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猛虎教师 作者：伴读小牧童 内容简介 姓名：王坚 性别：男 年龄：24岁半 爱好：木工 特长：木工、配药学专精、帮小学生写暑假作业、修理各类器械、暗杀、刑讯、冷面滑稽、单口相声、做饭、外科手术、格斗械斗、教书、防御专家、体育全能、扒手。（附录：不能生孩子以及害怕可爱的女孩子） 梦想：当一个好老师、有自己的房子、赚很多钱、让全村普及电脑、报仇。 工作经历：手工家居、课外辅导、送纯净水、收破烂书外加捡破烂、拾煤渣、煮茶蛋、烤地瓜、卖羊肉串、蹦爆米花。 座右铭：男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一连串的机遇之后，走上了属于自己的大舞台 第001章 小霸王，忽还乡…… 烟雨的江南，碎梦几许。 这三四月份，正巧着赶上南方乡下的油菜花开得正旺。一眼看去，除了远处墨泼似的山，就剩下了这一片片一丛丛黄得耀眼的油菜花。 油菜花儿里的小村子，就像是关山月笔下的风景图，静得像极了照片，也美得像首盎然的词。能听见也能看见，听见的是这村子里阡陌相闻的土狗叫唤，看见的是这经久不散的青色炊烟。 每到这个时节，小河边的石桥上，总是会有三三两两来这写生的学生，或相互依偎或耳语低唱。也有背着包袱的外地游客来这村里人祖辈生活着的地方讨新鲜，但是他们大多不会高声喧哗，生怕着打扰了这看似与世隔绝的宁静山村的安详。 但是宁静之所以被称为宁静，就是因为它可以被打破…… “闪开……都闪开！” “车没闸！” 这天，刚吃了午饭，正该是混吃等死放风筝的时候，村外崎岖的山路上突然亮起了这么一声宛若霹雳的驴嗓子。 原本静寂的风景，顿时就失去了那种祥和的气氛，就感觉像是一张风景明信片上突然出现了憨豆的那张脸似的。 风驰电掣从盘山路上骑着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脚踏车的人，背着一个有点旧、还隐约能看见电信LOGO的帆布包，脚上瞪着一双牛筋底布鞋，鞋面开了线，脏兮兮的沾着黄稀泥，看上去跟踩了屎一样。 他穿着普通，普通到一般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兄弟都不好意思这么往外穿，款式……哪有什么款式，分明就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种灰扑扑的制式布衣，都起了毛边，虽然没什么补丁，可看上去怎么都跟名牌扯不上关系。倒是裤子还是板板整整的牛仔裤，上面清晰地印着宝马的标志。 他一边嚎叫着一边冲下坡度达到四十五度的盘山公路。一路上的大人小孩，老远看着这家伙，大多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他们跑去干什么？报信啊！小霸王这个丧门星回来了！ 还别说，这泥腿子不吃地沟油、不闻车尾气，体力就是好，第一个冲到村长办公室的，是村里唯一的一个邮差，人都快五十岁了，可愣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三千多米，虽然气喘吁吁，但是面色红润得一点都不比年轻小伙子差。 “村长……” 拉着凄惨的长音，他一屁股滑倒在村长办公室的瓷砖地面上，疼得哎哟直叫唤。 村长是个差点六十的老头，戴着副老花眼镜，正在看上个礼拜的新闻早报，一见他这样，连忙站起身把他给扶了起来，嘴上埋怨：“急……急……急……急个……个屁啊！” “村……村长，那细伢子回来了！”老邮差说话都不利索：“回来了！” “谁……谁……谁？”村长一脸惊奇：“谁……回来了？” “还能有……有谁！”口吃似乎是会传染，老邮差也跟着村长一块儿，口齿不伶俐了起来：“野……野……” 他话还没说完，村长眼睛豁然瞪得老大，一拍大腿：“娘叻！” 说完，村长也是拔腿就跑，三步两步就蹿进了村里的广播站。让人惊奇的是，一向口吃的村长，在这个点突然如有神助，说话居然顺溜了起来。 紧接着，村里的大喇叭滋啦啦的一阵乱响，然后村长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全体村民注意，全体村民注意！民兵队长去村口，把那死家伙给拦下来，宁杀错不放过！还……还有，家里有新媳妇的、有新闺女的、新骡子马的通通藏好，不得开门！” 他这正说着话，那个被全村视若猛虎下山的娃已经来到了村口，依旧高喊着“车没闸”，依旧满脸的精气神。 而通过老村长的喊话，村里的青壮年民兵一个个拿着镰刀锤子和长竹竿蜂拥着堵在了村口，然后就这么看着一部绝对超速行驶的自行车慢慢地在眼睛里放大……放大……再放大…… 不出所料，没刹车的超速自行车毫无悬念地直奔着站在打头的民兵队长细刘的面门就过来了，那声势乍一看就像程咬金的三板斧，细一看又像是萨达姆的游击队。 “哎哟！妈呀……” 民兵队长的一声叫唤，把那些个从来没见过这声势的山里娃都给惊醒了过来，他们呼啦啦的就把这个擅闯小村的年轻人给团团围了个水泄不通。 “哎呀，啧啧啧……”年轻人倒是一点事没有，在撞上细刘的一瞬间他果断地弃车自保，所以现在看着满头满脸全身泥浆子的细刘乐不呵呵地说着：“我早说没闸了……” 被撞倒地的细刘，开始带人来堵门的时候还是气势汹汹，可现在一见这正主到跟前了，整个人都谄媚了起来，他连忙站起身胡乱地拍了拍自己屁股：“三哥……” “还是阿刘乖，这是三哥送你的。”说着，年轻人从破帆布包里摸出一个挺新的翻盖手机：“我走那年，你说你想要个BB机，可我现在找了半天，连传呼台都没了。” 他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从那个鼓鼓囊囊的包里不断掏出各种各样在这看来颇为新奇的小玩意递给周围的童子军，一边散着还一边说：“大蝈蝈，三哥原来老是欺负你。这MP3送你，你不老羡慕阿狗的那个破随身听么，咱现在不求他了。” 周围的童子军纷纷感恩戴德，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喘，人说什么他们就应什么。不过这家伙送的东西倒是挺招人喜欢，虽然现在村子里也通了网了，可毕竟大家都还是穷，只有村长办公室那有那么一台二手的。现在乍一看这MP3啊，瑞士军刀啊，大家可都是乐蒙了，早把村长的话给忘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三哥三哥。”一众童子军簇拥着这个年轻人，不停地问东问西：“三哥，大学好上不？” “好上好上，大学的姑娘更好上。”年轻人用力地点着头：“都别听你们爹妈的，打个屁的工，把学上完了，出去读大学，姑娘随便上。” 说着说着，几个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里唯一的小学连带初中的一体化学校，这个叫三哥的年轻人突然停了下来，深沉地问道：“梅老师她……” 细刘一看他的表情，心里顿时一哆嗦，然后颤颤巍巍地说：“梅老师早走了，听说是嫁人了……那天我亲眼见着一辆小轿车接她走的。” 三哥突然眼睛一眯，接着笑着摸了摸旁边的一棵树：“没事，初恋不懂爱情。走吧，带我去见村长。” 他走后，细刘无意中看到了他刚才手上摸着的地方，那树上赫然刻着一行不太清晰的字：“王坚永远爱梅老师。” 没错了，这个被人称为三哥的年轻人，本名就是叫王坚。这家伙能被称之为小霸王，并让全村的男女老少看到他头皮就麻，自然是有他一定的道理的。 这里头的事，还得从村里原来的那个老木匠说起…… 村里老点的人都知道，老木匠其实是个有本事的人，精细木工那是连县城都有着名。但是也好吹点小牛逼，说自己的师傅先后给段祺瑞、孙中山、冯玉祥当过保镖。能耐特别大，能单手抓子弹，还能用一粒小石子儿要了人的命。还说自己也有这能耐，不过一辈子不能使唤。 每次他这么说的时候，听他讲故事的小孩都会嘲笑他说：“木头爷，你这厉害，咋眼睛还让人打瞎哩？莫不是骗人的吧。” 每次这么一问，老木匠铁定再也不说话了，百试百灵。不过老木匠的脾气特别好，也特别喜欢小孩子，如果是大人这么说，他立马就铁青着脸走开，可小孩子问的时候，他总是笑眯眯地说：“你木头爷的眼睛不是被打瞎的，是被大雁啄瞎的。” 到底是怎么样，小孩们自然是不知道，但是有的大人却是知道。老木头的眼睛其实真的是被人打瞎的，是十年动乱那会儿的事了，一向本分老实的老木头，有一天突然被人从床上拖到了镇上中学的操场上，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毒打，那眼睛就是那时候被皮带扣打瞎的。大家还听说了，老木头是被人出卖的，说他是资本主义反革命的走狗。而出卖他的人，据说是他大徒弟。 再后来，有人说老木头都快被打死了，可那天却开来了好几辆小吉普，后面跟着好多当兵的，硬是把老木头给保了下来。等他们把只剩下半条命的老木头送回村子之后，还有个大官模样的人在老木头家门后候着，一候就是五天，端茶递水喂饭洗衣，每天都跟老木头说点什么，可每次都被老木头用拐棍赶出了门。 大官是走了，可那些造反派也没再来招惹老木头，听说是被那大官镇压了，场面还挺血腥，那疑似出卖老木头的大徒弟也是再也没回来，听消息灵通的人说了，人家去了外国当木匠，飞黄腾达去了，再也不管老木头了。而那消息灵通的人还说，那个大官，其实是老木头的二徒弟。 这小三儿，自然也就是这么来的。 三儿，也就是王坚，是老木头从镇上的垃圾堆里捡来的，刚来的时候只有两三岁，说话都不利索，脖子上套着一个银项圈，虎头虎脑的。当时大家都说这孩子是走丢的，说让给送去公安局，可老木头一百二十分咬定这孩子是被人扔了不要的，说这孩子天生有病，活不过七岁，家人就把他给扔了。 有病没病大家不知道，反正这家伙是安安稳稳活过了七岁，不但活过了七岁，还成了村子里的小霸王。这娃不知道是哪位神仙托的胎，打小就一身铜皮铁骨的，不怕疼也从没见过他流血，有一次八九岁的他跟一群临村的坏小子闹起来了，被人当头就是一棒子，可这小子浑然不觉，拎起半头砖愣是把那个十三四岁的大孩子弄得躲回家哭着喊着不出门。 再后来，老木头也老了，天天只顾着门口晒太阳。也没什么功夫打理孩子，这小子自然也就成了村里的一霸，特别是这小子十六七岁那会儿，简直就翻了天了。从西村打到东村，里里外外的鸡飞狗跳，大人小孩没有见着他不怕的。 当时村长就说了，谁能治的了这野小子，他把自家半年的收成都贡献出去。本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这赏，硬是多少年没有赏出去。有一次事情还闹得挺大，说是隔壁村子那个小时候被野小子揍得回家叫妈的坏娃，长大后在外头学了坏，成了个地痞，有年过年那段喝多了酒，把村子里老张家的新媳妇给侮辱了。 本来这事又没证据，口说无凭。再加上那痞子家里也都是痞子，而且老张又是个窝囊汉，最后弄得张家媳妇含恨喝了农药了。 按理说，人死灯灭，这事也就告一段落了。可哪知道，张家媳妇出殡那天，刚好赶上野小子高中放寒假，他是个好事儿的人呐，这东一打听西一打听，可就坏了事了。 那可真叫个暴跳如雷，当即把村长家玻璃、桌子、瓶子罐子，反正是能砸的就砸了，能扔的就扔了，然后站在村长家楼顶上骂街骂了整整一宿。那场面别提多热闹了，村长的儿子都跪下求他了，可他硬是不依不饶，临走还往村长家的米缸里尿了泡尿，吐了口痰，骂了声废物。 尔后，这小子单枪匹马地就往那痞子家去了，当时那痞子正在家和几个混混喝着酒说着张家媳妇如何如何舒服，一个不留神就突然被一秤砣给放倒在地，而那一屋子的混混也都没个好下场，七八个人都被剃了个阴阳头，拴着脚倒挂在房梁上，跟腊肉似的。而那个主事儿的痞子更是倒霉，满嘴的牙被打碎得只剩下一颗，还被野小子扔在张家媳妇的坟头，如果不是发现的早，八成就被活埋了个去的。 野小子一战成名，四里八乡的看着他都跟看瘟神似的，而那痞子更是从那以后就得了癔症，见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就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嘴里还念叨着“爷爷饶命”。 不过村里的小孩们倒是跟大人不同，他们不论大小，只要不是叔叔辈儿的，一律叫这野小子叫三哥，好东西都紧着他吃，好玩的都紧着他玩。 直到后面村子里来了个支教的女大学生，这小子的野劲才算松下，天天跟在人姑娘后头问这问那，然后还见天地憧憬城里的美好。 不过还别说，这小子到底还是聪明，就这么个野劲，居然还让他考上了大学，不但是大学，还是个重本，免学费的那种。 他走的那天，村子里是张灯结彩，鞭炮从天黑放到天亮、天亮连到天黑。他这一走，村子里不但送走了个爷爷，而且家里的鸡也能多余下几只，家里的蛋也能有点富余。 他走没多久，老木头也跟着走了。老木头的走，可是那种一去不回的走，老头人不错，可又没有家人，所以四里八乡集资给他来了个风光大葬。 不过这事，可没人敢告诉这小霸王，生怕他回来说要守孝个三年五年。可等他放暑假回来一看，老木头灵位都摆上了，这可了不得了，他当天晚上就发了疯了。全村的玻璃没有一个能是完整的，但凡是敢冲他叫唤的狗一律瘸腿，但凡是跟他拧的人一律医院。最后还是那个女大学生梅老师才把这野孩子的疯病给治了。人第二天就走了，走的时候没留一句话，这一走就是四年。 四年的舒心日子，让村长都快把这家伙给忘了，可没想到……他今天好死不死的又回来了！ 这村长也是猪油蒙了心，他后来才想到，让那帮小崽子去拦那小霸王，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嘛。可还没等他寒心呢，他办公室的门突然吱嘎一声被推开了。 “老头，我回来了。” 一听这声音，村长刺溜一下，从椅子上就滑到了地上…… 第002章 天国的来信 “钥匙给我。” 王三爷用手指敲了敲老村长的办公桌，并没在乎村长那一副看见阎王爷的死了爹的表情。语气一如既往的那么冲，根本就没把这个窝囊村长放在眼里。 老村长也蒙啊，心里绕了一大圈，心说：你个灾星四年没回来，一回来就问我要钥匙，我哪来的钥匙给你？ 可想归想，村长到底还是不打算得罪这个瘟神，赶紧解决问题赶紧把他送走才是正道。 “你……”老村长咽了口唾沫：“什……什么钥匙？” “我家钥匙。”王三爷一屁股坐在了破沙发上，来回看着村长办公室里的摆设，嘴里啧啧称奇：“你这变化挺大啊，空调都装上了。” “别……别，阿……阿坚。二叔跟……跟你说，这空调吧，是……是那梅……梅老师走后给送来的，学校一台我这一台，你看……” “行行行，您别说话了，我性子急，听着难受，我家钥匙给我。” 王坚站起身子，也懒得跟这窝囊老家伙废什么话，就他那窝囊劲，别说这村子没什么玩意好让他贪。就算是这村子富可敌国，这老小子也不敢往里头伸手，别的不说，就是东家西头那些个老泼妇们，跟外面折腾的本事没有，可谁要是坑了她们家一点陈芝麻烂谷子，那可撒泼打滚喝药上吊一并俱全，就这老头的身子骨，那几个老娘们三两口就能把他给吃干净咯。 这老村长见他提钥匙的事，当然是不敢怠慢，当初这王三爷走的时候，他家的大门可是敞开着，这要是哪个不开眼的小王八蛋吃饱了撑着进去拉泡屎或者给倒腾掉什么玩意，那这三爷一回来，可绝对是得大闹天宫的。所以当时老村长就暗自揣摩了圣意，自作主张地把老木头家的屋子给锁了起来，顺手还把里头的被服褥子什么的拿塑料纸给包了包，到时候长了绿毛，少不得又是一阵波澜。 不过这一去四年倒是让老头把这事给忘得差不多了，冷不丁被这小霸王回来一问，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差点把尿都给急出来。 “我说……”王坚王三爷看到老村长屁滚尿流的样子，有点诧异地挠挠头：“我就这么操蛋？至于看我跟瘟神一样？” 至于！怎么不至于！您哪是瘟神一样？您就是活瘟神呐，您是不知道，您走这四年那简直就是春风又绿江南岸啊！ “好吧，当我没说。”王三爷倒也不矫情，从他的破包里摸出一个看上去还挺漂亮的收音机和三摞红票子，往村长桌子上一扔，然后扭头就往外走，临到了门后时，冷不丁回头嫣然一笑：“收音机送你的，这三万块钱是给阿颖上大学的，我要是知道你那儿子把这钱给吞了，不让阿颖上学，我他妈让他下半生都坐不起来。” 老头一听，额头上的汗就出来了。阿颖是她孙女，比王坚小个六七岁，从小就三哥前三哥后地跟着王坚屁股后头撒野，除了王坚谁也管不着。王坚走那天，十二三岁的阿颖还摔盆子摔碗地非要跟她三哥一块走，后来被王坚拿竹条抽了一顿屁股才老实下来。今年夏天阿颖就高中毕业了，原想着高中念完了就送她出去找份工，赚点钱补贴家用，再看着有合适的就给她找个好人家。 可现在，这三爷抽冷子回来这么一下，还撂下这么句话，这可是打碎了村长规划了许久的美梦。毕竟阿颖长的水灵，镇上有个大宾馆已经同意阿颖到时候去当大堂经理，一个月工资可是能给开两千呢，这还不算提成，在这破地方，两千一个月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活计。 “摆那张脸干什么啊？你一辈子没文化，还非得把阿颖给祸害了是么？”王三爷一看村长那脸色就不乐意了，指着村长鼻子就骂起来了：“我告诉你，我可就这么一个妹妹，你掂量着办。” 放完了狠话，王三爷一抽村长手里的钥匙，顺手给他扔下一包抽了几根的芙蓉王：“我是为她好，等会儿拿了东西我就走，别留我吃饭了。” 说着，王三爷也不管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的村长，推开门就朝自己屋子走了过去，一路上“三哥三哥”的叫声络绎不绝。而这村长巴巴地看着桌子上那三万块钱，第一次觉得这人民币怎么这么扎眼这么难看，简直就跟那烧给死人的冥票子似的。 王坚有钱么？没有。 这三万块钱，是王坚大学四年给人送报纸、送牛奶、发传单、扛纯净水、收破烂、修自行车、卖羊肉串、烤地瓜、蹦爆米花、暑假寒假去帮人家具厂打散工一点一点赚来的，虽然是上了不要钱的师范类学校，可那也仅仅是免了学费，可杂费和书本费住宿费什么的，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更何况王坚也得吃饭啊。 但是他知道，三万块对城里的老爷大官富豪明星们来说，差不多也就是一顿便饭的钱，可对自己那个贫困县来说，三万可是一家三口五年都赚不来的巨款，别说什么村长也是干部，家庭会富余一点，那都是对那些个得了好政策的村子，这地方……村长到了点，照样下田插秧，除了每个月能多出个三百块补贴之外，还真就没个屁东西好捞了。所以他还真怕那老东西把阿颖送去打工，然后早早嫁人，那小丫头可就算是真毁了。 很快，胡思乱想着的王坚就来到了自己打记事起就一直住着的房子外头，大门紧锁着，外面的锁头已经有一层细密的锈迹了，原本鲜红的春联也早就变得斑斑驳驳。红砖绿瓦还是那片红砖绿瓦，但是时间真的是很锋利的东西，才四年而已，这屋子就已经显出破败了。 王坚站在屋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恍惚间似乎还看到老木头坐在门框边的摇椅上一边笑眯眯地吃着西瓜一边给自己讲那些山里精怪的故事。 “老头子，我回来了！” 王坚像以前高中时礼拜天回家时一样，朝老木头经常坐的地方喊了一声，虽然再也不会有人应他了，也再不会有人给他端出一碗凉飕飕的绿豆汤了，可他却觉得心里突然踏实了许多。 用力地咬了咬后槽牙，顶住了在眼珠子里转了一圈的泪花儿，他紧紧皱了皱眉，然后用手上的钥匙费劲地打开了门上的锁。 “嘎吱……” 破旧的门轴发出了特刺耳的摩擦声，外头的光线照进了房间。王坚抬头看了一眼正对着大门口的遗像笑了笑，抬脚走进了屋，还顺手摸了一把全是灰尘的竹摇椅。 他没多说话，只是径直走到了厨房，从碗橱里摸出那把廉价的紫砂壶，并在后院的压水井里舀水里里外外地洗了个干净，然后开始生炉子烧水。这些个动作非常熟练，而且一气呵成，在烧水的空当，他还略微地打扫了一下前堂，从自己包里摸出节能灯泡给换上，还给老木头上了三根烟。 “好久没喝家里的茶了。”王坚坐在八仙桌前，下巴放在桌面上看着老木头：“老头子，你说想抱孙子的，孙子还没出来，你就走了呀，你太不仗义了。” 他一个人就这么像和人聊天似的絮絮叨叨，时而埋怨时而傻笑，说了一会儿，他突然一拍脑门：“对了，我一直有句话想问你。你说说，你让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我吃了多少苦，可你又不让我用它，我练来干嘛呀？说句难听的，你窝囊了一辈子，到头来你得了什么啊？我就想不明白了，我问过你，我这王坚的坚是个什么字。你告诉我，这坚，就是埋在土里了，也得竖起来。可我他妈有太多看不顺眼的东西了，你让我怎么忍！” 王坚说的最后几句话，几乎就是咬着牙往外挤出来的，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你从小就告诉我，男人躺下是一座桥，站起来是一座山。可你不让我当这座桥，不让当这座山，我窝囊！” 他说着话，头发眉毛都竖了起来，眼睛里都快冒出火了，神情庄严肃穆：“老头子，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我，不再当孬种了，人死鸟朝天，大不了就下去陪你，我王坚本来就是贱命一条。” 他这贱命一条刚出口，老木头的牌位带着遗像哗啦啦的全部莫名其妙地翻倒在地，相框上的玻璃碎落一地。 王坚一愣，然后沉默了片刻，接着居然自顾自地笑了出来：“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呀？我一不随你意，你就跟我耍脾气？你不小了，别这么孩子气啊，顺着我一次行么？” 他无奈地蹲下身子收拾满地的碎玻璃，然后小心翼翼地擦干净照片上沾染的灰尘，接着又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牌位。 可他一摸到牌位，立刻就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老木头的木匠手艺，那可是鲁班一脉传下来的，这说出去可就是牛大逼了。这王坚王三爷呢，从小就喜欢跟着老木匠后头学着，虽然没正式学过，但是打小就聪明的王三爷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把老木匠的手艺学了个七七八八，唯独就是造不出他那会自己动弹的小木马而已。 所以他一下就能断定，这牌位里头夹着机关。这本事别人家可没有，唯独就是老木头有。估计是老木头在临死前知道自己快不行了，特意给自己拿上好的梨花木打了一个牌位。而这牌位里头是中空的，这如果不是摸了几十年木头的老木匠，谁也摸不出来这牌位的分量里头有水分。 而且就算知道了，谁也不会去在意一块牌位是重了几两还是轻了几两。但除了王坚，因为他了解老木头，老头的人跟他的名一样，很板很正，不管是干什么，只要干就一定不会去糊弄，这几两的差，就足够老木头气得两天吃不下饭了。而且他不糊弄别人，更不糊弄自己，所以牌位的分量既然不对劲，那肯定里头有机关。 老木头的机关很巧妙，缝隙之间切合木纹，装回去之后几乎不会松动也不会发出响声，没有特殊手法，除了暴力破解根本就拆不开。而且这牌位刷了漆，从外面那更是看不出来和一整块木板有任何区别。 王坚心说：‘老头子啊老头子，你多大岁数了，还跟我玩这么一套，要是我真没看见怎么整？’ 轻易地拆开了老木头的牌位，从里头掉出一封信和一本小册子。王坚低下头从地上把两件东西捡起来，再把牌位复原放回桌子上，借着头顶上的灯光看到信封上用正楷写着六个大字： “我儿王坚亲启。” 第003章 卖车的三儿 信纸是用那种带着某某合作社LOGO的标准信纸，而信纸上的字却是更标准的钢笔宋体，字迹工整棱角分明，力透纸背说不上，但气劲悠长的韵味却是扑面而来。 “坚儿，老头子时日无多，怕是见不着你小兔崽子的最后一面了。现留书一封，要是你有悟性，自然也就看见了。” 王坚看老头子信上的第一句居然这么俏皮，心中一酸之后居然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心道：‘还真看不出来我这老爷子天性这么乐观呢？这哪是悟性，这纯粹就叫撞了大运。’ 接着看去，一封信洋洋洒洒两千多字，大多数居然是在数落王坚从小到大各种的毛病，旁边还写了批注，反正看得王坚这种没脸没皮的人都臊红了脸，甚至还有王坚小时候往村里的公共井里撒尿的破事。 “羞煞老夫啊……”王三爷咧着嘴尴尬地笑着，并自言自语：“看来我小时候还真挺不是东西的。” 不过也可以看得出，老木头这封信虽然通篇都在奚落王坚，但是里头那种和老牛护犊一样的感情溢于字里行间。正说反说，到底还是害怕王坚这些毛病不改掉在以后的日子里会吃了大亏上了大当。 王坚本身就是学中文的，语境感何其强烈，虽然这信让他臊得慌，但同时也让他的心软成了一摊稀泥。 而当王坚看到信的结尾时，他眼神突然一厉，两只炯明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来回扫视着纸上的字。 “为师为父，最不愿的就是徒弟子孙去为逝者报仇。老爷子知道你个小崽子恩仇必报，但是我在这提醒一声，量力而行。你是我老王家最后一根苗了，我这一身本事可都指望着你往下传，你要是敢不自量力，别怪老头我死不瞑目。” “啪！”的一声脆响，王坚把信往桌子上一拍，眼睛里那股子桀骜不驯的野马气质喷薄而出，冲着老木头的遗像大声喊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当我傻么？反正我话就放这了。老爷子，别怪我不听你的，你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不说什么一手遮天，可大富大贵那是肯定的，可你呢？在这受苦受难一辈子，憋着屈着，哪点像爷们了？好了，话我就说这么多，我这次来，就是准备跟你告别，在这小池塘，翻不起我这条大鱼！” 说完之后，他顺手拿出那本跟信一起掉出来的小册子看了一眼，上头赫然写着一行正楷小字《凝神》，王坚一拍脑门，这个东西他知道，小时候就把他泡得头皮铁骨的药水，就是按照这上头的配方配出来的，老头子一直不肯给他看，说什么“医者心术不正最终害人害己”云云，估计是怕王坚配点奇怪的毒药来祸害人，可现在再要是不给他，恐怕就真得烂在箱子里了。 不过王坚一向狂，他的狂早就进了骨子里。而且他的狂和大部分人的狂还不一样，有些人狂是因为身后有势力或者自己有能力，而王坚的狂，就是狂在他那股子不肯逆来顺受的妖气，他忍得但吞不下，宁可当三分钟的英雄，也不屑当一辈子懦夫。 说完，他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平静模样，看着老木头的画像：“老爷子，我带你走。小三儿带你进城是去见见世面。” 接着他连那口茶也没喝，转身就把老木头的牌位和相片装进了那个已经空荡荡的帆布口袋里，转身推门离开。 脚步越走越远，屋子里又恢复了诡异的宁静，厨房的炉子也因为没人添柴而渐渐熄灭，只剩下一缕淡淡轻烟。 走到村口，扶起依旧倒在地上的自行车，稍稍扶正龙头，转过身看了一眼这个如画似的村子，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跨上这部没闸的车，一路向北冲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一次。 他走后不久，老村长背着手来到村口，远远地眺望着王坚已经很渺小的身影，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跟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说道：“把……他阿颖的工……工作给推……推了，准备送……送她……她上学。” “可是爹……那头都说好了，一个月两千呐！顶上我一年了。”阿颖的爹满脸不情愿：“你说一女孩子家，上什么学啊。” 可没曾想，他话刚说完，老村长回手就是一巴掌：“你……你……你是不想……想活了吧？小……小霸王再……再回来，你……你就完了。” 阿颖爹顿时愁眉苦脸了起来：“爹，哪来的钱啊，她弟也转眼十八了，这得娶媳妇啊。” “拿着。”老村长冷哼一声，把手上装着三万块钱的塑料袋递给阿颖爹：“你……你不要……要命，就花……花了。” 一看这钱，再看着王三爷的屁股影子，阿颖爹马上就清楚这钱是哪来的了，接过去的时候肝都颤，这要是别人给的，他一准就拿去给儿子盖结婚用的瓦房了，可偏偏这王三爷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家伙，心狠手辣的事可是没少干，要自己真敢拿他给阿颖读书的钱干别的…… 这想想都得出一身白毛汗。 这边一惊一乍，三爷那俨然已经骑行了老长一段，破自行车一路上，除了车铃不响哪都叮当乱响。就这么一部破车，愣是让三爷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给骑上了四十五迈，这速度放在自行车上，多少能勉强算得上风驰电掣了，而且王三爷似乎还不满意，玩着命地蹬着他的小破车。 小破车终归是小破车，这辆当初王三爷坐火车到了省城，为了省下点车票钱，特意从一家旧货市场花了二十块钱淘换来的小破车，终于在临近县城的时候体力不支地倒下了。 享年二百一十四公里…… 刚才王三爷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长途奔袭再加上乡下的天本身就黑得早。所以当王三爷的脚踏车抛锚在路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是蒙蒙的黑了。 看着远处县城的灯火通明，他吧唧了几下嘴，从口袋里摸出自己那个在收废品时候捡来的皮夹子，从里头倒出最后的二十五块五毛钱钢镚，龇了龇牙：‘这要命了，这点钱……明天估计只能吃屎了吧。’不过想归想，王三爷倒是也没哀怨，吹着口哨扶起破自行车，拍了拍车座，自言自语道：“兄弟，虽然我俩今天才认识，不过也算是感情深厚了，委屈你给我换顿吃的了，清明冬至三哥给你烧纸。” 说完之后，他推着破自行车一点一点地朝热热闹闹的县城晃了过去。 古话说的好：望山跑死马。明明看着就在眼前的灯光，硬是让王坚走了大半个小时，本来他就饿，这么一折腾之后，他更是饿得快吐酸水了，毕竟是个大小伙，而且一路上风风火火的也没顾上吃饭，等到现在饿得腿打哆嗦的时候，他才恍惚间想起自己从凌晨三四点在省城下了火车之后，除了吃了包最便宜的方便面，就净灌凉水了，愣是把方便面当压缩饼干给顶了一天。 王坚推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笑，也笑自己落魄也笑自己没心没肺，倒是也没什么心境悲凉地说道，反倒因为走进了有灯光的地方而显得心情愈发的好了。 “唉，老板。给来二十块钱馒头。”王坚终于撑到了一家移动式馒头铺的面前，看着用厚布盖着的散发着热气的大白馒头，不停地催促着：“快点快点。” 那卖馒头的老头倒是不慌不忙，慢悠悠地用大红色的塑料袋给王坚夹馒头，边干着活还边跟王坚搭着话：“不是本地人吧？我在镇口卖馒头卖了20年，没见过你啊，是外头来的？找活？找活干就去那边夜市，这几天城里头来了几个包工队招年轻力壮的。” 王坚嘴角咧了咧，心说：‘你这卖馒头的怎么就卖得跟世外高人一样？您这要是有什么绝世武功，爽快点传给我算了，我骨骼绝对精奇。’ 不过想着想着，他眼珠子突然一转：“大叔，那包工队是去哪的？” 卖馒头的大爷咳嗽了两声：“去哪的都有咧，都是去见大世面的。这年轻人就该出去闯闯，这可是不少年轻人出去闯了几年，回家都把媳妇娶了把大瓦房盖了。” 王坚哦了一声，递上钱拿过馒头道了声谢，然后就推着他的破车往那馒头大叔所说的夜市缓缓走去。 这县城挺小的，也没什么娱乐场所，最繁华的主干道旁边除了洗车就是小饭馆，饭馆的宣传海报连起来差不多都能够上满汉全席了，王坚一路上唯一发现的一个娱乐场所就是一家招牌都烂了一半的破网吧，里头时不时地往外走着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年轻人。 这地方，王坚太熟了。当初他就是在这县里读高中的，那卖馒头的老头，王坚熟的不得了，只不过这四年下来，王坚黑了高了也精壮了，老头的记性估计也不好，所以一时也没认出来。 看着几乎和自己走那年没有一丁点变化的县城，王坚吹了声口哨，带出了一嘴馒头屑。 突然之间，王坚眼角猛地瞄到了一群在网吧下面的青年仔，这几个家伙的穿着打扮都是那种很典型的城乡结合部非主流风格，头发有的蓬松杂乱或染着红的、绿的、蓝的、黄的颜色，有的干脆就是一脑袋油腻得都变成一缕缕的乌黑秀发，脸上就差没写着“流氓”二字，一个个歪着眼睛，或蹲或站或靠着，几乎人人手里都夹着一根价值四元人民币的软白沙，自以为看上去俊朗不凡。 他看到这，眼睛顿时精光大放，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推着他的破自行车慢慢地朝那伙子不知道正在干什么的人走了过去。 “小朋友们，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他笑嘻嘻地走了上前，用一种很假的声音向那帮人打招呼。并根本不顾那些少年郎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几个小混混似乎也被王坚的突然袭击给吓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没有放出半个屁来。 而王坚在近距离的接触下才发现，这些人的年纪大多不过十六七岁，最小的估计还不到十六岁，有两个还穿着他高中母校的特色校服裤子。 “滚远点！” 那个看上去像头头的男孩站起来打量了一圈王坚，并满脸蔑视地啐了一口：“别没事找事。” 王坚哟呵一声，撑起自行车的支架，走到这帮家伙的最中心，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自行车谁要？五十块钱拿走。” “你是神经病吧？快滚！” 那个带头的骂了王坚一声之后，他身后的那些个孩子们也纷纷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而且一个个的面露凶相，似乎王坚再不走，就一定会动手打断他的狗腿。 可王坚呢？他是打定了主意，今天这自行车是卖定了，他们是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反正王坚这五十块钱不到手的话，这礼拜他如果不想吃屎，就只能去捡垃圾吃了。 而且嘛，对于王坚来说，跟这帮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好鸟的人强买强卖，他那叫一个没有心理负担。 “来了！大哥，她们下来了！” 突然一个小弟从网吧上钻了下来，一头钻进了这个黑黑的小巷子里，气喘吁吁地指着外面：“她们来了……来了……” 那头头脸色一喜，根本就没把戳在旁边扮植物人的王三爷当回事，转身提脚就准备走人。可王三爷哪能让他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这车，咱们说好了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车。” “谁他妈跟你说好了！给我放手！放手！” 他迫不及待地想冲出去，可却无法挣脱三爷那跟手铐似的手，一急之下他矮下身子从地上抄起一块砖头迎着三爷的脑壳就这么一砖劈了下来。 三爷连头也没抬，只是用另外一只手就这么轻巧一挥，直接打中了那家伙拿砖头的手腕。他痛呼一声，手一松砖头就顺势落在了王坚王三爷的手里，他接过砖头在手上打了个转，轻轻地在那头头的脑袋上蹭了两下：“年轻人，不要这么暴躁嘛。” 第004章 擦！你妹！ 眼看着头头被人制住，旁边那些个高中混混一个个都变得摩拳擦掌，他们迅速地把王三爷围成了一个圈，大声地朝他叫嚣着诸如“放开我兄弟”或者“放开我哥”之类的场面话，可却迟迟没有人上去第一个动手。 而这老大自从刚才被王三爷一招夺下武器之后，现在也显得老实了许多，撑着眼睛看着三爷鼓着腮帮子，加上他嘴上那青春期的容貌和青春痘，活脱脱就是一只刚出水的大蛤蟆，或者用文雅一点的词叫“望月金蟾”。 “大哥，别跟这神经病浪费时间了！神经病打死人不犯法的！” 一个小同学焦急的声音传来：“华哥！快点！” 王坚手里的“华哥”虽然心里挺愤恨，可谁知道自己面前拽着他胳膊的变态是不是神经病，加上他要的也不多，自己又赶时间，所以当即一咬牙，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红票子：“给你……” 王坚松开手，接过钱对着路灯看了看真假，然后顺手递给旁边的一个小弟：“去，给我买包烟，三块五的啊。” 那小弟拿着钱当时就傻了，像个木头似的戳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往日里耀武扬威都习惯了，小县城里除了比他们混的更好的那些混混，其他人看着他们都得绕道走。可今天不知道从哪来了这么一个神经病，本来说可以找点乐子打他一顿的，可从他把这么多人里最能打的华哥当小鸡崽抓的情况来看，这神经病八成是练九阴真经走火入魔的，惹不起啊…… “真磨蹭。”王坚劈手夺下钱：“我自己去买，你们先去干你们的事吧，等会儿我去给你们送钱。” 那华哥刚想说不用，可王三爷已经一个闪身钻进了旁边那个破网吧里买烟了。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华哥可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真心受了委屈，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刚才那神经病差点把自己手腕子给捏碎了，不是他为了面子咬牙撑着，估计眼泪早流下来了。 “华哥，快点！别管那疯子了。” 华哥点点头，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指头印子，抽了两口凉气，粗着嗓子说道：“走！” 而王坚此刻已经开始和网吧收银兼老板兼小卖部售货员交涉了起来。本来这一百块买包烟是太简单不过的了，可他偏偏又是个龟毛的人，有点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 “我跟你说了，要一张五十的，还有九张五块的，剩下的一块五给我拿一瓶矿泉水还有一包五毛钱的辣条。你非找我两张二十的，你知道顾客是上帝这句话么？” 那老板铁青着脸，看着王坚身后排队等着付钱上机的顾客，心里那叫一个不痛快。 “我说了没零钱，你爱要就要，不要就走。就五块钱的事，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王坚一抹脸：“嘿，钱多钱少和这个不是一码事，你别混了概念。怎么？我是给的你假钞还是我长得像犯罪分子了？我的要求既合逻辑又合情理，我怎么就废话了？难不成我得跪下给你磕三个响头，求大爷你行行好给我找九张五块的才叫理所当然是么？” 他的话把周围的人都给逗乐了。说实在的，王坚这样的人，在场的人可都是第一次见着，用本地方言来说就个是木卵，用帝都方言来形容就是个轴逼。 不过很显然，他并不在意别人的嘲笑，只是伏在吧台上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网吧老板，那眼神里包括各种人类的负面情绪，大有“你他奶奶的再废话一句，我就挖你祖坟”的凶残戾气。 那老板开始还能回瞪回去，可渐渐的他也开始招架不住了，默默地低下头，从抽屉里摸出一摞崭新的钱，慢慢地数出九张五块的递给王坚，并一言不发地朝他挥挥手，表示自己的战败。 三爷吹了声口哨，把那卖自行车所得的四十五块加一包三块五的烟、一瓶矿泉水和一包五毛钱辣条放进自己的邮差包之后，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出去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找那个华哥还钱，毕竟破自行车卖五十，人家给了一百，他又不是个强盗，好买好卖，所以剩下的五十还是务必得还给人家的。 不过等他下来之后那帮人早就没了踪影，只剩下一辆破自行车倒毙在巷子深处。王坚哎哟了一声，走过去扶起自行车，自言自语道：“再要他五块钱保管费。” 扶着车，三爷就开始在周围的大街小巷里漫无目的地寻找了起来，反正那群人也好认，一个个花里胡哨的像火鸡似的，借着路灯一眼就能看出来。 很快，他果然找到了那帮小兔崽子，不过他们此刻正围成一个圈，似乎在围观交涉什么。三爷可是个好事儿的人，他嘿嘿一乐，推着嘎吱嘎吱响的小破车就走了上去，从包围圈的外头朝里张望。 可这一看之下，三爷就再也挪不开脚了。包围圈里站着三个人：两个姑娘和刚才那个为首的华哥。那华哥满脸鼻血，黏糊糊的把校服给弄得一塌糊涂，两个姑娘是背对着王坚的，一个呈球状，屁股被牛仔裤一挤，肉都快炸出来了。而另外一个倒是腰细屁股翘，到腰的长发挺柔顺的，从背影看的话，大概能评个八九分，单凭这身材，只要别长着一张罗玉凤的脸，基本都不会太让人恶心。 而那华哥一脸小马哥的酷劲，指着他其中一个小弟大声说道：“马六，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跟了新老大就多能耐，她们俩是我同学，今天我肯定是得护着她们！” 三爷一听，长长地哦了一声，顿时知道了这他妈正上演一出什么戏码——俨然就是一出英雄救美记啊，一般年轻娃都会用这招，而且成功率极高，毕竟女人嘛，大抵上都是喜欢有点能耐的男人，管他什么能耐都行，反正没哪个女的会看上那种楚楚可怜的男子。 不用想了，这一定是那可爱的华哥想追这俩姑娘里的其中一个，而且肯定不可能是那加菲猫似的少女。这精神倒是可嘉的，为了逼真，还真让自己小弟把自己的鼻血给弄出来了，看着他眼圈红红的，眼泪在里头打转的样子，三爷觉得刚才那一拳绝对不轻…… 而这时那个叫马六的特装逼的狞笑一声，那样子要多假就多假：“矮子华，咱们的旧账还没算完呢，你今天倒是送上门了。” 三爷摇摇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自言自语道：“这演技还不如我大学门口的那只猴子。” 不过这场戏的话，三爷还是要看完的，毕竟很难得才有这种好机会近距离观摩这种只有小说和电影里才能出现的场景，这如何能不叫人驻足观看呐。 可就在这时，那个长发及腰的妹子突然做出了个很不雅的小动作，她把小手指伸进鼻孔里挖了挖，然后偷偷地蹭在了为她“头破血流”的华哥身上…… 三爷一看这个动作，脸色当场就变了，用力地一拍脑门，大喊一声：“阿颖！” 那个扣鼻屎的少女一听三爷的叫声，整个身子都是猛地一抖，随后极为僵硬地扭头看向了声源处，这一看就拧不回来了。 “三哥！”细腰翘屁股的妹子霸气地冲破小混混组成的人群，像发疯的野狗似的蹿到了王坚的面前，一把搂住就死也不再松开了。 之所以王三爷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这个妹子，就是因为多年来对她的了解，这妹子从小看上去就是个美人，可常年和王三混迹在一起，早就养成了一股子纯爷们的气息，要不是三爷再三地告诫她，在外人面前保持淑女形象，估计让这阿颖打赤膊上街她都面无惧色。 谁他妈说长得漂亮的妹子就一定温婉如水的？ 三爷看着阿颖撒娇，却是一点不怜惜，拎起她耳朵张嘴就骂：“你给我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这大半夜的在外头是想招强暴啊？” 阿颖被王坚揪着耳朵一边垫着脚哎哟哎哟叫，一边手舞足蹈地说道：“三哥三哥，你什么时候回的啊，都不跟我说……” “我压根就没打算见你。” “啊……你丫还是不是人啊，我这四年天天想你呢，你就这么干啊？” “废话，给老子回学校去，马上就高考了。” “学个屁，我那爸肯定不让我读大学。” “他敢！钱我给他了，他不让你读，我拆了他骨头！” 看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周围那些表演英雄救美的群众演员都傻眼了，特别是那个华哥，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女神和一个神经病聊得火热，甚至被神经病揪着耳朵还一脸笑容，心中顿时涌上一股子无名怒火！ “那个神经病！放开小颖！” 三爷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会儿：“哦……还你五十块钱。” “我让你放开小颖！”那个华哥眼睛里早已经没有五十块钱了，整个人完全被怒火给点燃了。 第005章 小霸王其乐无穷 “华哥”怒气冲天地一把推开拽着阿颖的王坚，瞪着眼睛气势汹汹地死盯着他，眼神里大有一种剥皮饮血的冲动，散发着一股子病态的狂躁，就像任何一个被娇生惯养的孩子被激怒之后的表情。 本来嘛，这其实也不能怪他脾气暴躁，毕竟人家这出舞台剧在他自己看来，已经近乎成功了，英雄模式刚刚启动，作为英雄的他马上要爆气并从一众小流氓手里救下心爱已久的女神，然后像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那样拽着女神细软的小手一路狂奔到小河边，在女神温软的眼神下潇洒地甩甩他一头柔顺的头发，在漫天的星光下用救世主的姿态和满脸是血的悲壮告诉女神：我！永远都会保护你！ 这多好啊！多好啊！ 可是！谁知道半路突然杀出了一个奇怪的大叔，他不但敢揪女神的耳朵，而且女神甚至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跟他热火朝天地聊着天。 那可是女神！是朝思暮想的女神！是闭起眼睛幻想她的脸才能撸管的女神！所以现在被愤怒冲昏头的男孩哪管突然出现的神经病和女神是什么关系，就算是亲爹，他今天都要为自己的良苦用心讨个说法。 “给我回学校啊。” 三哥是谁？那可是从六岁就开始横行乡里的大混蛋，十六岁就能一打八，还完胜！这变态可算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别说他几个小流氓了，就是县里的条子出来都不能拿三哥怎么样。 所以三哥连搭理都没搭理，只是跟阿颖打了声招呼之后，就随手把那四十五块钱扔到了“华哥”的脸上：“还有五块钱是保管费啊，我这人特有原则。” 阿颖揉着被三哥揪疼的耳朵，满脸笑容地躲到那个还吓得满脸鼻涕泡的少女身边低声细语：“喏，这就是我三哥，我老跟你说的那个，帅吧？” 那个鼻涕泡少女现在吓都吓死了，哪里还管得了三哥帅不帅，反而被阿颖这么没心没肺的一折腾弄得连放三个响屁，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在哭声的衬托中，王三儿和那个“华哥”之间的气氛就开始显得诡异了起来，三哥的不当回事和“华哥”的怒火中烧，鲜明的对比让“华哥”那脆弱的自尊心突然像遭受了台风似的东歪西倒。 当一个人在自尊心极度被挫败的时候，要不会变得一蹶不振要不则会变得异常疯狂，这“华哥”典型就属于那种少爷型的家伙，估计是家里有点小势力，作威作福惯了，眼里哪能容下王坚这种目中无人的废物。所以他当场就毛了，也不管王坚的战斗力超过他多少，上去就揪住了三爷的领口。 “你丫的跟老子滚，不然我让你走不出我的地盘！” 华哥带着韭菜味的口气喷在三爷的脸上，让一向爱干净的三爷觉得相当不适，微微侧过了头看着阿颖做鬼脸。 阿颖看到三爷的鬼脸，顿时毫无淑女气质地大笑了起来，然后指着三爷蹦蹦跳跳：“三哥三哥，别跟他闹了，我想你……” 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这三个字在“华哥”的脑海里不断翻腾，然后他脑子里出现了一副女神和这个看上去穷困潦倒的大叔在一家脏兮兮的小旅馆的破床上摆出各种姿势，甚至还隐约听到了那张破床嘎吱嘎吱的摇晃声。 “我操！” 一声暴喝，那“华哥”抄起巴掌就往三爷脸上甩去，力度大到连“华哥”都觉得自己的手腕子快脱臼了。在那么一瞬间，华哥似乎听到了这巴掌甩在面前那人脸上发出的清脆声音…… 可现实总是充满了残酷，他这一巴掌并没有接触到任何东西，就那么电光火石间，三哥只是把脑袋轻轻往后一扬就轻描淡写地灭掉了这看似威力巨大的一巴掌。 “小朋友，跟你说了不要这么暴躁。” 他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华哥”的脑袋，眼神里并没有嘲笑和讥讽，只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反倒是这个“华哥”一脸的鼻血，沾染到他嘴唇上那青春期的黝黑绒毛上之后，让他整张脸都显得特别滑稽，像卓别林。 “放开吧，阿颖是我妹。” “什么是你妹啊！我是你未婚妻好不好！三哥……人家还给你打过孩子呢，你说了等我长大你就娶我！” 原本三爷还想化解误会的，可唯恐天下不乱的阿颖突然凑上了这么一句，特别是那句假惺惺带着哭腔的“给你打过孩子”直接让整场的矛盾陷入了一个激化。 “华哥”当时就崩溃了，他发疯似的扑向了王坚，妄图掐死面前这个勾搭自己女神的变态。可任凭他怎么折腾，就是打不到三爷一下，甚至距离几乎都没有变过。 旁边那些他的小弟也愣了，平时“华哥”在他们这群人里可算是混得最爽的，为人狠辣，跟着他去打架经常能把别人打得跪地求饶，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寻求这份快感而跟在他屁股后头安心当小弟的。 可今天，那个伟岸英明的华哥不见了，出现了一个看上去比没长毛的娃娃还没用的废物华，他打人的姿势连小学三年级的人都不如，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华哥”，毕竟不是内行，谁也看不出三爷其实在默默地卸华哥的力，看似他只是个被人抓住领口随时准备挨揍的土老帽，但是他每次腰扭动的节奏都跟那“华哥”的发力节奏一模一样，一来一回之下，别说打三爷了，现在“华哥”要不是拽着三爷的领子，连站都站不稳。 就在这时，那群小流氓里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公鸭暴喝：“上啊！” 话音刚落，这帮子人顿时反应了过来，一个个蜂拥而上，把三爷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等会儿再跟你算账！” 三爷松开已经快脱力的“华哥”，指了指在旁边偷笑的阿颖，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手握拳抵在嘴上咳嗽了一声：“我劝你们赶紧回去撸一管安稳睡觉，别跟我在这没事找事。” 这话说出来挺苍白，打过群架的人都知道，通常只有两种人会往外蹦这狠话，一种是底气很足，拿定了对方不敢动手的；另外一种是后台很硬，对方动了手的话就一个别想跑的。 可三爷摆明了没后台，谁见过哪个贵公子穿着他这么一身要饭的行头到处逛的，还真当微服私访呢？而动手这事，现在显然已经没了余地。 看着面前的情况，三爷知道今天这麻烦恐怕是躲不过去了，阿颖是天生祸害人的小妖精，这一点他多少年前就知道了，就算三爷想把事平了，恐怕阿颖都会在里头插一脚，再把水给搅浑。 所以，三爷无奈地摇摇头，向前一步走，很懒散地伸出手，可就是这么懒散的一下子，还没见着他胳膊碰到人呢，那个离他最近的小流氓就已经被他捏住了下巴勾到了身边。然后“啪啪”就是两耳光。 接着事情就很是顺其自然了，大概十四五个高中混混，涌上去就要胖揍王三爷。可很多时候，他们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发现自己倒在了地上，随即胸口就挨了一脚丫子。 这一脚丫子说重不重，根本伤不到五脏六腑；可说轻也不轻，每一个被踩的人都眼冒金星、呼吸困难，躺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彻底丧失了战斗能力。 唯独一个试图想拿钢管从后面偷袭三爷的小哥们，被三爷一个肘击打在了肩头，然后又一个背后摔整整扔出去四五米，并在地上蹉了好几米还滚了好几圈之后才停下来，脸上手上身上布满了被地上的沙子石头子儿磨出来的血道道。 整个战斗持续了只有不到一分钟，甚至那些好事的人都没来得及过来围观就已经结束了。 “嘿，小子，有烟没？” 结束战斗的三爷凑到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蹲在地上不敢上前的小矮个儿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伸出了手：“来一根。” 那矮个儿眼里充满了恐惧，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七块钱还没开拆的红塔山。可拆了半天却因为手抖得厉害而根本拆不开包装，最后无奈之下只能饱含恐惧地把整包烟都递给了三爷。 三爷嗯了一声，拆开了烟，抽出一根之后，又把烟还给了那个小矮个，并帮他扶正了眼镜：“记住，小子。跟这帮人混着，你没前途，不如好好学习以后跟哥哥一样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说完之后，三爷一脸煞气地走到拉着肉球妹子欢呼雀跃的阿颖身边，一把拧住她的耳朵：“连三哥都敢玩了？现在胆子大了嘛。” “哎哟哟……三哥……三哥……疼啊……”阿颖可怜巴巴地求饶：“大爷放过我。” 而三哥从口袋里摸出一部破手机看了看，长长地嗯了一声：“快九点了，给老子回去睡觉！” “那你得送我回去，我想死你了！” 阿颖撅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三哥：“你走这么多年，才给我写了两封信，你太不仗义了，眼里还有我这妹妹没？” “滚吧你，你以为我给你准备的那三万块钱是大水冲来的？不要时间赚啊？” “三哥最好啦，走吧走吧……这帮人就让他们在这吧，反正那家伙的爹等会儿会来救他，别管了。” 三爷哦了一声，跟着阿颖和那胖姑娘的脚步就朝他们学校走去了，一路上阿颖不断地向王坚嘘寒问暖，各种青春期的小故事层出不穷，直听得三爷打瞌睡。 而当他们走后十分钟左右，一辆全县最高档的汽车风驰电掣地奔袭到了刚才王三爷打架的空地上，然后从上头走下一个带着四个大金戒的矮个子男人，矮胖矮胖的就像个冬瓜，脸上还坑坑洼洼的全是油水。 “爸……” “华哥”一见他来，眼泪刷的一声就流下来了，而他那些小哥们也都哭了起来，甚至还有两个尿裤子的，正经当的上屁滚尿流…… 矮胖男人先是把儿子从地上扶起来，嘴上虽然严厉地训斥着自己儿子又和人打架斗殴，但是眼睛里的那股子邪火早就烧到了脑门子上，任谁都知道这冬瓜今天是真怒了。 “跟我走，我带你去给人赔礼道歉！” 他虽然嘴上说得好听，是什么去给人赔礼道歉，可凶光毕露的样子却顿时让他原形毕露。尔后，他掏出镶着金边儿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之后用一种领导的语气说道：“小陈啊，我在三街这边，你叫上几个人过来一下。” “好了，你们几个都回去吧。” 冬瓜朝周围那群高中生摆摆手，虽然他们一个个的屁滚尿流，但是很明显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而那些个高中生也没有敢不听这冬瓜的，纷纷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三步一回头地消失在黑夜里。 这冬瓜是谁？他可是这个小县城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虽然不算什么黑社会，但是靠着包工程发家的他，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小地方也大抵能算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角色，连县长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而且作为包工程的，就算不是黑社会也大多会染上点黑色，毕竟包工程可不是白纸黑字答应给你之后就能开始的，“和和气气”地请那些钉子户圆润地离开可是必要条件，所以手底下倒也养了几个身高体壮、好勇斗狠的小年轻，对外宣称是保安，可其实是干什么的，大家都知道。 不多一会儿，一辆小面包就开到了他的面前，安稳停下之后，呼呼啦啦的就蹿下一堆人，一个个目露凶光，那专横跋扈的样，一看就是没少在这小地方作威作福。 “谁打的你，带我去！” 冬瓜倒是威势十足，用力在他儿子的脑门子上一拍：“走！” 说完没多久，两部车一前一后地沿着王坚离开的路线加足了马力开了过去，那劲头可叫一个十足，路上本就不多的行人，被他们这么一弄，就显得更加稀少。轰鸣的马达声也喊破了小县城即将到来的宁静。 而这时的王三爷却是一脸不耐烦地听着喋喋不休的阿颖在说些不着边际的废话。虽然三爷知道这姑娘从小就这操行，可现在听起来仍然让人觉得暴躁不已。 “三哥！你在听我说话吗？”阿颖娟秀的眉毛一挑：“你这是什么态度？” “废什么话，我还得赶回去找工作，没心思听你说屁话。” 三爷的话着实很有杀伤力，这要放在一般姑娘身上，只要她不是个贱人，大抵会扭头就走。可阿颖到底是跟着三爷屁股后头长大的，深知他的德行，所以在他说出此等有违天和的话之后依然还是能够保持淡定，并很随意地撩了一下头发： “呐，三哥。你找工作是准备赚钱养我么？” “思想有多远，你就给老子滚多远。我得赚钱娶个媳妇、盖几间大瓦房再养两头猪，最后生个娃。你说说，这里有你什么事了？” “我这现成的媳妇哎，现成的哎！又能生娃又能喂猪，你瞎了吧？” 王三头一撇：“扯淡。” 正当他俩说得欢畅而阿颖也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突然从他们后面猛地蹿出两辆车，径直在他们前面十米不到的地方刹车，发出两声凄厉的吱嘎声。 尔后从那辆面包车上呼啦啦地就下来了五六个精壮的汉子，就这么顺势把王三一围。最后从那要多奢华就多奢华的全县唯一的奔驰车上走下了冬瓜父子。 “哎哟，你看看，你就这么给我惹麻烦吧。” 阿颖拍掉三爷拧自己脸蛋的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明明就是你惹的麻烦好吧？” 而那冬瓜带着一脸假惺惺的笑容推开两个壮汉走上前，上下打量着三爷，虽然觉得面前这家伙有点面熟，可一时之间却是完全没有认出来。 “我儿子给你惹麻烦了，不好意思。” 王三爷哟了一声，嘴里啧啧有声，接着扭头看着阿颖：“看看人家，这叫懂礼貌，你学着点。” 阿颖冷哼一声：“你等着瞧就是了。” 冬瓜倒是不搭理阿颖，眼珠子一直在王三爷身上打转，转悠了半天之后，始终发现这人虽然很面熟，但是却越看越陌生。所以他顿时认定面前的王三其实只是个大众脸，于是他索性就放开了拳脚，翻脸比翻书还利索。 “我给你道歉了，现在你打了我儿子，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哦，行。” 三爷说着就在口袋里摸摸索索了起来，并在一通摸索之后，摸到了张五块钱的纸钞并顺手递了上去，然后咧开嘴就笑了起来：“这本来是你儿子买我自行车，我要找给他的钱，后来我贪心了，要收他保管费，这是我的不对。这是本金，请笑纳，回去之后省着点花，娶个媳妇盖间瓦房养几头猪再生个娃。” 阿颖一听，当时就没忍住，吭哧一声就笑喷了出来，口水整整地喷了个子比她爱上半头的冬瓜一脸。 “你丫的耍我！给我打断他的腿！” 冬瓜一声令下，那五六个精壮的“保安”哗的一下就朝三爷围了上去，而且其中一个似乎是有浓烈的狐臭，差点把三爷给熏了个跟头。 三爷一咧嘴：“我日……” 可说完之后，三爷突然笑了，心说“你们俩倒是像亲爷俩啊，用的战术都一样”。 第006章 上车，走吧（上） “等等！” 千钧一发之际，那冬瓜突然一声暴喝，别说别人了，就连从小被吓大的王三爷都着实吃了一惊，气氛顿时一滞，时间似乎停止。 阿颖在王坚身后拽着他的衣角，脸上的表情别提多嚣张了，俨然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眉眼间倒是带着她这年龄段少女所特有的精怪。而且她也是反映最快的，在那冬瓜一声暴喝之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十分不可一世地说道： “上啊上啊，姑奶奶的三哥已经饥渴难耐了！” 王三回身就是一个脑瓜崩，凶神恶煞地说：“少添乱！” 而那冬瓜皱着眉头，扒拉开那些壮汉，站在王三的面前，仰着头仔仔细细打量一阵王坚，然后嘴里倒吸一口凉气，片刻之后他颇为忐忑地问三哥：“我们俩见过？” 王坚用手捏住下巴，用眼睛轻轻扫视着四周：“我觉得你挺面熟。” 冬瓜冷不丁的哎呀了一声，重重地一拍自己脑门，油腻腻的双手就握上了王坚的手：“啊！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不是让老哥哥我闹笑话吗？” 他说完之后，冷不丁地回身劈手就给了自己亲儿子一巴掌，厉声喝道：“过来！给人道歉！” 他那儿子被这一巴掌给当场劈成了临时性智障，半天愣是没闹明白自己老爹玩的是哪出，就这么干巴巴地捂着脸，视线在王坚和自己老爹身上打着绕。 别说他，就连王坚自己和阿颖都大脑空白了，似乎完全没办法接受这种设定，张着嘴像看猩猩似的看着对面的冬瓜。 “老弟啊，你忘了？五年前那事了？” 冬瓜的语气显得特别诚恳，满脸的谄媚让他显得十分滑稽，眉毛鼻子眼睛差不多都挤在了一起，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因为胖的还是因为吓的。 “五千年前？” 王坚眉毛一拧，心想“我他妈哪知道五千年前的事，特别还是那儿事，这不是有病么”。所以他在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冬瓜，心思一直在他的脖颈上打转，力图在这冬瓜稍不留神的时候一击必杀！ 见到三爷的眼神转瞬发生了残酷的变化，冬瓜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在大排档……你一打十那次。” 被他这么一提醒，三爷倒是想起来了，好像还真有这么一档子事。那是五年前一个草长莺飞的仲夏天，三哥刚考完期末考试，白天会在小镇上的家具厂打打散工，晚上则四处捡点矿泉水瓶来填补家用。 那天说起来也是个巧合，一向不舍得吃零食，哪怕就连一串烤羊肉都认为是奢侈品的三哥突然凡心大动，在卖了一百来个塑料瓶之后，怀揣着十多块钱坐在大排档里准备享受一下一辈子也没吃过几次的羊肉串。 那时候物价也算便宜，十块钱二十串无压力，所以倒也看上去满满当当的一大盘。可正当三哥像苍蝇似的搓着手准备开动的时候，他邻桌的那帮虎背熊腰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争吵。 当然，这里头就有这个矮冬瓜。当时这冬瓜其实还刚刚出头，既然刚刚出头的新人，自然是要被老一辈的连消带打，所以他这次出来就是跟那帮人谈条件，可那帮人开的价码实在是有点让人无法接受，所以顺理成章地起了争执，再加上都喝了不少酒，两边的争执很快就从斗嘴演变成了斗殴，而且在场的也都是在这小镇算得上有头脸的人物，掏出电话就开始呼唤小弟。 这期间，大排档方圆五十米的人顷刻就化作鸟兽散，唯独王坚王三爷，仍然安然淡定地乐呵呵地一边看着他们在做打架斗殴前的准备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肉串。毕竟三爷爱热闹，那可算是天性，特别是这种火爆的场面堪比古惑仔之类的大片，这让三爷怎么离的了手哟！ 很快，两边叫来的人都到了场，这冬瓜明显在人数上吃了大亏，只有五六个人。而他对面的那几个老江湖，归置归置大概能有个二十个。但是这人出来混啊，什么都能不在乎，可就是这个面子落不下，所以即使人少也得硬着头皮上。 所以一场混战很快就燃烧了起来，啤酒瓶、盘子和塑料凳子顿时漫天乱飞，场面火爆堪比台湾立法委开大会。 王坚当时端着盘子在一边打着酱油，时不时地叫上两声好，完全属于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二货。 不过既然是混战，王坚最后也并没有幸免，当把冬瓜那帮子人打趴下、冬瓜也被打成了猪头之后，那帮打红了眼的混混们终于注意到了三爷这个酱油王子。 其实当时在他们冲向自己的时候，王三就已经打过招呼了，说自己是看热闹的，劝他们别冲动。可那帮混混哪能听下这个，嗷嗷叫着就朝三爷冲了过去。 三爷那时候可是年轻气盛，一时脑子没转过弯，二话不说把手上的盘子往地上一摔，把脏兮兮的白T恤直接扯掉，甩开膀子就冲进了人堆。 场面那叫一个惨烈，一个打十几个的场面并不是只有叶问和陈真能做到，三爷完美地向这个小镇上勉强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证明了一下什么叫战斗力不足5的渣子。几乎没有人能跟三爷有哪怕一个错身，只要是在三爷手肘、拳头和脚的攻击范围内的人，差不多都是一招秒倒，没有任何花架子，每一次攻击都是弱点攻击。比如什么一拳甩在腮帮子上、一脚爆蛋、一个头槌击碎鼻梁、肘击打到吐血、膝盖顶丹田，完全无规则完全无章法，不出三十秒就让在场所有久经沙场的小流氓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看到这一幕之后，他们老大居然不知道从哪弄了一把砍骨头的大刀，冷不丁地就从王三爷的后脑勺上砍了下来，手是起了，可还没等刀落，三爷一根竹签直接从那家伙的手心给钉在了脏兮兮的木头桌上，然后顺势夺过那家伙的砍刀，手起了也刀落了，一根小指应声而下。 三爷当时也红了眼，刚准备剁他其他手指头的时候，外头警车的声音响了起来，王坚顿时惊醒，哎哟一声撒腿就跑。而那之后的事，他就真的不太清楚了。 可他不太清楚，不代表这冬瓜不知道，就是因为三爷的存在，让那帮人以为这是冬瓜从哪请来的超级打手，这让冬瓜的事业一路顺风顺水，所以这冬瓜时隔五年，依然对三爷的记忆非常深刻。刚才没认出来是因为三爷这几年着实变化不小，可之后又认出来是因为三爷那让他记到骨子里的吓人眼神一点都没有变。 “哦……我记得了，是你啊。”王坚歪着头看了冬瓜一会儿：“脸上还没消肿啊？” 冬瓜一愣，悻悻地摸了摸自己脑袋，半晌没说出话来，然后突然冷不丁地又是回身给了他儿子一记重击：“给人道歉！” “华哥”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愚蠢，嘴皮子颤动了半天，可硬是被他老爹的眼神给憋了回去，偷瞄了一眼站在王坚身后小人得志的阿颖，便灰头土脸的不再做声，委屈得眼泪都在眼眶子里打转。 “我可是找兄弟好久了，今天让我碰上了，这是咱们俩有缘，老哥哥请你喝一杯。” 冬瓜说话的时候，油亮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心想“要是能把这家伙弄来给自己打工，哪怕就是像养亲爹一样养着这大爷，那自己以后想往城里发展势必得容易得多”，心里越是这么想着，看王坚的眼神越是灼热。 而这灼热的眼神硬是把旁边站着的阿颖给恶心到了，她揪了一下三爷的衣角，低声说：“三哥三哥，这老胖子是个老玻璃，他看上你了。” 王坚也是被那眼神给烫了个激灵，他是没想到这胖子其貌不扬的外表下面居然还能藏有如此强烈的感情，所以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拿眼神扫了一圈这胖子，缓缓说道：“我不喝酒，我还有事，再晚就赶不上出城的车了。” 这放在旁边身上，一准就放王坚走了，可这冬瓜能从一泼皮混到现在这样，多少也有些不是池中物的意思，他脑子一转，马上堆出了一副笑脸，一指自己身后的大奔：“你要是不嫌弃，这车以后就归兄弟你了。” “爸……” 冬瓜的儿子满心不甘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对自己老爹决策的不满和埋怨。 王坚还没反应，旁边的阿颖突然跳了出来，指着“华哥”冲冬瓜夸张地说道：“你儿子每天都骚扰我，还每天打架、抽烟，也没见你管管，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好人你现在充什么好人呢？我三哥聪明着呢！” 冬瓜被阿颖这么一呛，当时脸就绿了，回头恶狠狠地盯了自己儿子一眼，转过头又用祈求的眼神看了三哥一眼。 “好意我是心领了。”三哥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里头摸出包便宜烟：“我真的不喝酒。” 说完之后，他表情猛地一变，盯着冬瓜，语速变得缓慢有力：“追我妹妹没问题，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乱来的好。” 第007章 上车，走吧（下） 话说到一半就被王坚掐住了，并且他一只脚踩在一块掉在路边的红砖上，寸劲猛烈爆发，硬邦邦的砖头连惨叫都没惨叫一声就化作了飞灰，沾了一鞋，红彤彤的就像是踩爆了那个谁谁谁的脑瓜子。 冬瓜父子齐齐的被王三的疯狂眼神给弄得倒退一步，这种疯狗一般的眼神着实有那种让人菊花一紧的神奇功效。所以紧接着，冬瓜顺手揪起了自己宝贝儿子的耳朵，把在学校威风八面的“华哥”拎到了阿颖的面前：“快！快给人道歉！小兔崽子，谁他妈教你这些的？” “别了。”三爷摆摆手：“碰到漂亮姑娘动心是正常的，是不是？” 说这“是不是”的时候，疯狗的眼神已经变回了正常，倒显得像个有点木讷的邻家大哥哥，让冬瓜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然冬瓜现在算是有点能耐的人了，可这年头谁都能不怕，就是这疯狗不能不怕，特别是三儿这种比狮子还他妈猛的疯狗，当年他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要知道那会儿这孙子嘴上还长的是绒毛呢，而且从刚才这一脚把转头跺成粉的本事来看，他要真发起疯来，自己连带着带来的几个壮小伙都得交代在这。 现场的气氛因为王坚的恐吓而变得有些沉默，等了大概二十秒，三儿清了清嗓子，扭头看着阿颖：“滚进去睡觉。” “三哥……” “快滚，还几个月就考试了。”三爷捏着阿颖的脖子就把她往学校里推。 阿颖委委屈屈地看了三哥一眼，用一种很委屈的音调说道：“三哥，我考完一定去找你的。” “随便。”王坚手一挥：“自己打工赚口粮，我不养吃白饭的。” “好叻！” 阿颖当真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听到王坚答应自己暑假去他那之后，连马上要分别的离情和一直躲在一边吓得直发抖小胖妹都不顾了，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像女泰山一样地从学校大门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看到她离开，王坚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应该不是被我传染的吧……” “哎，没什么事了吧？”王坚环顾四周：“没事我就走了。” 不过说完之后，三爷突然看到了冬瓜那辆锃亮的奔驰，眼睛顿时一亮，看着冬瓜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 混迹社会多时的冬瓜当然知道三爷的想法，马上迎了上去，笑呵呵地说道：“我送你吧。” 三爷脸上虽然露出了笑容，可嘴上却说：“那怎么好意思呢。” 冬瓜一看他的德行，心里暗自呸了一声，但是嘴上却忙不迭地说：“哪里哪里，这是要的要的……” 说完，他一指还在旁边吓得腿软的小胖妹，跟他儿子说：“把人家给送回去！下次再干这种事，老子打断你腿！” 看着绝尘而去的奔驰，“华哥”突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可又不敢违抗自己老爹的命令，只能满脸丧气地走到那个小胖妹的面前，没好气地说道：“我送你！” 而坐在奔驰上的王坚半闭着眼睛听着冬瓜在给他儿子讲好话，那意思很明确了，就是保证他以后不会再骚扰阿颖，并且让王坚千万别冲动，他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此这般。听到王坚脑袋仁都疼。 “现在有车出城么？” 王坚突然张嘴，冷不丁地打断了冬瓜的发言。 “没了吧，你要去哪？我送你。” 冬瓜跟王坚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一种诡异的战战兢兢，也许是气场也许是怕疯狗发疯，反正就是战战兢兢的，只是在说完之后，沉默良久才蹦出了下一句话：“你这是要去哪？” “嗯……”三爷拖了个长音：“不清楚。先到处看看吧，工作总是要找的。” “那……那你不如来帮我吧？一起打天下！” 冬瓜迫不及待地自荐着，甚至连车速都不知不觉地减慢了下来，并时刻地注意着王坚的表情。 “跟你？”三爷眉毛一挑：“我这辈子最讨厌黑社会了。” “我……我真不是黑社会。”冬瓜脸上的肉都快耷拉到下巴上了：“现在在外头包工程的，也是夹缝里求生存啊，像我这样的，也就只能在这破地方穷横了。还黑社会……” 不过即使他这么说，王坚还是坚决地摇了摇脑袋，头靠在车窗上，看着黑漆漆的前方： “得出去，这地方太小。” 看王坚的态度已经十分坚决了，冬瓜只能一声叹息，然后默默地开着他的车，直到路过小镇上唯一的中心广场。 虽然时间已经接近晚上10点，但是广场上还是人流不息，几盏硕大的氖光灯把这一片地方照得通明，许多男男女女或坐或站，手上都拿着张纸在写着或看着，就像高考填报志愿似的。 王坚扬了扬脑袋：“这是？” 冬瓜“哦”了一声，不经意就表现出一种洋洋得意的神态：“这是我手下几个包工队，在招人去外头搞工程。” “都是你的？” “不是，要都是我的，我早发大财了。”冬瓜悻悻地笑了笑：“我也只是个马仔，是外头几个大老板委托我的，现在招人很难呐。” 王坚若有所思，然后突然眼睛一亮，扭头盯了冬瓜几秒：“有去帝都的吗？” “有，怎么……”冬瓜把话说到一半突然话锋一转：“我这就去帮你张罗，你要是不嫌弃，我就让他们先在包工队里给你安排个监工，暂时先干着，等碰到好机会再走，我们俩也算有缘。” “好意我心领了。”王坚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承你的恩，我记下了。” 冬瓜连忙跟着下车，也没正面回应王坚的话，只是恭维了几句之后，就带着王坚走向包工队的报名处。 就这样，王坚怀揣着几块钱馒头和身上那几十块钱和大半包烟在机缘巧合之下就坐上了通向帝都的火车。 临走前冬瓜还跟他打招呼说实在辛苦就回来跟着他干，还说虽然和王坚才刚认识，但是当初没有王坚就没有现在的他，所以他自说自话地要认王坚这个兄弟。 当然，王坚其实并没有往心里去，除了记得这人帮过自己之外，倒是没太多的感动，毕竟他不是蠢货，知道什么是恩，而什么是情。 坐在火车上的王坚，看着渐行渐远的家乡，虽说自己也有个四年没回来了，但是他知道这次的离开才是真真正正永永远远地离开，走上了那座桥就代表自己要和童年和过去来个彻底的告别。 未来怎么样，他不知道，也懒得去揣摩。好也行坏也行，怎么样都行，反正他光棍一个，孑然一身，没什么太多的牵挂。 而在那个小县城，送走王坚之后的冬瓜，坐在家里的客厅里面沉如水，旁边是那个满脸委屈和不甘的“华哥”。 “爸……你为什么对那个神经病那么好，还为他打我……” “哼，不打你，我们俩都走不了。”冬瓜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以后给老子离他妹妹远点。” “他是什么人啊？” “黄六，认识么？黄六的手指头就是被他给剁下来的。那就是个疯狗！我打听过，那家伙……算了，你给我滚去睡觉。” 而在火车上的王坚连打几个喷嚏之后也沉沉地睡了下去，桌上还摆着一个吃了一半的冷馒头。 当然，还有一阵轰隆隆的火车声。 伴随着这阵火车声，王坚做了个梦，他梦到了老木匠，老木匠告诉他，让他别太狂，学着收敛，以及再三告诫他不许喝酒、不许好勇斗狠等等等等，反正和当初王坚上大学前说的话并无二致，那时候王坚觉得很不耐烦甚至开口反驳，而现在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听着就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明知道是梦却怎么都不愿意醒。 当王坚真正醒来时，天已大亮。这一觉足足睡了有十多个小时，一般人早就腰酸背痛了，而王坚除了一身烟味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不适的征兆，他从窗口看向外面，发现火车道早已经从孤零零的一条变成了纵横交错，周围也此起彼伏地响彻着火车进站的汽笛声。 “这就到了……” 王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背上自己那个贼都不肯偷的破帆布包，深呼吸一口，就跟着人流走下了火车。 脚踏实地的一瞬间，王坚转动了一下脖子，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呸了一口，说出了他踏上新征程的第一句话： “空气真差！” 第008章 帝都孤儿 帝都的华贵，不言而喻。到处都洋溢着一种国际化大都市的气息，高楼耸立像坚挺的墓碑，匆匆忙忙的人群也像极了列队而行的蚁群，井然有序却空洞麻木。 张爱玲曾经说过：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裘，爬满了虱。 城市其实也是有生命的，不管多么恢弘的都市，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总是会露出一种让人心碎的疲态，步履蹒跚的老人、眼神迷离的醉客、不知所措的男男女女，都让这座城市显得与白天迥然不同。 城中的村、霓虹灯下的臭水沟和臭水沟旁嬉戏的孩子，都让这座名声在外的大城市显得有些虚伪和做作。 王坚靠在一个车库的门口，看着天上并不明朗的繁星，吃着手里夹着榨菜的馒头，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身上带来的几十块钱早已经消耗一空，现在他除了自己那一套木匠工具之外，唯一值钱的大概就是身上那部上大学时在垃圾堆里捡到的还算六成新的老式手机，诺基亚蓝屏的，不管用什么角度看，都显得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他身后的私家车库，也就是现在王坚的家。里面只有一张捡来的桌子和一张自己用垃圾堆里的沙发改成的床。 王坚能找到地方住，其实也是挺富有传奇色彩的，毕竟这是一个高档小区，哪怕是车库，一个月的租金也绝对不会低于三百，就王坚身上那点票子来看，除非他卖肾，否则这不到十平米的地方，也绝对是他仰望的存在。 不过王坚聪明就聪明在这里，他来这里已经两天了，这两天他并没有急着去找工作，反而是在各个高档小区的周围寻觅出租广告，然后一一拜访，如果房东目露厌恶的话，他转身就走，如果目光和善的，他会继续交流。 而且他并没有考虑过城中村或者那些廉价的胡同弄堂，因为那里住着的人，自己的日子大抵也好过不到哪去，反倒是这些动辄几百上千万的小区里，才会出现视金钱如粪土的金主。 王坚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些空巢老人，他们也许并不在意钱，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陪伴，而且王坚也并不是准备赖房租，只是想让他们缓刑几个月罢了。 最后功夫不负有心人，王坚终于在第二十七次的碰面时认识了一个退休的老教授，享受国家津贴的高级知识分子。他同意王坚缓缓再交房租，不过要求是王坚在有空的时候陪他下棋，还得时不时地给他来段评书。 王坚当然欣然同意，对于说书的话，王坚一点都不怕，反正老头在意的也只是有没有人跟他说，并不在意说的是什么。 “小子，我来报仇了！” 正当王坚眼神迷蒙准备睡觉的时候，房东老头夹着他的棋盘和两张小凳子慢悠悠地出现在王坚面前，脸上一副杀气凛然，那一副“不干死你不善罢甘休”的样子，却是像极了个小孩。 “别闹了，你再输，孙子孙女房子车子都得输给我了。” “不行！快点！我就不信了，我连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瘪三都赢不了！” “老头，输就输了，别骂人嘛。” 话虽这么说，但是王坚还是笑呵呵地摆好了应战的姿势，撩起袖子之后，王坚接过小板凳，向对面的老头勾了勾手指头。老头也理所当然地从口袋里递了一瓶灌装啤酒给王坚，还有一小袋子油炸花生米。 “我跟你说，今天我要是赢不了你，我这辈子就活狗身上了。” “话别说的那么满，你个臭棋篓子还赢我，早呢。” 说话间，棋盘上已经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老头虽然快八十了，但是精神抖擞得很，号称小区棋王，整个小区的老头老太太没有一个能赢他的，今天却被王坚这个小王八羔子给弄得在周围几个老头那颜面扫地，弄得他心里就跟什么东西堵着似的，吃了晚饭就不顾老板劝阻，非得去跟王坚斗个三百回合…… 大概半小时过去了，老头突然把棋往地上一摔，气呼呼地灌了一口啤酒：“这没法玩了！” 王坚摇头尾巴晃地哼着小曲：“我都让你半壁江山了。” 老头脸色极差，那不服输的样，简直就是打架打输了的幼儿园大班班大王，反正怎么看都和他年纪极为不相称。 不过很快老头就恢复了过来，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扑克牌，看王坚的眼神也变得不怀好意。 “换个花样。” 半小时之后……老头把桌都给掀了，然后彻底发现跟王坚玩这些东西简直就是一种自虐，连输十七局，有十局还是惨败，一张牌都没出。 “我跟你说了，你这要是赌钱的，你连房子都是我的了。” 王坚一脸小人得志的笑容，靠在墙上笑眯眯地喝着啤酒吃着花生米，心情十分的灿烂。等了差不多十分钟，老头的脾气消了，王坚才慢慢地把扑克收好，把棋子重新摆好，并看了看老头： “还来不来？” 老头没好气地回：“来个屁！” 不过说完之后，老头抬起头看了看王坚：“我刚看你还会做木工？” “会啊，你以后想打个什么家具，给你八折。” “那你准备找什么工作？手艺人找工作不难。” 王坚想了想：“老师。” 老头一口啤酒就喷了出去，然后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传承中华工艺技法？” “我再说一次，我是师范专业毕业的。” “这样啊，那你也太惨了点儿。哪有你这种吃馒头住车库的老师。” 王建无所谓地耸耸肩，抬头看了看星星，淡淡一笑：“会好起来的。” “不过你挺有骨气啊，让你到我那吃饭都不肯，你这馒头都能飞向南沙岛了。” “硬点顶饿。” 老头眼睛转悠了一圈，然后一拍脑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王坚：“会修家具么？” “得看损坏程度。” “就是一张太师椅，我爸留给我的，腿断了。” “什么材料？” 不知道是因为东西很贵重还是怎么样，老头说话的时候居然环顾了一圈之后才凑到王坚的耳边小声地说道：“沉香。” 王坚一听这两个字，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你家祖上是皇上吧……拿那东西当椅子？” “小子，就知道你识货。快点，快点，跟我来。” 老头就像个捡了什么便宜的小孩似的，连棋都不要了，拽着王坚就往楼上跑，哪里像七八十岁老态龙钟的样，腿脚甚是利索。 他一边走一边说：“你要是真能修好啊，你这工作说不定就有着落了。” 王坚提高声调“嗯”了一声：“什么意思？” “我有个弟，是现在的教育局局长。当初分家的时候，我们一人一张这椅子，他当时耍小心眼，把坏的这张给了我，我也没怪他，可他自己就是过不了这个坎，这么多年都躲着我。后来他家失火了，他那把给烧了，我准备把我这送他。人呐，老了老了，身外的东西就显得不怎么重了。” 王坚呆了好久才缓缓说道：“他那场火烧了最少两千个万。” 老头白眉一挑：“你得再加一个零。” 王坚当时就肝颤了…… 老头的家就在王坚车库的楼上，是复式楼，老两口住着将近两百平方，如果换成钱，这地段、这装修、这面积，没有个四五百万肯定拿不下来，而且更重要的是，老头似乎是个收藏家，家里各色古董都摆着，而且以王坚的眼力价来看，虽然他这真品不多，但是寥寥的几件真品，那也已经是天价了。 最后，老头带着王坚走上阁楼，掀开一层帆布，露出了下面那个极珍贵沉香木打造的太师椅，王坚的眼睛当时就亮了。 老木匠曾经说过，沉香木绝对是稀有的物件，无论是古是今，先不说现在已经快绝种了，就是放在古代，那也是大富大贵或者是帝王之家才能有的东西。而今，这太师椅王坚是看见了，上面的花纹虽然只是通俗的云龙纹，可这龙却是五爪金龙，那可是皇帝才能有的东西，光是这历史价值就够牛逼了，更别提它还是沉香木的。 要知道一串沉香木的手链最少都能卖上四十万！ “你尽管修，修不好也没事，我请了不少人了，还有几个大师，都不行。你能修好，要多少钱都行。” 王坚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就一头钻进这要多奢华就多奢华的椅子里头了，仔细研究上头的断口和材质。 王坚发现这块沉香木的木制非常均匀，而且密度相当大，放在手里掂了掂，光这张椅子就最少上了百斤，而且上面的雕刻和漆质也是非常的精细圆滑，工艺带着明显的明代风格，香味很浓，沁人心脾。加之并没有像一般沉香那样多孔不均匀，王坚几乎可以断定，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块沉香木了，哪怕断了一条腿，价值仍然是王坚想象不到的。 不过越是这样，王坚觉得压力越大，因为这种材质重量太大，一般的黏合方法肯定不行，而且要配合这个材料和质地，需要费很大一番工夫。 所以他索性站起身，叹了口气，重新盖上了布，转头看向了老头。 可还没等他说话，老头就急匆匆地问道：“怎么？修不好吗？” 王坚不置可否：“太麻烦，现在没材料。明天再来，明天让你儿子给你买松脂、面粉、鸡蛋，还有石膏粉和骨粉，骨粉要牛骨和狗骨，其他的我去弄。” 老头一听王坚说的这么专业，眼神马上就亮了起来，连声应下。而且在临走的时候，还送了王坚一套被褥。王坚一点都没客气，抱起被子转身就走了。 在他走之后，老头哆嗦着手拨通了儿子的电话，用命令的语气把王坚刚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末了还吩咐让他明天把他叔一起带来。 而王坚下楼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挖蚯蚓……开始还是一个人挖，但是挖着挖着，就有不少小区里的小屁孩跟着他一起挖，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王坚就弄到了一百多条，然后他把这些蚯蚓放在一个小桶里，再跑回老头家拿了一瓶子烈酒，就这么的把蚯蚓给泡在了里头。 所有事都干完之后，王坚长舒了一口气，在小区的公厕里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回了自己的小车库里，抽了根烟，等着明天好好地摆弄那个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出现的超级宝贝。 第009章 庖丁解牛（上） 第二天一早，王坚天还没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照例是公厕洗漱…… 虽说这是公厕，但是在这还算高档的小区里，天天有人打扫但却绝少有人使用，而且就算使用也顶多去洗个手，或者对着镜子补个妆什么的，昨天一天也就只有王坚在里头洗澡上厕所。