手，出了餐厅。 之前他们逛城堡，都是漫无目的的，随处走走，这会儿，他似乎有个特定的方向，步伐迈的比刚刚快。 温凊不由地问他：“我们去哪儿？” “卡特琳花园。” 刚刚不是逛过了？ “那边有活动？” 虞煊嗯了声，“去了你就知道了。”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虞煊让她闭上了眼睛，温凊心跳都加速了，暗暗猜测着这男人的动机，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他牵着她，来到花园中央，说：“可以睁眼了。” 温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玫瑰围成的心形，心形的中央，是一块用拼图形式，拼出来的油画画像，画像的内容，是她。 周围围了很多人，多数是外国人，当然也有几个熟悉的面孔，譬如刚刚的几个摄影师。 虞煊摘下了头上戴着的鸭舌帽和墨镜，指着中间的那幅画，说：“没有画画天赋，特地请人画的。” 温凊仿佛猜到了他要干什么，不由地心跳加速，“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他拍摄行程一点也不比她轻松…… 那画，是一张侧脸照，偷拍的，似乎挺久以前，在拍完许文昊mv的那天，原来他那时候，就已经对她有感觉了啊。 “没多久，就在你来国外拍戏的那天。”他说，语气有点云淡风轻。 温凊却知道，这云淡风轻里，包含了很多东西。 她来国外一个月，但他，来这儿不过一个星期，这画，这拼图，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她哽咽着没说话儿，实在也是说不出话来了。 虞煊瞧她快要哭的样子，有点忐忑，“不喜欢？” 温凊忙摇头说：“不是……就是没想到，你会做这样的事。” 以前的虞煊，多直啊，说句话都能把人气死，谁能想到，他也会为了她，做这些浪漫的事儿。 虞煊过去，帮她把眼泪擦掉，“哭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温凊破涕为笑，就这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被你这么一哭，都忘了。”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退开几步，缓缓跪在她面前。 原本准备了一堆话，真到关键时刻，却掉了链子。 憋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旁边摄影师和帮忙布置场地中国人，开始起哄，“虞煊！虞煊！虞煊！” 温凊流着泪发笑，见某人酝酿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直接把人从地上扯起来，“好了，别丢人现眼了。……我答应你了。” 虞煊：“……” 没有起来，定定地看着他，总算把排练过千百遍的话，说出口了，“温凊，嫁给我，让我陪你看世界，一起做你喜欢做的事。” 温凊眼睛胀胀的，心里早就答应了，嘴上还是矫情的摆谱儿，“还有呢？” 这丫头……虞煊认真思考了一下，说：“还有，做你永远的忠实画迷，爱你，护你，疼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温凊笑:“还有吗” “做你的大树，做你一辈子的避风港。” 温凊终于不争气地落泪:“答应你啦。我的小迷弟。” 周围响起了一阵欢呼声，事后虞煊说她，“咋这么没骨气呢？我都还没说，你就先答应了，好歹给点悬念感。” 温凊笑眯眯回答：“老夫老妻了，不兴这个。” 虞煊失笑，心想，幸好遇到她的是他，要不然小丫头还真是，被人拐走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正文完】 第86章 番外一 温凊微博公布有主的那天, 凌开宇正在跟经纪人讨论, 哪里的玫瑰花比较漂亮，哪里的餐厅比较典雅, 附近哪个旅游景点人少却浪漫。 经纪人给他推荐了极有诗意的西塘古镇，她说那里古典气息浓, 很适合写生, 特别到了傍晚，站在诗情画意的安境桥上，能看到如镜面般的水廊，还有万家灯火……特别到了晚上, 岸上灯笼倒映在水中，每一帧都是震撼人心的画卷。 烟雨长廊，古镇流水, 霓虹闪烁……就像远离俗世, 突然放慢了生活脚步，悠闲自在地在恬静小桥流水中闲逛, 自有一番曼妙意境在里头。 总之形容的很好，夸的也很好，让他有些蠢蠢欲动……进圈这么多年, 别的景点，什么雪山, 丽江, 桂林, 甚至是呼伦贝尔大草原, 西藏布达拉宫等等，他都逛过了，唯独离影视城最近的古镇，还没有去过。 他让经纪人帮忙订房间，选场地，买道具……经纪人看到道具里都是气球玫瑰花，忍不住问他用途。 他想到记者会上的事，就笑了下说，“用来表白。” “跟谁？” “温凊。” 经纪人：“……” 凌开宇正值当红期，经纪人本身是不太赞成他在这个时候谈恋爱的，但他的艺人合同里并没有写明这一条，她也没有权利去限制他这点。 