按照王坚的概念，这厕所比村长家的主卧室和他大学寝室都干净。 刷牙洗脸之后，天色渐渐放亮，灰白的天空虽然还亮着星星，但是还是已经微微透出点破晓的蓝了。 其实吸引王坚来这个小区，除了有人能许他拖欠房租之外很重要的两点，就是这个小区的宠物狗特别多以及这里有个小型的健身公园。 王坚非常喜欢狗，无论什么狗他都非常喜欢，虽然他是个飘来荡去的人，没资格养狗，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用一天的时间就和这小区的十几条狗都成了莫逆之交。而且王坚也喜欢锻炼身体，这里的单双杠和梅花桩刚好符合王坚的要求。 至于他的身体素质当然是不用多说的，除了不吃东西会饿死之外，其他的指标和终结者其实相差无几，单手引体向上八百个算是热身，百米冲刺速度能很轻松地破世界纪录。至于为什么呢，王坚自己都说不清楚，反正他就是能，而且从小就能。据他自己的猜测，这可能跟老木匠从小就让他用一种臭烘烘的水洗澡有关，至于那是什么玩意，他当时都快被恶心坏了，哪有心思去了解…… 简单地做完锻炼之后，王坚把昨天晚上用烈酒泡的蚯蚓从桶里一条一条地捞了出来，摊开在一个木板上让蚯蚓自然风干，虽然不能干得硬邦邦，但是至少能看上去不那么恶心。 事情干到现在，天色已经完全大亮了，王坚舒展了一下腰板，脱下了他尽显身材曲线的背心，穿上了唯一的一件价值上百的衬衣，背起一个人造革的挎包，锁上车库门就准备离开。 可刚锁好门转身走人的时候，却被昨天那个老头给堵了个正着，老头手上拎着豆浆油条，穿着颇厚的春秋衫，雪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心情显得非常灿烂。 “跑，跑哪去？” 老头一把拽着王坚胳膊，就把他往家里拽。 “走，上我那吃早点去。” 王坚轻巧地把手给收了回来，从包里掏出两个早就凉透的馒头塞进嘴里：“心领了，我还得去面试。这离那边可是有二十里地，现在不走来不及了。” “那我那凳子……”老头想了想，重重点了点头：“这样吧，不管你修的好修不好，我都叫我家老幺给你介绍个工作。” 王坚边呵呵乐着边往小区外头走： “这人呐，就是不能指望别人，你就别劝我了，不然咱俩连朋友都没的当了。” 老头一愣，随即就放开了手。他当然是明白王坚的意思，他话已经说得很透了，他其实并没有十全的把握修好那张凳子，如果一旦他修不好，那么自己又答应给他解决工作问题的话，这家里人肯定会把王坚说成个骗子，一来二去的，还真的是买卖不成连仁义都不在了，这怎么看都得不偿失。 “别急，材料拿来之后，把骨粉放到芭蕉叶水里去熬，什么时候成糊了，我差不多就回来了。一斤牛骨三两狗骨，七份芭蕉水。回见。” 老头见王坚态度很坚决，也只能作罢。一直在小区门口看着王坚慢悠悠地消失在清晨的阳光里之后，他才叹了口气转身往家里走去。 而王坚今天当然要开始面试了，再不工作的话，饥寒交迫地客死异乡或者被逼走上犯罪道路可都是王坚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啊。 今天他面试的目标一共有四家，由近到远排成了一条直线，其中有最近的和最远的都是学校，而中间两家则是一家是书店另外一家是健身俱乐部。 其实去学校面试完全只是碰运气，他虽然有教师证，可毕竟是个外地人，虽然上了大学，可因为某种原因他压根拿不到毕业证，作为一个被开除的应届大学生，完全没理由能被学校这种机构所收编，除非……除非这个世界真的是韩国人创造的。 至于他其他两个目标，书店完全是因为顺道，而真正的目的则是那家健身俱乐部，据说那地方可是国内最好的一家正经的俱乐部，当个教练的话，一个月六七千是稳稳的，在这期间再想办法去搞定他的毕业证，这样至少不会因为温饱问题而放弃了自己的理想。 不出所料，王坚去第一所学校面试的时候，连大门都没能进去，直接一个电话就拒绝了他，虽然那个负责人力的校领导在电话里说得很有素质也很委婉，可王坚一听就知道这家是绝对没戏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打击，早就做好准备的事，破灭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倒是第二家书店拒绝他的理由让人有点匪夷所思，居然因为王坚是男的而拒绝……这个理由让王坚哭笑不得，最后他看着这满店的女店员和唯一一个男老板，三爷豁然开朗……给了老板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就默默撤去，那书店老板还因为这个眼神而专门开车送了王坚一程，还顺带给了王坚一包烟。 因为顺风车的缘故，王坚到达健身俱乐部的时间比预计的整整提前了半个小时，所以他有充足的时间去观察一下自己此行的最主要目标。 这个健身俱乐部不愧是全国都排的上号的，门口的宣传画册上有不少明星的照片，会员卡的价格也贵得吓人，月卡都得三千，贵宾卡的价格高达十万。 当然了，真正的有钱人根本不在乎这个，他们一向只选贵的，不选对的。就王坚的理解，什么叫健身？最好的健身就是找个河滩子，衣服裤衩一扒，在里头折腾一天，一年三百六十天都不用天天去，去只要去个一百五十天，保证两年下来人人都能有健康的体魄和性感的肤色。 “有钱真是会蜇手啊！” 王坚研究了一会儿价目表之后，提腿就往里头走。可刚走没几步就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对不起，这是私人场所。不能随便进去。” 说实话，这保安到底是受过岗位培训的正规保安，要随便哪个野路子出来的保安，早提起橡胶棍把王坚往外轰了。虽然有的暴发户也是穿什么都跟地摊货似的，可这有钱没钱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根据这保安的眼力和经验，如果王坚是个暴发户，他研究的绝对是宣传画上那几个穿着健美服露着大腚的二三流明星，怎么都不可能的是旁边几乎没人注意的会员价目表，毕竟真有钱，谁他妈去看那个啊…… “我是来应聘的。” “应聘？” 那保安上下打量着王坚，可这家伙虽然身材架子倒是看上去颇为阳刚，但是和应聘要求上的标准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毕竟这里要求的可都是那种B罩杯以上、抹上点油就能让少妇夜夜尖叫的猛男，可王坚呢？抛开他的穿着打扮，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书卷味，要这种人去夜总会跟富婆玩老师学生的角色扮演或许合适，可应付这些个重口味的深闺怨妇，这身架子绝对是差的远呢！ 所以他看了一会儿王坚，摇摇头：“回去吧，这不是你来的地儿。” 王坚见他打量了自己那么长时间，猜想是别人嫌弃自己看上去不是那种肌肉男，所以他一言不发地向前一步，脸几乎就贴在了那保安的脸，接着手上突然使劲，短短不到五厘米的空间，王坚的寸劲直接打在了那保安的胸口。 当时那保安就觉得自己被摩托车给撞了似的，一米八五的大高个根本就站不住，噌噌地就往后退去，径直地砸在了身后的墙上，发出了一声像大锤捶在水泥地面时的闷响，“咚”的一声，传出老远。 这声闷响传来之后，那保安脸都吓绿了，他好歹也是练过几天家子的人，刚才那个调，如果是人砸在什么地方而发出来的话，那冲击力最少是从三层楼上给掉下来，而且还是脑袋先着地。断几根骨头那是绝对正常的，运气不好的，脑浆子都能给崩出来。 “我能进去了么？” 王坚伸手拉了惊魂未定的保安大哥一把，然后冲他歉意地一笑：“刚才对不住了。” 被王坚这么一激灵，保安大哥倒是缓过了神儿，第一个任务就是摸了摸自己前胸后背，他摸了半天，居然发现自己身上一点都不疼，不但不疼，甚至连一丁点的不适应都没有。可当他回头看的时候硬是被吓得虚汗上了头，他身后墙壁上装饰用的浮空钢板，被刚才那么一下子，居然完全给钉进去了，厚厚的钢板和墙壁间严丝合缝，一丁点的缝隙都看不见，地上留下了那么一摊子被振下来的墙粉。 王坚看他的表情，耸耸肩，往他嘴里塞了根烟，然后拍了拍他肩膀：“不好意思。” 说完之后，王坚没有再搭理他，径直地走进了大厅，然后按照指示牌的指示，走到了经理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 第010章 庖丁解牛（下） “进来。” 门里的声音显得有些傲气和冰冷，但是王坚并不在意这个，直接拧开了门，走了进去。办公室很大，装修得甚是豪华，墨绿色的地毯踩上去比王坚的床还柔软，窗边的办公桌足足有张双人床那么大，而办公桌的后面坐着一个年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正埋首看着什么东西。 “我是来应聘的。” 王坚把包里的简历放在桌子上，很得体地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等待着对方给他消息。 “谁允许你坐下的？” 王坚“呵呵”一笑，重复了一遍： “我是来应聘的。” 那男人始终没抬起头，依然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着：“你听懂我的问题了吗？谁允许你坐下的。” 王坚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自己坐着更舒服，对那人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从包里拿出一瓶自己灌装的自来水喝了一口，然后撑着下巴看着这经理： “我从你的话里，就能知道你爸妈很宠你。” 那经理猛地抬头，眯起眼睛开始打量起王坚，最后皱着眉头说道：“你什么意思？” “他们小时候肯定不舍得用鞭子教你怎么尊重人。” 那经理眼睛一瞪，才是反应过来，对面那个土兮兮的小子是拐弯抹角地在骂自己没家教，所以他啪的一声合上自己手中的文件，一指门口： “滚！” 王坚挠挠头，摊开手：“懂礼貌么？” “跟你这种穷逼讲什么礼貌，快滚！不滚我叫保安了。” 经理说话时的神态，哪里像什么正规大门面的高官，分明就是恼羞成怒的小地痞，从王坚的观察来看，这孙子估计是老板的小舅子或者大舅子，不然这么一年轻的饭桶，除了去当公务员，其他还真没什么地方好呆了。 “招聘广告是你们贴的是么？” 王坚根本不在乎对面是个什么态度，继续我行我素地问着对面的经理，对面一个饭桶的咆哮，王坚显得很是无所谓。 不过也许是因为那经理的喊叫声有点大，而且这里早晨也颇安静，所以几个内部的保安很快就来到了经理室，而这些保安后头还跟着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乍一看活生生就是毛利小五郎。 “怎么回事？” 小胡子明显是个有点地位的人，他走进来之后，那个经理马上就老实了，只是指着王坚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哥，先叫人把这捣乱的赶出去。” 王坚翻起眼皮看了那小胡子，叹了口气：“你是他哥，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德行的人吧？” 那小胡子被王坚一说，哈哈一乐，眼神中倒是带上了几分欣赏，然后走到那经理旁边拍了拍他肩膀：“阿亮，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沉稳一点。” “可是哥……他就是神经病，纯捣乱的。” 王坚也没辩解，只是指了指桌上简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告诉来者自己只是来面试而已。 “阿亮，你去帮我打个电话给萱姐，然后开车去她那把今天的计划拿来。” “哥，你这么长时间不来，怎么一来就使唤我啊？我这正学企业管理呢。” 王坚突然扑哧一乐，看了看那个叫阿亮的经理，心说：你能管什么企业，除了国企，你管什么必须倒闭什么。 不过虽然不情不愿，但这阿亮倒是很听这小胡子的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坚就摔门走了出来，而小胡子则坐在他的位置上朝门口那两个保安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练家子的？” “还行吧。” 小胡子看着王坚点点头，指了指窗口：“刚才你逼退老梁的时候，我刚好开车路过，就跟着进来了。” 王坚仔细地看了小胡子一圈，然后默默地摇摇头：“你不是内行，你看个热闹就行了。” “呵，小伙子眼力不差啊。不是本地人吧？” 王坚点点头：“初到贵宝地呢，没这的户口就不能在这找工作？” “哪能啊，我也是外头来的，十年前刚来的时候比你现在可落魄多了，就差吃人吃剩的饭过活了。” 冷不丁，王坚心里一激灵，他豁然发现这个男人正在跟自己套近乎，而且这个近乎套得有点莫名其妙。说实话，王坚宁可接触刚才那个阿亮似的纯二逼，也不愿意跟这种长着一张奸衰相的人打交道，虽然说以貌取人这事很幼稚，但是相由心生并不是一句空话。 “既然你是来面试的，那咱们来聊聊吧。”小胡子点上一根烟，幽幽地抽了一口，然后给王坚递了一根：“有实战经验么？” 实战经验？笑话！三爷是个什么人？那可是从东打到西，三天不找点事管管就皮痒的主儿，张三家的猫、李四家的狗、赵六家的坏兄弟，哪个没吃过王坚的亏？还实战经验……三爷的经验攒吧攒吧出本无规则格斗指南都绰绰有余了。 “我是来应聘教练的。”王坚轻轻把小胡子递给王坚的烟推了回去，并摸出自己的烟，抽了一口：“我不习惯外烟。” 其实并不是王坚不习惯外烟，而是王坚一闻就闻出了这小胡子的烟里加了料，也就是电视里经常可以见到的大麻，这种味道王坚很熟，当初老木匠可是特意教过王坚怎么识别各种毒品的，其中就包括大麻。 “也就是说，你有实战经验咯？”小胡子并没在意王坚的话，只是继续自说自话：“我可是个武侠迷啊，我当初可是差点去少林寺当和尚呢？对了，我这有几个教练也稍微懂点功夫，你能……能给我展示一下么？” 王坚捏着下巴，皱着眉头思考了大概二十秒，然后点点头：“我只当教练。” “好！好！” 小胡子眼里放光，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朝外头的工作人员大声喊着：“叫老五、秧子、大兵还有小天去搏击室。” 他说完之后，走回王坚的身边，很客气地说道：“我带你去换个衣服吧。” 王坚虽然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小胡子到底要搞什么飞机，但是可以肯定，他对自己肯定是有所图的，而且这个需求肯定不是当教练这么简单，不然以他一个高帅富的身份不会对自己这个穷逼垂爱有加。 “我先带你去换衣服吧？” “不用，不用换衣服。” 小胡子被王坚说得一愣，然后哈哈一笑，手一挥：“也好，等会儿我送你一套。” 王坚没说话，只是起身跟在小胡子的后头，经过长长的走廊和楼梯，进入了二楼的健身房主会场。 这可是王坚第一次见识这么高档的健身房，原来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都弱爆了，这里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标识和分类，甚至还有室内的网球场和高尔夫场，从外头看，根本想象不到这家健身房内里能有另外一个乾坤。 王坚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到什么都新鲜，而且他也没什么矜持，见到什么奇怪的器械都会去问一下，而那个小胡子也极为耐心地给他解释各种器械的用法和设施的方位。 “三楼还有保龄球馆和桑拿室，四楼是酒吧和贵宾招待室，五楼是贵宾俱乐部，一般会员是没资格去的。” 王坚嗯了一声，顺口就溜出：“那肯定都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小胡子被他这句话噎得一愣，然后扭头硬邦邦地干笑两声：“老弟真会开玩笑。” 转过一个弯，小胡子带着王坚就走到了一间到处都吊着沙袋、中间还有个拳击擂台的房间里。不用问，这里肯定是搏击室。现在的有钱人大多是喜欢玩点新奇刺激的，单纯的跑步机和拉力器早就满足不了那帮人的古怪趣味了，所以练打架成为时尚倒也没什么新奇的。 不过让王坚略感惊奇的是屋子里已经先到的那四个人。王坚一看这四个家伙，就知道他们绝对是练家子出身的，因为这几个人身上和手上明显都带着常年练习留下的烙印，这在外行看来没什么，可王坚一眼就能看出这帮家伙各自擅长的东西。 就比如那个最少一米九的大家伙，他身上的肌肉是横纹的，说明这厮是个练外家的，也就是那种胸口碎大石一类的功夫。而那个长的精壮但是表情猥琐的家伙，手指上全是黄褐色的老茧，这一看就是练过插铁豆子这种手上功夫的。 而最让王坚诧异的就是那个最多一米六的小个子，他身上看上去干巴巴的，但是王坚却知道他是这里头最厉害的，因为他的结构像极了李小龙，平时没用发力的时候，就是干巴巴的一个小老头，可一旦发力，身上的肌肉密度绝对能够超越那个胸口碎大石的壮汉一大截。 “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王坚。王坚的王，埋在土里都得竖着的坚。” 小胡子笑着点点头：“有没有兴趣跟我这几位兄弟练练手？这可都是我们这的金牌教练。” 王坚表面目露微笑，可心里却不屑一顾：‘这到底是打手还是教练，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有数吧。’不过这家伙倒是挺有本事，这几个人可比电视上老是来回吹的什么拳王厉害多了，那些个某某拳王表演还行，真打全得废咯。 当然，王坚也不想太嚣张，他先是朝那四个人抱拳一周，然后指了指那个小个子：“你吧，承让。” 要是放在外人眼里，他们肯定会笑话王坚，毕竟他挑了个看上去最渣的。可这里的人都是知道内幕的，所以在场的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特别是那小胡子，脸上不说话，可心里那叫一个欢天喜地：这王坚显然就是个高手啊！就算没有秧子厉害，绝对也不会差到哪去！ 而那个被王坚点中的小个子，只是淡漠地朝王坚点了点头，率先地就钻上了擂台，动作敏捷得像一只耗子。至于王坚，他则慢腾腾地走上了台子，甚至连身上那个破帆布包都没摘下来。 “你就这样？” 秧子看了看王坚，眼神里充满了不悦：“我下手很重。” “泰拳嘛，重是当然的。” 王坚的声音很小，只有和他相距不到两米的秧子能听清楚，而秧子一听，脸色当场就变了。毕竟练家子的都知道，还没出手就能看出对方使的是什么，这人要不就是蒙的，要不就是真正的高手。 不过这也不一定，秧子刚才看到王坚和小胡子宵哥一起进来，说不定是宵哥告诉他的。而且现在也不是什么生死赛，只是普通的练习，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抛开王坚是高手的念头之后，秧子摆出了泰拳的起手式，眼神也变得像一头出栏猛虎，隐约泛着绿光。 王坚看到秧子的起手式，发现他虽然手脚协同很好，可是脚上功夫明显不太行，所以王坚朝秧子点头示意之后，就朝他招了招手。 秧子当然不会客气，他提起膝盖就冲王坚的面门猛击了过去。 这试探性的一脚，按照常理不是应该扑空就是会被挡下，然后他就能进入下一轮的进攻，并给人一个脚上功夫很强的假象。可让他没料到的是，他的膝盖这么过去，迎上的却是王坚的手刀…… “啪”的一下肉声之后，随即而来的是重物到地的闷响。 王坚一招秒倒了这个俱乐部的第一高手，整个耗时不过一点零几秒…… 这其实也是秧子的一个决策性失误，如果他和王坚来常规的，凭着他的敏捷和王坚的吊儿郎当，他撑过五分钟没太大问题。可他下盘本身就较为薄弱，出招的时候又被王坚识破，第一招就被人把力气给憋了回去，造成重心不稳，一跟头倒地，然后就被王坚蹲着给制住了喉咙…… 而场外，则是一片寂静。 第011章 就是看你不顺眼。 谁也没有想到，王坚这个土兮兮的乡下小子，居然能让俱乐部的第一高手在一瞬间就双肩着地，几乎让人没有任何时间去反应。 躺在地上的秧子自己也蒙了，他刚才分明感觉到对手是用的截拳道，但是他曾经也碰到过截拳道高手，他们的发力方式跟对面那家伙完全不一样，如果王坚刚才是截拳道特有的直来直去，自己肯定可以收住脚并保持住平衡，不至于被瞬间秒杀。 可……事情总是有很多意外，特别是在这种擂台上，瞬息风云，变数实在太多，王坚刚才虽然是迎着秧子膝盖打的，但是在发力时却带着一股向上的力，即使秧子想收力，王坚这股力也会让他重心发生严重偏移，重心一偏，再加外力干涉，除了武侠小说里才能出现的高手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够继续保持平衡。 王坚倒是不以为意，站起身之后顺势把脑子一片空白的秧子给拽了起来，并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再来了吧？” “继续！” 缓过神的秧子并没有领王坚的情，他固执地认为刚才王坚利用自己轻敌的空当让自己丢了个大脸，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家都是练家子的，谁不是心高气傲的主儿，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服输的，所以秧子甩了甩手，跳离王坚一步，重新摆起了起手式。 这一次和刚才不同，刚才的秧子多少还带着一点不屑，可现在的他，则是全心全意地注视着王坚的一举一动。 王坚也是挺无可奈何的，他只能叹了口气，又一次地朝秧子招了招手，并全身放松，不经意间露出全身破绽。 秧子眼神一变，抓准王坚腰腹间的一个空当，猝不及防地猛攻了过去。泰拳本来就讲究的是猛和狠，一般人如果被他来这么一下子，横膈膜断裂然后重伤住院那几乎是一个必然。 可王坚见他来势凶猛，却纹丝不动。只有当他近身的那一个电光火石的瞬间，王坚才猛然动了，只是一小步，错身的一小步！ 就在王坚挪动这一小步的瞬间，秧子的心猛地一凉，当即就想变招。可这个反应速度，始终是慢上了半拍，当他回身收力想变肘为拳的时候，王坚已经闪到了他的身侧，然后又是一个可恶的手刀…… 又是一秒左右的时间，秧子从刚才的仰卧变成了匍匐，王坚继续用刚才的锁喉式虚锁着秧子，眼看就是新一轮的完胜。 如果说上一次王坚还是取巧，那这一次王坚就是压倒性的全胜，无论是力度的掌握还是对对手的掌握，这份功力都绝对在秧子之上。 “好了！秧子，够了。” 小胡子在秧子第三次想出手的时候出声制止了他，并钻上了擂台，站到了王坚的旁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重新审视着王坚，那小眼睛里露出来的欣喜，只要不是瞎子或者脑残，大抵都是能看出来的。 “好了，我要你了，明天就来上班吧！” 他说话的时候，那神态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极品的宝贝，表情透露出一种无比的欣喜，并且在末尾叫王坚来上班的时候，更是带着一种很奇怪的颤抖音。 然后他不等王坚回应，快速地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萱姐！我捡了个高手，您能来一趟吗？我觉得我们翻盘有望了。好，我在这等您。” 王坚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没太说话，只是隐约地觉得这电话里透出的信息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具体哪不对劲，王坚的确是因为世面见得不算多，所以根本听不出来。 挂上电话之后，小胡子一手搂着秧子的肩膀一手搭在王坚的肩膀上：“现在不到十点，等萱姐来了，咱们一起去吃一顿。秧子，辛苦你了。” 秧子冷哼了一声，就甩开小胡子的手，径直朝门口走了出去，而剩下的三个教练，互相看了几眼，也悄悄地跟着走了出去。 而王坚在轻轻地用手把小胡子的手拍下去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你说的萱姐就是老板吧？” “我才是老板，她嘛……可以说是老板的老板。” 王坚从包里摸出最后一个硬馒头，走到擂台的角落，混着自来水就这么开始吃了起来，低着头也不抬头，更没去听这小胡子在讲什么。 “我叫胡来，上午那个跟你发生不愉快的叫胡去，我弟弟。你以后也叫我胡哥吧，咱们这没什么老板伙计，都是兄弟。” “是么？”王坚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质疑，但是他倒是没再追问，只是在三口两口吃完馒头之后才出声：“那个萱姐什么时候来？我还有事。” “快了，萱姐向来准时。”小胡子拍了拍王坚的背：“走吧，去我办公室等。” 王坚也不拒绝，跟着就去了。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办公室，胡来给王坚倒上了一杯冰镇奶茶，然后又递给了他一根加了料的烟：“等会儿见了萱姐千万别乱说话，在我这怎么闹都没关系，在她那闹是会出事的。” “是么？”王坚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一口喝干一杯奶茶：“能出什么事？” 小胡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知道像王坚这种人，要是像哈巴狗，那才叫奇怪了。可就在他再想跟王坚解释几句的时候，门口响起了女人高跟鞋所特有的踢踏声。 “喀拉”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拧开了，然后探出了胡去的衰脸，他毕恭毕敬地开着门，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冲着门外傻笑。 不一会儿，那高跟鞋的声音就从外面来到了屋里。 原本跟王坚面对面的胡来呼啦一声就站了起来，迎了上去：“萱姐，你来了！” 王坚没有回头，只是听见身后有人云淡风轻不以为意地轻哼了一声就算是回应了胡来，然后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香味就钻进了王坚的鼻孔，让压根没怎么闻过女人香味的他瞳孔都缩紧了。 “你就是那个高手？” 王坚没抬头，但是听声音感觉对面那个香香的女人有一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声音很柔而且充满了上位感。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老木匠当年给他讲故事时，那个风华绝代的武媚娘。 见到王坚不说话，旁边的胡来可是急了，连忙推搡了几下王坚，让他赶紧回答萱姐的话，可他的推搡却没对王坚产生任何反应。王坚还是那么一副死鳖的德行，垂着头在玩自己手指头。 “我在跟你讲话。” 柔柔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这本身很矛盾的东西却完美地糅合在了这样的一个声音里。 “我说话不喜欢说第三遍。” 这一次伴随着那阵让王坚脚趾头都发麻的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把冷冰冰的女式手枪，就这么硬邦邦地顶在王坚的天灵盖上。 “萱姐……萱姐……别冲动！” 话音刚落，王坚突然一把手握住了“萱姐”拿枪的手腕，轻描淡写地往桌上一磕，那把火油味极重的手枪啪嗒一声就掉在地上。接着王坚手腕一转，那“萱姐”哎哟一声，整个人就在空中滑出了一道完美的曲线，直接趴到了那张大办公桌上。 整个过程，王坚都没有抬头。 当然，并不是王坚不想抬头，而是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说白了，王坚就是个不会应付女人的人，对付男人他有办法得很，可碰到娘们，他就蔫了，毕竟从小到大，除了男人婆阿颖和大学里另外一个男人婆跟他走的比较近之外，他压根就没怎么接触过女人，唯一暗恋过的女人还是当年的梅老师，那还只是暗恋…… 不过王坚这一招单手大擒拿着实让胡来胡去直接吓出了屎，瞪着眼睛半天没放出一个屁来。 “你弄疼我了！” “萱姐”被王坚捏住手腕一只手按在桌上，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卸掉了，一用力就酸疼酸疼的，欲哭无泪的感觉让本来就年纪不大的她顿时没了刚才的气焰。 王坚被她这么一闹，才缓缓松开手，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猛的一呆，脑子里霎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具体什么情况。 这个从胡来胡去嘴巴里说出来极为恐怖的“萱姐”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大眼黛眉，细薄的嘴唇虽然看上去有些刻薄，但是很明显比厚嘴唇更适合她的瓜子脸。要不是眉宇间有着那么点点杀气，这活脱脱的就是个粉黛细娥眉的网络美女嘛！ 不过在王坚松开她之后，她很快地坐正了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王坚的双眼，气势汹汹：“你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吗？” 王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欺负女人。” “萱姐”沉默了一下，然后别过脑袋用力地强忍住了笑容，然后继续说：“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么？” 王坚叹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那把枪：“没哪个男人愿意被这种东西顶在脑袋上，哪怕是个打火机。” 说完他把那枪型打火机往桌子上一扣，站起身，俯视着“萱姐”，直到看到“萱姐”的沟之后，才不好意思地挪开眼神：“想找我麻烦，随时奉陪。” “那我不找你麻烦，而是要让你来帮我呢？” 王坚背上他的小书包头也不回：“别客气了，我看你不顺眼。” 第012章 一个签名的价值（上） “萱姐……” 胡来想问却不敢直接问，只是在王坚走后慢慢挪到“萱姐”的身边，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有那能耐么？” 一句话，直接把胡来后面准备好的话给顶了回去。王坚刚才堪比超级赛亚人的战斗力他是全程见识过的，特别是把对面那个恐怖的小婊子摔到桌子上那一下，快到根本让人看不清，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可这小婊子多少也算是个高手，跆拳道也是正儿八经的黑带级的，等闲三五个壮汉靠不上边的。这么一人，就被刚才那土包子像抓小鸡似的给弄了，要去触那家伙的霉头，恐怕没有三五十个人是不行的。 “以后做事带点脑子，这样的奇葩单纯得很，用强的不行，就用骗的。” “骗？”胡去哼了一声，撩起袖子：“让我去找几十个弟兄，分分钟让他吃不了今天中午饭。” “呵，口气不小。”萱姐以极不屑的目光看了胡去一眼：“你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不是看在你哥的份上，我早就让你滚蛋了，小混混而已。” “我……” 胡去刚想逞能，就被胡来一把抓住了胳膊，由胡来代为道歉：“萱姐，我弟还不懂事，你别怪他。” 胡来的心现在可是怦怦跳，要是往常胡去敢这么跟这小婊子讲话，早就被赏了几个巴掌，还得被各种侮辱。今天不知道小婊子发什么骚，心情显得非常好，似乎根本没空搭理胡去的胡言乱语。可就算是这样，要是太过分的话，胡去少不得要被折腾，而且自己还得被连坐。 不过正如他猜想的，萱姐今天的心情似乎真的很灿烂，她不但没搭理胡去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反而轻盈地从桌子上跳下来，把身上的衣服拉到肚脐眼以上的位置打了个结，露出白白的肚皮：“怎么样？够清纯么？” 不得不说，虽然“萱姐”的死鬼老爹林五儿长得奇丑，可到底是有个漂亮媳妇，女儿倒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如果不是性格残忍又多变，恐怕早就成了京城里那些名门望族争抢的好媳妇了。 稍微变装之后，瞬间像女大学生似的林亚萱顿时青春逼人了起来，她连看都没看胡来和胡去，穿上外套，吹着口哨就钻出了办公室。 “哥，这贱人……”胡去捏着拳头，手指甲都快扣进肉里了：“我恨不得先奸后杀了她！” 胡来叹了口气，小胡子翘了翘，拍着胡去的肩膀：“本以为林老头死了，我们这些老臣子能分点好处，没想到最后还得被这么个小丫头骑在脑袋上。” “你还让我忍多久？不如咱们出去吧，凭你的人脉和我的那票兄弟，走到哪都是条龙！” 胡来摇着头，轻轻拍着胡去后背不知在哪蹭上的白灰：“再忍忍的，你不是想把那小婊子先奸后杀么？” “哥……你打算？” 胡来往老板椅上一坐，就地打了个转，看着外头正在发动汽车的“萱姐”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沉声说道：“快了，这次赌拳，她输定了，到时候她就是你的了。” 而对此毫不知情的林亚萱则在三月寒风里打开了车窗，沿街寻找着王坚的身影，表情充满了期待。 至于王三爷，他正蹲在一个卖烤红薯的炉子旁边，一边跟卖红薯的大叔闲聊一边等着返程的公交车。本来想要去的最后一所学校也因为在那操蛋的俱乐部耽搁太长时间的关系只能作罢，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人家再煮下去，那骨粉汤都快成果冻了。 就在王坚所在的公交车发动的一瞬间，“萱姐”的车也刚刚到，找了一大圈，愣是没找到王坚的人。气得她脸都绿了，咬着下嘴唇坐在车里呼哧呼哧直冒粗气。 “喂？胡来，那人的简历还在你那么？给我查！” 气急败坏的“萱姐”让胡来去查王坚，胡来当然很认真地应付了下来。不过当电话挂上之后，胡来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扔了根烟给胡去： “干活了，萱姐让你去查刚才那孙子。” “哥，你还叫她萱姐啊？” “叫，当然得叫，你也得跟着我叫，人家现在想捏死咱们还是轻轻松松的，咱俩就是两条狗。” 胡去一听就笑开了花：“那咱们萱姐不得马上变成狗操的了？” “不过那家伙，我倒是真希望能跟着我混，绝对是个人才。” “那你还打电话给那狗操的？你这弄得我不明白啊。” 胡来哈哈一笑，用力地拍了一下胡去的脑门子：“你啊，路还长着呢，好好学着点。” 被人当话题谈论的王坚，一路上都觉得鼻孔微痒，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认为可能跟公车上站在他前面那个老娘子身上浓烈的劣质香水味有关。这味道……跟刚才那个王坚看着不顺眼的小娘们身上的味道一比，那就是大粪比茅台，虽然总有变态喜欢大粪味，可正常人大多爱茅台…… 回到小区之后，王坚发现他“家”门口停着四五辆车，有两部公家车有两三辆极高档的私家车，公车是别克和奥迪，而私车只有一辆标志是大B张俩翅膀的宾利王坚认识，其他一部标识是粪叉子的和另外一部两个大M重合在一起的车，王坚压根就叫不出名字。 不过这些嘛，跟王坚关系都不大，他只是瞄了两眼，就打开了“家”门，取出已经晾干的蚯蚓，放在一个一次性饭盒里，反身走上了那老头的家。 还没等王坚敲门，老头家的门嘎吱一声就被打开了，门后的老头完全没有了平时老顽童的样子，满脸严肃正经，俨然一副老学究的样子。 “呀，让人煮了？” “去，别没大没小。”老头压低嗓子嘱咐了王坚一声：“这是商业表情，等会儿别闹腾啊。我一家子都到了。” 王坚哟了一声，一边换鞋一边朝里头獐头鼠目地看着：“有孙女没有？” “让你别闹！没孙女，就一孙子，你要不要？” 王坚做了个鬼脸，耸了耸肩，穿好鞋钻进门。进去之后还不忘跟老头溜上一嘴：“把你孙子留给那些有需要的劳动人民吧。” 不过王坚到底还是个挺得体的人，虽然在走廊上屁话有点多，但是走入客厅时却换上了一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样。 他看了一眼满屋子的人，发现老头的老伴、弟弟弟媳妇、儿子儿媳妇、侄子侄媳妇、孙子孙媳妇等等，也在拿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王坚。 那眼神给王坚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街头给老人兜售解病万灵丹的骗子似的。这弄得他是啼笑皆非，只能带着他那盒子蚯蚓一头钻上了阁楼。 上去之后没多久，老头和老头的弟弟就跟在后头拿着王坚所需要的一大堆东西走了上来。 王坚这才发现老头的弟弟俨然符合领导干部的一切指标，什么大肚子、秃顶、官气十足、表情严肃等等，反正看上去就像那么回事儿。 “我先简单说两句。” 老头的高官弟弟张嘴就冲王坚来了句官腔。可还没等继续说呢，王坚咳嗽了一声：“我没功夫听，你这简单说两句没三小时下不来。东西凉了就没用了。” 说着把饭盒递给老头：“去把这里头的东西给打成浆……虽然恶心了一点，你将就弄吧。” 接着他马不停蹄地开始搅拌起了那一大锅奇怪的还散发着古怪味道的骨粉羹，边搅拌还边往里头加面粉、鸡蛋清之类的东西，等老头把那盒蚯蚓端在碗里拿上来的时候，那砂锅简直已经看不下去了，黑乎乎的一大坨，散发着巨难闻的味道，这味道弄得王坚都干呕了好几次。 “哎哟，这太恶心了……” 王坚在搅拌完之后把脑袋伸出气窗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算是缓过神来，继而更猛烈地搅拌了起来，然后抄起那碗极为重口味的蚯蚓糊一把就倒了下去，和上松油，继续起了人形搅拌机的工作。 “你们要看不下去了就下去等着，这差不多得半个小时才能见效果。” 老头和他弟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坚定地摇了摇头，站得笔直，就像赶赴沙场的烈士似的慷慨激昂。 “行，你们中午是不想吃了。” 说完，王坚就开始用眉笔蘸着那黄不黄黑不黑的玩意儿一点一点地涂抹在椅子的断口处，一边抹还一边说：“这个看上去简单，可这道工序最重要了，要是有一点不均匀，那就算废了。” 在两边的断口上都抹完了之后，王坚突然提高了声调：“来点牛奶！” 早就准备好的一辈子热牛奶马上就递到了王坚的手上，王坚咕咚一声全给喝了下去：“饿死我了……蹲久了差点低血糖。” 俩老头被王坚这么一惊一乍差点给弄晕过去，两兄弟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怪，跟王坚刚才一样，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两边抹的配方是不一样的，碰在一起会起反应，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下了！” 果然，随着王坚的话，椅子断了的那条腿被猛地按了上去，然后一阵剧烈的气泡声就从接口处传了过来，接着就是一股子能把人给冲晕过去的臭味直冲九霄云，完胜了湖南臭豆腐！ 王坚当然被熏得是七荤八素，但是他还是倾尽全力地按住凳子的两头，防止在这个最紧要的关头断口再度裂开，如果这时候裂开，那么一切都功亏一篑，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了。 就这么按了大概有十分钟，王坚的虎口都按到发青时，那股变态的臭味终于开始消散，断口处也鼓起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大包，虽然不太美观，但是王坚顺手把百多斤的凳子提起来时，发现那条断腿已经完整地黏合住了。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三个人虽然都是一脑袋汗，却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王坚更是累得往地上一坐，摊开手：“不行，人工费要加百分之二十！” 老头激动得手都颤，哪里还管钱不钱的事，哆嗦着指着凳子：“好……好了么？” 王坚用手摸了摸发烫的结合处，重重地点点头：“我现在开始打磨，这是后期加工了。你们下去等吧，等弄好了我把椅子搬下去给你们看。” “行……你要吃点什么么？看你挺累的。” “有馒头么？我饿的不行，这太耗体力了……” 说着，老头和他弟飞快地冲下去为王坚准备馒头，为了几个馒头甚至让那教了几十年书的老教授激动地一口一个“他妈的”骂着自己儿子。 而王坚则非常专注地开始打磨起了修补处，眼神就像对待自己亲儿子。 第013章 一个签名的价值（下） 馒头呈上时，心念一动，泪痕早已千百行。 一张带着古韵的华贵木椅，安静地伫立在阁楼中间，春日下午偏斜的阳光从不大的窗口中射入，不偏不倚地把朦胧昏黄的光影打在椅子上，让它看起来充满了一种凝实厚重的触感。 用王坚的话来说，这种感觉是一种“爱被时间凝固后的沉淀”，虽然这种说法太过文艺，可事实上并没有任何一种描绘能比王坚这么简单的一句来的更贴近事实。 两个加起来已经一百多岁的人，站在阁楼的门口，静静地看着这张沐浴在橘色阳光下的古旧靠椅，画面充满了三十年代默片中的那种恬静和安详。 椅子原本残缺的腿，现在安安稳稳地连在分开已久的躯干上，恍惚间似乎能看到一种类似两人拥抱的模糊影子。 “这馒头不错。”王坚三口吃下一个大馒头：“还有股奶香味。” 王坚不切时宜的话突然惊醒了正沉浸在思绪中的两兄弟，他们不约而同地用手抹了抹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用力抽了抽因为突然流泪而堵塞的鼻子。像许多许多年前哥哥牵着弟弟去古旧老街上看皮影戏时一样，携手走到了这张承载着许多许多王坚不明白的感情的椅子边，细细摩挲。 “现在可不能搬，最少得等三天，等彻底凝固之后，只要别用锤子去敲它，基本就没事了。” 老头眼镜背后的眼眶红红的，回头看着正在对着一盘白馒头狼吞虎咽的王坚，用沙沙的声音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王坚三口两口咽下嘴里的馒头，因为着急说话而被噎了个白眼，缓了好久才说道：“我爸就是这么教的，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做到的？这玩意估计早失传了，原来除了这个，还有补瓷、补绸、补碑、补牙四种呢，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手艺。” “小手艺……”感怀过往的老头倒是被王坚给逗乐了：“你这小手艺最少坑了我二十年，小子开个价吧？” 王坚一听结工钱马上就来了精神，从口袋里摸出破手机，开始用计算器算了起来，边算还边念叨： “我说过给你打八折的啊，我算算啊。人工费材料费手艺费加起来是一千，加百分之二十加急费，是一千二。一千二给你打个八折，算你九百六。吃了你五个馒头，这馒头大，一个馒头算五毛钱，是二块五，牛奶一杯，算一块五，一共是四块。九百六减去四块，是九百五十六，给你凑个整，算九百五吧。” 老头和他弟当时就傻了，本能地觉得自己耳朵听错了，九百五十块……这是什么概念？当初找了个据说是全中国最权威的木匠来这里修凳子，光是出场费就花了十万，这最后还没修好。不然老头也不至于到现在这种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不过也算是他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阴差阳错地碰上了王坚，要是王坚来得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恐怕这椅子就得成他死不瞑目的主要原因了。 “才九百五？”连老头他弟都不敢置信了：“你没……没算错？” “我再算一遍。”王坚很真诚地又算了一遍，然后郑重地点点头：“没错，就是九百五，没给你们多算，童叟无欺。” 说完，王坚还从口袋里拿出他自制手写的木工维修价目表，什么修钢丝床是一百五、补家具按照材料面议、制作整套家具视难度和材料面议等等，各种东西的操作成本一目了然。 老头一把推开王坚的破纸片，皱着眉头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半天没说出口。 “嫌贵啊……”王坚多少也有些不乐意了：“我都给你打八折了，而且你这椅子材料太珍贵了，我弄的时候肝都打颤，生怕弄坏了一点。” 老头被王坚给弄得直发笑，拍了拍王坚的肩膀：“跟我下来吧，给你结账。” “好叻。”王坚乐呵呵地就跟着跑了下去，边走着还用一种商量的口气跟老头说：“房租我还是得欠着你的，我得置办点东西，不然老吃馒头也不是个事。还是等我找到了工作之后才一起给你啊。” “你到底知道那张椅子的价值吗？” “你告诉过我啊，两个亿啊，我算过了，一斤面值一百的纸币大概是五万块，一亿是两千斤，两亿就是四千斤，两吨哦……换成大米都能够我吃一年了。” 老头听到王坚算的这么仔细，不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那你……” “你是说我收费低了啊？”王坚呵呵一乐：“干哪一行，都得有原则是吧。东西再贵也是你的，我自己干了什么值个什么价，我心里有数得很，这个价是我定的，可轮不到你来定，逼急了我现在我就给你把工给返了，瘸椅子我就让它继续瘸着。” “你可别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我听你的行么。就九百五！” 老头哎哟了一声，连声告饶。他可是知道王坚是个不折不扣的浑人，说他傻，他聪明得跟猴儿一样，可说他聪明吧……他的价值观又跟现在这个社会显得实在太有出入了，所以对付这家伙，还是顺毛捋比较安全。 下到楼底，王坚坐在一张藤椅上，顺手掏出自己的烟，点上了一根，顿时在房间那股高级烟味里就冲入了一种莫名的劣势烟草味。坐在沙发上的那群高档人儿还是那么巴巴地看着王坚，而王坚也嘴边带着馒头渣地看着他们，两边都默默无语。 不多一会儿，老头就从内室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大红包，乐呵呵地递给王坚：“说谢那就俗了。” “哪能啊，买卖嘛。那椅子三天不能动啊，动了容易歪。” 说完，王坚站起身就准备离开，可刚走没两步，却冷不丁被老头一把拽住了。老头绕过那么一大家子人，把王坚拽到了阳台上，偷偷摸摸地塞了一张纸给王坚：“看看。” 王坚哦了一声，慢悠悠地打开纸，发现上头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三个大字“推荐信”，然后下头写了一堆恭维话并在结尾处带上了王坚的名字。 而落款则是孙兆国和孙兆族。 “这？推荐我去当老师？” “拿着这个去就是了，不是什么好学校，里头净是一帮子纨绔子弟，不过环境倒是国内数一数二的。” 王坚仔细看了一圈，赫然发现这俩老家伙推荐自己去的居然是名声极牛，对外宣称非研究生及以上学历不要的国内最华丽的一所公私合营学校。说是公私合营其实只是个幌子，其实本质是一家境外的教育集团并购了一家虽然已经招不到生员但占地面积极为广袤的郊区学校，而且早几年也面临倒闭，可到底是赶上了好政策，城市的快速扩展，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就让那所曾经的野鸡学校一跃成为全国都排的上号的名校。 正如老头所说的，这所学校之所以成为名校，并不是因为每年能出多少个状元或者能拿多少个学术奖励，纯粹是因为有雄厚的资金支持，并成功打响了所谓“贵族学校”的招牌，让那帮子“只选贵的不选对的”的有钱人趋之若鹜，觉得不把孩子扔进去，就对不起自己口袋里的那一兜子钢镚。 王坚倒是在意过这家每个学期学费高达三十万的变态学校，别的不说，但就是老师的工资就是王坚曾经的梦想。一个月的话，普通任课老师就能有两万以上，班主任更是高达三万左右，这还不包括年终奖和各种奖金。 不过王坚这个连毕业证都没拿到的草狗，哪里可能被这种学校选上，所以他连去面试都懒得去了，毕竟皮再厚的人，被无情地拒绝之后，内心都会受到不小的冲击。 “靠这个就行了？” 王坚将信将疑地扬了扬手里的介绍信，表情显得十分古怪。 “你去了就知道了，反正我答应帮你介绍工作的。我能力也就只有这样了，他们多少还能给我们两兄弟一点面子。” 王坚哦了一声：“那我就谢谢你帮我开后门了。” “说谢就俗了。”老头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就这么干了一次，真是为你破了例。” “那我什么时候去？” “明天一早！地方不用我说了吧？” “闭着眼睛都知道。” 第014章 我不是小泽玛利亚！ 被孙老头强留下来吃了一顿家宴的王坚觉得十分不自在，富贵人家的生活果然不是他这种吃几串烤串就觉得生活充满幸福的人能体验的。单单是那些从五星级酒店里点来的菜就已经让他闻所未闻了，更别提孙老头那帮子子孙孙在饭桌上谈的什么货币战争、南美局势、亚太金融，这听着简直让三爷蛋疼到隐隐有一种爆炸的感觉。 而孙老头那哥俩，互相搂着肩边嘟囔边窃窃私语，然后就是猛灌酒，醉醺醺的也没在意王坚到底有多无聊。 所以一顿饭的功夫，王坚纯粹就是在吃吃吃，毕竟从来了这之后，就没吃过一顿饱饭，今天算是恶补了回来。 王坚酒足饭饱之后，随口告了声辞，就默默地离开了孙老头的家。毕竟人家的家宴，而且人家聊的也都是高端的东西，多留也没什么意思，而且王三少又没有那种给领导舔痔的爱好，早走也早好。 看人一向精准的孙老头知道王坚是哪种人，所以也就没有多阻拦，只是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放过了王坚，并且嘱咐他明早记得要去学校报到。 就当王坚刚走进自己车库改的家里，准备换衣服去公厕洗澡的时候，他那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王坚挺诧异地摸了半天才摸到自己已经习惯当成时钟的手机，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狐疑了一阵： “喂？找谁？” “是小王吗？我是早上的胡哥。” 王坚一听就知道是谁了，不过至于他为什么打电话来，这倒是让王坚有些好奇，早上的时候明明已经拒绝他们了，而且从小胡子两兄弟的对话里王坚可以推测出，自己大概是把那个嫩嫩的萱姐给得罪了个底朝天。 “小王？你怎么不说话？我跟你说……萱姐现在正在到处找你，你自己留心点！” “留心点？我为什么要留心？她还能把我怎么样？” 小胡子在电话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很深沉的语调说：“我觉得我跟你很投缘，把你当兄弟，知道你自由惯了。可毕竟我是给萱姐打工的，有的话不能说得太明，你自己斟酌着办吧，看来你还不了解萱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的资料我必须给她，不过给她之前，我先知会你一声，让你有个准备。你是聪明人，应该能理解我的。” 他说完，就挂上了电话，只留给王坚一阵“嘟嘟”的忙音。而王坚也眼神迷茫地看着时已经被挂断的手机，按照电视剧和小说里的场景模拟着那个类似黑帮大姐大的萱姐在找到自己之后会做出怎么样的举动。 不得不说，胡来当真是个纵横多年的老江湖，几句让人模棱两可的话，不但能让“三爷”陷入一种以“萱姐”为假想敌的臆想，还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就算“萱姐”最后知道，哪怕是原话再复述一遍，只要略微换几个音调，意思完全就可以分化成两个极端。 “萱你妹！” 王坚最讨厌就是捉摸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了，他想了几分钟就觉得索然无味，甩甩脑袋就提上衣服走向公共厕所开始洗漱了起来。 累了一天的王坚在洗完澡之后，用破手机玩了几局黑白棋就慢慢地陷入了沉睡。睡得很安稳，整个晚上没有“萱姐”也没有噩梦。 第二天早晨，依旧是天还没亮时，王坚再一次自然而然地睁开了眼睛，按照往常的标准洗漱、运动和整理清洁，流程严肃得就像一个标准的军人，连早起上大号都限制在八分钟以内。 三爷住的地方在城市的西南方，而今天三爷的目标则在城市的东北方，他要是想准时赶到，必须要在三小时内穿越几乎整个城市。这要是在个小城市的话，简直是轻而易举，可在这个庞大且臃肿的巨型城市里，三个小时就显得实在有些捉襟见肘。 这个时间点不是高峰期，不太可能遇见堵车，但三爷查询过路线图，即使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三小时要转两趟公车和一趟地铁，还得在地铁里横穿整个城市，这着实是需要不菲的时间，根本耽搁不起。 所以三爷在洗漱完之后，顺手装了一瓶子自来水，背上包就离开了还亮着路灯的小区。就连早餐都只是在公车站旁的小摊点上买了两张不加鸡蛋的鸡蛋摊饼…… 幸好这个时间段的人并不多，坐在公车上的三爷享受到了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安宁祥和，看着远处的天空慢慢泛出的鱼肚白把这座城市的轮廓若隐若现地呈现在自己面前，他突然凭空增添了几分莫名的诗人情怀，顿时浪漫主义附身，有一种不自觉就热泪盈眶的冲动。 可就在这时，王坚一扭头看到他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上了一个姑娘，这姑娘显然是个混血儿，那身段……要多婀娜就多婀娜、那长发……要多飘逸就多飘逸，虽然在吃着不入流的韭菜盒子和廉价的早餐奶，但是脸上不经意的风情撩动却是那样的迷人，冷不丁地就撩拨了一下王三儿的那一份浪漫主义情怀。 可能是姑娘都比较敏感，她感觉到旁边的人在看自己，也把脸转向了王坚。发现王坚这样一个在北方的三月都敢穿单衣的怪人正在傻乎乎地看着自己，顿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了脑袋…… 王坚倒是发自真心的没什么坏心思，只是很单纯地欣赏漂亮妞而已，不过三爷性子直啊，喜欢就多看了几眼，完全没有太多的顾虑，不过这眼神……的确是会让一个姑娘显得有些不自在。 车上早已经没有了空位，那混血萌妹子想离王坚远一点，却又不愿意离开舒适的座位，一时之间如坐针毡。 王坚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发现这妹子真的是挺眼熟的，却一时之间记不得到底在哪见过了，所以他挠了挠头，憨笑着问道：“我是见过你吗？” 这一问不要紧，原本还害羞的萌妹子突然怒目圆睁，表情变得极为暴躁，扭过头站起身用手上的提包砸到了王坚的肩膀，并用近乎尖叫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朝王坚咆哮：“我不是小泽玛利亚！” 她说完，公车也刚好到站，她气冲冲地一甩手就冲出人群暴走下了公交车。而她下车的时候，还因为太过激动，把手里攥着的早餐奶给挤了王坚一头一脸，黄色的奶渍沾在王坚唯一的一件白衬衫上，显得……显得有那么一些猥琐的味道。 整个公交车的人都在巴巴地看着王坚，而王坚抹了一把脸上的牛奶，吧唧了一下嘴，愣了老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像做了一场怪异的梦。 直到当汽车再次发动之后，王坚才彻底反应过来刚才自己似乎是在什么地方激怒了那个妹子。 “我没说你像小泽玛利亚啊。”王坚自言自语的语气显得有些委屈，表情一片空白，没有愤怒，反倒是有股子自嘲的味道：“我只是觉得你像那啥萝拉……” 就这样，王坚带着一身早餐奶的香味和黄黄的奶渍，就这样穿越了城市，来到了这座城市的文化交流及适龄青少年摧残中心，据说全国有三分之一的考试试卷都是从这个地方流窜出去祸害乡里的，王坚当年也同样被摧残过。 不过万幸的是，即使经过那不堪回首的小风波，王坚还是准时地到了他即将供职的学校。这学校当真是名不虚传，明明只是一所高中，但单单是校门就已经超越了大部分的高等学府，门口耸立着一座甚牛逼的铜像，形态逼真，工艺考究。不细看的话能让人以为是太上老君，细看才能看出点孔老夫子的端倪。 “设计这雕像的人，美术功底是体育老师教的。” 王坚十分不屑地鄙视了一通雕像设计者之后，昂首走向校门。 “站住，你看清楚了么？知道这什么地儿么？” 在遭到门卫阻拦的第一时间，王坚就后退了几步，仔细端详了校门上那铜铸的大字，然后缓慢有力地读了出来：“朗风圣苑高级中学。” 读完之后他点了点头：“我还是觉得十八中好听，现在这土不土洋不洋的，挺傻的。” “我也就是说。”保安也深切同意王坚的话，可一转念就发现自己似乎站错了阵营，于是他咳嗽了一声：“全封闭学校，闲杂人员不得入内。” “我是闲杂，那这帮人呢？” 王坚所指的就是大门口那一堆堆正在徒步走入学校的年轻人，大部分人的穿着都很时尚靓丽，虽说是学校，王坚可是一个书包都没看到，就算背包，包上也是有着“驴”字拼音或者其他牌子的品牌包。 “这哪是上学啊，这是过来巴黎时装周啊！” 虽然王坚这么说了，并极力说明自己是来上班的，可保安却始终不搭理他，执意不让他进去。直到一部小长安突突着来到学校门口，并从上头走下来一个人。 “老李，怎么了？” “哟，大伟老师。”保安显然认出了开车的人，并很有礼貌地跟他打了个招呼：“这有个人非说是这的老师，可你认识他么？” 王坚转过头，看着那个叫大伟的老师，发现这个男人个头不算高，长发披肩，干干净净的，有种艺术家的气质，样子还挺帅气，不过就缺少了一点男人该有的阳刚。而且他跟三哥的穿着打扮非常相似，也是白衬衣和黑色的西装裤，不过有些复古的皮鞋看上去比王坚的人造革高档一点，而且外头还套着一件西装外套，不像王坚那样直接就穿着单衣满世界溜达。 “老李啊……我叫David，你叫我戴维也行啊……”大伟老师嘟着嘴满脸不高兴：“老叫我大伟大伟的，多难听啊！” 不过说完之后，他还是带着笑容地看着王坚：“这位先生，你真的是这的教职员工吗？” “应该是……”王坚从口袋里摸出孙老头给的介绍信：“老孙让我来这的。” 大伟表情有些怪，因为他知道这所学校从来不接受任何人的介绍，而且真正的达官贵人和显赫望族或者学术泰斗也一般不会把人往这地方介绍。不过当他看到信的落款之后，脸色马上就变了，抬头看着王坚： “你叫王坚？你跟孙老什么关系？” “我跟他啊？他是我房东。哎呀，太麻烦了，我没这耐心了，把这校长电话给我。” 王坚的耐心俨然要被消磨干净了，他皱着眉头，眼睛里的光闪烁不定，身上已经变得焦黄的奶渍在阳光下就像是一摊鲜血。 “今天是周一，校长要去开董事会，要快中午才能来。” 王坚一听，就眯起了眼睛：“是么？” 被他这么一瞪，大伟和门卫老李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又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都发现了对方的无奈。 “哎，林老师来了。” “嘿，老李。早上好，大伟。今儿真倒霉，车刚坏，就碰上变态了。” 老李急忙转移话题，向后面进来的一个老师打着招呼。而跟着他的招呼，王坚也下意识地回头，然后…… 王坚顿时不知所措，沉默一会儿之后，干笑着摆手：“我知道你不是小泽玛利亚！” 而那个林老师在听完这句话之后，眼睛又瞪得老大，气血顿时涌上了头，颤抖着手指着王坚，气愤至极地说：“你跟踪我！” “你们认识？”大伟用手指在王坚和不是“小泽”的“小泽”身上来回比划着：“挺熟啊。” “他就是那变态！” 王坚吧唧一下嘴，刚要说话，门卫的电话突然震天般地响起。 “几位，暂停。校长……”说完，老李按下接听键：“哎，校长。是是，是我。等会儿有个新人来是吧？好，好的。来了我就带他去主任那，我办事您放心。行行行，他叫什么的名？” 三秒之后，老李看向王坚的眼神顿时变了好几遍，脸上虽然笑着，可笑容已经变得很尴尬。 “王……王坚是吧，我记下了。” 第015章 好山好水好地方 “还真是新同事！” 大伟老师很娘炮地拍了拍手，并热情地走到王坚的身边跟他说：“我上午没课，我带你先参观一下吧，主任在开年级例会，也要到九十点呢。” 王坚倒是没什么意见，点点头就跟着大伟老师走了进去。并把保安老李和一脸错愕的小泽老师给抛在了一边。 “他不是同事……是变态。” “小泽”林老师显得丧气极了，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走向教学楼，并刻意地跟前方不远的王坚和大伟保持着一段很长的距离。 而她的情绪似乎和大伟老师的截然相反，大伟老师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极为高兴，一直在和王坚说个不停。 “我叫David，你也可以叫我戴维。是这的美术老师，我不是gay。”大伟老师在王坚充满厌恶的眼神下反复强调自己不是个基佬：“我再说一次，我不是gay！你不用这么看着我。” “好吧，你不是gay，你继续。” 大伟老师给王坚介绍的，大概也就是那些个东西，什么文理科之外还有各种热门的专攻学科，新入职老师的待遇和这里的占地面积，以及哪栋楼是干什么用的。总之就像是一个导游。 王坚当然没有心思听他去说，他反倒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间学校从外头看的时候，大部分区域都是被大面积的绿化带覆盖，并不能看得真切，而真正深入其中的时候才能发现这里头的一些让人震撼的细节。 比如现在分明已经是上课时间，但是仍然有不少的学生坐在草地上抽着烟晒着太阳，那帮家伙眼神里不约而同透着一股子高人一等，以及各式各样的炫耀。而且跟着大伟一路走来，却没有发现一个学生主动给大伟打招呼，反倒是一路上都有人在用夸张的语调大叫着“小泽老师”之类戏谑的话。 王坚知道这呼声和口哨其实是给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奇奇怪怪的混血儿的，可当他回头看她时却发现这个混血妹子正抱着包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跟在自己身后二十米左右的地方，见到王坚的目光扫过去，甚至还被吓了一大跳，连蹦带跳地钻进了旁边被矮树遮挡的草丛里。 “她什么毛病？”王坚实在是被那妹子给逗笑了，悄悄地问了一声大伟老师：“平时都这样吗？” “她啊？她就这样的。”大伟老师回头看了一眼獐头鼠目的林老师之后，一脸无奈地耸了耸肩：“她是这的法语老师，中法混血儿，老娘是当年法国名模，老爹是一个作家。她跟你同姓，也姓王，叫王洛林，林老师是我们给她起的外号而已。她还有不少外号，比如香草猫、奶油妹、韭菜童子，反正特别多。人很好，很善良，可就是怕生，有被害妄想症还有点二，好听点叫天然呆。” 刚说完，就听后头哎哟一声，回头看去才发现是那个二呼呼的王洛林在跳出草丛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把自己那个包里的东西散了一地，现在正蹲在地上捡着，而且边捡还边偷瞄着王坚，生怕王坚会趁人之危对自己干点什么。 “看到了吧，就是这样。”大伟老师摊开双手冲王坚扮了个鬼脸：“别管她，不然她会以为你对她图谋不轨，然后会发神经的。” “就这么个人，我怎么看都是应该送去神经病院的吧？” 大伟老师眉头扬了扬，朝王坚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你不觉得这其实是萌点么？” “萌点？”王坚挠着腮帮子：“我就是一土狗，还真没这么觉得。” “好吧……”大伟老师自讨没趣了一把之后，清了清嗓子：“我给你讲讲学校的班级制度。” 王坚嗯了一声，这才是他想知道的信息，毕竟虽然早有耳闻这所学校非常不公平，但是具体是怎么个不公平法，他却只是有那么个大概的轮廓而已。 “首先，这学校分六个年级，这儿是高中部，只有三个年级，初中部离这有半个多小时的脚程呢。每个年级都有A到E五个档次，A级有十一个班，依次递减到E的话，只有三个班，从名字你就知道了，A最高E最低，A班全程电脑教学，电脑一水儿的苹果MacBook，到C班以下么，那就只有普通教材了。当然，我们这还有个F级一班，那可是个神一样的班级，你祈祷别被分去那个班。” 王坚一听这种新鲜事就立刻来了兴趣，原本昏昏欲睡的表情突然一振，眼神亮晶晶地问道：“那F班是什么情况？” “那个班啊，怎么说呢，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当初朗风集团收购这学校的时候，当时的十八中只剩下一丁点人，高一到高三都合并到一个班级教学了，所以当时的老校长就跟集团签了个协议，这个班级编制必须保留，不然不签字同意，你也知道的，他虽然没资格买卖地皮，可要没他的签字，这事估计还得耽搁好几年，所以当时集团也就没多想，直接给签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这个班就成了圣苑一景呗，一言难尽。” 就在这时，几个身穿校服的学生远远地从小路朝着王坚和大伟迎面走了过来，等走近之后，其中带头的一个典型高富帅男轻描淡写地扔了一根烟到大伟的脸上。 “大伟，你丫还没死呢？” 话音刚落，王坚箭步向前，弓腿曲膝蓄力之后，一个十分霸道的鞭腿就抽了过去，那高富帅顿时在半空中来了个转体七百二十度曲臂抱膝难度系数3.0的大马趴，当时就不动了。 这突如其来的猛击把包括大伟在内的所有人都震住了，那帮叼着烟的学生仔嘴上的烟纷纷落地。 而王坚却云淡风轻地走到那被干倒的头头面前，提着领儿就把他给拽到了身边，表情十分严肃：“道歉。” 那被拎起来的学生站起来其实还略高王坚一点，体态甚是魁梧，样子也坏坏的帅帅的，脸上虽然现在写满着不可置信，可眉宇间的那股子戾气却隐约可见。 当然，王坚不是无脑的，知道如果打人的话，自己被开除那绝对是必须的，所以刚才那一脚不但电光火石，而且还故意收了力，那被踢的家伙哪怕去到专业的验伤机构去化验，都根本查不出任何反常，甚至连疼都不会疼一下。 不过这面子算是丢尽了…… “给我装死？”王坚伸手在他脸上啪啪地拍了两下：“是不是男人？” 这两巴掌似乎是拍醒了他，他一把抓着王坚的手，脸顿时涨得通红：“给我放手！” “我让你道歉。” 王坚的调子依旧淡淡的，可听上去却给人一种很沉重的压迫感，而他的手也像个铁钳子似的，卡在那厮的领子上任凭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算了算了……”大伟拍着王坚的肩膀：“他还是个孩子呢。” “放屁！昨天是谁他妈被我赶得像条狗？”那被抓着的“孩子”依旧出言不逊：“你这穷逼，还敢和文娜不清不楚，我跟你说，你别让我在外头看见你，看你一次我打你一次！你的小命，我陈寻还赔得起。” 王坚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存在感是这么薄弱，明明自己都把那孙子给拎起来了，可是他……他妈的还在那口出狂言！ 而这时，一直跟在后头的林老师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上来二话不说就冲着王坚的胳膊吭哧一口咬了下去！咬定了之后还含糊地喊着：“快跑！老师掩护你们……” 王坚哭笑不得地伸出另外一只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刚才的英雄气概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瞬间就松开了嘴，蹲在地上捂着脑门子嘤嘤地哭了起来。 而王坚才不屑去管她，只是把那个叫陈寻的拽到自己面前，极为凶狠地瞪着他：“道歉，这是第三次了。” “你……”陈寻有些胆颤，特别是在看到王坚那失去耐心的表情之后：“是他先勾引女学生的！” “放屁，他这么娘娘腔。”王坚心直口快地把自己内心的话给说了出来：“勾引你男朋友了吧？” 此话一出，大伟顿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近乎到了一种面无血色的状态。 过了一会儿，他到底还是恢复了，乌云盖顶地扳开了王坚的手，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不然会有事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听到动静了，正纷纷地朝这边走来。而现在最紧张的并不是王坚，反而是那个被王坚拎着的陈寻。要知道他可是这学校的春秋五霸之一，现在被一个身上脏兮兮的土狗随便拎拎就是，这要让人看见，他跳河自尽都觉得不甘心。 所以他咬着牙，紧锁着眉，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急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大点声。”王坚深呼吸了一口，强压着火气：“我让你大点声。” “对不起！” 陈寻的表情变得非常狰狞，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面前那个农民工的对手，而自己身后的那几个挫人，看到这场面，尿估计都能吓出来，学校里的狗腿子最是不靠谱。 “年轻人，下次吃了饭，记得要静坐半个小时来消化。”王坚这才算是松开了陈寻的领子：“然后用这半小时来思考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你要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个渣。” 说完，王坚朝大伟使了个眼神，然后就率先走了出去。而大伟则摇摇头，看了一眼陈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也跟上了王坚的脚步。 而他们刚消失在拐角，本来蹲在地上哭的林老师突然站了起来，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脸色很差的陈寻：“这位同学，老师的计谋还是有用的对吧，这叫苦肉计！我一分他心，那个变态就不会打你了！” 陈寻哪还有心情陪这个天然呆的女老师谈什么苦肉计，刚才被王坚那么一通羞辱，一贯都高高在上的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安静一下，然后得好好想个办法把这局扳回来。而且打群架这种事，太低贱了，从小陈寻他老爹就教他，摧毁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从深处瓦解那个人的尊严。 “喂喂，这位同学，你不要走啊。现在是上课时间。”傻乎乎的林老师站在原地冲着闷头就往外走的陈寻召唤了两声：“我记得你了！我给你法语课打不及格！喂，回来！” 而这时王坚正站在学校最中心的一坐假山上向四周张望，脸上露出心旷神怡的表情：“这地方真是好山好水好风光啊！” 在假山花坛外头的大伟仰着头看着王坚，苦逼着脸说：“我真的不是gay……” 第016章 初次见面，请多小心 “校长，这样的人，会严重败坏我们学校的名誉！我强烈建议您拒收他。” 刚才王坚一系列的行为动作，都被通过学校里无所不在的摄像头呈现在了监控屏幕上，而坐在监控室里面的正是在外头开会的校长和在学校里头开会的教务主任。 这所“名校”的校长，一个头发花白但是仍然非常有气质的女人，在听完教务主任的话之后，没有说话，只是一只手伸着下巴，看着监控屏幕上的王坚若有所思。 “张校长！” “不用说了，先不说他是孙老推荐来的人，单单凭他刚才的表现，我觉得也该让他试试。” “为什么？你这是拿我们学校的声誉当赌注啊，集团大中华区的新总裁可是一直想让我们学校改朝换代啊！” “他入职的事就交给你了。” 张校长说完之后，就来了个端茶送客，然后背过身子兀自眺望起了落地窗户，俨然是不再想跟主任多说什么了。所以贴了个冷屁股的教务主任也不想更多地自讨没趣，悻悻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一肚子的怨气不知道该怎么去发泄，只能反复念叨着王坚的那张脸，力图到时候给他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而王坚这时候已经在大伟的带领下走进了教务大楼，刚才大伟就已经给他介绍过了，整个学校大概有学生是两千二百人，老师有二百人左右，平均十个学生就能对应一个老师，主要科目的老师只教一个班，但是比如体育、法语、俄语、艺术等等一系列所谓的副课老师，则会教许多个班。 至于班主任，一般都是具备相应学科博士或者博士后文凭的高尖端人才，学校里甚至还有两个老师在去年的时候和诺贝尔奖失之交臂。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学校是全封闭的，除了教职员工和唯一的渣子班的学生之外，其余学生按照规定一般是不允许在非节假日离开学校的。所以学校里的设施也是一应俱全，医院、体育馆、游泳馆、餐厅、KTV甚至是综合超市都可以在学校里找到。 至于为什么那个渣子班的学生能够离开学校，这一点说起来倒是蛮悲凉的，因为那个班上的人基本没有可能付得起这里折合一百八十元一天的住宿费！ “也就是说那个班的学生属于三不管咯？” “差不多吧，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班主任，你可以去试试。” 大伟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似的，不过在说完之后，他又摇摇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千万别分去那个班，人间地狱。” 王坚呵呵一乐，耸了耸肩就不再说话了。至于大伟说的什么人间地狱，对王坚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他就不信了，再地狱能地狱过他高中那个破学校？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一群不读书喜欢折腾的小屁孩罢了。 很快，大伟就带着王坚来到了教务主任的办公室，大伟敲门之前跟王坚说：“跟这个家伙交流很费劲，这孙子满肚子坏水。” 王坚眉毛轻轻挑了一下：“能有多坏？” “你马上就知道了。” 接着门敲二声，里头就传来了阴郁的应答声，这声音着实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寒意，就好像屋里的人在等着大伟和王坚进去之后就开始报杀父之仇似的。 推门进去之后，教务主任伏在桌前写着东西，透过昏黄的眼镜片可以看到他的表情阴沉无比，脸色发青，脑袋顶上已经谢顶的脑壳闪烁着油亮的光芒，像镜子一样把王坚的脸映在了上头，就像是被鬼附身似的。 这个办公室很大，地上铺着华丽的地毯，周围的墙上挂着许多油画，书柜里塞满了世界文学名著和一些专业书籍。家具几乎全是上好红木打造，透着一股子奢华的味道。 “真是不搭调。”大伟老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绣花枕头。” 王坚也跟着点点头，侧过脑袋跟大伟小声说：“这种装潢，哪是读书人该有的，这就是一暴发户的客厅。” “不许交头接耳。”阴森森的声音打断了大伟和王坚的对话：“戴维，你来这干什么？上午没课？” “没课，这有个新同事今天来报道，本来是门卫老李带他来的，我因为没课就顺便代劳了。” “下次你干好本职工作就行了，别多管闲事。” 大伟似乎一点都不惧这家伙，嘿了一声：“我带新同事了解将来的工作地点，这既合情理又合逻辑，我怎么就多管闲事了？” 他这一闹腾，连王坚都觉得好笑，而且立刻对这大伟老师的背景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要知道一个普通的任课老师，不但和女学生产生暧昧关系，还敢公然顶撞学校的二把手，他的直属上级，这样的人要说没什么背景，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校长是你爸吧？”王坚低声问了一句：“你太猖狂了。” “爸个屁……”大伟“妩媚”地白了王坚一眼：“你比我猖狂多了。” 正当他们交头接耳的空当，主任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起头充满怨恨地看了大伟一眼，然后朝他挥挥手：“你先出去吧，别再让我在工作时间看到你瞎晃。” “这个无解，撤……” 大伟果断地脚底抹油，飞快地从领导的眼皮子底下抽身，把王坚单独留在了这个长着鹰钩鼻的阴险主任的怀抱里。 “你就叫王坚？” 王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从自己的小破包里拿出简历：“是的。” “简历不用看了，你根本不够格在这里当老师。” 王坚眼睛眯了眯，并从那个家伙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故意刁难，所以王坚倒也不急不躁，舒服地往沙发上一靠，用一种很桀骜不驯的语调调侃着：“在这当老师得先学会下跪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 教务主任眉头顿时拧在了一起，看着王坚就气不打一处来，特别是看到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更是恨不得马上让保安把他给赶出去。 “我一直认为无论是什么人，在本质上都是平等的。如果你喜欢四十五度抬着下巴看人，那就别怪别人七十五度低头俯视你。” 被王坚这么一呛声，主任当时就吃了个哑巴亏，而且他又被下了个死命令，想赶走王坚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所以一时之间脸色很差可又无计可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和王坚之间的对峙居然持续了五分钟之久，这时教务主任突然一个激灵，心说：我不能现在让你滚，可我总能让你滚！ 然后他原本难看的脸色顿时变得阳光明媚了起来，甚至连王坚都多少有些接受不了这个转变。 他笑眯眯地走到王坚的身边，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小王啊，你是孙局长和学术泰斗孙老联名推荐来的人，我相信你一定是个人才。” “不一定，如果我觉得不合适我会主动提出辞职的。你不用这么假惺惺，看着挺恶心的。” ‘你就算是合适我也得让你滚蛋！’不过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另外一种风格：“别这么说，年轻人是需要锻炼的。这样吧，我先把你安排到高二二十九班去当班主任吧。” 班主任……王坚一听到这个词，马上就起了狐疑，毕竟在这个学校里能当班主任可都是高材生，王坚本来就是奔着一个小小任课老师的职务去的。说实话，他虽然狂，可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自己什么水平适合干什么，他还是有底子的，毕竟班主任可不单单要教书，各种奇葩的事情都要处理，王坚认为自己暂时还没那个能力。 “高二二十九班，就是那个F一班吧？” “什么F不F的，这都是那些老师口口相传的，学生在我们眼里本来就不分好坏，哪来的ABCD呢。” 假！太他妈的假了！王坚顿时感觉自己跟面前这个秃顶鹰钩鼻的秃鹫主任没有话再说了，假还假的这么道貌岸然，这俨然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的范围了。 “还有，小王啊。虽然你身份特殊，可是学校的校规还是要遵守的，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你要是出现了严重违纪或者影响到了学校风气，可是要被开除的。到时候就算我再欣赏你，那也于事无补啊。” ‘放你娘的屁。’ 暗骂一声之后，王坚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只要您别给我下绊子就已经天下太平了，别说欣赏我这回事，你演技又不好，眼神都能把我给吃咯。好吧，我也不想碍你的眼，给我个目标。” 主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活了四十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如此不懂事的人，这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那种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的事给直接捅出来。毕竟人嘛，看破不说破也就罢了，这一说破，任是谁的脸上都挂不住了。 “这是你的调令，快走！” 主任的脸，颜色都青的发紫了，随手就把王坚的调令甩到了地上，头上的大动脉突突直跳，头也疼的不得了。 王坚呵呵一乐，捡起那张调令：“我说话是这样的，您忍忍，不然伤了身子划不来的是你。” 主任无奈地朝王坚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赶紧滚。 这件办公室在九楼，虽然有楼梯，而且就在办公室的旁边，但是大部分人都习惯性地会坐电梯，可王坚却是个狂热的楼梯爱好者，只要是他一个人的时候，无论是去商场还是去干什么，一定会走楼梯，再高也无所谓。 而当王坚转身走楼梯下楼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惊奇的一幕……大伟老师还有那个天然二的小泽老师正撅着屁股，耳朵紧紧贴在墙上，獐头鼠目地在偷听主任办公室里的声音。大伟还好，看到王坚出来了之后，就直起了腰，朝王坚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可那个天然二萌妹子却始终低着头用耳朵贴在墙上，不但如此，还不停地充当着解说：“哎呀！兔子开始摔东西了！他要和那个变态打起来了！大伟大伟，你说他们会打起来么？打起来我们帮谁啊？” “你可以帮他打爆我的头啊。” 王坚的突然出声，让天然二如遭雷击，脚下一个不稳，仰面就要顺着楼梯栽倒下去。这也得亏是三爷练过，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天然二的手腕，不然这栽倒下去，天然二可能真的就会变成永久二了。 “放开我……变态！” 王坚一听，嘿嘿一笑就放开了手，任由天然二自由落体和惊慌失措地大叫……然后在她快倒下的时候又拉住了她的手，并满脸笑容地问：“还要放手么？” 天然二的眼里全是被吓出来的眼泪，亮晶晶的，瞪着王坚，那眼神恨不得把王坚扔到马路上再用混凝土搅拌车去压他的头。 “你们闹够了没有！” 鹰钩鼻教务主任因为这里的嘈杂声也被吸引了出来，本来就心情极差的他，发现居然有人在庄严的教务办公室门口打打闹闹，他顿时就压不住火了，指着王坚三人就要开骂。 可还没等他骂出来，王坚一拍大伟，然后拎着天然二像飞一般地冲下了楼…… “天呐……”主任一屁股坐在楼梯口，双手捂着头，一向不说脏话的他也忍不住地蹦了一句出来：“妈了个壁，我操……” 第017章 那些年我们一起揍过的老师（上） “一般调令下来之后，第二天到岗，第一天的话，你先熟悉工作环境。” 大伟和王坚坐在学校后山的植物园里，偷偷摸摸地抽着烟，小泽老师早就因为被变态摸了手而大叫着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洗手去了，而王坚则被那个奇怪的天然二的挣扎给弄得灰头土脸，再外带他衣服上已经干涸的奶痕，看上去根本不像来这当老师的，更像是来这装修的泥瓦匠。 “我在想，为什么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可那帮学生还能到处乱跑。” “这个问题由来已久，这学校的制度可是全国最严格的，比一般的军校都严格。可你也得考虑到这学校的学生都是些什么人。”大伟深深地吸了口烟：“都是些暴发户的富二代和混蛋。他们的价值观很扭曲，这个你以后就会知道了。至于学校，因为是私立的，所以盈利才是根本目的，学生就是顾客。简单地说，这就是教育产业化的悲剧。” 王坚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然后扳着手指开始算着什么。 “是不是觉得很无奈？” “那倒没有，我在算这学校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天文数字。” “好了，别算这个了。中午我请你吃饭，叫上咱们的吉祥物，算是给你接风了。” 王坚一听吃饭，顿时觉得肚子开始疯狂地吼叫了起来，可又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这怎么好意思……” “这话说的，一餐饭呢。而且好不容易来了个敢跟我一起反抗暴政的同志，不好好招待一下怎么行。”大伟一脸的志同道合，拍着王坚的肩膀：“哎，你这肌肉怎么练的？看上去不壮，一身硬邦邦的。” 王坚一听，菊花一紧，屁股往外挪了挪，一脸警惕地看着大伟。 “我不是gay！”大伟再次重申：“我只是对一切美的事物充满向往！” “我管你是不是gay，别用手摸我。”王坚真的很受不了大伟喜欢捏自己胳膊的行为，很义正词严地告诫着：“你这种伪艺术家最肮脏了。” “我操……”大伟一抹脸：“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啊……” 王坚摊开手：“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没你帮忙我得绕挺大一个圈子的。” “小事儿，只要你以后有空当我模特让我画画就行。”大伟说完之后，突然眼神一亮：“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吉祥物了？” “吉祥物？” “就是林林啊，林老师。” 王坚不屑地切了一声，靠在了石头长椅上：“怎么可能？” “你的瞳孔收缩超过百分之二十，而且刚才你拽着她的时候呼吸频率加快了百分之十，这是肾上腺素的效果，也就是你碰到她的时候，你身体的自然反应。你骗不了我。” “胡扯……”王坚摆摆手：“就我现在这样，哪里有资格去看上姑娘。” “看上就看上了，吉祥物也是愁嫁得很。三岁上小学，十一岁初三，十六岁大学毕业，二十岁就是法学博士了，哥伦比亚大学法学博士你知道什么概念么？现在都二十五了，连鞋带都不会绑，你就发发善心收了她吧，她可不在乎你是不是有车有房。” “你怎么不要？” “我啊？我口味比较特殊……” 大伟的话还没说完，王坚又一次地把屁股挪到了长椅的另外一边，一脸“你这个变态，我要打死你”的表情，眼神里那种恶毒，几乎能把大伟给活埋了。 “我要跟你说多少次啊，我不是gay。”大伟风情万种地撩动了着自己的长发：“我喜欢的是那种酸酸甜甜、有初恋味道的少女。吉祥物不是我的菜。” 不过王坚倒是真没想到，天然二居然还是个天才，这其实很不科学的，毕竟一个连走路都会摔跤还有被害妄想症的人，怎么样都不能和天才联系在一起。在王坚的印象里，天才是属于冷冰冰的眼镜和眼镜上闪烁着的寒光。 “还有，我这是第一次看到新来的老师就被分去F班当班主任，你是第一个哦。” 王坚嗯了一声，打开手上的调令，不无忐忑地看着，心思飘去了明天一早，既憧憬又紧张，虽然王坚的性格很怪异，可毕竟也只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怯场虽然不至于，但是紧张怎么可能没有…… “F班上的孩子……好吧，我就不跟你剧透了，明天你就知道了。好了，我打电话让吉祥物去食堂点菜了啊，你喜欢吃什么？” “肉！” 大伟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然后拨通了天然二的电话，并点了一堆狂躁的大鱼大肉，甚至把电话另外一头的天然二都给吓到了。 “记住啊，喜欢吉祥物就大胆地说出来。”大伟又一次地拍了拍王坚的肩膀：“她是个好姑娘，我保护她免受坏人糟蹋好几年了，也该退休了。” 王坚跟在大伟身后起身，伸了个懒腰：“你就知道我不是坏人？” “坏人是相对的嘛。”大伟扔掉烟头：“不过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其实也是个很单纯的人。一个是非观分明的人，再坏也不会坏到哪去。” 王坚笑着摇摇头：“你还会看相呢。” “不是看相，是心理学。有句话叫相由心生。” 食堂在学校的东北角，是一个三层楼的建筑物。装修得很豪华，第一层是普通区，也就是和世界上所有食堂一样，由食堂大叔和大妈给你用勺子扣菜，不过菜色倒是很丰富，一字排开各色吃食，还包括民族餐和西餐，鸡鸭鱼牛羊马驴猪肉一应俱全，还配以当天的新鲜蔬菜和鲜奶果汁等等。而且在这一层吃饭，学生不要钱，而员工也只象征性地收取十块钱。只要十块钱，就能享受三荤两素一汤一甜点的豪华午餐。 至于第二层就是自助餐厅了，什么巴西烤肉馆、韩国料理馆、四川火锅馆、生猛海鲜馆等等十一个主题自助餐厅一字排开，想吃什么都没问题，不过这一层的费用是需要自理的，一百二一位，绝对不讲价，节假日期间会打折，但是折率有限。 而第三层，那就是正常的点餐区了，所有的标准按照四星级以上饭店的标准来参考，而价格也是贵的吓人。就好比大伟点的那什么五菜一汤，外加几瓶王坚连看都没看过的饮料，足足收了大伟一千四，这还是大伟有VIP打折卡的情况下。 “喂，你跑什么！”大伟拽住了正要往外跑的天然二：“一起吃啊！” 天然二气鼓鼓地看着王坚，满脸的不乐意。 王坚嗯哼了一声，指着自己胸口黄澄澄的奶渍，然后又指着自己脸上被天然二挠出来的红印子，不无感慨地深深叹息了一声。 这种感觉其实来得很微妙，就好像肖申克的救赎里安迪和他老婆在老橡树下搞得激情如火，可最后他老婆却跟人家跑了。现在王坚的心情大概就是和安迪一样的无奈…… 席间，只有静静的吃饭声，大伟时不时地会试图找一些话题，可无奈王坚从不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天然二也因为害怕王坚而不敢说话。 不过等到吃完饭大家剔牙休息的时候，王坚突然做出了一个让大伟都料想不及的动作——他突然把凳子往天然二门前一放，一屁股就坐到了离天然二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 “你……你要干什么？” 王坚想了想，用手猛地在桌子上一拍，巨大的声响让天然二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就像一只受惊的荷兰鼠，哆哆嗦嗦地想往旁边挪。 “我叫王坚，很高兴认识你！” 本来还准备看告白戏的大伟一口饮料就喷了出来，看着天然二和王坚这一对奇葩，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而天然二战战兢兢地看着王坚真诚的脸，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并且十分不想碰到王坚的手，可又怕王坚会打她……所以在极度矛盾的情况下，她好几次朝大伟抛求助热线，可大伟居然都选择战略性规避…… 这让天然二急的都快哭了，最后估计是下了什么必死的决心，表情突然产生了变化，鼓着腮帮子伸出手和王坚握在了一起：“我不是小泽玛利亚，先说好……你不能打我。” 而就在这时，天然二突然站了起来，指着落地窗外头：“大伟大伟，你快看！” 大伟站起来只看了一眼，眼神马上就灼热了起来，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地往下一放：“太过分了！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 第018章 那些年我们一起揍过的老师（中） 王坚抛开武林高手的本质，其实他也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有点暴躁的热血青年。外加他极爱看热闹，所以当年在乡下和在学校的时候，只要哪里有人堆，哪里就有王坚，光是跳楼的女青年王坚就救下不止二十个。如果是古代，王坚起码要被以身相许十五次以上！ 所以他哪能放过这种有热闹可看的事，所以他果断地跟着脸色不善的大伟从食堂三楼飞奔了下去。 走到下面去之后，大伟一头就扎进了人堆，王坚也跟了进去。推开众人之后，就发现上午差点被王坚胖揍一顿的陈寻穿着一身和他年龄身份都不相称的白西装，手上拿着一束花站在一个短发女孩的面前。 那短发女孩样子非常清纯，圆圆的脸蛋，带着婴儿肥，眼睛大大的水灵灵的，虽然并不能算是漂亮，跟吉祥物比起来相差蛮多，但是风格完全不同，如果硬要王坚评分的话，八十分完全没有问题。 而那女孩被这个家伙堵住之后，显然有些害怕，无助的眼神四处搜索着什么，直到看到大伟出现的时候，她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王坚一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立刻就大致了解了情况，现在的事情和早晨的事情相互一重叠，一条异常明朗的主线就呈现在了王坚面前。 ‘这太刺激了……老师和学生争风吃醋，爽爆！’王坚暗爽着，毕竟这种事他没资格去插手，看看热闹已经是王坚最好的选择了。 “诺诺，怎么了？” 大伟走上前，拦在了那个初恋般美少女的身前，皱着眉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陈寻，表情显得很生气。 “娘娘……咳……大伟，不是说好公平竞争的吗？你现在什么意思？” 陈寻开始还想叫大伟娘娘腔来着，可看到王坚正站在一边剔牙，当时蛋蛋就是一缩，改了个比较温和的称呼，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王坚的神色。毕竟谁也惹不起一条疯狗，在学校里要是被那家伙揍一顿，不管这场子能不能找回来，面子都已经丢光了。 “我只是在以一个老师的身份告诫你，不要再骚扰女同学了！” 大伟的身份的确有些尴尬，毕竟是老师，师生恋这种东西，虽然没有被明令禁止，但总归来说多少还是违背了职业操守和伦理道德的，在国外也许不算什么，可是在几千年封建文化熏陶下的天朝，大伟实在显得有些被动。 “好啊，徐大伟。你拿老师的身份压我，身边还带着一条……”陈寻说了一半，马上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虚汗唰唰地就流了出来，马上改口道：“你行，我看你能扛下几天，我告诉过你的，你这种穷人是没有资格的！” 虽然全场不断有嘘声传出，但是却有更多人在旁边为这句极为丧失正确价值观的话而鼓掌欢呼。 他说完之后，把玫瑰花往地上一扔，冷冷看了一眼王坚。 “你再瞪一眼我看看。” 王坚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陈寻马上扭过了头，不去和王坚发生眼神触碰，只是冷冷地笑着看着大伟：“比赛开始。” 当陈寻走后，大伟只是皱了皱眉毛，就转过身看着他的小诺诺，看着她那像受惊的小鹿一般的眼神，大伟一时之间居然无言以对了，只能求助似的看着王坚。 “没招……”王坚耸肩：“我连恋爱都没谈过。” “老师，我没事的。”首先发言的还是大伟的小诺诺，她看着远去的陈寻长出了一口气：“我不会理他的，你放心吧。” 大伟点点头，看着周围差不多已经散尽的人群，偷偷地凑到诺诺耳边说：“晚上我带你去逛夜市吧。” “好啊好啊！”诺诺顿时欢呼雀跃了起来，表情里尽是欣喜：“我刚好要去买个发夹。” 而王坚眼看热闹没的看了，刚转身要走时，就听大伟在后头说：“诺诺，这是你的新班主任。” 一听这个王坚马上回头，一脸刚正不阿地朝诺诺点了点头，那表情那神态，俨然就是铁血史泰龙…… “装什么啊……”大伟打了一下王坚的胳膊：“别吓唬她啊！” 王坚挠了挠头：“班主任得保持一个班主任的威严，你作为一个美术老师，你懂个屁！”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诺诺给逗笑了，唇红齿白的小姑娘笑起来其实真正的带着一种春风满面的温暖，然后她俏皮地说：“老师，以后可要多照顾我哦。” “一视同仁！”王坚最不擅长和可爱的女孩子讲话了，他板着脸说完之后，迅速地同手同脚地跑掉了…… “你新班主任可爱吧？你们别欺负他啊！”大伟想了想：“估计你们也没那本事。” “走着瞧。”诺诺在大伟的鼻子上按了一下：“晚上等你电话。” 在他们郎情妾意的时候，王坚已经回到了三楼，一直呆在包厢里的吉祥物已经用自己吃剩的鱼骨头在桌子上拼出了一个骷髅头的图案了，现在正在试图用剩下的饭粒摆出一辆小汽车。 看到王坚进来，她居然还十分小孩子气地把屁股转过去不搭理王坚。 她不搭理王坚，王坚也不知道怎么跟她搭讪，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一直到大伟回来，大伟一回来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吉祥物：“晚上你帮我请王坚一顿吧，我得重色轻友了。” “我不。”吉祥物果断拒绝：“他那么可怕，谁要跟他一起吃饭啊！” 王坚也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也算了吧，我晚上还有事。哎，大伟，你的钱包很好看啊。” 大伟把自己的钱包拿起来看了看，然后把里头的卡和钱掏出来：“送你当个见面礼了。” “送我？”王坚狐疑地看着大伟：“你给我个理由。”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对你没兴趣，我不是gay！”大伟对gay似乎真的很敏感：“朋友之间讲那么多为什么就虚了，你喜欢就拿去呗。我觉得除了老婆和老娘之外，男人没什么不能分享的，你要不嫌弃就拿着呗。” 王坚呵呵一乐：“我不要，我只说挺好看的，对了，你早上那个超市的袋子带了么？我把这没吃完的打包。” “超市袋子？”大伟反应了一下，从自己的单肩包里拿出一个米黄色装饭盒的袋子递给王坚：“给你。” 王坚展开袋子一边往里装打包好的饭菜一边问着：“你们下午都有课吧，那我就一个人逛逛了。哎我说，大伟这个超市我怎么没看过？” “什么超市？” “Prada啊。”王坚指着袋子上的LOGO：“是跟沃尔玛竞争的么？” 大伟表情就跟喝了尿一样，反复斟酌着怎么既不伤害王坚的自尊又能在不骗他的情况下把话圆过去。 正当大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王坚突然又问：“你为什么会去喜欢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呢？” “单纯，干净，不拜金咯。”大伟说的时候深沉地摸着下巴：“虽然爱情的基础大多都是基于两人身体上的吸引，但是我相信也存在精神恋爱。肉体可以不纯洁，可要是精神也被污染的话，那人活在世界上跟僵尸有什么区别？” 王坚点点头：“这样啊，我就没钱，所以我也得找不拜金的妹子咯？” 大伟郑重地点点头，然后用手指着已经睡着的吉祥物：“她！” 王坚浑身一抖：“您饶了我吧。” 第019章 那些年我们一起揍过的老师（下） 下午的时光总是温暖而慵懒的，大伟和天然二下午都有整整一下午的课，王坚也懒得去那个传说中的F班看一眼，他就这么衔着一根狗尾巴躺在学校后山朝阳的一面安逸地晒着太阳，身边的Prada手提袋里散发着饭菜的香味，和春天的青草香混杂成一种奇怪的味道，就像是当年在乡下黄昏时炊烟混着泥土的味道。 太阳温温软软的，晒得人昏昏欲睡，王坚把自己的脑子放空，悠闲地看着天上的白云，哼着不知道跑了几个调的小曲儿，分明是在一个节奏紧张的大城市，可仍然悠然的像一个山野村夫。 可就在王坚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的时候，他的破电话突然震天地响了起来，迷迷糊糊地从口袋里抠出电话之后，发现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刚一接听，里头就传来一句盛气凌人的女声：“你在哪，我要见你。” “有病！” 挂了电话之后，王坚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可没睡几秒，电话又一次地把王坚给弄了起来，尖锐的诺基亚自带铃声让王坚听的十分烦躁。 接了电话之后，那个声音依旧那么拽，并且还质问起了王坚：“你好大胆子，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敢挂我电话？” “你是我妈？” 电话里停顿了一秒：“不是。” “你是我老婆？” 电话里又停顿了一秒：“不是。” “那不就得了，我不认识你，你不是有病是什么？” “我不管，你在哪，我要见你！” 王坚直接被电话里那声音给弄笑了，他二话不说的就挂了电话，然后直接关机。可再想睡回去的时候，发现精神头已经回来了，根本没有一丝睡意了。于是他索性也就不再躺着了，拎起一兜子饭菜就顺着小路下了后山，准备去买一身稍微整洁点的衣服，好留着明天来个稍微漂亮点的亮相。 不过今天王坚真的是觉得自己是个大穷逼，自己身上的那九百多块，居然连在学校食堂三楼吃顿饭都不够，这突然让铁男一般的王坚有一种哭笑不得的尴尬。 走着走着，王坚就来到了学校的后门，后门其实没有门，只是爬的人多了也就成了门。毕竟其他地方的围墙都有两三米高，而这个地方因为后山的地势，围墙被石头一垫，也就只有一人高，无论男女爬出去都很简单。 王坚拎着袋子，一只手在栏杆上一带，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就翻出了围墙，这手绝活让旁边也准备搬石头垫脚跑出去的小正太目瞪口呆。 走出来之后，王坚发现自己不认识路了，因为学校的占地面积实在太大了，从前门到后门，就跟到了另外一个国家似的，风景完全不一样，前头是车水马龙而后头则是一片奇怪的风光，路上各色的小商店，卖着各种奇怪的小玩意，俨然就是小商品一条街，再加上网吧、发廊等等基础设施一应俱全，俨然就是这学校的第二后勤保障部。 而王坚正在惊叹这里藏有乾坤的时候，突然发现离他不远有一个女孩正站在路边来回张望，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大伟的诺诺！她现在的打扮和刚才王坚看到她的时候截然不同，虽然只是高二，但是黑色丝袜高跟鞋让她显得和年龄极不相称。 在她的目光扫向这里的瞬间，王坚往路边的大树后头一闪就躲过了她的视线。而在之后，王坚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大伟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看到的情况。 不过想了半天，王坚还是默默地把手机给塞了回去，毕竟现在人家什么都没干，这么乱通知，可能会给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王坚还是继续在那观察了起来。 果然不多一会儿，一辆锃亮的搞黑木耳专用品牌宝马从路的另外一段缓缓开来，一直开到了诺诺的身边才稳稳停住，打开车门从上头走下来一个油头粉面的胖子，长得十分像金正恩。年纪不大，大概也就二十来岁，衣着虽然挺随便，可明眼人都知道一定是什么高级名牌。 “啧啧。”王坚摇摇头：“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是天生的影后。” 诺诺见那粉胖子下车，满脸甜蜜的笑容拥了上去，像只小猫似的在那家伙的下巴上亲了一下，接着两个人携手走进了车里。随着汽车发动，王坚才在大树后探出了身子，摸着下巴看着远去的车尾灯，表情阴晴不定。 “叔叔，叔叔，帮我个忙呗。” 一阵急促的呼唤把王坚从沉思中拉了回来，王坚回头，赫然发现刚才那个跟着他一起爬墙的矮个儿被围墙挂住了衣服，吊在上头上不上下不下的。 王坚摇摇头笑了一下，把他从墙上给弄了下来，站定之后，那小孩道了声谢，然后看着王坚说道：“叔叔，你是在看李诺么？那家伙装纯可有一手了。” 王坚嗯了一声：“你也认识她？” “我班上的啊，怎么不认识。”那小个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校服：“她就会装。” 王坚被他说的一愣，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矮个儿，怎么都不能相信他居然跟刚才那个风骚成熟的诺诺是一个班上的，乍一看就跟初一初二的学生似的，连声都没变多少，还带着变声期少男特有的沙哑。 “你下午怎么不上课？” “我们班的人有几个人上课啊，都是来这混顿中午饭的，都快期末了，连个班主任都还没有呢。” 王坚扣了扣耳朵，居然被他说的有一点心虚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从小街上走出来几个五大三粗，衣着犀利的男子，老远就直奔着这个小个子走了过来。等离近了之后，带头的那个脸上有道伤疤的人摸了摸小矮个的头：“矮子，昨天说好的钱呢？” 小矮个咧嘴笑的人畜无害，从口袋里摸出二十块钱：“大哥……我就这么多了，还是我偷我外婆的钱呢，你要看的上就拿去……” “去你妈的，把老子当要饭的？” 那家伙拿过钱之后一巴掌就甩在了矮个儿的脸上，然后揪着他头发把他给按到了墙上：“昨天说好的五十，今天就给二十，你是皮痒是吧？” 说完，他举起拳头照着矮个的脑袋就打了过去，但是这一拳并没有出现打在脑壳上的硬物感，反而发出了清脆的触肉声。 “你丫是干什么啊？”带头的瞪着眼睛看着捏着自己手的王坚，表情那叫一个凶神恶煞：“给爹放开！不然连你一起揍！” “叔叔，你走吧。他们只是跟我开玩笑的。”小矮个这时候还扭头不停地朝王坚眨眼示意：“他们人多，你别管了……” 王坚笑了笑，把手上的袋子往那矮个儿手上一塞：“拿着。” 话音刚落，王坚一个巴掌就扇在了带头动手的那个小子脸上，那家伙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脑子突然嗡的一声，然后世界一片雪白…… 而接着，王坚咳嗽了一声，手背如闪电般地在他另外一边脸上猛抽一记。这一下那小子顿时就像是被大铁锤砸了两下似的，头昏脑胀地瘫软在地。而他身后那两个人从地上抄起石头砖头照着王坚的脑袋就砸了过去，王坚连看都没看，抬起脚啪啪就是两下，直接踢飞了他们手上的石头，然后用鞋底子在他们脸上各自印了个大章。 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秒，旁边那个矮个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个被两巴掌打趴下的刀疤六可是这一代出了名的能打，而且打起来不要命，就这么个人，连还手都没还手，就被两巴掌放倒了…… “我操，叶文！你叫人，你给我等着！” 刀疤六缓过神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冲着那个叫叶文的矮个放狠话，眼神想凶狠，但明显已经被三爷给打得涣散了。 “刀哥……刀哥，我真没叫人……我不认识这叔叔。” 王坚从叶文手上接过袋子，看了趴地上那几个人，清了清嗓子：“明天就认识了，我是你新班主任。” 叶文脸色一变，然后看着王坚的表情都变得异常奇怪，带着恐惧、惊魂未定和崇拜等等的表情交杂在一起，反正就是非常奇怪。 不过王坚并不以为意，迅速地开机拨通了大伟的电话。 “大伟，来后门一下。快！” 大伟在电话里小声嘟囔：“我这上美学课呢。” “那你来不来？不来我走了啊。” “你等我！” 过了不到十分钟，大伟就气喘吁吁地从围墙上爬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看着被王坚强迫蹲在墙角唱《歌唱祖国》的三个家伙，狐疑地问着王坚：“这是干什么？” “这都是次要的，刚才我看到你的诺诺上了人家宝马。” 大伟脸色当时就煞白了，但是很快就恢复了：“不可能啦，诺诺说她奶奶摔了，连晚上的约会都推了，急匆匆地走了。” 旁边的叶文看着大伟，弱气地说道：“她奶奶在她初三的时候就死了……” “你怎么知道？” “我就住她家隔壁啊……” 第020章 寂寞寂寞就好（上） “现在怎么说？” 王坚靠在大树上慢悠悠地抽着烟，眼神在叶文和大伟身上来回打转，这种赶热闹凑人头的事，王坚可以称得上是乐此不疲，而且现在才下午两点多一点，不找点乐子来打发下午的时光的话，那日子会变得非常不好过。 “我不知道。”大伟低垂着脑袋，显得有点无精打采：“我不太相信诺诺会这样。” 王坚耸耸肩，拍了拍叶文的脑袋：“滚回去上课。” “别啊，叔……老师，我去上课也是睡觉，下午我们就一节课，其他科的老师都不教我们了，回去也没事干。我能带你们找到李诺，她是我同桌，一上午就在念叨下午要去哪哪玩。” 其实这事的决定权并不在王坚手上，而是在旁边的大伟手上，毕竟王坚明天才上任，现在还没那资格去管别人，可大伟就不同了，虽然是违背道德的师生恋，可毕竟那是人家十七岁的女朋友呢。 “还是算了吧。”大伟有些忐忑地靠在墙上：“等她回来我再问清楚。” 王坚对他的话有些嗤之以鼻，虽然王坚没谈过女朋友，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电视剧里经常有这种桥段，但凡男主人公去问的时候，女主角都会歇斯底里地向他哭喊着说：“你难道就这么不相信我吗？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反正不管好的坏的，到最后错的都是男人。 所以王坚始终认为，这种事就得来个抓贼抓赃，捉奸捉双。不然真的可以说是死无对证，难道还真的去把人妹子腿扒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残留了用过的避孕套么？ “少自欺欺人了。”王坚一拍大伟的脑袋：“走着，让这小子带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伟却还是有点扭捏，半天没有动作，末了还为难地说：“我还要上课呢……” “是男人么？你都成他妈绿巨人了，还上鸡毛的课！”王坚鄙夷地看了大伟一眼：“再这么娘们，我就当不认识你了。” 大伟一跺脚，嘿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等我。” 看着大伟匆匆跑向远处，王坚又把目光挪回到还蹲在那唱歌唱祖国的三个人脸上。那几个孙子被王坚的眼神一扫，当场就跑了好几个调。 “切歌。” 果断的，《歌唱祖国》变成了《浏阳河》。 “好了，起来。” 王坚发现这几个家伙唱浏阳河唱的实在是太恶心了，所以无奈之下也就喊停了，并把他们叫到了身边。 “多大年纪？” “十九……” “十七……” “十七……” 王坚眼珠子转了转，毫无根据地一个人赏了一巴掌：“你们是为了看起来个子高一点才长脑袋的么？” 那三个小子连忙连声应下，哪里还敢出言反驳。王坚的反复无常他们可都是见识过的，一句话惹的他不高兴了，那可就是要挨揍的。 “你叫什么来着？” “叶文……” “叶问？你也配叫叶问啊？”王坚嘿了一声：“人家要打十个，你被人打得跟狗一样。” 矮个儿不好意思地挠着脸：“是文化的文，不是问题的问。” “管你叫什么，你平时经常挨揍？” “还行……刀哥他们其实对我挺不错的。” 叶文说完之后，那三个站在那抖若筛糠的小癞子忙不迭地点头，带头那个刀疤六战战兢兢地说道：“我们都把小文子当弟的……” 王坚二话不说一脚把刀疤六踹翻在地：“谁让你说话的？” 刀疤六一言不发，眼角含泪地默默站回原位，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坚，就像等待秋后问斩的死囚似的。 “平时他们怎么欺负你的，今天你给还回去。” 王坚从地上捡起个石块，掂量一下发现分量有些过了，无奈之下只能把自己的人造革裤腰带给解了下来，并递给叶文。 “老师给你上第一课，叫有仇报仇。” 叶文满脸为难，看着颤抖的刀疤六，然后战战兢兢地把王坚的裤腰带换了回去：“老师……我下不了手。” “他们平时怎么欺负你的？” “也就问我要点钱，我要是准时给他们的话，他们还会请我喝可乐……” “孬种。”王坚眼睛一眯，转过头看着那三个人：“喜欢混是么？” 刀疤六脸都白了，往后退了两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不……不……” 王坚手扶额头，叹了口气：“我告诉你们，出来混也得讲究个原则，什么叫老弱病残不欺，懂么？” “懂……懂……” “懂你娘了个壁。” 王坚爆粗口爆的着实很有男人味，并一脚踢在刀疤六的小腹上，直接让他在地上翻滚了两圈，不过在踢完之后，他却偷偷地给了叶文一个眼神。 叶文虽然性格软弱可欺，可机灵劲跟王坚估计的差不多，马上就读懂了这个眼神，连忙假惺惺地拖住了作势要去踩刀疤六脑袋的王坚，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老师算了……算了，饶了他们吧，他们以后不会了。” 说话的时候还不停地回头朝刀疤六眨眼，示意他赶紧干点什么。他这一眼神下去，刀疤六他们顿时哀鸿遍野地向王坚求起情了，并承诺以后一定会照顾小文子云云，反正那眼神那表情那语气，简直到了闻者伤心的地步。 王坚看差不多了，而且大伟的车已经远远开来了，便满脸不屑地朝刀疤六他们挥挥手：“滚吧。” 他们三个顿时如蒙圣恩，沾着一身泥提腿就跑。 见他们走远之后，王坚低头看了一眼叶文，语重心长地说：“我只帮你一次，以后你要被欺负，自己就看着办。” 叶文一开始并没反应过来，但是他智商到底还是有那么两把刷子的，没一会儿就反应过来王坚刚才那么凶神恶煞到底是为了什么，感动的眼泪都快留下来了，但也只是默默地点头，并没有说出什么来。 而这时，大伟的车也来到了王坚他们的面前。坐上车之后，王坚弹了一下叶文的脑袋，示意让他带路。 “她上午跟我说，下午有人请她去诺曼底玩。” “诺曼底？干什么的？” 大伟不紧不慢地接话：“我知道，一家低档酒吧。” 知道地点之后，大伟开着车就直奔向那家酒吧的位置。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发毛，就连王坚都觉得很不舒服。而且他现在也有一肚子的疑问，比如为什么酒吧会在下午开门，电影里的酒吧可都是在晚上才营业的。只不过这个问题实在显得有些太不入流了，他怎么想都感觉不好意思问出口。 当大伟的车来到诺曼底门口的时候，王坚果然发现了刚才接走诺诺的那部银白色宝马，是辆宝马3系，王坚大学里在一家4S店当保安的时候看过同样的车，大概三十万左右，对他来说算是很高档的车了。 “就是这部车。” 大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下了车，王坚和叶文则跟在他的身后，始终没有人说话。 这酒吧其实在王坚看来并没有大伟说得那么低档，外面装修得也蛮豪华的，还有个硕大的等离子屏幕挂在外面播放着热辣的舞曲，周围还有各种横幅海报，说什么几号几号的几点到几点，全场酒水半价什么的。 而且大厅里全铺着红地毯、水晶吊灯和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反正看上去颇为高档就对了。真的不像大伟说的是低档酒吧。 “对不起先生，这里是未成年人不能入内的。” 这未成年人必然不会是说王坚，也不会是说大伟，要说就只能说的是那个看上去还没怎么发育的叶文，只有他连门票都买不起。 “你回去看车。”王坚随手把叶文往外一推，从口袋里递给他十块钱：“去帮我买包十块钱的好烟。” 叶文也无奈，可又没办法，只能默默地回到了外面。眼巴巴地看着王坚和大伟消失在黑漆漆的楼梯口。 上了楼梯之后，越往上走，那种快速重低颤音就越明显，震的人五脏六腑都伴随着节奏猛烈翻滚。王坚很不喜欢这种地方，他虽然喜欢看热闹，但是真的很反感这种能遮蔽五官六识的烟花场所，而人一反感，也就越容易暴躁。 倒是大伟，他似乎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手，根本不需要人带领，轻车熟路地就走到了人头攒动的大舞池。 一进到这个黑漆漆的地方，王坚立刻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而且这里的空气中混杂着一种异常古怪的味道，烟味、酒味、男人女人身上的荷尔蒙味，还有大麻、K粉等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给人一种光怪陆离的错觉。 “这么黑漆漆的，哪找？” 王坚问了大伟一声，可他的声音顷刻就被淹没在了这滚滚而来的噪音中。不过大伟似乎听到了，他扭过头凑到王坚耳边大声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你喝什么？” 王坚点点头，也大声地回答道：“纯牛奶！” 大伟眨巴几下眼睛，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然后来到吧台，塞给了王坚几张百元大钞的：“我请客，随便喝。等我一下。” 王坚不多说什么，只是抽出其中一张一百的之后，朝大伟挥挥手：“你去吧。” 大伟也不多坚持，转身就消失在扭动的人群中，留下王坚一个人在那和调酒师大眼瞪小眼。 “牛奶多少钱一罐？” “三十五。” “我日……骗钱啊。来瓶矿泉水。” “十块。” 王坚听到价格之后，想了想，转身走进了酒吧的卫生间…… 就在王坚撅着屁股对着酒吧水龙头灌凉的时候，他听到外头的音乐停了下来，然后人群似乎有些乱。他本能地浑身肌肉一紧，连忙冲了出去。 第021章 寂寞寂寞就好（下） 王坚刚出去，就看见大伟被两个人按在地上，舞池里的人已经分开两边热忱地看起了热闹，甚至还有人不断地拍手叫好，而大伟虽然被按着，但是仍然剧烈地反抗，就像是被人逮住准备轮暴的少女一样。 “别过来！” 混乱中，大伟却抽空朝王坚大喊了一声。虽然王坚并不得其解，可大伟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就只能退到了一边，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 周围的人疯狂地起哄，王坚也看到了大伟的那个小女朋友，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小胖子，而她的表情显得多少有些矛盾，似乎多少还有些在意大伟，只不过被身边的人拽着，没办法从中脱身。 “那边不让我管，那我管这边好了。” 王坚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向了那个笑眯眯看着大伟遭轮暴的小胖子身边，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大伟的诺诺身边，然后清了一下嗓子： “他是因为你挨揍的，感觉怎么样？” 诺诺被王坚的声音吓得一惊，带着惶恐地扭头看着旁边这个穿着脏衬衫的新班主任，表情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东西。 “闪开！” 诺诺身边的小胖子看到土兮兮的王坚时，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轻蔑，特别是看到这个土鳖还去搭讪自己的小姘，如果不是王坚看上去就像个渣，他肯定会让王坚变成第二个大伟。 可他刚说完那声“闪开”，整张脸突然被人用手给捏住了，然后就像按篮球一样，硬生生地把他一百八九十斤的庞大身躯直接按倒在地，沉重的落地声似乎让整个酒吧都为之一颤。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傻眼了，那边奋力反抗的戏码还没演完，这边居然开了第二桌，这让那帮看客一下子就傻了眼，半天不知道应该去看哪一边的表演。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虽然大伟那边是个3P的局面，但是很明显大伟看上去颇为娘炮，可隐藏战斗力倒也不可估算，开始估计是被弄蒙了，心情因素导致自己落了下风，可看到王坚入场之后，估计是幡然醒悟了，顿时变了身，一个人对抗两个精壮男子居然能不落下风，互为焦灼，这显然让所有人有些意外。 不过即使是这样，王坚那边明摆着要刺激许多，毕竟在场的许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把别人脸当墩布洗地的，今天王坚明显给他们上了一课，人脸洗地就该这么洗。 当然这时候并没有去在意王坚的爆发力了，单手把一个体重达到自重一点五倍的人的脸当墩布，这已经可以列入天生神力的范畴了。 在那胖子发出嚎叫的同时，那两个和大伟缠斗的精壮男子果断地抛开了大伟，奔向王坚。 可大伟哪里肯放手，在那两人转身的瞬间，大伟抄起掉在地上还剩半瓶兑水轩尼诗的瓶子直接爆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的头，然后拽着另外一人的头发就往玻璃钢桌子上猛砸。 战局顿时大幅度扭转，看客们顿时疯狂地鼓起掌，为大伟的决断以及王坚擦地的专业性鼓掌。 大概就在这个时候，舞池的大灯突然打开了，通亮的氖光灯直接驱赶了黑暗的虚伪和狂躁，在黑暗中原形毕露的人们，在开灯的一瞬间就变得像吃饱穿暖的小白兔一样，所有人都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唯独只剩下被王坚用脸蹭地那人的哀求声和大伟抓着人脑袋磕桌子的砰砰声。 “好大胆子，在我场子闹事！” 一个霸道的声音从人群背后翻越而来，接着人群从两边分开，然后走来了好几个衣着体面，一看就是老板的人。 他们的到来，让全场都停止了动作，唯一没停的依旧是大伟和王坚这一对冤孽。 “让你们停下！耳朵聋了？” 是的，大伟确实是聋了，就像个杀红了眼的变态狂似的不停地折腾刚才给了他两拳的壮汉，而王坚……王坚的话，纯粹是没听到。 那人见自己喊话没有用，抄起一个酒瓶往地上猛力一砸，酒瓶破裂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环境下显得非常突兀和刺耳。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王坚和大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并扭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大伟住手了，王坚继续拖地…… “够了！给我拿下他。” “等等。” 一个女声突然制止了他，然后把他推向一边，扭着腰就走到了正玩得开心的王坚面前，双手抱臂，一脸戏谑地看着王坚。 王坚对外界环境的感觉相对很是敏感，一旦有人接近他三米之内，他就能很清楚地感觉到。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来者的气场具有很强的侵略性，王坚很明显能感觉到一种威胁，所以正在洗地的他冷不丁突然一个转身，一个手刀就奔向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的脖颈间。 电光火石间，林亚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丝毫不怀疑如果被王坚这一下子劈到了脖子上自己会承受多大的痛苦，毕竟她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人用手都能像鞭子似的在空中划出破空声。 当王坚发现站在自己背后的人是林亚萱之后，收力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只能突然改变方向，把本劈向她脖子的手刀变成了手背，然后拍在了林亚萱的肩膀上。而林亚萱也只是感觉到半边身子一沉，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疼痛。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挂我电话？” 林亚萱到底也见过世面，在经过短暂的回魂之后，她很快地恢复了镇静，并叉着腰开始指责起王坚来。 王坚收回手，把林亚萱的脸从自己面前扒开，连理都没理林亚萱一下，就径直走到了大伟的面前，拍了拍大伟的肩膀：“过瘾了吧？过瘾了就撤。” 他的动作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在这里的人有几个不知道林亚萱的身份？林家十三个场子的唯一继承人、全市数得上名的大小姐、心狠手辣的病态美娇娘，黑白两道都非常吃得开，刚开始的时候，林亚萱老爹手上的那些旧臣还很是不服林亚萱，但是自从林亚萱来了个杀鸡儆猴，把几个平时叫叔叔，小时候还抱过她的老臣子装麻袋扔河里之后，“萱姐”这个名号才算是真正闯出来了。 可今天……林亚萱真的是很愤怒。 本来场子里有人打架不是什么大事，不严重的赶走就是了，严重的也不过就是赔赔钱，碰到刺头儿的时候，上头有人的叫家长，上头没人的剁个手指头。可今天先是她林家大当家的主动给王坚这王八蛋打电话遭拒，然后在发现王坚在自己场子里闹事之后，居然还用手推她萱姐的脸。 推脸哎！这不单单是大不敬了，这简直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给了林亚萱一巴掌！ “走？打翻了东西就想走？” 林亚萱单手一拦：“规矩懂不懂？” 王坚一愣，挠了挠头：“什么规矩？” “赔……” 林亚萱张口就想说“想走就在身上留下点东西”之类的话，但是从自己面前这条疯狗的表现来看，如果这话要是说出来了，他绝对会干出点让人想象不到的疯狂事。 所以思来想去，最后出口时却变成了带着小女人撒娇味道的那句“赔”，特别是林亚萱的鼻音挺重，所以说出口的时候更觉得像是在向王坚撒娇…… 这话出口之后，萱姐所有的马仔齐齐往后一步退，自觉地站成了一排，在他们眼里，虽然王坚和林亚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可谁知道这多少有点变态的大小姐喜欢吃什么样的菜，万一她就跟那个乡下小子有一腿，这个时候谁上去触霉头，那可是得被装在麻袋里扔进旱厕坑的。 可能林亚萱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那话说得实在有些有损身份，稍作调整之后，马上进入凶神恶煞模式，冷冷地看着王坚： “我开门做生意，我是主你是客……”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只眼睛变成熊猫眼的大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刷去。” 说完之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人群里的诺诺，嘴角一抹微笑，然后拍了一下王坚的肩膀：“我们走。” “不急，你现在很寂寞吧？” 大伟惨淡地一笑：“寂寞寂寞就好。” 王坚走到诺诺旁边，用力地拧住她的耳朵： “不说我都给忘了，我是你班主任。” 诺诺像一只受惊的耗子似的被王坚拎住耳朵往外走，和人群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没忘记怒瞪他们一眼：“看个屁，没看过到网吧抓小孩的老师啊？” “王坚！你给我停下！” 萱姐总算爆发了，冲着王坚怒吼一声，并三两步地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王坚和她离的只有十厘米，如果她的胸要是跟天然二那么大的话，估计就已经顶在王坚胸口上了。 “晚上再说，现在我忙。” 王坚不耐烦地撩下一句话之后，就揪着诺诺甩下一堆烂摊子，缓缓地走出了主厅。 林亚萱肺都快气炸了，可憋了很久之后才憋出极小声的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啊……” 第022章 可爱的三儿 大伟的小车里，气氛显得比任何时候都沉重。原因有很多种，但是很明显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因为后座上和叶文坐在一起的那个穿着黑丝袜高跟鞋的诺诺。 没有谁发出疑问或者责问，王坚用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心里反复地盘算着林亚萱到底要干什么；大伟则脸色沉沉地开着车，谁都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在想什么。 后座的叶文也因为是外人，所以除了偶尔抬起头轻蔑地看诺诺两眼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闷头玩他手机上自带的游戏。 而至于整件事情的当事人，诺诺的头都已经快埋进了膝盖，呆逼似的坐在那，左手玩右手，连抬头都不敢抬头。 “阿坚，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大伟冷不丁地出声终于打破了沉默，并让正在思考的王坚缓缓抬起了头，看着大伟又回头看了看诺诺。 “我想要的多了，比如一套自己的房子、一个漂亮的娘子、好多崭新的票子，不过我最想要的是一笼屉菜肉包子。” 王坚想要的东西十分简单粗暴，基本上都是人类最基本的要求罢了。但是就这些东西，对于现在还住在车库里的王坚来说，差不多都是痴人说梦，短期内估计菜肉包子之外，其他东西王坚还有许多路要走。 “真是简单。”大伟无奈地笑了笑：“所以女人的想法，我们根本就是摸不透的。” “你给那女的那张卡，你不怕她把你刷光啊？” 王坚懒得跟大伟讨论女人和男人的差别，毕竟他也是个没经验的，对女人的了解大多还是从电影电视剧里得来的经验，这说出去会惹人嘲笑的。毕竟车上还有俩十六七岁的呢，被大伟嘲笑没关系，可被自己学生嘲笑，那……人生肯定会很灰暗。 “刷光了她能跑的掉么？”大伟淡淡地说：“而且她还是你朋友，你不要我家吉祥物，就是因为她吧？” 王坚呸了一声，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跟她才见了两次面，她对我热情得有点过分，我怀疑她想利用我干什么。” “你说那个林亚萱？”大伟表情变得有点怪异：“我真的没看过她对谁像对你这么低三下四的。” 大伟的用词有些夸张，但是对于林亚萱来说，刚才那种态度已经是她的一种极限了，一般不被她当成狗的人，大抵可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但王坚似乎是个例外。 “所以我觉得她要利用我。” 大伟呵呵一乐：“说不定是看上你了呢。” 王坚被他说得哈哈直笑，指着自己脏兮兮的衣服，还有廉价的裤子鞋，以及身上背着的那个垃圾堆里捡的包，不无自嘲地说：“你看她瞎了么？” 说完，王坚抽冷子一回头，看向诺诺：“你，抬头。问你，你能看上我么？” 诺诺只是抬了一下头，没有说话，然后继续默默地玩着手指。 “你看，就是这样的。” 大伟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许多感慨，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诺诺，表情又变得十分阴郁，但是还是开口打趣着王坚：“吉祥物绝对看的上，我发誓。只要你能让她不怕你，你会发现她是多完美的。” 王坚摇摇头不说话，只是扣着车窗边的橡胶皮，默默不语。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王坚发现自己住的小区就在不远处时才结束。他直起身子，指了指前面：“我住这。” “你确定？” 大伟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有趣，减慢车速之后，用一种很玩味的表情看着王坚，直把王坚给看得发毛：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扔你下去。” 大伟哈哈一乐，心情似乎瞬间被王坚给弄得灿烂了起来，打开安全锁冲王坚说道：“我先把他们俩送回家，然后我来找你。” 王坚看了看手上拎着的剩饭剩菜：“那你们带点馒头来，晚上吃这个行不行？” “完全没问题。” 见大伟没异议，王坚开门就下车了，可刚没走两步，他又折回来了。不过这一次他是把脑袋伸到后座去的：“如果明天早上我开班会的时候，看不到你们两个，你们就死定了。” 叶文当然像磕了药似的猛点头，而诺诺在刚才看到王坚那种人脸洗地大法之后，似乎也对自己这个看上去神经兮兮的班主任有几分忌惮，所以即使心情很烂，她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目送着王坚走进小区大门，大伟呼地一下就瘫软了下去，刚才剧烈的打斗让他早就没了力气，这一路上来他为了不在王坚面前丢脸，都是强撑着过来的，现在见王坚走了，他自然可以让自己疼一下。 他的样子在后座的两个人看来则是另外一幅光景，叶文指着诺诺，意思很明确“就是你这不要脸的把他弄成这样的”，而诺诺则把脸埋在膝盖上，一言不发。 就在大伟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嘴里疼得嗞嗞直响的时候，王坚第三次地折返了回来，从窗口放了一瓶黑不黑黄不黄的油状溶液在大伟的副驾驶上。 “疼就别撑着，我都不好说你了。再死要面子，你明天就得捂着脑袋哭。”王坚眼里透着一副早就把你看透的得意神色，并指了指那瓶油状的东西说：“这东西是我自己配的，外敷内服都可以，别去问配方什么，我说了你肯定不敢用，外敷的时候记住不能沾热水，内服的时候不能喝尿啊，这东西跟尿相冲，喝下去你就死了。” 本来肘部韧带受伤而疼得快昏迷的大伟，被王坚一弄反倒笑了出来，抬起头露出苍白的嘴唇：“行了，我知道了。” 王坚嗯了一声：“你现在用用看，一般来说是五分钟见效。” 大伟被王坚弄的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拧开这瓶不知道什么东西并且还散发着古怪臭味的药油抹在手上。 不过还别说，这玩意沾上皮肤就是一阵热辣辣的刺激感，本来已经完全抓不上力的手，居然有了一丝回馈，并且疼痛感明显降低。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大伟的疼痛已经明显被压制到了可忍耐的限度，他长出了一口气，诧异地看向王坚：“这是什么做的？效果这么明显？” 王坚支支吾吾的，表现出了一种难得的犹豫。 “说吧，我都用了。” “我说了之后，你还得继续用啊，要用三天才能好呢。”王坚虽然有犹豫，但是眉宇间也不加掩饰地露出一种得意：“这么一瓶大概废了我一个月呢。半斤重的癞蛤蟆就得弄十来个，把蛤蟆皮剥下来之后泡在茶树油里，等油变绿了，就用这油来炸鱼鳞，把鱼鳞炸脆了捞出来弄成粉末跟这个再混在一起，然后里头加上点草药。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药引……” 王坚看到大伟的脸都绿了，于是就沉默了一会儿：“还要听么？” 大伟咬着牙，坚定地摇摇头：“我快吐了……不用说过程了，直接说药引吧。” “蛔虫。”王坚看了一眼后座已经在干呕的诺诺，然后清了清嗓子：“要新鲜的，活的……” 说完之后，他生怕大伟退货似的撒丫子就跑，跑出老远才回头喊着：“这几天不能吃牛肉啊，不然水肿。” 王坚又一次消失之后很久，车上的三个人才从那种恶心的感觉中恢复过来，大伟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十分矛盾地看了看那瓶可恶的药油，默默无语地发动了汽车。 第023章 早安，王老师。 下午六点左右，大伟的车就开进了王坚所在的小区，不过这一次开车的人却是吉祥物天然二。大伟的手上缠着绷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朝王坚招手。 此刻的王坚正带着一群孩子和狗坐在小区的草地上雕着木头，那些孩子们伸长着脑袋眼巴巴地看着王坚手上正在雕着的小木头块，神情十分专注，以至于根本没看到大伟的到来。 “这家伙……”大伟朝吉祥物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他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奇怪的。” 天然二认真地点了点头，并应和道：“还是最凶残的。” “凶残倒不至于，你过去亲他一下，他能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为什么？” “害羞。” 天然二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说：“谁要亲他，变态狂。” “下去吧，快下去吧。”大伟推搡着吉祥物：“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超级搭，金童玉女。” 不过这句话似乎并没有被天然二听见，她下了车之后指了指王坚，然后问道：“大伟，他也住这啊？” “跟你是邻居啊，还不好？反正你也一个人住，有个人陪你，以后碰上流氓就不用怕了。我都不说你一年碰几次流氓了。” 大伟的话倒也在理，毕竟王若林这种智商很高情商很低脸蛋很美身材很棒的女人，被人骚扰的概率是极高的，动不动就会有骚扰电话或者求爱的誓言出现，可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吉祥物看得上的，不是有钱的装逼，就是没钱的装有钱。其实按照吉祥物的家境来说，老爹是个畅销书作家，明星老娘是个股票经纪人，自己还收入颇丰，这样的妹子发自真心的并不看重钱，甚至多少有些看轻物质。更别说身边还有个视钱财如粪土的大伟在给她出谋划策，那些个土大款和假大款都在大伟的凌厉攻势下落荒而逃。 而不知道为什么，大伟却独独看好王坚……可是王坚却和吉祥物非常不对付。 “真是造化弄人……” “什么？” “没听清算了。” 大伟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径直走到了王坚身边，看着王坚给小朋友用狗狗当模特雕小玩意，身边已经摆上了几个雕刻成型的，虽然没上油漆也没打磨，但是依然非常精美，虽然只有半个巴掌大，但是狗的神态分毫毕现，俨然有大家风范。 “你手艺挺多啊。” 王坚听到大伟的声音，只是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雕了起来：“等一下，还有两个就结束了。” 而这时天然二也夹着包走了过来，看着王坚身边放的小木雕，哇的一声，眼睛放出氪金光芒，也不管其他，伸手捞上一个就开始玩了起来。 王坚在专心干活没空去管，可旁边等着分配战利品的小朋友就不乐意了，纷纷开始谴责天然二的卑劣行径，有个漂亮的小姑娘还痛哭了起来。 “好吧……”王坚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无辜的天然二：“你得多等一会儿了，还有三个。不过你怎么把她也给带来了？” “她家就住这，你说呢。” 刚想说话的王坚被大伟这句话直接给顶了回去，然后默默地开始加快手上的动作，并不停地安慰起那个被天然二弄哭的小妹子。 “说到这个，你不是刚失恋么？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我看电视里失恋的人不都是要死要活的么？” 王坚雕着雕着突然冷不丁地问了大伟一个尖锐的问题，弄得能说会道的大伟都沉默了好长时间才磕磕绊绊地开口： “我问了诺诺，她说她想要的生活我给不了，她不想再穷下去了。总的说来是我低估了少女的虚荣心了，事情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只能放她走咯。” “你放我可不放。”王坚眼神凌厉得很：“我明天就接手了，她再敢乱来，我扒她皮。” 大伟直接被王坚给弄笑了，笑完之后才拍着王坚的肩膀说道：“好吧，称职的班主任，看你的了。” 而在王坚把所有小朋友的玩具都雕完之后，王坚就被大伟硬拽到了一个小饭馆里吃饭聊天了，王坚很是心疼中午的剩菜，但是又无可奈何，在大伟的一再坚持下，只能心不在焉地吃着饭。 这顿饭吃了整整三个半小时，大伟也整整喝了两瓶高度白酒，开始还有说有笑，到后头就开始失声痛哭了，哭的叫一个惨烈，说什么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并且还强拉着天然二的手放在王坚的手上，说让王坚好好照顾吉祥物，不要让她被这个世界伤害等等。 反正翻来覆去都是一些咏古伤情的话，让迟钝如王坚、天然二这样的人都觉得肉麻的受不了。 不过这顿饭倒是让天然二对王坚的敌视心理减弱了不少，不过王坚始终认为大部分的功劳应该是归他雕的那只哈士奇，整个晚上天然二都捏着那只狗不放开，显然是非常喜欢。 而且王坚还在聊天中得知天然二的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从小到现在没谈过正规恋爱，唯一一次不算恋爱的恋爱还是个笔友，后来发现那笔友居然还是个女的。而且天然二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住，爸妈都在法国，这里的房子是天然二用论文奖金和学术奖励金买的。这其实也都不算什么，让王坚最吃惊的是，天然二虽然很二，但她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在主修是法律的基础上，她还是服装设计、园林设计、机械工程的三料硕士，有十二个专利在手，一年专利费都能有将近两百万入账。而当老师完全是因为兴趣和……为了找个正经的男朋友。 而且天然二找男友的要求极低，低到让人发指，只要求个子比她高、不会骗她、不会笑话她笨。第一个条件的话……以她一米六三的身高来说，比她矮的都能去参加残奥会，倒是第二第三条，这两条实在很难共存，不会骗她的一定会说她笨，不说她笨的一定在骗她……这让王坚都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等他们聊天聊的差不多了，大伟早已经溜到了桌子底下呼呼大睡了起来，无奈之下王坚只能把他拎到了自己的车库里去睡觉。而天然二则在看到王坚的“家”之后，显得十分的震惊，这差不多是她第一次看到真正有人住在车库里，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同事——朗风圣苑学校的老师！所以她问了一大堆正常人都不会去问的傻问题，王坚也傻，居然一条不落地回答了这些正常人都不会去回答的傻问题。 天然二走后，王坚刚从公厕里洗漱回来，就接到了林亚萱的电话，电话里她就说了三个字“明天见”就挂掉了电话，这让王坚一脑门子雾水，并直接把林亚萱归到了神经病这个行列中。 接下来的时间，王坚忍受了一晚上的猛烈酒气和大伟稀里糊涂的梦话，直到天色幽幽发亮，王坚起床。 王坚这次起得格外早，然后换上了昨天在路口小店里买的全套装备，皮鞋、西装、白色条纹衬衣和一条新皮带，整套装备花费了王坚整整六百块大洋，不过效果倒还是有的，毕竟王坚的身材底子不错，六百块的装备看上去和六七千的差不多，加上他精神的板寸头，乍一看就跟电视剧里走出来的硬汉明星似的。 而且王坚还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少些匪气，特意弄了一个平光的金丝边无框眼镜，可这眼镜不戴还好，一带上去就让他显得像是港剧里那些一看就是反派的坏蛋似的。 “真是悲情……” 走出公厕之后，沉浸在浪费了五十块钱的悲伤下的王坚直接和早起晨练的天然二撞了个满怀，王坚没什么事，天然二直接被顶出了两米远。 “喂……”王坚把她拽起来：“没事吧？” 天然二皱着眉头揉着屁股，表情眼看都要哭了，也不理王坚，一瘸一拐地就往家里走，还是走三步回头看一下的那种，那眼神幽怨得就像个被抛弃的少妇。 不过幸好，天然二不记仇，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她就开着她自己的小Mini在王坚的“家”门口哔哔的按上了喇叭。 “喂，大清早的不要按喇叭。”王坚手上拿着两个夹着剩菜的馒头走出来指责天然二：“别人还在休息呢。” “哦……” 天然二被训斥之后，垂头丧气。低着头不敢去看王坚，又是那副被欺负了的表情，弄得王坚再一次哭笑不得…… 接下来的半小时，王坚先是把大伟从他的床上扔了下来，然后一杯子凉水就泼了上去，大伟直接被从梦里吓醒，坐在门廊上嗷嗷直叫。等看一眼时间之后，大伟连牙都来不及刷，抄起钥匙就开着车飞奔了起来。 王坚怕死……选的是天然二的那辆香喷喷的女式车。 到了学校之后，王坚撒开脚就往F班的教室狂奔，并在上课铃响起的同时，夹着一个文件袋冲上了讲台，整个过程耗时三十七秒，中途撞到四十一人，其中学生二十九个，教职员工一十二个。 “好了，废话不多说，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我叫王坚，叫我王老师。”王坚深呼吸一口，看着F班这来混午饭的一班人：“班长呢？” 叶文带着谄媚的笑容站起来，举起手：“老……老师，我就是班长。” “是你啊？”王坚见是个熟脸，顿时放松了不少：“好吧，开始上课。” 第024章 你狂任你狂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有一半的位置是空着的？” 王坚双手撑在讲台上，恶狠狠地盯着台下空了一大半的座位，顿时心火噌噌就往外冒，手捏得讲台边缘的木头都能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叶文也随着王坚的视线看了看周围，然后只是尴尬地一笑，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最烦的就是这样，不上课不要紧，连不要钱的中饭都不要，这对得起自己么？” 王坚来的时候已经很仔细地阅读过这个F班的全部记录了，这个班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可以说是这个学校的最后一个不收学费和伙食费的班级了，他们一毕业，这个传说中的穷逼班级就彻底不会再有后来人了。 不过这都并不能让人多惊奇，让人惊奇的是这一个班的学生，居然都是中考时各个学校里的状元榜眼级的好学生。王坚实在不知道这短短的一年半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原本的尖子班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渣子班，甚至没有一个老师愿意来这个班上当班主任。 “王老师，F班应到四十一人，实到一十九人，一人请假，二十一人缺席。” 叶文昨天就已经见识过了王坚的暴躁，所以现在面对暴躁的王坚时，他可是一点都不敢有丝毫差池，老老实实战战兢兢地把班里的情况告诉他，就像一个温顺的小鸡。 可王坚此刻表现的像一个愤怒的小鸟，听完叶文的话之后，猛地拍了一下桌面，厉声道：“把所有缺席的名单给我，今天中午之前！” 说完之后，王坚翻着眼睛看着班上仅剩的十九个人，里头认识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恢复小白花模样的诺诺，一个就是班长叶文。诺诺明显精神不太好，眼睛略肿，想必是因为大伟的事，但是王坚始终认为这个女孩并不会因为这个而变回大伟嘴里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女，毕竟虚荣是一种本能，这个女孩已经无药可救了，特别是看到昨天大伟挨揍而她居然没有任何表示的时候，王坚就已经确定了。 而班上的其他人，大多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昏昏欲睡的样子让王坚真的很想帮这帮人全吊到电风扇上去拿皮带抽。 “都给我坐直！”王坚用力地拍了拍桌子：“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破烂教室里上课么？” 不得不说一下，这个全校唯一的F班，他们的教室也是全校唯一的，其他所有的教室都具备了电脑、等离子电视墙、空调，更不用说人手配备一台苹果笔记本和无限宽带了，单单他们的课桌椅都是办公桌式的，相对独立而且极符合人体功能学。 可这F班的教室所在的地方是这所十八中原来的老校址，一栋两层的瓦房，一共有十六个房间，有十三个成为了体育用品和生活用品仓库，有两个成了学校木工和电工的工作间，还有一个就是这F班的教室。 在其他老师都用多媒体上课的时候，F班的黑板还在往下掉黑漆皮。别的班级课间的上上网，聊聊世界格局，F班的这帮人课间的时候在用纸垫高矮不平而且残破不堪的桌椅板凳。 这种强烈的反差和不公平，也成为了王坚愤怒的导火索，他说着说着，突然把破讲台猛地踹翻在地，带着一张杀人犯的脸走了出去，并沉声叫道：“叶文，跟我来。” 叶文虽然满头雾水，但被王坚这个瘟神点了名，那哪有推辞的道理，要知道，王坚叫你三更死，哪他妈能留你到五更…… 跟着一身杀气的王坚一路杀进了教务大楼，直接窜上了顶楼。叶文上气不接下气，而王坚却站在教务主任的门口，敲了三下门，门都被敲得梆梆响，里头才懒洋洋地传出一声主任的声音：“谁啊？” “王坚。” “你现在是上……” 主任第二句话还没蹦出来，王坚就已经抬起脚直接踹上了大门，不锈钢的防盗门直接从中心钢板处凹陷了下去，连带着墙边的锁扣都被踢得豁开了，门空洞地打开，让暴怒的王坚和错愕的主任来了个面对面。 “你……你想干什么？”主任双手捂住胸口：“你是不想干了么？” 王坚走到主任面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眼角因为怒火而烧得通红，就像一只饿急眼的狼似的盯着教务主任。 “你……你……”主任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脸都被吓红了，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王坚嗓子里带着沙哑：“为什么我班的环境会那么差？今天你不给我个答复，我就算不要这工作，也弄你个天翻地覆！” 一听是这个事，主任果断地松了一口气，底气也上来了，拍着王坚的肩膀趾高气扬地说：“小王啊，你啊，到底还是太年轻、太单纯，有时候办事就是不成熟。” 王坚没说话，只是听着主任继续说，拳早已攥紧。 “小王啊，你刚才踢我门的事，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追究了，可你对上级的态度，我可是要处分……” “快说！” 主任菊花一紧，口风马上就变了，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原来十八中的校长跟我们签了条约，不能动那个班的一针一线，我们当然就不动啦，我们集团是个有诚信的大集团。” 王坚冷笑了一声，这话说得是相当漂亮，可估计这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这个不动一针一线其实是让他们不能驱赶原来班上的学生，而不是连张好桌子都没有。 所以王坚看到主任那丑恶的嘴脸，心里蛮不是滋味，所以他往桌上一坐，手上转着一支笔：“现在那个班是我的了，我要求换。学生代表也来了，他也要求换。” 叶文毕竟是年轻人，所以也被王坚的热血给弄得有些沸腾了。他往前一步走，直挺挺地站在平时都不敢抬头看一眼的教务主任面前，抬头挺胸地说：“我们也要求统一配置！” “哎哟……”教务主任悄悄抹去头上的一滴冷汗，虚头巴脑地说道：“这可不好办啊，我们学校搞一些大工程可都是要报批本部的，这没有半年也要三个月。” 王坚知道他是在打马虎眼，所以站起身：“那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说完，他就带着叶文走了出去，只剩下表情由装逼转为阴狠的教务主任，可他刚要摔东西，就看到校长老太太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校长！这人是个害群之马，留不得啊！” 主任的演技炉火纯青，开始还阴狠的表情在见到校长之后，变得十分温顺而且充满委屈，几乎是留着眼泪在控诉着王坚的暴行。 可校长只是揉了揉鼻子，很华贵地一笑，留下一句“你平复一下，我去帮你叫校工修门”之后就离开了教务办公室，并站在教务楼的最高处看着王坚的一举一动。 至于王坚呢，他已然十分暴躁，但是现在稍微平复了一点，轻轻地问旁边的叶文：“哪的设备最好？” “设备？”叶文愣了一下：“什么？” “就是哪个班最被重视。” 叶文想了想：“应该是那个超级A吧，A级1班。我们都叫他超级A的，里面全是富二代和超级天才来着。” “超级天才？”王坚笑了笑：“狗屁！” 接着王坚在叶文的带领下，径直来到了所谓的超级A班的门口，发现里头刚好是天然二在上法语课。 王坚指着台子上的电脑和墙上的七十吋大电视说：“等下你抱电脑，我拆电视。” 叶文的脸当时就绿了：“老师……不要啊！” 可他的阻拦一点效果都没有，王坚径直推开门，在天然二和整个班级学生的注视下开始用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开始拆电视卡脚上的螺母，并在几个呼吸间就把电视整个从墙上给拆了下来，往肩上一扛，并顺手拿走了一个激光教鞭。 而出门的时候，他照着叶文屁股就是一脚：“给我搬！” 叶文没办法，只能走上讲台朝台下的好学生们和天然二鞠了一躬，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搬起教室里的电脑就跟上了王坚。 这一下全班的人都傻了，天然二本身就二，现在显得更二了，一脸无辜茫然的表情看着台下的学生：“啊？” 超级A的学生们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群情激奋了，一个个嗷叫着要干掉王坚云云。而王坚现在扛着电视，就像陈真扛着那个写着“东亚病夫”的牌匾似的走在学校的大道上，身后跟着一个抱着笔记本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尾巴都翘上天的叶文。 当他扛着电视走进F班的破教室的时候，本来无精打采的学生突然都激灵了，直勾勾地看着王坚往墙上钉钉子，然后把电视卡进去，插电…… 接着一阵震天的欢呼声冲上了云霄。 不过很快，超级A的几个刺头带了一票男学生就跟了过来，揪着叶文就想给他一巴掌。可一贯软弱的叶文在看了王坚一眼之后，推开了他：“你想干嘛？” 那十几个人也没心思管叶文，看着墙上的电视，咬着牙：“拆！” 王坚把手往门上一撑，轻描淡写地说：“谁敢？” 第025章 第二十二条班规 “主任！” 超级尖子班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带着一脸委屈和怒火冲进了正在换门的主任办公室，只叫了一声，就哽噎得说不出话了，那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在旧社会受了极大冤屈的劳苦大众，虽然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是仍然捏着嗓子扮少女音的样子，让秃顶的主任都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慢慢说？” “刚才有个人冲到我班上把我们的电视黑板拆走了！” 缓了好一阵子才能说话的尖子班班主任委委屈屈地指着教学楼方向，眼眶红红的，俨然就是一副准备好了扮演林妹妹的样子。 教务主任一听她的叙述，再联系到刚才王坚破门而入之后的要求之后，他用他的陈年老痔疮都能想到搞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的究竟是谁。 当即他的脸色就变得铁青，面色极为深沉，并缓缓从书桌里掏出解聘书，开始照着王坚填写的入职资料往上抄。 “主任，你倒是管管啊！我们学校怎么能由得这种垃圾混在里面，这会对我们的声誉造成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你先回去上课，我会处理的。” “上课？上什么课啊，我们班的那帮乖孩子现在为了出这口气，在跟那个混吃等死班的废物们要个公道呢！都快被欺负死了，你到底是主持不主持这个公道啊！” 主任一听两个班在对峙，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连身后的椅子倒地都浑然不觉，他双手紧紧握拳，眼珠子几乎就要从眼眶里爆了出来，呼吸急促而浑浊，油亮的脑门子上也镀上了一层红光。 接着，他果断地拿起电话，拨通了校长室号码，可电话里却是一阵忙音，再拨依然是忙音。于是在没办法向上级汇报的情况下，他果断地拿起解聘书抛下正在诉苦的一班班主任，一路小跑地冲向了高二二十九班，也就是传说中的F一班的所在地。 而此刻的校长正坐在会客沙发上喝着上好的碧螺春，跟一个满脑袋白发的老头下着象棋：“老孙，棋艺见长啊。” “我早就准备好了来报这一箭之仇了，你今天就老老实实地认输吧，你把电话线拔了不行么？这嘟嘟着吵的烦人。” 张校长虽然已经是花甲之年，但是一颦一语中还是带着那种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气质，她听完孙老头的话之后瞄了一眼电话，眼睛一挑：“让它响着。对了，你怎么想起推荐这么一个宝贝过来？” “我孙兆国的眼光，那一直都是没的挑的。干了一辈子教育，什么钢能铸什么刀那还不是一眼两眼的事儿。” “你还是一点没变，满嘴跑火车。” “你这话就不对了，当年也不知道是谁死乞白赖地要当我研究生的？你当初问我有没有人可以推荐的时候，我就给你留心了，好不容易碰到这个宝贝，你可得给我护的紧一点。” “快四十年前的事你还来回地提，有劲没劲了？吃你马。”张校长笑得非常灿烂：“说实话，我刚被聘来的时候，第一个月就不想干了，这哪是学校，分明就是个名利场。一堆垃圾在搞教育，我真怕砸了我的招牌，那个二十九班的事，我早就提过在学校不允许差别待遇！可那帮人倒好，各种拖延各种搪塞各种借口，还用集团来压我。现在这么个宝贝来了，我看看他怎么闹。” 老孙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喝了一口水之后才能正常说话：“我看你是想用那个班当突破口，来个大整风吧？” “老师就是老师，姜还是老的辣啊！” “嘿，当年是你老师，现在我可是你手下败将咯。” 悻悻地认输之后，老孙收起他的象牙棋盘，舒服地靠在躺椅上，轻轻挠着一只花猫的下巴：“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得给他找个帮手，一个人很难扛下来的。” 张校长嗯了一声，风度十足地站起身走到窗口，俯瞰整个学校，并缓缓地说：“你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是不由人解释的，同一类人总是能凑到一起去。” 而此刻的高二二十九班门口，王坚搬着一张椅子坐在门口，冷眼看着门口正在叫骂的一群尖子生，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蝼蚁。而他身后则站着F班里的刺头儿们，两边群情激奋，但因为王坚这个屏障而没有产生任何斗殴事件。 大伟早就得到了风声，站在王坚旁边嗑着瓜子，默默地注视着事情的发展，眼角含笑。除了偶尔在和诺诺眼神交汇的时候会慌乱地错开之外，整个一标准的看客。 而天然二当然也来了，不过她躲得远远的，在一棵大树下偷偷张望，就像一只准备偷果子的小浣熊。 不过在场的“尖子生”们有一个特点，他们会用很难听的话去骂在房间里的F班学生，却从来不敢带上王坚。毕竟王坚往那一坐，疯狗似的眼神着实让人看得是有点心惊胆颤，而且刚才他为了固定好他那把破凳子而直接用手把一个四寸多长的钉子给硬拍进去的能耐也着实能让那帮只在电视里见过这场面的人吓到尿床。 很快教务主任就带着尖子班的班主任来到了现场，分开众人之后，教务主任铁青着脸走到王坚面前：“是你拆了一班的黑板？” 王坚眼睛向上翻了翻，淡淡地点头：“是我。” “你知道这种行为是什么么？是偷！是抢！你这样还怎么为人师表？”主任深呼吸了一口，把手上的解聘书递给王坚：“你是孙老介绍来的，我就不难为你了，你自己填了吧。” 王坚接过解聘书看了一眼，然后唰唰的就给撕了个粉碎，并站起身，往门上一靠：“我问你，我去找过你没有？” “找过。” “我找你干什么来着？” “找……你别管这个了，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你被开除了！” “你哪来的资格开除我？那好，就算你有资格，你告诉我，这个班是不是这个学校的一部分？你回答不是，我马上就滚蛋！” 这一下主任可是满脑袋包，俗话说得好，书生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现在就是这个状况，要是一般人的话，被开除了就开除了，灰溜溜地滚蛋就是了。可王坚偏不，他认死理啊，所以他都做好准备了，就算不干了，也得把这事给弄顺溜了，不然就算拆了这学校也在所不惜。 “是！是这个学校的一部分。” “既然是这个学校的一部分，那地位跟其他班级是不是一样的？” “是……是一样的。” 这也是无奈之举，要知道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要是出现了这种外交性的错误让学校的名誉受损的话，别说他这个教务主任了，恐怕就算他是校长都得下岗，所以在王坚紧逼的时候，主任只能点头说是。 “开始的时候，你是跟我说设备正在准备中对吧？” “是的。” “那我今天是新上任的班主任对吧？” “是的。” “那我一个新上任的班主任在没有教学设备的情况下问兄弟班级要了一块黑板，这合理吧？” “是……是的……” 主任的冷汗都下来了，现在他似乎觉得自己被王坚给绕进了一个圈子里，而且还不能往外跳，一跳就算承认学校有对个别班级差别对待了。 “刚才你又说了本来属于我们的黑板很快就到了，你说是上午之内吧？那也就是说我只借了这块黑板一节课的时间。我问你，兄弟班级之间互相借教学用具，而且只是一两节课的时间，这合不合逻辑？” ‘胡扯！都是胡扯！谁告诉你只是一上午时间？分明就是胡扯！’ 可想归想，主任已经意识到王坚这个套子并没有给他封口，而是要让他顺着这个套子一直按照王坚设定好的路线往前进，自己已然处于完全被动的局面，所以现在只能顺着王坚的梯子往下爬了。 “是的……” “那么好了，我借块黑板，而且既合情理又合逻辑，你怎么就能凭这个开除我？给我个理由，不然我去告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你！” “我……” 教务主任一脑门子的冷汗，王坚能胡说八道，他可不能，他身为学校里的仅次校长的二把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具有舆论效应的，特别是这种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大学校。 “你就是信口雌黄！”一班的班主任在旁边终于忍不住了，用她独特的尖细嗓音喊了出来：“你没经过任课老师的同意，私自去拿，这就是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抢！” “大婶子，谁告诉你我没经过同意了？”王坚突然冷不丁朝躲在树后的天然二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大白牙：“对吧，小泽……咳……王老师。” 天然二看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她茫然地指着自己鼻尖左右看了看，并表现得一脸不知所措。 “来，来。”王坚像叫小孩似的朝天然二招手，并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友善温暖的笑容。 不过这个笑容看在天然二的眼里那可是恶魔的微笑，弄得她小心肝猛烈一颤，然后摸摸索索、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王坚的面前，呆呆地说：“啊？” “上班的时候我跟你打了招呼要借你班黑板的，对吧。” “啊？？” “就是上班的时候啊！” “啊？？？” 王坚似乎也急了，他完全没有准备说这天然二真的这么二……如果她现在翻供的话，那王坚可就真的危险了。 “就是早上你从我家出来，我跟你说的啊！” 大伟这时候冷不丁地凑到了被吓到的天然二身后，不动声色地用车钥匙戳了戳天然二的后背，并成功地让天然二回了魂。 “哦……那个啊。”天然二似乎真的想起什么来了：“是啊，你跟我说了。” 王坚看到她这么说了，先是给了大伟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又朝一班班主任、教务主任和围堵在二十九班门口的学生摊开手：“这是个误会。” 而就在这时，校长背着手姗姗来迟，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这么多人围在这，到底什么事？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是上课时间？” 王坚当机立断，果断抢在教务主任之前把他那个版本的故事给完整地快速地叙述了一遍。 “哦……是这么回事啊。”张校长点点头，并转身问主任：“那就是误会嘛，既然是误会，那大家都散了散了。王老师，你作为新老师，下次不能这么冲动了，我们学校的制度很严谨，班级间转借东西要提前通知任课老师和我或者许主任的。”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王坚说完，还悄悄地朝大伟和天然二眨了一下眼睛，表情里的得意，那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都散了吧，这次王老师是因为不熟悉流程造成的误会，许主任你也有责任，大家下次尽量避免这种沟通方面的误会再次发生。好了，各自回班级里上课吧。” 听到校长这么说，教务主任也是无可奈何了，只能灰头土脸地钻出人群，脸色带紫的自顾自的离开了。 一班的班主任也非常恶毒地剜了一眼王坚，冷哼一声就招呼着自己的学生离开了。 而校长在他们走之后，朝王坚诡异莫测地一笑，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了这里。 她刚走，F班的学生突然爆发出一阵狂躁的欢呼声，本就残破的桌椅板凳被敲得整齐划一，非常有节奏。 “给我安静！” 王坚朝屋里大喊了一声，屋子里一瞬间就冷却了下来，只有交头接耳的声音像蚊子扇翅膀似的传出来。 “完美配合。” 大伟朝王坚伸出手掌，跟他来了个男人式击掌。而王坚则很爷们地一搂天然二的肩膀：“还是咱们吉祥物的功劳最大。” 天然二蹦蹦跳跳地挣脱了王坚的魔掌，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坚：“我回去上课了，晚上我载你一起回去。” 说完她又像兔子一样飞快地逃走了，只留下大伟在朝王坚扮鬼脸：“她开始对你的映像改观了哦，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一步一步来，吉祥物就是你的了。” “别闹。”王坚把大伟的脸推开：“我回去上课了。” “行，中午一起吃饭。” 回到班级之后，王坚站在讲台上指着那个电视墙：“你们看到了，这是用屈辱换来的。” 他的话让整个教室的空气都为之一滞，气氛变得有些凝结和尴尬。 “都给我抬起头！”王坚一拍桌子：“你们都他妈听见人家怎么骂你们么？听见了没有！” “都听见了是不是？”王坚往凳子上一坐：“说真的，你们整个班就是一缸让人看不起的大粪。看看你们自己的德行！如果能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狗屎，三个字形容那就是臭狗屎！” 说完，王坚冷哼了一声：“从现在开始，谁还想当狗屎的，给我自觉从后门出去，不用进来了，后山晒太阳很爽，我昨天就试了。” 他等了半天，没有一个人有任何动作，他点点头：“很好，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开始给你们定班规。” 第026章 萱姐驾到 “最后一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允许和别人打架。” 说完之后王坚往凳子上一坐：“今天人也没来齐，课没办法上，那我们就来玩一个自我介绍的游戏。” 一听到玩游戏，底下的那帮小崽子们顿时就来了兴致，一个个精神豁然抖擞，虽然剩下的人并不多，但是有的玩总比上课来的强。 “规则是这样的，第一个人要帮第二个人做自我介绍，然后一直轮到最后一个来介绍第一个。反正现在就是个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时候，不需要任何避讳，而且谁要是少于五分钟，嘿……我让你们好看，都别给我摆出那张不信服的脸，你们在这学校里可都是渣子，没人管你们的，给我添乱我就弄死你们，老老实实当良民才是正道。” “老师！你这么干是不对的，你这是不尊重我们。” 一个戴着大眼镜，脸上挂着几粒雀斑、个子矮小而且头发枯黄、其貌不扬的女孩站起身直叱王坚的不是。 “你懂个屁的尊重！”王坚手一挥：“就这么干。叶文，你第一个来。” 叶文啊了一声，站起来看了看身后那个正在对他怒目而视的男孩，然后忐忑地望了王坚一眼，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然后摸了脑袋一下，最后在三爷的淫威之下，他心一横眼一闭：“江少华，十八岁！经常旷课、打架，父母亲离异，家里还有个妹妹在读小学。平时喜欢欺负同学，以大欺小……” 叶文当真是好口才，愣是把五分钟说满了，要知道介绍自己五分钟不困难，但是如果要介绍别人的话，十分钟那可就得刨根问底儿了，人这种生物也是蛮奇怪的，他们很难得会去记别人的好，大部分人都只会去记别人的坏。 所以叶文在说的时候，后面的江少华不停地踢着他的凳子，但是在踢第三下的时候被王坚一个粉笔给爆了头，疼得他当时就叫出了声，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其实要是一般的老师，这帮人才懒得搭理呢，该睡觉的睡觉，该聊天的聊天，该吃零食的吃零食。可王三爷是谁？这可是个敢直接去拆人家重点班黑板而且还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同时面对众多大领导浑然不觉的猛汉。 就算这都不算什么，那他能把大电视给扛过来，这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这个电视往里头运的时候得三个人一起搬呢，而三爷扛着就走了进来，一只手扶着另外一只手还夹着香烟…… 什么人最恐怖？书生弱不禁风，莽夫没有大脑，就是王坚这种能文能武的最恐怖，玩智商玩不过人家，动手的话人家能把自己爆去华尔街，更恐怖的是他没有一个作为师长的觉悟，恐吓学生时一套一套的，而且时不时的还用粉笔爆人头，俨然就是个暴君。 当然，每个班总有那么一两个有恃无恐、不服管教的，可这并不能成为王坚暴政的阻碍，他见有人抗旨不尊，直接按着通讯录上的地址一个电话拨到了他们的爹妈那里去。不过并没有直接告状，而是间断地自我介绍说是谁谁谁的新班主任，希望家长能配合自己的工作。 这就是活生生的胁迫啊，在这F班上课的人，家庭大多不是很富裕，父母也大多是老实的底层劳动人民，老师在他们眼里那就是青天大老爷一般的存在，所以这一招直接秒杀了班上在场的大部分人。所以拆台式的自我介绍很流畅地走了下去，甚至包括诺诺，毕竟诺诺昨天可是亲眼看到王坚用人脸洗地的，很恐怖的…… 不过这大部分人里，当然不包括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她倒是颇有骨气，誓死不从，而且她的通讯录上根本没有任何号码，威胁都威胁不到，轮到她的时候，她就是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通过刚才的介绍，王坚知道她叫张曼婷，是个蛮可怜的姑娘，先天性心脏病而且老爹在知道她的病之后就跑了路，只靠她当钟点工的老娘辛苦地拉扯她。当然，她也是这个F班里成绩最好的，年纪第一总是她，更关键的是她的脾气似乎很拧，学校几次想把她调到其他好一点的班级，她都一口回绝。 说实话，王坚倒是挺欣赏这种姑娘的，可现在是个杀鸡儆猴的时候，立不了威的话，以后他什么都干不了了。 “你脾气是么？”王坚坐在凳子上，把脚高高地架上了讲台：“你这份自卑是从哪来的？” “我不自卑。” “放屁，你就是自卑。”王坚冷哼了一声：“自以为是的清高，你哪来的底气？” “是你侮辱我们在先，我为什么不能反抗？” 王坚被她说得呵呵一乐：“这样是么？那你认为你现在是个英雄？” “没有，我不是英雄，我只是做好我自己。” 这话一出，王坚一巴掌就把破讲台拍出了窟窿，巨大的声响甚至连离这好几十米的另外一栋教学楼上的学生都伸出脑袋朝这观望。 “好吧，你坐下吧。”王坚出乎意料的温柔，然后拿出电话打给了主任：“主任，我又要麻烦你了，我班上不是有个成绩特别好的姑娘么？对对，就是那个张曼婷，你看看能不能把她调到别的班上去。你不是一直想调她走提高升学率的么？” “不要！” 张曼婷拖着瘦弱的身子冲到王坚面前，眼眶含泪地拖住了王坚拿电话的手：“不要！” 王坚没搭理她，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好的，我会让她去教务处报道的。” 说完，王坚放下电话：“出去，你不是这个班的人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刚才还坚强无比的张曼婷突然就哭了出来，愣愣地站在王坚面前哭着，哭声极凄凉，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媳妇似的。 可王坚似乎对这声音充耳不闻，只是用手指点了点张曼婷后头的那个人：“从你那重新开始，你得先自我介绍。” 