就怕……流水有情，落花无意。 两人合作了两部戏，接触过的时间也不短了，平常的关系看起来也很和谐，但凭她女人的第六感，总觉得温凊对他并非男女之情，可能更多是把他当兄弟，当蓝颜。 平时也挺注意保持跟他之间的距离的，他有好几次约她，都被她婉拒……不过自家艺人当局者迷，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照他的吩咐，帮他把攻略做好，玫瑰花订好，路线勘察好，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他把人带过来了，却不曾想，当晚温凊就在微博上公布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实。 凌开宇是有点懵的，经纪人虽然猜到她刻意保持跟男艺人之间的距离，是可能已经有男朋友了，但当猜想得到证实，她还是有点讶异。 毕竟上升期的女艺人，没几个会主动跟媒体坦白恋情的。 而温凊，是个例外…… 也不知道自家艺人睡了没有，她穿好外套，去敲凌开宇的房门。 意料之中还醒着，开门时神情看着不太好，显然已经知道网上发生的事儿了。 经纪人怕他想不开，来的时候，特地捎带了两罐啤酒，进门之后，就递了一罐给他：“别伤心，还会有更好的。” 她安慰他，她跟了他有些年了，也算是看着他发展起来的，还没从没见他对哪个女星这么上心过。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把手里的那罐啤酒打开，跟他碰杯，“感情这事呢，也不能强求。” 他面上倒是瞧不出什么表情，但经纪人从他的沉默中，感觉出，他还是有点感伤的。 开了啤酒，仰头喝了口，才笑笑说：“我以为她也喜欢我呢。” 他坐到沙发上去，桌上放着有芒果，他拿起个，问经纪人：“吃吗？” 经纪人摇摇头，她就是过来陪陪他而已，在他身侧坐下来，说：“温老师这人吧……的确很好。努力刻苦，也讨人喜欢。……但圈里比她好的女孩，还是有的。” 凌开宇苦笑，把芒果放回去，又灌了口啤酒，“是我比别人晚了一步。要是早点，兴许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经纪人安慰他：“你们虽然做不成恋人，但至少还是朋友。” 是啊，没表白成就这点好，还能若无其事地当朋友。 但真的能若无其事吗？ 他自己也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一罐啤酒被他喝了，经纪人见他还要去冰箱拿，忙提醒：“你明早还有活动，别喝太多。” “啤酒喝不醉。”他重新拿了两瓶没开过的出来，“知道吗？其实我跟她，是跟酒结的缘。” 经纪人知道，那天他在拍着杂志，中场休息的时候，突然不见了人影，后来才知道，他是下去跟星宇的一个新人拼酒去了。 喝的满身酒味儿，她还炸毛训了他一顿呢。 那是四大杂志之一，跟以前拍的都不一样，她也颇为重视那次的合作。 他却在中场闹出这样的事儿，总归对他影响不好，吓得她马不停蹄去买了解酒的药，给他灌下去，等人清醒的差不多，才敢往摄影棚送。 后来查了下那个女艺人，网上寥寥数语，出道造势都还没怎么发，她还奇怪，他是怎么认识她的……很久之后才知道，原来她刚拍完一部凌挚导演执导的戏。 想到温凊那时的籍籍无名，到现在差不多家喻户晓，蹿红速度真不是一般快啊。 等他喝下差不多一瓶半，经纪人才问他：“……订好那些玫瑰花要怎么处理？” 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快刀斩乱麻，一向都是她的作风。 凌开宇一扬下巴，“我记得上回邀我参加的那个恋爱节目就在这附近拍摄？你把东西送他们，就当是我婉拒他们的赔礼。” 经纪人：“……” 节目组收到这个，估计会以为，你想预约下期呢。 终是没说什么，临走的时候，她看到他登上自己的微博，转发了温凊老师那条“白菜被拱”的微博，配文【祝福】，配图【苏氏捂脸哭】 苏是他跟温凊演的上一部戏的主角姓氏，很巧，男女主都姓苏。 凌开宇原装粉【宇宙最棒的凌老师肯定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苏小姐的，不哭，站起来撸。】 “清开灵”cp粉【……没结婚都还有机会。看好你。】 少女粉【啊啊啊啊，是时候轮到我出手了。开宇哥，看我看我，这里有个未婚单身女一枚，暗恋你八年了，每天想你想到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你确定不来了解一下吗？】 经纪人：“……” 叹了声，转身走了。 后来经纪人问过他，想不想知道温凊的男朋友是谁，如果想的话，她可以帮忙问……凌开宇却笑着跟她说：“估计是比我优秀的人吧。” 拒绝了她的提议。 知道又如何，也没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何况，他心里早已有了猜测。 若真的是他，他倒也输的心服口服。 