后头那个小子似乎也是被王坚给弄愣了，这说赶走就赶走，着实是太过惊人了，他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是张曼婷的话，估计从今往后就真的连免费的豪华午餐都没的吃了…… “我……我叫张昊，我……我……” 他我到一半，就见张曼婷突然蹿回了自己位置上，含着眼泪说道：“他叫张昊，十七岁……” 王坚吹了声口哨，摊开手：“早这样就对了。” 而此刻，校长正坐在F班后窗下拿着一杯清茶，悠闲地晒着太阳，表情看上去既舒缓又慈祥。 终于，当所有人都介绍完之后，两节班会课也到此结束了，王坚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随身携带的材料和刚才做的学生特质笔记向台下的人轻鞠一个躬：“谢谢大家配合，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这个班重新填满。” 当他走出教室的一瞬间，教室里欢呼声腾空而起，大家都认为自己送走了瘟神看到了曙光…… 可当上课铃再次响起的时候，王坚又一次夹着他的文件袋走了进来…… “呐，刚才是班会。”王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是以班主任的形式出现的。现在么，是语文课，我是以语文老师的形态出现的。谢谢大家支持。” 他的出现对班上的人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那种送走瘟神可瘟神转个身又回来的心情，并不是一般人体会得到的。 不过幸好，语文老师姿态出现的王坚并没有像班主任时那么招人讨厌，因为班上的学生不齐，所以他弄来了大伟的U盘，给学生放起了电影，今天放的是《搏击俱乐部》，王坚自己也很喜欢的一部片子。 上课时候有电影看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所以学生们对王坚的怨气一下子消散了不少，除了张曼婷…… 而这个时候，王坚突然感觉有个人靠在了教师的门边。等他插完线开始播放之后扭头看去，发现赫然是一个穿着打扮清新亮丽得就像是大学校花似的姑娘，只不过手背上那一朵硬币大小的罂粟花文身破坏了她整体小清新的味道。 “嘿。”萱姐站在门口招呼了王坚一声：“你好大的面子啊，让我亲自来找你。” “我没让你来。”王坚坐在讲台边一动不动：“你怎么找到我的？” 萱姐没搭理他，只是走到了他身边跟那帮学生说：“我是你们王老师的未婚妻，现在借用你们老师几分钟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那帮学生特别是雄性看到林亚萱就跟看到大肥肉似的，荷尔蒙都沸腾了，哪里会拒绝这么个大美人的要求。 唯独深陷在惊恐中的恐怕就要属诺诺了，因为她认识林亚萱……也不叫认识，只能说是见过几次，听过她的名头。现在……人家黑道千金小姐说自己是王坚这个变态的未婚妻，这让诺诺的汗毛都快竖断了。 被萱姐拽到教师外头的王坚一甩手：“你是谁未婚妻？谁许你这么说的？” “开个玩笑罢了。”萱姐打量了王坚一眼：“你就这么小气？” “找我有什么事？”王坚皱着眉头：“你骚扰我好长时间了。” “喏，这是还你朋友的，没想到你这土兮兮的家伙还有拿黑卡的朋友。”萱姐从口袋里摸出大伟的黑卡递给王坚：“还有么，就是我有事要你帮忙，好处不会少你的。有兴趣听听么？” “随便。” 第027章 是谁？在敲打我窗。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吧。”萱姐抱着胳膊靠在墙上：“一般人看见我都会发抖的。” 王坚头偏了偏：“我能让你发抖。” “好吧，我不跟你说这个了。你应该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萱姐仔细打量着王坚：“我想让你帮我参加一场比赛，钱嘛，你看着开，只要别狮子大开口，我都承受得了。” 王坚揉了一下鼻子，摊开手：“不干。” “喂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知道我是谁么？你知道让我林亚萱放低身段求人是什么概念么？”萱姐明显被王坚的态度给弄得有些发毛：“哪有你这么干脆的？” “你可以不用求我，你可以试试威胁我。” “就帮我一次。” 林亚萱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语气突然变得哀求了起来，然后慢慢地靠在墙上表情不清不楚的，眼神中带着悲情。 “你演技不行啊。” 王坚叹了口气：“你的表情到位了，可肢体语言还是不够标准，你在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后倾，这说明你内心在抗拒，也就是说你心不诚，而且你双手抱臂，说明你潜意识也在拒绝。” 林亚萱被王坚说得是目瞪口呆，表情怪怪地看着王坚，大概有三十秒。 “你想要什么，我会在能力范围内满足你。” 萱姐想了想，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鄙视表情： “女人？钱？房子？豪车？男人无外乎都想要这些。” “嗯……”王坚沉吟了一阵，突然展颜一笑，露出他的大白牙：“我想要世界和平。” 说完之后王坚转身就回到了教室，只留下林亚萱在那里抓耳挠腮，想发脾气又感觉无处发泄，想骂人又怕王坚揍她，想威胁他又不知道从何下刀，想恐吓他又怕王坚直接翻脸。毕竟人家战斗力摆在那的，除了一枪爆头，林亚萱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王坚突然暴怒，她该怎么脱身…… ‘在这等？不行不行，太丢人了，让道上人知道我在这等一个土豹子，那我不用活了。进去跟他摊牌？不行不行，这种人都有病的，万一揍我，我就不用活了……’ 思来想去，林亚萱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入手，最终她咬了咬牙，拿出电话：“胡来，我要两百个人。对，两百个。来朗风这边，在学校门口等着，给我做个巨型横幅！热烈庆祝王坚老师凯旋下班。对！就这么办。” 挂了电话之后，林亚萱洋洋自得地冲在班里闲逛的王坚扮了一个极可爱的鬼脸，然后扭头就跑掉了。她这个动作惹得全班的同学看着王坚一阵哄笑，而王坚只能无奈且无辜地耸了耸肩，唯独诺诺的心都跳出来了…… ‘女黑老大刚才似乎真的是对着这个怪咖老师卖萌了，那个血腥玛丽居然卖萌了，昨天我跟他起冲突，我是不是要死了……’ “喂，你是肚子疼么？”王坚敲了敲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诺诺：“是人流后遗症吧。” 诺诺一惊，充满绝望地看着王坚，极小声音说到：“我……我……你会把我扔到河里去吗？” “啊？” 王坚也傻了，仔细端详着诺诺：“为什么把你扔到河里去？” “萱……萱姐最喜欢这么干了。”诺诺都要哭了似的：“昨天……” “她敢。”王坚冷哼一声：“我把她皮都给扒下来，你是我学生，谁敢乱来，我杀他全家！” 王坚到底是个奇葩，虽然杀全家只是嘴上说说的口头禅，但是身为一个老师，在学生面前说出这种话，着实是有些大逆不道的。可不知为什么诺诺被他一说，倒是真的心安了不少，继续趴在桌上看着电影。 今天一上午其实都是王坚的课，所以他真切地放了一上午的电影。在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大伟和吉祥物两个人就莫名其妙地趴到了窗户上冲王坚招手。 “怎的？” 王坚看到大伟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诡异神色，一脸的莫名其妙，而天然二这么二的人居然也露出那种神秘莫测的表情。 “学校门口……怎么说呢。”大伟笑得愈发的诡异：“你还是去看看吧，太刺激了。” 王坚哦了一声，转身进教室：“看完了之后自己把电源关掉，中午轮流去吃饭，留人看着场子，有人敢来拆打我电话。” 学生们当然一口应下，并拍着胸脯承诺，电视在人在电视亡人亡，整个教室被王坚给调教出一股子江湖味。 “你行啊，这么一群人才一上午就被你调教得有模有样啊！”大伟颇惊艳地看着王坚：“这可是多少班主任没能攻坚下来的。” “还好啊，他们不算闹啊。不是挺好的么？” 王坚一肚子疑惑，可看着大伟和天然二的表情又不像在逗他开心，只能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傻气十足地吧唧着嘴。 “果然是恶人还要恶人磨。”天然二郑重地点点头：“对付小痞子，只有老流氓最管用。” 王坚啊了一声：“我怎么是老流氓了？” 这时，大伟突然给了天然二一个诡异的眼神，而天然二猛摇头，接着大伟冲她伸出了一个小拇指表示鄙视，而天然二咬着嘴唇皱着眉头地瞪着大伟，表情愤恨。 “你们在干什么呢？”王坚实在看不懂这两人的眉来眼去：“有事直说啊，用得着眉来眼去么？” 大伟笑着咳嗽了一声，指着天然二：“愿赌服输啊，你赖账！” 天然二一着急一跺脚，拽着王坚的手把他往自己身边拽了拽，然后一垫脚尖，电光火石间在王坚的脸上轻触了一下。接着她捂着脸就跑掉了，头也不回。 王坚开始也没反应过来，等他明白怎么回事之后，整张脸蛋唰唰就红了个彻底，虽然表面镇定无比，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家伙到底内心混乱成了什么样。 “我……她……我……我……” 大伟笑得都捂住了肚子，蹲在地上走都走不了，谁能想到王坚这样的男人，被一个妹子随便亲了一下之后，就会变成这样一幅菜鸟的模样。难怪他平时在女人面前都是那么一副冷若冰山的样子，弄了半天啊，不是不屑，而是不敢…… “她跟我打赌，赌输了。”大伟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让她亲你一下。” 王坚的脸还是很红，可局促的脸上还要硬板出一副义正词严的表情，显得极为可爱也极为搞笑： “下……下次不许这样了。” “你不会还是个处吧？”大伟贴近王坚身边很猥琐地问着：“是不是？” “关你屁事！” 王坚眼睛一瞄大伟，然后低着头闷声不语，而大伟则在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天然二多么多么的好、多么多么的纯、多么多么的善解人意、多么知书达理，反正天下好女人的德行差不多都让天然二给占全了，简直就是完美的存在。 而当两人走过校门的一瞬间，王坚身上的血液一下子涌上了头，甚至连手上的破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学校外面的马路对面，大概有两三百人，穿着统一的黑西装黑墨镜，站姿挺拔，而他们头顶上竖着一个充气拱门，拱门两边还飘着巨大的节庆气球，气球下面拉着条幅，中间还竖着一个二十米长，两米宽的巨型横幅，上面写着： “恭迎王坚老师下班，愿王坚老师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这是哪出？”王坚都傻掉了：“谁干的……” 大伟捂着嘴笑得像狗吃了屎似的甜，然后悄悄地扯了扯目瞪口呆的王坚的衣袖，并指了指坐在旁边一辆玛莎拉蒂里对着倒视镜吃油条的林亚萱。 “我就日了……”王坚蹲在地上看着对面那一堆黑衣人，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这是要作甚啊？” 大伟靠在学校门口的雕像上，哼了一声：“她肯定要找你去打黑拳，最近这边特流行这个。赌注动辄上亿，她肯定是觉得硬来没希望，所以来用软刀子慢慢割你。” 王坚一听大伟说完就上了火，三步两步走向了林亚萱的车，用力地一拍车的引擎盖：“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是我偶像啊！”林亚萱一副天真无邪的脸：“喜欢吗？偶像。” 王坚额头上的动脉都开始突突地跳着，可对林亚萱这种软刀子又一点办法没有…… 大伟叹了口气，拍了拍王坚的肩膀：“你还是跟她好好谈谈吧，她是出了名的女流氓。” 第028章 女神 其实很多事情说起来并没有想象起来的那么复杂。 就像王坚和林亚萱之间，林亚萱是在圈子里都很有名气女流氓，同时是个坐拥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资产的女富豪，也是一个在男人世界里不靠身体资本也照样黑白通吃的女强人，更是一个目中无人、像孔雀一般高傲的冷血女王。 而王坚呢？一个身体强壮的刚到大城市讨生活的住在别人车库里的乡下小子，没有满腹经纶、没有名车豪宅、没有珠光宝气、没有财大气粗、没有风度翩翩。 这样的两个人，除了在少女小说和漫画之外，几乎是不可能产生任何的交集。没有共同的圈子、没有共同的爱好、没有共同的敌人、除了有差不多的脾气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可偏偏他们就相遇了，即使这种相遇并不是如想象中的阳春白雪、草长莺飞，但是世界就是这么操蛋，它会很巧妙地让本来各自过着生活的两个人在一个不经意间产生一种难以预料后果的交叉，有的人交叉之后继续向着原来的方向飞奔，而有的人在交叉之后，就乱成了一锅粥。 王坚和林亚萱就属于后者，他们乱成了一锅粥。 两个同样拧脾气、同样不服输、同样不退步的人放在一起，那效果就像在可乐里扔下了一粒薄荷糖，非常刺激。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的忙，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而且也会给你很丰厚的酬劳。可你什么态度？一而再、再而三，我以为我真的是个软柿子么？” 王坚靠在墙上，俯视着暴怒的林亚萱：她点着一根细细的女士烟，表情充满了暴躁和愤恨，就像一个被男朋友无端抛弃的怨妇，连头上戴着的那顶装饰性的帽子歪了都没有察觉。 “我说了不就是不！” 王坚想走，可刚走就被林亚萱拖住了胳膊。王坚的力气很大，直立行走的动物中，除了在全世界最高的楼顶打飞机的金刚之外，就剩下王坚了。所以哪怕是很慢的行走，要拖住他都需要费林亚萱很大的力气。 所以现在林亚萱基本上就是以一个猴子爬树的姿态，用两只手吊在王坚的胳膊上，脚就像被人硬拖着洗澡的狗似的牢牢抓着地面，以很夸张的姿势阻止王坚离开的步伐。 “你怎么这么烦？” 王坚也有点不耐烦了，可是他又不能上手去扔开林亚萱，毕竟王坚始终恪守着“不该碰的不碰”这个原则，而一个年轻女孩的身体……从上到下似乎都是不该碰的地方。 “不行……你得给我个理由……” 林亚萱死死抱着王坚的胳膊，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傲视群雄的样儿，活像一只树袋熊…… “没必要。” 王坚十分无奈，但是却坚决不退步，始终保持自己那个“不问、不答、不确定”的三不原则，跟林亚萱耗在了那里。 一个奇葩在一堆正常人里能上演一出喜剧，就像生活大爆炸里的谢尔顿，而一个正常人在一堆奇葩里同样也是一出喜剧，就像银魂里的新八鸡。可当两个奇葩相遇的时候，那绝对会上演一幕惨剧。就像王坚和林亚萱…… 两个人究竟纠结了多久？他们也不知道，但是最后还是大伟端着一份炒年糕边走边吃走到他们两个谈判的小角落里时，才让他们的僵持状态得到缓解。 “你们还真谈恋爱了啊？”大伟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坚：“我家吉祥物怎么办？” 王坚愁眉不展，淡淡哀愁弥漫心间：“她神经病。” 大伟倒是挺通人性的，顺手递给王坚一份炒年糕之后，边吃边跟拖着王坚胳膊的林亚萱说：“林大小姐，你好歹也算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合适？” “哼……” 林亚萱高傲地哼了一声，继续拖着王坚的胳膊，扭过头去连看都不看大伟一眼。这让站在旁边的大伟顿时颜面尽失，顶着个被辣成香肠的嘴在那目瞪口呆。 “喂，这就有点太过了。”大伟半蹲在林亚萱的面前：“欺负我哥们不会对付女人是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林亚萱突然扭头，愤恨着一张脸：“离开我视线！” “你可以找人弄死我。”边说还边嗦嗦地吃着年糕：“可你改变不了我家王大少坚定不屈的意志。” 而这时，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天然二也钻了进来，嘴唇也是被辣得像香肠，手上还提着三杯子奶茶，穿着打扮极为小清新，牛仔裤和运动服的搭配让她明显赢了像猴子一样的林亚萱几分。 “亚萱啊？” 天然二眨巴几下眼睛，然后转身就又走了出去，并在几分钟之后又走了回来，把手里的奶茶递到林亚萱面前：“我的给你喝。” “你们认识？” 王坚颇为意外地看着天然二和林亚萱，着实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个都有些怪怪的妹子居然还是互相认识的…… “认识啊。”天然二很认真地点头：“她的妈妈是我爸爸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姑姑。他爸爸是我干爸，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姐……”林亚萱嘟着嘴：“帮我劝劝这个家伙，不然这次我真要倾家荡产了！” “倾家荡产好！”天然二出乎意料的坚定：“我早就不支持你去混黑社会，你破产了我就养你！” “哎呀！” 林亚萱一跺脚站了起来，愤怒地感叹了一声，朝天然二咆哮着：“你老说你养我，你养得起吗？你开的起玛莎拉蒂吗？你用的起拉娜马克思么？你能住一千四百平方米的大房子吗？你这些都没有，你拿什么养我？” “肤浅。” “低俗。” 王坚和大伟异口同声说出了一对近义词，然后迟钝如王坚都觉得天然二顿时高大了很多，也顿时了解了大伟为什么会在喝醉之后都惦记着让王坚别让这个世界污染天然二了，这可算是个快绝种的极品…… “我……我觉得这些没用啊。”天然二扯出自己的衣服上的商标给林亚萱看，肚脐眼都露出来了也浑然不觉：“彪马就够了。” 而林亚萱居然冷笑了一声，恢复了那副女王的模样：“我？我可没你那么脱俗，从小我们在一起玩，我爸就说如果你是她女儿就好，可我一直都不认为你比我优秀在哪里。智商？情商？还是其他的？” 天然二朝王坚和大伟抱歉地吐了吐舌头，样子顿时可爱到爆炸。弄得连大伟都非常调皮地在旁边做出一副中枪晕倒的姿势，让王坚都无奈地在那干笑。 “这俩居然是姐妹……” 大伟把王坚拉到一边并排蹲在地上吃炒年糕，然后有滋有味地看天然二和林亚萱吵嘴。不过与其说是吵嘴，倒不如说是林亚萱在宣泄自己对天然二的不满。而且在宣泄的时候还不断向天然二炫耀着自己有的。 “差别很大。” 王坚也附和着点头：“完全看不出来是姐妹俩。” “也就是说，你以后会有个黑道老大当小姨子。”大伟时刻不忘记撮合王坚和天然二：“你有福了，都说姐夫是小姨子的半个屁股。” “少胡扯，你这是老师说出来的话吗？”王坚虽然偶尔也妙语连珠，可真是碰到男婚女爱的事，他就彻底怂了，被大伟这种连失恋都像放了个屁的老油条给弄得一点办法都没有。 “美术老师也是艺术家的一种，艺术家就该飞扬洒脱。” “你就吹吧，多少好姑娘被艺术家糟蹋了。” 他们在这斗嘴的同时，那边的天然二和林亚萱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结果似乎……似乎是很少说话的天然二赢了！林亚萱眼眶红红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还别说。”大伟把吃剩的饭盒用塑料袋装好装进口袋里：“这姐妹俩都是吹弹可破啊，你看咱们吉祥物，再看她妹。这皮肤……就跟学校里那帮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似的。” “你除了女人还能想到别的什么么？”王坚扭头看着大伟：“比如前途什么的？” “我？”大伟一提到这个脸色就暗淡了下来：“当一个人的一生都被规划好了之后，前途？梦想？追求？那都靠你们这些祖国的花朵了，我只能喝点汤汤水水。” 而此刻，林亚萱突然把手中的奶茶往地上一摔，哭哭啼啼地飞奔了出去。只留下天然二在她身后叫着：“明天晚上记得去我家吃饭！我给你煎土豆饼！” 连王坚都束手无策的膏药，居然就这样轻易地被一个王坚认为是傻姑娘的妹子给摆平了，而且似乎还游刃有余，王坚顿然就对天然二刮目相看，虽然印象还没有完全扭转，但是王坚着实是服了，对付女人果然还是女人好用。 “真不好意思……”天然二走到王坚面前：“亚萱给你添麻烦了，我替她道歉。” 王坚和大伟从下往上看着天然二，阳光从她身后照射过来，光芒快晃瞎了两人的狗眼，那刺眼夺目的光芒中，天然二豁然变成了圣母玛利二，眼神中透着温柔、慈祥和宁静。 “你说！你这样的妹子为什么会没有男朋友！”大伟跳起来抓住天然二的肩膀：“简直完美啊！” 天然二似乎是被大伟给吓到了，半天都没说出话。而在反应过来之后也只是害羞地玩着自己的发梢，根本没往下接话。 “对了，你妹妹哭了，她没事吧？”大伟看了看王坚：“她还会找阿坚麻烦吧？” “会的。”天然二表情怪怪的：“她就是这样的人。不过她不是坏人……她是个好姑娘。” “好姑娘会把人绑起来扔到河里么？” 天然二顿时语塞，支吾半天：“可能是误会吧。” 王坚这时也站起身，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给她发短信说清楚比较好。” 第029章 女神的零星往事 王坚的短信是发过去了，可是却迟迟得不到林亚萱的回应，不过按照王坚的德行，得不到回答也绝对没有任何纠结，反正在他看来林亚萱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庸俗女人。要不是因为她是天然二的妹妹，王坚别说亲自发信息了，恐怕连瞄都不会瞄她一眼。 “哎哟，还祖训说不能靠这个赚钱呢？这么神秘啊？” 大伟、王坚、天然二并排坐在春日午后的学校假山后晒着太阳，春风虽然还带着凉意，可毕竟已经三月底四月初了，太阳的温度刚刚好，直晒得人昏昏欲睡。 天然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从她摆弄手指的频率来看，她的大脑肯定在高速旋转。要知道天然二只是二而不是傻，她可是个人型计算机，智商据大伟说已经直逼达芬奇，只不过是因为老天爷很公平，经常会让她的超级智商打一会儿死结，不然她早就因为天妒英才而挂掉了。当然，大伟的话其实并不是什么都可信的，王坚可是自己问过天然二，她说她从小到大都不聪明，不但不聪明反而有些笨，她所有的成绩都是因为不会与人交流而在家宅出来的而已……王坚觉得这个解释似乎比大伟那个不着调的解释更加贴切。 而大伟则在念着王坚给林亚萱发的信息，摸着自己满脸的胡茬子喃喃自语：“有祖训的人，通常有两个情况。一个是因为实在太牛逼了，不能不藏拙，不然枪打出头鸟；还一个就是因为已经在这上面吃过大亏，所以必须低调。从咱们阿坚的情况来看，穷的叮当响一身好本事，那肯定是因为曾经很牛逼过，而且不藏着，被打了出头鸟，最后吃了大亏，现在痛定思痛必须低调。”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大伟，真心是服了这厮，凭着一丁点的语气和几个模棱两可的词语就已经把自己家的事情猜了个大概。 而且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他不是胡说八道的，绝对是过了脑子，并让整个事情在脑子里回放过好几遍的。并总结出一个他认为八九不离十的答案，然后刚好……这个答案中标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gay。”大伟叹了口气：“我从三四岁开始就接受逻辑训练，残酷的训练，三四岁……” 王坚嘘了大伟一声，鄙夷地看着大伟：“我两岁开始绑沙袋走路，三四岁已经挑55斤的水桶了。” “我还同时接受美学、音乐、推理、管理、统筹、社交、文学和心理学的启蒙。”大伟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捂着太阳穴把头埋在膝盖里：“你敢比我惨？” “你赢了，你爸妈肯定很恨你。” 这时天然二抬起头，看着天上飘荡的白云，眼神空荡荡的，就像她脑子也是空的一样：“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几次爸妈，都是在姑姑姑父家长大的，我三四岁的时候啊，天天就是和男孩子一样光着身子带着妹妹在田埂上到处跑，再长大一点呢，就跟着男孩子们下水抓鱼，好几次差点淹死了，我应该是那时候脑子进的水。” “你还有脑子进水的觉悟，这点很强。”王坚躺倒在地，点上一根烟：“我都没见过我亲爹妈。” “听吉祥物继续说！”大伟用力拍了王坚一下：“别打断，等她脑子不清醒了，你就听不着了。” 天然二一点都不在乎大伟的打趣，只是温婉地撩了一下头发，把额头的那缕天然栗子色的长发别到了耳后，并仰起头让阳光从侧面照射进她的眼睛，透着黑中带蓝像水晶一样的光。 王坚觉得她真的是漂亮极了，真的是没有一个明星能漂亮的像她这么通透。 “我姑姑家那时候挺穷的，过年过节才能吃到点肉，他们还把瘦肉全给我吃，肥肉和肉皮给妹妹吃。我想从那时候开始妹妹就恨上我了吧？” “那是肯定的，小姑娘的嫉妒心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大伟一副专家的样子：“这也差不多能解释为什么你们俩在同样环境下长大却完全歪成了两个极端。怪不得俩人都找不到男朋友。” “后来我上高中的时候，姑姑就过世了，只剩下姑父靠着他的小饭馆和我爸寄回来的钱很艰难地过日子。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爸妈在我出生没多久就离婚了，可能是因为文化差异吧，我妈从来不管我的死活，我爸那时候还是个小作家，稿费很微薄的，他每个月能邮回来几百块钱已经极限了。” 说到这里天然二的眉毛挑了挑，倒是没有一般女孩在诉说自己不幸时的那种凄凉，反倒是透着一种怀旧时的念想。 “虽然日子比小时候更穷了，但是我还是挺快乐的。”天然二笑起来的时候那种典型的欧化女孩的大气彰显无遗：“平时下课之后去帮人看店卖衣服，暑假一边在肯德基打工一边发传单。我很强的哦，十六岁的时候最高月薪就有三千多了。” 王坚在嘘了大伟之后，又一次嘘了天然二：“我十年前一个月三千太平常了。” “那你钱呢？存到现在怎么都有十多万了吧？”大伟嘿了一声：“少吹牛。” “没让你信，我都送人了。”王坚说到这个的时候显得很张扬：“我村里好几个大学生都是我出钱上的呢！” 天然二回头看了一眼叼着一根稻草的王坚，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但是却没有搭他的话，只是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后来我姑父的小餐馆因为拆迁倒闭了，他也没了收入，但是我高中毕业那一年他突然拿出好大一笔钱把我送去法国了。” “送到你妈那去？” 天然二点点头，并莞尔一笑。 “我还记得我背着包出现在我妈面前的时候，她吃惊的样子。她那时候已经是法国家喻户晓的明星了，当然不能突然承认有我这么大的一个私生女。所以我就以她外甥女的身份住到她家里去了，然后就在那学了三个月的法语和英语之后，我考上了哥伦比亚大学的法学院，就转道去了美国。其实我是因为受不了那个不属于我的家的氛围，所以一心想考个学校，没想到真考上了。” “这就是天才……”大伟朝天然二竖起大拇指：“好了，现在我大概知道你后面的故事了。” 王坚蹭的一声坐了起来，目露疑惑地看着大伟说道：“不可能！” “那就我替她接着说呗，看我说的对不对。”大伟呵呵一笑：“后来上大学之后，你姑父莫名其妙的发财了，然后成了富甲一方的大土豪。知道这是为什么么？人呐，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知道老林是怎么发达的么？” 天然二和王坚很默契地摇头。 “是贩毒。”大伟也点起一根烟：“这我可就知道了。林五原名林少华，三十八岁死了老婆，四十岁发达。然后因为下手狠辣、办事干净很快就崛起了，四十五岁的时候就成了一方毒霸王，四十七岁金盆洗手，四十八岁寿终正寝。亲女儿接了他的位，比他还狠还辣，而且林五只是沾毒，而咱们的萱萱啊，那可是吃喝嫖赌毒俱全，二十来岁可就比她老爹名气还大了。” “可是这跟吉祥物有什么关系？” 王坚问到了点子上，连天然二都用渴求的眼光看着大伟，势必要从他话里掏出点有用的东西。 “当然有关系，刚才吉祥物也说了。林五突然拿出了一大笔钱给吉祥物出国，这钱哪来的？他肯定没说。也就是说，他不想咱们吉祥物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所以一直让吉祥物在国外呆着，直到他快挂了才因为挂念吉祥物把她从国外召回来。然后她被临终托孤了。” “什么托孤？”王坚有点晕：“托什么孤？” “你怎么知道的？” 天然二显得极为惊奇，看着大伟那张玩世不恭的脸，顿时感觉一阵冷汗嗖嗖。而大伟靠在草地上跟王坚一样咬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蓝天。 “我说了，我是逻辑大师。”大伟淡淡地说着：“你知道你姑父为什么要送走你么？因为他也想让你保持你现在这种干净的样子。我觉得你是这世界上最干净的人了，干净到我都不敢看你眼睛。” 不过他说完，突然停顿了一下：“应该是最干净的人之一了，现在多了一个。” “谁！”王坚显得极为好奇，凑过脑袋去看着大伟：“还有人跟她一样？” 大伟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王坚的鼻尖：“你。” “别闹了。” 王坚隐约有些脸红，为了掩饰尴尬他果断地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并伸了个懒腰：“午休铃响了，我得去抓人了。” “抓人？”天然二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很委婉地说道：“很暴力吗？你不要再用暴力了，会害自己的。” 王坚揉了揉鼻子：“这可不取决我，得看对面的是不是配合了。我可是要在一个月之内把我班上的人全给逮回来。” “哦……”天然二软软地应了一声，然后急促地喊住了王坚： “你……如果我妹妹再来找你，请不要为难她好吗，求你了！” 王坚扭过头看着天然二亮晶晶的眼睛，很肯定地点了一下脑袋，并朝天然二笑了一下，然后像山羊一样跳跃了几次就直接跳下了几乎垂直的假山。 “真是耍酷，有楼梯不走。”大伟嘘了王坚一声，然后一翻身：“吉祥物，下午帮我去代课吧，我在这睡一觉。” “又是我啊……” “是的……你也知道我刚失恋，你就体谅一下我吧。” “好吧，你好好休息，不要太伤心了。” 大伟目送天然二离开之后，兴奋地比划了一个V，接着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姚叔，我托你点事，下午我要去你那一趟，你看……行行，我就知道姚叔最疼我了，那下午咱们不见不散咯。” 第030章 阴谋和策谋 “你们上次说的那些高手呢？都在哪！” “萱姐，你放弃那个王坚了吗？” “没有，但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筐子里。有他必胜，没他也要保持不败。” 林亚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出乎意料的镇定，就像刚才哭哭啼啼的像小女孩一样耍赖的她不是她。她现在就像一个战役指挥官一样，气定神闲地指挥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可实际上，稍微了解她一点的人都知道，这时候的林亚萱也是最危险的，她不闹不笑不撒泼就代表着她的心情极差，而她心情一差，那么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就比如有一次她因为心情不好出去散步被几个小混混吹口哨调戏，往日的话她都只会一笑置之，最重也就是找手下人打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顿，可那天她却叫人用剪刀把那四五个十六七岁的小流氓的脚筋全给挑了，还附带一根手指头。 那件事似乎还闹的挺大，可最后却在其中闹事的一家被莫名灭门后悄无声息。 这就是林亚萱的残暴，即使她有着和阳光少女一样的外表，可她蛇蝎的名声早就人尽皆知，而她现在这种状态，就是她攻击性最强的时刻。 所以在听完她的话之后，胡来马上就应了一声，退了出门，留下了林亚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 “胡去。” “哥，我在。” 被胡来强行留在走廊的胡去走上了前，看着一头虚汗的胡来，满脸狐疑，并一脸戏谑地笑道：“怎么？被骚货给搞虚脱了？” 胡来眉头一皱，用力地捂住胡去的嘴，低声厉呵道：“找死？” 胡去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快速地点了点头，并掰开了胡来的手，压低声音道：“哥，怎么说？” “去把这段时间我们找到的那几个高手全找来，我们要选点精英。” 胡来故意很大声，好让林亚萱知道，并在喊完之后，拽着胡去小声说：“跟俄罗斯那边联系的怎么样？那只大白熊来不来？” “当然来，一千万的酬劳呢。那家伙可是在那边蝉联了六届的霸王，只要上台就死人，死在他手下的最少是这个数。” 胡去比划了个五，并一脸洋洋得意地说道：“我为了这事，把我那个十六岁的小妖精都送给他玩了好几天，送回来的时候人都快断气了。” 胡来刚想发问，胡去理所当然地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挑了一下眉头：“干净利落。” “这就好，还有那几个拳师怎么说？” “除了秧子，其他人都没问题，老五和小天都同意打假拳，大兵那天不会上场。” “这个秧子啊，愚忠！”胡来叹息了一声：“找个机会做掉他。” “别啊，全是假的可就不好玩了。”胡去低声笑了笑：“道爷说了，只要能灭了那骚货，其他都好说，俱乐部归咱们。” 胡来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满意，他点点头：“当狗的日子快结束了，咱哥俩也出头了。那白毛子打得赢秧子么？” “别说秧子了。”胡去满面春风：“就算是那个什么狗屁的王坚都是被秒杀的货，我可是亲眼见过那王八蛋捏碎砖头呢。” “走，哥请你吃顿好的。” “走着。” 而另外一边，大伟则坐在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室里，面前摆着一张透着茶香的棕褐色紫砂茶案，案子上的茶具一应俱全，他旁边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唐装正熟练地装茶洗茶，表情冷冽但是眼神温柔。 “阿萧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天天这么混着，也不是个办法。” “姚叔，我在我爸那就备受摧残了，想到您这放松一下，您就放了我吧！” “真拿你没办法。说吧，到叔这来想干什么？我可不信你平白无故的来看我。” 大伟轻轻地拿着杯子抿了一小口，并不急于回答姚叔的问题，反倒十分夸张地深呼吸了一下：“真是好茶，明前龙井！我喝了不少茶，只有姚叔才能泡出里头的味道。” “少拍马屁，快说。” “姚叔……你就夸夸我吧，我都被我爸骂废物二十多年了。”大伟还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咱爷俩聊聊天啊，别把我想的那么功利。” “聊天不急，你肯拉下脸来找我，那肯定是有什么你小子不能解决的事。说吧。” 姚叔不紧不慢，大有一种天塌下来都给你兜着的架势，眼神尽显一种威势，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势。 “好吧好吧，是这样的……您认识林亚萱么？” “那个小屁孩？林老虎的家业迟早败坏在她手上。怎么？看上她了？好吧，我帮你。” “别……别啊，您怎么就跟我爸似的，见不得我提个女人名是怎么的？见着就往我身上扯，我还没打算这么早结婚呢。您就让我再消遣几年吧。” “你啊，也老大不小了……” “姚叔，我跪地求饶了，放过我吧……” “好吧，我就是拿你没办法。说吧，你问她干什么。” “今天她缠上我一个朋友了，说是要让他去打黑拳，我就是想知道她在这盘口里算什么？” “你有朋友了？”姚叔喜上眉梢：“女的？” “男的……叔，我真的给你磕头了，放了我吧！” “行行行，你别给我摆那张脸了。那个拳市我有知道，最近挺红火的，林亚萱么算是里头的一个小庄家，输输赢赢的我就记不清楚了，不过听说下个月有人他们要来盘大菜，赌身家。这帮小年轻太张狂了，一点都不知道细水长流。” “这样啊……那您再给我说说您怎么看的呗。” “我觉得这是个局，我看到的不多，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明显是好几个庄家合起来吃另外一个庄家，不过当局者迷，谁吃谁被吃，现在还定不下来。” “其实……她还是我另一个朋友的妹妹，您看您能不能保下林亚萱？” “女的？” “是啊是啊，女的。” “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看看？” 一向淡定的姚叔眼里居然迸发出了异常狂热的神采，和一个大龄剩女的老爹突然听到自己的女儿找了个不错的男朋友时迸发出的眼神并无二致。 “姚叔……道上规矩，朋友妻不可欺啊！” 姚叔眼神当时黯然，摆摆手：“我洗手很多年了，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了。” “您真不管？” “不管。” “真不管？” “不管。” “那我就跟薛阿姨说，你让我四十岁再结婚，你说男人要风流到四十岁才算够本。” “嘶……”姚叔倒吸一口凉气：“好小子！你连我的谣也敢造？” “反正到时候您怎么解释那是您的事了。” “好吧，我就认栽了，不过我真的是不好管了，只能你到时候见机行事。不过被吃的那个真是她，我也只能保住她的小命，而且她要自己作死，我也没办法。” “行，有姚叔这句话，我就知足了。虽然你不太诚心，等会儿请您吃烤腰子，吃不吃？” “你个臭小子，我就是不诚心了，你要是肯娶她，我保证她稳如泰山！” 大伟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不，我就是要她彻底破产。” 说完，大伟从茶室里探头出去大喊道：“薛姨娘，我跟姚叔打网球去啊，晚上不回来吃了。” 厨房里传出个严厉的声音：“不行，那老东西胃不好，不能去外头吃那些烟熏火燎的东西！” 姚叔马上从房间里跳出来：“我从家带点饼去就行了，好久没运动了，好不容易逮着阿萧回来一次，我得好好地让他陪陪我。” “你得给我说话算话，不然吃死你个老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走了啊。” 说完，姚叔心急火燎地从冰箱里拽出几块淡出鸟味的米饼，拉着大伟就开门要往外走。刚走到一半，厨房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萧萧，照顾点你叔，别让他死在外头。” “知道叻，薛姨。” 走出别墅的院子之后，姚叔深呼吸一口：“我这辈子还真没怕过谁。” 说完就左右看了看，并蹲下身子用手把米饼塞进了排污管道里，眼神慌张，显得极为小心。 大伟嘘了他一声：“姚叔，您这样儿，让那些小辈看了，他们的偶像就破灭了。” 姚叔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少废话，开车，老张排挡！” 与此同时的城市另外一端，苦逼的王坚正蹲在地上拿着一把工尺在一些木头上画来画去。 本来下午准备去逮人的他，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这是去大海捞针，只凭名字能找着那帮不来上课的家伙才有鬼了。 所以他索性就原道返回了学校，并在自己班上巡场一周，告诫两声如再逃课者死等警示名言之后，就躲到了隔壁的校工材料房里开始裁起了木头。 毕竟二十九班的桌椅板凳那可都是年久失修了，自己虽然能抢别的班的电视，可凳子这种东西不但不好拿，而且还容易惹祸上身。毕竟王坚这是在学校，凡事都得有个限度，太过的话，恐怕这老师都没的当了。 所以抢不得，那王坚倒不如运用自己的老本行，凭他的本事，修几张凳子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而且他绝对相信，他翻新的凳子绝对会成为整个学校里最亮眼的一道风景。 第031章 我的老师是木匠 放学的时间早就过了，高二二十九班也就是F班的学生可都是没钱在学校宿舍住宿的，他们大多是属于工薪甚至是底层家庭里走出来的人，所以班上的人在下课铃打响之后，飞一般地离开了校园。 当然，他们走的时候都非常奇怪，因为整整一下午，王坚都蹲在班级的门口不停地用锯子、尺子和刨子在折腾一大堆木头。本来F班的人下午几乎都不会有什么人上课，可今天只要有一个想从教室里溜出来就会被王坚一脚踹回去，就算上厕所的时候，都必须在王坚的注视下走到小破楼二楼上跟他招招手才能进卫生间，不然连厕所都没的上。 用叶文的话说，那就是“王老师不是来当老师的，是来当牧羊犬的”，不过即使那帮学生再怨声载道，可谁都拿王坚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在里头上了一下午的听不懂的课。 “王老师，你还真行。” F班任数学课的老师在学生走后，慢悠悠地走到王坚的身边，背着手优哉游哉地看着一直在比划着垂直度的王坚，言语里带着几分讥讽。 本来这个学校的老师最喜欢的就是给F班任课了，只要不是当班主任，那可以说是最轻松的混工资的日子了，一般不是稍微有点关系的老师，还真没办法分来F班。 往日里这个陈老师那叫一个畅快自在，上午有课就是自习，下午有课就在办公室里跟F班其他几个老师打打扑克打打麻将，反正二楼就是F班的办公室，这栋小破楼也没什么人来，条件差却换得悠然自得，倒也是挺合算的。 可今天却不同了，别说学生受压迫了，就连他这个三十多岁的任课老师都被王坚给呵斥了一顿，那叫一个丢人现眼，王坚当时可是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问清楚谁上数学课之后，张开嘴就骂了他一通，那可是叫一点情面都不顾，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弄得跟他正打着牌的校工和其他老师都灰溜溜地跑了个没影，他也只能乖乖地去上课。可这口气怎么也憋不下来，他本身就是教务主任的小舅子，在这学校里虽然不能说横着走吧，但是大大小小的领导也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以前F班班主任到任的时候，对他那叫一个如座上宾，好烟供着好话说着。 可王坚一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这让他这个老资格，连菊花都气得冒青烟。但是又不好直接跟王坚对着顶，毕竟早上人王大帅硬撬一班电视墙的事，现在整个学校都跑开了，下午还有不少各年级的女生来瞻仰王坚的风采。 所以他也只好阴阳怪气地嘲弄起了王坚。 “你倒是我见过最积极的，希望年轻人不要半途而废。” 王坚连头也没抬：“你什么时候退休？” 陈老师愣了愣，怎么都想不到王坚会突然问一个这样的问题，所以一时之间也有点茫然无措。 不过在他沉默的空当，王坚却也自说自话地把自己的话给接上了： “我在外面听你上课，简直就是照着书读，你这数学教的，还不如语文老师。别说他们了，我在这外头听着都差点睡着。我看你还是早点退休回去带孩子吧，教书不太适合你，去外头吆喝卖红薯都比在这强。” “哼！” 陈老师一甩手，脸色铁青铁青的，被王坚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搭理都没搭理王坚，快步地就离开了这个瘟神。 王坚也只是冷笑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一直蹲在地上摆弄那已经一堆一堆码放整齐的木头了。 当然，这个陈老师自然不会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他边走边呼吸急促地给教务主任打着电话： “你说说这个王坚，初来乍到就乱破坏规矩，对待学生又粗暴，说话又没水平、目无尊长，还当着学生面说我是垃圾，你说这么样的一个人，你怎么招进来的？” ‘他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垃圾。’教务主任心里突然无比赞同起他无比厌恶的王坚起来，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能扮作沉稳地说道：“你先别急，我迟早处理他。他来这是有背景的，我暂时弄不动他，你就委屈委屈吧。” “委屈？我凭什么委屈？反正明天不是他走就是我走，你怎么都给得给我换个班！” ‘你这废物也就配教教废物班了，还想祸害其他班？’ 见主任半天没说话，陈老师喂了一声：“你到底怎么说？我跟你说，上次你在我这借钱的事，我还没跟我姐说呢，你自己看着办。” 主任肺都气肿了，朝着电话大喊一声：“你爱怎么办怎么办，明天你别来了，我现在没空跟你废话！” “好好，你说的……嘟嘟嘟嘟……” 挂上电话之后，主任往椅子上一靠，咬着牙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并把所有的错都归到了王坚头上，牙痒痒地看着王坚的简历，手上的笔早就把一份规划书给戳的稀巴烂，并像饿狼一样从嗓子眼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咬牙切齿。 “王坚，你有种别让我抓到你把柄，抓到我就让你乖乖地滚回家！” 不过他自言自语完之后，还是叹了口气，拿出电话拨了出去：“David么？我记得你上次帮四班许老师代课了吧？代的是数学课吧？我注意到你好像教得很好啊，四班的学生跟我反映你比许老师这个特级老师都讲的好，有兴趣当数学老师吗？有的话，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来。” 挂上电话之后，他咬了咬牙，从抽屉里摸出一张解聘书，然后开始誊抄陈老师的资料，脸色极为阴郁，嘴里还嘟囔着：“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趁现在了断也好。” 不过他的阴郁并没有影响任何一个人，王坚依旧在显得十分空旷的旧教学楼前锯木头，吹着口哨，显得轻松畅快。 他其实并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一个人静静地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任由偏西的斜阳打在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橘黄色的阳光挂在王坚的头上，细密的汗珠显得晶莹剔透。 其实王坚并不丑，如果不是受到他那身城乡结合部专用服装的影响，他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个帅哥，毕竟身上因为大学时送水发传单和摆地摊晒出来的微黑肤色加上干净利落的毛寸头，还有白到晃眼睛的牙和标准而结实的肌肉，怎么看都是那种很时尚的健康型男。 而且更关键的是他那股子颇硬朗的气质，即使是大伟这样的万人迷站在王坚身边的时候，都直接变成了打酱油的小厮，所有目光第一个对准的绝对是王坚。 “回去吧？我载你。” 王坚抬起头，胡乱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正巧看见天然二站在离自己五米左右的地方，抱着一堆书，俏生生地盯着自己手上的榔头。她的头发时不时地被傍晚的凉风吹着飘起几缕，这幅画面几乎精致得像一部电影。 “你开车出过车祸么？” “有啊……”天然二挺不好意思的：“上个月就撞了，花了我好几千块修车呢，车鼻子都开花了。” “你没事也算命大，对方是谁？” “咳……是墙……” 好吧……是墙！王坚虽然只和天然二认识没几天，而且一直到现在都存在着不少误会。但是王坚却已经对天然二的二有了很深的了解，哪怕她真有着像大伟说的那样超神的智商，可就王坚看来，这个漂亮的女孩，始终是个快乐的小二逼…… “我现在走不开，我得把班上的桌子椅子修一下，最少还有五六个小时呢，你去吧。路上小心。” 天然二哦了一声，抱着书像如蒙圣恩似的转身跑了，高跟鞋的声音咔哒咔哒的渐行渐远，并最终消失在王坚的视线里。 王坚当然没太在意，虽然他承认有时候真的很想抱着天然二狠狠地咬一口，但是他毕竟只是狂而不是蠢，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哪怕他能打得赢坦克，但是现阶段，他可真的是没有资格去给谁一个安稳的生活，所以感情这种事他想都不会去想，哪怕大伟天天不厌其烦地撮合。 夜幕悄悄降临，王坚也把工作主场地从外头挪到了教室里干了有一会儿了，直到肚子咕噜一叫，他才抬头，发现已经快七点了。他站起身，打开一袋方便面，泡也不泡，咔咔嚓嚓的就当饼干吃着。 这时门口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那个吃了会肚子疼的……” 王坚汗毛一竖，但是很快就解除了警报，转身看着门外，发现天然二一身湿淋淋地站在门口，手上还拎着几个饭盒和几个大包子和一杯奶茶。 他愣了愣，看着天然二的样子：“你怎么没回去？” “我跟你说了下班一起走的。”天然二理所当然地把饭盒拎了进来，然后拧了拧身上的衣服：“我刚才出去买饭的时候掉到喷泉里了……” 王坚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既好笑又生气，间或还带着点心疼。能走路掉到喷泉里，能干出这种事的人，王坚从小到大就认识这一个。 “把衣服脱了。” 天然二顿时一惊，捏着自己的领口，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王坚也不多废话，把教室里还算干净的绒布窗帘往下一扯： “不把衣服弄干，等会儿温度降下来了，冻死你，现在才三月份呢。” 天然二面露为难，看着王坚举棋不定，虽然已经冷到发抖了，但就是不肯听王坚的话。 “我去隔壁吃东西，你自己处理。” 王坚果然说到做到，走出去的时候还关了灯也关了门，因为外头路灯的关系，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里面黑暗环境下到底是不是有个妹子正在脱衣服。 原本三五分钟就能吃完的东西，王坚整整吃了有二十分钟，等差不多把饭盒都舔干净之后他才从隔壁门里走出来，发现教室的灯已经亮在那了，天然二用绒布把自己包得像木乃伊那么密不透风，只露出个脸蛋，正坐在讲台上敷面膜。 “你还真不……不耽误……” 王坚本来还想揶揄两句的，可看到讲台上一字排开的女式衣物，他的脸蹭蹭就红了，特别是看到那条樱桃小丸子的纯棉内裤时，他的血管都快爆了。毕竟三爷到底还是个很纯情的小处男，这种场面可比A片里刺激。 “你就不能注意点？” “我？我没露啊？”天然二整理了一下胸口：“都包到脚了……” “不是说这个。”王坚一抹脸：“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你自己玩，我干活，你边上去点。” 把天然二从讲台上赶下来之后，王坚就蹲在台子上开始修补起桌椅。全班大概四十套桌椅，完好的只有六套，而且哪怕这六套都早已经摇摇欲坠了。 王坚一点都不含糊，该拆的拆，该改的改，叮叮当当的声音倒是挺热闹。 天然二显得无聊，又不敢去找王坚搭话，就这么裹着一张窗帘，蹲在讲台下面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坚改装桌子椅子。 王坚冷不丁一抬头，心突然就这么一哆嗦，发现天然二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仓鼠，嘴里不知道吃着什么东西，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板栗色的头发因为湿了又干而显得有些凌乱，本来就很大的眼睛因为专注地盯着王坚手上的家伙而显得更大，灯光一照，亮晶晶。 “退后点，木头渣蹦到眼睛里可不是好玩的。” “哦。” 天然二也不站起来，就这么傻乎乎地原地往后蹦着，一个不留神，脚踩住了窗帘，重心不稳，直接脸冲下趴到了地上。 “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王坚哭笑不得地把她扶起来，并用袖子擦干净她脸上沾满灰尘的面膜：“你就不能小心点？” 天然二委委屈屈地揉着鼻子，看着王坚带着哭腔地说：“我一直很小心的，可还是老受伤。” “真是拿你没办法。来试试这椅子。” 王坚拉过一张改装好的椅子递给天然二。天然二坐上以后扭了扭屁股，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好棒哦，还带扶手啊。” “嗯……你把扶手抬起来看看。” 天然二听话地往上提了提扶手，椅子的靠背喀拉一声向后倒去，并在和椅子呈一百三十度左右的角度时被一个卡槽卡死在了那里，成为了一张躺椅。 “呀！这么高级！” 她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来来回回地折腾着这种没有一颗螺钉的全木质活动座椅，玩的可以说叫一个不亦乐乎。 “你睡一会儿，我等会儿想办法把你衣服弄……弄干。” 他在看到天然二的那条纯棉小内裤的时候，说话都磕绊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也不去管玩的正开心的天然二，继续手中对桌椅的改造。 当时间指向十一点半的时候，王坚总算把所有的桌椅板凳全部翻新整改了一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之后站起身：“走吧。” “走吧？” 叫了两声，发现根本没有人应答自己，转头看去时发现天然二早就裹着窗帘在躺椅上睡得呼哧作响，像只小猫似的慵懒、不省人事。 “我的老天爷哟……” 第032章 校园铁三角 不管黑夜多么漫长难熬，白天终究会来。当黎明从云里探出了头，橙色的朝阳把朗风圣苑的每个角落都镀上了一层金箔似的光。学生宿舍已经陆续有人起床了，但是大部分的人都依然沉浸在睡梦中。 但是只有一个人没有起床也并没有在睡梦中。 那就是王坚！ 他坐在二十九班的门框上，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眼睛胀胀的。通宵没睡的他比平时略显出了几分憔悴和疲惫，地上一地的烟头也显示出了他这一晚上的娱乐活动到底是什么。 屋子里还有一个人，正以一种夸张的姿态睡在躺椅上，裹着一层蓝色的绒布，像个尸体似的安稳沉静。 教室里的杂物早已经被打扫干净，桌椅板凳都呈现出一种崭新的生命力，在淡淡的阳光照射下显得充满了生机，和残旧的教学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矛盾却又出乎意料的和谐。 当王坚把最后一根烟叼在嘴上的时候，屋子里传出了一阵慵懒的呢喃声，但是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叫！ 王坚连头也没回，操着沙哑的嗓音冲里头喊了一句：“鬼叫个屁！” “你对我干什么了？我怎么没穿衣服！” “我都懒得理你。” 天然二没空去跟王坚对话，只是仔细地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咦了一声之后，瞪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王坚的背影：“我记起来了……可是我不是已经开车回家了么？” 经她这么一说，王坚顿时明白在半夜两三点，天然二嘴里突然发出那一连串的“轰轰……哔哔”声到底是什么了。那可不就是天然二这个奇葩晚上做梦开车回家时那发动汽车还打喇叭的声音么…… “你快点穿衣服好么？等会儿要是有学生来，我跳黄河都洗不干净。” 天然二慌乱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从王坚身后传来。 “喂！你给我自觉一点！” 王坚暗骂了一声，并反手把门给关了起来。他现在真的是被天然二给弄得哭笑不得，她迷糊的程度绝对超过了一个正常人所能容忍的极限，慌张起来时，居然忘记了王坚的存在，大门敞开着就往下扒身上的窗帘布，这简直就是已然二到了极致。 可就在这时，王坚的乌鸦嘴又一次被验证了，他刚才还说如果有学生这时候来了，那么他死也洗不脱干系。这话可没说几分钟，29班那个瘦弱的有些营养不良但是脾气很硬的姑娘张曼婷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王坚面前。 王坚直勾勾地看着她，她也直勾勾地看着王坚，眼神互相对视着。只不过一向镇定的王坚，这时眼睛中居然出现了一丝难以名状的色彩。 “来的真早。” 张曼婷没有直接回答王坚的话，只是看了看地上的烟头，然后又朝教室里面张望了一下，冷冷地说道：“我刚才听见里面有人。” 她的态度是王坚可以预料的，毕竟昨天那么折腾她一下，不恨王坚入骨那才叫一个奇怪，所以对他态度冷一点，那倒也是正常。可现在情况却是不同，如果让这个伶牙俐齿而且性格古怪的姑娘知道天然二光着屁股在里头，那王坚就算再横，这老师也当到头了。 “里面是王老师。” “哪个？” “那个很漂亮的混血老师，就是很二的那个。” 王坚甚至都不用说名字，一听这个特征描述，张曼婷就已然知道了教室里藏的人到底是谁了。 “让开，我要打扫卫生。” “你这是跟老师说话的态度么？” “在你上班时间，你是老师，我要服从你。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你对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我没必要跟你用什么好态度。” “哎哟。”王坚眼睛一瞪，暴脾气顿时蹭蹭往上冒，指着张曼婷：“你要是个男的，你现在肯定挨揍了。” “你除了用暴力之外，恐怕也没什么手段了吧？” 张曼婷轻蔑地一笑，就想绕过王坚去开门打扫卫生。可王坚哪里能容得她走进去，站起身手一横就挡住了她的去路：“给我停下！” 但是张曼婷没有任何反应，径直往前走，并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碰到我身上不该碰的地方，我就去跟张校长说你对我性骚扰。” 王坚冷哼一声，面带不屑：“我倒是看看你有什么招。” 张曼婷当然是吓吓王坚的，一般人在她这么坚决的态度下早就松口了，可没想到王坚这朵奇葩居然不但没软，反而更加坚挺了起来，身上的那股子杀气都飘出来了。 而就在这时，门突然从里头打开了，天然二带着她迷蒙的眼神从里头走了出来，面带害羞的潮红，头发蓬松，衣冠不整。内裤的边缘还从牛仔裤里露出一截，胸围的带子也从脖子的缝隙中跳脱了出来…… 当时张曼婷就愣了，看了看海棠春睡的天然二又看了看王坚和地上的一地烟头，一组莫名奇怪的剧情从内心深处被翻了出来，并在脑子里形成一幅幅清晰完整的画面。 “你们……” 她倒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天然二和王坚。要知道天然二，也就是王若林，在这个学校里的口碑和声誉那都是好到爆炸，先不说她妖冶但不失清纯的外表，单就是她温柔细腻的性格就已经被所有人公认为全校最美的女性了，什么狗屁的班花校花在她面前都是黯然失色。而且她一直在学生里享有很高的评价，大家都公认她和大伟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毕竟两人都是那么多才多艺，都是那么俊俏美丽，都是那么的温柔体贴。 可此时……这个女神的形象在张曼婷的心中轰然倒塌，不为别的，就为她以这么一种和人苟合之后的面貌出现在自己面前，而她苟合的对象还是面前那个满脸凶相，带着邪气的暴力狂。 再锋利的少女，终归还是少女，她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场面。而且眼光顺着门开的方向看去，地上散落着凌乱的窗帘，桌椅摆放也十分不规则，这明显就是经过了一场盘肠大战…… “你……你……我要去告诉校长！” 王坚根本懒得解释，只是皱着眉头挥挥手让她赶紧滚去告状，毕竟她刚才一系列的神色变化都已经被他尽收眼底，知道她在想的是什么，而且就张曼婷对自己的偏见来说，这个时候一切解释都是徒劳。 至于指望天然二来解释……还是算了吧，不弄的越来越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看到张曼婷一路狂奔地离开这里，王坚往门上一靠：“嗨，尊敬的王老师，我们俩要接受暴风雨的洗礼了。” “啊？”天然二眨巴着茫然的眼睛：“为什么？” 果然，在第一节课上课之前，王坚和天然二就已经接到了校长的电话，让他们一起到校长室去一趟。 王坚觉得自己清者自清，没什么怕的，天然二也浑然无惧，不过她的无惧倒是和王坚的有些许不同，她的不惧是因为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来到校长室门口，王坚轻敲了两下门。并整理了一下衣服，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大老板，形象还是挺重要的，毕竟自己当的是老师而不是送冻带鱼的小工。 “进来。” 两人进门之后，王坚发现校长的办公室居然比教务主任的办公室要低调那么多，除了书就是一张简单的沙发和一张有台灯的写字台，木地板木书架木沙发木茶几，一切都是古色古香，简约却不失精致。这着实让王坚对张校长的品位暗吃了一惊，毕竟可以搭配出这种格调的家具，那可是不能有一件粗制滥造的家伙。 “刚才我收到了学生的投诉。你们也知道了吧？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校长摘下眼镜，从桌上的文案中探出头，眼神在王坚和天然二身上来回转了两圈：“两个都是好孩子啊。” 天然二不明所以地看着王坚，满脸疑惑。 王坚叹了口气，作为一个男人，他现在已经处于完全被动的状态下了，这时候他就不能说话，说什么都会成为呈堂证供或者被否定的理由，所以他只能拽着天然二坐在沙发上，并一脸轻巧地跟天然二说：“你就把昨天晚上到现在的事，说一下。” 校长也点点头：“若林从来不说谎的，我听听你怎么说。” 天然二和王坚一样，心中无鬼也无杂物，当她听到校长的问话之后，居然以为是因为王坚私自改造学校的课桌椅才导致现在的情况。所以她很详细地把自己昨天下午下班之后去找王坚的过程和王坚改造课桌椅的过程完完整整地说给了校长听，在听完之后还不停地替王坚求情，模样极为认真和严肃，仿佛就好像自己说错一句话就会让王坚万劫不复一样，十分小心谨慎。 听她说完之后，校长看向王坚：“你改了课桌椅？” “不行？” “当然，班是你的。” 王坚想了想：“那我走了。” 校长点点头：“我等会儿去看看你改造的结果，好的话也帮我弄一套。” “给私人改要加工费。” “没问题，别太狠就好了。” “那我带你去看样品。” 这一连串奇怪的对话结束之后，王坚带着张校长就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天然二摸着头，一脑袋问号，充满了一种逻辑混乱的表情，但是也在不久之后跟在王坚的屁股后头走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的教务主任办公室，大伟正在一叠纸上签名，教务主任笑吟吟地看着他：“大伟啊，我知道你有才华，现在就是你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谢谢领导抬爱，多谢领导给我这次机会。” 被大伟猛拍马屁的主任一阵得意，满目和蔼地看着大伟：“那个王坚啊，你得好好地帮我看着他，他要是乱来，你就给我报上来，把他开除，就给你当班主任。” “这不用领导说的，我当然会这么干。平时我老顶撞你，真不好意思。” “好说，年轻人嘛，有点血性是对的。对了，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嗯……”大伟装模作样地沉吟了半晌：“领导，你看，这个班可就语数英三门课，语文老师要兼着班主任、数学老师要兼着教物理化学生物，英语老师还得教政史地，这实在是有点……传出去对我们学校的声誉不好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现在人手真的不够。为什么咱们的老师都得博士生？就是为了应付这种事情发生啊，人人都是一专多能的高手，就辛苦一点吧，这也是给你们年轻人的一种锻炼，而且工资也不会少你们一分钱。” “那我能提点小要求么？” “好说好说。” 大伟眼睛转了转：“能不能把王若林王老师分去当英语老师？29班的英语老师都请假一个多月了。” “这个啊……” 主任在心中权衡了一阵之后，可能是觉得天然二也没有多大的用处，所以笑脸“啪”的一下在他脸上绽放：“没问题。” 第033章 大追捕！ “椅子不错，有空给我做一把。” 张校长躺在天然二躺过的那张椅子上体验了一把高级木匠的手艺，并在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已经打扫完卫生的张曼婷，并冲她笑了笑： “婷婷，你每天都来的这么早吗？” 张曼婷满心狐疑地看着王坚和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张校长，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又在下一刻紧紧地闭上了，连看都不看张校长一眼，默默地开始把教师的桌椅摆放整齐。 “跟我来一下。” 张校长小声地跟王坚招呼了一声，就径直走向了二楼，并在红砖垒成的围栏边，等着王坚。在见到他来了之后，张校长冲他点了点头。 “你知道么，其实每次我都不太敢靠近这个班。” “你怕他们会往外扔桌子么？现在不会了，谁敢扔桌子，我让他好看！” “不是，是我亏欠这帮孩子太多了。”张校长抬头看了看透着一股子衰老气味的校舍，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上任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我想让他们搬去新校区，可集团却用保留协议的文字游戏来压我，我可赔不起上头的违约金。” 王坚大概也听明白是什么事了，他靠在红砖墙上，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常青树和阵阵鸟语，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挺好。”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也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这个班的孩子都很优秀，但是这所学校整体的价值观已经让他们的身心受到了很大的创伤，我希望你能是抚慰这些伤痕的一剂良药。” 王坚没说话，只是靠着墙静静地听着，这个班的棘手他早就有所耳闻，一群夹缝里的学生和一个夹缝里的班级，这可能在全国都是一款独创设计，让他这个新手菜鸟来梳理这里面已经很深的积怨，这本身其实是在为难他。 可他毕竟是个挺输不起的人，他知道自己眼前形势严峻之后，反倒更激起了他的一种逆反心理，所以他一点都没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反而一脸斗志昂扬。 “我会在我的职权之内给你方便，但是你要知道，凡事不能过分。就像你私自去抢人家班的设备，这我还能压下来。可要是再过火的话，教务主任可是有权利直接向集团高层申诉的，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 王坚点点头，笑着说：“我当然有分寸。” “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这个月马上就要结束了，剩下的这几天，你就当熟悉环境吧。祝你成功！” 王坚呵呵一乐，点起一根烟：“你应该说等着你成功。” 张校长露出一个莞尔的表情，背着手慢慢地走下了布满灰尘的楼梯，并在王坚的目光中消失在了虫鸣鸟叫的林荫大道上。 而当王坚正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却发现大伟和天然二一前一后地朝老校区这边走来，天然二一直保持着疑惑的表情，而大伟则故意扮作高深莫测。 “你们不上课？” “告诉你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大伟看了一眼略显疲惫的王坚，奸诈地一笑：“你先听哪个？” “你爱说哪个说哪个。” “喂，我说，你就不能顺了我的意？焦急一点？” “行。你行行好，告诉我吧！” 虽然王坚说的话是由这几个字组成，可语气却还是那一副死了爹的德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诚意，弄得大伟抓耳挠腮： “你太没劲了，先跟你说坏消息吧：你被教务主任加入了终极黑名单，只要你再犯一点事，差不多就得滚蛋了。” “这不算坏消息好吗，看他那张脸。” 王坚指着正前方的教务楼最上面一层的窗户：“你看他那张脸，不是傻的都知道。” 天然二回头顺着王坚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真切地看到了一个死了全家的抑郁眼神正像西北风似的在王坚身上来回窜着。让她不由得回头看着王坚，眼神里充满了一种名叫同情的感觉。 其实王坚觉得，天然二是他这辈子见过的女人里，唯一能用眼睛表达自己内心最深处想法的，其他的人，包括女孩在内，大多都因为被各种奇怪的东西所污染，即使再单纯，也会在眼睛和心之间蒙上一层面纱，让人看不真切。 可天然二却完全没有，她的眼睛真真正正的是一扇水晶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她最深处的思维活动。好奇时好奇，害怕时害怕，无奈时无奈，害羞时害羞，生气时生气，完全没有任何遮掩，甚至不用任何语言，就能跟她交流的非常流畅。 “那至于好消息……” 大伟走到天然二的身后，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王坚面前：“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了。你能保证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她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快乐还是忧伤，都将保护着她，照顾着她直到永远吗？” “为什么听上去怪怪的？”王坚吧唧了一下嘴，总觉得大伟说的话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似的。 而天然二则红着脸挣脱开大伟的魔爪，并把手伸到王坚面前，深呼吸一口之后说道：“请多多关照，以后我们就是搭档了。我和大伟被分配到这个班担任任课老师了。以后我们就要朝夕相处了。” 说道“朝夕相处”的时候，天然二脑子里直接出现早晨时候自己和王坚的尴尬时刻，脸更加的红，红到几乎要爆血管。 “喂，你怎么能把第二个好消息告诉他？你要不要这么偏心？” “我说你，别再闹了。”王坚朝大伟挥挥手：“再闹她就快脑溢血了。” “好了好了。哎……”大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揶揄着天然二：“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这么大个人了，跟男人说话都脸红，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 天然二狠狠地瞪了一眼大伟：“要你管！”但是紧接着看向王坚的时候却是一种带着尴尬的娇羞：“我们先去收拾东西，第三节课我就能回来。” “我得到下午了，我的石膏模具交接起来很麻烦。” 王坚嗯了一声，沉思了一下：“那不如明天早上一起吧。下午我有事要办。” 全票通过王坚提议之后，大伟和天然二就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迁徙办公场地了，毕竟这学校的老师中，任主课的老师待遇那可是要比诸如什么法语、美术、体育、舞蹈、交际等等这些所谓的副科老师待遇要好很多。 在今天之前，大伟和天然二可都是没有独立班级办公室的，所以搬东西和办理交接手续也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回到教室，王坚往讲台上一坐，二郎腿架起来，小烟抽起来，环视一圈之后，缓缓说道：“今天我放你们假，但是我会给每个人安排作业，完不成的提头来见我。” 王坚的匪气可是他们昨天就见识过的，底下的学生一点都不敢造次，更没有一丁点被放假的喜悦，反而内心充满了忐忑，甚至一贯脾气很拧巴的张曼婷都情不自禁地担忧起来，即使脸上没表现出来，却也在底下跟旁边的诺诺窃窃私语了起来。 “叶文，上来。” 小个子叶文迈着他的小短腿，顶着黑眼圈就走上了讲台。王坚一拍他肩膀：“计划书没问题了吧？” 叶文郑重地点点头，给王坚一个OK的手势。然后清了清嗓子：“今天我们的任务其实不难，今天我们班应到四十一人，实到十九人，缺勤二十一人，请假一人。也就是说，我们十九个人，平均每个人要负责拉回一个在外流窜的同学，不管用什么办法，坑蒙拐骗都可以。下面我来按照大家平时的关系好坏来分配人头，我一人包揽剩余三个。” 王坚点点头：“作为班长，这是你应该干的。” 叶文苦逼兮兮地看了一眼王坚，可又不敢有任何意见，只是默默地把班上到场每个人被分配到的名单念出来，人人不落空。 在念完之后，全班的同学一个个垂头丧气，甚至齐声哀求王坚让他们留在班上，并保证认真上课认真笔记。 可王坚倒是铁面无私，无论什么请求一概拒绝，并用触摸器在电视黑板上写下了三个大字“实践课”，然后阴沉着一张脸：“这是我的课程内容，完全符合教材要求，你们也可以逃课，但是完不成作业，你们就知道错了，我会让没完成作业的同学度过好几个美好的周末。” 学生们无精打采地离开，只剩下张曼婷和李诺以及班长叶文还坐在里头纹丝不动。叶文是因为王坚示意而留下来的，可张曼婷和李诺则是直接暴力抗法了。 “我就知道你会不听话，没想到你还会带坏同学。我早想好对付你的办法了，少女。”王坚看着张曼婷，一点都没有身为老师的自觉：“如果你敢跟我来硬的，我保证你所有主课全部五十九点五分，全部副科一律五十八点五。我会让你过一个刺激暑假的。” 朗风学校的特色，那就是如果期末考试时，任何一个学生有三门主课以上不及格，那么这个学生就会被强制性地要求参加一个免费的夏令营，说是夏令营其实就是送这帮学生去撒开丫子跑上三十公里都看不到人烟的穷山沟里补课，而且这个补课可不是跟在学校里上课那么轻松。 空调？想都别想，一个人一瓶大瓶清凉油拿去慢慢擦，开盖还可能再来一瓶。每天吃的东西还想有什么红焖大虾？香酥里脊？最多就是土豆炖带皮的肥肉，爱吃不吃，不吃还有馒头蘸糖蘸酱油可供选择。住的是集体宿舍，十八人大通铺，卫生间是旱厕，洗澡得用盆…… 而且更恐怖的是，这个夏令营完全是军事化管理，学校真的会邀请一些军人来这里当教练，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七点半上课。下午六点半放学，九点半就熄灯！而且让人发指的是，电视只给看新闻联播和新闻联播！还是集体观看。 许多被迫害过的学生都投诉过，可也没见谁成功过。别说成功了，就这活动不但教委表彰过，市政府表彰过，就连主流媒体都有专题报道。更别提家长们的一致通过了，所以被送去那里的人，也只能是当成一次悲情的集中营六十天之旅了，想申诉？想逃？门儿都没有！ 被王坚这么一说，张曼婷当时脸就白了，本来脸色就不是很好看的她，这时显得更加苍白，嘴唇都变成了浅白色。 “你行！” 张曼婷转身离开了教室，没再说一句话。其实也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根本没的反驳，王坚却是有这个能力，毕竟考试成绩都是他来登记，死的活的都在他嘴上，这种无解的课题，即使张曼婷再能言会道，也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老师，牛逼！”叶文冲王坚竖起大拇指：“绝对偶像，这家伙都能摆平。” 王坚心里那叫一个乐，但是因为有诺诺在，他也只能绷住笑去问她：“你呢？也想去刺激？” “不……不是的。”诺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大腿，清纯的一塌糊涂：“赵扬刚才给我发信息说会在外头等我，要跟我好好谈谈。我不想去。” “赵扬？谁？你前男友？” 诺诺咬了咬嘴唇：“不……那天你打的那个。” “哦，他是威胁你吧？要找你、大伟和我的麻烦吧？” 诺诺轻轻地点了点低垂着的头。 王坚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电话，查到了林亚萱的号码：“你把这号码记一下，等会儿你就跟她说，说有人要骚扰她姐姐。她问你是谁，你就说不知道，然后挂电话。等跟那个什么赵扬聊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再打电话过去给她，让赵扬接。具体这个怎么把握，看你自己了。” 李诺当时眼睛就发亮了，赶紧存下了电话号码。毕竟以她的七窍玲珑心，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电话号码是谁的。那可是有名的大小姐啊，哪个渴望激情渴望当古惑仔的高中生没有幻想过她？男的想娶她，女的想成她。即使诺诺不想当古惑仔，但是经常出入酒吧的她，怎么会没这耳闻呢…… 这样的一个传奇，居然是自己班主任的未婚妻……这让诺诺顿时底气十足了起来，满身自信地扭着屁股就迎接朝阳去了。 看见她离开，王坚把烟头往垃圾篓里一弹：“你那三个是最棘手的，你先去，你不行再打电话我。还有，你要是给我打马虎眼，你比谁都死的惨，你可是咱们这个逮捕大队的核心成员呐。我先睡一会儿，下午一点半之前不要骚扰我。” “知道了……”叶文都快带哭腔了：“老师……” 第034章 刺青（上） 一天的时间在王坚的呼噜声中就这么流转而去，一闭眼再一睁眼，太阳已然偏西，教室里一片暗淡，学校的教学区域里也显出了一种莫名的空寂。 突然，王坚一愣神，赫然发现教室的角落里正坐着一个人，伏在桌子上正睡得香甜，虽然光线十分暗淡，但是王坚却一眼就从那人的发色上看出趴这睡觉的人显然是天然二。 “喂，大姐。醒醒，天黑了。” 王坚靠在椅子上，腿因为保持这个姿势整整一天而有些麻木和乏力，所以他只能在原地呼唤着比他看上去睡得还香的天然二。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天然二睡觉非常非常死，那么大的声音去叫她，她居然只是换了个方向继续睡，而且这个姿势让她的五官被胳膊肘全挤到了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只被人捏住脸的大狐狸。 “起来起来。”好不容易王坚能站起来了，他走到天然二的身边，晃着她的脑袋：“再不起来该着凉了。” 即使是被晃了脑袋，天然二也是在一分多钟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睛，并满眼朦胧地看着王坚。 “你怎么在这睡觉呢？” “啊？”天然二揉着眼睛，慵懒地说：“等你啊，你跟我顺路，顺便带你一起回去。” 王坚笑着从口袋里摸出包班上学生不小心掉的湿巾递给天然二：“擦把脸。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昨天你也没叫醒我啊。” 天然二一边像猫一样地擦着脸，一边朝王坚露出笑脸。看上去绝对可爱爆了，特别是她那个笑脸还是带着那种邀功时特有的谄媚，这个样子简直没有可用的形容词来描述了。 大致整理一下衣服之后，王坚和天然二一前一后地走出大门，王坚伸了个懒腰：“明天我估计能有三十多个人来上课吧。” “哦。” 天然二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没有表现出和她往日对这种无聊话题的热爱和激情。 “你不对劲啊。”王坚锁门的时候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是饿的吧？” 天然二摇摇头，没有回答王坚的问题，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就这么提着包站在那里，表情很古怪。 王坚扭头看了看天然二，然后摇摇头，心说‘肯定是神经病又犯了，不能撞枪口！’，所以本着这个念头，王坚也就不再追问天然二情绪波动的原因了，所以他改变话题： “你肯定也没吃饭，我请你吧，吃拉面？” 天然二想了想，摇摇头：“我想吃鱼……” “吃鱼……”王坚从口袋里摸出破钱包：“我这还有一百多一点，吃鱼不知道够不够。等发工资再请你吃鱼吧，学校一般几号发工资？” “一月十二号。” “一月十二号啊，那到时候……” 王坚说着说着，突然脑子像有什么东西崩断了一样，突然嗡了一下，立刻站住了脚，表情变得极为扭曲地回头看着天然二，并一字一顿地说： “一月十二号？” “是啊，包括年终奖金一起发。” 王坚的脸绿了，舌头也不利索了：“年……年薪？” “很奇怪吗？” 天然二看着王坚脸上便秘似的表情，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如果……如果你要没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不用你管。走，带你吃拉面去。” 王坚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这都怪自己没有问清楚，现在倒好，来了个年薪……也就是说，王坚之前一切的省钱存钱大计都化为了飞灰，并成功地让自己在一个礼拜之后变成了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大穷逼，而且三个月之后，他估计也没脸再住在老孙的车库里了。那时候他估计会成为朗风圣苑学校有史以来第一个住在立交桥下的班主任了…… “你怎么了？”天然二歪着头看着王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坚掐着自己的眉心，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明天晚上得开始收破烂了，还有……你家有什么桌椅板凳要修的么？我给你打半折。” 天然二吃着一根棒棒糖，拍着王坚的肩膀，轻声安慰他：“不要着急，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我借钱给你，我有好多钱。我可以从我嫁妆里拿出一点钱借你的。” “嫁妆？” “是的……我只能自己给自己存嫁妆，很可怜的。” “你存多少了？” “不知道，反正应该有八位数了吧。前面是1还是2，我不记得了。我用钱很少的。”天然二搬着手指头：“一年买四套衣服，春天的一套，夏天的两套，秋天穿春天的，冬天再买一套。就这样我的衣服都穿不过来，伙食费一天最多三十了，我吃的不多，又没什么人找我玩，一个月花两千块已经很多很多了。” 王坚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天然二，真心的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性存在……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天然二认真地点点头：“我最大的开销就是汽油了，一个月要一千多呢，但是没有办法，如果我坐公交车的话，老是有人摸我……” 听了天然二的话，王坚在心里默默地给天然二算了一笔账：她说自己有一两千万的存款，大伟说他每年有两百多万的专利费，然后她当老师的话，一年也有十二三万左右，也就是说她参加工作的五年来，每年能存将近三百万！而且在这之外，她还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是何等的节约和抠门啊，难怪林亚萱会说她养不起自己，这大概也是因为太了解天然二了吧。 “你存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总是要嫁人的啊，总要为了以后的家做点准备。” 天然二说这个话题的时候，不但充满憧憬，而且那一脸的得意洋洋也让王坚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毕竟现在这个年头，像天然二这种姿色，随便找个干爹就好了，就算不用找干爹，那随便找个门当户对的富二代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富二代也不全是废物嘛。 而她居然在这么费劲地给自己存嫁妆，不但存……还存了这么大一笔钱。 “好吧，你赢了。走，富婆，吃面去。” 王坚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灿烂起来，想到天然二给自己存嫁妆这种搞笑事，他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个年薪其实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对他来说，大不了就是收收破烂、补补凳子的事。 等他请了身家两千万的富婆吃了碗牛肉面之后，天然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凑到王坚的耳边小声说：“我跟你说啊，今天好多同事都问我，是不是和你在谈恋爱。” “肯定是大伟乱放造谣……” 天然二也点点头：“我怎么办？” “我哪知道你怎么办！”王坚看着天然二眼神里的如临大敌，顿时有一种想笑却笑不出来，憋出内伤的感觉：“你干嘛要去给别人解释啊？” “也是……还有还有。”天然二追问道：“我问你啊，如果有个你很讨厌的人追你，你会怎么办？” “我？”王坚想了想：“我不知道，我其实属于那种上非诚勿扰第一轮二十四灯全灭的类型，没有女人追过我。” 天然二哦了一声，眼睛里装满失望，并悻悻地站起身：“走吧走吧，我要回去看电视了。” 坐上天然二的车走了一段，王坚冷不丁地说道：“后头有辆车，一直跟着你。从学校门口就开始了。我以为是顺路，没在意，可吃面花了半个小时，现在他又跟上了。” 一听这个，天然二立刻就慌了，本来就有被害妄想症的她，现在整个人都被王坚吓的几乎握不住方向盘了，频频看着倒后镜，车开得就跟酒后驾驶一样。 “喂……”王坚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你这是要拉着我跟你殉情么？好好开车行么，我在这呢，你怕什么？” 天然二鼓着腮帮子，满脸的惊慌：“现在怎么办？” “回家呗。”王坚靠在椅子上，慢慢闭上眼睛：“他要真是什么为非作歹的，我就活剥他皮！” 很快，天然二就忐忐忑忑地把车开到了家，而王坚在小区门口就下了车，耐心地在那等着。 果然过了没两分钟，一辆高档的跑车就缓缓地开了进来。看到这种车出现，小区保安一般拦都不会拦一下，敬了个礼就放这车过去了。 王坚笑了笑，拿出手机给天然二打了过去：“豪车哎，看来不是坏蛋，是你的白马王子。” 天然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然后很严肃地说：“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你在哪？快过来。” “不是吧……大伟天天说。”王坚一头雾水：“好了，我现在过去。” 等到王坚来到天然二的车位时，那辆跑车早已经停在了天然二面前，一个穿着黑色丝绸衬衫的清瘦男子，手上捧着一大束蓝色的玫瑰花站在天然二面前。 王坚吹了声口哨，趁着天然二不注意，绕到了一个被这辆车挡住的石凳上，悄悄地点起了一根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你好，这位小姐。我是送快递的。” 黑丝男子的声音极具磁性，王坚一听他说话就知道是个老手。什么送快递的，送花就送花，非得搞得这么神秘，也不了解一下对面是谁……那可是天然二，她不懂的。 “我没买东西，你送错人了。” 天然二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并四下张望着，当她没有看到王坚之后，她整个人都慌张了，就像是一个被犯罪分子围困的可怜少女，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让人心碎的无助。 “我真的只是一个送快递的。”那男人看到天然二的样子连忙举着手往后退了几步：“你就别为难我了，签收了吧。” 王坚现在正和大伟通着电话，并把电话的接收器对着那个男人，好让大伟全程接收到那个男人的求爱信息。 天然二这时候突然大声地喊了起来：“你走开啦！” 可这一招对那个男人明显不好用，他摊开手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单膝跪地，双手把花捧在天然二的面前：“无论如何，请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三天前我在一家花店门口和你擦肩而过，当时你给了我一个侧脸。可就是这个侧脸让我辗转反侧、寝食难安，我费尽一切力气找到你，却并没有一丁点非分之想，我只想……只想把你当成我的女神，这里是那天想买而没有买到的蓝色妖姬，请你务必要收下，我很少和女人说话，所以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花交给你，所以请原谅我今天晚上的冒失。” “我就日了。”大伟在电话里大发雷霆：“这王八蛋干什么的？阿坚，去弄死他啊，他抢你老婆！” 王坚听了大伟的话，笑了笑，懒得跟大伟这个赖子再多屁话，继续看着天然二和那个奇怪男子的发展。 本来是个人都以为天然二会在这一番真情实意的话后，收下了那束玫瑰，可实际上，这个星球上大部分的人都估计错了天然二的心。 她在这帅哥深情款款的讲话之后，不但没收花，反而眼泪都吓出来了，带着哭腔地喊着：“王坚……王坚……你死到哪去了。你再不出来，我就不理你了！” “都到这一步了，你要再不出去，你肯定会被记恨的。”大伟在电话里说：“我说了吧，吉祥物是个很奇怪的妹子。” 王坚也叹了口气，挂了电话，然后从车后伸出一只手：“我一直在。” 听到他懒洋洋的声音，又看到了他的那只手，天然二的眼泪唰唰的就收了回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那个还单膝跪地的阔少，清了清嗓子：“谢谢你的花，可是我已经买了，家里放不下了，你把花给我同事吧。” “那个同事应该是我了……”王坚从豪车后头绕了出来，无奈地看着正从地上往起爬的阔少：“其实我也不会收你的花。” 天然二趁着阔少回头打量王坚的空当，哆哆嗦嗦地就偷偷跑到了王坚身后，只从他身后露出半张脸看着这个阔少。 “其实我真没恶意。”那大少爷倒也一点不生气，向王坚伸出手：“你好，我叫徐子凯。你是她男朋友么？” 王坚果断地摇摇头：“不是。” 徐子凯点点头，把花递向王坚，并悄声说：“那我还是有机会的咯？” “没有。”王坚背后的天然二气鼓鼓地说着：“没有！” 徐子凯无奈地收回手，并不动声色地用手巾擦了擦和王坚握手的那只手，但是依旧满脸微笑地看着天然二：“快递送到了哦，虽然没人签收。下次再有快递的话，记得要给面子签收哦。” 目送着这个莫名其妙的阔少离开，天然二指着王坚手上的那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这个你要干什么啊？” “你问我啊？”王坚嘿了一声：“是你让他给我的。” “你收了他东西，以后还会有麻烦的。”天然二很认真地告诉王坚里头的利害关系：“这下怎么办？” “要不是你在外头招蜂引蝶，我早上床睡觉了。你那有白糖么？我给你腌玫瑰花瓣吃。” “我哪有招蜂引蝶，我都不认识他好吗？而且……”天然二好奇地看着王坚手上的花：“花瓣能吃？” “保证好吃。”王坚拍了拍胸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零食了，对了，你怎么会拒绝的那么干脆？那个帅哥不是挺好的么，脾气好人品好多金又年轻。” “装的。”天然二虽然一脸受惊的样子，但是回答得很果断，条理也很清楚：“他跟你握手都要擦，说明他不但有洁癖，还看不起人。跟我说话眼神看着我胸口，这明显是冲着我身体来的。车座缝里有个口红，显然不是他的啊。后座的储物盒没关好，里头放着几盒杜蕾斯，我不相信他是拿那个来当保鲜袋，我又不是笨蛋好吗。” 王坚相当惊诧天然二的观察力，发现这厮观察力比算命的还精准，可就是这么细心一个人，怎么就能走路掉进喷水池呢？ ‘算了……奇怪的女人。’ 王坚甩开脑子里奇怪的想法，看着天然二：“白糖给我。” “哦……我车上有。”天然二指着自己车：“我有低血糖，车上都会有糖的，上次买错了，本来都是买奶糖的，可最后发现是十斤砂糖，就这么一直放在这……” “你是有多瞎？”王坚钻上车，在天然二的储物箱里翻着：“奶糖和砂糖，差很远的好吗。” “我都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 “找到了。”王坚笑了一声，拎着那袋子砂糖从车上退下来：“你这储物盒里真是够乱了，你那一大包一大包的饼干是干什么的？” “饼干？”天然二看了一眼王坚说的饼干，脸瞬间就红了：“你管呢……” 说完，她大力地关上了汽车门，可伴随着她关门的声音之外，还有一声清脆的衣物被撕裂的声音…… 而听到这个声音，王坚的脸立刻就变得铁青铁青。 “啊……你的背上！” 第035章 刺青（下） 天然二之所以二，并不是因为她的智商低。相反，她在智商方面绝对凌驾于这个世界大部分人之上。她的二是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中不假思索地流露出来的，那种一瞬间的不经大脑或是不考虑后果所干出来的事，大部分都是会显得非常傻。 就好像她刚才大力地关门，她当时脑子里充满了被一个异性友人发现姨妈巾的尴尬，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异性友人还在车门旁边，稍有不慎很可能会造成他人的肉体伤害。 王坚在关门的瞬间其实是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可毕竟是靠直觉和本能，只躲过了他的肉体伤害而没有躲过车门对他衣服的伤害。 崭新的白衬衫被门挂住，整个后背的布料瞬间被撕了下来，然后露出了他背上满满一后背的刺青。 天然二的惊叫声就是因为看到王坚背后的刺青而下意识发出的声音，并在这之后，面露惊悚地往后退了两步。 而王坚也铁青着脸从车门缝中扯出了被撕破的衣服，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开了。只剩下天然二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王坚的背影和……那一背华丽的文身，直到王坚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大伟……”天然二在王坚走后，立刻拨通了大伟的电话：“王坚身上有文身。” “我身上也有啊，这算什么。” “不……不……”天然二看着王坚消失的方向：“他有整整一后背啊，就像是一件衣服。” 大伟瞬间也来了精神，兴奋地问道： “纹了什么？” “一只猫……” “是老虎吧？亲……”大伟说完就沉默了：“你乖乖回家吧，我去找王坚。” 挂了电话之后，天然二磨磨唧唧地就往家里走去，而正在一家豪华会所打扑克的大伟把手上的牌一扔：“你们慢玩，记得记我账。” “哎哎，萧大少，你就这么走啊？”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男人站起身揶揄着大伟：“是不是去玩王子变青蛙啊？” “滚蛋吧，我可没您孙少这份雅兴。”大伟穿上外套：“走了，记得回去别跟我爸和我姐说我的事。今天咱可是私人小聚。” “你可行了吧，看你姐那德行，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跟她说话会折寿的。” 大伟打了个响指：“走了啊。” 走到外面之后，大伟开出自己的小破车，一路狂奔就冲到了王坚住的那个小区，然后戳在他的车库外头玩命地敲门。 “住车库的，出来接客叻。大爷来探讨艺术了！” 可敲了整整有五分钟却不见王坚从里头出来，打他电话却发现他的铃声从屋里传出来，而就在大伟准备放弃的时候，一扭头，发现王坚披着个围巾穿着一件旧衬衫从公厕里慢慢地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一看就是洗澡出来。 “死哪去了？” “洗澡啊。”王坚看了大伟一眼，缓缓地开了门：“这么晚找我干什么？有病？” “脱衣服！” “揍你啊。” “刚才听吉祥物说你有文身？” 大伟一脸贱人样跟着王坚进门，然后极猥琐地关上门，搓着手：“来来，让哥看看。” “让别人知道，我会被开除的。” “吉祥物那么傻，不会乱说的。快点看看，我跟你说，文身是有讲究的，我当初可是学了有一阵，可是怎么都掌握不了精髓，我当时见一老头，纹出来的东西都跟活的一样，我怎么纹都差口气。” 王坚也不矫情，脱下了衬衫，转过身对着大伟。 而当大伟真切地看到王坚的文身时，就被彻底惊呆了。 一般人的劣质文身，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模糊，最后再猛的图案也会变得很卡通，可王坚这个文身，一看上去就知道纹了许多许多年，可却并没有因为时间关系而变的模糊，反倒因为身体长大而更显得有张力。 栩栩如生？如果用这个词来形容，那简直就是对王坚这个文身的亵渎。他背上的图案是一个很少很少见的猛虎啸月，那只老虎身上的毛发几乎可以用分毫毕现来形容，特别是殷红的眼睛，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纪录片里才有的真正呼啸山林的王者。 “点睛！”大伟看了很久，突然冷不丁地叫出来：“点睛了！怎么可能有人扛的动这种老虎？” 王坚耸耸肩，试图穿回衣服，却被大伟一把抓住：“等我拍照！” 连续地从好几个角度拍照之后，大伟走到前面一指正在穿衣服的王坚：“别睡觉啊，我去找我师傅看看。” 王坚呸了一声，往床上一趟：“谁理你。” 不过大伟倒是不管王坚的意见，旋风式地跑出门，然后又是一阵狂飙，直奔向教他文身的师傅家里，也不管人老头是不是睡觉了，上去就是照着门铃一通猛按。 “谁啊？”文身老头穿着睡衣打开门：“大伟啊？你怎么来了？” “师傅，我看着极品文身了。” 说着，大伟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调出王坚的那只老虎给这个全国都有名的刺青师观摩，而那师傅一看，脸色当时就变了。 “这不是文身。” “那这是什么？”大伟满脸狐疑：“贴纸啊？” “不对不对。”大伟的师傅端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这太小了，放到电脑上看看。” 等两人把图片变大了之后，老头一边仔细端详一边满心感慨：“这手艺，没想到还能看见呐，我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了。” 见他这么说，大伟当时就来了精神：“师傅，快给说说。” “这个纹，看上去是文身。其实他和文身不同。”老头转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这上头有说过，有的人一生下来，有龙子有虎崽，龙子大部分是紫微中天之星，这样的人有皇命，就算不是也是大富大贵，但是也有邪龙，这很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这虎崽，讲究就多了。” 老头仔细看着王坚背上的文身：“在旧时候有个说法，一龙二虎降生，就是要改朝换代。这里的虎就是虎崽，虎崽主杀星，而且是天煞孤星。但是命数这东西讲究个机缘，虎崽常见但是通常熬不过双十，因为虎崽从小一定体弱多病，孱弱不堪，万留一都算是万幸了，而这里头也有破解。” “破解？你是说文身？” 师傅点点头：“这个文身其实叫改命纹，虽然命这个东西很虚无缥缈，可我觉得还是确实存在。这个文身的主人，能扛动这么一只活虎，而且点了睛，如果没猜错，这是真正的虎血点的睛。所以不用想，他是个虎崽。哦……不对，过了二十，他是只猛虎了。” 大伟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句：“是够猛的。” “一般人纹这个，肯定是要被吃掉的，最后必然死于非命。但是虎崽纹这个，不但能保他平安，还能形成个双虎伴生的命格，百邪不侵。如果你认识他，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他的运气一直很好，而且为人很刚正。” 老头说完，又幽幽叹了口气： “不过也可惜了，如果没有这只伴生虎，他又能活过二十，那就是另一个白起另一个项羽啊。可有了这个，他没那个杀心了。他扛住他背上的老虎，他背上的老虎也扛住了他的杀气。这种事，倒也是相辅相成的，没有十全十美。” 大伟点点头：“他脾气挺暴躁啊。” “那是自然，毕竟虎就是虎啊，暴躁是正常的。可你见过他什么时候真正动气过？”老头眯着眼睛：“我听我师傅说，纹了这种虎的人，大部分都是外冷内热，极好相处。但是……” “但是什么？您就别卖关子了。” “一旦把他逼上了绝路，这假老虎可就顶不住了，会闭眼的。” “什么意思？” “我也只是听说，这辈子也没见过虎崽……但是如果他背后的那只老虎闭了眼，他可就真是凶星归位了。”老头摸着下巴：“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大伟点上一根烟，静静地看着王坚的刺青，然后深呼吸了一口：“这是迷信。” “那你信不信？” “我觉得吧……算命这种事，还是别信了吧。” “不信你跑来问我？滚吧，我要睡觉！” 大伟连连点头哈腰，陪着笑脸慢慢往门口走。可走到一半，他突然站住：“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这种文身技术我都没听说过，现在哪能找到？” “你去问问是谁给他纹的呗，看这颜色，最少纹二十年了。” 大伟一听，连忙离开。一整个晚上都像个溜溜球似的来回转悠着，从八点半接到天然二的电话到再次回到王坚那里，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王坚开门！” 被再次叫门的王坚，极不耐烦地打开门，皱着眉头看着大伟：“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进去说进去说。” 进屋之后，大伟又是搓着手：“你那文身谁给纹的？” “我爸。” “他老人家在哪？” 王坚默默不语地从床头的邮差包里摸出那个牌位往大伟面前一放：“这。” 大伟一抹脸：“抱歉。那你是几岁纹的？” “四五岁吧，反正我那时候是个药罐子，好几次都快病死了。他就操刀给我纹了这个。”王坚莫名其妙地看着大伟：“你问这要干什么？” 大伟清了清嗓子，盯着王坚的眼睛：“阿坚，你看我的眼神，多诚恳。” “你要性骚扰我，我就把你脖子拧断！” “我不是gay！”大伟再次重申了一次：“你告诉我，你家是不是什么大世家？” “你觉得像么？” 大伟抬头看了看低矮的车库和房间里捡漏的设施，默默地叹了口气：“好吧，你不是。” “那不就得了。” “我只是觉得你的文身很……” “已经失传了。”王坚摊开手：“这叫虎啸山林纹，是改命纹，我没学会。纹这个是因为我是杀破狼的正宫星斗命，不纹活不过二十。而且不纹的话，我应该会被枪毙吧，我杀心重。” 大伟当时就愣了：“你知道？” “你不废话么？” “那你不早说？我把咱们市都绕一圈了！” “你说你自己是不是有病，你风生水起的来，心急火燎的走。除了让我给你看文身，你问我别的么？” 大伟的脸抽搐了一下，咬着牙问：“那你给咱们吉祥物摆脸色干什么？” “她三天毁我两件衣服，我能高兴么？你不是不知道我多穷。” “你赢了……” 第036章 壮哉我大高富帅 大伟问东问西一直问到王坚受不了，把他从门里给扔出来。可就算在被扔出门之后，大伟仍然对王坚的身世极为好奇，毕竟从王坚表现出来的种种特质来看，就算他不是那种名门望族破落后的世家子弟，他老爹一定是。 毕竟庞大芜杂的知识量、各种失传的手艺、还有那一手好功夫，这可都不是平民老百姓能接触到的东西，这让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大伟如获至宝，励志要哄王坚带自己到他长大的地方去看看。 虽然现在王坚抵死不从，可大伟相信……总有一天，王坚是会就范的。 而王坚，在大伟离开之后，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文身，默默地摇头：“你啊，总有一天会给我惹麻烦。” 说完他又给天然二发了条信息，不是道歉也不是说漂亮话，只有简单的一句“明天早上带我上班”。 当这条短信被回复的时候，王坚已经顶着蒙蒙亮的天在外头锻炼身体了。长年累月的锻炼，让他看上去比现在长期坐办公室的男人更多了一种阳刚，而且从来不把头发留过五厘米的习惯，让他在这个以阴柔为美的怪异世界里显得很独特，也很耀眼。 所以小区里一些早起锻炼的小白领，在跑步的时候大多都要多看王坚两眼，甚至还有过来搭讪，可大部分搭讪的小白领，一听到王坚住车库之后，马上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跟王坚分道扬镳。除了一个人…… “你背上那只猫……”正当王坚准备结束锻炼的时候，天然二穿着运动服露着大白腿慢慢挪到了王坚旁边：“好吓人。” “那是贴纸。” “真的吗？”天然二的眼睛顿时一亮：“你不骗我！” “当然骗你。”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王坚看到天然二那副被欺负之后鼓着腮帮子满眼埋怨的表情时，就会觉得特别的爽。所以王坚动不动的就要逗逗天然二，然后看着她的表情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 “你干嘛老欺负我！” 天然二一看到王坚的表情就觉得很不爽，于是她就会摆出那副让王坚很爽的表情去质问王坚。 这一来二去的，就差不多形成了一个死循环，王坚越来越爽，天然二越来越不爽。本来要是一般人，早就发脾气了，可天然二实在是太简单了，短短几天就被王坚给摸到了根本，所以王坚一看她快生气了，马上转移话题逗逗她，接着天然二瞬间又会变的春光明媚…… 王坚觉得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而天然二居然也乐此不疲。 可就在两人边跑步边斗嘴的时候，一个对于天然二和王坚都是不速之客的人出现了，赫然就是昨天晚上那个送了玫瑰花但是花被王坚腌起来当果脯的高富帅。 他穿着一身洁白的运动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精神头十足，在王坚和天然二打打闹闹的时候，很果断地从后头插入进了天然二和王坚中间的间隙中。 “两位早上好啊。” “好。”王坚胡乱应了一声之后换了一边，继续跟天然二说着刚才的话题：“我在好奇了，你这么笨，在美国就不怕哪天迷路，被个大老黑拽到小巷子里奸杀了？” 天然二似乎也有意地无视了旁边的高富帅，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后就一脸得意地朝王坚比划了个打手枪的手势：“我有枪哦，柯尔特M1911典藏版的呢！” 看到她超可爱的样子，旁边的高富帅哥哥眼睛都快挪不开了，就这么边跑边盯着天然二一通猛看，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不是有嘴皮子兜着，他哈喇子都要秋水共长天一色了。 “我们是新邻居了。”高富帅在天然二发出一阵很二的笑声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始搭讪了：“我昨天晚上已经入住这里了，你们可以叫我徐子凯。” 王坚听到这个名字，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但是很快又合拢了嘴，扭头饶有深意地看了徐子凯一眼。心说‘为了个妞连夜买套房子，您可当之无愧的凯子徐啊’，不过王坚倒也没说什么，毕竟这种事都是人家私事，要真有本事的话，把城楼子上挂着的照片换成他爸爸都行。 天然二到底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家都这么客气地搭讪了，再无视就显得很没教养了，所以她点点头：“早上好，我叫王若林……” 本来她话后还想说“很高兴认识你”的，但是这半截话被她硬生生地咽回去了，并绕道了王坚的左手边，让王坚和凯子徐站到了一起。 “王坚，好晚了。该上班了。”天然二看了看表：“我先回去换衣服了。” “别忘了出来之前仔细检查一下，要是忘记穿哪件衣服，羞死你！” “烦不烦啊你！”天然二很妩媚地白了王坚一眼：“讨厌。” 而天然二走后，气氛顿时僵硬了，凯子徐和王坚慢慢地跑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开腔。 “好吧……你是住哪一栋的？”凯子徐终于忍不住了，毕竟一直被王坚盯着，那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王坚突然停下，指着车库：“这。” 说完，他很突兀地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只留下凯子徐一头雾水地站在门口，喃喃自语道：“这不是车库吗？你是变形金刚啊？” “不是变形金刚也能住车库的。”王坚的声音从里头传来：“这个世界上住车库的，除了变形金刚，就是穷人了。” 凯子徐摇摇头，继续往前跑着，嘴上扬起了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诡异笑容，表情也变得洋洋自得起来，和刚才的畏首畏尾有着明显的差别。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在得知王坚住车库之后。 等王坚换好衣服，天然二也开着车来到了王坚的门口，不过这一次天然二并没有用喇叭哔哔他，而是下了车，站在王坚的门口，把声音压得极低，像奸夫淫妇午夜见面似的：“王坚……王坚……好了吗？” “你要不要这样啊……”王坚开门，看到天然二的猥琐样子，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笑容：“你这是对暗号。” 天然二撅着嘴：“你说的，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休息，不能高声喧哗。” “好吧……以后就这样吧。我请你吃包子。” “我想吃鱼。” “早上哪来鱼？” “那吃包子吧……” 两人开出小区买了包子之后，赫然又发现凯子徐的车再次跟在了后面，这一下连王坚都颇有些不耐烦了。 “这人是有病吗？” 而现在反倒是天然二淡定的：“让他跟呗，到学校就安全了。” 王坚知道天然二，她是典型的趋光动物，在白天的时候胆子还算是正常，可到了晚上，那简直就是个悲剧，昨天被这哥们吓得都快尿了，可一到早上，居然放出“让他跟呗”这种豪言壮语。 可到学校之后，却发生了一件让王坚和天然二都瞠目结舌的事。凯子徐的车居然直接开进了学校……并成功地用他的顶配奔驰AMG秒杀了学校停车场上所有的车！ “这是作甚？” 王坚啊哦了一声，看着凯子徐从车里下来，然后径直走向了教务大楼，然后满头雾水地看着天然二。 “别看我……我又不认识他。” “他是校长儿子？” “校长儿子都三十七八岁了，在大西北治理沙漠。” “主任的儿子？” “主任是个女儿，而且才十五岁，在高一7班读高一，我是她的课外兴趣组辅导老师。” 王坚挠了挠耳朵，索性懒得去管这个莫名其妙的高富帅了，掏出电话打给大伟：“你今天要是敢迟到，我就把你的脚趾头塞进你鼻孔里。” “好了好了，别催了。我这堵着呢！” 不过紧接着，大伟就用神秘莫测的声线告诉王坚：“最新消息啊，我的内线告诉我，今天有个高富帅赞助了五百万整修老校区，条件是让他也来当老师，不要薪水。校长据说是同意了，我就日了……哪个富二代这么缺心眼啊？我要是他爹，我非打断他腿，钱很难赚的。” 王坚看了一眼同样表情怪异的天然二，然后咳嗽了一声：“昨天晚上的玫瑰花哥哥。” 大伟瞬间没了声音：“我觉得这事我们得想个办法，我没到之前，你得当机立断一点，如果吉祥物立场不坚定，瞎了狗眼跟那家伙跑了，你就拧断她脖子，不能让吉祥物肥别人家田！” “我就在旁边！”天然二冲着电话听筒大声地咆哮了一声：“你太过分了！” 大伟二话不说地挂断了电话…… 而王坚则扭头盯着天然二的脖子一顿猛看，看到天然二出了一身白毛汗： “你……你想干什么？” 王坚吹了声口哨：“没事。” 第037章 没有选项的选择题 大伟总是姗姗来迟，但是幸好他也算是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赶到了，不然他首先要应付的并不是迟到带来的恶评而是王坚那双要拧断他脖子的罪恶之手。 当他赶到F班的时候，王坚和天然二已经站在讲台上了。王坚目露凶光，天然二正在旁边剥指甲，看她眼神就知道她的思维又不知道绕进了哪个次元。 “全班……应到四十一人，实到三十七人，一人请假，三人……三人未到。” 叶文战战兢兢地给王坚汇报着情况。在昨天王坚发布了死亡通缉令之后，一天之内几乎所有不来上课的人都到了，除了叶文要求来的那三个家伙。现在叶文一身的冷汗，他完全不知道等会儿自己将要怎么去搪塞王坚，更不知道王坚会对他稚嫩的身体做出怎样的摧残。 “你没完成作业。”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叶文心里咯噔一声之后，心开始无端地颤抖，低着头不敢看王坚的眼睛，低着头就像认罪服法的江洋大盗。 “下课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现在没功夫收拾你。” 说完，王坚双手撑在讲台上，指着身后的电视黑板：“你们这帮渣子，终于也肯回来了！” 原来那些一直没逃课的一言不发，而那些逃了课的，被王坚这声渣子给弄得群情激奋，教室里顿时嗡嗡声响成一片，并有人站起身指责王坚： “你不就是个老师么，算什么东西！不是李诺求我回来待一上午，我还真就没打算回来！” 王坚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坐在最后一排跷着二郎腿的男生。头发油油的长长的，遮住了一半的眼睛，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看上去又邋遢又猥琐，特别是他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叫什么？” “唐俊，你有本事就快点开除我，我没工夫跟你废话！” 王坚没说话，只是靠在后头的电视黑板上，双手抱臂，就这么盯着他：“还有没有人跟他有一样的想法？” 话音刚落，唰唰就站起来了九个人，大多是一副无所谓的破罐子破摔货，眼神挺涣散，似乎没什么好在意的。 “其他人出去晒十分钟太阳！你们九个给我留下。”王坚往门外一指：“王老师，你也去晒太阳。” 天然二一愣，指着自己鼻子：“我啊？哦，好。” 说完她拍着手：“各位同学们，王老师带你们去晒太阳啊，排好队跟我走。” 站在门口的大伟当时就笑出了声，这天然二显然又是在犯二了，她最爱干也是最常干的事就是把高中当成幼儿园，干什么都要用一种哄小孩的姿态。经常会让那些站起来一米八九的大小伙子显得格外尴尬。 其他学生在往外走的时候，那九个人也想跟着一起走，但是王坚眼明手快，一个横拦就霸占了门口的黄金地段，来了个一夫当关。 “你们九个是真心不想来是吧？” “让开，别明知故问，最烦你们这些老师的嘴脸了。” 王坚倒也不生气，抓过一张凳子往门口一坐：“那想走我也不拦你们，可我这地方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咱们玩个游戏吧，你们几个也没少出去跟那帮所谓的黑社会混吧？” “这不干你的事。” “那你们就别想走咯。”王坚一脸无所谓地看着这帮没有学生样的学生：“你们还想打我不成？” 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叫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可不要命的也弄不过不要脸的。王坚现在就属于那种又硬又不要脸，他才不管那些个学生说什么做什么威胁什么，没顺他的意，谁也不能出这门！ “说了玩游戏，赢了就让你们走。”王坚笑眯眯的，但是眼神里寒光四射的：“去，拉上窗帘。” 那个为首的叫唐俊的用胳膊肘捅了捅后头那个更猥琐的瘦子，那瘦子应了一声，唰唰的就把不透光的厚窗帘给拉了起来，教室里顿时一片昏暗。 而王坚则站起身把大门也关上了，自己依旧是坐在门口，用后背顶住门，并在打开教师灯之后朝外头喊着：“大伟，把风。” 说完，王坚就这么在教室里点上了一根烟：“你们都打过架吧？” 那几个人一听，冷哼一声就扬起了他们高贵的头颅，理都不理王坚一下。 “既然都打过的话，那这样，你们互相打啊，十分钟之后倒下的就给我留在这里好好上课。站着的就能出去，要是都不动手的话，那就别怪我申诉你们的学费问题，十几万的学费，你们应该拿不出来吧？” 王坚说这个话，其实是有根据的，虽然这帮人都是免学费上课的，但是很显然这免学费并不是天上掉馅饼，这里头其实是有要求的，就是在入学的时候签一个合同，学费先由银行垫付，如果学生整个高中期间无故缺席超过一个礼拜，那么学校将会拒绝支付银行的按揭款，也就是说，这笔费用会全额地转嫁到学生手里。 当然，学校其实不差这么点钱，本身就准备把这最后一届弄走算了，他们不上课也就不上课了，也不会去开除这些人，毕竟协议在那放着，违约金可是天文数字，真要纠缠起来，麻烦事很多，而且还会影响学校声誉。学校即使再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有班主任打申报的话，那么学校当然觉得这些垃圾早走早好啦。 “你这么干以为你出的了校门么？” 王坚二话没说，横着手照着墙上就是一拳。一声沉闷的“咚”之后，墙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陷。要知道这栋老楼，虽然看上去破烂，可到底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筑，那时候钢筋就是钢筋，红砖就是红砖，结实程度绝对比现在那些粗制滥造的破楼高许多个档次，而且这种墙，粉刷的白墙面下头，可是一层实诚的水泥，可王坚……就是这么摆手一拳，活活就是一个坑啊！ 好奇的人上去摸了摸王坚砸下去的那个坑，发现那地方真心是被磕下去了一个凹陷，就像被一个铁锤正面命中似的。 “现在呢，出的了么？”王坚抹了一把手上的白灰：“五分钟了，你们这么喜欢刺激，那我就1V9了啊。如果是男人就别去告状，敢不敢？” 谁敢答话？这帮人的体质孱弱到偶尔连矿泉水瓶盖都拧不开，这样的人怎么能跟连矿泉水瓶子都捏的爆的人干仗？别说赤手空拳了，就是有武器也不敢上了…… 现在那个唐俊算是知道昨天李诺去找他的时候，那一脸的趾高气扬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了，还留下一句“你不去就死定了”的嚣张话，本来他以为是个激将法，可既然李诺都这么说了，他干脆就带着人今天回来看看，可没想到…… 李诺是对的！这个姓王的哪里是人啊，简直就是个人型终结者，战斗力实在太悬殊了，这没法玩了。 “都不动手是么？”王坚把烟叼在嘴上，翻开花名册：“那我就划掉你们名字咯，下午申诉表格就应该能出来，晚上就会送到各位父母手里了，明天准备补学费吧，你们可能不知道欠政府钱是多么恐怖的事，但是你们爸妈一定知道。少年们，你们自由了，去蓝天翱翔吧！” 当王坚说完这句话之后，一直在外头偷听的大伟就已经捂住肚子在地上笑了。他是真心没想到，王坚居然能恶毒到这种程度，这可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可怎么听都觉得这既合逻辑又合情理，根本抓不到王坚的小辫子。 班上的那九人当时就傻了，十几万的学费，加上不菲的书本费伙食费，前前后后二十万，这绝对不是他们这种家庭能支付的起的。而且就算能支付，可值得不值得呢？到底都是十七八岁的人了，多少也都知道了利害关系。 所以原本非常嚣张的几个人，顿时就没了声响。眼巴巴地看着王坚手上的笔，一言不发，这种文不得武不得，最是尴尬。 “所以说，作为你们的班主任，我其实很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不是说上辈子千百次回眸才换来一次擦肩而过么，咱们现在在同一个屋檐下，这得多大的缘分啊，估计上辈子什么都没干，净回头了。” 王坚的语气突然转软，扔掉烟头：“我不威胁你们，要上学的现在坐回座位上，拿出你们崭新的课本，想去远空翱翔的，现在往前踏出一步。” 都到这一步了，还不叫威胁？还去远空翱翔……翔都断腿了！所以这九个人在丧失选择的情况下，默默地坐回了属于自己的座位。 王坚顿时感觉很爽。 而在外头的大伟旁边，现在又多了个天然二在偷听里头的动向，当听到他们都回座位之后，大伟嘴里啧啧称奇：“这就是博弈论的实际应用啊，看到没……人家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你不拿来当老公爽一下么？” “有病……”天然二翻了个白眼：“天天说，你不烦啊？” 第038章 霸王VS霸王 这九人的事情完美解决，其实王坚始终认为，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事都是可以解决的，之所以大部分中的大部分还没有解决，更多的是因为没有人去解决。 既然现在班上的人数已经来的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王坚要做的，就是让新老师和新同学见见面，熟悉一下。 王坚当然不需要了，他现在几乎就已经成了万人嫌，班上的学生除了李诺和叶文之外，没有一个不讨厌这厮的，看着他就像狗屎一般，可又万般无奈的无法逃离他的魔掌。他一点都不怀疑这帮学生会在时机恰当的情况下，给他的茶叶水里放耗子药。 所以王坚坚持喝自来水…… 可大伟上台自我介绍的时候，那可叫一个少女杀手，台下的女生大多欢呼雀跃，除了诺诺，她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破事，大伟在台上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全程都是把头埋在书桌底下，根本不敢抬起头。 天然二刚才已经介绍过了，不出意料地引来各种狼嚎，毕竟她可是男同学群体中公认的美女老师，私下大家都叫她小泽老师，而且她属于那种绝对人气偶像，去年的全校最受欢迎老师，天然二得到的票数比其他所有老师得到票的总和还要多。 而她自我介绍也是很有意思，她先是把自己叫什么，然后主要担任哪几门课的老师说了一圈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们不可以给我写情书！也不可以给我送花，更不可以送巧克力！” 她说完还扭头跟王坚解释：“每年情人节，我都要长胖好几斤呢，减肥好可怜的！” “不用给我解释！” 全场哄笑之后，轮到了王坚上场，他环顾一圈之后，用怪怪的老师腔说道：“你们这些渣子都该知道自己的处境了吧，其他班级最少也有十一位老师，你们只有三个。” “不对哦，是四个。”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所有的眼睛瞄向门口，发现早晨那个凯子徐正穿着一身清新爽朗的运动装站在门口，很大气地朝学生和王坚招了招手，并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走进了大门： “各位同学们早上好哟，我是你们的体育和课外实践老师，我叫徐子凯，你们可以叫我……” “凯子徐？怎么是你？” 这声是大伟接的，他接完之后，教室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不过笑归笑，女学生们更多的则是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新老师好帅好帅，还有说什么在这个班上课好幸福等等，反正凯子徐的到来显然是又活跃了一次这个原本死气沉沉的班级的气氛。 “你是？”凯子徐似乎并不认识大伟：“你认识我？” 大伟摇摇头：“我只是嘴滑了，你继续。” 凯子徐似乎并不在意大伟称呼他的外号，奋力地挤开大伟，站到了天然二的身边，带着一身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作为一个新老师，我希望大家能多多帮助我哦，在课堂上我们是老师与学生，在私下里，我们就是朋友，你们可以把我当哥哥。” “小白脸。”角落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并再次导致笑场。 王坚眼睛一横，一个粉笔头直接准确无误地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里钻了进去爆了那个乱接茬的孙子的头。低沉的嗓音这次只发出了一个简单的双音节。 “哎呀……” 不过不得不说，凯子徐的修养当真是不错，在被这么说之后，他居然不但不生气，反而带着一脸邻家大哥哥的笑容说道： “我虽然皮肤白了一点，可我是空手道的高手呢，黑三段哦。”凯子徐说着，还爽朗地摆出了一个起手式：“而且我所有的运动都还算可以，你们喜欢什么运动，我都可以满足你们的要求。” “那撸管呢？”那个角落里低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赵峰，死出来！”王坚粗暴地指着那个默默接茬的少年：“再接话，我就让你上来讲单口相声！” 赵峰慢慢站了起来，脸上摆出夸张的表情，无辜的眼神显得自己很是可怜，并朝王坚耸了耸肩。 “给我闭嘴啊，不然拧断你胳膊。” 赵峰想了想，然后果断地抬起头：“老师，我还是给你讲单口相声吧。” 而就在这时，门突然嘎吱一声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拿着篮球，身高最少两米的少年，身体非常强壮，肌肉和腋毛都能从背心里轻易露出。而且说他是少年，其实挺冤枉的，毕竟他的面相看上去比大伟都得老个十岁，如果不是他眼神还稍显稚嫩，说他是少年的爹都有人相信。 “谁是班主任？” 他一张嘴，台下的学生就开始窃窃私语了。而王坚也知道，他是这个班里霸王级人物，叶文已经给他介绍过了，这厮叫黄伟龙，是个暴力狂，动不动就要跟人单挑，曾经有个体育老师跟他单挑，被弄断了一只手，而一般的高中生，等闲三五个近不了他身。而且他力量极大，三五百斤的大石头抱着就能给扔出十多米。 这是未到三人组里的一个，也是叶文认为最具有进攻性的一个。 “我是。”王坚扭过头看着头都快顶着门框的黄伟龙：“黄伟龙是吧？滚去座位上，你迟到了！” “我是来跟你说的，你的课我不上，别让那矮子再去骚扰我妈，学费我已经给了。” 王坚嗯哼了一声：“你在课堂上应该叫我老师。” 黄伟龙走到讲台面前，俯视着站在讲台上的王坚，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叫你妈个逼！” 话音刚落，王坚猛然一个下蹲，然后像兔子一样蹿了上去，脚在讲台上一借力，然后右膝就撞上了猝不及防的黄伟龙的下巴，接着在顺势下落时，王坚双脚夹住黄伟龙的脖子，用自由落体的劲道直接把这个两米的大高个掀翻在地，并在自己快落地的时候，双手一托，在极小的范围内来了个漂亮转身，稳稳地站到了原地，并走过去一脚踩在黄伟龙的脸上： “你妈没教过你要尊师重道么？” 他这一手，让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刚才那一套动作的流畅程度，绝对堪比自由体操，而且爆发力十足，就连牛一样的黄伟龙都根本拧不过王坚，直接被击倒在地，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王坚撤回脚，蹲到依然愣在那里的黄伟龙面前：“我不知道你那点盲目的自信是哪来的，但是你得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来吧，刚才你骂我了，我给你个机会道歉。” 他说着就是一拳砸在黄伟龙脸侧的水泥地上，拳头擦在黄伟龙的脸旁过去，热剌剌的。而那大铁锤捶地的声音，直震得黄伟龙的头皮发麻。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全班豁然爆发出一阵开花似的欢呼，没有人不在给王坚喝彩，毕竟这黄伟龙当初在这班上可是纯霸王级的，很少人没被他凶过，可一般人又打不过他，而且他老爹又是这边一个挺有名的大混混，所以他惹人嫌的程度，远比王坚要更深。 今天看到千人嫌把万人嫌给办了，当然为千人嫌喝彩…… 当然，王坚那么一下子，让旁边一直展现着男性魅力的凯子徐脸色灰暗。空手道……空什么手道，空妈逼手道，直接被王坚的夺命剪刀腿秒杀了个球的！ 不过紧接着，天然二却干出了一件让他信心重燃的事，天然二走过去，拽开王坚，皱着眉头：“我最讨厌暴力了，你答应过我不用暴力的，你怎么能这样？” 王坚站起身，摊开手：“对这种渣子，语言不顶用。” 天然二白了王坚一眼，这一眼带着气愤，可更多的是她与生俱来的妩媚，看得旁边的凯子徐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起来吧。”天然二推开王坚，把手伸给地上的黄伟龙：“你别怪王老师，他脾气可臭了。” 可黄伟龙并不领情，把天然二的手一拍：“你走开！” 力度可能是有些大，天然二被这么一推就撞撞跌跌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看要摔倒的时候，得亏是王坚手快，一把给拽住了。可天然二似乎还在生王坚的气，一把甩掉他的手，闷闷不乐地坐到了一边。 而黄伟龙也很快地爬了起来，指着王坚愤恨地说：“是男人么？是男人我们单挑，刚才是你偷袭我，不算！” 旁边的凯子徐一听，豁然开朗，他也顿时觉得王坚肯定没有那么厉害，必然是趁机偷袭才有那效果，所以他果断地拦住了王坚的话，走上前一步：“我替王老师和你切磋吧，我是你体育老师，我也很喜欢武术交流的。” 王坚呸了一声，一手划开凯子徐，走到黄伟龙面前，拽着他的领子把他给拽到自己面前，额头挨着额头：“小子，你想死，我送你！” 黄伟龙冷哼一声：“谁告状谁是孙子！” 第039章 奇怪的老师 黄伟龙跟王坚的决斗场地在这旧教学楼的顶层一个空置的房间里，里头灰尘极厚，一脚踏上去就噗噗的激起一层的灰，窗户早就没了踪影，只剩下两个结着蜘蛛网的大洞挂在墙上，远远看着就跟一个被抠了眼珠子的人似的，晚上还真多少有些可怕。 黄伟龙现在信心满满，脱掉外衣露出那一身和他年龄不匹配的腱子肉，硬邦邦的透着油亮的光。蹲在他对面的王坚和他一比，显得特别瘦弱，就像个瘦弱的猴儿似的，抽着烟，眼睛直勾勾地发着呆看着地面。 这种单挑的事，王坚其实没少干，他曾经一度对打架有着狂热的执著，似乎每天不找几个人揍揍就会像吸毒的人抽不到毒品一样浑身瘫软。不过随着年龄的增大，虽然脾气仍然暴躁，可相比较而言，王坚的确是更加理智了一些，更多的学会了用脑子。 所以当一个曾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学会了思考并在学会思考之后遇到了一个四肢也发达但是头脑更简单的人之后，这样的对比则显得非常明显。 “你要是输了，记得给我老老实实上课。” 黄伟龙冷哼一声，他本来就没想过输这个问题。他虽然知道自己并不太聪明，但是在他到现在为止短短的一生中，论打架可是从未输过，而且他老爹在他六岁的时候就送去他老家当地的一座颇有名气的和尚庙里学武术。十四岁就拿了全国少年组武术大赛的冠军，并因为这个而成为朗风圣苑的体育特招生。 本身他上课或者不上课，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大学随便上，可好死不死碰上王坚这个轴货，秉持着一个都不能少的原则，非得让黄伟龙来学校，而且还派叶文去黄伟龙家告状，这让这个大个子当时就火冒了三丈，扬言今天不打死这个新班主任也要吓他个半死。 可他没想到，他刚进门，就被这个矮个子班主任来了个下马威。本来没想过单挑的他，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最终要求和王坚来干上一架，来一场纯爷们间的战斗。 “别耽误时间了，看你这么废，我让你先啊！我也不欺负你，三十秒解决不了你，算我输！” 王坚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朝对面已经被他激得脸色发红的黄伟龙勾了勾手指头，并做出了个大拇指朝下的侮辱姿势。 黄伟龙当时就火了，吼叫一声，扬起砂锅大的拳头，照着王坚的脑袋就冲了过来。 王老师突然之间似乎又找回了当三爷的那种感觉，不闪不避，直接伸出手掌硬接住了黄伟龙的重拳，并让他整个身体保持那个进攻姿势停顿在了那里。而王坚却连颤都没颤一下。 至于黄伟龙，他只感觉手突然被王坚给按住了，接着一股力顺着他拳头的方向一扯一带之后，他那足够能打断人肋骨的一拳就被轻易地融化了，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可就在黄伟龙吃惊之后，准备继续进攻的时候。王坚突然动了，冷不丁地用身体直插向前方，并保持着和黄伟龙大概一个肘子的距离，淡淡地说着：“小子，学着。” 话音刚落，黄伟龙就觉得胸口一闷一疼，呼吸顿时变得困难了起来。然后他就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似的向后飞去。 没错，就是向后飞去，一个体重接近一百七十公斤身高两米的人形霸王龙，就这样像落叶被狂风吹出去似的，连反应都没有反应。浑身的力气根本来不及去施展，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离王坚越来越远，并最终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敲击声，扬起了一室的灰尘，在阳光照射下就像是早晨的雾。 而王坚似乎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一个大跨步就抢在了黄伟龙起身之前走到他身边，拽着他的胳膊往上一提，黄伟龙觉得自己头一晕，紧接着又是重重地着地。三百多斤的人，就这样被王坚拽着胳膊来了一个过肩摔，而且在落地之后，王坚始终还卡在他手腕上一个点上，让他浑身都使不上半点力气。 “三秒。”王坚满心鄙夷地看了看另外一只手上抓着的从凯子徐那借来的秒表：“傻大个，你这种废物，也就是三秒的事。” 黄大龙当然不甘心，他气愤地站起身，撸起袖子恶狠狠地看着王坚：“你又偷袭，不算，再来！” 王坚点上一根烟，靠在脏兮兮的墙上，朝黄伟龙不屑地一笑：“你是个傻大个，我不管怎么样，你都会觉得是偷袭，你也学过吧？硬气功不是这么用的。” 说完，王坚走到黄伟龙的身边，单手成掌，化掌为刀，直接凌厉地劈在黄伟龙的腰际。而黄伟龙开始还没有反应，可渐渐的，他感觉一股巨疼从内而外地扩散出来，这种疼痛的感觉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伤痛，一种酸疼、涨疼、刺疼交杂在一起的奇怪感触。 “疼……”巨汉捂着自己被王坚击中的地方，慢慢地跪倒在地，眼睛里因为那种酸胀的疼痛而情不自禁地涌出泪水。 而王坚嘿嘿一笑：“你这么蠢，读书估计没戏了。不过你要是肯来上课，我就教你。” 疼痛的感觉来如山崩，但是也去如退潮。黄伟龙在短暂的疼痛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一身的灰尘，低着头站在离王坚两米左右的地方，眼神涣散。 “你刚才用的是太祖长拳吧？”王坚坐在门框上，得意洋洋地弹着烟灰：“你那点破东西，以后就扔了吧。真正实用的家伙，是不带名字的。咏春、长拳、螳螂、洪拳都有优势和劣势，想自己能打，那你得把这些都揉在一起，弄出你自己的东西，你看李小龙就知道了，你的路还长着呢。” 黄伟龙显得很灰心丧气，被王坚奚落完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发疯似的在地上猛捶了几下，显得极为不甘心。 “我下去上课，你要是想通了就自觉去上课。”王坚不咸不淡地说道：“不然你这废物就没救了。” 说完王坚就扔了烟头，缓缓走回了自己班上，然后一身整洁干净地站回到了讲台上，正面迎接全班学生好奇探求的眼神。 “这么安静？”王坚左右看了看大伟和天然二：“我不太习惯。” “我还以为要倒楼了呢。”大伟笑着说：“大伙都等着战况呢。” “没打，我说服他了。” 刚说完，一身脏得掉渣的黄伟龙一脸暗淡地慢慢从门口走进来，一头钻进角落低着头闷声不语。 看到这幅场面，只要不是傻的，都知道刚才那场老师学生之间的单挑赛到底是谁赢了，毕竟一个全身干干净净，连皱都没皱一下，而另外一个脏得跟掉了粪坑一样，脸色还奇差。 突然之间，不知道谁带头鼓了一下掌，接着全班的气氛瞬间爆棚，轰天的起哄声和掌声就连离开这里一百多米以外的新教学楼都听到了动静，不但让那些正在上课的死气沉沉的班级里的学生都频频往外张望，甚至张校长都拉开窗帘想看个究竟。 王坚伸手虚压了一下：“给我安静点。” 现在班上在场的人虽然多少还是挺讨厌王坚的，可毕竟王坚现在可是力败恶霸的英雄，十六七、十七八岁的男生女生们哪有不崇拜英雄的，所以他的话在现在显得非常有用，班上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你这威立的不错。”大伟凑到王坚耳边小声说着：“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压住这群猴子的。” 王坚咳嗽一声，指着大伟对那群学生说：“他说你们是猴子。” 大伟脸当时就绿了，而学生们不约而同对着大伟一阵猛嘘，闹哄哄的开始鄙视大伟。这一幕直接把一直在生气的天然二给逗乐了，而守在天然二身边的凯子徐则像个二逼一样，傻呆呆地看着天然二的笑颜如花，连自己身处的环境都忘记了。 学生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个说要讲单口相声的赵峰突兀地喊了一声：“班头儿，小白脸在偷窥咱们校花老师！” 王坚顺势回头，刚好看到凯子徐那副花痴的德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窈窕淑女嘛，正常的。” “不过。”王坚话锋一转：“王老师，希望你和凯老师不要把私人感情带到教学工作里来。” “是徐……”凯子徐被王坚这么一挤兑，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不姓凯……” 而天然二则用那妩媚的眼睛恶狠狠地白了王坚一眼，不过却也自觉地站到了教室的另外一边，离的凯子徐远远。 “今天的班会作业和语文作业都是一样的，男生每人给我们的校花老师写封情书，女生的话，可以在大伟、我和凯……徐老师之中选一个，也是一封情书，都给我署名啊。不交作业的，大刑伺候！” “我姓萧。萧！”大伟凑在王坚耳边抱怨：“而且你能别叫大伟么？” 王坚点点头，又指着大伟对学生们说：“大伟老师说了，他不介意男生给他写情书。” 大伟这一次的脸可不止是绿了，而是整个都蓝了，而班上的学生嗡的一声开始闹腾了起来。 “现在下课吧。”王坚伸了个懒腰：“上午我还有两节语文课，你们又一次死定了。” 而下课之后没多久，在教务楼的办公室里，教务主任在听完凯子徐的叙述之后，直接把笔往桌子上一摔： “什么！单挑？写情书？我已经给他机会了，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 PS：书评区的评论我看到了，很多是关于椅子和黄伟龙的。 我觉得应该回复一下，不然显得不真诚。 椅子呢，我是真心知道的真事。不过那不是材料价格，而是工艺价值和历史价值，因为是孤品，所以价值连城。 而黄伟龙呢，三百五十斤的东西，其实也就是一百七十公斤，这样的公斤数，其实很多人能扛起来，而那些特别强壮的，扔出三层楼的距离，并不是难事。我虽然有些夸张，但是我大学的时候，有个内蒙的学长，他就能把三百斤的东西扔出六七米。 第040章 因为爱 在去二十九班的路上，教务主任许主任一直幻想着王坚在跟黄伟龙单挑的时候被打断一条胳膊或者拧断了一条腿。毕竟黄伟龙的战斗力，在这个学校那可是人尽皆知，一般那些好勇斗狠喜欢打架的，招惹谁也不会去招惹黄伟龙，而今天王坚居然斗胆跟他单挑？ 自寻死路！而且不管他伤势如何，自己都能以打架斗殴的名义劝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华丽地滚蛋了。 ‘但是！如果他跪在地上求我，我是不是要考虑给他一次机会呢？哈哈哈……’ 想到王坚的惨样，许主任越想越兴奋，原本因为王坚的伤风败俗而气急败坏的他，居然走着走着就哼出了歌，巴不得长上翅膀飞到王坚面前，看他从高傲的孔雀变成低贱的土狗。 呼哧带喘地来到老楼，许主任抬头挺胸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后迈着他的领导专属脚步推开了二十九班的门。 推开门之后，他愣住了。因为现实直接把他那憧憬已久的幻想给击碎成了粉末——王坚并没有断手断脚，反而站在讲台上在口喷唾沫地给学生们讲着“青梅竹马”这个词的来历。 “王老师，来一下。” 许主任的脸当时就阴了下来，背着手站在门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呼唤着王坚。 “没空。” 这是王坚还给他的回答，干净利落。不但这样，王坚的语气里还透着一股子不耐烦和厌恶，眼神更是非常犀利，俨然没把许主任当成个干部。 “王老师！你不要太过分了！” 王坚把手里的书往讲台上用力一砸，发出响亮的撞击声，猛地转身：“你有底限没有？知道什么叫尊重人呢？你当官当出魔怔了是吧？知道在课堂上谁最大么？有事不能下课说？有空我就会去教委投诉你！” 许主任当时就菊花一紧，他干老师这行三十年了，当主任也当了十多年。真心第一次看到王坚这样的奇葩，要知道当年他还是个新手的时候，如果领导呼唤，别说在上课了，就是在拉屎都得连滚带爬地去见领导。 可王坚……这厮不但不待见自己这个顶头上司，还振振有词地威胁辱骂自己，而且说的还让人没法去冲他发脾气，一发脾气就等于说默认了王坚的污蔑，这算是给人下圈套啊…… “王老师！” 许主任脸都成猪肝色了，他缓缓走进教室，眼角瞄了一眼台下那些想笑却硬憋着笑的学生，心情凌乱如麻，可看着台上那满脸认真严肃的王坚，又突然涌起一种面对二逼时的无力感。 “刚才我接到投诉，你和学生之间发生了肢体冲突，而且还公然指使学生写情书。我现在就是来调查的，如果属实，我想你以后都成不了课堂上最大的人了。” 他说完，王坚还没出声呢，台下那帮“坏学生”们非常默契地发出了整齐的嘘声，这嘘声俨然就是奔向许主任的，目的很明确地要赶他出去。 “肢体冲突？”王坚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往椅子上一坐，悠然自得地点上烟：“怎么可能？我跟谁冲突了？” “你居然在课堂上抽烟！” 王坚一听这个，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悻悻地把烟装了回去：“我只是拿出来闻闻。” 学生们顿时哄堂大笑。谁不知道王坚这个赖子在课堂上抽烟是常事儿啊，一上午四节课，他最少三根烟跑不掉。更离谱的是，他不但在课堂抽烟，而且还抽的是学生的烟，他现在身上的这包烟，可就是强行从那个今天才来上课的唐俊那里勒索来的。 “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和人打架。”王坚弯下腰认真地和教务主任的眼神对视着：“诬赖我也得有证据。” “黄伟龙！”主任喊了一嗓子：“起立！” 角落里被王坚揍得脏兮兮的黄伟龙缓缓地像一座塔似的站了起来，脸上身上都是灰尘，样子可笑得很。 “怎么这么脏？”主任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明知故问道：“听说你早上和你们王老师打架了？” “放屁，谁他妈说的，我弄死他？” 王坚眼睛一横：“谁让你喷粪的？这是你能有的态度？” 黄伟龙头一低，语气瞬间从饿狼变成绵羊：“报告主任，没有这种事。” 许主任当场就僵硬了，黄伟龙何许人，就不用过多重复了，这家伙火爆得很，当初刚进学校的第二天就跟时任的体育老师单挑，要开除他，他就半夜提着汽油跑到主任家门口蹲着。这么一莽夫，现在居然服了王坚这个痞子…… 现在黄伟龙不承认、王坚也不承认，这基本就没法拿去当证据定罪了，即使主任气得双手握拳浑身发抖，可却拿这一班的无赖地痞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转接到另外一个问题： “而且你还让学生写情书？你这严重违反了校规，如果你不能给我个合理解释，我会直接申诉教委，取消你当老师的资格。” 王坚头歪向了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是语文老师。” “这不算解释。” “语文是什么？语文并不是教一个人认多少字，不是强迫一个人背多少诗。这些东西小学学过就足够了，真正的语文是让人通过表面的文字去感受文字里的情感和气息，而情爱是这份情感里很重要的一部分，让人用文字用语言来表达出自己心里的感觉表达出对自己对别人的那份爱，这才是语文真正的意义。每个人都经过或正在经过十六七岁，这时候的爱意是单纯的，是朦胧的。如果把这份干净单纯用文字记录下来，在若干年之后，青葱衰败时，再拿出来看看这份干净单纯的情感，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美的事吗？” 王坚手舞足蹈地说了一大堆和他凶悍痞气的外表极为不相称的话，似乎是说给主任听的，但是更多却是说给台下学生听的。 而主任当然也年轻过，他在王坚舒缓有力的节奏中，眼前的景色居然渐渐模糊，恍然间似乎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个夏天。当年的他坐在教室的中间，穿着洁白整齐的白衬衫，他的老师在黑板上吱吱嘎嘎地写着什么，他也拿着一只父亲给他的钢笔，可笔下却是一片空白，而笔下空白的原因正是因为他的眼里被他前面那个梳着马尾辫同样穿着白衬衫的女孩占满了。 他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她占满的似乎不止有他当时单纯的眼眸，似乎也占满了他的心。即使时光匆匆地飞驰了三十年，现在偶尔想来，却发现她的影子似乎从未走远…… “主任？你说是不是。” 王坚的呼唤把他从少年时的回忆中拉扯了回来，在这一刻，一向严厉到苛刻的主任居然露出了一种莫名的沧桑，但他叹了口气之后，眼神又变得严厉起来：“王老师，不管怎么样，你这样做都是跟校规相违背的。” 王坚摇摇头：“如果让我在本性和校规之间选择，我肯定会选本性，不能因为校规而去违背人最基本对爱的需求啊！” 霎时间，台下掌声雷动，呼声鹊起，所有人都站起来给王坚这场不卑不亢的演说玩命地鼓掌。 而主任看到这个场面，也多少有些下不来台，他脸色一阵一阵的，不过最终还是稳定了下来，用力地盯着王坚的眼睛：“王老师，你是一个新老师，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我不希望看到你干出傻事。如果有下次，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那你……” 王坚刚想用话顶主任，却突然发现大伟正站在窗外冲他猛使眼神，这弄得王坚中途突然咳嗽了一声：“那还需要你多多监督。” 主任见有台阶下，也就不再折腾了，毕竟王坚这家伙太会藏了，反侦察技术绝对一流，而且各种诡辩，除非抓奸抓双，不然想找他的把柄实在太困难了，硬来的话会弄得大家都很难看。 主任走了之后，学生们欢呼声一浪高一浪，而这时班上一个挺娇小的女孩突然站起来笑着说：“王老师，我爱你！求交往。” 王坚本色顿时尽显，从口袋里摸出烟，悠然地坐在椅子上抽了一口：“等你长大了再说，我喜欢长发的文静姑娘，你尽量往那方面发展吧。我们继续上课，都给我安静一点。” 一上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王坚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天上的浮云发呆，想着今天晚上准备开展的收废品计划，默默不语。 “阿坚，吃饭去。”大伟拍了拍王坚的桌子：“今天听说有好菜。” “我决定不吃午饭了。” 正巧这时天然二也洗了手从外面进来，听到王坚的话之后，好奇地问：“因为要减肥吗？” 王坚横了天然二一眼：“因为穷。” “小事啦，走吧。”大伟拍着王坚的肩膀：“我借你十块钱就是了，你自己拿笔记好，发工资记得还。” 而天然二也点点头：“我昨天算了一下，我嫁妆里有个一百万的死期到了，能借给你。你要吗？” “不要！” 第041章 韭菜王的小萱萱（上） “对了。”天然二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兴地跟大伟和王坚说：“明天是亚萱的生日，我给她过生日，你们一起来吗？” 王坚和大伟对视一眼，一想到那个女魔头的嘴脸，不约而同地摇起头来。 “不行，一定要来。在我家，不来我就不理你们了，我亲手下厨的。” 天然二属于那种不会威胁人的类型，她威胁人时就跟小孩子似的，只会一句“不怎么样就不理你了”，可一旦有人回一句“不理就不理”，她立刻就慌张了，然后变着花样的讨好人…… 不过这个也得分具体情况，如果她在发脾气或者闹别扭时候说这个，那就真的不会理了，当然这个不会理也是有期限的，她脑子里的岔路少，一般生气也就几个小时，非常生气也不会超过一天…… “我明天有事哈，让阿坚去。” “我明天也有事，别找我。” “去嘛去嘛……”天然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年就一次。” 王坚扭头和大伟用眼神交流着，可发现大伟眼睛里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最后只能无奈妥协：“但是你得保证她不会没事找事。” “我一定保证！” 得到承诺之后的天然二，一整天都显得非常高兴，而她一高兴，就显得更二了。经常干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比如她今天穿的是长裙，上个厕所之后裙摆被内裤压住，整个翘翘的屁股都露在外头，如果不是整个二楼就只有王坚和她在的话，她真的可能会跳楼自尽的。 还有她把中午从食堂弄来的鱼留到两点多钟的时候才吃，而且一边吃一边在唱蓝皮鼠和大脸猫的主题曲，让王坚几乎抓狂。 就这样，王坚度过了他来大城市之后最平静的一个下午。除了偶尔帮天然二解决一下她犯二之后的后遗症之外，就剩下看凯子徐找到机会就来骚扰天然二了。 不得不说，凯子徐其实是个很喜欢装的人，他居然跟天然二讲他在法国和美国的见闻，说法国怎么怎么浪漫，说美国怎么怎么独立民主。虽然王坚是个土豹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去过的最大城市也就是现在他待着的地方，可他却知道天然二的底子，作为一个在法国有沉痛记忆和在美国生活了许多年的法学博士来说，这些话题……恐怕只会闹笑话吧。 所以天然二对凯子徐的态度始终很冷淡，凯子徐在她右边说，她就把脸冲左边，在她左边说，她就把脸冲右边，坐在她对面说，她就跑到王坚旁边求王坚帮她雕点小玩具。 特别是凯子徐在跟天然二说自己家里的家境时，天然二更是不屑一顾，居然带上了耳机。不过这并没阻止凯子徐继续卖弄，似乎他更希望王坚能听见这些话似的。 “我爸前两年在巴塞罗那收购了好几家家电企业，老是想叫我去帮他管，我发自真心的不想去。我这人特别喜欢自由自在。” 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大伟也下了课，走进了办公室，瞄了一眼凯子徐：“你家还在鹿特丹有三家大型仓库公司，吞吐量是整个鹿特丹的百分之二十七。在外蒙古有一家矿业公司，还是丰田的合作伙伴。” “你怎么这么清楚？”凯子徐看着大伟，目露不解，但是脸上却表现得云淡风气：“不过这些都是虚名啦。” 大伟点点头：“你这是在刺激我们连午饭都吃不起的王坚同志么？” 王坚慵懒地抬起头，笑眯眯地说道：“明天就能吃的起了。” 凯子徐的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呵呵两声就不再说话。不过好死不死，这眼神刚好同时被王坚、天然二和大伟全数看在眼里。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整齐划一的叹息。 “王坚王坚，你会做饭吗？” 正当气氛尴尬，无人说话时，天然二突然摘下耳塞，跑到王坚的旁边，眼冒小星星地看着王坚。 王坚诧异地看着天然二，表情充满疑问。 “我……”天然二极为不好意思地捏着自己裙摆：“我做饭很难吃，我害怕明天……” “明天？明天怎么了？”凯子徐走上前，一脸谄媚。 天然二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没什么。” 但是接着又殷勤地看着大伟：“大伟大伟……” “别看我，我做饭能吃死耗子。”大伟摊开手：“发自真心。” “阿坚……”天然二面露难色地看着王坚，双手一直在裙子上扭动着，一看就是很少求人的类型。 王坚沉吟了一声：“我是乡下人啊，我不知道我那边的风格合不合你们口味。” “为什么要自己做饭？又累，油烟又重。不如去酒店点餐啊，我认识一个酒店的老板，我帮你们解决吧？” 凯子徐拍着胸脯，一脸为你好的表情。但是这显然没有得到天然二的认可，她很严肃地转过头看着凯子徐：“钱不能解决很多事情。” “那晚上再说吧。”王坚看了看表：“等会儿你一个人回去吧，我去联系几家废品收购站，我得赚口粮。” “那我买了菜等你。”天然二神情坚定：“要早点儿！” 王坚摊开手：“别用这种使唤老公的口气，我吃不消。” 说完，他就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完全不在意身后凯子徐那要杀人的眼神。 时间过得很快，当王坚联系好三家废品站之后，就已经快七点了。而王坚的电话也差不多被天然二给打爆了，而且每次接她电话，她都只说一句话“饿死了”，弄得王坚手忙脚乱地把最后六块钱里的三块钱都掉进了下水道。 等到了小区之后，已然到了八点十分，王坚老远就看到天然二站在小区的中心花坛边在那翘首以盼，旁边站着那个无时无刻不蹭在天然二身边的凯子徐。 “好吧，我真是服你了。”看到已经饿得快流眼泪的天然二，王坚都笑了：“饿了吧？” “嗯……”天然二充满了委屈：“好饿。” “好饿你不知道让你旁边这帅哥给你去买包子啊？”王坚一边跟在天然二身后往她家走，一边欺负天然二：“你多大的人了，你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天然二被王坚说得只是委屈，但是一言不发，反倒旁边的凯子徐不乐意了，他皱着眉头看着王坚：“你怎么这样？王老师等你这么长时间，你一见面就训人家？” “关你屁事。” “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坚和天然二一起出声，虽然说的话不一样，但是意思完全没有区别，俨然就是异口同声。 这下可轮到凯子徐委屈了，他嘴角抽了抽，看着天然二：“王老师……我……我也陪你饿着呢。” “我又没说不让你一起吃饭。”天然二无辜地说：“而且我早就让你去吃的。” 到了天然二家之后，王坚发现她家就在自己车库后面第二栋的二楼，楼号是22，门牌号是222，是个一百来平方的两室两厅，整体装修风格非常具有欧式少女风格，一进门就是一股天然二身上的香味，凯子徐还很猥琐地深呼吸了好几口，弄得王坚和天然二都侧目以示…… 而接下来王坚就知道天然二那个“韭菜王”的称号是怎么来的了，这厮……家里的阳台上窗台上，都摆满了小花盆，花盆里种的不是花，甚至不是仙人掌，而且满屏幕的韭菜！韭菜啊！上百盆韭菜就这么把天然二包围在这个粉红色的小房子里，倒是颇有绿野仙踪的感觉…… “你就是个井啊，大姐。” “什么意思？” “横竖都是二。” 天然二不高兴地撇撇嘴，小声道：“你才二……” 王坚摇摇头，指着厨房：“东西都在里头吧？你别进来了，等会儿伤着自己。” 接下来，天然二就像是焦急等在产房外面的准爸爸，在厨房门口来来回回地转悠，每次听到里头有什么大动静或者翻炒时油料着火的亮光，就一定会把耳朵贴在厨房的磨砂玻璃门上小心地听着。 就这样，在她忐忑了快一个小时之后，王坚突然拉开了门，手上端着一盘菜：“去端菜。” 天然二欢快地跑进厨房，而王坚走到饭厅，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的凯子徐：“你是天生混吃的命么？端菜！” 当菜上桌时，天然二整个人都癫狂了。椒盐鱼、脆皮虾、泡菜凤爪等等六道菜，都是姑娘家最喜欢的东西。 “今天我不要减肥了……”天然二鼓着嘴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第042章 韭菜王的小萱萱（下） “喂喂，阿坚，下午一定一定要去！” 吃过午饭，正趴在桌子上补觉的王坚被天然二用手指头戳醒了，并且一睁眼，自己面前赫然就是天然二那张带着期盼眼神的脸。 王坚伸出手把天然二的脸推开，自己换了一个方向，闷闷地说：“我昨天三点多才睡，让我再睡会儿。” “好的，好的。”天然二声音放得很轻，几乎凑到了王坚的耳边说：“那下午要去哦。” 她的气息让王坚感觉耳朵上痒痒的，只能抬起头看着天然二：“大姐，你放过我吧，我会去的。” “那我不能骗我啊！” 天然二那亮晶晶的楚楚可怜的小眼神看得王坚骨头都软了，只能无奈地屈从于天然二的软柿子攻势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这时站在外头来献殷勤的凯子徐看到屋里的天然二和王坚之间的互动，气得连鼻涕泡都崩出来了。虽然他晚上也受到了邀请，可这个邀请是他厚着脸皮求来的，这和天然二求着王坚去，完全是两个概念。这让他内心燃起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怨气，凝聚在胸口，成为一种名叫嫉妒的东西。 “咳，两位。工作时间请保持距离。” 凯子徐一脸幽怨地站在门口，抱着臂看着昏昏欲睡的王坚和正在调皮捣蛋的天然二，胸中那一抹翠绿色的妒火，几乎把自己给烧了个通透。 被他这么一说，王坚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扬起朦胧的睡眼跟天然二说：“你看，人家都有意见了，你自觉一点。” 天然二撅着嘴：“好嘛，是我不对嘛。” 凯子徐看到天然二的样子，那颗犯贱的心猛地又把那腔愤恨的妒火给掩盖了下去，很迅速地把脸上的表情转换成了笑容，并走到天然二身边，满脸殷勤地说道： “我有个好点子，能让你妹妹过得很难忘哦。” “真的？”完全不记仇也没心机的天然二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要怎么样？是不是很麻烦？还来得及吗？” “我不是炫耀，但是我想说，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事是来不及的。”凯子徐自认很有哲理很深度地说：“当一个人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再多的浪漫也只能是幻想。” 王坚微微抬起头，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一百的：“我能吃的起饭了。” 旁边的天然二也是颇为鄙夷地看着凯子徐，然后居然用骄傲的口气说道：“他昨天晚上可是忙到三点才睡觉呢。” “大姐……你知道你还不让我好好休息。”王坚被天然二弄得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这让我怎么说你好？” 这时大伟抱着书从外头走进来，看了看四周：“我镇不住那帮家伙，我这课没法上了，睡觉的睡觉，聊天的聊天，我尽力了。” 王坚一听，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然后怒发冲冠地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紧接着就传来他愤怒的咆哮声，骂人骂得如火如荼。 说来奇怪，这F班的人，在别的老师面前始终是本色演出，唯独在王坚面前，一个个老实得就像羔羊。要放在往常，哪个老师敢骂他们骂得这么凶，那估计早就被他们扔出教室门了，可王坚骂的时候，他们出奇的安静，整栋楼就只能听见王坚一个人的咆哮。 而大伟收拾好书桌之后，插到天然二和凯子徐之间，形成一道屏障：“徐老师，你开始不是跟我说有惊喜要给王老师么？” “都说是惊喜啦，当然要到时候才能揭晓。”凯子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女孩都喜欢。” 大伟哦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你知道王老师今天要给谁过生日么？” 凯子徐当然不知道，但是他那种自信却是彰显无遗：“无所谓啊，是女孩就行。” 大伟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一屋子三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听着王坚在下头训话，一直到上课铃响，天然二急匆匆地跑下去上最后的两节课。 天然二走后，大伟抬起眼看着凯子徐淡淡地说：“王若林不是也不可能是你的菜。趁早离她远一点，而且我劝你不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凯子徐在天然二走后，自然也就没有了那种儒雅随和，眼神里也多了点邪气，这邪气跟王坚的邪气略有不同，而且也没王坚邪的厉害，但是这种裸露的淫邪感觉，没有王坚那种……那种邪都邪得可爱的味道，反倒多了点猥琐。 “我是发自真心的喜欢若林，我觉得我配她绰绰有余，出格的事我不会干，但是你也别干扰我。” “你配得上她？”大伟自嘲地笑了笑：“你这么自信的原因是因为你有钱么？” “难道不可以么？”凯子徐笑得张狂且自信：“难道一个有真心有钱的人会不如一个卖破烂的吗？” “你说卖破烂的是说我么？”王坚缓缓地从门口踱回来，坐回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我只是兼职卖破烂，我周末还会去摆地摊。” 大伟表情很冷，但是王坚一脸无所谓：“我警告你一次，下次别扯上我，这种事本来就讲个水到渠成。要是嘴上说说就能按需分配了，那我觉得这姑娘不要也罢。” 王坚反击得很漂亮，不卑不亢不紧不慢，一句话就哽住了猖狂的凯子徐，严格来说，他很给力地甩了凯子徐一个耳光，而且这记耳光违反了物理学，并没有因为攻击了别人就给自己施加了同等伤害。 凯子徐悻悻地走了，大伟也满脸贱笑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唯独王坚趴在桌子上睡得呼呼响，一直到天然二把他从睡梦中给拽起来。 “你真麻烦。”王坚叹了口气：“你自己算算，一天叫我起来几次了？” “我知道错了嘛，但是今天很特殊。”天然二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给你吃。” 吃人家嘴软，王坚吃了一大块巧克力之后，也就没有再埋怨天然二了，任由她拽着上了她的小车，直奔菜市场。 在菜市场里，两人俨然就像一对新婚小夫妻似的，为点鸡毛蒜皮都能争个三五分钟，但是争完之后又能吵吵闹闹地跑到下一个摊位，讨价还价、论斤论两、挑三拣四，买个菜就像打了场战，甚至为了最后一块牛腰肉跟一个大妈折腾了十分钟，好话说尽，笑脸陪光。 在买菜的过程中，天然二吃惊地发现王坚对菜市场这种地方出奇的熟悉，挑起菜来又快又好，黄瓜是最新鲜的、西红柿是最饱满的、肉是肥瘦最均匀的，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不是注水的。 当然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人惊奇的是王坚还价时的架势，那种绝对不多花一毛钱的稳重劲，让天然二这种会给自己存嫁妆平时连衣服都舍不得买的妹子刮目相看。 “你好厉害……” 坐上车返程的时候，天然二由衷地夸了王坚。并看着后座上满满一兜子的菜说道：“这应该够了吧？” “剩菜都够你吃一个礼拜的了。”王坚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你也真是十多九不输，什么都买这么多干什么？” “没事没事，我家冰箱很大的。”天然二边说边喜滋滋地拨通电话，用甜腻腻的声音问着：“妹妹……你到了吗？” 林亚萱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满脸不耐烦地接着天然二的电话：“我说了我很忙，没空。” “不行不行，再忙都要来！”天然二语气很坚决：“女人的生日是不能省的，过一年就少一年，等你以后结婚生孩子了，那就更没空过自己的生日了。” 林亚萱也是哭笑不得，她始终拿自己这个姐姐没有办法，软不吃硬不吃，发脾气说好话都于事无补。她深切地知道，如果今天自己不随了她这个姐姐的愿，恐怕一个礼拜都没好日子过。 所以林亚萱也只能没好气地说：“知道了，烦死了你。我等下过去。” “太好了！你也叫几个朋友一起来嘛，人多热闹。”天然二突然长长地嗯了一声：“我叫了阿坚啊，大伟等等。” 王坚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她刚才说“阿坚啊、大伟等等”，一共也就三个人，王坚大伟凯子徐，可这凯子徐直接就被她等掉了，足可见天然二是多么的讨厌这家伙…… “朋友……”林亚萱不屑地笑了笑，然后声音又变得很冷淡：“不用了，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了。” “那我等你哦。” 挂了电话之后，天然二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扭头对王坚说：“我真拿这个妹妹没办法。” “是人家拿你没办法吧？” 当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小区的时候，大伟正蹲在小区的花坛边跟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妹子有说有笑，还拉着人家的手给她看手相，老远就能听见那小姑娘咯咯的笑声。 凯子徐这厮不知道去哪里了，车在但是人不在。 “你那妹妹还没来呢？”大伟迎上天然二和王坚：“我还没吃过阿坚做的饭呢。” 话音刚落，就见一辆玛莎拉蒂缓缓地开到了三人身边，车窗摇下，里头露出一个满脸傲气加清冷的美少女的脑袋，带着墨镜，大卷的头发被染成了酒红色，装扮跟年龄很不搭调。 “哟，几天没见，你老了这么多。”大伟迎上去，并把脑袋伸进林亚萱的车里：“你的内饰风格不行啊，下次有机会我帮你重新设计。” 林亚萱摘下眼镜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大伟：“在我发脾气之前离我远点！” “你呀，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天然二打开车门，拽着林亚萱的手把极不情愿的她从里头拽了出来：“快点快点，来不及了，阿坚晚上还要工作呢！” 林亚萱回头看了一眼让她颜面尽失的王坚，冷哼了一声，便甩开了天然二的手，独自往楼上走去。 “我觉得你妹妹越来越欠揍了。”王坚不小心扫了一眼林亚萱被小短裙包着的圆屁股，马上挪开了目光：“走吧，速战速决。” “谢谢阿坚！” 第043章 游园惊梦（上） 王坚和天然二在厨房里忙活得热火朝天，时不时就传来一声天然二的惊呼道歉声，以及王坚对天然二无奈的训话声。但更多是菜入热锅时的嗞嗞声，还有从厨房门缝里传来的菜香，还颇有家的味道。 但是相对于他们两个，外面的气氛就冷的多了。大伟坐在粉红色的沙发上，林亚萱坐在另外一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显得十分无聊，大伟几次想找林亚萱聊聊，都被她的那个眼神给挡了回来。那眼神里的意思特别清晰，就只有一句话“离老娘远点”，所以一向群居动物的大伟都快被这尴尬的气氛给憋疯了。 他现在甚至巴不得那个专门挨炮的凯子徐赶紧来，让他承受一下林亚萱的洗礼。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伟的心愿感动了上苍，就在大伟临近崩溃的边缘时，门铃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打破了客厅里的沉寂。 “我来我来。”穿着围裙的天然二从厨房里蹿出来，心情的灿烂已然写在了脸上。 “请问是王若林王小姐吗？”门口是三个穿着蓝色工作服带着快递公司帽子的快递小哥：“这里有三箱需要您签收的快递。” “哦？”天然二一脸迷茫地在快递单上签了字，然后扭头看着凑上来看热闹的大伟，忧心忡忡地问：“大伟，会不会是炸弹……” “我觉得吧，不太可能。要炸死你的话，不用三箱这么多。”大伟费劲地把三个大箱子拖进门里：“是个啥？这么重？” “打开就知道了。”天然二转身从收纳箱里摸出一把剪刀，并撩起袖子：“都让开！” “至于不至于啊，不就开个箱子嘛？”大伟接过剪刀，看着天然二：“去给阿坚打下手去！” “对！” 天然二一拍脑门，扑腾着腿咄咄的就跑进了厨房，又一次把大伟和林亚萱扔到了客厅。 “你姐姐想撮合咱们呢，看出来没。”大伟笑得很奸诈：“怎么样，咱要不要凑合一下？” 林亚萱冷哼一声：“我最讨厌娘娘腔！” “你以为我喜欢你呢，自作多情，母大虫！”大伟脸瞬间就沉了下来：“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萧少爷，我不知道你接近我姐姐是什么目的，但是我敢肯定，如果你敢对她干点什么的话……”林亚萱嘴角蹦出个很阴沉的弧度，姑且算是微笑：“我不管你是谁，我总有办法让你痛不欲生！” “喂，别说的那么严重。”大伟蹲在地上慢慢剪着三个大盒子上的胶带，并指了指厨房：“我可是真心把你姐姐当妹妹的。” 林亚萱不再搭理他，只是靠在沙发上，轻巧地点上一根女士烟，看着天花板，一脸沉默。 “你心情不好啊，是因为赌拳的事吧？” “跟你没关系。” “我在想，如果你输了，你会怎么样。” “不可能，我已经连赢了三十场。”林亚萱一脸自信：“不可能会输。”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哦。” 说话间，大伟终于拆开了一个箱子，慢慢地打开箱盖，豁然发现里头全是烟花，还都是很高档的那种烟花，最差的都价值上千。东西层层叠叠装在一个一立方的大盒子里，随便估算一下这些东西的价值，都不少于五万块。 “这个凯子徐，还真是凯子。”大伟盖上盒子：“真是会乱折腾。” 话音刚落，门铃又一次的被按响，天然二在厨房喊道：“大伟，帮我开门。” “知道了。” 打开门之后，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香风，熏得大伟都往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发现外头站着五六个人，为首的赫然就是凯子徐，他明显在下班之后刻意地打扮过，一身白西装，剪裁极为合体，比王坚那套五六百块的垃圾货不知道高档多少，而他身后站着的几个人，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大堆鲜花。 不过这鲜花并不是玫瑰，而是市面上能看到的所有花的大混搭，香味浓郁到已经在开门的瞬间就让满屋子都充满了香味。 “来来，东西就放在这。”凯子徐一点都没客气，走进屋之后，就跟主人似的指示着后头的工人开始布置会场，并在百忙之中抽空抬头看了一眼林亚萱：“你好，你是若林的姐姐吗？” 姐姐……林亚萱的脸当时就拉长了，眼睛扫了一圈凯子徐，并用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是她阿姨……冒犯了，您看上去真年轻啊！” 凯子徐倒是挺会察言观色的，一见林亚萱脸色大变，马上就开始很诚恳地拍马屁，可这一记马屁，却拍在了马腿上。 因为这时，正巧天然二从厨房出来，看到了凯子徐之后，冲林亚萱说道：“妹妹，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土豆饼……” 林亚萱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突然满脸微笑地对天然二说：“姐，我想吃薯条。” 天然二哦了一声，点点头，并冲厨房里喊了一声：“阿坚，我去买东西，你受累了……” “早去早好，要没你，饭菜早上桌了。”王坚的声音充满着怨气地从厨房飘出来：“你可别在开饭之前回来！” 