第87章 番外二 温凊因为《如影随形》入围当年的影后, 与很多红到发紫的前辈一起角逐这个奖项，其中就有霍晨曦。 两人在台下遇到，霍晨曦穿着一袭湛蓝色的抹胸的晚礼服, 头发盘起来, 手里拿着个深蓝的名牌小包，睫毛刷很浓, 妆也化的颇为大气, 整体给人一种落落大方的名媛范儿。 主办方喜欢把提名同个奖项的艺人安排在一起, 这次提名最佳女主角的，有三位，除了温凊和霍晨曦，还有一位“前辈”。 她五岁童星出道, 一路演到现在，拿了无数尊大奖……年龄不比霍晨曦大, 但资历肯定是比她老, 坐在两人中间, 说说笑笑, 在一定程度上，也缓和了温凊和霍晨曦之间的气氛。 典礼还没开始, 她中途去了趟洗手间, 霍晨曦转过头，与她说话, “恭喜你, 《如影随形》卖的这么好。” 温凊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搭话, 愣了一下，才说了声：“谢谢。” 霍晨曦又问她：“对这次拿奖有信心吗？” 说实话，没有。 收到提名名单那一刻，她差点以为主办方搞错了。 毕竟这个奖项荣誉实在太高了，不是她这个刚小火的小花能承受的起的。 电影不比电视剧，节奏慢，电影要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把电视剧里四五十集的内容演完，不但考验编剧的剧情设计水平，还很考验演员的演技和台词功底。 没有一定爆发力的演员，基本是扛不起票房的，她觉得这次《如影随形》票房能够大爆，一方面是凌开宇人气的带动，另一方面还是导演执导能力强，细节节奏画面都把握的很好，而她完全是沾光的类型，纯属侥幸。 这次提名，不过也就是过来蹭个场罢了，要拿下那尊小金人的几率很低，所以她心态也放的很平。 这会儿听霍晨曦问，她便笑了下，反问：“霍老师呢？” 霍晨曦理了下自己的裙摆，说：“这要看主办方的眼光。” 温凊进圈有些时间了，能听懂圈里的含蓄话了，她这话解读过来就是，自己有信心，但还要看遇不遇得到那个欣赏她的伯乐。 不愧是霍晨曦，这样的底气，不是圈里谁都有的。 “前辈”回来了，颁奖典礼也马上开始，一场串的开场白，接着是一些影视回顾，念了十五分钟。 温凊知道周围很多摄像机，很认真地在下面听着，艺人陆陆续续上台，她撑了一个钟，终于有点撑不住，趁着演员上台领奖，镜头聚焦在舞台上时，回头寻找虞煊的身影。 黑压压都是人，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压在裙子底下的手机，这时却震动了一下。 她环顾了一下，确定没有摄像机在拍她，这才把手机拿出来，一条信息。 【虞煊：左边第四排最靠边的位置。】 这人有透视眼不成，居然知道她在找他！ 温凊朝那儿望过去，果真看到他在冲她微笑，没过一会儿，虞煊又发来一条。 【虞煊：觉得无聊？】 温凊敲字回他【有点。】 【虞煊：再等会儿，马上就到你了。】 温凊第一回坐在这种这么大型的颁奖典礼上，并不懂上面什么流程，但虞煊跟她不一样，他在这方面可是老油条了。 温凊不由地问他【大概多久？】 虞煊想了想，说【十五分钟。这波完了还有一波最佳主角，就到你了。】 跟她一起的前辈这时候转过头，笑眯眯地问她：“跟男朋友发信息呢？” 温凊忙收了手机，朝她赧然地笑。 她用手肘撞了撞温凊，笑问：“圈里都很好奇你男朋友是谁，你真就不打算透露一下？” 温凊笑而不语，她嗔了温凊一眼，又问旁边的霍晨曦，“霍老师跟温凊关系好，你知道她男朋友吗？” 一时间温凊和霍晨曦都有点尬，温凊想的是，这位前辈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霍晨曦喜欢虞煊这么久，能不知道吗？ 她这话不等于在往她伤口上撒盐？温凊还想借着这次机会，跟她缓和一下关系，现在看来，又泡汤了。 霍晨曦则是在想，她跟温凊关系好？她哪里看出来的？没见她这两年，都没跟她互动了？ 她笑了下，说：“她保密工作做的太好，连我也没告诉。……说不定这次拿了影后，会直接在台上宣布？” 韩老师笑了，“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要有男朋友，也会选择在最重要的时刻宣布。” 说着，就拍了拍温凊肩膀：“有信心吗？” 温凊苦笑着说：“……没” 台上开始念活得影帝的开场了，三人都停下说话，认真留意舞台。 得奖的是港地的一位男星，人气小天王，颁奖嘉宾，是虞煊。 终于看到虞煊站在舞台上，温凊心满意足，她的男人还是这么帅气逼人，连颁个奖，底下都能引起一阵轰动。 温凊引以为豪，视线下意识地随着虞煊移动，直到他回到座位上，温凊还久久回不过神来。 虞煊也看她，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相视而笑，却不想镜头突然定格在她身上，原来是台上宣布影后获得者的主持人，念到了她的名字。 