天然二吐了吐舌头，走到门口穿上鞋就跑下去给林亚萱买薯条去了。而林亚萱则在她走之后坐正了身子，看着大伟和凯子徐，缓缓说道： “我姐姐很好骗，但是我不好骗。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她始终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看见她被伤害。从小到大她身边的狂蜂浪蝶我见的多了，你们要是自觉一点，还能相安无事，要不然，哼！” 大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懒洋洋地说道：“跟凯子徐说。” 凯子徐当然也是一脸无辜地摊开手：“我是发自真心的，我对若林可是一见钟情，你得小心在厨房那个家伙。” “他？”林亚萱指着刚好端菜出来的王坚。 王坚也同时扭过头看着林亚萱：“你爱吃不吃，不吃滚蛋，没你反而自在一点，看你那张臭脸，要你是我妹，我嘴都给你抽肿去，看你就烦！” 说完，王坚又走路带风地走回了厨房，只留下了莫名其妙的林亚萱摆出无奈的表情。 “你们看到了，他跟我姐在本质上是一样的。”林亚萱呵呵一笑：“我反而最放心他。” “你眼光不错嘛，小女孩。”大伟伸出大拇指夸着林亚萱：“不愧是风生水起的女魔头。” 林亚萱淡淡地一笑：“好了，我不想等会儿被王坚那家伙给扔出去，我会尽量和你们保持友好的。” 大伟当时就蒙了，他着实是被王坚的影响力给惊呆了，这么个女魔头，居然因为怕被王坚扔出去才勉强和别人保持友好，这说出去有人会信？反正如果放在平时，大伟一定是不信。至于这里头到底有哪些缘由和典故，大伟估计恐怕连林亚萱自己都不太清楚。 等到菜差不多上齐了，天然二才抱着一袋子鸡翅从外头回来，然后喜滋滋地把鸡翅往林亚萱怀里一塞：“你要的鸡翅。” “我最喜欢鸡翅了……”这次连林亚萱都多少有些hold不住，毕竟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刚才要的是薯条…… 而凯子徐这时也差不多的布置完了房间。还别说，凯子徐的眼光确实不差，这些花布置起来之后，天然二的屋子顿时不再布满了韭菜的阴影，满室花香倒也有种春光明媚的可爱气息。 不过就在王坚准备开始吃饭的时候，他的破电话很突兀地响了起来。 “谁？” “王老师……我们几个被人堵了，现在在城南森林公园的厕所里，你能来救救我们么？” 电话里的声音王坚有印象，是属于二十九班那帮兔崽子中的一个，如果王坚没有猜错，应该是昨天带头抗法的那个唐俊，不过他声音里没有了昨天的那种嚣张劲，反倒是带着焦急和不安，甚至王坚能隐约地感觉到他语气里的那种诚惶诚恐和惴惴不安。 “给我几分钟。”王坚很简单地回答了一句，然后抬起头问道：“城南公园在哪？” “离这不远，开车最多十分钟。”大伟满嘴塞着菜，嘟嘟囔囔地说着：“你手艺好啊！” “别吃了，跟我走！”王坚一把拽起大伟：“那个唐俊好像出事了。” “喂喂。”大伟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被王坚给拖了起来：“什么事啊？” “反正不是好事。” 等他们两个走到门口时，天然二才反应过来，并追了出去，扶着门框问已经走下一层的王坚和大伟：“我也要去！” “你老实留这给你妹过生日。”王坚仰头看了一眼天然二：“别去凑热闹。” 天然二其实是个很乖的妹子，她在听完王坚的话之后，并没有任何异议，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就算是同意了，然后就站在窗口看着王坚和大伟急匆匆地往外跑，又一直看着大伟的车从小区门口快速地开了出去。 “妹妹……” 天然二坐回桌上咬着筷子头，样子楚楚可怜：“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阿坚会突然跑掉。” “嗯？”林亚萱不吃东西，只是喝了点饮料，听到天然二的话之后抬起头：“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他，所以我想……”天然二鼓着嘴：“我以为你们今天能好好聊聊的。” 林亚萱听完之后突然笑了：“没用的，傻姐姐。王坚可不像这个家伙，他有自己的底限。” “你不用这么说我吧。” 因为大伟和王坚两个强敌离开而沾沾自喜的凯子徐，突然被林亚萱这记当头一棒给弄得不知所措，哭笑不得。 “今天也谢谢你了。”天然二颇为真诚地向凯子徐道谢：“我妹妹是开玩笑的。” 林亚萱站起身，擦了擦嘴：“既然都没什么胃口，不如我们去看看王坚他们在干什么吧。” “好耶！” 第044章 游园惊梦（下） 南城公园只是个诨名，这个地方原本只是一片防风林，但是后来因为城市的扩展，防风林的功效逐渐被高楼大厦所替代，所以政府为了美观，就在这片林子中修出了一个小广场，建了几个小亭子，并挖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无心插柳地把这个地方变成了个白天供老大妈老大爷跳舞的小公园。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虽然这个公园提供了普通人茶余饭后的消遣之处，却也成为了藏污纳垢的好去处，一到晚上的时候，许多连地痞都算不上的不良少年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的集合地和大本营，曾经更是有人在这斩鸡头烧黄纸成立什么文东帮的大型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但是在第二天就被当地派出所和居委会干部给联合剿灭了。 可这并不能阻止不良少年们继续在这里逍遥快活，所以南城公园附近在晚上八点之后的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而一般人也不会在夜幕降临之后去这里干点什么，除非真的是皮痒或是欠强暴。 就是这么个破地方，就恰好是王坚今天晚上的目的地，他坐在大伟车里，吃着顺手在路边摊子上买的鸡蛋饼，目光看着前方，满嘴是油：“还有多久？” “喏。”大伟指着旁边的林子：“这就是了，我在找入口呢。” “找个屁。”王坚一拍挡风玻璃：“就停路边呗，连个人毛都看不到的地方。” 大伟回头看了看，也是满腹狐疑：“是啊，就隔着一条街，怎么差距这么大，那边还有夜市呢，转个弯就没人了。” “说不定闹鬼。” 王坚拉开车门，身子一闪就钻进了黑漆漆的小树林，并朝着前方亮着些许灯光的地方摸索了过去。大伟紧随其后，边走边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两人走了大概五六十米，眼前突然开朗，路面也从泥土地变成了水泥砖，路灯昏昏暗暗的光显得特别暧昧。 可能是天气还有些凉意，所以这个小公园里并没有什么人，所以王坚一时间也不清楚唐俊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而且从他刚才的口气来判断，料想这厮也没那么好的演技可以骗到王坚。 所以他出事是必然的，可就是不知道他具体在哪里出事的。 “刚才听他说，他们几个躲在厕所里，这厕所在哪？”王坚点起一根烟，环顾四周：“这让我怎么找？” 大伟摸着下巴长长的嗯了一声，然后突然笑了出来：“还是分头找吧，不然这么下去，就算找到了，他们也都被打死了。” 王坚点点头之后就和大伟分头找开了，并在五分钟之后，王坚突然收到了大伟的短信，让他赶紧往到公园的北角来。 一看到这信息，王坚甩下烟头，迈开步子就狂奔了起来，并成功地在两分钟之后和大伟碰面了，然后大伟带着王坚穿过了一丛茂密的已经长满杂草的绿化带，并绕到了一个亮着灯的小屋子后头。 王坚提鼻子一闻：“嗯……是厕所。” “来来。” 大伟和王坚从厕所后头绕了出去，赫然发现厕所前面三十来米的拐角处聚集着大概二十来个人正围着什么拳打脚踢。 而这群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年，头发遮盖住大半个眼睛，手上夹着一根烟，站在一边面带微笑地看着那一群人。 “喂。”王坚叫了一声：“那边干什么的？” “这没你们的事，路过的快点路过！”那个少年斜着眼睛瞟了王坚一眼：“今天我心情好，你们别惹祸上身。” 王坚理都没理这装逼的孩子，只是径直走过去，拎着那群人里打得最凶的一个孩子的后领子用力一扯：“都给我让开！” 被他这么一捣乱，群殴马上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怪人。而王坚连看也没看这帮人一眼，只是默默地走到最中心，蹲在地上拍了拍双手捂着头的被打者。 “老师……” 果然是唐俊，虽然他鼻青脸肿的，但是幸好没有破相，所以王坚借着灯光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而他在见到王坚之后，也是鼻涕眼泪流了一把一把的，样子非常凄惨。 “就你一个？” “嗯……我让他们跑了。” “不错。” 简单的对话之后，王坚站起身，环顾四周：“谁先动的手。” “哟，口气还不小啊，大叔。”旁边那个一直在微笑的二逼青年分开人群走到王坚面前：“这个叛徒叫你老师？就你丫这样还是个老师？” “啪”的一声脆响，这二逼青年被王坚一巴掌扇的在空中转悠了两圈，落地之后噗噗噗的吐出好几颗牙，满脸满嘴全是血，耳膜似乎也被这巴掌扇破了，脑子里充满了嗡嗡的声响，头还晕乎乎的，一口气憋在胸口里上不来下不去，身上脸上又疼得厉害，眼看就要昏过去。 可还没等他昏过去，王坚一脚踢在他肚子上，直接让他侧滑了好几米，滚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还有谁？” 王坚连大气都没有喘一口，只是把唐俊护在身后，冷冷地面对着自己前面那一帮半大小子，气场大开，气势十足。 “当垃圾，就得有个当垃圾的样。”王坚冷哼了一声：“你们这样，比垃圾还不如。” 说完，他回头看着唐俊：“谁打你最狠？打回去。” 唐俊摇摇头，往王坚身后缩了缩，低声说：“算了，老师……他们人很多的。” “人多？”王坚眼神泛冷，看了一眼一个个摩拳擦掌掏刀子的不良少年：“我让你们一只手，算你们有家伙。” 说完，王坚挺装逼地看着大伟：“来，皮带给我。” 大伟乐呵呵地把皮带从裤子上解下来，并顺手把金属皮带扣给取了下来，毕竟那玩意容易伤到人，他不敢确定王坚能不能收住，所以还是安全至上。 接过皮带之后的王坚把一只手插进了兜里，满脸微笑：“怎么？还不快来？非得跟动画片里一样等我变完身？” 而这时，那个被大伟踢到草丛里的装逼小青年满脸是血地爬了出来，嘴里冒风地指着王坚：“打……打死他！” 被老大一指示，那帮小的当然得上了。他们手上拿棍的拿棍，拿弹簧刀的弹簧刀，拿电线的拿电线，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话，嗷嗷叫着就冲向了王坚。 可他们很快发现，王坚手上的皮带就像一场暴风雨，噼啪着就是一通劈头盖脸，谁走在前面谁倒霉、谁冲的最快谁倒霉、谁叫得最响谁倒霉，不消片刻之后，十几二十个人里捂着脸捂着头在地上打滚的就已经有了七八个，各类管制刀具散落一地。 在一个平头小矮个在冲到王坚面前并被王坚一巴掌扇飞之后，这群不良少年都不敢动了，一个个的腿肚子发软，慢慢往后退着。 “滚！” 王坚一声暴喝，这帮连流氓都算不上的家伙哪里还管自己有没有老大，拔腿就一路狂奔，就连被王坚干倒在地的那帮人都连滚带爬的紧随其后消失在了高高的绿化带后面。 可就在这时，那个被王坚扇掉一嘴牙的小二逼不知怎么的突然绕到了王坚的身后，举起手上的一块厚厚的水泥砖就要往下砸。 “老师！小心！” 话出口时，水泥砖已经下去一半了，眼看就来不及要砸在王坚头上了，可谁知道这时王坚突然一个侧身肘击打在了那个小二逼的胸口，一股狂躁的力气直接击飞了这个可怜的小苦逼。 是真正的击飞，像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那种击飞一样，人就是那么华丽丽地向后倒着飞，飞了足足三米的距离才啪嗒一下落地，并像个球似的咕噜噜地滚了好几圈。 “好猛的寸劲……”蹲在绿化带后面一直看着王坚表演的林亚萱满眼的惊奇：“这一手超越李小龙了。” “是么？我也喜欢李小龙。”天然二眨巴着眼睛，皱着眉头：“可他又打架了……” 两个妞在旁边聊天，凯子徐则一脸暗淡，心中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去他妈的空手道、空他妈的手道、他妈的破空手道”。反正凯子徐引以为傲的体魄已经被王坚击成了渣渣，现在唯一比王坚强的……恐怕就只是有钱了。 “老师……算了算了！”就在王坚要走过去踩那小二逼头的时候，唐俊却突然拉住了他：“算了……” 王坚甩了甩手，挣脱掉唐俊，继续轻描淡写：“这种垃圾，死了也没人会说话，大不了算我防卫过当好了。” 唐俊被甩开之后还想上前，可王坚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让他直接停住了脚步，只能看着王坚慢慢地往前走着。 “嘿，小子。”王坚用脚踢了踢趴在地上不动弹的小可怜的脑袋：“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抱着他大腿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可怜，叹了口气，摇摇头：“来不及了。” 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刚才还酷酷的少年，在王坚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凄惨，就像死了爹。 “阿坚阿坚！”天然二这时终于看不下去了，从花坛里冲出去拦住了王坚：“别这样！” 王坚低头看着天然二：“连你都来了……” “嗨！是我发短信告诉她我们在这的。”大伟举起手：“对不起，我出卖你了。” “你们想多了。” 王坚原本严肃认真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用终结者似的粗嗓子说道：“我是演技派。” 而这时候，灰头土脸的唐俊一瘸一拐地走到王坚身边，指着哭到停不下来的那个小少年弱弱地说：“老……老师……他也是我们班上的，程辉。” 第045章 客官，请留步。 “哦？这位客官。你也是我班上的么？” 王坚嘴上说得很客气，但是却用手拽着程辉的头发，硬生生地把他给提了起来。而且更让人发指的是，王坚提一个活人，几乎就跟拎一只狗崽子似的，轻易且漫不经心。 这程辉哪里还有说话的力气，先是被揍然后又被王坚给吓得连屁都放不出来，大起大落之下，力气早用完了，而且现在被王坚拎着头发，连呼吸都往外带着嘴里的血沫子，乍一看就像王坚拎着具尸体似的。 “王坚！”天然二声音陡然升高：“放下放下，快放下！” 王坚理也不理她，反而把这个程辉拉到了自己面前，用一种很阴沉的语气问：“我再问你一次，你要是不答话，我让你爽个够。” “是……是的……” 程辉有气无力地回答了王坚，声音极虚弱，就像是一个垂死的病人似的。虽然他伤得不算重，可王坚实在太吓人了，他平时在外头混，最多也就见过拿刀砍砍人戳戳人，哪里见过像王坚这样，一个打十多个还能全胜的恶鬼。在他眼里，王坚俨然就是一个虎外婆，是会吃人的！ “那敢情好。”王坚用另外一只手抹了抹鼻子：“现在咱们可以算总账了。我问你，叶文找你没有？” 程辉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好，你为什么不去上课？”王坚冷不丁地扇了他一巴掌：“不但不去上课，还找人打同班同学，法律不管我早打死你了！” “法律就算管你也快把他弄死了。”大伟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去拽住了王坚的胳膊：“这给我处理吧。” 王坚渐渐地松开手，任由程辉像一坨屎似的瘫软到地上。然后他甩甩手，扭头一把拧住唐俊的耳朵：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也不是好东西，他为什么打你？” 唐俊哭丧着脸，哆嗦着嘴唇，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阿坚阿坚……”天然二连忙上前：“妹妹说有话想跟你说。” “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 天然二咬了咬嘴唇，看着坐在不远处玩手机的林亚萱，心一横：“阿坚，今天是我妹妹的生日，你就看在我面子上……” “哎呀……好了好了。” 王坚属于那种严重吃软不吃硬的类型，天然二这么一软，他就吃不消了，索性放开唐俊，径直走向林亚萱。 “他们不想看到我了，搭你车，带我走。”王坚非常无奈地冲林亚萱说：“你不愿意就算了。” 林亚萱缓缓抬起头看着王坚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走吧。” “妹妹！早点回家，到了家给我个电话，明天来我这吃饭，菜都没动，我一个人吃全浪费了。”天然二在远处朝林亚萱摇着手，并大喊着，样子傻傻的。 林亚萱站起身，不耐烦地挥着手：“知道了。” 她说完，就跟逃跑似的迈着腿，嗖嗖嗖的就钻到了停车的地方，并招呼王坚上车。在王坚上车之后，她长出一口气：“我请你喝一杯。” 王坚摆摆手：“不用客气，我不喝酒。” “那就喝牛奶。”林亚萱握着方向盘，看都不看王坚一眼：“我很少这么心平气和地邀请人。” 王坚哦了一声：“其实我对你又没什么好感，更何况你今天还打扮得这么老气。我不想让别人认为我和我阿姨出去吃宵夜。” “喂！你什么意思！”林亚萱当时就暴躁了：“你至于这么挤兑我么？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你可以找你家的弟兄来弄死我。”王坚一点都不惧，靠在平生坐过的最高档的车上左右蹭着：“这车椅挺舒服啊！” 林亚萱看到他老土的德行，反倒笑了：“我现在没空对付你，等哪天你超过我的忍耐限度了，我一定弄死你！” 车缓缓开动，窗外的一切又变得流光溢彩起来，这是王坚最喜欢看到的风景，甚至有些痴迷这种光影快速划过形成一条流动的长线的感觉。 “喂，别发呆了。我问你几个问题。” “说，我看心情回答你。” “你这身功夫从哪学的？你还有没有师兄弟？” “祖传的，想学？我教你，你给学费就是了。”王坚始终看着窗外，头也不曾回过：“而且我是一脉单传。” “你肯教？不是说你这样祖传的都是不乱教人的么？” “你肯出钱，我就肯教。至于乱教人不乱教人，那也得看你学不学的来，我从穿开裆裤就开始训练，强度递增。你能扛下来，你也就能成功了。” 说完，王坚想了想：“真想学？” 林亚萱重重地点头：“是的。” “哦……那我有个问题。” “说。” “你是不是处女？” 林亚萱一个踉跄，一个急刹车，幸好王坚拽着把手，不然脑袋绝对撞碎了前挡风玻璃。 “你想干什么？”林亚萱声音极为严厉：“我警告你，你不要以为我对你和颜悦色，你就能给我乱说话，我只是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 “你满脑子大便，你还问我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处女，学这种东西，膜一定会破，到时候你嫁个老公嫌弃你，那可不是我的问题。” 林亚萱听完才知道王坚问她那个奇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由得也尴尬了起来，连忙转移话题：“这种事不是你关心的。上次你给我发信息说你不能用这个赚钱，为什么还要教我？” “这是两码事，你弄混了。我只是教你，而不是我跟着你去打黑拳。打黑拳的话，我是犯了家规，可当老师的话，这不冲突。” “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姐姐咯，起码让你能有点自保的能力，万一哪天你死了，她应该会得神经病的。” “你喜欢她？” “谁不喜欢她？” 林亚萱莞尔一笑，似乎是自言自语道：“是啊，所有人都喜欢她，所有人都讨厌我。” “那是因为你招人讨厌。”王坚在鼻子上扇了扇风：“你是不知道我多讨厌你，特别是你这阿姨式的发型。” “你能不能别老提我的发型。”林亚萱冲着王坚一通咆哮：“你很过分知道吗？” “我说的是事实。”王坚摊开手：“你不喜欢可以不听。” 林亚萱被王坚给气得头上的呆毛都竖起来了，咬牙切齿地捏着方向盘，大有一种跟王坚同归于尽的冲动。 “你为什么要去当女老大叻。”王坚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奇：“你这样嫁不出去的。” “要你管！要你管！”林亚萱彻底狂躁了，拽起车上的香水瓶就往王坚身上砸：“我真想一枪崩死你。” “看过功夫么？里面那个火云邪神知道么？”王坚轻易地握住了香水瓶：“我也能抓住子弹。” 林亚萱笑了，白了王坚一眼：“吹牛。” “你刚才用胳膊肘顶人的那一下，出了几成力？” “五成吧。” “才五成？”林亚萱一愣：“可是寸劲不该是全力爆发的么？” “那不是寸劲啊，那是崩劲，可收可放的。”王坚得意洋洋：“好了，我们商量正事，我的学费你准备给多少。” “你要多少。” “一课时一百五！”王坚似乎下定了决心狠宰林亚萱一笔，眼神里透着狠辣：“每周三、五、六，三天上课，每次上课两课时。” “就是一个礼拜九百呗。”林亚萱瞟了王坚一眼：“你确定？” “不能少了！我大学给初中生当家教都要八十五一课时。” “你到底是多穷……”林亚萱突然笑得咯咯响：“好吧，明天礼拜五，我晚上会去找你。” 王坚点点头，再抬头时发现已经到了自己所住的小区门口，于是他敲了敲玻璃：“就在这停。” 下车之后，王坚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指着林亚萱说：“你记住，我愿意教你，只是因为你姐姐跟我是朋友。你是托了你姐姐的福。” 林亚萱原本还挺明媚的心情突然之间就被王坚给破坏了，她黑着一张脸，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我警告你，以后少在我面前提我姐姐！” 王坚不紧不慢地从地上捡了颗小石子，biu的一下弹到了林亚萱的脑门上，让她哎呀一声就捂着脑袋就缩回了车子。 “我也警告你，我没欠着你的，我也不是你下属。想发号施令的时候，自己掂量一下。” 说完王坚摇摇摆摆地就走回了那个属于他的小窝准备出去收破烂了…… 而林亚萱哭笑不得地揉着额头，然后拨通了胡来的电话：“明天晚上的饭局取消，跟缅甸那帮人说，他们的货不纯，价格太高，不降价就让他们滚蛋。” 至于大伟和天然二，他们正手忙脚乱给程辉和唐俊包扎，旁边的凯子徐则抱着一大瓶纯净水在那帮他们两个人清理满是血污的伤口。 “你们呐，真是年轻不懂事。”大伟叹了口气：“也亏是王坚能制得住你们。” “老……老师，他真……真的是……是我班……班主任吗？”程辉颤抖着问道。 大伟严肃地点点头： “明天你要是不把你头上的毛剪掉再去上课，他肯定会弄死你，还有你为什么要揍唐俊？” 第046章 嘿，收破烂的。 程辉之所以要揍唐俊，原因异常简单，说出来大抵是会引人发笑的。引发他们冲突的是唐俊因为要上课而在白天放了程辉的鸽子，程辉晚上就找上门去质问唐俊，一来二去起了口角冲突，然后程辉放话说要让唐俊断一条腿明天上不了课，然后的事情，大家就都清楚了。 十七八岁少男少女的心是极难捉摸的，他们通常会以一种极端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如果昨天王坚没去或者去晚了一点，那么唐俊不但第二天上不了课，可能到暑假开始他都没办法走进课堂。 “你大清早给我打电话就是为这个？”王坚嘴里含着牙刷，站在公厕的洗手池前接着大伟的电话：“你起得挺早啊。” “早个屁，我一晚上没睡。”大伟的声音略显沙哑：“昨天我姐回来了，我被他逮了个正着，训我训到三点多，她倒好，四点坐飞机走了，我还睡个屁啊我。” “你也有今天啊。” 王坚的语气中带着很明显的幸灾乐祸，并且这个语气让大伟那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你嘲笑我……” “我就是嘲笑你。一个成年男子被姐姐训话到半夜三点，这种事不值得一笑？” “你要有个姐姐，你也是这下场。” “嘿，我还真没有。你姐姐肯定是个三十多岁还没结婚的老姑婆。” “胡扯，我姐姐就大我四分钟，我们是双胞胎，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等会儿见面再说。” 挂上电话，王坚吐了一口嘴里的牙膏沫子，自言自语道：“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呢，挺不错。” “什么挺不错啊？” 天然二的声音幽幽地飘到王坚的耳朵里，王坚站直身子，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穿着运动小背心的天然二，含含糊糊地打了声招呼。 “昨天回来找你，你都没在。” “哦，我出去赚外快了。” 天然二眯起眼睛，捏住下巴：“阿坚，你说老实话，你喜欢我妹妹吗？” 王坚刚准备漱口，一听天然二的话，嘴里一口水连汤带渣全喷了出去，诧异地转过头看着天然二：“你说什么？” 天然二也显得有点不自然，咳嗽了两声，脸红红的：“我问你，你喜欢我妹妹吗？她……她该找男朋友了，如果你喜欢……” “停！”王坚胡乱地用水抹了抹脸：“你们都什么毛病？一个个的这么纠结这种事？” “不是不是。”天然二慌乱得手舞足蹈了起来：“你听我解释……” “没空。”王坚俯下身子清理嘴角的牙膏沫，并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其实挺烦她的，而且这种事，你们能别操心么？” 天然二站在他身后不知该怎么回答，双手拽着衣角不停地扭动着，嘴唇几次开合却都没有发出声音，眼神里委屈兮兮的，像只被训过后的小猫。 “喂，大清早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行么。”王坚抬起头，哭笑不得地挂上毛巾，自顾自地往外走：“我昨天就跟她说过了，她要继续这德行过下去，她得跟黄瓜过一辈子。” “嗯？”天然二蒙了，快步跟在王坚身后：“什么黄瓜？为什么是黄瓜？” 王坚摇摇头：“只是随口说说，也有可能是茄子。” 而他们俩还没走两步呢，一身帅气运动装的凯子徐就从后头快步地跟了上来，满脸阳光地跑在天然二的身边：“若林，早上好。” 但是接着看到王坚时，声音陡然低沉：“早。” “早。”王坚点头示意：“你身子这么虚，每天起这么早不行的，容易猝死，晨起锻炼也得分人，你最适合的是黄昏锻炼。” “我身体可不弱，不信我们……” 凯子徐刚想说“不信我们比体能”，可突然想到了王坚是头纯野兽，跟他比体能……那就是打着灯笼上茅坑——找死。所以话都吐到一半了，却被他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 “阿坚阿坚，晚上来我家吃饭吧。家里的菜都吃不完。”天然二似乎是突然想到这一茬的，脸上一副奸计得逞的得意样：“等会儿我也帮你带一份去学校吃吧，吃不完浪费很可惜的。” “嗯。”王坚点点头：“别提你妹妹了。” “哦……” 看到王坚和天然二那么亲密的样子，凯子徐的脸都快憋肿了，可硬是在一边无计可施，刚才他也听到了，天然二让王坚晚上去吃饭的时候，根本没有哪怕一丁点邀请自己的意思，这种感觉似乎大概就叫做“注定一辈子孤独”。 凯子徐在心里不断地埋怨，他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女人往他身上贴，不管是中学大学还是走上社会之后，他似乎永远都是人群里的焦点，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去躲别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冷遇？ 想着想着……这种咫尺天涯的距离感就让他委屈得很难受，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心情，不知道王若林到底在哪里。 “嘿，收破烂的，我这有个电饭锅，你要不要？” 当他们三人路经一栋楼时，二楼的一个胖胖的妇女冲着王坚大声叫着：“要就上来一下。” “要叻，稍等啊。” 王坚也不含糊，应了一声之后，转身就往门洞里钻，并转身跟天然二说：“你自己跑啊，我去干活，等会儿我去等你。” 在天然二应了一声之后，旁边凯子徐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里百转千折了一番之后，心情明媚如斯：‘是啊，他只是个收破烂的，他哪里能构成我的威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若林？’心中明确这一点之后，他突然扭头看着天然二： “若林，你平时最喜欢什么？” “韭……韭菜……” 天然二多少带着一种害羞，毕竟这个癖好绝对是属于稀有中的稀有，听说有喜欢水仙的、有喜欢月季的、有喜欢石头的，但是绝少听说有喜欢韭菜的…… 所以这就连凯子徐都沉默了，喜欢韭菜这种东西，怎么能显出档次？难道用黄金礼盒去包一捆韭菜？这不是开玩笑嘛。 “那第二喜欢呢……” “韭菜饼……” 凯子徐深呼吸了一口，看了看天空，咬了咬嘴唇：“有没有正常一点的……跟韭菜不沾边的？” “睡觉……” 凯子徐从心底涌起一种无力感，原本鼓起的气势已经消耗一大半了：“那其他的呢，比如名牌啊、名表啊、化妆品啊，喜欢去哪里旅游啊，这些呢？” “我有表啊。”天然二把手腕上的卡通表在凯子徐眼前晃了晃：“是去年一个学生送我的生日礼物呢！” “那化妆品呢？” “我用百雀羚……我皮肤比较容易干燥，而且我也特别喜欢那个香香的味道。” 百雀羚，六块五一听，这种东西似乎……似乎怎么也高档不起来吧？于是凯子徐只能满脸无奈地看着天然二：“那你想去哪里旅游？” “我啊，我想去南天门，我一直听说杨戬在那里守门，我想去看看他的狗。”天然二满脸的憧憬：“而且那里应该也很漂亮，我从小就想睡在云上随着风飘啊飘……” 够了！去你妹的杨戬、去你妹的南天门、去你妹的哮天犬、去你妹的飘啊飘！凯子徐终于处于一种快崩溃的状态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年代居然还有这种女人存在，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天然二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样才能活到这么大！ 深呼吸了好几口之后，他总算平复了心情，而这时王坚却已经抱着一个破电饭锅从后头追上了，扭头跟天然二说：“我这两天生意不错叻，赚了两三百，等你家的剩菜吃完了，我请你吃鱼。” “你说的哈，不能骗我。”天然二瞬间欣喜无比：“我要油炸的小鱼，炸的脆脆的那种。” “小意思。” “那，阿坚。你会做韭菜饼么？”天然二眼睛亮晶晶的：“就是用韭菜、鸡蛋还有面粉做出来的。” “再抹上我做的辣椒酱，那绝对好吃。等晚上我去弄个二手的电磁炉，明天早上弄给你尝尝。” 王坚的心情似乎也不错，虽然抱着破电饭锅的他只是一个捡破烂的，但是这并不影响王坚的心情异常爽朗。 而他的心情好，第一个能感染的就是天然二了，在被邀请尝韭菜饼之后，她居然像个孩子似的蹦了起来，然后一路上就一直哼着歌，心情好到可以开花。 “哦对了，那坛花瓣腌好了，去尝尝？” “好啊好啊。”天然二拍着手：“快去快去，我还没吃过呢。” 凯子徐在旁边一脸暗淡，心中充满被一个臭捡破烂的击垮的挫败感，但是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好奇心却是又涌上来了，然后满眼无知地问道：“吃什么？” “花哦。” 很快，王坚就把两人带到了自己车库里，并从角落里摸出一个长得像骨灰盒的瓷坛子，拆开上头用蜡烛封住的口，打开盖子一股子酸香味就冲了出来。天然二闻到之后，情不自禁地吞了两口唾沫。 “吃吃。” 王坚小心翼翼地从里头拿出一片已经变成蓝紫色的花瓣递给天然二，天然二先是像小狗似的闻了闻，然后轻轻地用嘴从王坚手上把那片花瓣叼走，吃了一口之后还眯起眼睛打了个抖……这个动作让凯子徐看得那叫一个悲痛欲绝，心比花瓣还要酸…… “酸酸的甜甜的。”天然二舔着嘴角嘴唇：“好吃！” “这是什么？”凯子徐满眼好奇地往摊子里看了看：“闻上去怪怪的。” 王坚也递给他一片，不过他可没用嘴叼……吃完之后，点了点头：“很好吃的果脯，什么水果？” “是玫瑰花瓣。”王坚看着凯子徐的眼神有些怪：“你猜，这些花瓣是怎么来的。” 凯子徐不是天然二，他当时就知道了，心中一震，巴不得抬手就是几座大山砸过去。蓝色妖姬……辛辛苦苦找了大半个城市才找到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居然被这两个人，做成了十五块一斤的果脯…… ‘死收破烂的！我要杀了你！’ 第047章 喂，来人听课了。 因为天然二的车被堵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所以即使他们很早就出门了，但是到达学校的时候也几乎快要迟到。天然二和凯子徐倒是无所谓，毕竟上午没课，可王坚就倒了霉，第一节课就是他的，所以他一下车，甩开膀子就一阵狂奔。 “阿坚，你小心一点啊！” 天然二在后头叫着，可这并不能让王坚减速。学校里的限速标准是每小时不得超过5公里，王坚的速度早就超过了一大截，就像一阵风似的。 好不容易压着点来到教室门口，却发现那里聚着一堆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而且大部分似乎都不是29班的，似乎是那些所谓的好学生。 王坚平复了一下呼吸，走上前推开人群：“上课了，还站这干什么？”可当他看到人群围在那看的东西时，他也情不自禁地哟了一声：“大早上就这么激烈？” 原来被一堆学生起哄围着的人，正是那个被诺诺坑了的陈寻，他手上抱着一个硕大的泰迪熊站在班门口，正低头朗诵着一首泰戈尔的诗。 “当我得到你的拯救时，我会步履轻盈地走进你的世界。当你涤净我心中的污浊时，它会为你的太阳增添光华。我生命的蓓蕾如不在美中开放，造物主的心中就会漫布忧伤。只要从我的心灵上揭去那黑暗的帐幕，它便会为你的笑声带来音乐。” 王坚没有打断他，只是站在一边默默地听着，并在他读完之后，第一个带头给他鼓掌。而他的掌声也让所有的学生都狂躁地开始起哄，闹哄哄的一团糟。 “你们够了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教务主任满脸冷峻地出现在了这一群人的后头，用他独特的嗓音叱喝着这一帮正在寻找爱的孩子。 被他一吼，这帮不讲义气的家伙立刻作鸟兽散，唯独剩下抱着泰迪熊站在门口的陈寻和看热闹的王坚…… “王老师！你身为老师，怎么能看着学生胡来？我……” 王坚摆摆手：“这位大爷，你要搞清楚，首先这些学生不是我班上的，再次他们都是好学生，再退一万步来说，他们在这里是追求美好事物的。我为什么要阻止叻？难道一个人走进学校就是为了一个管子进水另一个管子同时放水，然后问你多久能放空的吗？你剪断了他们的翅膀，到头来又怪他们飞不高？” “你又来了，我没空跟你说。今天有国际教学调研组来学校听课，你好好准备一下。”主任说完之后脸色变得很严肃：“今天来的人是集团高层邀请来的，如果你乱来，谁也保不住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都是去听那些一级品的课么？我这小地方容不下那些个大人物。” “你这什么态度？他们要来上百人，不但有集团下属的兄弟学校，还有各个国家的教师代表，每个班都会有人听课！” 王坚漫不经心地往班上走：“知道了。” 而在经过陈寻的时候，王坚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干的漂亮，我跟你这么大有这个勇气就好了。” 陈寻巴巴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玩偶，然后又看了看王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出口。 “哦，是让我帮你带进去是吧？”王坚伸手拽过那个泰迪熊：“小子，你得记住，男人得狂，但要狂得有内涵。” 留下这么一句不明所以的话之后，王坚就伸手推了推二十九班紧闭着的大门，可他发现门似乎是锁住了，于是他啪啪地敲了两下门。之后，门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谁？” “你班头。” 话音刚落，门就嘎吱一下打开了，而开门的赫然就是那个铁塔一般的黄伟龙，他一脸杀气地开门，但是看到王坚之后，脸色立刻缓和下来了，并用他那种特有的憨憨的声音说着：“老师，你来了。” “哎哟，你这是干什么？” “他们开始在闹，我不让他们出去，谁出去我就揍谁！不然你会有麻烦的。” 王坚朝黄伟龙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黄伟龙被王坚一夸，那么大的个儿居然有些脸红，并扭捏着问王坚：“老师……你说要教我……” “机会多的是，等我忙完这阵吧，你先回去坐着吧。” “行！” 王坚进门之后，直接把泰迪熊扔到李诺的桌子上：“你别太过分了，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早了断，不然小心被毁容。” 平时高傲的李诺在王坚面前懦弱得跟个渣一样，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抬头问王坚：“那个……那个胡伟有找你麻烦么？” “胡伟？谁？那个宝马胖？” 李诺点点头：“他……他说要玩死你。” “让他玩。”王坚根本都不往心里去：“不过他要是再骚扰你的话，记得跟我说，你给我记好，我是你监护人，该揍的时候我会揍，该护的时候我会护。” 甚霸气的一句，让诺诺这样的少女直接被击中，抬着头盯着王坚的脸…… “少给我摆出一脸春心荡漾。”王坚转身走回讲台：“上课。” 一般老师喊上课之后，都是需要学生来点回应，但是王坚改版了，他喊上课之后，只需要班长站起来报数，也就是叶文得说谁到了谁没到。 “二十九班，应到四十一人，实到三十八人，一人请假，两人……”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圆寸头，手上缠着纱布，脸上也多处擦伤，看上去颇为狼狈。他出现之后就站在门口，低垂着头，弱气地喊了一声：“报……报告……” 王坚晃了晃脑袋让他进来。而他进来之后，班上其他同学却爆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程辉！程辉居然来上课了！” “完了完了，世界末日要来了……” 王坚环顾四周，咳嗽一声：“安静！” 叶文不愧是个审时度势的高手，他见到程辉来了之后，也开始重新报数：“应到四十一人，实到三十九人，一人请假，一人未到。” “在上课之前，我通知一下大家。”王坚指着正站在门口的教务主任：“这家伙刚才来通知我，等会儿有个混吃混喝团来打酱油，你们看着办，想我滚蛋的就玩命地闹，不想的就给我装得像点样子。如果听课的是漂亮的女老师，上课时也不许搭讪，下课才能去，听清楚了没有？” 他话刚说完，全班整齐划一地大喊一声： “是！大当家的！” 王坚一愣：“这口号谁给弄的？” 叶文举手：“是我，大当家的。” 王坚满意地点点头：“嗯……以后当着外人面就不要这么叫了，还是叫王老师。” 说完王坚还用眼睛瞟了瞟站在门口脸气得发绿的教务主任，然后扭头看着他说：“你看，孩子们调皮，我已经制止他们了。” 教务主任那叫一个有力气没地方撒，他真的是对这个王坚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每次都能把自己的事给圆过去，想开除他吧，又师出无名，想训他吧，他又振振有词。官威他不怕，学生站在他那一边。而且才上任没几天就已经从肉中刺演变成了恶性肿瘤…… “真是天注定的冤家。”主任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慢慢地走了，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说王坚总有一天会犯事，只要犯事就让他万劫不复…… 王坚见他走了之后，清了清嗓子：“刚才进来的那家伙，给唐俊道歉。” 让程辉道歉？他不一巴掌打过去才怪呢，这种事又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 所以当全班学生在等着看程辉发飙然后被王坚干掉的时候，程辉却干了一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他站起身走到唐俊的面前，一个鞠躬九十度，声音极为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原谅我。” 唐俊似乎也有些惊慌：“好……好……” “好了，态度够可以，滚回去。”王坚说完拍了拍桌子：“好了，上课了。今天我给你们讲点历史，你们想听哪一段？” 叶文在台下大喊：“我要听女驸马那段。” “给我滚！”王坚呸了一声：“来点正常的。” 就在这时，刚刚离开的教务主任又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四十岁，中等身材西装革履，女的大概二十出头，娇小玲珑穿着职业套裙。两个看上去都颇为严肃古板，那男的脸很长，有些像李咏，而那女的挺清秀，眉心还有一颗朱砂痣。 “你怎么又回来了？”王坚看着主任：“还让人上课不？” 主任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啊，可身边有客人也不好发作，只能让出一步，向王坚介绍：“这是我们兄弟学校的两名高级老师，这位是稻川早苗先生，这位是河下菱美小姐。稻川先生的父亲就是朗风集团的创始人之一，河下小姐是位中国通。” “嘘……” 台下一阵整齐的嘘声就传了过来，然后嘈杂声四起。 王坚一拍桌子：“你们就这么想我滚蛋是吧，闭嘴！就算是小日本你们也给我忍着。” 他说完，向那个男性小日本伸出手，并义正词严地说道：“你好，钓鱼岛是中国的。” 第048章 不是每一个老师都叫王坚 “当然，也无所谓，你也听不懂，就当我在跟你问好好了。” 王坚看着那一脸微笑的稻川先生，淡淡的一笑，浑然不管旁边脸色很难看的主任和那个中国通女人。 “你能听懂中文，是吧？”松开稻川先生的手，王坚扭头看向中国通河下：“怎么翻译是你的事了。” “王坚！你被开除了！” 王坚嗯了一声扭过头，看着主任：“什么理由？” 而那个稻川突然扬起手，用颇为僵硬但勉强算流利的普通话说道：“这位老师很幽默，我很欣赏你。那么，现在我能坐下听你讲课了吗？” 王坚心中有些小吃惊，但是还是挺淡定的，他很得体地点点头：“请随便挑一个空位置吧。” 主任狠狠瞪了王坚一眼，然后走上前弓着身子冲稻川耳语：“稻川先生，他是新老师……而且他只是临时代课的，他的所作所为不代表我们学校其他老师的所作所为，请您能谅解，在原班主任请假结束之后，他就会跟我们解除劳动合同。” “我相信他不是代课老师。”稻川看了王坚一眼：“从他和学生说话时的眼神我能看出来。好了，许先生，我现在能听他上课了吗？” “当然当然。” 许主任走到第一排去拍了拍前面两个学生的肩膀，低声示意他们让一下位。 可这时王坚突然发飙，把教案往讲台上一砸： “我告诉过你，这个课堂上谁最大！你哪来的资格在这指手画脚？全班起立，哄他出去！” 还别说，王坚的命令着实很有效果，他一出声，早就忍这个主任很久的学生们集体站了起来，一根根长短不一的中指比划得错落有致。 教务主任当场就气得脸色通红，指着王坚呼哧带喘。 “这两位是客人，我客客气气地等着他们坐好，用我上课的时间。可我的学生在这，不是来学怎么拍马屁的，在公车上要有长幼有序。可在这……”王坚用力地一拍讲台：“不需要！” “这位老师，您息怒。”稻川始终面带笑容：“这件事是由我而起，我向大家道歉了。” 说完，他站到讲台上，分别朝三个方向鞠躬，然后给旁边的女孩一个眼神，两个人走到了教室最角落的两个空位上安静地坐下，拿出了笔和本子，等待着王坚上课。 “你还在这干嘛？” 王坚拿眼睛横了一下主任：“还要我请你出去一次么？” 主任牙都快咬碎了，可无奈稻川这个太子爷级的大神在这，他不好发作，只能冲着王坚恶狠狠地低声说了一句“等会儿来我办公室”，然后就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他的离开，班上的学生掌声雷动，然后王坚咳嗽了一声，掌声瞬间熄灭，整齐程度绝对达到了军队级别。 “好了，刚才只是一场小误会。现在我们继续上课。” 接下来，王坚这一课上得很精彩，基本上没有翻开书和教案，中途还不断用播放电影片段来给他要讲的东西作为补充。而且不知怎么的，29班这个垃圾班的学生在这节课上的表现十分抢眼，就连课堂接话都接出了国际级水准，而王坚也答得非常漂亮，就像个外交部的发言人。 等到下课铃响时，王坚看了看表：“刚才耽误了十分钟，下课时间没有了。” 本来拖堂会让学生怨声载道，可王坚这句话一出，大家不但没有反对，反倒一边倒的支持，浑然把有人听课的事情忘在了脑后，直到上课铃响起时，王坚才抬起头，打开了音乐播放。 “下节课还是我的，想嘘嘘的自觉从后门出去，给你们五分钟。” 而这时，那一直在听课的稻川走了上来，先是给王坚鞠了个躬，然后满脸微笑地说道：“王先生，你的课非常好。我专注教育三十年了，很少能发现年轻导师里有你这样生动的。生动到让学生不舍得下课。” “过奖了。你看，我都是个马上被开除的人了。” “不，你放心，许先生那边我会去沟通，我决定再多听你一节课，接着和你一起去。”稻川摆摆手：“我觉得一个教师，身上首先要具备一种骨气和底气，我不觉得你今天有任何的不妥。包括你说钓鱼岛是中国的，就好像我们都说它是我们的一样。” “你中文说得真不赖。”王坚笑着说：“就是调调有点奇怪。” 稻川也冷不丁地幽默了一把：“已经比韩国人好很多了，即使整个世界都是南韩的。” “好了，他们都回来了。我要开始上课了。” “感谢您。” 等到下课的时候，王坚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带着两个听课的日本人走到了主任办公室，敲开门之后，发现许主任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脸色灰黑。 “王坚，我忍不下你了。今天就算是校长保你，你也得给我滚蛋。不然我直接通知集团，让集团派人处理。” 也许是没看人，主任在王坚进来之后，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填了他，走人。工资下午给你结清。” 这时稻川走上前咳嗽了一声：“许先生，不用这么激动。” 一听他的声音，主任唰的一下就坐正并睁开了眼睛，然后连忙让开位置，请稻川坐到了办公桌前，接着一阵忙碌，又是拿杯子取茶叶又是倒水。 “稻川先生，这样的人是害群之马，他不但会影响学校的声誉，还可能影响整个集团。” 稻川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很努力地听着主任的每一句话，表情很严肃。并等到主任把话全部说完之后，他才缓缓说道： “我母亲曾经在中国生活了三十年，她一直用论语教育我，她说‘巧言令色，鲜矣仁’还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虽然我们集团是一个商业的组织，但是它的前缀上挂着两个字，是教育。我父亲去世前也曾经告诉我，最有价值的东西，并不是金钱，而是一个人的思想。而我来这里三次，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们正在……批量作业。” “你简单说，他听不懂。”王坚趁着稻川思考怎么解释这个批量作业的时候插了一句嘴：“就是流水线生产。” “对的，我就是想说这个词。”稻川朝王坚点了点头：“我很难发现你们的闪光点，我曾经一度考虑过，停止再对这所学校的投资，但是我还是决定再观察一阵，因为抛开国籍和那些虚荣的身份，我也是一名教师，如果学校停办的话，我想，这对那些孩子，并不公平。” 说完，稻川看向王坚：“王先生，你让我看到了希望，谢谢你。” “你太客气了。”王坚笑了笑：“也谢谢你，你说话挺有水平的。” 许主任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神色憔悴。 “许先生，你也不用太过于焦急，我们会在下午的会议上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我相信单单靠王先生一人，是没有办法扭转局势的。” 说完，他站起身朝王坚伸出手：“请不要对我存在偏见，忘掉我的身份和国籍，论语上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再次感谢你，王老师。” “好了，这次是我三次来这里最满意的一次，希望下次再来的时候能发现这里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稻川满脸微笑：“还有，王老师，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好说，视能力而定。” “好的，我拜托你保持这种风格，不要轻易改变自己。你让我看到了一种态度，一种治学者才有的风骨。” 王坚破天荒的在面对姑娘撒娇之外的时刻脸红了，他其实哪有什么风骨，他只是照着自己制定好的计划来而已，外加脾气暴躁受不得约束，到这老外嘴里居然成了风骨…… “对了，河下是我的学生，她……”稻川突然扑哧一笑：“还是让她自己说吧。” 这时一直没有说过话的中国通妹子走上前，朝王坚和许主任各鞠了一个躬，并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到：“大家好，我叫河下菱美，中文名叫何阿美。我这次来，其实是想在这里定居的。因为……因为舌尖上的中国……请大家多多关照。” 她说完，连王坚都笑了，说得那么优美，还什么“舌尖上的中国”，分明就是好吃嘛，不过想想也是，在他们那，吃个西瓜都舍不得用勺儿抠着吃，更别说其他的高档玩意了。而且……她的名字，着实是太本土化了。阿美……多么的具有八十年代中期城乡结合部风范啊，王坚绝对相信，她再过段时间会恨自己的名字，特别是在遇见大伟之后。 说完，她朝王坚伸出手：“你好，虽然你的某些言论让我有些反感，但是这并不会动摇你这堂课在我心中的地位，我会在很短时间内超越你的。” “随时奉陪。” 他们走后，主任拨通了校长的电话，把王坚的所作所为和一肚子的委屈统统倒了出去，四五十岁的人，在电话里哭得像个孩子。 “小许啊，有的时候，你的观念真的要改改了，官本位本来就是个很害人的东西。下午我和稻川开会的时候会提这件事的，你放心吧，你这么尽职尽责，肯定不会被刁难的。” “可……可小日本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稻川那么年轻，万一一冲动，我怎么办？” “稻川年轻？谁告诉你的？”校长笑得很开心：“他快六十岁了，成熟得很。王坚的事你就别去操心了，他是个好孩子。” 第049章 小强的逆袭 “就是这样，你懂的。” “那日本娘们在哪？我很少见穿衣服的日本妹子。” 大伟顶着黑眼圈和王坚坐在午饭时刻的食堂里，上午他干脆就翘了班，一直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才晃晃悠悠地出现在王坚面前，满脸憔悴得就跟癌症晚期的病人似的。 不过当王坚给他说完早上的见闻之后，他立刻就对王坚嘴里的那个日本娘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至于差点直接冲到三楼招待宴上去看那个穿着衣服的日本妹子了。 而就在他们说话时，天然二气呼呼地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王坚对面，抬头盯着王坚，一直盯到王坚头皮都发麻。 “你又干什么？” “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王坚一听，立刻陷入了沉思，在自己的记忆里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搜索起来，可搜索半天，愣是没发现里头有什么关于天然二的不友好言论。 “没有啊，你这又是自己意淫出来的吧？” 天然二皱了皱鼻子，气呼呼地朝王坚哼了一声：“徐老师告诉我，你说我长得像泷泽萝拉，我去搜了一下，我哪里像那个大鼻孔黑蛀牙的了？” 大鼻孔黑蛀牙……王坚和大伟忍得很辛苦，因为要憋住笑，所以不得不三下五除二地把嘴里的饭给咽了下去，在嘴里清空之后，王坚才抹了抹嘴说道： “你能别这么较真么，你知道的，你们这类混血的，本身就长一个德行，我还觉得你像费翔呢。” “你再说！再说！”天然二用手机敲着王坚的头：“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算你赢。”王坚从她手中抢过电话：“哎哟，苹果啊，高档货。” “中奖中到的。”大伟在旁边笑嘻嘻地接茬：“那天陪她去买热水器，商场搞活动，她莫名其妙的中了一个。” 王坚慢悠悠的哦了一声，然后开始摆弄起天然二的手机来，玩了半天：“哎？怎么玩不转啊。” “还我，还我还我！” 就在俩人闹来闹去的时候，上午那群考察团的人从三楼上走了下来，开始审核食堂建设了，其中就有那个何阿美和稻川，而稻川看到王坚之后，直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带着何阿美坐到了王坚的身边。 “王老师，打扰到你了，万分抱歉。” 稻川整体给人一种很客气的感觉，这反倒让王坚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可他知道这是一种生活习性，不可能让人跟着这边的规矩来的。 “你好，你们吃饭很快啊。” “我们每个人的伙食标准只有三十五圆，工作餐罢了。”稻川依旧是那副笑脸：“王老师，刚才菱美主动要求，她要到你班级上去听课学习，以适应这边的工作和生活，所以我想请你务必要照顾她，她就像我亲生女儿一样。” “别……”王坚扭头看了一眼何阿美，表情怪怪的：“这感觉跟上门招女婿似的。” “哈哈，这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稻川说完做了个手势之后，一直憋着的阿美才开始说话：“请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只是很欣赏你的风格。我会在下午时候提出申请，并在你的课堂上学习一个月左右，然后就会留在这里工作学习。” 而大伟和天然二则眯着眼睛一直看着这个传说中的日本姑娘，她其实论秀气不及林亚萱、论惊艳跟天然二差得很远、论可爱绝对不如大伟的前女友诺诺，但她身上有种很古怪的气质，让人能一眼就从人群里找出她的那种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中文很好啊，一点口音都听不出来。” 王坚其实挺诧异这一点的，一个外国人能把另外一个国家的语言说得跟母语似的，这其实是相当不容易的，就好像中国人说英语，即使再标准，也多少会带上一点古怪的音节在里头，而日本语的发音规则本身就跟中文差很多，里头很多平仄卷舌翘舌都是没有的，要一个人克服自己日常的语言习惯去学习另外一门语言，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强人所难的事情，就好像稻川…… 很多中国人都未必能像他那样对《论语》对《战国策》对《史记》信手拈来，但是他的普通话，发自真心的很操蛋…… “语言是很简单的一门学科，只要掌握规律，没有什么是难题，更何况中日文化在根本上是同源的，只要找出窍门，其实就很简单了。” 王坚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的英语……” 吃了饭之后就到了下午，下午王坚没课，他坐在办公室里准备明天上课的材料和教案，偶尔会跟天然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天然二只要是一个人坐着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是会发呆，剩下的时间是在自己跟自己聊天。没人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反正她就是在说，时不时的还笑一笑……要放在别人身上那肯定能被称为诡异，可放在天然二身上，只能算是呆。 不过下午还发生了一件让王坚觉得很神奇的事，就是他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接了之后是个女性的声音，而且她一张嘴就是威胁王坚，说要让王坚知道自己的厉害。 王坚开始时还以为打错了，可聊了一会儿之后，他确定那女的肯定是认识自己，不然她不会说出王坚干过的那些事。王坚虽然不怕，但是也觉得挺诡异的，用笔把号码记下之后，再打过去时才发现那是个公用电话…… 当他把这事给天然二说了之后，天然二马上阴森森地演化出了好几个版本，有冤鬼索命版、聊斋版、鬼来电版、午夜凶铃版，反正她说着说着，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原本想吓唬王坚的她，最终却把自己给吓得求王坚在晚上回去之后送她上楼…… 当然，下午的时候，凯子徐依旧是过来找天然二，也许是熟了一些，天然二偶尔会跟他搭上几句话，但是在王坚听来都是很无趣很没有营养的话题，大概是离不开巴黎啊、LV啊、香奈儿啊、雅诗兰黛啊等等这些东西，天然二完全没兴趣，凯子徐却始终滔滔不绝。 “老师，刚才有快递送到我们班上了。收件人就是我们班啊。”叶文突然急匆匆地趁着下课跑到了办公室：“我刚从收发室拿来，你要去看看么？” 王坚点点头，站起身看了一眼天然二：“别聊了，准备上课了。” 天然二一听，如蒙大赦，连忙收拾东西，心急火燎地抱着教案就先王坚一步，冲下了楼。 而凯子徐看着天然二背影，越看越痴迷，甚至自言自语道：“多有上进心的姑娘啊……” ‘那是烦你烦的。’王坚出门的时候无奈地看了自我陶醉的凯子徐一眼，默默地为他叹息了一口，都说陷入迷恋中的男人，智商为零，果不其然…… 下去到教室之后，王坚发现刚才叶文说的那个包裹就放在桌子上，是个三十厘米见方的盒子，上面用小熊图案的花色纸包着，还有个大大的蝴蝶结。 “炸……炸弹……”天然二站在门口抓着门框不肯进屋，眼神里尽是惊恐：“阿坚阿坚……别进去，炸弹！” “炸个屁。”王坚敲了天然二一下：“你被害妄想症加重了。” 走上台，王坚看着那个盒子问道台下：“谁知道是谁送来的么？” 众人皆摇头，不过叶文站起来，说道：“收发室的人跟我说，是送快递的人送来的，不过那个送快递的只抱着这一个盒子来的。” “那就不是送快递的。”王坚鄙夷地看了一眼叶文：“你的逻辑性叻？送快递不可能单独给你一家送的。” 说完，王坚拿起盒子：“反正看看是什么就知道了。” 接着他拿出钥匙，用钥匙上的小剪刀唰的一下把包装袋剪开，然后拆开外面的小熊花纸，等揭开之后，发现里头还有一层，用胶带封住口的硬纸盒箱。 王坚抬头看了下面一眼，然后突然冷不丁地一笑：“叶文，去垃圾堆烧了它。” “啊？老师，你不打开啊？” 王坚摇摇头：“你们都好奇？” 所有学生都齐齐点头，王坚哦了一声，拉着也眼巴巴地等着开箱验货的天然二往后退着，一直退到教室门口，并指着讲台上的盒子：“你们自己来开。” 叶文虽然很奇怪王坚的举动，但是却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连忙跑上讲台，几秒钟就打开了盖子…… “啊！” 叶文突然惊叫了一声，扔下箱子，接着倒在地上的箱子里，密密麻麻地爬出无数只蟑螂，真的是无数只，它们极恶心地在地上爬动，而且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蔓延到了全班范围。 学生们，特别是女学生都疯掉了，她们不顾形象地在桌子上椅子上蹦着，尖叫声连成了一片，就连刚下课的大伟都从二楼蹦了下来。可当他发现这个场面之后，他也是头皮发麻。 至于天然二，她早在盒子掉地上，蟑螂从里头爬出来的一瞬间就炸毛了，一边挠墙一边乱蹦，然后像发疯似的跑到了太阳底下继续蹦，还不停喊救命…… “我说了吧，好奇心大部分时间是害人的。”王坚靠在门口悠哉地点起了烟：“你们要听我话，把它给烧了，不就没事了吗？” “阿坚救我……” 王坚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天然二：“蟑螂而已嘛……” 第050章 蟑螂兄，你从哪儿来？ “蟑螂？为什么会是蟑螂？” “不知道，我觉得是炸弹还好一点。”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缩在离教室足足二十米远的篮球场上瑟瑟发抖的天然二，又看了一眼獐头鼠目从窗口看班上男生除蟑螂的女生们，然后把手上的烟往地上一扔： “这事不查清楚，我睡不着觉。” 大伟叹了口气：“这就是有人恶搞你，你得罪谁了？” 王坚起身，深呼吸一口：“我得罪的人多了，不过这种风格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很快的，班上的男生把那些四处乱窜的蟑螂踩死的踩死、拍死的拍死之后，王坚在屋子里喷上了整整一瓶杀虫剂。这下全班学生外带三个主要任课老师全部蹲在教室外的小篮球场上大眼瞪小眼了。 女生们各自交流着刚才那恐怖的经历，而男生们则有滋有味地捉摸起刚才那些蟑螂到底是何方神圣干出来的事，虽然恶心了一点，但是好歹也让他们体验了一把当英雄的快感。 而差不多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王坚老远就看到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从这边走过来，里头不但有学校的各级领导，还有许多老外。 “哦……这下嗨大了。”王坚自嘲了一番之后，站起身：“弟兄们，装起来！” 命令一发出，那些慵懒晒着太阳的男生突然整齐地席地而坐，而女生也紧随其后，安稳落座。和王坚面对面，安静得就好像所有人都变成了植物人。 “大姐……”王坚走到天然二身边：“来人了，快点振作一下。” “我真的很怕……”天然二抬起头，扬起她那红肿的双眼：“刚才吓死我了。” “听话，没事了已经。”王坚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并扭头跟大伟说：“大艺术家，看你的了。” 大伟愣了片刻之后，果断地向王坚敬了个礼：“没问题。” 说完，他走到那群学生中，用一种很虔诚的口吻说道：“闭上你们的眼睛，感受阳光、雨露、黄昏、清晨，放松你们的肌肉，让身心和自然合二为一，深呼吸，随着春天的风的节奏，仔细聆听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求……” 他说到正精彩时，参观的人群已经走到了这里，主任刚想发问，王坚却一抬手，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并用很刻意很夸张的姿势，踮起脚尖挪到了操场之外。 随着他的脚步，那群参观者不约而同地都像向日葵似的，把脑袋对准了王坚。 “各位，我们的David正在教学生们去和大自然沟通，请不要打扰到他们好吗？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这种方式对学生有什么好处？” 一个皮肤微黑的中年女人第一个发问，从她的发音和语调来看，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台湾地区兄弟学校的高层。 王坚在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像一个新闻发言人似的清了清嗓子：“也许很多人认为，学生只需要学习，学习就是他们生命中的唯一组成部分。但是这明显是一个误区是一个怪圈，每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需要汲取不同的元素来丰富自己的生命，汲取的方式有很多，也许一次背包旅行、也许一份华丽的早餐、也许是看一场让人流泪的电影，可是我们的学生并没有这样的条件，紧张的学习已经让他们的身上背负着与他们年龄不相称的负担，我们能做的只是让他们在一个温暖的下午去和自然沟通，以这样的方式来舒缓他们内心的焦虑和压力。” 王坚说完，很礼貌地朝所有人点头示意，并在他们鼓掌之前指了指那边已经装出状态的学生们，并低声说道：“心领了。” “那这样做之前，需要不需要一个专门的培训？” 一个翻译人员代替旁边一个身高体壮的白种人问出了这个问题。而王坚则是满脸微笑地摇头：“不用，任何一个热爱生活，对生命充满敬畏的人都能做到。当然，如果能有专业的培训那更是如虎添翼。” 就这样，王坚娴熟且得体地回答完六个问题之后，参观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篮球场，校长走在最后，用力地拍了拍王坚的肩膀：“小子，编的挺好。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王坚尴尬地笑了笑，耸了耸肩，低声说：“这也是没招的招……” 过了没一会儿，校长带着教务主任还有稻川以及那个美人痣阿美，一行四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看到王坚之后，校长哈哈一笑：“王老师，给我个解释吧。” 王坚叹了口气，把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地讲述了一遍，最后指了指教室，说里头洒了药，没法坐人。 “蟑螂？”张校长眉头紧蹙：“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而稻川也摇摇头：“拙劣的恶作剧。” “我去报警！”主任那叫一个气啊，要不是王坚脑筋带转，今天学校算是交代在这了，董事会如果还会再拨款来的话，他许字一定倒着写。 “报警肯定没用，这种恶作剧的话……”王坚猛地抬头：“我来查，我从小可就特别喜欢看侦探小说。” “你行不行？不行就报警吧，这种事确实太过分了。”校长略带忧心地问着：“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玩笑了。” “嗨……您还不知道咱们警察叔叔的效率么？等他们查出来，那帮蟑螂都能称霸地球了。” 王坚的话让一直绷着脸的阿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是稻川只是看了她一眼，她又变成了那么一副死鱼样的脸。 “这样吧，我去试试看，如果再有人搞这种恶作剧，咱们就报警吧。”王坚回头看了一眼那帮都快睡着的学生：“参观的走了没？弟兄们都快睡着了。要不是给你面子，我真就叫他们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好了好了，都走了。”校长也拿王坚没什么办法，挥挥手：“让那帮猴崽子都玩去吧。” “嗯，得令。”王坚扭头大喊：“弟兄们，今天提前放学，回家路上小心点。” 那帮早就装得不耐烦的猴崽子们轰的一声，当时就作鸟兽散。有闷头撒丫子跑的，也有默默蹭着墙角挪的。 “今天作业别忘了，每个人给我写一份查清蟑螂来源的可行性报告。” 他喊完之后，突然换了个表情，拳头捏得手上的钥匙嘎吱作响，并恶狠狠地说：“不把送蟑螂这家伙逮出来，我这二十多年算白活了。” “狂妄。” “菱美！不许乱说话。” “是……老师。” 不过王坚并不在意这个阿美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用塑料袋包着的死蟑螂：“刚才我问过门卫了，他说送东西来的是个男的，大概二十多岁，一脸无辜。我想这家伙肯定不是主谋。” “你怎么敢肯定？”阿美终于忍不住了，她开口顶了王坚：“连具体情况都不清楚，就乱分析。” 王坚摊开手：“推理小说上都是这么说的。” “调监控呗。”大伟从后面走过来，并从王坚手里拿下了那只蟑螂：“那个送包裹来的人，肯定是在学校周围哪个拐角才碰到主谋的。” “这就很麻烦了。”王坚点着头，得意地说道：“这次送蟑螂，下次就可能打包一袋大便来。” “不要说奇怪的话……”大伟怪怪地看了一眼王坚：“而且现在气温不高，能把蟑螂养这么大，这明显说明了一个问题。这玩意不是野生的。”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养蟑螂这种东西，着实是很惊世骇俗，而且哪怕是那两个无所不吃的日本人，也对这种有臭味的蟑螂深恶痛绝。 “不用露出这么恶心的表情。”王坚拿过蟑螂闻了闻：“臭味不太明显，应该是家养的，蟑螂是中药，活血散瘀，解毒消疳，利尿消肿，经常吃的话能利于排毒养颜，炸一炸味道一般，比蜈蚣差一点，但是蜈蚣很少见，而且蟑螂脆脆的，我小时候经常和村里的孩子一起抓来当零食的。” 王坚说的时候，阿美都快吐了，就连校长都一脸沉默，所有人都用一种诡异的神色看着王坚在那里口若悬河地说着炸蟑螂…… “因为穷，所以我们那时候基本上都是野生动物的天敌。”王坚也发现了其他人的不对头：“所以见谅……” 他说完之后好一会儿，校长他们才缓过劲，但是不由得都退后了一步，远离了王坚一点，特别是那个阿美，她缩缩缩缩就缩到了最后面，看都不想看王坚一眼。 “那你们的意思是，这些蟑螂是人工养的咯？”校长也觉得这个分析可行，她问完一句之后，扭头对主任说：“许主任，我们这边哪里有蟑螂养殖场？” “我现在就去查。” “那我们现在去调监控吧。”校长朝王坚和大伟招招手：“跟我来。” 而王坚刚要走，稻川却悄悄地从后面凑到了王坚身边：“王老师，这些东西油炸之后真的没有臭味？” “当然有……”王坚想了想：“但是油炸之后味道不算差。” 然后稻川若有所思地走了…… 大伟哟了一声，也凑到了王坚旁边指着稻川说到：“这小日本不会是想试试吧……” “谁知道呢……”王坚叹了口气：“反正我是不会再去吃了。” 第051章 看不清的脸 “从监控上看的话，真的有主谋的存在。不过因为那个角度很刁钻，我们看不清楚另外一个人到底是谁。” 大伟捏住下巴，目光深邃：“停。” 按下停止键之后，画面定格在了送包裹的那个年轻男人的脸蛋上，因为摄像头很高档，所以成像非常清晰，清晰到连那家伙鼻头上的黑头都一清二楚。 “我们现在来分析一下这个男人的表情。”大伟一副名侦探的嘴脸：“从穿着上看，这个人应该还是个学生。而且年龄在二十岁左右，偏差不会超过两岁，应该是个在校大学生，而且长相平平淡淡，虽然算不上其貌不扬，但是也绝对不属于帅哥。” “嗯……你分析这个干什么？你这个基佬！”王坚拧过脑袋看了一眼大伟：“基佬，你这样是不对的。” “我不是gay！” 大伟自认为凶神恶煞地瞪了王坚一眼，可那眼神在所有人看来，都像是在给王坚抛媚眼，大眼睛一翻，妩媚的不得了。 “我继续说。王坚，我问你，如果你是个相貌平平不受关注的大学在校生，有一天突然在马路上有人叫住你，然后给你一个包裹，让你去放到不远处的学校收发室里，你会不会干？” “我又不傻。”王坚切了一声：“谁知道是炸弹还是大粪球。” “没错，这是所有人的共性。”大伟目光依旧深邃：“但是如果是一个可爱的姑娘，用甜甜的声音对你说‘哥哥……帮我一个忙好吗？’，你会怎么办？” 王坚一愣：“有多可爱？” “吉祥物那么可爱。” “干了！” 大伟一拍手：“结果出来了，从这个男人的表情来分析，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意淫里，你看他满脸的淫笑就知道这个死宅男在幻想什么。也就是说，给他包裹的人，绝对是个漂亮女孩，而且……” “不用说了。”王坚坐直了身子：“我大概猜到了，这和下午给我打恐吓电话的人，绝对是同一个人。这家伙熟悉学校、熟悉二十九班，也知道今天会有人参观，她故意要给我难堪。肯定是许主任指使她女儿干的！” “混蛋！你瞎说什么！”许主任在旁边听得青筋都爆出来了，激动得有些不可自持：“王坚，你不要乱说话！” “难道不是吗？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啊，被那么多人看到，你就能成功地把我开除了。” “王坚，你肯定误会许主任了。” 校长掩着嘴，说话声音一抖一抖的，虽然听不出在笑，但是从她呼吸的节奏和肩膀的颤动来看，她肯定是已经笑爆了。 “许主任是很恪守职责的，他虽然有些古板，但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 王坚嗯了一声，学着大伟捏住自己的下巴：“那会是谁？谁要这么坑我？” “肯定是你自己不检点，在外面胡搞瞎搞，把事情搞到学校来了，你这种人还当老师？” “老许啊，不要借势反击，你现在才是重大怀疑对象。” 看着王坚和许主任又掐上了，大伟连忙出来打圆场，清咳了一声之后说道：“我们等一等就是了，明天答案就能揭晓了。” “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肯定知道蟑螂没坑到王坚。”大伟阴测测地一笑：“明天还会有第二轮。” “会不会是你班上的学生？”校长沉思片刻：“29班那帮猴崽子很有名的，谁都不敢去当他们班主任也是这个原因。” “不管是不是，我肯定不会首先怀疑我自己的学生。”王坚靠在椅子上：“如果连我都不相信他们了，那还有谁能信他们？” 而大伟却突然给王坚泼了一盆冷水：“不要太自信，明天才能见分晓。” “大伟，你的分析能力很强啊。”校长有些意外地看着大伟：“看不出来嘛。” 大伟哈哈一乐：“挖大喜，滚筒洗衣机。” 一听他说完，一直在旁听的阿美突然笑了出来，从微笑变成了大笑，然后指着大伟：“你的发音太有趣了。” 王坚愣了愣：“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工藤新一……”阿美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一句王坚，但是当她发现是王坚在提问之后，她的热情瞬间褪去，又一次冷冰冰的坐在了那里。 而王坚，他现在的工作就只剩下等了，现在不能确定是谁，也根本推测不到是谁，除了等凶手自投罗网之外，王坚根本没办法了。 “对了，刚才我查了一下，我们这边方圆四百公里内都没有养殖蟑螂的地方，最近的蟑螂养殖基地离我们的直线距离是四百一十五公里。我打电话去询问过，这段时间属于淡季，近一个月都没有出过货。” “嗯，我们现在只能等了。”校长站起身：“都散了吧，我还得去陪参观团吃饭。明天就看你们的了。” 大伟和王坚同时举起手：“没问题。” 在回去的路上，王坚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安慰可怜的天然二，她今天算是惊魂了，而且到现在都未定，开车的时候都一直念叨着蟑螂的事，让王坚觉得坐她的车是在玩命。所以王坚不断地安慰着她这颗受伤的心灵，并用各种花言巧语…… 不过效果嘛……都很一般。 天然二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林亚萱过来。林亚萱开门的时候，王坚正坐在天然二的旁边悠闲地抽烟还喝着她家里快过期的酸奶，而天然二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膝，视线呆呆看着前方，样子楚楚可怜并且一言不发。 而她和王坚之间的状态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就好像王坚对她干了点什么似的，这直接就让林亚萱变身了。 “你对她干了什么！你这畜生！” “有病吧？刚进来就骂人。” 天然二见他们两人互相捏起来了，这才回过了神，摆着手：“别闹了别闹了，我只是吃不下东西。” 说完，天然二把下午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林亚萱，可林亚萱这个没心没肺的，听完之后居然开怀大笑，笑得几乎在沙发上打滚：“还有这么有创意的事？下次我也用这招追债试试。” “少在那说风凉话。”王坚扔掉酸奶盒子：“你今天这发型还算正常嘛。” 林亚萱白了王坚一眼：“关你屁事！” 不过说实在的，把头发重新染成黑色并剪成齐刘海的林亚萱却是比昨天看上去年轻了很多，而且也和她的年龄相称了起来，少了一份心狠手辣女毒枭的气势，多了一份二十出头少女的清秀。 “亚萱，蟑螂好恶心……”天然二不依不饶地诉苦：“好恶心好恶心……” “知道了知道了。”林亚萱也是拿天然二没有办法的，所以她一瞬间就明白了王坚刚才那种无奈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了，碰到她这样的时候，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把她晾在一边，过段时间自己就好了。 所以林亚萱应付两声之后，就开始询问起王坚：“训练的事情怎么说？” 王坚嗯了一声，朝林亚萱勾勾手指头：“胳膊给我。” 林亚萱皱着眉头心存疑惑地把手伸给了王坚：“干什么？” 王坚没回答她，只是照着她手上的骨节就是一拧。接着一股疼痛感顿时像潮水一般的涌了上来，林亚萱惊叫一声，歪着身子脸冲下就栽倒在了沙发上。 可王坚并没有停止，绕到她身后，双手按住她的盆骨两侧，并用大拇指在她盆骨和脊椎连接的地方用力按了一下。 就听见“喀拉”一声脆响，林亚萱当场僵直…… 王坚摇摇头：“你的身体素质太差了。根本没有柔韧性嘛。” 林亚萱现在是欲哭无泪，被王坚按了一下之后，那种疼不疼酸不酸的感觉蔓延全身，但是又喊不出声，眼泪都快出来了。 “阿坚阿坚……你在干什么？亚萱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试试她身体素质。”王坚叹了口气，摇摇头：“没希望了。” 天然二一听，眼泪顿时涌上了眼眶：“亚萱要死了吗？” “你想多了，只要她不得什么毛病不出什么意外，七八十岁好活得很。只不过她想练拳脚，很困难。” 这时林亚萱也差不多恢复了知觉，捂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满脸幽怨地看着王坚：“你敢摸我屁股？” “你那也叫屁股？”王坚无所谓地说：“省省吧，我高二的女学生都比你有女人味。” 林亚萱当时就暴躁了，抄起手上的包就扔向了王坚：“给我滚！” 王坚哦了一声，转身就准备拉开门跑路：“再见。” 可林亚萱却突然高喊：“你给我回来！” 王坚在关门的时候，贱贱地一笑，从门缝里回答道：“对不起，滚出服务区了。” 第052章 这是你的包袱，你说你很辛苦 “大小姐，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王坚光着膀子从车库里走出来，看着外头气鼓鼓的林亚萱和一脸茫然无辜的天然二，顿时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答应我的事，你就这么放我鸽子？” “刚才我已经跟你说了，你的身体素质不能用我的方法训练的，后果很严重。” “多严重？” “会死。” 林亚萱被他哽住了，深呼吸一口之后，才缓缓说道：“我不怕，你教我。” 王坚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确定？” “确定！” “好吧，你跟我进来吧。” 王坚转身，而林亚萱也因此发现了他背上的文身，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你的文身！” “嗯，怎么了？不能纹？” “不是……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亚萱咬了咬嘴唇：“这个文身很帅，我很喜欢。” “喜欢自己纹去。” 王坚带她进屋之后，从破床的底下拿出了两个沉甸甸的绑腿扔给林亚萱： “从今天开始，除了洗澡睡觉之外，全天带着。早晨六点起来跑步，跑十五公里，你能坚持一个礼拜再说。” 林亚萱伸手接过绑腿，刚上手，这上头的重量差点把她给带一个跟头，她满脸苦逼地把这两个家伙托在手上，看着王坚目瞪口呆：“这么重？” “里头是铅，而且这是我三岁时候的分量。”王坚冷笑一声：“一个十五斤而已。等你适应了，重量会往上加。” “你现在有带？” 王坚撩开自己的裤腿，林亚萱这才发现，王坚的长裤下头居然像穿丝袜似的，穿着一层这种沙袋绑腿，从膝盖一直到脚踝。 “这里一个是八十五斤，所以自行车对我来说就是一次性消耗品。”王坚朝林亚萱扬了扬眉：“不信？” 林亚萱果断不信，看着王坚猛摇头。 王坚呵呵一笑，从腿上取下了一个沙袋，扔向了她。她看到王坚那轻描淡写的动作之后，更加确定了王坚在吹牛皮，可……可等到她伸手去接的时候，却直接因为那个重量而栽倒在了床上，连床上的横梁都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哎哟我的床……”王坚心疼地看着他好不容易凑够材料才弄出来的大床：“你现在信不信？” 林亚萱很费劲地想把那玩意抱起来，可努力了半天也只是稍稍地抬起了一点，甚至连脸都涨红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会死了吧？”王坚得意洋洋地把绑腿绑回去：“而且我绝对没有情理可以讲的，别说训练的时候你扛不住，你就是爬也要给我爬完十五公里。” 王坚说着说着，脑子里就浮现出他小时候风雨无阻地在山路上跑步的样子，那叫一个惨烈，不但有绑腿还有负重背包，四十斤的他，身上负重得达到六十斤，每天跑完下来骨头就跟散了似的，可无论他怎么哭闹，老木匠都一脸铁面无私地跟在后头拿鞭子抽，不跑完绝对不能休息，哪怕肩膀被勒出血印子都不能停下。 虽然过程很痛苦，可一想到每天晚上老木匠都会用他根本舍不得吃的牛肉猪肉炖一大锅粉条的时候，王坚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回味的表情。 “阿坚阿坚，我也要练！”天然二看着新奇，自然也不甘示弱：“也给我一条。” 王坚被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听到天然二的要求之后，他点点头，从床底下拿出两个小小的沙袋：“拿去。” 天然二接过来：“这么轻？” “五斤的，昨天新做的。” 林亚萱一听这话，立刻就火冒三丈：“凭什么你给她那么轻的，还是新的？” “喂，这没你说话的份吧？”王坚觉得好笑：“她不用出生入死，强身健体就够了，你也不想想自己是干哪一行的？说真的，不是她，我早赶你出门了。” “你自己不是一样么？纹这种图案的，都是混过的。” “你还真没见识。”王坚伸了个懒腰：“今天晚上的要求就是，绑上这个，出去散步。三十分钟，快步走，不能停。” 林亚萱虽然对王坚的不公平待遇有很大的积怨，可她也不笨，知道自己这时候闹脾气的话，王坚还真会把自己赶出门，到时候还就真是没招了，所以她很听话地把裤脚挽上去，绑上了那两个沉甸甸的沙包。 天然二当然也效仿，不过结果截然不同，毕竟多三十斤和多十斤，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二十斤换算成猪肉，那可算有一大盆…… 就这样，两姐妹穿上了这种负重训练装置，开始了散步之旅，而与其说是散步，不如说是陪着王坚收破烂…… 天然二还好说，只是鼻头额头微微出汗，而林亚萱就遭了大罪了，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累得气喘如牛，等王坚用编织袋收了一堆东西往废品站走的时候，她已经哭了好久。 不过有一点倒让王坚挺佩服她的，虽然因为脚疼和疲惫她泪流满面，可从始至终这妹子没喊一句出来，其实她要是喊的话，王坚肯定是会让她拿下来休息一下的，可她就是不喊，王坚也犟脾气，拿定主意要看看林亚萱能撑到什么时候。 等他到废品收购站的时候，林亚萱几乎都瘸了，可她居然还是一声不吭，咬着牙死死地扛着，最后连天然二都着急了： “阿坚，你让亚萱拿下来吧，她快撑不住了。” “不拿！”林亚萱咬牙切齿地坚持着：“绝对不拿。” 王坚连话都没回，只是在等估价的空当拿了个凳子放在林亚萱面前。 坐下之后的林亚萱才算是知道什么叫天堂，人类的贱秉性顿时彰显无遗，在有好日子的时候渴望超越自己，可一旦在超越自己的路上受了点苦，又开始极度渴望好日子…… “你记住，你干的事，都是为了你自己。” 王坚拿着个二手电磁炉从屋里出来之后，看到林亚萱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出来，然后拍拍她肩膀：“休息够了？站起来，走回去！” 林亚萱的脸当场就白了，但是却还是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跟在王坚后头慢慢地挪了起来。 王坚也没理她，只是一个人走在前头，慢悠悠得像是刻意在等林亚萱和扶着她的天然二。 “韭菜王，你怎么样？吃得消么？” 天然二眯起一只眼睛，用手比划了个OK：“我经常健身的，没问题。” “你怎么不问我！” 林亚萱最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对天然二表现出一丁点偏袒，王坚这么一问，她马上就起了反应。 王坚提高声调嗯了一声，眯起眼睛看着林亚萱：“你是活该，课程费日结，别哪天你突然受不了了，我连账都结不到。” “你除了钱还知道什么？”林亚萱越看王坚越不顺眼：“我会少你那么点钱么？” “你没了钱还能干什么？”王坚不轻不重地讽刺了一下：“在我这，你只是个消费者，你姐是朋友。懂么？” “阿坚……别这么说，亚萱其实是个好姑娘。” 天然二揪着王坚的袖子晃了晃，然后又忐忐忑忑地看了一眼满脸怨气的林亚萱，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见她都这么说了，王坚也就不再去刺激林亚萱了。不过至于什么好姑娘……一个黄赌毒俱全，还会绑着人扔下河的女人，怎么都和这称谓沾不上边吧？ 林亚萱的脸当然也是黑黑的，她咬着牙关，汗早就湿透了内裤，心里也早就已经把王坚祖宗十八代给伺候了一番，甚至还迁怒到了天然二身上，对她温柔的询问置若罔闻。 等终于走到天然二小区之后，王坚突然面露阴险地看着林亚萱：“对了，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吃肉和杂粮。六畜五谷三牲，一个都不能少，要全瘦的。” “我不吃肉的！”林亚萱终于爆发了：“你是故意的！” “哼。”王坚笑得很古怪：“你可以试试看，你如果不吃而且能坚持三天以上，我给你跪下来。” 林亚萱虽然表面上一脸不以为然，但是心里也在打鼓。毕竟这种强度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往日不怎么消耗的话，她不吃肉还行，可现在……没有充足的肉类蛋白补充的话，别说三天了，明天早上的十五公里跑完，她就得进医院。 “好了，若林，明天早上给你做韭菜饼，记得拿点韭菜来，你家到处都是。” “嗯……好的。” 说完，王坚自顾自地就拐进了自己的小车库，拿起睡衣就去公厕里洗衣服洗澡了。 而林亚萱则在天然二的搀扶下回到了天然二的家，并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沉沉地吐了两口气，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等天然二稍微收拾一下碗筷回来，林亚萱早就睡得呼呼作响了。 天然二叹了口气，坐在林亚萱的身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拍着她的背，低声哼着催眠曲，温婉得让人心醉。 至于王坚，他洗完澡就上床了，睡觉前还和大伟通了电话，大伟在电话里重新分析了一下蟑螂事件的始末，最后总结出了一个让王坚不太相信的结果： “干这事的人，很可能是咱们班上的内部人员！” 第053章 第二轮恶作剧 “阿坚，谢谢你哦。” “几块饼，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我不是说这个啦，是说亚萱的事。” “她人呢？” “昨天累坏了，还在睡觉呢。” 王坚一听，二话不说抄起电话就给林亚萱拨了过去，并用一种叫魂似的语气冲着电话大喊一声：“滚起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林亚萱被这一嗓子直接给弄得从床上蹦了起来，但是紧接着就是一阵腰肢酸软、小腿发抖，连屁股都使不上劲，大腿根就跟断了似的，一碰就发酸发胀。 “是不是觉得自己要死了？”王坚在电话里不停说着风凉话：“现在还是刚开始呢，出来给我跑步，带上你的绑腿。记得吃东西，别晕在马路上被汽车爆了头。” 说完王坚就挂了电话，留下满身痛苦的林亚萱可怜兮兮地坐在天然二的床上，满眼凄凉。 “阿坚……是不是太严格了？” 天然二忧心忡忡的，手上拿着一盘子葱油韭菜饼的她加上这幅表情，显得十分有喜感，王坚差点就伸手上去捏了她的脸。 “这不算什么，我受的罪是她的十倍。”王坚呵呵一笑：“世界上哪有没有付出就直接收获的事？她贩毒还得冒着被枪毙的危险呢。” 天然二咬着一块饼含糊不清地说：“不要这么说她……她也不想的。” “不要咬着饼说话。”王坚终于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天然二的脸：“像河豚，很傻。” 天然二被他一捏之下，脸色立刻变了，现实眼神闪烁了好几下，接着面色绯红地跑掉了，跑到一半还差点摔一跤。 王坚也被她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天然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症状。而他不知道，不代表一直在不远处的凯子徐不知道，凯子徐在旁边观摩了整个过程，看完之后那叫一个银牙紧锁，那叫一个恨之入骨，可无奈自己打不过王坚这个捡破烂的渣渣，不然他早端起锅铲子和王坚决斗去了。 不过他倒也不是很着急了，他经过一晚上的沉默，已经想出了个吃定天然二的完美的计划，这个计划是王坚没有办法破掉的，毕竟谁都知道王坚这个野蛮人上山打猎可能是把好手，可让他去点高档地方，这个连炭烧咖啡和卡布奇诺都分不清楚的人，那就是个战斗力不足五的废物。 而在去上班的时候，凯子徐出乎意料地邀请王坚坐他两三百万的豪华大奔，而王坚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跟着就上去了。 坐在车上时，凯子徐满脸微笑：“阿坚，礼拜天晚上有个酒会，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没空。”王坚从来都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是满脸无奈地说：“我要去摆地摊，而且我也不喝酒。” “没关系的，去吧。”凯子徐很认真很诚恳地从口袋里拿出邀请函：“若林和大伟都会去的。” 王坚嘴角抽了抽，他还能不明白凯子徐的意思么？谁不知道他王三是条土狗，平时吃份炒年糕都不舍得放肉的主儿，现在人家让他去这种需要邀请函才能进的高档聚会，这摆明了是要在王坚脸上划一刀啊！ 可是这种东西，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毕竟他不但笑容满面而且也诚心实意，从邀请函封面上的方方正正的王坚的名字就能看出来，人家是真心想让王坚去。 就算他是恶意的，王坚要是不去，那就等于认输了，这种不战而降的事，王坚不但干不出来，就连想想都觉得丢人。 所以王坚无奈之下，只能接下邀请函：“你故意想让我丢人吧？” “怎么会，都是朋友之间的聚会，大家认识认识，拓展一下眼界嘛。”凯子徐很轻描淡写：“多接触点人也不是坏事啊。” 他都这么说了，王坚再矫情，那就显得太不爷们了，所以王坚点点头，把请柬对折了两次塞进了口袋里，并靠在奔驰的座椅上：“对了，我一直想提醒你，你追王老师是正常的，千万不要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你们这些有钱人最恶毒了。” 凯子徐一愣：“这你就错怪我了，我怎么可能干出格的事？我要干，还会这么窝囊？” “也是。”王坚半闭起了眼睛：“谢谢你的顺风车。” 就这样，两人在气氛越来越不和谐的车室里度过了一个相当压抑的早晨，一直到王坚来到学校，并走到自己班级门口。 走到门口时，王坚当时就呆了，愣愣地看着自己班上的外墙和窗户，眼睛里杀气噌噌地往外冒着。 “啊！” 天然二随后到了之后，也发出了一声惊呼，看着满墙满窗户用红色喷漆涂鸦的痕迹，简直叫一个触目惊心，上面各种圈圈叉叉，各种侮辱性词汇，中英混合骂等等等等，简直让教室变成了垃圾堆。 不过王坚在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拨通了大伟的电话：“大伟，多买点喷漆来，那种街头涂鸦的喷漆。” 幸好现在还是六点多一点，距离上课大概还有两个小时，而距离学生来学校还有一个多小时，王坚也庆幸今天因为要给教室通风换气而提前到了，不然按照平时的时间来的话，结果不堪设想。 等到大伟抱着一大兜子喷漆来到班级门口之后，他也突然明白了王坚为什么让他买这么多这种玩意来了。而且他也着实动了真气，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抄起电话，不知道拨给了谁：“刘伯，帮我去调道路监控，我上班地方周围的监控，昨天一整晚的。对，一整晚的，给你三个小时，够不够？这是极限了，给我快！” 挂上电话之后，大伟看了王坚一眼，然后递给他一罐子喷漆：“你还挺聪明。” “哼，跟我玩这一套。”王坚捏过一个罐子：“当我真没办法么？” “别在那较劲了，快点喷吧。这么大一面墙呢。”大伟虽然眼神凶狠，但是语气却很无奈：“你会画画么？” “开玩笑，我用木头雕牡丹的时候，你还在学怎么画正方体呢。” “别吹牛，手下见功夫，咱来个古今抽象大杂烩。” 说完，两个人就冲上去嗞嗞地喷了起来，而天然二看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三个口罩，跑上去：“我也要……” 就这样，三个人一直在喷喷喷，喷到了大概七点半，最后在王坚的指挥下，大伟把落款也给喷了上去。然后三个满身油漆味的人往后退了退，看着一整面的艺术墙，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国画能力不弱啊，我开始还说不好改，你这么随便一弄就成了重彩水墨了。” “国画里有句话叫将错就错，改这个小意思啦。”王坚抹了抹鼻子：“要是时间再充裕点，我还能喷出人民大会堂里那副《江山如此多娇》呢。” 他们去办公室清理身上油漆之后不久，第一个学生，也就是长期早来的张曼婷来上课的时候，她顿时就惊呆了，一整面墙，加上窗户赫然成为了一副小村春景图。 青色的炊烟、黑色的瓦、火红的枫叶还有远山近水，活脱脱就是一种身临其境的清晨秋景，在本就是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显得相得益彰，美得不可言喻。 虽然近看的话，还是有很多瑕疵和粗糙，但是这并不影响感官，古旧的红砖楼，一副美丽的风景画，顿时让这栋楼里似乎多了一种名为生命力的东西，只要看见的人，都不自觉地会放慢脚步仔细欣赏。 “曼婷，怎么样？”王坚在二楼探出头来，看着背着挎包的张曼婷：“老师的手艺不错吧？” 张曼婷呆呆地仰起头看着王坚，眼神中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但是并不答话，慌慌张张地就走进了教室。 “她超奇怪。”大伟站在王坚旁边：“这表情……” 王坚冷哼了一声：“真是不懂欣赏。” 没过一会儿，学生们陆陆续续地来了，然后这幅画的事情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学校，不停地有学生过来参观，甚至把教艺术的老师全数给引了过来。一时之间，本来门可罗雀的二十九班变成了全校的焦点，人潮汹涌算不上，但绝对是很热闹很热闹的。 而通过这幅画，不少老师和学生还见识到了二十九班里那些可以变成躺椅的椅子，这本来备受冷落的F班，顿时成了别人羡慕和嫉妒的对象。 原本那些经常因为嘲笑而愤怒的F班学生，也开始趾高气扬了起来，走路大多看着天，一个个都从斗败的公鸡变成了高傲的天鹅。 第054章 捉鬼（上） 当然，这件事情能敷衍过去，多少也和运气沾上了关系，因果重重很难加以描述。所以王坚即使是得到了胜利，但是他仍然是头疼得不得了，整个上午都魂不守舍，心中不断描绘着各种离奇的故事桥段，可无论哪一种，他都猜不到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 林亚萱？ 不可能！虽然这娘们被王坚折腾得很惨，但是她可是个大毒枭，对于这种低劣的手段，估计出钱让她干她都懒得干，这种人一旦要玩恶作剧，那可就是玩《勇敢者的游戏》了，哪里会出现这种小打小闹的东西。 可王坚左思右想，都没觉得自己干过什么不对劲的事。他到这里来，算前算后也就除林亚萱外得罪过三个人，一个是主任……这个可以直接忽略，他虽然古板点小心眼了点，但是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然后再一个就是死追着诺诺不放的伪高富帅陈寻，他被王坚揍过，但是从他那天送礼物时的眼神也可以看出来，这种二逼是肯定不行的，起码他干不到这么细致，细致到全校所有摄像头都被他巧妙避开。 这最后一个可能性最大，也就是诺诺傍上的那个土大款。他可是被王坚用脸洗了地，鼻梁骨上的伤不养个十天半个月都没办法见人，而且诺诺上次也让林亚萱给他知会过了，要说他找十几个人来揍王坚，这绝对可能，可干出这种需要严密部署的事，他可没这智商，而且他肯定也多少会顾忌林亚萱的话，这种开三十来万宝马的小暴发户，跟萱姐一比，那就是在马路上被车压爆了还晒干了的蛤蟆。 所以全部的人都被排除了，王坚更是满脑袋雾水了，最终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从大伟昨天告诉他的情况开始分析。 班上出了内鬼！ “你们知道，墙上为什么会多出一幅画么？”王坚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学生写的蟑螂事件调查报告，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肯定不知道。” “大当家的，你就直说吧。”叶文是个人精，他跟人说话的分寸把握得极好：“我觉得这里头肯定有事。” 王坚深深地叹了口气，慢慢地抬起眼睛晃了一圈： “我今天来得很早，发现墙上被人用红色油漆给喷了。而且我确定，这和昨天送蟑螂给你们吃的人，是同一个人。” “老师！我抗议！”角落里的赵峰突然举手：“我吃包子呢，你说得太恶心了。” “什么馅的？给我拿个上来。” 王坚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继续用眼神逼视：“我有理由相信，这两件事的背后啊，有咱们自己人在里应外合。” 他这一说，下头可算炸开锅了，各种交头接耳、各种不可置信，甚至还有人嚷嚷着说要把内奸揪出来就地给火葬了…… 在他们交头接耳的时候，王坚注意到其中一个人的行为举止表现得非常怪。 那个人就是早上最早来的张曼婷！当所有人都表现得很愤怒的时候，她低着头沉声不语，而且眼神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和任何人接触，一直盯着自己的抽屉，而从王坚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她似乎是在给谁发短信。 “我其实是不愿意怀疑你们里的任何一个。”王坚三下两下吞掉包子之后，点上一根烟：“但是我一直觉得有句话叫‘错要承认，打要站稳’，你们都知道华盛顿砍樱桃树的故事吧。” 给王坚送包子的赵峰也抹了一把嘴，用他特有的嗓音在角落里嚷嚷：“老师，这招没用。你听说过那华盛顿除了砍樱桃树，还犯过什么错么？这都蒙人的。” 王坚一愣，一个粉笔头就扔了过去：“别给我添乱！” 不过他说的也在理，这种傻招只能用在王坚上初中的那个年代，毕竟那时候的学生单纯得很，哪像现在这帮兔崽子，聊起避孕套，比王坚都熟练，还他妈什么斑点螺纹的…… “我已经有头绪了，你们现在承认错误的话，我就宽大处理。”王坚说着，突然停顿：“不然少不了一顿酷刑。” “支持大当家的用大刑。”叶文首先表态：“我明天把我外婆那个切猪草的老铡刀搬来，逮出来就是狗头铡伺候。” 王坚被他一说，脑子里浮现出了包青天开铡时的响亮“威武”声，以及人头落地血花四溅的恐怖场景，顿时菊花一紧。 “好吧，你们别乱猜同学了，现在每个人都写个纸条上来，是谁干的自己写上头，绝对不往外透露。其余的人字条上写什么随意。” 大伙儿都开始动笔写了，收上来之后，王坚都看乐了，上面写什么的都有。什么“月落乌啼霜满天，一枝红杏出墙来”，什么“二班张凯长得很帅”，什么“高一的学妹好可爱”等等，各种乱七八糟。更有一张匿名的上头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王老师我爱你，你能等我长大吗？”，让王坚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可绕是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王坚愣是没发现一个自首的，他还特意注意了一下张曼婷的那张纸条，她的纸条上只有一句戴望舒的诗“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很普通很适合她这个年龄段的患得患失。 “哦？都没人承认么？那我就相信你们咯。”王坚站起身：“然后，这张纸条是谁写的？” 他手上拿着那张告白的纸条，很认真很诚恳地看着底下的学生：“大方一点。” “我……我写的。”一个皮肤很白，个子不高有些小胖的女孩怯怯地站起来：“是我……” “如果你长大了还看的上我，我就给你机会。” 他这话说的，让班上那些少男少女不约而同地开始起哄，有哦哦叫的，有哈哈笑的，反正没有几个是真心叫好的。 “刘雪竹，你不要妄想了，老师的未婚妻很漂亮的。” 这个叫刘雪竹的姑娘看上去似乎很腼腆很害羞，本来站起来承认就已经是她全部的勇气了，现在被人一打击一嘲笑，眼泪几乎都要下来了。 “那是个屁的未婚妻，那就是个搅屎棍。”王坚挥挥手：“这种事很正常，你们笑个屁啊笑，当初我上学的时候也暗恋我班主任。” 刘雪竹一听，眼神顿时锃亮锃亮的，闪着光看着王坚，满心欣喜。 “大当家的，来一段。”叶文一起哄，全班都跟着叫：“来一段！来一段！来一段！” 王坚被他们一弄，居然有些脸红和心虚：“那时候我十六岁……是个纯正的乡下孩子，爱打架、爱惹事，我的老师姓梅，叫梅澜……” 故事还没说完，下课铃就很不凑巧地响了起来。王坚用咳嗽掩盖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站起身就喊了声下课。可没走两步就被学生们给喊住了，一向下课跑得比谁都快的猴崽子们，今天居然集体要求王坚拖堂…… “不讲了不讲了，下回分解吧。”王坚讲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讲完了，当真是叫一个面红耳赤，只能佯装强势地喊着：“都给我老实一点。” 说完他就逃跑似的奔袭回到了办公室。 而他一走，猴崽子们呼啦一下就把刘雪竹围了起来，问东问西，还不断地用言语调戏： “雪竹，你真喜欢王老师？你也太快了吧，他才来了没几天。” “师生恋哦？你好大胆。你要怀了他的孩子，他可就得被开除咯。” 最后刘雪竹都没办法了，只能低着头小声说道：“王老师很单纯的，你们不要这么说他。” “哟哟，就维护上了，感情还真好叻。” 在他们闹腾的时候，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张曼婷却躲在角落里不知道和谁发短信，脸色极难看。 至于王坚，他回到办公室之后，发现自己的后背心都被汗湿透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在学生面前这么没底，弄得他到现在都没能缓过劲，连喝了好几口水都不行。 “你们在下头闹什么呢，那帮家伙都跟疯了一样。”大伟搬着椅子来到王坚旁边：“道路监控我拿到了，我筛选了几张最可疑的。” 说着，大伟从他的包包里摸出一个平板电脑，然后调出监控的截图，递给王坚。 “嗯？”王坚一张张地翻阅着截图：“这哪里奇怪了？” “这是唯一能不惊动感应器进入学校的路口，就是上次……上次你让那三个小流氓唱歌的地方。这里一晚上大概有七八个人翻墙进去，这里四个是最可疑的。” “你们在看什么呐？”天然二发呆回魂之后，也乐呵呵地凑到王坚这里，伸长着脖子看着道路监控的照片：“好灵异的感觉……你们是要抓鬼？” 王坚看了天然二一眼，重重地点点头：“就是抓鬼！” 第055章 捉鬼（下） 四个可疑的人，之所以可疑，是因为他们在后门的地方都盘桓了很久，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手上都拿着东西。 喷在教室墙外的涂鸦很多很密，绝对不是一两罐喷漆就能做出来的效果，所以说想放在口袋里是几乎不可能的。王坚估计昨晚那些涂鸦，最少要消耗四到五罐，这么多的罐子即使全能塞进口袋里，也绝对不可能从外观上一点都看不出来，毕竟没有人是镇元大仙，耍不出那么漂亮的袖里乾坤。 所以首要怀疑对象，就变成了手里拿着东西的人。 “还记得那些涂鸦的最高处在什么地方么？” 王坚站起身大概比划了一下自己头顶的位置：“这里。” “那就对了。你多高？” “大学时候量的是一米八三，现在好像又长了一两厘米。” “你这炫耀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大伟白了王坚一眼：“是在说你比我高么？” 王坚摸摸头：“我真的比你高。” 天然二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然后用手比划着自己，最后悻悻地说：“我才一米六八呢……我也想长到一米八。” “不要说这种会让人很害怕的话。”大伟清了清嗓子：“一米八的女人很恐怖的，你要是一米八的话，就真嫁不出去了。” “啊……真的？” “好了好了，等会儿再聊这个。”王坚打断了天然二一米八的幻想，扯了扯大伟：“你问我身高干什么？” 大伟身子后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地说道：“喷图最高的地方跟你差不多高，算上一百三十度的仰角，那这个人举起手臂的高度也不到一米八，一米七几而已，然后剪掉手臂的长度，可以算出来犯罪分子的身高不高，最多在一米五五到一米六之间。也就是说……” 大伟从他的平板电脑里调出了一张：“是个女孩。” “女的？”王坚挠挠脸：“女恶匪，林亚萱第二。” “阿坚……”天然二嘟起嘴叫了一声：“你又欺负亚萱。” 大伟哼了一声，用手点了点照片上的那个人：“虽然她带着帽子，但是从衣着和姿势可以看出来，她是个女孩，而且手上拎着的塑料袋十分可疑。” “张曼婷？她今天很古怪。” “不是她，她哪有这么大的胸，那个干干瘪瘪的黄毛丫头。” 天然二皱起眉头，正气凌然地说：“两个男老师在办公室讨论女学生的那个地方，你们好变态，变态！” “工作需要嘛。”王坚叹了口气：“我不是个变态，大伟才是。” “喂！你不要天天给我扣屎盆子好吗！” 接着大伟调整了一下情绪，指着照片：“这个女孩，嫌疑是最大的。” “看不到脸啊。” “没关系，我们晚上在这蹲守。”大伟从王坚的口袋里摸出烟，也点了起来：“她今天肯定来。” “确定？别白等一晚上，连根毛都等不到。” “当然啦，这就是行为逻辑了，这家伙心思缜密而且手法多变，但是她肯定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不然不会上午失败晚上就来报仇，今天她失败了，肯定还会再来，而且上午你那么一弄，她肯定收到了风声，不再折腾一下你，她可不会死心。” “好，就这么办。”王坚和大伟一拍即合：“下午韭菜先回去，我们俩在这等。我请你吃凉皮。” “为什么是我回家？”天然二指着自己鼻子：“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因为……”王坚幽幽地看了天然二一眼：“你要回家照顾你家的韭菜。” “不行，我也要在这！哪都不去！” 看天然二这么坚定，大伟和王坚对视一眼，然后大伟首先开腔：“那也行，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开灯，你不能发出声音，不能玩手机，不能吵吵闹闹。” “我睡觉可以了吧。” 王坚一愣：“好吧，你赢了。但是不能睡觉，会感冒的。” 大伟一听王坚这么说话，眼神在他们俩之间来来回回地转悠着，然后贱兮兮地笑着：“你们两个关系好像不一般了哦，才几天啊，太快了吧？” “胡扯。”王坚断然反驳：“你少乱开玩笑！” 旁边的天然二也附和：“就是就是。” 就在这样的吵吵闹闹间，大伟和天然二分别上了两节课之后，夕阳就已经开始渐渐西沉了，学生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学校的教学区里开始显出一片荒芜，春风似乎也变成了秋风，吹在身上嗖嗖的凉。 而他们三个也多佯装着下班，其实是绕到不远处的另外一条街上去坑王坚这个穷逼的钱…… 吃完凉皮，打了会儿电动，他们三个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回到了学校，并且都没有开车，而是慢腾腾地走到了老校区的所在地，并迅速地躲进了办公室里。 外头华灯初上，办公室里死气沉沉，没有人说话，王坚在办公室的空地上做日常拳术练习，天然二躲在桌子下头玩手机，大伟在睡觉，安静得就好像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大概九点半十点的样子，天然二的手机终于没电了，而大伟也因为把手压麻了而昏昏沉沉地起来，唯独王坚一直扎着马步…… “怎么还不来？”大伟走到窗口，稍稍撩起一点窗帘向外张望着：“困死我了。我昨天开始就没好好睡觉。” 王坚摇摇头：“不知，是你说一定会来的。” “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呐。” 而就在这时，楼下突然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开门声，王坚的耳朵唰的一下就竖起来了，借着路灯映射的光，他朝大伟和天然二一招手，压低声音：“来了！走！” 在教室里，两个影子在里头站着，同样也没有开灯，同样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从身形上分辨，果然像大伟所说的那样，是女孩，不过并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蛋蛋，我真的没想到那个家伙这么厉害，两次都被他跑掉了。” “小菜一碟，他运气好而已，抓紧时间吧。” 就在这时，门轻轻地被推开了，王坚站在门口，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不是每次都运气好的好吗，这个也得需要点智慧。” 说完，教室的灯，啪嗒一下被打开了。 第056章 走开！花痴。 随着教室里的日光灯被打开，白色的冷光瞬间就让原本透着诡异气息的地方失去它原本的神秘感，而那让王坚头疼的“鬼”也渐渐地显出了身形。 其实世间一切神秘的东西，在揭开它本质的那一面之后，都会显得有些无力和憔悴，那些让人或欣喜或忧虑的东西，也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就好像租了一本侦探漫画，翻开第二页时就发现有人用蓝色圆珠笔在一个胖子的头上画了个圈，旁边标注着“这就是凶手”。 现在王坚的感觉就类似这样，原来设想的情节一个都没有发生，没有眼睛里泛着寒光的凶手，没有雨夜里骤然响起的陌生电话，一切的激情都在打开灯的这一瞬间，随着黑暗一起退到了窗外的黑暗里。 那两个人当然也被惊吓到了，傻乎乎地站在那里，背对着大门，僵硬得不能回头。 从背后看，这两个人的个子差不多，都是瘦瘦小小的，一个穿着粉红色的小外套和牛仔裤，头顶上还带着一个蓝色顽皮狗仔帽，另外一个穿着校服，肩膀单薄，发色有些微黄。 “张曼婷哟。”王坚眯起眼睛笑着：“老师认出来你了。” 被王坚点了名，张曼婷才算回过神，战战兢兢地转过身，眼神空洞地看着王坚，嘴唇有些发白。 而另外一个女孩也慢慢地转身，直到王坚看到她的脸。清晰、立体，而且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温润和光滑，在灯光下的皮肤莹莹反射着健康的光泽，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嘴唇是润润的桃红色，总之是任何一个作家笔下形容的那种足可以当女主角的少女类型。 她在王坚看着她的时候，也盯着王坚，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说一句话。直到大伟带着天然二从外头走了进来。 “张曼婷？金慧明？怎么是你们？”大伟十分意外：“你们……你们……” “她们怎么了？” “都是好姑娘呗。”大伟无奈地笑了笑：“这个金慧明呢，就是咱们班上请假的那个，她高一就被清华录取了，她不去，说要过完自己的高中生活。请假是因为她被国际数学联盟，也就是IMU请去研究什么来着？反正是学校里的明星学生就对了。” “说了你们也不明白。”那个女孩很敷衍地替大伟回答了：“要杀要剐随便吧，如果是我一个人，你们肯定抓不到我。” “你很狂啊！”王坚顺手把门一关，窗帘一拉：“我管他妈你是什么明星学生不明星学生，我也没兴趣杀你也没兴趣剐你，现在就两条路给你选，一条是去警察局自首，一条是被开除挂挡，你自己选吧。” “相性博弈论么？你来选吧。”金慧明索性往桌子上一坐：“我说了，要杀要剐随便你，首先，我是特招生，学校不敢也不舍得开除我。第二，报警的话，随便去咯，我才十五，身份证都没有，顶多是口头教育呗，而且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就算我在这承认是我干得了，那我头上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呢。” 王坚挠挠头：“那还真是很麻烦对吧。” 说完，王坚拿出电话，拨通了林亚萱的号码：“喂，今天跑步了没？” 林亚萱有气无力地趴在自己家的地板上：“跑了……” “哦，记得多吃肉。”王坚还不忘揶揄她一下：“不然你小胳膊小腿会断掉的。” “有事直说！” 王坚抬头看了一眼金慧明，然后阴沉地一笑：“我问你，如果是你的话，把一个十五六岁的人偷偷卖到柬埔寨或者是越南的话，难度系数多少？” 说完，王坚特意打开了外置音箱，好让所有人都听到林亚萱的话。 “难度系数一颗星，我不干人口买卖的活，不过我这刚好要带一批东西去越南，在集装箱里装个人不是难事。你想把谁弄去，你亲口说欠我个人情，我晚上就帮你处理好，是男的女的？如果男的话，我就直接扔湄公河了，如果女的，我看成色好的话，送给那边的合作伙伴玩玩，对我也挺有好处的。” 王坚阴森森地一笑：“女的，明星级。” “那行，你在哪，我让人去装货。” 这时，天然二一把夺过王坚的手机，冲着林亚萱说道：“亚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让你别干这些了！你……你……” 天然二显然是气得有些说不出话，然后很愤恨地白了王坚一眼：“阿坚！你怎么能这么吓唬人呢？” 电话外的王坚和电话里的林亚萱居然异口同声地说道：“我可没吓唬人。” “等下再联系你，记住要乖乖吃饭。”挂上电话之后，王坚冷哼一声，看着金慧明：“不信就试试，反正你们两个在这失踪，也没人找得到吧。” “你不敢的。”金慧明一脸淡定：“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你只能吓唬小孩。” 王坚长长地吐了口气，看着天然二：“怎么办，闹不住啊！” 天然二一看王坚真的是吓唬人的，原本悬着的心瞬间就落下了，然后冲王坚点点头，走上前：“你知道你有恃无恐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么？” “我不需要知道啊，这位漂亮老师，你想教育我么？” “不，我只想告诉你，你的智商太让你狂妄了。” 说完，天然二一言不发地走上讲台，打开电视黑板，然后用输入笔开始唰唰唰唰地写下了一大堆让人看不懂的奇怪字符，当然……也只有王坚看不懂。大伟是略懂，金慧明则目瞪口呆。 天然二整整写了三页，才放下输入笔，拍了拍手，满脸自信地看着金慧明：“我在十四岁左右就已经证明出来了。” 大伟和王坚齐齐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啪”声。然后两个人都瞎了狗眼，天然二这明显是抽风了。被她这么一弄，所有的后续发展都被打乱了，如果没猜错，今天晚上会变成一场学术研讨大会。 果不其然，接下来就变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天才之间的学术讨论，两人不断上去修改对方的设计公式，然后互相推翻，你来我往。 这时候的天然二和往常时候的样子截然不同，自信、强势、不屑、轻蔑，种种种种的反常都在这时候显露了出来，平时干什么都轻手轻脚，跟谁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天然二，顿时变成了一个怪怪的科学家，那股子专业的劲头，让王坚直冒冷汗。 “看到了吧，我就说了，她是个天才来着。”大伟坐在桌子上，无奈地摊开手：“我见识过了，在碰到这种专业性极强的问题，她会变身的。” “她能发明时光机么……” “如果她想的话……应该不是不可能。” “那竹蜻蜓呢？” “这个我觉得比较困难，违反空气动力学嘛。” 王坚和大伟轮番地拿天然二逗着趣，反正现在几乎也没他们俩什么事了，两个天才级的女人的斗法，是谁都插入不进去的，别说插入了……让王坚去读黑板上的那些字符，他都读不出三个以上。 “好了，让她们闹着，我们来折腾这厮。”王坚终于失去了耐心，转头走到张曼婷的身边，一屁股坐下：“小妹子，给我个解释啊。” “我……”张曼婷知道王坚绝少开玩笑，要玩肯定玩真的，所以她身体都开始哆嗦了，看着王坚，战战兢兢的。 还别说，近看的话，张曼婷这个小姑娘其实还是蛮清秀的，属于耐看的那种妹子，虽然不太漂亮，可是挺有发展潜力的，而且作为一个一贯习惯跟王坚较劲的优等生，突然沦为阶下囚的她，显得更让人有调戏的欲望。 “不说话么？”王坚点上一根烟：“我其实算是个蛮不错的班主任对吧，你三番两次地折腾我，有意思么？” 张曼婷还是不说话，只是低着头。 “喂，给我开口！” 王坚一拍桌子，指着天然二和金慧明，大喊一声：“你们两个，闭嘴！”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两个天才一下子就被王坚吓阻了互相找茬的进程，齐刷刷地拿眼睛看着王坚。 “我这辈子就烦两种人。”王坚竖起一根手指：“知道是哪两种么？” 大伟在旁边捅了捅他腰：“你这是一种。” 王坚哦了一声，又多竖起了一根：“一种是好坏不分的，一种是自以为是的。你们还真以为我没招对付你们么？” 说完，王坚从书桌里拿出木制三角板，咔啪一声就给拆散成了三段，然后拎起张曼婷就往桌子上一放，抄起木条就照着她的屁股来了一下。 那块大概两公分厚的木板应声而断，张曼婷也当场惨叫一声，眼泪忍不住地奔流而下。可王坚看也不看，三步两步走到讲台上，推开目瞪口呆的天然二，然后又拎起金慧明往讲台上一扔，啪啪两下，剩下的两块板子就和第一块板子的下场如出一辙。而金慧明也当场被揍出了眼泪，只不过她没跟张曼婷一样哭的那么大声，反倒咬紧着牙关，任自己的屁股疼到眼泪流。 “爽了吧？”王坚把手里的断板往地上一扔：“明天上午的时候，你们两个必须出现在班上，给全班道歉！还有，今天我揍你们，是给你们个警告，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敬畏，这只是个开始，你们要再敢乱来，我就敢打断你们的腿。别说我欺负女人，我从小就知道，小孩不乖就是得教育，你们就是欠收拾！” 说完，他朝大伟和天然二扬了扬头：“咱们走。” 而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对屋里的人恶狠狠地说：“明天早上，咱们不见不散，你们要是敢不来，别以为我抓不住你们，顺便说一句，想告我随便告，就你这小妹子的话说，你们没证据！” 王坚头也不回地走了，大伟摊开手，啊哦了一声，也跟在后头走了，而天然二在走之前，哼了一声，指着金慧明：“明天你拿不出推导公式，你就认输吧！” 等三个人走后大概十分钟，金慧明揉着屁股挂着眼泪走到张曼婷身边，抽抽搭搭地说：“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过来……来呢……” “你真的来？”张曼婷也是哭到眼睛都肿了。 “嗯……” “为什么，你不整这个变态老师了吗？” “不了，我觉得他很帅。我决定回来上课了。” 说着她还把手从牛仔裤里伸了进去摸了摸，然后把湿润润的手指头拿出来在张曼婷的眼前晃了晃，皱起眉头：“你看，都湿湿的了。” “你给我滚，滚开，你也是个变态！花痴！” 第057章 可爱的三儿 “她算不赢我的，如果按照她的公式去改的话，最后会无限趋于零的，但是这个最终是要大于等于1，所以她的公式不成立。” 天然二坐上车的时候还不停地跟王坚说着这类奇怪的话，即使王坚一点都不明白，双眼起雾地看着前方…… “阿坚阿坚，你说是我赢了对吧？” 天然二喜滋滋地邀功，满脸可爱笑容地看着王坚，试图征求他的认可。 王坚哪知道她们之间的输赢啊，所以只能迷茫地点着头，但是脑子却是一片空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身边坐着的是一个类似生活大爆炸里谢耳朵的天才，智商点满了，但是情商无限趋于零。不过幸好这是个妹子，还是软妹子，如果是个男的，王坚肯定会忍不住揍他的。 “我问你个问题。” 天然二眼睛一亮：“你问。” “如果过年你去给校长送礼，已经和校长说好了几点到，这关系到你升职加薪，但是校长和老许住在同一栋楼里，老许住三楼，校长住四楼，你路过老许家的时候，他老婆突然出门倒垃圾，看见你了，然后跟你说‘哎呀，若林啊，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这时候你该怎么办？” 这问题一出口，天然二瞬间呆滞了，然后默默不语地开着车，嘴里不停地叨叨着，眉头紧蹙地在分析着这个棘手问题该怎么处理。 王坚松了一口气，他早料定她没能力解决这种人情世故，所以王坚总算可以不用再听天然二在那哔哔着各种奇葩公式了，耳根落了个干净。 就这么沉默了一路，一直到王坚下车，天然二还是没有想出来应该如何应答，最终郁郁寡欢地滚回去睡觉了。 可当王坚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天然二的电话如期而至，她用一种近乎哭诉的语气问王坚：“阿坚……答案是什么？” “答案啊？”王坚瞬间暗爽了一把：“答案很简单啊，你只要把礼物送给老许的老婆，然后转身就走，去外头取钱装在红包里，给校长家的孙子或者孙女当压岁钱就好了啊。” “啊，这么简单？”天然二惊讶了一会儿：“可校长家没孙子孙女怎么办？” “你就当他有呗。” 天然二顿时豁然开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谢谢阿坚，你真聪明！” 挂上电话之后，王坚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毕竟被这种能算核裂变周期的人夸奖聪明，他还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第二天一早，王坚又是老早赶到了学校，害怕那两个怪女孩又搞些什么奇葩的恶作剧，不过在检查并没有发现任何作怪的痕迹之后，他才稍稍地放下心来。然后才想起天然二和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吃早点： “走吧，我请你吃包子，没有鱼。” 天然二爱吃鱼和韭菜这事，已经非常深入人心了，每次请她吃什么，她都会补充一句说要吃鱼，这让王坚大清早的到哪给她找鱼吃去？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王坚掏出还放在裤子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请柬：“这个玩意，凯子徐给你了没？” “给了。”天然二从她的包里摸出一张同样的请柬：“还给了大伟呢。” 王坚叹了口气：“他是想让我出丑，你们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我可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被王坚这么一说，天然二的脸出奇地红了，然后板着脸严肃地说道：“我其实也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 “别闹了，一个千万身家的富婆，没去过这种地方？你安慰我呢吧！” “是真的是真的！”天然二生怕王坚误会自己，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除了读书就是攻关课题，朋友很少很少的，最近一次去KTV都是五年前了，我的生活……” 天然二长长地叹了口气：“很单调。” “你只要开口，不知道多少人愿意带你去的，是你自己自闭，你这个有自闭症的科学怪人！” “瞎说。”天然二嘟起嘴，满脸不高兴：“我每次去主动向别人示好，她们都对我可不友好了。而且那些男的大部分都会色迷迷地看着我，很不舒服，不喜欢。” “我也色迷迷的。” 天然二居然用不屑的口吻嘘了王坚一声，然后白了他一眼，嘲笑似的摇摇头。 王坚当时就是一愣，发现自己赫然是被天然二这种人给鄙视了，他果断感觉胸口有一口老血堵在那差点没上来……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王坚哭笑不得地扭头看着天然二：“我怎么就不能色迷迷了？我也是男人好吗。” “反正你不会，你看我的眼神和看大伟的眼神是一样的。对这方面我很敏感的。” “因为……”王坚默默地掏出烟，点起深吸：“我感觉大伟有时候比你还漂亮。” 这时他们俩刚好路过食堂的大厅，当说完“大伟比你漂亮”这话之后，断然一声暴喝从王坚旁边的一张餐桌上传来：“放屁！最烦你了，天天在背后诋毁我。我怎么就比她漂亮了？” “哟，大伟啊，这么早啊？” “废话，要不是我昨天回去就睡了，今天还真不知道你就这么看我呢！” 王坚也不废话，留下天然二在这坐着，然后自己买了二十个大肉包子走过来，往桌上一放，并语重心长地说道：“大伟啊，这做人呢，最重要的是接受现实。你自己去照照镜子，你要留上长发，画点妆，你说你是不是个漂亮妞？” 说话间，天然二还极配合地把自己包包里的镜子拿出来展开放在大伟面前，而大伟居然也很配合地去照了照，并下意识地说道：“还真是……” “不对！”大伟恍然回神：“那是因为我有个双胞胎姐姐，我跟我姐姐长的像，有错么？我跟你说，你自觉地把我当个男人，我不是gay！我希望你也不是！” “Gay你奶奶个鸡大腿！” 俩人正斗着嘴呢，天然二已经狼吞虎咽地吃掉了四个包子，正在伸手去拿第五个的时候，一个人砰的一下坐到了天然二的对面：“若林，我老远就看到你了，我给你带了鱼翅煲，是咱们这最有名的燕翅楼做的，绝对正宗。” 天然二略微停顿了一下，但是手上拿包子的动作却在停顿之后继续了下去，并抬头看了一眼满脸炫耀的凯子徐，模仿着姚明的声音说道：“请记住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王坚和大伟当时就喷了，不但是因为天然二的这句台词够跳跃，而且还因为她模仿那粗狂声音时的特殊喜感。 “你不是想吃鱼么……”王坚指着凯子徐手上打包的汤碗：“鱼来了。” “我就喜欢吃包子。” 大伟夸张地提起声调“哦”了一声，顺势夺过凯子徐手上的兜子：“我喜欢吃鱼。” 凯子徐的脸都紫成茄子了，自己的好意再一次地被肆意践踏，这可是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才定到的最好的挪威天九翅，在鱼翅里头都属于王者级别的，光是他手上拎着的这一盅，价格都快能在偏远点郊区买上一平方的房子了。 可现在……这好东西居然落入了王坚和大伟这两个草狗的魔爪之中，而真正有资格享用它的人，却在嚼着内部价五毛钱一个的肉包子，什么叫暴遣天物？这就是了…… “你这不厚道。”王坚很冷静很淡定地从大伟手上接过那盅鱼翅：“这明显是人家买给王老师的。” 天然二瞪了王坚一眼，语气颇为不爽：“不吃。” “真不吃？”王坚慢慢地拆开外头的保温包装，然后打开盖子，用手扇了扇：“很鲜的哦。” “不吃！” “不改了么？” “不改了！” 王坚点点头，仰起头就把半盅鱼翅倒进自己嘴里了，然后把剩下的半盅推到大伟面前，在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把这要多奢华就多奢华的鱼翅羹吞掉之后，他开口对凯子徐说道：“我知道这东西冷了就不好吃了，我帮王老师谢谢你啊。” 大伟也是三口两口把剩下的半盅鱼翅吃了个干净，然后一抹嘴：“我也替王老师谢谢你。” “你们两个！”天然二在大伟和王坚的头上各敲了一下，并朝凯子徐点了点头：“还是我自己谢谢你吧。谢谢你的好意。” 凯子徐想哭……他的心在滴血，自己都没舍得吃的东西，就这样被两个糙货用吃皮蛋瘦肉粥的方式给吃了，而且吃完居然连句赞美都没有，显然就是没能品出这天九翅里的韵味…… “我吃好了。”大伟站起身：“办公室见。” 天然二在吃了五个包子之后也站了起身，并顺手拿了一个包子，满嘴流油地说：“我也吃好了，办公室见。” 接着两人就一前一后地迅速逃离了食堂，只剩下王坚和凯子徐在大眼瞪小眼，然后王坚突然听见凯子徐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你……也饿了吧？” 凯子徐默默地点点头，委屈得几乎都快哭了，鼻子一抽一抽的，看着王坚时有一种酸酸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吃吧。”王坚把包子慢慢地推向凯子徐的面前：“不够还有。” 然后两个没有任何共同话题的男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顾无言地吃着包子，气氛一度尴尬到王坚想用盘子爆凯子徐的头、凯子徐想用筷子戳王坚的眼。 直到上课的预备铃响，王坚才蹭地一下站起身：“慢吃。” 凯子徐几乎是含着眼泪在吃包子的，听见王坚跟他说话之后他才慢悠悠地抬起头：“能把若林让给我吗？” 王坚抬着头看了看天花板，突然挠着脑袋展颜一笑：“这事你得跟她自己商量，你要说你喜欢大伟的话，我就能做主把他许配给你了，可……王老师的话，估计还得她自己拿主意。” “王坚！”凯子徐被他态度给激怒了，站起身对王坚怒目而视：“你……你……” 王坚压低声音“嗯”了一声，单手把食堂的不锈钢筷子给捏成了马蹄铁扔在桌上：“有事？” 凯子徐一愣，哭笑不得地坐回座位：“没事，我谢谢你的包子。” “嗯，我也谢谢你的粉丝。”王坚满脸笑容地拍了拍凯子徐的肩膀：“好吃的粉丝！” 看着王坚远去的背影，凯子徐才愤恨地说道：“土狗，那是鱼翅！你等着出大丑吧！” 第058章 亲爱的小孩 “自古以来，男人总喜欢把自己的罪过推在女人身上，这个风俗可考的由来是从商朝开始的，纣王的妲己、周幽王的褒姒、春秋的西施、三国的貂蝉一直到明朝的陈圆圆和勉强算在内的慈禧。我们都习惯地或把女人当成懦弱的挡箭牌或当成一种工具，这其实是一个民族缺乏勇气的表现，当然，也许有人会反驳说，这是一种政治需要，可实际上再多的说辞也不过是掩盖事实的安慰剂而已。” 王坚说完看了看表：“第二节课还是我的，现在大家休息十分钟。” “张曼婷，过来一下。” 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看着张曼婷战战兢兢地走上了讲台，王坚眯起眼睛问道：“那个家伙呢？你们两个的道歉呢？” “我……我……我给她打电话了，她睡晚了。” 话音刚落，门外一个粉红色的身影嗖的一下钻到了班里，然后自顾自地冲到最后头，搬起一张桌子就放到了讲台边上的空位上，桌子的距离和王坚相隔不到五十厘米，而且和学校的第一排位置相隔一米多，赫然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特座。 她干完了之后，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趴在桌子上露出还挺深的事业线冲王坚吹了口气，用一种和她年龄十分不匹配的魅惑口味说道：“老师，我来了。” 王坚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拎住她的耳朵，把她硬提到了讲台上。 “哎哟……哎哟……老师轻一点。” 虽然是在喊疼，可是王坚总感觉她叫起来怪怪的，似乎有些暗爽的感觉在里头，听上去就像是……就是日系爱情动作片的女主角在叫似的。 这时，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差不多到了，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可每一个回来的人发现这个许久没出现的怪女孩之后，都露出了一种惊悚的表情。哪怕是唐俊和程辉这种混混和黄伟龙这样的莽夫都不例外，特别是黄伟龙，看到这厮之后居然绕了个圈，从另外一边走回座位。 等人差不多来齐之后，大家看着讲台上站着的F班仅有的两个终极好学生，都显得很惊奇，窃窃私语声就像是蚊子的嗡嗡声一样烦人。 “后面的事，看你们了。” 张曼婷扭扭捏捏的，低着头不敢看班上的同学，反倒是金慧明落落大方地走上前一步，弯腰鞠躬：“各位同学，我坦白，这两次的恶作剧都是我干的，我对不起大家，如果大家要处罚我，请开口，我什么都愿意。” “嘿，叶文，你的狗头铡呢？”角落里的接茬帝君赵峰冷不丁地往外捅了一句：“该开铡了。” 叶文扭过头瞪了赵峰一眼，用口型说：“给我死开……” “至于同伙。”金慧明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张曼婷：“是曼婷花钱从淘宝里买的蟑螂。” “蛋蛋……你……” 金慧明叹了口气，拍了拍张曼婷的肩膀：“昨天晚上我和曼婷准备第三次犯案的时候，被我们英明神武的王老师抓了个当场，在他语重心长的教育下，我们和曼婷都深切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我在这里向二十九班全体特别是王老师表示诚挚的歉意。” 她转过身朝王坚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个鞠躬特别低，低到可以让王坚从领口看到皮带，而且这个躬的时间还特别长。 这让王坚突然有种感觉：她似乎不是在道歉，而是专程过来给王坚看肉的。不过话说回来，她似乎真的只有十五岁，还是虚岁。这样的年龄就发育成这样，堪比林亚萱，这是怎么做到的？而且她肯定知道自己超常发育的，可为什么还在道歉之前特意解开一粒扣子？ “够了，不用再鞠躬了。”王坚不耐烦地挥挥手：“你继续说。” “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能像原来一样关心我爱护我，让我这个没家的孩子继续在这里体会到家的温暖。” 王坚一愣，自己似乎是听到这个金慧明说自己是个没家的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毕竟还有个该道歉的没道歉呢。不过这个张曼婷和金慧明一比，那就弱爆了，说话声音哆哆嗦嗦的，一点都不大方，甚至还有点扭扭捏捏，当脸色绯红的她说完之后，时间都过去十五分钟了。 “我不说话，你们决定原谅不原谅。”王坚双手抱臂：“如果你们不原谅，我就上报学校，该开除的开除，该滚去别班的滚去别班。” 金慧明一听，亮晶晶的杏仁眼一瞪，面带寒意地微笑说：“你们会原谅我的吧？嗯？” 最后那个“嗯”字，几乎是从鼻腔深处发出来的声音，深沉有力余音绕梁，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老师，我们没的选啊……”叶文用嘴型和王坚交流着：“她是变态的。” 王坚用眼睛瞟了一眼金慧明，也用嘴型问道：“多变态？” 叶文遮住嘴：“杀人不眨眼。” 他说完之后，王坚咳嗽一声，站起身：“现在原谅她们俩的举手。” 班上的同学纷纷左顾右盼，然后又纷纷不情不远地举起了手，全票通过，没有一个人胆敢投反对票。 “还有，我听说雪竹你昨天跟王老师表白了吧？”金慧明丝毫不顾及地点了刘雪竹的名：“你要知道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读书，不要想别的。你小心一点。” 王坚当时就是一巴掌抽到了金慧明的后脑勺上：“哪轮到你说话了？” 可是接下来王坚发现……这厮被抽了之后，居然还是那么一副乐在其中的享受表情，他当时冷汗就快下来了，几乎就相信了叶文的话，这厮真的是个变态…… 这事了断之后，王坚让她俩回位置，可这金慧明却径直坐到了那个离王坚不到五十厘米的位置上，撑着头看着王坚，眼带桃花，还时不时地朝王坚吹口气什么的，挑逗得很。 王坚真的是很想揍她……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王坚一拍叶文的桌子：“跟我来办公室。” 叶文拿着一根油条屁颠屁颠地就跟着王坚屁股后头滚到了办公室，然后看了一眼正趴在桌上玩手机的天然二和睡到昏天黑地的大伟一眼，嘿嘿一笑：“大当家的，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那你就快说啊，屁话多。” “那家伙，是个孤儿。”叶文一边吃着油条一边说：“你也知道，这种天才大多很坎坷的，天妒英才嘛。” 王坚看了看天然二，然后重重地点点头。 “她呢，据说是不到三岁，妈就莫名其妙地跳楼了，然后她爸就娶了个新妈，可不到八岁，她爸得癌死了……然后她那后妈就带着她改嫁，没改嫁多久也出车祸死了，她就跟着她二爸，然后……” “你不用说了。”王坚一脑门子冷汗：“她二爸肯定也挂了。” 叶文点点头：“死得很凄凉，被地铁压爆头的。那时候她才九岁不到呢。”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 “谁不知道她是个克父克母克四邻的变态啊……她的事都传开了。” 大伟这时候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抹了一把脸：“如果我没猜错，这些都是有预谋有策划的，连环杀人。” “不要说得这么诡异好么，说不定是个巧合呢？什么话到你嘴里就蹦不出好东西。” 大伟微微一笑：“三岁应该有记忆了，特别是这种天才级的少女。她的智商应该不低于咱们吉祥物，而且她的脑子时刻在转的，不像咱们吉祥物，大部分时间脑子处于停摆状态。所以她对她妈的死肯定记得很清楚，而她妈死后没多久她爸就续弦，这就说明她妈的死跟她爸脱不了干系，这就是她第一个复仇目标。” 王坚听他说得玄乎，也顾不得什么可信度了，搬着椅子坐了过去：“继续继续。” “你也知道，后妈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被人诟病的。虽然不排除有好后妈，但是我想，一个会让自己男朋友逼死原配的小三，善良不到哪去，所以她肯定是第二个复仇目标。至于那个二爸，会娶一个二婚的还带着一个没血缘关系漂亮女儿的女人，肯定是带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的死，也不意外。” 大伟的话，着实惊悚异常，就连天然二都竖起耳朵在听，听完还面露惊悚地说：“好恐怖……你们在说谁啊？” 叶文瞪大了眼睛，油条掉到地上也浑然不觉，他完全没有想到，这金慧明背后的故事……比恐怖片还恐怖。 “这都是你猜测啦，没根据。” “猜测？”大伟打开笔记本：“我昨天晚上就查过了，这个妹子所以家人死的时候，她都在场，你知道什么概念么？这里是当年报纸上的报道，你自己看看。” 王坚和天然二都把脑袋凑了过去，等看完之后，王坚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每一张报纸上，都出现了金慧明不同年龄段时候的照片，旁边是尸体，而她的眼神……像狼。一个几岁的孩子，在亲人的尸体旁边，露出一种像狼的眼神，这诡异程度，难道会比恐怖片差？ “亲，你危险了。”大伟从王坚口袋里摸出烟：“自求多福。” 王坚耸耸肩：“我身边也有天才，怕她做球。” 天然二见王坚和大伟都看着自己，眼睛里闪烁着迷茫的光芒，指着自己鼻子：“我？我？？？” 看到她的样子，王坚和大伟齐齐地叹了口气，对视了一眼，同时对对方说道：“只能看你的了。” 第059章 抱歉，我没这项业务。 接下来的两天，对王坚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另类的煎熬。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来自那个天煞孤星一般的少女。她其实并没有再惹出什么事端，相反还乖到异常，每天上课就是一只手撑着头，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坚看，看到王坚发毛为止。 还有一点就是，她还像一头保卫领土的雌狮子似的，禁止班上任何女性接近王坚三米以内，碰到请教问题的，她直接会抢过去解答，甚至包括天然二。 她居然会找天然二约战，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天然二不再让王坚搭她的顺风车，并且也不再和王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但是显然……她低估了天然二的纯智商。也许在综合实力方面，天然二远逊于这个天煞孤星，可论单纯的智商，天然二绝对不会输给达芬奇，所以她每一次的无理要求都会被天然二毫无痕迹地化解掉，期间也赌过几次。比如围棋、军旗、五子棋、斗兽棋、象棋、国际象棋、桥牌、炸金花、大老二、梭哈、斗地主，甚至是扔色子。 天然二全胜！ 这让王坚吃惊得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并在某一天的下班之后带上棋盘也去和天然二约战了一把。两人一共下了三十五盘，王坚完败，一局未胜…… 当王坚把这个情况告诉大伟之后，大伟并不觉得吃惊，只是拍了拍王坚的肩膀，用很沉重的语气说：她是全世界为数不多能下赢深蓝的人，你输给她，太正常了。 深蓝王坚是知道的，那玩意曾经代表着一个时代，是IBM制造出来的国际象棋专用电脑，干掉过当年世界排名第一的棋手卡斯帕罗夫。 但是深蓝也曾经被击败过，击败它的人，智商通常都超过了两百……大伟说天然二曾经也击败过它，那么也就是说，天然二的智商已经完爆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 可既然是这样，王坚实在理解不了，她为什么会这么二…… 当然，王坚也就这个问题问过她，她只是抓着脑袋满脸的无奈，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清楚这个，而且她说智商这东西看不清摸不到的，就算她能在一点几秒内就解开一个多元多次方程组，可她还是分不清魔芋和山芋的区别。 而且她还说，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在三十岁来临之前把自己嫁出去，免的等人老珠黄了没人要…… 王坚弄不懂她，只希望她表现出来的一切不是装的，当然也不太可能是装的，毕竟……有些东西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就好像那个金慧明，她在那些凡人面前的优越感表现得很明显。而天然二……她会因为一个人情世故方面的问题而纠结到晚上睡不着觉，并打电话四处求助。还会因为走路时出神，而掉进各种陷阱里，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这个并不是哪个人有心计就能办到的。而且大伟说，她这样子，从认识她开始就没有变过。 “现在我们怎么办？”王坚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着神：“我现在是软不得硬不得，那妹子软硬不吃。” “她其实是在圈领地。” 大伟和天然二悠哉地在旁边下着大伟发明并由大伟创造规则的没有名字的棋类游戏：“就像狗会用尿尿的方式来确定自己的地盘，这个女孩的狼性很重，不过我觉得这事你能解决。” “我不会对付女孩。”王坚叹了口气：“我到现在连恋爱都没谈过，说句难听的，我知道男女哪里不同，都还是从情色网站上了解的。” 天然二扭过头看了看王坚，用一只手撑住下巴：“我也没谈过恋爱，我二十岁那年，以为可以谈恋爱了，后来才发现那个跟我谈恋爱的是个女的。不过我知道男女不同是从书上看来的。” “少来吧你，你都知道小泽玛利亚。” “知道就知道……”天然二脸泛红晕：“我成年很久了，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我现在真没心思跟你讨论小泽玛利亚，我现在很担心，如果这么下去，她会把我和班上的人隔离的，我工作没法干了。” 大伟点点头，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 “这是肯定的，她就是要这个效果。她绝对属于那种自己不正常也得把别人变得跟她一样的类型。而且她在她脑子里已经有完整的策略图了，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她都能给你给化解掉，所以我就说了……” 大伟叹了口气，把棋子一扔，无奈地看了天然二一眼：“我最讨厌和高智商的人玩游戏了。” “不过也好，明天就礼拜六了，少看见她一天，我就安宁一天。什么事都等礼拜一再说吧！” “你别拖太长时间，那家伙已经恨上咱们吉祥物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让她和吉祥物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别让她伤害到任何人，不然我想你会很难堪。” 天然二抬起头，把自己额前的碎发撩到了耳后：“其实我挺能理解她的，一个人孤独的滋味很难受。” 王坚也点点头：“我相信若林的自保能力，别看她有时候会缺根弦，不过一个这样的姑娘能在社会上摸爬这么多年，全身而进还能全身而退，这可是了不起的能力。” 天然二脸色一喜：“你终于夸我了……平时你老说我笨。” “你本身就笨，这是不争的事实。” 说话间，下午上课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今天大伟上前两节课，天然二上后两节，但是因为天然二答应要帮人代课，所以上课铃响了之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了王坚一个人。 正当他安安静静地备课时，办公室的门突然嘎吱的一声响了，他抬头一看，赫然就是手上拿着一个饭盒的金慧明。 “老师，我昨天在家做了点炸鸡排，我带给你吃。” “现在不是在上课么？” “你觉得那种水平能教我？” 王坚一想……觉得她说得没错，毕竟高中数学对于这种能跟天然二争论宇宙弦理论的人来说，那确实只是个战斗力不足5的渣渣。 “金慧明，给我说说你家的情况吧。” 王坚其实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无论他多么暴躁多么愤怒，他从来都不会去迁怒那些对他好的人，也许是因为失去过，所以他显得特别珍惜。而且金慧明接近他，其实又能带着什么恶意或者从他这个住车库的穷鬼身上捞到点什么呢？如果他反而因为这个去恶言相向，这其实挺不成熟的，作为老师，他首要任务不正是把那些不正常的孩子调教成正常人么…… 金慧明拉过凳子坐在王坚的身边，就这么看着王坚的侧脸：“我没有家人，一个人住。” “那你怎么养活自己？” “靠给人写论文啊、卖四级答案啊。我挺有钱的。”金慧明不动声色地挽住了王坚的胳膊，像只瞌睡的小猫似的用脸在上头蹭了蹭：“我家离你住的地方不远，你能每天晚上去陪陪我吗？” 王坚掰开了她的手，深呼吸一口，很严肃地看着她： “我是你老师，你得自重一点。” “老师怎么了？我很直接地告诉你，我喜欢你，难道一个十四五的女孩就不能和一个二十四五的男人产生点真感情么？” “你是电影看多了。” 王坚刚掏出烟，金慧明就帮他把火递到了面前，并娇声道：“其实我也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我给你身体，你给我温暖。” 王坚呵呵一乐：“温暖我能给你。至于你的身体，谁爱要谁要去。还有，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再给我在这动手动脚，你就完蛋了。” 金慧明抽回已经搂住王坚的腰的手，奸诈地看着王坚：“你还会打我屁股么？” “其实你知道吧，我特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像住了很多年卧室，给我很安心的感觉。” 她说完又看了看王坚，把脸凑到王坚的脖子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那样子别提有多变态了。 这一次王坚没再说话，直接站起身拎起她的耳朵，就这么的把她给扔出了办公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而被扔出去的金慧明，突然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太可爱了。” 说完，她把嘴贴到门缝处，阴测测地说了一句：“老师，我们未完待续哦！” “给我滚回班上去！” 她走之后，王坚哪还有心思备课，狠狠地按灭烟头，一抹鼻子：“看来不解决这事，肯定得出麻烦。” 说完，王坚打开门，走下楼来到班级门口，看见大伟在上课，而班上的女生全在聚精会神，男生全在打瞌睡，而金慧明则坐在特座上低着头折纸鹤。 王坚在门外咳嗽了一声，里头顿时发出了一阵桌椅移位声，几乎所有的睡觉的男生都在第一时间抬起了头，瞪着朦胧的睡眼，佯装认真地看着黑板，即使他们一丁点都没看进去。 大伟停了下来，用一种揶揄的语气说道：“阿坚，不要打扰他们睡觉，他们晚上都很辛苦的。” “金慧明，出来！” “哎，我在呢我在呢！” 跑到外头之后，金慧明直接面对面紧贴着王坚站，从远处看就好像两人在拥抱似的。她仰着头看着王坚，胸部贴在王坚肚子上，一脸的荡漾。 王坚按住她的肩膀往后一推：“明天晚上我要你去那家访，要好好跟你谈谈。” “真的！”金慧明几乎是蹦着喊出来的：“我爱死你了！” 第060章 好疼…… “你这是送羊入虎口！” “就是就是。” “你太大胆了，你总对自己盲目自信，你也不想想，她可是一个不到十岁就把自己所有亲人都干掉的神童，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比如她给你打麻醉针，然后把你绑在卫生间里给你血管里注酱油怎么办？别说你比大象还猛，麻醉针你扛不住吧？” “就是就是。” 晚上坐在路边摊上吃烧烤的时候，大伟不停地奚落着王坚，而且他设想出来的可能性一条比一条变态，连王坚都听出一身白毛汗。而且旁边还有一个天然二在唯恐天下不乱地应声附和。 “你们别把她想得那么恐怖啊。”王坚三两口吃下个烤腰子：“我总觉得她这么缠着我不是个事，不管从什么角度出发，我都要跟她好好谈谈吧？这种事没法逃避的，我是班主任好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刚才我们不就吃了鸡排么。” 大伟喝了一大口啤酒，满足地打了个酒嗝，一抹嘴：“而且人家小姑娘只是想从你身上找点安全感，你断人家念想干什么？” “就是就是，你就让她当你女朋友呗，师生恋也不是不可以，而且她又那么年轻、那么可爱、还那么聪明，这么优秀的女孩跟你很合适……” 天然二也在旁边自顾自地说着，不过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怪怪的，明显带着《武林外传》里佟掌柜在抱怨自己成寡妇时的那种幽怨感觉。 所以她说完之后，大伟和王坚都斜着眼睛盯着她的脸，盯到她全身不自在。 “你话里那股酸味是怎么回事？”大伟挠了挠头：“你在吃醋！” 天然二很无辜地摇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我也相信没有。”王坚一口喝光杯子里的牛奶：“这是女人的天性来着。” “嗯，嗯。阿坚说得对！”天然二长出一口气，接着就开始猛地赞同王坚：“来来，我敬你一杯……” 大伟在旁边笑而不语，看着自己面前两个都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在打马虎眼掩饰尴尬，这种自以为是旁观者清的感觉，让他很爽。 酒足饭饱，三人差不多就该分道扬镳了，大伟临走时还特意嘱咐让王坚小心应付那个怪女孩，然后用一句很扭曲的名言来做了总结：正常人大多一样，变态的人则各有各的变态。 “那个，若林。你也小心一点，我觉得她可能会找你麻烦。” 坐在车上的时候，王坚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毕竟天然二这么二，虽然纯智商上有优势，但是很明显，如果论起变态来的话，她跟金慧明还差的老远，所以万一天然二真的因为自己而受到了伤害，那王坚还真就是死上一百次都弥补不了。 天然二嗯了一声，然后默默地开车，接着冷不丁地问王坚：“你真的要去她那吗？能不去吗？” “是的，肯定要去。”王坚抱臂点头：“这种事逃不掉的，不过你们也想得太严重了，龙潭虎穴都闯过，一个小姑娘我还应付不来么。” “不是……我只是觉得孤男寡女的，很那个……” “我还天天跟你孤男寡女呢。”王坚实在没办法理解天然二的逻辑：“这不是很正常么？”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跟你说了！” 当两人到所住的小区时，老远就看到了林亚萱的车停在外头。王坚一愣，赫然发现今天正好是礼拜五，是跟林亚萱说好的体能特训的日子。 于是王坚打电话给林亚萱问她在哪，林亚萱说在他家门口，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且尽显疲惫。 王坚挂了电话，想了想：“你车上有跌打酒或者红花油么？” “有有，我是哆啦A梦啊！”天然二从储物箱里摸出一瓶万花油：“你要这个干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 果然，等看到林亚萱的时候，她正坐在王坚的车库门前，脸色非常差，靠在门上就像尸体一样。 “啊！”天然二飞快地打开车门冲了过去：“妹妹，妹妹，你怎么了？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林亚萱睁开眼，怪怪地看了一眼天然二：“你有被害妄想症，别连累我好吗，我只是闭目养神。” 天然二看她醒了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而王坚这时也从后头走了上来，弯下腰，自顾自地在林亚萱的小腿上捏了捏，然后顺势就捏到了大腿上。 “阿坚！你在干什么？”天然二像发怒的母猫似的推开王坚：“你怎么能这样？” “这你个头啊！”王坚被天然二弄得一头雾水：“你自己看。” 说完，他重新凑过去，把林亚萱的裤脚往上挽，发现她的小腿从脚踝开始往上，都出现了水肿的症状，绑腿的带子已经紧紧地勒在了肉上，小腿上的皮肤被灯光一照，近乎呈现半透明状。 “啊！这……这……” “这是正常的。”王坚向林亚萱伸出手：“这是她的身体在适应过程中出现的小意外。” 把林亚萱拽起来之后，王坚开了门：“躺床上去，把裤子脱了。” 天然二怪怪地看了一眼王坚，但是并没有太多阻止，只是满眼的不愉快。反倒是林亚萱一脸无所谓地往床上一坐，很费劲地把牛仔裤全脱了下来，只穿一条内裤坐在王坚的床上，不但如此，内裤中心还因为牛仔裤的关系而勒出了一条缝，景色糜乱得很。 “哎哟……你也不穿条秋裤。” 王坚的脸确实红了，而且他红脸的窘态也毕露在林亚萱和天然二的眼前。 “这没什么的。” 林亚萱嘴上逞强，但其实也尴尬，毕竟自己可是道上挺有名气的萱姐…… 倒是天然二，扯过王坚的毛巾被就把林亚萱的敏感部位给遮了起来：“不许看不许看！” 王坚长出了一口气，强装镇定：“是不是昨天晚上疼到睡不着？” 林亚萱点点头：“所以今天我才找你。” 王坚嗯了一声：“幸好你没去找人乱推拿，会静脉曲张的。” 说完，他坐在床边，用手压了压林亚萱的腿，一压一个坑，眼见水肿已经十分严重了。 “咬着。” 王坚从破柜子里拿出一个干净的软木块递给林亚萱：“等会儿可能会很疼。” 说完，王坚把万花油倒在手上，慢慢地搓动着双手，辣鼻的味道弥漫在狭小的车库里，很不好闻。 当手慢慢搓热之后，王坚按上了林亚萱的小腿：“忍着点，我估计应该比生孩子差不了多少吧。” 话音刚落，他手上猛一用力。猝不及防的林亚萱整个人都弹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有如蜡纸。可即使这样，她居然一声不吭，连叫都不叫唤下。只是手捏住床单，嘴上死死咬住那个软木块，浑身紧绷。 “放松！” 随着王坚特殊手法的按摩，坚强如林亚萱也再也忍不住了，呜呜地哭了起来，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天然二在一边抱着她的上半身，轻声地安慰着，也是满脸泪水。 等两条腿都按摩完之后，王坚让林亚萱翻过身，用屁股对着她，林亚萱这时候早就疼到没了思考能力，王坚说什么她就照办。 接着王坚开始帮林亚萱拉筋……这个拉筋的疼痛，绝对超越了刚才按摩的疼痛，林亚萱开始还能忍耐，可最后她就这么活活地疼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王坚正在用一瓶冻成冰的矿泉水在她的腿上冷敷，而天然二却不见了人影。 “别找了，她去买银针了。” 针！林亚萱一听到这个，浑身不自觉地一个寒颤，目露惊悚。 “要放血的。”王坚无奈地说：“这是必经的过程，我也被放过。” “如果我残废了，你要负责！”林亚萱恶狠狠地对王坚说：“听见没有！” “行，我娶你行了吧。”王坚冷笑一声，自信满满：“我是很专业的。” 林亚萱嘴一撇：“你哪有资格娶我。” “我也只是开玩笑的，我又不瞎。” “你……” “刚才疼不疼？” “好疼……”林亚萱说话间，伸手进毛巾被里摸了摸自己的内裤：“全身都湿透了。” “等下你就舒服了。” 果然，过了不一会儿，天然二就抱着一卷中医用的银针走了进来，紧张兮兮地递给王坚，并再三嘱咐王坚一定要小心。 王坚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把银针用打火机烤到通红，以作杀菌，并找出两根绳子，捆住了林亚萱的大腿根…… 在捆的时候，林亚萱喜欢乱动，王坚好几次都因为这样而不小心碰到了某些不该碰的地方，弄得林亚萱很哀怨地瞪了王坚几眼。 而真正等放血的时候，其实这个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反而让林亚萱觉得非常爽，这种爽快感，就类似憋了三天的老大便一次性像尼加拉瓜大瀑布一样倾泻而出时的那种快感，甚至让她发出了类似毛片儿里的呻吟声。 等到这个过程结束，王坚累得一头汗，天然二急得满脸泪，而林亚萱这个主角……居然睡着了。 “让她睡。”王坚擦了擦头上的汗：“我去找个网吧对付一晚上吧。” “阿坚……”天然二也用袖子帮王坚擦着汗：“谢谢你。” “没事啦，我毕竟是收了钱的，你早点回家吧，我去网吧过一夜。” 天然二哦了一声，想了想：“你……你到我……我那去睡吧，我那有房间多的。” 王坚嘿嘿一声：“你刚才自己都说了，孤男寡女的，不方便。” “哎呀！你又取笑我！去吧，你一身汗，不洗澡多难受。” 王坚倒也没矫情，很干脆地拿上了换洗衣服跟着天然二去了她家，可刚进门，就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第061章 夺枪术 其实这个不对劲，实在是太容易发现了。因为客厅里被撕碎的纸、沙发垫、茶几上的杂志、天然二的奶罩等等等等，散落一地，甚至还有两张百元大钞散落在地上，有的已经变成了废纸。 而房间里又不停地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里头翻东西。 王坚一抬手，把天然二拦在了门外：“你停下。” 说完，王坚挽起袖子悄悄地走到有诡异声音传出的房间门口，站在门侧静静地推开门，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更是乱得让人发指，这里大概就是天然二的客房，可现在已经不成样子了，床单、枕套、被套，拖鞋还有卫生纸，乱得就跟地震过后似的，乱到无法下脚。 王坚扫视一圈，发现声音依旧在传来，可是却看不到犯罪分子。接着王坚检查了天然二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发现都没有任何异样之后，朝门口一脸紧张恐慌的天然二招招手示意她进来。 天然二垫着脚，轻轻地跟在王坚后头，走进自己的客房，然后也发现了那种诡异的声音。 “这是什么？” 王坚摇头：“不知，找找看。” “我不敢……” “那我来。” 说着王坚就开始循着声音翻箱倒柜起来，最后在一个扣式的小收纳箱里发现了声音的来源，他打开盖子，当时就是一愣，然后自嘲地一笑。 见王坚的表情，天然二也好奇地把脑袋凑了过去，接着她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并惊叫了一声： “好可爱！” 原来让天然二家里变成战场的罪魁祸首，居然只是一只两个多月的小狗崽子，浑身青灰色的毛，乍一看像是土狗，可王坚这个土狗专家一眼就确定这玩意不是土狗。 “别乱抱。”王坚拦下了准备去抱那只小狗的天然二：“这是狼。” 天然二浑身一颤，面露惊悚地看着这只因为乱跑误入收纳箱的小狗，疑惑地问：“这是狼？” 王坚嗯哼了一声，伸手从收纳箱里把那只小狼拿了出来。还真别说，狼跟狗的确不同，如果是一般的小狗，两个月大的时候，被人抱着或是被人托起来之后，会一脸憨厚地呜呜叫。而狼，它在反应自己被人抱起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用它没长齐的牙齿去咬王坚的手指。 “看到吧，刚断奶的小玩意就会咬人了。” 王坚拎住小狼的后颈皮，任由它在手上呜呜直叫。 “可是它真的好可爱……” 王坚撇撇嘴，仔细端详着这只小家伙，然后赫然发现它的尾巴上还绑着个纸条。 “哟，有人给你留言了。” 把纸条取下递给天然二之后，王坚开始仔细检查起天然二家的门窗起来，而检查到一半，天然二突然大声地笑了出来。王坚一脑袋疑惑地走到她身边：“笑什么？” 天然二把纸条递给王坚：“你自己看。” “愿赌服输，给你个玩伴，把王坚还我！” 纸条的背面还有这只小狼的说明，上面写着“西伯利亚狼，聪明、机灵、忍耐力好、忠诚度高。请勿喂食火腿肠，四个月以后喂食生肉。” “她从哪弄来的狼？”王坚看完之后也是一脸无奈：“西伯利亚狼我知道，公狼不能养，会吃人。” 说着他掰开小狼的后腿看了看，并嗯了一声：“是个妹子。” 天然二伸出手指在小狼的脑门子上挠了挠：“我要养它……” “现在你别看它傻乎乎的，等到长大之后，两米多长，两百斤重。是唯一能单独逮大型猎物的厉害家伙。” 天然二想了想，然后微微一笑：“任何犬科动物，都有一个绝对服从的共性，只要让它把我当族群老大就好了。” “你迟早要被吃掉。”王坚把小狼往天然二怀里一塞：“拿去玩吧。” 说来也奇怪，在王坚手上十分不安分的小狼，在天然二的怀里显得十分安宁，一抱上手就开始睡觉，连叫都不叫唤一声。 “我在想，她是怎么把这东西放进来的？”王坚捏着下巴：“你开门的时候是锁死的对吧，窗户也没有动过的痕迹，她是怎么做到的？” 天然二摇摇头：“对她来说，门这种东西，只是防君子用的，她想进谁也拦不住。” “这么厉害？” “是的……我也可以，我经常丢钥匙，但是我能凭着感觉和记忆自己在学校用锉刀挫一把钥匙来开门。” 王坚拍了拍脑门，浑然忘记了那个金慧明是和天然二一个类型的人，而且她的综合能力还高于天然二，做一把钥匙对她来说，那简直就是雕虫小技。 “我明天会跟她好好聊聊的。”王坚也显得很无奈：“先把房间收拾一下吧。” 一只成年狼造成的破坏力有多大？王坚没有做过实验，但是今天却着实体验了一把一只刚断奶的小东西的破坏力，就是这么个屁大点的玩意，让王坚和天然二整整清理了一个半小时，总之就像是大扫除了一番似的，甚至把天然二丢了很久的一把玉梳子都给从床底下弄出来了。 “谢谢你，阿坚……”天然二满脸抱歉对灰头土脸的王坚说：“每次都麻烦你。” “只能算我倒霉。”王坚抱上自己换洗的衣服走进卫生间：“不许偷看啊。” “谁要看你！” 等两人都洗完澡，时间都快到午夜了，一向十点多睡觉的天然二眼皮都架不住了，抱着自己新来的宠物狗跟王坚打了声招呼，就当着王坚的面把睡衣一脱就钻上了床，王坚连阻止都来不及，总归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你还真没把我当外人。” 王坚无奈地闭着眼睛把天然二的房门给关了起来，然后也自顾自地去客房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王坚起床的时候，发现天然二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忙里忙外。看到王坚也只是匆匆地问了声好，并给王坚端上了自制三明治、水果沙拉还有黄油和奶酪。 “你每天都吃这个？” “简单……太难的，我不会。” 天然二也坐到了桌子边，顺手还把她的狼放到了桌子上。而这小玩意也不知是怎么的，在天然二手里的时候特别老实，可一见到王坚，就摆出了那种本能的攻击姿态，胸脯贴地，前爪外伸，低着头，嘴里发出稚嫩的呜呜声。 王坚也是喜欢狗的人，他平时蛮讨狗喜欢的，可没想到这一次却被这么一个刚断奶的家伙给嫌弃了，这让他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哀伤…… “阿坚，它好像很怕你。” “可能它是只同性恋的狼。”王坚叹了口气：“和大伟一样。” “你又欺负大伟……要让他听见，他又该啰嗦你了。” 而就在他们两人吃着早点聊着天，感觉像两口子时，大门突然被打开了，林亚萱披头散发地站在外头，恶狠狠地看着王坚。 “你昨天在这过夜的？” 王坚咬了口三明治，喝了口奶，一抹嘴：“不然跟你睡啊？” “你们俩干什么了？”林亚萱继续义愤填膺：“王若林，你到底在想什么？谁让你乱让男人进屋的？” 天然二啊了一声，脑子顿时成为一团糨糊，以她的情商，她着实是搞不明白让男人进屋和林亚萱发脾气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来来，叫姐夫。” 王坚倒是对调侃林亚萱十分上心，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去欺负欺负这个黑道老大，并以此为乐，乐此不疲。 “什么姐夫啊！阿坚，不要乱开玩笑。”天然二嗔怪地打了王坚一下，并给林亚萱解释：“他跟你开玩笑的，他睡客房的，我们什么都没干。” 林亚萱没有搭理她，只是径直地进屋，然后伸手进王坚刚叠好的被子里摸了摸闻了闻，然后又去天然二的床铺上闻了闻，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走进卫生间，洗漱了起来。 “她什么毛病？” 天然二耸耸肩：“她就是这样的，没关系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林亚萱出来，往王坚对面一坐：“我警告你……” 她的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王坚接了过去：“不要乱打你姐姐主意呗，你说好几次了。” “知道就好。”林亚萱的脾气消了一点，满满地灌下去一大杯水后：“顺便谢谢你，我的腿不疼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王坚一边用面包逗狗，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林亚萱：“本来我以为你要一个月才能出现这个情况，想不到你提前就放血了，那训练升级，我先教你形意。” “形意？”林亚萱多少也是懂些拳脚的，一听王坚的话，马上就愣了：“女人不应该学咏春么？” “男人才学咏春，近身短打对于女人来说要求太高，你再灵活，被人一个熊抱，你就等着被强暴吧。” “那形意适合？” 王坚点点头：“形意里不是有五行拳么，劈、崩、钻、炮、横，五种不同的力道掌握方式，是最适合打基础的了，如果你想玩玩的话，我给你买盘光碟，你去跟着学陈氏太极，每天早上公园跟着那群大妈一起玩去。” “当然不是。”林亚萱自己都觉得好笑：“我当然是认真的。” 王坚点点头：“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学这个。这个是见效最慢的，如果自保的话，枪比这个合适的多，我相信你肯定有枪。” “那枪对你有效果么？” “可能不明显。” 王坚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我不如子弹快，但是很明显，我能比一般持枪人快，我的反应速度是一般人的五到十倍，也就是说，我能预判你的射击位置。能在你开枪之前避开子弹，除了四面八方都有人拿着机枪对着我，我不会给你开第二枪的机会。” “是么？” 林亚萱眉毛一扬，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把手枪，几乎离王坚的头不到五厘米。可她刚对准王坚，还没来得及陶醉，就发现自己手指一疼，手腕一酸，枪已经到了王坚的手上，轮到枪口离自己不到五厘米了。 “你看，就是这样的效果。” 天然二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眼睛都不眨一下，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全程旁观，可王坚是怎么出手夺枪的，她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在她看来，王坚的手似都没有动，枪口就已经反了方向。 “你是怎么训练的？” 王坚摸出烟，用林亚萱的手枪打火机把烟点上，然后翻着眼睛想了想：“我家后头有个小山泉，水流不大，但是四季都有水。我爹就从里头用竹竿引了一股水出来，下头放一个碗，要我赤手空拳地去击水，直到能让那个碗在十五分钟里一点水都装不到。” “不可能！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林亚萱一拍桌子：“你吹牛！” 王坚不屑地看了林亚萱一眼，然后把手上的一小块面包捏成碎渣，往天上一洒。天然二连忙护住自己的头，害怕面包屑掉在头上，而林亚萱则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坚把那一把面包屑全部又抓回了手里。 “很多事情看上去不可能，听上去也不可能。”王坚显得特牛气，得意洋洋地说：“但实际上它不但可能，还不是很难。” “好了，我去跑步了。”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林亚萱：“你也得跑。” 然后，小区里就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一个男人在前头跑步，一个女人跟在她后面愁眉苦脸满头是汗，还有一个女人穿着运动服紧随其后，最后面还有一只短腿小狗边跑边叫。 “你要知道，你选的这条路是最坎坷最痛苦的。”王坚跑两步就得停一下，然后边等林亚萱边训她：“但是如果你能坚持，能熬过去，你肯定会感谢你现在吃过的苦头。” “我……我……我不想变成肌肉人。”林亚萱始终还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我至少也是个女人。” “不会的，只有老外的训练方法才会那样。”王坚给林亚萱打了一针定心剂：“如果不是刻意地去追求肌肉，你的身体会自动保持脂肪比重的。所以，你一定要多吃。” “阿坚，那我呢？” 王坚哈哈一笑：“你就是个吃货。” 第062章 史上最诡异家访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看着夕阳西沉，王坚因为欺负了天然二整整一天，而变得爽朗的心情，似乎也随着这西沉的夕阳而渐渐凋落。 “我走了。” 天然二迎着夕阳，看着王坚决绝的背影，咬着嘴唇，攥紧的双拳里全是汗。几次想出声叫住王坚，可都没有发出声音，默默地默默地看着王坚的身影慢慢地慢慢地被艳红色的夕阳吞没，就像淹没在一万公升的鲜血中一样。 “早点……早点回来……” 低声的叮嘱，并没有被离开的人听见，但是却被她身边的人听了个仔细。 “你们俩是不是都有病？不就出去办点事么，至于生离死别一样？”林亚萱点着烟按摩着自己的小腿肚子：“入戏太深了不好。” 天然二收回眼神，抱起旁边咬青草的狼崽子，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去的地方很危险。” “你还怕他出危险？用卡车都撞不死的人。”林亚萱满脸不屑：“你这狗刚才咬我，让它给我滚远点。” “你为什么在阿坚面前的时候要比平时温柔很多？” “喂，你搞清楚状况。我始终没变，是他太强势了才显得我温柔好吗。”林亚萱撇撇嘴：“这种男人最讨厌了，自以为是，不是有要求他的地方，我早干掉他了。” “哦。我觉得还好。” 天然二非常了解林亚萱，所以她说话的语气表情都逃不过天然二的眼睛，看着林亚萱在那发泄着对王坚的怨气，天然二出奇地没说一句话，只是抱着狼崽子在那自顾自地玩。 “喂，把这土狗扔了。小心得一身病。” 天然二摇摇头，低头摸了摸狼崽子：“很可爱的。” 