虽然早就料到了结果，但此刻还是不免小小的紧张了下，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她《如影随形》里面的视频片段，她穿着病号服，眼神空洞地看着重症病房里的七八个医生，在给男主角做心肺复苏，回忆着她在太平间前，跟男主角争吵的场景…… 她是最后一个候选人，影片播完，颁奖嘉宾取出卡片，先看了一眼，而后勾了勾嘴角，对着话筒说：“获得第35届亚洲电影节影后的是——” 她顿了下，给台下人留足了悬念，视线在温凊、霍晨曦、韩童这三位提名者身上扫了一周，最后落到温凊身上。 隔着太远，温凊难以相信她是在看自己，不由地看向韩童。 韩童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手揪紧了衣服的下摆……旁边的霍晨曦，嘴角已经开始扬起微笑。 温凊想，这次的得主应该是霍晨曦了，也没什么好气馁的，她毕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才是她的第一部电影，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却不想，听见了颁奖嘉宾敞亮的声音，说：“温凊，恭喜！” 她呆住了，镜头扫过来的时候，她表情完全是懵逼的，底下响起如雷般的掌声，她也仿佛听不见，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镜头，三秒，四秒，五秒，还没有动作。 主持人在舞台上暖场：“看来温凊老师还没从这份喜悦中反应过来，有点激动呢。让我们再次把掌声送给她。” 又是一阵如雷的掌声，温凊终于回过神来，却是先忘了眼虞煊的方向，在他鼓励的眼神下，终于站起来，一步步迈向舞台。 人生最大的惊喜，莫过于当你对一切都绝望的时候，又峰回路转，迎来另一个明媚的春天。 温凊此刻的心情，便可以用这个来形容。 沉甸甸的奖杯抱在手中，她甚至一度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曾经在脑海里想过无数遍，站到这个舞台上，拿下这座沉甸甸大奖的场景，却唯独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颁奖嘉宾把奖杯递给她，跟她拥抱一下，就离开了这个舞台，聚光灯打到她身上，让她成为整个舞台的焦点。 她平复了好几分钟的心情，才终于走到话筒前，先是抱歉地朝台下一笑：“不好意思，有点太激动了。” 然后才慢慢组织文字，“没想到能拿到这个奖，真的没有想过。当主办方跟我说，我入围的时候，我都以为是虚假消息。……真的，我进圈的时间还太短，演技和各方面都还有待提升。” “谢谢大家对我的宽容，让我今天能够站在这里。也谢谢《如影随形》的导演，编剧，制作人，演员以及全体工作人员，是你们让我有幸能出演这么棒的角色。今天这个奖杯，应该属于剧组全体。” “也谢谢一直默默支持我的爸爸，没有你，也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 “还有谢谢我天国的妈妈hollie，她是一名模特。”她举起奖杯，仰起头，用一句流利的英文说：“妈妈，女儿拿奖了，您一直想拿的奖，女儿替您拿到了。” 下面响起一阵掌声，或是缅怀，或是鼓励。 “最后……也谢谢我的男朋友，以前我总是仰望你，今天我终于站到了能跟你匹敌的位置，很开心。” 底下都在想，她肯定要借着这个机会公布男朋友了，却不想，她话锋一转，说了句“总之，谢谢所有人。”就下台了。 台下吃瓜观众以及主持人：“……” ** 颁奖典礼结束的时候，她又在洗手间遇到了霍晨曦。 霍晨曦在镜子前补妆，温凊刚上完厕所出来洗手。 两人视线在镜子中交汇，双双一愣，温凊在思考该以什么开场，却不想，她先跟她说了句“恭喜”。 温凊拧开关的手一顿，她涂着口红，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难怪虞煊会选你。……你只花了两年，就站到了我一直想站的位子上。” “我很佩服你。”她说着，收起口红，轻咂了下嘴唇，“不过我不会认输的，只要你还没有成为虞太太，我就还有机会。” 温凊：“霍老师……” 霍晨曦把唇彩扔进化妆包，冲她眨眨眼，神情恢复惯有的风采：“温老师，我们来日方长。” 温凊：“……” 感情中，有的人选择放手，就必然会有人选择执着，她能做的，仅是给她一个作为情敌，最基本的尊重，“我等着你。” “不过……你可能没有机会渺茫。” 霍晨曦勾勾唇，“那可不一定。这年头谈婚论嫁还分手的情侣也不少。况且，你们还没走到那一步吧？” 话说开了，温凊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差不多了。” 霍晨曦默了会儿，说：“……那我可要加紧了。” 温凊：“……” 她好像无形之中给自己招了个情敌。 第88章 番外三 圈里都知道虞老师一向低调，出道十几年也没什么绯闻, 私生活更是神秘无比, 连路人偶遇照都见不着几张。 可就在国内重阳节那天，网上忽然曝光了一组照片, 是在法国某座有名的水上城堡拍的, 风景秀丽，视野开阔……最最紧要的是，这不像偷拍照, 而是一组用单反拍的高清照。 跟官博君放出来的修图之后的大片有点像。 照片中虞煊穿着一袭白色西装, 胸前别一朵玫瑰，手捧一蓝色礼盒, 单膝跪在某个身穿白色露肩小礼服的女孩儿面前, 姿态优雅，脸上洋溢的笑容, 快要荡到人前来。 女孩儿用手捂着嘴，虽然只有个侧影, 但从轮廓和身段来看，眼熟的很。 鱼粉和吃瓜观众都炸了, 打着虞煊求婚某神秘女的幌子, 火速奔走告知各路人士。 照片po出没两分钟, 已占据热搜榜头名，且搜索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 专业修图人士火速调出各路女星的侧颜照, 跟这组大片进行比对, 拼合, 最终得出一个和吃瓜观众相同的答案，女主人公，是不久前拿下影后大奖的温凊。 各路媒体扛着话筒和摄像机，飞速赶往国外，想采访当事人，好博个新闻头条。 却不想，当晚，当事人自己先公布了。 虞煊v：愿做你一辈子的忠实粉@温凊 温凊v：彼此彼此//转发：虞煊v：愿做你一辈子的忠实粉@温凊 网友评论：【郎才女貌，史诗级夫妇的结合。操，我太激动了！！！】 【我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直接跳过恋爱，奔结婚去的。】 【你们看百科了吗？小姐姐英文名叫catherine！！！！！！！！！我们整个艺术学院的女神啊！！！！！果然优秀的人连找的女朋友都这么优秀！！啊啊啊啊，失恋了，暴风式哭泣。】 “余温”cp粉：【普天同庆！！！太尼玛激动了！！容我去买两车鞭炮庆祝一下！！！】 某只异军突起，被顶到最大高的陈.独秀粉：【卧槽，卧槽，卧槽！！！！！！！！小姐姐艹的粉居然是我虞，厉害了！！！】 虞煊：“……” 过了很久，他回网友：反了。 温凊笑到岔气。 ** 网上因为二人恋情的事儿炸开了锅，反倒是两个当事人，显得颇为闲逸，简单交代经纪人一番，关掉手机，手牵着手在巴黎街头闲逛，路过埃菲尔铁塔，特地上去了一趟。 埃菲尔铁塔有着一个美丽的传说，设计师埃菲尔对妻子一往情深，在妻子过世后，决定建一座高塔，在离天堂最近的地方，继续陪伴妻子。 这个塔是浪漫爱情的象征，也是无数情侣争相观览的圣地，虞煊和温凊也随个众，当了回普通人。 铁塔高三百多米，共有三层，他们站在最高层的平台上，俯瞰整个巴黎美景，旁边都是你侬我侬的小情侣，当然也不乏有拿出手机拍照的，反观戴着鸭舌帽，掩住半张脸的虞煊和温凊，倒显得有些另类。 两人正瞅着要不要卸掉所有偶像包袱，就听到旁边有个女生尖叫了一声，“啊！！！！我男神跟我女神在一起了！！！！！！” 很纯正的中国口音，温凊没回头，都知道这一定是个中国女孩。 “你男神难道不应该是我？”跟她同行的男孩伤心的打趣道。 女孩哈哈大笑，说：“你们都是我男神。” 又感慨：“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的好消息！” 男生好奇地凑过去：“这么开心，到底说谁呢？” 女孩把手机递过去，“虞煊跟温凊啊！早就幻想着他们两能在一起了，没想到梦想成真了。” 男孩失笑道：“别人粉明星，不都巴着人家单身？你怎么跟他们不一样？” 女孩笑说：“那都是小孩不切实际不成熟的想法。我喜欢一个明星，是希望他能长命百岁，娶妻生子，万事顺遂，这才是对我们粉丝最好的报答。” 温凊听到这话，回过了头，女孩长得很清秀，有点江南水乡女子的神韵，给人一种柔和婉约之美，男孩呢，很白很高，穿着白衬衫，脖子上挂着单反，相貌……完全是可以直接出道的类型。 女孩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两个小酒窝，她掂着脚，捏捏男孩的脸说：“何况，我这不有你了。” 男孩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说：“嗯。真好。” “是啊，真好啊。”女孩冲到台前，朝着天空大喊：“希望你们能跟我们一样幸福。” 温凊轻轻地笑，心想，她也是个真性情的女孩。 “不是恐高嘛，快回来。”男孩在背后担心地说道，女孩回头，冲他甜甜地一笑，“我高兴嘛。真希望能看到他们走进结婚殿堂。” 男孩牵着她的手，说：“会的。” 等她回来，男孩蹲下来，拿出单反给女孩拍照。 温凊心中一动，拽了拽虞煊的衣袖，说：“我们请他帮我们拍张照吧？” 虞煊想了想，点头：“好。” “你好，可以帮我们拍张照吗？”温凊走到男孩身边，询问道。 男孩迟疑地看着她，他对面的女孩激动起来，“啊啊啊，你是……” 又看到她旁边的虞煊，“啊啊啊，你们……” 温凊做了个嘘的手势，女孩捂着嘴点头，兴奋的简直要哭了。 见温凊和虞煊还在等着，她赶紧擦干眼泪，站到男孩身边说，“你们想拍什么样儿的？他是专业摄影师，让他给你们拍。” 温凊笑笑说：“随意就好。” 其实就是想给这对小情侣个惊喜。 她摘掉帽子，跟虞煊站到光线好的地方去。 男孩从不同角度，咔嚓咔嚓给他们照了很多，女孩捧着相机过来给她看，“快看看照的行不行。” 温凊看了眼，很唯美，笑着说：“拍的很好，谢谢。” 女孩满足地笑了，温凊见她光顾着激动，就提议：“要不，让你男朋友帮我们跟你一起照一张？” “啊？”女孩这才反应过来，眼神儿有点小心翼翼，“可以吗？” 温凊点点头，“当然可以。是吧？” 她看向虞煊，虞煊今天脾气格外好，宠溺点头，“随你们开心。” 男孩便又给他们照了几张，临走的时候，女孩看着照片，还有点不真实，“这是真的吧？我真的遇到他们本人了吧？” 男孩摸摸她的头，“嗯，是真的。不过……有这么激动？你男人在你面前呢。” 女孩轻轻地笑，等人走了，她才想起来，“怎么办，她们没告诉我联系方式，这照片要怎么给他们？” 男孩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笑着说：“兴许，他们只是想让你知道，他们过的很好吧。” 女孩：“啊？” 男孩：“他们是公众人物，你还愁找不到他们的联系方式？一会儿回去发他们工作室邮箱就好了。” 女孩这才点点头，“真好，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结婚了，而且，还遇到了自己的男神女神，还要到了合照。人生最美的时刻也不过如此了。” 男孩笑笑不说话。 下塔的虞煊，这时问温凊：“为什么让他们给我们拍照？” 温凊牵着他的手说，“因为开心啊。你不觉得，能遇到这样一个粉丝，很幸运吗？” 看着喜欢的人，娶妻生子，万事顺遂……那女孩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 虞煊笑了声，说：“嗯，很幸运。” 能遇到你，更幸运。 第89章 番外四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虞煊和温凊当晚就回了国，全程十分低调, 连经纪人都没告诉。 但还是无可避免地遇到了蹲守在机场的狗仔, 两人只能压低帽檐，往人群多的地方走, 事后想想，还真有点做贼心虚之感。 到家是在第二天下午, 网上恋情热度稍微下来了，温凊应苏琳要求，上微博做了半小时的直播，没提及恋情的事儿，只为宣传即将要上的新戏。 当然免不了被粉丝追问，温凊一笑而过，说了句多关注作品, 便顾左右而言他。 关了直播, 看见虞煊在房间把行李箱里面的东西捣腾出来, 该挂到衣柜的挂衣柜, 该扔洗衣机的扔洗衣机。 温凊也不帮忙，就这么斜靠在门板上，看着他整理。 虞老师大概真有点儿强迫症，衣服按款式和颜色, 分的很细, 她的在一边, 他的在另一头, 常穿的搁中间，不常穿的挂边上，往衣柜里瞧一眼，整一个柜员整理好的衣架子。 “待会我有个活动，可能要忙到晚上，你自己先吃饭。” 等把东西收拾好了之后，虞煊叮嘱道，迟疑了一下，又说：“……明天一起回家吃个饭。” 他爸妈肯定看到网上的新闻了，怕是被吓得不轻，必须得好好解释一下。 温凊点点头，却笑着打趣：“虞老师做好心理准备了？” 虞煊搂住她的腰，挑眉低声道：“婚都求了，还怕这个？” 温凊开怀，“……这么大义凌然，那到时候可别向我求救。” 虞煊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你还真想见死不救？” 温凊耸耸肩，“那要看我心情。” 虞煊吻落在她耳边，“我在想，我们既然都瞒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先斩后奏，把证也扯了。” 温凊：“……” 这个假设并不成立，两人的户口本都不在身边。 晚上，虞煊出去赶活动，温凊就窝在家里，跟她爸爸通电话。 “闺女，我看到网上的新闻了，你两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知会爸爸一声？要不是看到虞煊跟你求婚的视频，我差点以为这又是个假消息。” 面对温爸，温凊还是有点自责的，“爸，对不起，瞒了您这么久。我跟虞煊其实，很早就在一起了……” 温爸笑笑说：“爸爸怎么会怪你。你能跟虞煊在一起，爸爸也挺高兴。……是不是我回国那时候，你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温凊不好意思地点头，“嗯。” “难怪我那天在你虞伯伯家，瞅着你们两人之间气氛不大对。原来……”温爸想想也觉得蛮欣慰的，又问温凊：“他对你好吗？” 温凊嗯了声，“他对我很好，很多事都很迁就我。” “那就好。”又感慨，“你妈妈要是看到你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应该也会很开心。” 想到她母亲，温凊也沉默了一会儿，“爸，我们改天带虞煊回英国见见妈吧？” 温爸轻轻地笑：“好啊。等你们两得闲，我们一家人一起回去。” 一家人……温凊笑起来，“好。” ** 虞煊被记者缠着多问了几个问题，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温凊已经在房间睡着，被子被她踢到脚下，藕粉色的睡衣松松垮垮，露出一截儿雪白的大腿，以及胸前旖旎的春光。 虞煊喉结滚动，到底忍着没把她吵醒，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才过去，帮她把被子掖好，房间灯关掉。 想到还没知会虞父一声，就拿了手机，去阳台，给虞父打电话。 一声嘟声响后，被无情挂断……虞煊失笑，又给虞母去电话，这回直接关机了。 他有点奇怪，打了家里的座机，保姆告诉他，虞父出差未回，虞母去偏远山区进行教学交流去了，手机大概没信号。 虞煊笑了笑，到底没再打，想着等明天回家再说。 结果，没等到他们回家，就先见着了失联的二老。 天刚亮，温凊起来上洗手间，虞煊被她吵醒，撑着手肘在床上等她。 温凊从洗手间出来，还迷迷糊糊的，也没怎么注意他那儿，掀开被子就要上去继续睡，手腕却忽然被人一抓。 她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虞煊拉到了怀里。 两手圈在她胸前，声音贴着她耳朵，还带着晨起时的慵懒，“睡的好吗？” 在国外玩累了，飞机上又没怎么睡，温凊几乎一夜好眠，连虞煊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 “嗯。”她转过身子，枕在他手臂上，与他面对面，“你呢？” “没睡好。”虞煊说，轻抚她的额头，“光听你打呼了。” “啊？！”温凊有点难以置信，“不会吧？我以前从不打呼的。” “可能是太累了。”她笑着说，有点不好意思，两只手，搂住了虞煊的脖子，带着点儿歉意说：“对不起，打扰到你休息啦。” “还好。”虞煊声音低低的，与她碰了碰额头，“补偿我一下就没事。” “哈？”温凊笑盈盈的，“你想要我怎么补偿？” “譬如……”虞煊抓着她的手，往下探。 温凊意识到那是什么，脸上跟火烧一样，“流氓！” “……如果没记错，我们现在是合法未婚夫妻。” 未婚夫妻还有合法不合法的？ 她怎么不知道。 “不是要回家吃饭吗？万一叫长辈看出来，不好。” “我轻点。” 虽然知道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信，但温凊还是忍不住妥协，主动搂着他的脖子，往上亲。 很快，被虞煊反客为主。 前戏做完，虞煊炽热的物体顶着她，刚要进去，外面传来密码锁被打开的声音。 温凊耳朵比他灵，疑惑地问他：“你叫帆哥过来了吗？” “没有啊。”虞煊奇怪：“怎么了？” 温凊：“有人进来了。” 虞煊：“……” 正要出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闯进来，结果，衣服还没套好，人就已经先进来了。 “虞煊！” 中气十足的喊话声，让虞煊和温凊俱都一震。 这声音是，虞父！ “你这臭小子，快给老子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温凊去上厕所的时候，还忘了关房门。 眼看虞父就要闯进来，虞煊连上衣也顾不上穿，直接奔下床，冲过去要关门。 一只手伸进来，挡在了门缝。 虞父怒气冲冲，“翅膀硬了是吧？连你老子也敢躲？” 虞煊：“……” 虞父是个文明人，一般情况不爆粗，一旦爆了，就说明是真的生气了。 虞煊往床上看了眼，确定温凊已经把该捂的都捂好了，才有些无奈道：“爸，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还任由你欺负小凊？” 虞煊：“……”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就别想出这个房门！” 说着，虞父就要挤进他房里去。 “……爸，温凊在里头。” 虞父：“……” ** 一场鸡飞狗跳的闹剧，最后以虞父押着虞煊，跪到温爸面前收场。 当时的情景，说是三堂会审也一点不为过，虞母从山区回来了，温爸也被火急火燎地叫进来。 “老温，我对不起你，没教好儿子，让他祸害了你闺女。”虞父郑重其事地跟温爸说。 彼时，温凊正被虞母揽在怀里，跟护犊子似得，安抚…… 场面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为了温凊好。 都在拿出一百分的真心对她。 温凊和温父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温爸把虞煊扶起来，跟虞父说：“孩子们大了，有自己的判断，人好不好，他们自个儿心里也知道。什么祸害不祸害的，说的这么难听。这是好事儿，我们应该替他们高兴才是。” 虞父摇摇头说：“你信任我，才托我照顾温凊。我却让自己的儿子，拐跑了你女儿。我真是……” “那也要温凊肯，他才拐的走啊。”温爸微微笑着说，抬头看温凊，“跟你虞伯伯说，你是不是自愿的？” 温凊在三位长辈以及虞煊的注视下，轻轻点头。 温爸笑了，说：“你瞅瞅，他们你情我愿。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是少操点心。你再这么说，我可就当你不满意温凊这个儿媳妇了。” 虞父：“……怎么会，你明知道我一直把温凊当自己女儿。” “那不就好了。” 温爸拍拍虞煊的肩，“好好对温凊，否则……” “我会的。”虞煊保证道。 温爸笑着走了，虞父狠狠地瞪了虞煊一眼，最终还是把他抓到房间教训了一通。 而虞母，则跟温凊坐在客厅谈心。 好些年没见了，虞母拉着她的手，左瞧瞧，右看看，还是有点不真实，“……以前还觉得你像你父亲，现在看着，倒比较像你母亲。” 温凊笑笑，又听见她问：“你跟虞煊……” 温凊怕她也觉得她是被强迫的，连忙说：“伯母，我真是自愿的……” 说完才觉得，这话有点不打自招，又不住红了脸。 虞母笑得开怀，说：“我们啊，就是开个玩笑，主要还是怕虞煊欺负你。那小子，打小就叛逆，不爱听我跟他爸的话。我们怕你降不住他，在给你撑腰呢。” 又说：“你们两能在一起，我做梦都要笑醒了。你是不知道，我收到消息那一刻，有多高兴。以前老想着，该怎么忽悠你喊我一声妈，现在好了……梦想成真了。伯母真的很开心。” 温凊眼眶微微湿润了，自从她妈妈过世之后，还从来没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伯母……” “好了，不说这些了，让伯母好好看看你。” ** 晚上，虞家二老回了别墅，留温凊小两口在家里，虞煊跟温凊说：“我爸说，明天两家人正式吃个饭。” 温凊隐隐发笑，心想，她爸不天天跟虞父在一起嘛，还搞这套。 后来想想，程度还是要走的，就笑着应：“好啊。” “你就好了，全家人都护着你。”虞煊带着点儿幽怨叹息道：“我可被我爸骂惨了。” 温凊莞尔：“虞伯伯说你了？” “抽我了。” “啊？！”温凊有点紧张，“打你？打哪儿了？严不严重？” 虞煊撸起一截衣袖，只见手臂上两截红印子，“抽了我两戒尺。说我以后要是敢到处沾花惹草，就赏我两大棍。” 温凊扑哧一声笑出来，“……虞伯伯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笑够了，她找了活血化瘀的药出来，一边给他擦，一边说：“虞老师，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虞煊低笑，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说：“我也会好好对你的。这两戒尺，也不能白挨……” 温凊笑到不行，笑着笑着，也觉得，这种棒中夹糖的爱情，很美好。 有苦有甜，有哭有笑，这才是生活。 第90章 番外五 1.关于小包子 虞影帝三十四岁那年，终于得偿所愿, 有了个小公主。 小公主粉雕玉琢, 乖巧伶俐, 十分讨人喜欢。 这年，小公主三岁，不知从哪儿看了个节目，噔噔噔地跑到虞煊跟前, 煞有介事地问他：“爸爸，你有钱吗？” 虞煊想着小公主三岁生日就要到了，以为她想跟自己要什么玩具, 就摸着她的脑袋，问：“怎么啦？” 小公主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 眨巴了两下大眼睛, 说：“爸爸，你是不是没钱？” 虞煊不知道小公主哪来这样的错觉，就好奇道：“为什么觉得爸爸没钱？” “电视上说的呀。”小公主振振有词：“他们说你的钱都在妈妈手里, 可穷了。” 虞煊有些哭笑不得，把小公主抱到大腿上，打算好好跟她探讨一下, 爸爸妈妈谁有钱这个问题。 谁知，小公主搂着他的脖子, 一脸慷慨说：“爸爸, 没关系, 我有钱。我过年收了好多红包, 我养你啊。” 虞煊又好笑又感动。 晚上，跟孩子她妈说起这事儿，笑他：“虞老师，看来你这闺女没白养啊，这么小就知道心疼你了。我跟她要了几回压岁钱，她都没给我呢。” 虞老师虚荣心成功得到了满足，第二天，让人给小公主定制了很多漂亮裙子，未免说他偏心，顺带给温凊也做了一套。 几天后，小公主收到漂亮裙子，高兴地转着圈圈，“妈妈，妈妈，你教我方法真管用！爸爸真的给我买裙子啦！瞧，这儿还有你的！” 跟在小公主后面的虞煊：“……” 来自老父亲的一声轻叹，这专业坑爹的闺女啊。 2.关于眼花 虞影帝自从结婚之后，就差不多息影了，除了偶尔接个广告，出席一下活动，基本没什么新作品。 粉丝和影迷们都嗷嗷大叫，巴不得把虞煊的采访视频看上几十遍才罢休。 这天，细心的粉丝发现，虞影帝有好几次采访中提到，自己眼花的事儿。 记者应粉丝要求，去跟虞煊求证。 虞煊看着镜头，用一种云淡风轻又宠溺的口吻说：“没什么，就是给女儿挑鱼刺儿闹的，孩子多吃鱼好。” 记者，吃瓜观众：“……” 自此虞煊有了个女儿奴的称号。 3.关于领带 虞影帝有一条领带，参加什么活动都带着它，有一天工作人员觉着它太旧了，想帮虞煊换一条。 虞煊要上场了，发现找不到领带，就问工作人员，见着我领带没有？ 工作人员说，“您是找您平常戴的那条？导演觉着有点旧了，就让服装给您换了一条。” 他把崭新的领带拿过来给虞煊，谁知他非但没看，难得对工作人员发了火：“谁让你自作主张？” 工作人员很懵逼，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让好脾气的虞煊都冲他发了火。 直到有一天，他从虞煊经纪人杨帆那儿打听到，那条领带是虞太太送的，他才恍然大悟。 至此以后再也不敢劝他换领带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