反倒是那小玩意，似乎听得懂人话，在林亚萱说完之后，它一直都瞪着莹莹绿的眼睛看着林亚萱，嗓子里发出那种带着愤恨的呼噜声。 “我懒得管你，我回去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今天一天的时间都浪费了。” 其实林亚萱嘴上是这么说说，其实她清楚得很，今天王坚教的都是真材实料的东西，虽然只是理论，但是像王坚这种集大家之所长的人说出来的理论，那绝对可以比得上经典教科书。毕竟他放在一两百年甚至更久远之前，恐怕就是那种年纪轻轻却已经成为一代宗师的小说主角级人物。 而此刻，这个小说主角级的人物却正硬着头皮走上了一栋看上去很古老的宿舍性质的六层楼房。 这里就是金慧明的家，这是她告诉王坚的地址。从地址上看，这里大概是曾经哪个国营企业的宿舍楼，现在那个国营企业早就不复存在，周围也都以这个国营企业的厂房车间为基础建立了一个艺术基地，而也许是因为金慧明家的这栋六七十年代风格还长满爬山虎的房子比较有观赏怀旧价值，所以她才能一直住到现在。 她家住四楼，但是王坚经过的前三楼，除了一家亮着昏黄的灯之外，再没有听到任何人类的气息，反倒是野猫挺多，看到有人上来，这些不怕生的野猫全都缩在墙角把王坚当个热闹看。 走到四楼之后，王坚咳嗽了一声，轻轻敲了敲金慧明所说的那个有大红福字贴在外头的铁皮门。 “随便坐。” 金慧明开门把王坚迎了进去，她穿着她的厚睡衣，带着草莓图案，头上带着一顶兔耳毛线帽，看上去和这鬼宅似的老房子格格不入。 “我家很破吧？” 她似乎早预料王坚会来，所以一杯水端到他面前的时候，居然不凉也不烫，温温的刚好一饮而尽。 王坚喝完了水，看了看周围。大概连客厅带厨房带卧房不过四十平方米，墙纸有些发黄，在过道上的已经破了但是用胶带纸封住的玻璃上还隐约能看到已经褪色的“囍”字，茶几、写字台、桌子甚至是沙发，都显出一种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破败感，唯独有一点现代气息的，恐怕就是房间里桌子上那台亮着屏幕的电脑了。 “我知道你找我是要说什么。”金慧明理所当然地坐到了王坚的身边：“不过你说的没用，你干扰不了我的思维。还有，那只狼是我从动物园里偷的。” “你一直住这？” “是啊，我妈也是死在这里的。”金慧明走到一个窗口边，指着已经被封死的窗户：“从这跳下去的，当时我就坐在你那个位置上在看动画片，哪吒闹海。” 王坚嗯了一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我其实主要是想看看你的生活环境。” “你觉得怎么样？”金慧明笑得让人有些瘆：“你肯定说过我是个变态。” 王坚站起身，开始四处观察起来：“我觉得你成熟得有点过头倒是真的。” 金慧明家似乎只有一盏白炽灯，亮着还不如不亮，那种昏昏暗暗的光加上电脑屏幕从瓷砖地板上反射出来的冷光纠缠在一起，照在谁脸上都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而且王坚还发现，金慧明所有的窗户都用硬纸板封了起来，外头的光一点都透不到里面，即使是白天也显得和晚上没有任何区别。 “你这地方没法住人。” 可王坚等来的不是回答，也不是反驳，而是一个较小的身体从后头搂住了他的腰：“王老师，今天你可以为所欲为。” 王坚听完，头也没回，直接掰开了金慧明的手：“你平时吃什么？” 金慧明皱着眉头：“很多。” 王坚懒得听她的回答，只是径直地走到厨房，经过调查之后，发现热水瓶里有点热水的，但是煤气罐是空的，煤气灶结了蜘蛛网。倒是旁边好几箱方便面堆在一起，袋装的。 “你平时干吃方便面？” “能活下去就可以了，干什么在意吃的是什么？” 王坚摇摇头，然后伸手直接把一扇窗户上的硬纸板给掀了下来，可当他准备掀开第二块的时，手却被金慧明紧紧地抓住了。 “不要！” “狗屁的不要！”王坚冷哼一声：“连点阳光都不敢见么？” 然后无论金慧明用怎么样的方式去阻止王坚，却都没办法让他停下撕硬壳纸的行为，直到可以直接从屋里看到外头阑珊的灯光为止，王坚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为什么这样？”金慧明眼里全是怨恨：“为什么？” “明天开始，去我那吃饭。”王坚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作为你现阶段唯一监护人，你没有资格拒绝。《未成年保护法》上是这么说的。” 话音刚落，金慧明突然冲到王坚面前，一头撞到他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王坚的腰，埋首在他胸口一言不发。 “松开松开！”王坚扯着她的耳朵：“听见没有！” “不松！” “快点！” “不！” “小姑娘，你这样是不行的。” “我喜欢你。” 王坚听完之后，呵呵一笑：“那还真是承蒙抬爱了。” “你不信？” 王坚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刚想说话，却发现金慧明已经松开了手，站在他面前开始解自己的睡衣带子。 “喂，你有点自觉好吧？”王坚往沙发上一坐，看着宽衣解带的金慧明：“你刚说喜欢我，然后就开始干这种事，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今天跟我这么说，说了之后就脱衣服，明天跟孙坚刘坚张坚也这么说，然后八成也得脱衣服证明。那你说，我是该不该信你？” “你在激我？” “废话呢。”王坚点起一根烟：“去，给我倒杯水。” 金慧明从没像听王坚话一样听过一个人的话，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有点好笑，可又察觉不出来这里头有什么不对。 水倒来之后，王坚一口就喝干净了，然后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你这大概就是缺少安全感吧，其实你就是不用什么东西来换，我也不会走的。” 金慧明靠着墙，不言不语，只是用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王坚。 “过来，坐这。”王坚拍了拍他对面的一张椅子：“我还没跟你好好聊过呢。” 金慧明幽幽地坐上了椅子，然后两个人展开了一段关于人生的讨论，当然除了人生之外，还有其他很多东西。 王坚觉得自己跟这种智商超高，心里超阴暗的妹子聊天，简直就是一种冒险，她种种扭曲的变态的思维，让王坚都好几次差点淹没在了她的那一片黑暗扭曲的空间中。 得亏王坚还认识天然二那种想去南天门看哮天犬的阳光女人。而且自己也是个颇阳光开朗的人，否则真的可能被面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妹子给弄得心理变态…… 智商高的心理变态和身手矫健的心理变态最大的不同，就是智商高的变态会让周围的人都变态，而身手矫捷的……会让周围的人都变成红烧肉。 说到最后，王坚顶住了，可是金慧明却崩溃了，她哭得一塌糊涂，几乎昏迷。弄得王坚不得不主动地把她搂进怀里去安慰。 “王老师，你娶我吧！” 等她的情绪略微平复之后，抬头第一句话就让王坚蛋疼菊紧，而王坚经过一番思考，很淡然地说：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金慧明表情陡然变得阴郁，并沉沉地说：“是王若林？如果她死了呢？” 王坚果断摇摇头：“其实是大伟……” “你骗我！你根本没有喜欢的人！”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你管我喜欢谁呢。我走了，明天下午到我那去吃饭，我钱不多，吃的可能不好，不过肯定比方便面好。” “等一下！”金慧明突然拉住王坚不让他起来：“你脸上有脏东西。” 说完她就伸手去擦，王坚自然也就让她擦，可没想到当她凑得很近之后，突然冲着王坚的嘴唇就咬了一口。 “我日啊，你阴我。”王坚推开她站起身：“那是我初吻好吗！” 金慧明浑然不顾，笑得在沙发上直打滚…… 第063章 王坚的新衣（上） “穿上。” 大清早，大伟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王坚的小车库，扔下一个带拉链的套子，接着又把手上的鞋盒往地上一扔。 王坚这时正蹲在地上用二手电磁炉熬红薯粥，旁边捡来的破桌子上放着一小碗自制的腌辣椒，还有一小瓶豆豉酱，穷兮兮的样子无论是谁看了都会感觉于心不忍。 “别弄得这么凄惨好不好。”大伟往旁边一坐：“你就吃这玩意？” “走开。”王坚不厌其烦：“你管我吃什么。” 其实王坚绝对属于无肉不欢的类型，可无奈身上确实是没什么钱，这段时间捡破烂的钱该花的花了，再加上刚把车库的租金交上，口袋里拢拢也就剩下了不到一百块。而这一百块，王坚最少要坚持四天，而且晚上金慧明肯定会过来吃饭，到时候不买点肉食，肯定是说不过去的，所以王坚自己的日子，也就只能抠着点过了。 “行行，你喜欢吃什么都行。别让吉祥物看见，她多愁善感得很，要让她看见你吃这狗都不吃的玩意，她会半夜在你门缝里塞钱的。”大伟扣了扣牙：“你不想你的自尊被无意识地践踏，你就自觉地躲着她吃。” 王坚想了想，肯定地点点头：“要的。” 关起门吃了一顿热乎乎的红薯粥，王坚才把大伟扔在床上的那袋子打开，发现里头居然是一套崭新的西服，还有板板整整的衬衣。 摸了摸面料，发现滑溜溜的，还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润感觉，这种手感肯定不是那些低档涤纶面料能呈现出来的，所以王坚大概估计这衣服应该是丝绸混纺的高档货。 “给我这个干什么？” “你管呢，穿上。”大伟熟练地从王坚的床垫下面摸出他的烟，悠哉地点上了一根：“我又不会害你。” “这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对我积怨已久，从哪弄了点赃物往我头上栽，到时候直接就进公安局了。” “你这是病，被你们家若林传染的病，你穿不穿？不穿晚上就等着被人嘲笑到死吧！” “晚上？什么晚上？” “我就说你给忘了。”大伟一拍脑门：“那个徐大少的邀请函啊，请你们去参加个生日聚会。” 王坚指着自己身上虽然干净但是却能看出岁月痕迹的衬衫：“这个不行？” “别闹了，你要是穿这玩意去，你八成就是要灰溜溜地回来的。你还能不知道那凯子的想法？” “知道，可又怎么样？我自己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啊，我就是个捡破烂的。我没那资本，我装什么蛆？” “哎哟……您老倒是高风亮节。行，你是无所谓，我也无所谓，可咱们吉祥物怎么办？人家是女孩儿，要面子的。你就委屈点，当是给那姐姐争份脸回来，不然到时候人家一说，咱俩这土狗天天跟在人漂亮妞屁股后头舔屎，你不觉得掉价，人妹子就算不往那想，可这地方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让人家怎么出去见人？” “还有……” 大伟还没说完，王坚连忙打断他的话，举手投降：“行！我穿！” “这就对了，你得知道，男人出去的时候得有一个干净整洁的仪容，这其实不是什么装逼好么，这是种修养，更何况……” 这一次打断大伟的，并不是王坚，而是抱着狗穿着碎花睡衣，穿着毛绒兔拖鞋还揉着眼睛的天然二。 她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推开了王坚的门，带着一脸迷茫：“我饿了……” 说完，她也不管大伟是不是在旁边，王坚是不是在换衣服，一个跨步就走进了王坚的车库，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就呼呼地睡了起来。 “这恐怕是梦游……” 大伟赶紧给天然二腾出了个位置，一脸揶揄地看着王坚和天然二：“你们俩，八成就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点什么。” 王坚也是这一头雾水，摊开手：“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比你还迷糊。” 反倒是天然二的那只小狼崽子，在奋力地挣脱了天然二的怀抱之后，开始在王坚的床上嗅来嗅去，耳朵竖得老高，而且眼睛绝对不从王坚和大伟身上挪开一点，全神戒备。 “这哪来的狗？” 大伟伸手想去抓狼崽子，但是却被灵敏的小家伙一口咬在了手上，虽然只有两个月，但是狼毕竟是狼，锋利的牙齿立刻就把大伟的手指头给刮出了一个血道子。沾着血腥味的小狼崽子那更是叫一个兴奋，眼神时不时地在大伟的脖子上划上那么两道，绿莹莹的着实很有杀气。 “哟呵。”大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道子，挽起袖子：“小土狗还挺凶。” “土狗个屁，这家伙是狼。” 王坚拎着狼崽子的后颈皮把它给扔下了床，但是它嗷嗷叫了两声，又爬上去了，站在天然二的前面，用纯种的饿狼眼神继续盯着大伟。 “狼？”大伟看着屁大点的小玩意：“就这还是狼？” “你还真别嫌弃它小，过半年，这玩意就能长到一百多斤。” 也许是小狼崽子的闹腾，也许是大伟和王坚的对话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天然二居然醒了，眼神愈发的迷茫，看着王坚，嘴唇一撅：“我饿……” “这是什么毛病？”王坚看了看大伟：“平时都没发现。” “估计是睡迷糊了。” 大伟从口袋里摸出一管清凉油，弄了点在手上，迅雷不及掩耳地在天然二的鼻子上一抹…… 过了没三秒钟，天然二陡然精神了，刺激性极强的清凉油让本身皮肤就很细腻的天然二感觉到了火烧火燎的，导致她不得不用袖子猛擦鼻子： “你干什么啊，有毛病啊！” 王坚连连点头：“就是，有毛病啊。” “我是来蹭饭吃的。”天然二无奈地从床上坐起来：“我忘记交电费了，电卡上的钱没有了。做不了饭……” “你早说啊。”王坚从他的破电饭煲里弄了一碗还热乎乎的红薯粥给天然二：“你还真不客气。” “我本来就不客气的。”天然二非常满足地接过碗：“我刷了牙的。” 可她刚准备吃的时候，却发现这一碗的东西看上去十分诡异，所以她愣了愣：“这是？” “王坚准备拿来给你做面膜的。” 王坚啐了大伟一口，然后清了清嗓子：“红薯粥。” “你为什么吃这个？”天然二满脸好奇：“我小时候家里特别穷的时候才吃过。” “你能不能说点正事，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为了蹭吃的才来。”王坚往墙上一靠：“你那点花花肠子都写脸上的，还装梦游。” 天然二一愣，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个透彻，也不说话，把身子一背，就开始呼哧呼哧地喝稀饭，边说还边像金鱼吐泡泡似的咕噜噜地说着话： “我家是真的停电了……而且我也只是想问问你昨天后来怎么样了……” 大伟在旁边听得那叫一个云山雾罩，半天没明白面前这两人在玩什么少女游戏，观察了半天都观察不出个所以然。 但是王坚却长长地哦了一声：“这样啊，其实也没什么。” 接着王坚把昨天去给金慧明家访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包括那个毛都没齐的妹子咬他嘴唇的事都说了出来，反正他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没什么亏心的。 可天然二听完就不乐意了，满脸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能让她亲你呢？你是老师她是学生，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我还是感觉你在吃醋。” 大伟捏着下巴嘟囔了一句，然后仰起头：“其实如果她算是正常人类的话，她可能到现在都活在她母亲在她面前自杀的阴影里，这种人的怨气很大的，她现在是还小，如果这个阶段得不到开导，她以后肯定报复社会。” “我也就是这么说的。”王坚叹了口气：“所以我决定让她每天来我这吃晚饭。” “什么！” 大伟和天然二异口同声地喊了出口，然后大伟扶了扶额头：“你肯定疯了。” 天然二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以这样！” 王坚耸耸肩：“为什么不可以？” “你怎么能跟这种人走得这么近？她说她喜欢你对吧。”大伟猛摇头：“你这是玩火自焚。” “为什么？” 王坚着实是在对付女人的经验上和大伟差了好大一截，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大伟这么惊悚的原因。 “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大伟捏着太阳穴哎哟了一声：“那个女孩就像它一样，我问你，你会娶她？” “废话呢，当然不可能。”王坚嘿了一声：“我只是把她当个可怜的孩子。” “那你就完了。这种人的占有欲是你想象不到的旺盛，她会为了圈住你，不择手段。第一个倒霉的就会是咱们吉祥物。” “不会的，我已经跟她说明白了。” “哦？”大伟一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其实是个gay，我喜欢的是你呗。” 天然二当时就笑趴在了床上，而大伟则一口老血喷涌而出：“王坚，我日你二大爷！” “牺牲一下吧。”王坚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吃亏的是我。” 第064章 王坚的新衣（下） “阿坚阿坚，她不可能相信你的。” 天然二很严肃认真地点着头看着王坚： “连我都不信。” “谁信谁弱智。”大伟在一边义愤填膺：“只有王坚会用这种低端的借口，关键他骗的人还不是脑残，不但不是脑残，还是个终极精密运算仪器。” 王坚当然知道金慧明不会信，可是他有什么办法？那种典型的心理扭曲少女，语言对她已经完全没有了作用，又不能使用暴力，而且王坚又应付不来这种情况，说到底也是个没办法的办法。 “好了，我们不谈她了。”王坚摇摇头：“我头都炸了。” “反正都是你的事，那个家伙的占有欲绝对不是你能想到的，就看你命硬不硬了。”大伟似乎也没办法：“不过实在没办法的话，你就从了她吧。” “不行！阿坚，不行啊！”天然二快速地摆手：“你这是不道德的。” 大伟一扭头：“你急什么？人家的私事。” “我……我……” 天然二在那“我”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到最后索性不说了，嘴一闭，气鼓鼓地逗着她的小狼崽子。 “放心啦，这是不可能的。”王坚用力地伸了伸懒腰：“我不是变态。” 在金慧明的事上，三人并没有达成共识，主要是王坚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管那个阴暗的小姑娘，即使天然二和大伟合力反对，可始终改变不了王坚已经下定的决心，所以他们俩也就颇为识趣地闭上了嘴，并把话题转移到了晚上的聚会上。 “你晚上准备好了衣服么？” 天然二一愣，傻乎乎地看着大伟：“准备什么衣服？” “就是去参加高级宴会的衣服啊……天呐！”大伟都快崩溃了：“你跟王坚怎么一个德行？” 说完之后，大伟又絮絮叨叨地把刚才教育王坚的话，改编成了女生版转述给了天然二，并义正词严地让天然二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而王坚听完全场，一拍大腿：“原来你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啊，通吃啊你！” “这是真理，真理无需太复杂。” 不过也许是因为大伟真的太啰嗦了，王坚在半推半就之下，也无奈地换上了那一身高档的皮。 古人有句话叫做：人靠衣裳马靠鞍、狗配铃铛跑得欢。 穿上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之后，王坚整个人瞬间换了一副面貌，身姿挺拔不说，被衬衣掩盖住的结实肌肉块也隐约可见，再加上只有几毫米长的头发和下巴上长出来的些许胡茬子，让他纯爷们气息纵横四溢。 而且王坚还挺奇怪，按照道理说，他这种虽然受过教育，但从小生活在山村里过惯苦日子的人，气质上必定会跟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相比略逊一筹，但是王坚则截然相反，也许是因为常年习武的关系，他的气质非常出色，虽然和现在审美标准里的娘炮为美扯不上任何关系，但是他阳光、健康、眼神明亮，这几百年都没变过的帅哥标准，套在他身上几乎严丝合缝。 “我擦……”大伟在王坚整理好衣服之后，显得十分惊讶：“这是那个收破烂的阿坚么？” “当然还是，不信？那我去给你到垃圾堆里捡几个塑料瓶上来。” “您可别……”大伟拖住王坚的胳膊：“一套衣服十好几万，您就别给我糟蹋了……” 王坚顿时菊花一紧：“十几万？你怎么这么有钱？” “马马虎虎而已，这西装是我老妈当年为了我相亲她亲手做的，但是她明显高估了她儿子的肌肉含量，整整大了一圈，穿在身上跟扫地神僧似的。”大伟似乎有些无奈：“总不能看着好东西就这么烂掉吧？所以拿来给你试试，没想到嘛……哎哟，不错哦，好叼哦！” “你妈做的？”王坚一愣，然后摇摇头：“这太珍贵了。” “啥珍贵啊，我妈就是一裁缝。” “你说十好几万的。” “我妈只是个有点名气的裁缝……你也知道的，这就跟国画大师一样，画幅画好几百万，可也得有人买啊。” 王坚点点头，双手抱拳：“看不出来，兄台也是出身手艺人家。你好，在下是个木匠，久仰久仰。” “你别给我闹了行么，赶紧去看看咱们吉祥物。” 说完，王坚和大伟连蹦带跳地敲开了天然二家的门，但当开门一瞬间，俩人都傻了…… 天然二穿着一件长款的棉袄，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并且似乎是穿了秋裤，显得腿比原来粗了一圈，站在门口满脸微笑地转了个圈： “怎么样？” “这就是你最高档的衣服？” 天然二极认真地点点头：“三千五！去年元旦打折时候买的，折后价三千五！” 说完，她打量了一下王坚，然后顿时一愣：“哇！好帅啊！” 而王坚想了想，一边脱着西服一边嘟囔着：“我就说不用穿这个了，难受！” “干什么干什么？给我穿上！你给我穿上！”大伟玩命地按住王坚的手：“我求你了喂，你给我穿上哎……” 最后还是王坚担心把这“十好几万”的高档衣服扯破，所以首先放开了手，但是很显然，他放手也是放得很不情不愿的。 “两位祖宗……”大伟都快哭了：“你们就别折腾我了，就当给我个面子吧。我跟你们明说了吧，今天凯子徐让你们参加的，哪是什么生日聚会，这是个特别正式的私人舞会，里头不但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富二代，还有大大小小的明星，更别提一些重量级的人物了。凯子徐明摆着就是准备让阿坚去丢人的，咱不蒸馒头争口气行么？” 王坚一听，满脸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说了，我本身就是个捡破烂的，我有什么人可丢啊，我自食其力，丢人么？” “我当然知道，可哥们儿我，当年也是内圈子里的人。那帮人可他妈不管你是不是自食其力了，都长着狗眼。咱给自己争口气，我特输不起的，我真心是把你俩当哥们，别让我难堪，行么？” “冲你这话，行。”王坚老老实实地穿回了衣服：“那不去不行么，我真是没去过？” “为什么不去？请你了，咱就大方点去，男人嘛，谁怕谁啊！而且你这身材这气质，说出去是尼泊尔王储都没人会怀疑，咱怎么就不能去扇那王八蛋一耳光了？” 而这时，莫名其妙地回去屋子里的天然二又莫名其妙地转悠了回来，不过这一次，她没再穿她的棉袄了，身上换上了一件紧身的类似旗袍但是又加入了很多西方设计风格的紫罗兰色晚礼服从里头走出来，身材奥妙得一塌糊涂，脖子上还带着一条带硕大蓝宝石吊坠的项链，虽然没化妆，可硬是美得让人窒息。特别是那衣服上带着的碎钻，在她走动的时候不停地折射着光芒，内敛中带着锋芒，和天然二的气质美貌相得益彰，似乎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你……你骗我。”大伟目瞪口呆：“这工艺，绝对不止三千五！” “这不要钱……”天然二慌乱地解释着，生怕大伟误会她骗人：“这是我在法国学习的那段时间，一个老太太送我的，我只是帮她拍了一组照片，都好多年了。” “你没问人家是谁？这裙子……”大伟蹲下去查看了一下针脚和设计风格：“最少得十万欧元起步……真心全钻石啊，太奢侈了，而且这风格……” 大伟想着想着，突然一拍脑门：“我算知道是谁了。” 王坚和天然二都是一愣：“谁？” “这风格，只能是森英惠了。”大伟一副专家的嘴脸：“她也是我老娘的老师，一贯喜欢把东西方文化融合在她的设计理念里。估计她送给你这套衣服，是真心没发现比你更适合它的了。” 天然二和王坚听得一头雾水，齐齐一摊手： “不懂……” 不过他们懂也好，不懂也罢，衣服穿上了，大伟可就不许他们再反悔了，求爷爷告奶奶地哄着两个祖宗千万别折腾，特别是告诫天然二，绝对不许抱狗……这让习惯了天然怀抱的小狼崽子要了一天抱抱，却只能可怜巴巴地依偎在天然二屁股旁边直哼哼。 至于王坚，他倒是不在乎，换上了日常工作的衣服，该收破烂收破烂，该卖废品卖废品，一直到黄昏来临，金慧明准时出现在王坚的面前。 “老师！我来了。今天你乖不乖啊，有没有想我啊？” “想个屁！”王坚蹲在地上炖着一锅土豆烧肉：“自己把碗筷洗了，在那边的公厕水池里。” “好叻！” 等她回来的时候，一盆土豆烧肉和一盘可乐鸡翅已经摆在了王坚的破桌子上，她放好碗筷，俏生生地站在王坚身后：“亲爱的，你让我又感动又惭愧……你自己只是吃红薯稀饭么？” “放屁！少给我乱叫！”王坚扭头就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赶紧吃，完了我要去办事。” “我跟你一起去。” “未成年不许去，老实回家。” “那我在这给你看家，你住的地方比我那还差呢，不如你搬到我那去吧，我们婚前试爱啊。” 王坚一抹鼻子：“我擦……你才多大，哪来这满脑袋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吧，等我们感情再深一点，你再去。你去办事吧，我在这给你看家。” 第065章 良辰美景虚设 “哎哟……还带着个小的呢？” 大伟带着天然二走到王坚的车库里之后，大伟第一个任务就是开始嘲笑王坚，这让在一边吃饭的金慧明抬起眼睛，阴气四溢地扫了大伟一眼，像极了天然二的那个狼崽子。 这让大伟顿时收声，尴尬地咳嗽了两下，指着停在外头的车：“走吧，坐我的车。” “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记得把自己的碗给洗了。” 不过金慧明似乎答非所问，她一边低头吃着饭一边斜眼看着盛装的天然二，虽然年纪尚小，可同为女性的她，着实可以感觉出今天的天然二对男性的杀伤力。所以她看天然二的眼神也就像《红龙》里的汉尼拔看到他的猎物梅森时的那种深邃眼神。 天然二显然是注意到了，但是她似乎并没有在意，只是面带微笑地趁着大伟和王坚折腾着衣服的时候，朝金慧明伸出食指晃了晃。 这个动作一出现，金慧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地吃她的土豆炖肉，并一声不坑。 “走了啊，给我早点回去。”王坚出门的时候扭头对金慧明知会了一声：“明天还得上课。” 带上门，走到外头之后，大伟突然一愣，摸着头：“不对劲啊，刚才那妹子不对劲啊。她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连看都没看咱们一眼，这不对劲啊！” “嗯？”王坚倒被大伟弄迷糊了：“怎么又不对劲了？” 上车之后，大伟负责开车，王坚坐在副驾驶抽烟，而天然二独自一个人坐在后座，抱着她的狼崽子，只是自顾自地笑。 等车发动之后，大伟才吧唧嘴开始说道：“她刚才的行为完全和正常人的正常反应相违背。你还记得她刚才怎么看我和若林的么？” 王坚点点头：“她就那样，看谁都那样。” “不对，看你不是。看你的时候，就像狗看到了狗玩具，看我们就是看到了肉骨头。这完全不同好吗？” 大伟想了想，从倒后镜里看着天然二：“是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天然二摇摇头，并伸出食指晃了晃：“非理性直觉暗示。” 大伟口水喷了一车窗：“这是驯狗的……” “有哺乳动物通用法则。”天然二笑眯眯地说道：“这在1883年就已经被证明可行了。” 大伟沉默了一阵：“你能不这么专业么？” 王坚也是一脸无知，捂着嘴捂了半天，才慢腾腾地说出一句话：“听不懂。” “这简单，就是咱们吉祥物用驯狗的办法让你干闺女消除敌意。” “你瞎说。”天然二坚决否认自己在驯狗：“她从潜意识里把我们当成进入她地盘侵入她领地的敌人，我只是用肢体语言和眼神告诉她，我们不构成威胁，通过她自身的思维逻辑来让她消除对我们的敌意。” “还是不懂。”王坚呵呵一乐：“看来我智商不高。” 大伟也是摇摇头：“不是你智商不高，是那俩人的智商都太高。而且一个还高过另一个，然后这个智商略高的利用另外一个人的高智商，让智商略低的那个人，自己给自己编个理由，这里头很复杂的，一时半会儿没法解释。” 王坚扭头看着天然二：“你平时是不是装的？走路摔跤什么的？” 天然二满脸委屈，气鼓鼓地不搭理王坚。而大伟则摆着手：“这还真不是装的。你想啊，一个正常人，犯得着要让自己看上去那么二么？老天爷之所以公平，就在于他对谁都不公平，给了高智商就一定会给高情商，你会用驯狗的法儿去对付一个人么？” “当然不会……”王坚抹了一把脑门子：“这不招打么，打死都不冤枉。” 大伟一耸肩：“这就对了。现在咱吉祥物不但用了，而且还成功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王坚干巴巴地一笑：“两个都不正常。” “你才不正常呢！”天然二一脸气愤的样子：“这是有科学根据的！” “来，妞。哥哥告诉你，人跟人之间，一切科学根据都是扯淡。”王坚扭头笑嘻嘻地跟天然二打着趣：“等她缓过劲儿之后，估计她得恨死你。” 果然正如王坚所说，现在的金慧明正咬牙切齿地蹲在王坚的车库门口，头上似有一团黑云笼罩，如果用小说里的说法，她现在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团黑气，黑气从脚底接引而上，直灌天冲凝怨气，怨气几可直冲九霄。 其实刚才她被耍得很微妙，简单说来，就是她认为天然二会抢她的东西，并设下一个“她会不会抢我东西”的设问，但是她只是认为，并没有说出来。而这时候天然二突然像看破了她的心似的朝她晃了晃手指。这一个小动作，就让金慧明不由自主地在心里给自己下了个套，自顾自地用“哦，她说她不会”去把刚才自己设下的那个问题给圆了过去。 如果是一般人，自然这事就算揭过了，可金慧明到底是个智商超越正常人类一大截的另类，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被天然二给玩了……所以心里头顿时推翻了所有的问答，直接十分确定地认为天然二会抢自己东西，但是她现在又无计可施，所以就开始生自己的闷气，而这闷气渐渐地成为一种怨念，这种怨念也就让她看上去像是乌云盖顶。 王坚虽然能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他绝对想不到的是，就因为这一定点小事，金慧明直接把天然二提升到了黑名单的第一位…… 而这第一位的专属称呼为——夙敌。 当然现在已经成为另外一个人的夙敌的天然二，正浑然不觉地抱着她的狼崽子从大伟的车上下来，因为被批评而满脸不高兴地站在车旁等着其他两个人从车里走出来。 “喂，你不能这么小气的。”王坚下车之后，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跟天然二说道：“你本来就是不对嘛。” “我没小气！” “你就是小气。” “我没……” “就是！” “哎呀！我没有！”天然二当时就急了：“说没有就没有！” 大伟拉下手闸从车上下来之后，怪怪地看着天然二和王坚，用一种更古怪的语气说：“你俩还真是绝配，为这事都能争起来。” 王坚嘘了一声：“最烦这种死不认账的。” “没有就是没有，认什么账！”天然二也一点不让：“我说好几次了，是你不相信。” “行了……”大伟叹了口气：“你们都成熟点行吧。” 王坚和天然二齐齐地哼了一声，只不过王坚是冷哼，天然二则是从鼻腔里娇滴滴地哼了一声，接着就开始了认识以来的第一次闹别扭。 “绝配……”大伟无奈地嘟囔了一声，并整理了一下衣服：“进去吧，请柬都带了吧？” “嗯。” 王坚和天然二又是异口同声，然后看了看对方，又不约而同地把头扭向了另外一边。 “你们两个啊……” 大伟似乎也有些无奈了，天然二的性格他知道，虽然已经二十过半了，但还是个纯小孩子脾气，而王坚的脾气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也多多少少的有了些理解，这家伙绝对是属于那种立场坚定的主儿，错他肯定认错，没错肯定犟到底。这一杠上，估计天然二得输…… “阿坚啊……”大伟在走向招待处的路上，悄悄地跟王坚说：“找个机会去低个头，你这样一辈子找不到媳妇儿，你得知道，对付女人就三条，第一条：她永远是对的；第二条：错了也是对的；第三条：如果她真错了，请参考第一条。” “无所谓。” 王坚对大伟的要求并不上心，反倒认真地观察起周围来。 从大概十分钟前，大伟的车就开始进入比较僻静的郊区了，这里环境清幽，鸟语花香。在这种现代化进程很高的城市里，能找到这一大片地方，其实比在闹市区找别墅还要困难。 这一路上，王坚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公车站，也就是说出入这个会所必须要开车，如果没有车，估计从上一个车站到这个地方，最少要步行三个小时以上，这是一般人没办法忍受的。 而且在进入停车场之后，王坚一眼看去，也就是大伟的车档次最低，连宝马奔驰的中低端车型都极少见，各种高档跑车、轿车和保姆车鳞次栉比，其中更不乏几辆顶级豪车，比如方头方脑的劳斯莱斯还有造型科幻的兰博基尼。 “我擦，风神？” 大伟在看到一辆车之后，特意绕到前面去看了看那辆帕加尼风神的牌照，可不看还好，这一看……脸都绿了。 “你晕车啊？” “我……我……”大伟哭丧着脸：“我们走吧……我请你们吃皮蛋瘦肉粥。” “走？嘿！”王坚坏坏一笑：“谁鼓动我们来的？” 天然二似乎忘了自己正在和王坚闹别扭，也是一脸期待地附和着王坚：“就是就是。” 第066章 开场 大伟的力气哪能跟王坚抗衡，就这么被王坚硬拖着走向了迎接处，并强迫大伟出示了他的请柬。面如死灰的大伟这才放弃挣扎，软趴趴地任由王坚拽着走进一栋看上去颇有民国风情的大房子里。 这房子是那种民国电视剧里随处可见的洋房，外头的材料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风吹日晒的摧残已经让它看上去并不年轻了，但是房主似乎并不想修葺它，反倒任由它被风霜雕刻出另外一番模样，藤蔓植物从花坛一直爬到房顶，枯黄色的藤和嫩绿的新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屋子占地面积很大，大到不开灯就会给人一种诡异而惊悚的错觉。不过现在里头倒是灯火通明，从现代化的合金窗户中照耀出来的暖光，让这老宅子的阴森烟消云散，反倒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大伟王坚他们也许因为路程和堵车的原因，来的比较晚。到达接待处签名的时候，发现花名册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来宾姓名，大部分签名都龙飞凤舞，就跟中药药方似的，很少能有让人看懂的。 三人签到之后，负责接待的礼仪小姐就开始为他们三人引路，以免这些陌生人在这纵横交错的大房间里迷失方向。 “这里是凯子徐姑父的产业，今天过生日的，是凯子徐的表弟还是表妹来着，所以他给咱们发发邀请函也算是合情合理。” 大伟倒是显得轻车熟路，跟在礼仪小姐身后，絮絮叨叨地给王坚补课。 “都说咱国家没世家，没贵族。其实多少还是有点的，凯子徐的姑父就是其中一个，不过大部分都是那种吃大粪长大的二世祖、富二代、低能儿。这些人都是渣，请无视。” 王坚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让我别闹事吧？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啊？” 天然二这会儿似乎又想起自己跟王坚闹别扭了，气鼓鼓地说道：“霸王龙、非洲象、尼罗鳄、剑齿虎、黑曼巴！” “你说的跟报菜名似的……”王坚无奈地看了一眼天然二：“能别这样么。” “不能！”天然二似乎觉得反击王坚感觉很爽，表情十分受用：“哼……” 大伟摊开手：“你知道，这里很多人很多事儿，是跟咱们平时看到的听到的不一样。而且今天来的人么，都挺有势力，我知道你不怕，可是咱们还得过日子不是，犯不着跟这帮吃粪的计较。” “我知道你意思。”王坚笑着说：“我又不是愤怒的小鸟，放心吧。” “三位，就是这里啦，祝三位玩得开心。” 迎宾小姐甜甜地冲王坚他们说，然后在和王坚错身而过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塞了一张纸条到王坚的手心里，然后还轻轻地抠了一下王坚的手心，留下一个妩媚的眼神就翩然而去。 “哟……王大少。” 大伟在推开门之前看到王坚正借着楼道灯在看着一张粉红色的纸条，他兴致马上来了： “这姑娘违规了，可是得被开除的。不过她倒是挺有点姿色的，八成也是看你是个高端富二代准备钓金龟婿的吧？” 王坚顺手把纸条扔进了垃圾桶里，呵呵一乐：“我就一捡破烂的。” 说完，他率先地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双开门…… 顿时，音乐声、嘈杂声、交谈声，声声入耳。食物美酒和香水汗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像……像一种天然的魅惑剂，让人不自觉地开始向往纸醉金迷。而里头刺目的灯光也着实让王坚眩晕了一会儿，让他不由自主地把脸往旁边侧了侧，并眯了眯眼，稍微适应了一下才走进去。 “哟，萧少爷怎么肯出现了？”一个油头粉面的戴眼镜的小白脸迎了上来：“这两位是？” 大伟嘴角抽了抽：“滚，再用这腔调说话，我顶爆你蛋！” “我操，你从哪拐了这么对金童玉女来？”小白脸朝王坚伸出手：“许清，这王八蛋的发小。” 王坚面带微笑地伸手和他握在了一起：“王坚，大伟的同事。” “哪家的公子？王？我想想……”小白脸许清收回手，上下打量着王坚：“能有这气质的，我估计只有南洋船王王家了吧？” 王坚笑得挺灿烂，但是却摇摇头：“我身上全掏出来都凑不够一百块，还公子。” 许清一愣，看了一眼大伟，然后眯起眼睛指了指王坚：“王少爷低调了，低调好，交个朋友吧，你是大伟的朋友，那你以后也叫我大壮吧。” 大伟一把推开许清：“别套近乎。” “什么套近乎，咱俩从小就说好了，除了妹子不能共享，其他都得分的。这位国色天香的姐姐……好面熟啊！” “我……”天然二似乎有些怕生，她不自觉地往王坚身后一所，露出个脑袋，恶狠狠地说：“我不是小泽玛利亚！” “噗……”许清手上端着的酒全喷了，然后拼尽全力地忍着笑，忍了很久：“我日啊，太可爱了。” 说完，他顿了一顿：“别误会，我说这小狗。” 许清指了指天然二抱在怀里的狼崽，扶了扶眼镜：“很少人养西伯利亚狼了，这玩意快绝种了。看不出来小姐还是个爱猛犬的。” 这时，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然后王坚感觉后背被人推了一下，一个清冷且熟悉的女声传来：“让开。” 王坚一扭头，顿时一惊。这推他的人不是别人，真真儿林亚萱，她今天一身成熟装扮，冷若冰霜，横看竖看都拒人千里之外。 “林小姐，愈发漂亮了。”许清像个包打听似的，谁进来都套个近乎：“还记得我吗？上次见过一次，许清。” “不记得，不认识。” 林亚萱的声音顿时变冷，别说别人了，就是王坚看她一副死人脸都想抽她一大耳刮子，可那许清却出奇的好脾气，他不但不生气，反倒一脸微笑地伸出手： “那就再认识一下，许氏电影，许清。” 王坚一听这“许氏电影”马上就想起来了，他们可算是拍了不少烂片，这个电影公司其实也算是国内鼎鼎有名的电影公司了，却一向拍烂片，但是他们每一部烂片都会捧出个炙手可热的明星，甚至有好几个走向好莱坞红地毯的超级巨星也都是从他们的烂片里走出来的。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生存之道，至少他们现在的的确确是国内一流的大公司不是吗…… “谁让你来的？”林亚萱根本看都不看许清，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天然二：“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吗？” 王坚冷笑了一声：“你管的着么？” “你知道这多脏么？你带她来？”林亚萱显得非常生气：“你到底带不带脑子的？这地方鱼龙混杂……”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坚一皱眉：“清者自清。” “好，我看你等会儿怎么个清法！” 林亚萱不太想惹王坚，只是瞪了王坚和天然二一眼就拂袖而去了。天然二也看了看王坚，然后追了出去：“亚萱……亚萱……” 看着两姐妹消失在人群里，王坚吹了声口哨：“这地方还真能碰见熟人啊！” 而一直看热闹的大伟则一脸贱兮兮的笑容，搂住手还悬在空中的许清：“碰钉子了吧？跟你说了，别什么人都去勾搭一下。” 说完他又满脸无所谓地跟王坚说：“没事，吉祥物跟着她那个怪妹妹应该没人会找麻烦，林大小姐可是挺有名的。” “主办方呢？一直没见。”大伟来回巡视了一下，见满场都是陌生人，不由得微微一笑：“现在新晋的有钱人还真多。” “别提了，这帮土豪。身上一股臭味儿。”许清在鼻子上扇了扇：“还有那帮三流小明星，骚味都赶上公厕了。还有，似乎你克星也来了。” 大伟呼地深呼吸一口：“别提了……” 王坚没管他们，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开始在桌子上用钳子挑选合自己口味的东西，在旁边服务生的惊诧眼神下，王坚弄了整整五大块嫩牛排堆在盘子里，吹着舒缓的口哨，蹲到了一个被观赏植物遮住的角落，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而他刚吃两口，赫然发现天然二就蹲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也正吃得满嘴流油，这边自己吃，那边还掰给那只狼崽子吃，一人一狗吃得不亦乐乎。 王坚顿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了个半死…… “你好雅兴啊！”王坚叫了天然二一声：“你好歹有点吃相吧。” 天然二闻言，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白了王坚一眼，把自己的盘子往沙发扶手上一放，从蹲着吃，改成了站着吃…… 而大伟这时也寻了过来，看到王坚和天然二样子，当时就是一愣，缓缓地问道：“你们俩……哎……好吃么？” 天然二和王坚同时点头，王坚还指着牛排说：“要放点孜然更好吃。” 跟在大伟后头的许清也是好久才缓过神，满脸笑容地说：“没事，就当这是自助餐厅，放开了吃，等会儿……我也去装一盘。” “喂……喂……” 过了一会儿，就只剩下大伟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自己熟识的三个人站成一排，毫无顾忌地吃着各种那些自持身份的公子哥和名媛不屑去吃的自助食品了。 “嘿，若林！我终于找到你了！”凯子徐的声音突然从身边响了起来：“你怎么在吃这个啊？别吃了别吃了。” 天然二往后一缩，满眼气愤地看了凯子徐一眼，嘴上却没有停，还顺手从嘴里挑出一根鱼刺…… 至于王坚，他连头也没回，一直就蹲在那吃着。 “王坚呢？他真的不敢来啊？我都说了，这是随便聚聚，他还真是不自信。” 因为角度的关系，凯子徐的视线刚好被一盆观景盆栽挡住，看不到跟他一步之遥的王坚。可当他声音传到王坚耳朵里之后，王坚突然站起身：“我在。” 凯子徐当时就是一愣，看着王坚身上笔挺的西装，男人味十足的装扮，还有虽然嘴油油却始终遮挡不住的气质，小脸煞白…… 而刚好就在这时，舞会的最前端中心位置，走上两个中年人，两个人年龄相仿，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 他们的出现，让全场瞬间安静了，而不知为什么，大伟突然动若脱兔，一个翻身就躲到了沙发的背面，极其猥琐地让王坚挡住了自己的脸。 而其中一个中年人拿出麦克风：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来捧我女儿十八岁生日的成人礼。当然了，来这的各位都是年轻人，大家不用拘束，按照你们年轻人的玩法来就是了，掀不掉我家的屋顶，可就是你们失败了哦。顺便一提，我身边这位是谁，大家都认识了，不用我多介绍了，他今天来其实是想给他家的宝贝儿子选个合眼的儿媳妇，我就勉为其难地当次红娘，借这个机会，大家可都不要客气啊，他老人家的儿子可是个相当不错的小伙子。未婚的姑娘们，都别矜持了。” 王坚低头问大伟：“这替儿子征婚的老头是谁？他儿子也太没出息了吧？” 大伟脸色十分难看：“我爸！” 王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让在场的都纷纷转头盯着他的脸，这让大伟在他身后猛捶他大腿。 “小伙子就别高兴了，这老小子可不要男的儿媳妇。不过你也别沮丧，这里的好姑娘棒小伙到处都是，你加油选个回去，是男是女没关系，只要是真爱，叔叔都祝福你们。” 他的幽默让全场发出一阵爆笑，而王坚也在那一阵傻笑，眼睛不停地瞟着可怜巴巴的大伟，然后向后伸手摸着他的头，低声道：“你给你爸选个男媳妇回去，他会弄死你么？” “王坚，我再次表示抗议。你个臭嘴，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gay！” 王坚耸耸肩：“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 而这时，大伟的爹扫视了一圈：“各位好姑娘，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把我儿子的电话和地址都给你们，他可是急死我了。要是当着这么多人不愿意的话，我就在隔壁的旁厅里，可以找人传纸条给我。老萧在这多谢大家的抬爱了。” “好了，你们年轻人开始闹腾吧，我们几个老家伙去隔壁小聚一下，大家说行不行？” 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大伟探出了个脑袋跟王坚说：“我爸肯定跟那帮老玩伴喝酒去了，趁这个机会，咱快跑！” 王坚看了一眼躲凯子徐和再一次躲到自己身后的天然二，又看了看一脸恳请的大伟，突然压低声音哈哈一笑：“我不走，我得看看有哪个姑娘去面试。” “王坚，你好狠的心呐！” 第067章 有粪来仪 舞会开始之后，王坚成功地看到了今天过生日的这位公主…… 但是也许是被一些古怪的游戏所影响，但凡名叫公主或者挂着公主头衔的，大多都能被用一些诸如“鬼斧神工、天工开物”等等很少形容人的成语来完美描述。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起码王坚不在乎这些，毕竟外表不是谁能选的，而且丑人除了多作怪之外，更多的则是善良。就像《巴黎圣母院》里的卡西莫多或者《E.T.》里的小外星人。 而且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比较丑，所以在致谢来宾之后就匆匆地消失在了人群中，不再露面，只剩下一屋子的俊男美女在互相畅谈人生。 其实王坚一直有这种感觉，那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特别容易成为帅哥或者美女，就好像霆锋和柏芝的大儿子，虽然他多多少少有点像冠希，可这并不影响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帅哥。而且王坚也看过实例，那就是大伟的爹爹，就在刚才…… 从刚才的场面来看，大伟的爹爹就算不是这里最有钱的，也绝对是属于那种德高望重型的，但是发自真心地说，大伟爹爹长相，连大伟的脚后跟都碰不着，脸长眼睛小、鼻头大下巴短，乍一看还以为是冯巩。 可再看大伟，长着男人不该有的柳叶眉、男人不该有的细薄嘴唇、男人不该有的翘挺鼻子、男人不该有的细白肤质、男人不该有的杏花眼、男人不该有的柔软发质，反正他身上的东西怎么都不应该长在一个男人身上，但是抛开娘炮这一点不论，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帅哥，而且是超级帅的那种，不然也不会成为全校女生心目中的最佳初恋对象。 由此可以想到，他那个双胞胎的姐姐，大抵也是个倾国倾城的主儿。 而且不但是他，今天来的人里，还真没有哪个长得跟地主老财胡汉三似的，一个个都衣冠楚楚，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人面兽心，可从表面上看，都可以说是一表人才。 倒是王坚，眉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那股子带着邪性的气息，让他显得像是反派角色。而且他皮肤微黑发亮，咬合肌很发达，加上带着那没多少人能驾驭的圆寸发型，更是让他不但是反派角色，还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反派角色。 当然，这在姑娘眼里可能会变成浪漫和不羁。 舞会正式开始，大厅里的人顿时变成了三三两两凑成一堆，各自类聚，有高谈阔论的，有低声细语的。满场乱窜的除了服务员就只剩下那些着急寻找着出路的三流甚至末流小明星了。王坚甚至看到了一个在色情网站上出现过的裸模穿着一身俏丽的衣服在和个帅哥打着情骂着俏。 “你们俩自便吧。”大伟獐头鼠目地四处张望：“我去阳台躲着去。王坚，把烟给我。” “你在这好意思抽我这四块钱的烟？” “没事，那帮人哪看得懂啊，这叫白天不懂夜的黑。” 拿上烟，大伟低着头一阵风似的溜到了外头的阳台上，并顺手从服务员手里拿了一杯红酒…… 王坚看了他一会儿，总觉得怪怪的。毕竟人家电影里喝红酒的时候都配着雪茄，而大伟配的是四块一包的软红梅。这让他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人身上穿着最高档的法国洋装，但是脚下却踩着一双人字拖…… “这个好吃，快来快来。”天然二在不远处朝王坚招呼着：“这里这里。” 王坚愣了愣，走到她身边：“不闹别扭了？”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天然二撅起嘴哼了一声，然后用一种很炫耀的语气说：“这是龙虾肉哦，不是麻辣小龙虾，我刚才尝了尝，很好吃的奶油焗龙虾。” 王坚看着盘子里那一颗颗乳白色亮晶晶的丸子，瞪大了眼睛：“这就是龙虾肉啊？” “嗯嗯，尝尝，快尝尝。” 王坚把袖子挽到手肘处，拿起旁边的餐叉，手起叉落，只见银光一闪，三个虾肉丸就已经被他叉到了手里，并一口包住，顿时他就像只松鼠似的，脸两边鼓起了个圆圆的包，嘴还嚼着一个。 “好吃吧。”天然二一脸期待地看着王坚：“我在法国的时候吃过一次呢，太贵了，舍不得吃。” “是比麻辣烫里的虾棒好吃……”王坚含糊不清地说道：“甜甜的，还有奶味，我最喜欢喝奶了。” “我说了吧。”天然二笑得很得意，并走到旁边，从盘子里叉了一个象拔蚌：“这是什么？长得好恶心。” “这是牛鞭吧？”王坚三下五除二吞下龙虾丸，也叉起一个尝了尝：“像蘑菇。” 旁边一直候着天然二似乎有话要说的凯子徐看到他们俩人这么没品位，而且没品位就算了，俩人还没品得这么默契这么亲密，他当时就不乐意了，冷冷地在旁边插了一句：“这是象拔蚌。” 王坚点点头：“嗯，我就说蘑菇没有这个味的。” 天然二一听是水产品，连吃好几条，然后满意地喝了一口果汁：“这一大桌得多少钱啊……” 王坚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怎么也得要个一万多吧。” “这一桌原材料就二十万。”凯子徐真是不好意思直接嘲笑王坚了：“而且是自助餐形式，哪个品种没了就马上有人补充，也就是说整个晚上，这里的东西都会保持在二十万的成本。” 王坚一听，小心肝当时就是一颤：“要把这钱送到我老家去，就能多请几个老师了，还能把我家学校扩大好多规模。” “就是。”天然二深切认同：“真浪费！” 凯子徐满脸不以为然，心中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腾空而起：“这不是一码事。” 而这时，天然二突然担心地问道：“这要是吃不完呢？我看都没什么人吃，吃不完会打包吗？” “在这里的人，都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谁稀罕这个？”凯子徐那有钱人的嘴脸彰显无遗：“不过王坚，你要是想打包，你就打包吧。只要你抬的动，全拿走都行。” 王坚眼珠子一转，朝凯子徐那么轻轻地一瞄：“嗯？” 凯子徐当时就是后脊梁一紧：“我只是开个玩笑……” “服务员，帮我拿几个饭盒来，麻烦你了。” 王坚显然没把这当成个玩笑，在他说完之后，王坚居然真的叫旁边伺候着的服务员去拿饭盒了，这让那服务生都呆滞了好长时间，毕竟在这上班好几年了，舞会宴会伺候过不少，还真第一次听见有打包请求的。 “饭盒饭盒！”天然二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就是那种长方形的、白色的，能装菜的。” “两位……可能等待时间会比较长，我们这并没有饭盒提供。” “没事，舞会结束我们才走呢。”天然二显得非常开心：“要大一点的饭盒！” 说完，她还笑眯眯地看着王坚，比划了个二：“明天的早餐和晚餐有着落了。” 王坚嗯了一声：“多带点那个生鱼片，我回去帮你用油炸炸，绝对比这好吃。” “没问题！” 他们俩土货丝毫不顾及面子，过来过往取菜的人在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无比怪异的用眼睛去瞟这一对璧人，脸上纷纷露出古怪的笑容。 这一下旁边的凯子徐招架不住了，他一个闪身插到天然二和王坚中间，小声地跟天然二说：“若林，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新鲜的……你别打包了好不好？” “我没有钱吗？为什么要你买？”天然二一脸纯良：“我只是觉得这里浪费很可惜。” “是是是，你有钱。” 凯子徐当真是无论天然二说什么都点头说是，不过说完之后，他仍然摆着那一副苦瓜脸央求道：“这里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这打包……太难看了。” 天然二眉头一皱，晃着手指头就开始教育起凯子徐来：“徐老师，这其实是两码事。浪费在基督教的教义里，是一种罪大恶极，甚至排在杀人之上。” 说完，她一口吞掉一个奶酪布丁，含含糊糊地说道：“所以尽可能地避免浪费，是对生命的尊重。” 她说话时声音颇大，离她近的人，几乎都把脑袋转了过来，然后不由得开始对凯子徐和天然二指指点点了起来。 凯子徐当时脸就红了，不经意地退后了一步，刚好撞在正状如饕餮的王坚身上，他在凯子徐和天然二聊天的时候，早就吃得满嘴流油了。其实他食量非常大，平时吃饭大多只能吃个半饱，吃得多了怕没钱过日子，现在有这种不要钱的自助餐，他肯定是不能放过，所以他忙到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即使被凯子徐撞了一下，他也毫不在意地往旁边让了让，继续吃着满满一长溜儿的食物。而且他今天给自己下了目标，不吃遍所有品种，绝对不能打嗝！ “阿坚，你玩赖！”天然二眉头一皱，气愤地质问王坚：“我的鱼丸呢？我的鱼丸呢！！！” 王坚一摊手：“吃了。” “你好讨厌！” 凯子徐脸都快肿了，欲哭无泪地看着天然二参与到和土狗王坚之间的大胃王比赛中，并在引发一阵哄笑之后，才干巴巴地笑了笑：“有……还有……” 而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王坚已经遥遥领先地跑到了桌子的另外一头在吃着了，可天然二才往前走了没几格，她着急的样子可爱到让凯子徐都快融化了。所以他终于憋不住了，鼓起勇气问道：“若林……我能追你吗？” 天然二头都没抬，甚至连停顿都没停顿：“不能。” “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一点儿都没有。” 凯子徐当时就愣了，嘴角抽搐着，盯着天然二半天不说话。 天然二似乎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忐忐忑忑地抬起头，用餐巾擦了擦嘴，举了举手上叉子上叉着的烤鳗鱼，为难地说： “那……我还能吃吗？” 凯子徐眼泪都快下来了，无奈地点点头：“吃吧吃吧。” 顿时，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惹得天然二一个白眼就甩了过去，嘟囔着：“笑什么笑？” 而就在这时，一个举着红酒，身姿婀娜的女人慢慢从人群里走到了凯子徐的旁边，不由分说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徐少爷，你今天好像很尴尬啊。怎么没给妹妹我介绍一下这位漂亮姐姐呢？” 凯子徐下意识地就像把胳膊抽出来，可拽了两下，发现她搂得很紧，所以只能尴尬地看着天然二一笑：“表妹……表妹而已……” “不对啊，徐少爷，上次你在山顶搂着我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还在等你的承诺呢。” 周围那群家伙，大多是认识凯子徐的，所以一看他的窘态，顿时就来了兴致，不由自主地朝这个有热闹的方向凑了凑，就是为了看这个热闹。 “我不喜欢你。” 天然二直接得很，一扭头就吹了两声口哨，而趴在沙发靠背上、肚子吃得滚圆的小狼崽子嗖嗖地就跳了下来，摇摇晃晃地就奔袭到了天然二的脚边。 抱起爱犬，天然二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跟随王坚的脚步，往前吃去…… 而那个女人则一挑眉头，走上前，双手抱臂地拦住了天然二的路，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您是哪一位啊？是徐少爷第几任女朋友啊？” 天然二仰头看了看她，摇摇头：“只是普通同事，你想多了。” “满红！你在干什么？”凯子徐猛地一拽她手：“我跟你没关系了！” “我在干什么？”那个妖艳的女人突然变得面目扭曲了起来，声音也渐渐地大了起来：“徐少爷，你倒是好健忘啊，还问我在干什么？” 凯子徐看了看四周：“够了！等舞会结束了再说。” “不！我偏不！你当初跟我在森林公园山顶上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对我那叫一个甜蜜，你倒好，玩完了爽够了，连手机号码都换了是吧？” 这一闹，可算爽快了，大厅里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甚至包括爱看热闹的王坚。 “这个女人哪点比我好了？”她一把拽起天然二的一只手腕，像个泼妇似的把天然二拉到身边：“身材？长相？堂堂徐少居然对着这么一个装纯的货色点头哈腰？” “放开她！”凯子徐也怒了：“你给我从这滚出去！” 他的怒吼声传出，大厅里的音乐也停了，人群也聚拢了，所有人都围向了这里，看着这个叫满红的女人拽着天然二的胳膊在质问凯子徐。 “喂，姑娘。”王坚伸出手朝那个满红的手指上一弹：“放开。” 像被电击一般，她飞快地收回了手，看着王坚把满脸无辜和无奈的天然二挡在了身后，然后她冷哼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她毫无形象地往地上一坐，号啕大哭了起来：“松哥哥……人家被欺负了……” 不一会儿，一个个子高高的，体态挺魁梧的男人推开围观人群走了上前。他穿着一身白西装、白袜子，甚至还有白皮鞋，看上去就像个牙膏筒子似的站到了满红的地上，低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松哥哥……”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就打在了这个女人的脸上，然后冷冷一笑：“我不嫌弃你是个烂货，你反倒在这给我丢起人了？” “松……”满红的左脸当时就肿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有情郎，嘴唇动了动。 而这个松哥哥瞄了一眼王坚和他身后的天然二，然后转过身去朝凯子徐道：“徐少，这婊子喝多了，得罪了。” “张哥说这话就见外了。”凯子徐说话的时候，挺没底气的：“这是场误会。” “误会？”这松哥哥带着笑容，扭头看着王坚：“我刚才可是丢了大脸，打了自己的女人，我觉得这得有个交代吧？” 王坚眉头一皱：“你是找事的？” “找事？我能找什么事？”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这事都是因为女人起的，咱们也不多说了，咱们按照规矩来吧。” 王坚朝凯子徐勾了勾手指头：“什么规矩？” “这帮人里有个规矩，就是女人的事，男人要是插手了。就比如他刚才扇了那个疯子一巴掌，这叫给台阶。那我也得给台阶，要去扇若林一下……” “你去试试。” 凯子徐鼻子都酸了，极为难地说：“我敢么我？” “你不敢就让这位帅哥来呗。”松哥哥似乎诚心是来找事的：“今天我把话撂下了，我张松不是什么胡搅蛮缠的，我今天明着过来是替我女人取个公道，说白了，我就是冲着你徐子凯来的，刚才我也看见你徐少在追求这姑娘了，你徐少既然敢追，那哪有追不到的道理，你就看着办吧。公道取完了，我该是跺根手指头还是断只胳膊，随便你们来。” 王坚哦了一声，转身朝天然二一扬下巴：“没咱们的事，是凯子徐的事，咱们继续吃去。” 天然二哼了一声，朝那个张松扮了一下鬼脸，转身就想跟着王坚走。 可没走两步，张松却追上来了，一只手搭在王坚的肩膀上，戏谑地说：“看来这姑娘是你的，那对不住了，今天我就是来让徐子凯难堪的，得借你姑娘用一用的。” 王坚点点头，转身把天然二推上前：“试试。” 话音刚落，张松一个重重的巴掌就甩向了天然二。这让所有看热闹的富二代们都屏息凝视了起来，可最后，等到的并不是巴掌到肉的脆响，而是像放屁的闷响。 “你还真敢。”王坚收回挡住那巴掌的手，并伸出两根指头：“我刚才答应我朋友，要忍的。所以我忍你第二回了。” “揍丫！”大伟突然冲了过来，冲着张松就是一脚：“这傻逼！” 可是这张松明显是有两下子的，很轻易地避开了大伟这一脚，并一拳打在了大伟的面门上，鼻血当时就出来了。 王坚当时就二话不说，抄起餐桌上的一个花盆，直接砸到了张松的脑门子上，速度快到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然后笑了笑： “KO!” 说完，他递给大伟一张餐巾纸：“我都没见过这么无厘头的蠢货。” 而天然二拍着胸口，瞪了王坚一眼：“你又用暴力！” “喂，大姐，人家要打你啊！” “也是……”天然二朝王坚点点头：“下次不能这样了。” 而这时，林亚萱匆匆从外头赶来，粗暴地扒开人群，走到已经倒地不起的张松面前，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 “这孙子要打你姐。” 林亚萱冷哼一声：“哪只手？” 王坚比划了一下，然后伸出左手：“我用这挡的。” 林亚萱点点头，抄起一个餐叉，二话不说直接钉进了已经晕过去的张松的右手手腕处，锋利的叉子在骨头上摩擦出让人牙酸的嘎吱声。 这一见血，舞会当时就乱了，尖叫声顿时响彻了起来。 王坚点了一下头，在嘈杂的环境中朝林亚萱竖起大拇指：“欣赏你。” 林亚萱也朝王坚一笑：“头爆得不错。” 天然二在旁边脸都青了：“你们……你们两个……” 第068章 夙敌！（上） 这里的骚乱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很快就有本家的人来主持公正。也许是因为在场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那么点能量，所以来人处理事情的时候也相当低调。 值得一提的是……大伟的老爹也作为调解员隆重出场，而当看到鼻血流满面正被王坚用餐巾包着冰块冷敷鼻子的大伟时，他当时就愣了愣，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大伟。 大伟似乎也意识到情况的危机，非常果断地装死者装无辜，靠在椅子上一副濒临死亡的德行，眼睛闭着，来了个掩耳盗铃。 “年轻人的小冲突，大家别慌张。” 大伟老爹的手向四周压了压，那风度那气质，绝对不是那些看到名模就想包养回家的土大款能达到的境界。 而陪同他一起出现的主人，则更像是客人，只是负责在一边维持秩序，并且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装死的大伟，还趁着大伟爹不注意的时候拍了拍大伟的肩膀。 大概不到五分钟，那个被爆头又被叉了手的张松就被抬上了担架，并马上就有工作人员过来负责清理现场的杂物和血迹。而与此同时，音乐声再次响起，一个当红的女明星开始走到台前卖起了唱。 在几个经验十足的老油条的维持下，现场秩序很快就恢复了自然，除了那个用杀人眼神看着王坚和林亚萱的满红，其他人也大多只是把这个小冲突当成了谈资而已。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瞪我一眼。”林亚萱凑到那个满红耳边小声说道：“如果你再瞪我一眼，我保证它会是你最后一眼。” 满红虽然表情还是很扭曲，眼神也依旧疯狂，可毕竟她还没疯，知道林亚萱这种举手投足就敢用叉子叉人的女人并不好惹，所以她心有不甘地长长地呼吸了一口，跟随着被抬出去的松哥哥走出了门外，只是在临走的时候，用手机不动声色地拍下了王坚和林亚萱的样子。 林亚萱并没注意，可这却没有逃开王坚的眼睛，他甚至在满红照相的时候，朝她摆出了一个V字手势。 “林小姐，你未免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在擦完屁股之后，作为主人的凯子徐的姑父带着些许不满地走到林亚萱的身边，背着手质问起林亚萱来： “当初林老虎在世的时候，他可没你这么不懂事。” “孙叔，恐怕是你没搞清楚状况，如果我爸在世，那个垃圾已经死了。”林亚萱语气有些微酸：“谁敢动他最珍爱的大女儿？开玩笑！” 凯子徐的姑父一愣：“谁？你不是林老虎的独生女么？” 林亚萱指了指躲在王坚身后的天然二：“我是捡来的，她才是。” 天然二居然听不出她话里的酸味，天真地摆摆手：“不是，不是。你才是你才是。我只是姑父的侄女。” 这弄得王坚都情不自禁地用手戳了戳天然二，让她闭嘴。还别说，王坚这个动作还挺有效果，天然二瞬间就撇撇嘴不再做声。 而这孙叔也因为这个动作而注意到了王坚。毕竟对于这林家人，他还算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一家人可都是出了名的戒备心强，这林家也是最短世界崛起的产业家族，而且现在已经几乎垄断了两三个省的白粉交易，已经有资格被称为大毒枭了。这么一个暴力行业，如果说没人想干掉他，那绝对是不可能，可他到底还是活到了自然死亡。这里头也许有些运气的成分，可更多的就是这戒备心了。 而这母林老虎，虽然现在还是个老虎仔，可心狠手辣的程度绝对不亚于她老爹，戒备心也更强，绝对属于生人勿进的程度。 连失去抵抗能力的人，她都狠得下心，没有丝毫犹豫地废人家一只手。由此可见她绝对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主。 而且从刚才的对话里也能看出，这小老虎明摆着很在意旁边那个姑娘，可却在另外一个男人对她有这种比较亲昵的动作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此可以见得，这个男人肯定不简单。 “这位，您是哪家的公子？” 王坚愣了愣：“我姓王。” “王？” 孙得胜眉头一皱，心里也犯嘀咕，他的人脉已经相当的广阔了，可的确没有认识这么一个姓王的公子，南洋王家的大儿子今年三十九岁，小儿子也还只有十六岁。而再往外，不是年龄不相符就是性别不相符。 “别想了，我不是什么公子。我纯凑热闹的。” 王坚这么说了，孙得胜反而释怀了，点了点头：“好的，刚才的事，请各位不要再纠缠了。即使要纠缠，也请让我这保持个清静。希望大家吃好玩好。”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也就是让林亚萱王坚这帮人自觉一点，别再闹事，要闹事也别在他这闹事，滚出去随便闹。而且从语气和眼神里，他一丁点都不在意林亚萱的身份地位，反倒多多少少地打量了王坚好几眼。 “刚才其实主要原因是他，我本身就只是负责吃的，我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王坚丝毫没有自觉地卖队友了，他指着凯子徐，然后用一种责怪的语气：“请你管好自己的小辈，别惹了骚还连累别人。” 孙得胜眼睛一瞪，手一拍桌子：“由得你教训我？” “怎样？”王坚双手一抱臂，下巴一扬：“错就是错了，嘴长我脸上。” 林亚萱也是一惊，她不动声色地扯了扯王坚，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一声。并猛给天然二使眼神，试图让她上去打个圆场，别让矛盾激烈化。 天然二确实得到了她的指令，昂首挺胸地走上去，往王坚旁边一站：“对！错就是错了！” “哎哟，亲娘哎……” 连林亚萱的心里都哀嚎了一声，满脸无奈地走到天然二和孙得胜中间，打起了圆场：“孙叔，你是长辈，多担待一点。” 孙得胜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准备去查看贤侄大伟的伤势，可这个时候，王坚居然也冷哼了一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反正我知道有一句话叫‘庇而不查，不利行也’，不懂我就给你解释。” 孙得胜豁然回头，对着王坚怒目圆睁：“你好大的胆子！” “想试试更大胆的么？” 气氛骤然变冷，王坚的确是像一头牛似的拧，而这孙得胜也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他其实并没有王坚说的那么不堪。凯子徐今天晚上绝对少不得一顿臭骂，可这臭骂绝对不是现在，毕竟这人太多了，落了家里面子，谁也不好看。 可现在却被王坚当面给揭了疤，而且王坚这厮不但揭疮疤而且还带着嘲笑的意思，这让军人家庭长大的孙得胜那好强的脾气当时就爆出来了。 “好了好了，老孙。”大伟爹也是个眼明手快的主，他急忙抛下大伟，走到王坚和孙得胜的中间，把两人各推开了一步：“都让一步，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 “不行，这小子太猖狂。” 王坚不屑地嘘了一声：“我只是提醒你而已，这要是叫猖狂，那是不是跟你说话都得跪着说？” “你！” 眼看纷争一触即发时，一个十分俊朗帅气的男子，端着两杯酒从旁边走了上来，满脸笑容，眼神明媚，一脸阳光。 “爸，行了！人家又没说错。” “你来凑什么热闹？” 孙得胜接过那男子手上的酒，表情顿时缓和了许多：“今天我不教训一下这小子，我心里不痛快！” “哎哟，我去……”连大伟爹都抹了一把脸：“你喝高了吧？” 倒是王坚一脸无所谓，推开拉着他袖子的林亚萱，往前一站：“你想怎么教训？” “刚才看你也是练过的。”孙得胜似乎真的是有些酒意上头：“跟我打一架来。” 王坚刚喝了一口果汁，顿时全喷到地上了，他一瞬间都不能反应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老家伙居然提出单挑……按照常理，不是应该叫上三五鹰犬来教训王坚一顿，然后自己得意洋洋地在旁边看热闹么？ “我才不跟你打呢。”王坚一摊手：“你太弱。” 这一下可热闹了，孙得胜这人可是不简单，年轻的时候师承好几位宗师级的大师，现在虽然已经五六十岁了，可这东西却始终没有放下，硬朗得就跟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似的，平时跟自己的保镖练，三五个硬底子功夫的保镖一起上，他都浑然不惧。 可今天，却被一个年轻人嘲笑了…… “行！小子。就冲你这句话，今天我卸你两条胳膊！” 王坚笑而不语，转身就准备走。 可孙得胜却一个箭步上前，按住了王坚的肩膀：“跑？” 王坚站定了，但是没有回头：“不跑，我就被人堵了。” 说着，他指了指窗外。孙得胜透过窗户，清楚地看到院子的外头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车，大车小车都有，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中。 “大叔，我没空跟你比。我答应我爹的，不会跟人争这种无聊的东西。”王坚呵呵一乐：“而且你没可能赢我的。” “哼，少给我说这话！”孙得胜一指窗外：“我保你今天没事。” “那明天呢？后天呢？” 第069章 夙敌！（下） “爸，你能不能别老难为人，刚才情况我都看见了。” 疑似为孙得胜儿子的人，果断地按住了孙得胜的手： “这怪来怪去，就是怪阿凯乱招惹女人。” 旁边早就噤若寒蝉的凯子徐一听就蔫了，充满畏惧地看着那个俊朗男子：“二哥，你……错怪我了。” 王坚看到凯子徐的表情之后，皱了皱眉头。因为凯子徐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非常反常，虽然知道他没胆，但是却也因为有底子所以很少露出怯懦的样子，可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惧怕感和自卑感却彰显无遗。 “这我当然知道。”孙得胜甩了几下他却没有甩开他儿子：“可我就看不惯这小子的嚣张劲儿。” “今天非要留他？” “非要！” “不改了？” “不改了！” “那我跟妈说去，你又找人打架，还是在小妹的生日聚会上。” “……” 看着这个男人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自己老爹，王坚突然涌上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当年老木匠也是个拧脾气，王坚也同样通过这种方式去哄他，而现在看到和一个自己做法十分类似的人，王坚却莫名的有点反感。 而且这个家伙……实在是有些完美得过分。王坚跟他一比，大概就像是香港和台北，王坚是台北、而孙二少是香港。龙应台也说过：在香港面前，台北充其量只是初进城的乡下村姑，刚刚学会抿着嘴擦口红。 他身高应该是比王坚高上两公分，达到了一米八五，唇红齿白、面若朗星，眼神深沉低调而且嗓音充满磁性，年纪差不多和王坚相仿，更不是那种小白脸式的苍白，肌肉能把合体的西服完全撑起来，让人能一眼看出他匀称身体里蕴含的爆发力。 还有，他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是面带笑容，对任何事情都不慌不忙、从容不迫。这俨然就是典型的女人写出来的完美偶像，甚至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缺点。 哪怕是林亚萱，在看到他时，眼神中都会流露出不自觉的仰慕和钦慕。 但是！他如此完美，除了王坚之外，还有三个人对他绝对是持有不同意见的。一个是天然二，她是个本能动物，似乎天生就有嗅出人灵魂的能力，当孙二少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完全躲在王坚的身后没有露出头。还有一个，就是大伟！ 大伟虽然现在满脸、满衣服都是鼻血，可微微睁开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气味，每当孙二少做出一个动作或说出一句话时，他都会不自觉地露出一副蔑视的表情。 当然，除了这两个人，还有一头狼……那连王坚都敢咬的狼崽子，一直都躲在天然二怀里呜呜，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眼神阴霾地看着孙二少，可尾巴却夹在两腿之间。 “走。” 王坚倒是懒得跟这两父子折腾，反正今日一别后会无期。毕竟一方是个靠着兼职捡垃圾为生的小老师，一方是能一呼百应的高级世家贵族，这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大概也只能有这一次见面机会了。 王坚这一声走，天然二立刻像尾巴似的跟在后头，林亚萱朝孙二少和孙得胜点了点头，也跟了出去。至于大伟…… 他最苦逼，刚想起来，就吃了自己老爹一个爆栗，再次想起身，他老爹就作势要踹他了，弄得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王坚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王坚的离开，本来就不能代表什么，毕竟这整场都是帅哥美女，王坚既不是最帅的，也不是最有钱的，天然二也只能说最有味道，论的风韵魅惑上，她甚至连林亚萱都不如。 所以他们的离开，根本翻不起一丁点波澜。唯独在意的只有孙得胜。 他见王坚离开，突然一用力，挣脱开了他家二少爷的手，追了出去。而他一走，大伟爹也只能无奈地跟在后头，谨防横生枝节。而那二少，自己老爹耍小孩子脾气了，他也不可能还坐在这里吃吃喝喝了，也只能面带笑容地追了出去。 这一下，大伟算是鲜活了，他老爹一走，他二话不说马上变身，从半死不活状态瞬间满血满状态，走到窗户边，朝下看了看，然后眼珠子一转，抓起窗帘就是一扯，往栏杆上一绑，并在下去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咳嗽了一声：“看什么看？没看过蝙蝠侠啊？” 可当他到了停车场发动了车子，热了半天车都不见有人出来，再看看外头，发现那外头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想都不用想，那些人肯定是因为刚才那个张松的事情而过来的，毕竟能进这个舞会的，恐怕除了王坚之外，其他都是走正规途径，有一定的能量才能进来的。 看到这里，大伟愈发的着急了，在他看来，虽然王坚战斗力很强，可外面最少有一百人啊！一百人！王坚除非是绿巨人，否则一百人的集群攻击，这恐怕就算是李小龙都肯定扛不住，毕竟陈真一个人挑战虹口道馆只是艺术加工的，中国可有句老话叫：双拳难敌四手。 所以大伟无奈之下，只能冒着重新被捕捉的危险，悄悄地重新潜伏回了公馆，并成功地在一楼大厅看到了王坚等人。 此刻的王坚正靠着楼梯上，一言不发，林亚萱似乎在说着什么。而那个孙得胜依旧不依不饶，孙二少也不再劝了，反而抱着胳膊在旁边看着热闹。 “爸，不如让我来吧。说好啊，我要输了，你可别再纠缠了。” 孙二少终于出声了，他走上前一步，面带微笑地朝王坚眨了眨眼，然后运动了一下手脚：“这位……您就满足一下我老爹吧，他就是这脾气，我跟你来试试吧。我是个半吊子，不过肯定能比我爸强一点。” 半吊子？王坚心里冷笑了一声，从他开始帮着孙得胜拦自己那一下的时候，他的底子就已经很清晰了，绝对是个外家的年轻高手。王坚之所以不跟孙得胜打场友谊赛，那是因为实力实在太悬殊了，年纪大不说，而且孙得胜绝对属于那种练武的庸才，没什么天分。 毕竟这东西，跟勤奋虽然关系不小，可跟天分关联得更密切。可孙得胜不行，他这个儿子却绝对是属于三天打渔两天晒网都绝对超过一般人十成十努力的奇葩。只不过王坚觉得这人肯定是个吊儿郎当的，好底子给他都浪费了，打打杂鱼还可以，碰到真高手，那绝对吃瘪。 “这位先生，你就满足一下我爸吧。”孙二少带着他招牌式的笑容：“点到为止。” 不对！大伟突然一惊，二少这个笑容，他实在太熟悉不过了，从小就相识的人，有些东西还是知根知底的。这厮明摆着要摆王坚一道！ 于是，大伟偷偷地绕到了自己老爹那群人的身后，不停地用肢体语言和手势给王坚示意，王坚很明显地看到了大伟，不过知道他不愿意被自己老爹发现，所以并没有动声色，只是轻轻地把大伟借给他的高档西装脱了下来，递给天然二。 “我老婆的手艺。”大伟爹满面笑容：“我那不争气的东西跟你关系肯定很好。” “是的。”王坚点点头：“就是有时候感觉太漂亮了，一起上街大家都以为他是我女朋友。” 大伟一听，直接在后头两个中指比划给了王坚。 而大伟爹也是一脸悲情，差点仰天长啸，然后默默地摇摇头：“对不起，让你困扰了，我的错。” 王坚张张嘴，想说什么。可转念一想，大伟长成那样，可不就是他的错么…… 而这时孙二少也脱掉了西装外头，摆出了一个外家起手式：“点到即止哦。” 说完，他丝毫没有给王坚回答或者反应的机会，一个冲刺来到王坚面前，并变拳为膝，以拳借力，极刚猛地顶向王坚的小腹。 王坚眉头一皱，脚下往后退了一步：“这么阴狠的招，少用的好。用多了损阴德。” 孙得胜也是皱眉，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去干扰谁。 孙二少一击不中，一个转身停了下来：“你是个好对手哦。” 王坚点点头：“但你不是。” “那就等着瞧嘛。” 孙二少一个侧身手刀切向王坚的颈部，而另外一只手捏成拳，同时击向王坚的肚脐以下，上中路同时封锁，几乎完全封掉了王坚的退路。 可王坚却不闪不避，一脚顶向了孙二少的膝盖，让他不得不快速地避开王坚风驰电掣的一脚，并借着转身的力气用肘击向王坚的太阳穴。 猝不及防之下，纵使王坚速度再快，可靠在楼梯拐角的他也根本来不及去闪了，所以只能仓促间用肘和孙二少硬对了一局。 两两相遇，响声清脆。虽然孙二少的攻势被弹开了，王坚的胳膊肘却也是被弹到了一边。 而王坚也发现了个问题，刚才这二少说的“点到即可”，其实完全是放屁！他分明就是十成力，王坚居然还傻乎乎的相信了，所以在王坚的肘部被弹开之后，自己的胸口顿时遭到了他另外一个拳头的猛击。 “咚”，一声沉沉的闷响从王坚胸口里传出，疼痛闪电般的侵入了王坚的大脑，并成功让他浑身一震。 而王坚被技术性地扣一分之后，吃惊的反而是孙二少。因为刚才那一拳中炮之后，王坚居然没有倒下，甚至还站在那里摸胸口…… 不过要问王坚疼不疼，说不疼那是装逼……但是要说多疼，跟小时候用那药水洗澡的疼痛比起来，差远了。在严酷环境下长大的王坚，耐受性绝对超越绝大部分正常人。而在被击打一下之后，他倒也来了兴趣，甩了甩手，朝孙二少比划出一根手指： “你赢一局。” 第070章 来呀，造作呀。 第一轮是王坚防守，孙二少进攻。当第二轮开始时，攻守瞬间大互换，王坚一个挪步就来到了孙二少的面前。 并在他愣神的时候，对着他呵呵一乐。 “小心，短打！”孙得胜突然出声提示，但他的提示却反而让孙二少慢了半拍。 是的！王坚从刚才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孙二少擅长大开大合的招数，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算是上乘，俨然是跟着名师从小调教的，而且王坚还得兼顾着旁边的天然二和林亚萱，所以并不能完全随心而欲。 所以一旦对起来，王坚肯定会因为分神而吃亏，就算王坚速度略快、力量也略猛，可孙二少胜在刁钻，而且还有那个诡异的类似左右互搏的功夫。 难得碰到可以一战的对手，骨子里就好战的王三爷当时就沸腾了，他虽然在平时的时候显得有些钻牛角尖，可在上挑子单干的时候，他那超越正常人类的反应速度绝对可以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合适且能出奇制胜的招数。 所以当王坚和孙二少面对面之后，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王坚突然出手，手掌就像鹅在水中游泳时的样子，但是显然要快上许多，当然，动作姿势也要漂亮许多，并不像那种传统的老太太拍打功…… 而孙二少慌乱中格挡了两下，并借着格挡的空当迅速地往后退着，可王坚并没有给他机会，一直粘着孙二少，冲着他暴露出来的弱点飞快地进攻。 这一招其实就是咏春里的招数，类似叶问那潇洒的小碎拳，不过王坚并不是用拳头而是巴掌，破坏力略低，但是速度却更快，而且还攻守兼备。 这一下孙二少只剩下招架了，可渐渐的，孙二少被逼到了墙角，眼睛顿时一凶，双手握拳，居然和王坚开始了硬碰硬。 两个人的拳掌噼啪作响，但是很显然，王坚在短打上依旧占着绝对的优势，而且似乎有意只拍打他的拳头，让他的手看上去都变得红彤彤的。 可就在这时，孙二少突然在招架王坚的同时，膝盖猛地向上顶向王坚的小腹，如果被这一下击中，哪怕是金钟罩铁布衫都得跪地吐胆汁。 可王坚似乎是算准了他的攻势，在他膝盖抬起的同时，突然一个下蹲，并顺势用肘关节硬生生地和二少爷的膝盖撞在了一起。 二少当时就忍不住了闷哼了一声，身子一矮，用肩膀猛顶向王坚。这几乎是属于不要命的打法，如果是真正对敌时，把自己脑袋先伸出去，那无论是不是铁头功都会显得非常危险，毕竟头硬可是颈椎脆弱，很容易会被人拧断脖子。 不过他似乎是算准了王坚并不会拧他的脖子，所以他就出了这么一个阴损的招。 王坚其实差点就顺势用手刀劈他颈椎了，可手起到一半却变成推他的脑门，并借着这股力往后一跃，拉开了距离。 “第二局，我输了。” 孙二少甩了甩发酸发烫的双手，并让那条被王坚击打过的大腿顶在身后的墙上放松了一下，虽然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并没变化，可脸上时不时抽搐的肌肉却深深地出卖了他其实很痛的事实。 其实这么多个旁观者里，大部分人都以为王坚和二少是势均力敌，唯独林亚萱看了个通透，毕竟她可是知道王坚身上可是绑着绑腿的，在稳定性上会有所增益，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体力、爆发力和速度上，绝对是一种压制。 可就算这样被压制着，他都能和孙二少打了个热热闹闹，不但不落下风，还略胜一局。更何况孙二少可也不是什么菜鸟，在赌拳圈子里，这二少也是个风云人物，身为东家之一的他，却会在每一个赛级结束之后，去挑战应届的拳王，到现在为止已经挑战了十一个，无一失手，全胜通过。 即使他现在也没有用全力，可这样的高手，居然被王坚逼到了角落，还用小碎拳肆意调侃了一番。想必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吧。 二少爷深呼吸一口，重新站到了王坚的面前：“看来你也是个好手哦，决胜局。” 王坚摆摆手：“你打不过我，不打了。” “先别说这种话。” 孙二少摆出一副连电视小说里都没有见过的起手式，比较怪异，全身似乎空门大露，但只要懂点行儿的，都知道这时候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攻击他都会被他打个防守反击。 王坚看到他的起手式，眉头皱了皱，然后也摆出了一个怪怪的起手式，虽然和孙二少略有不同，但是到底还是大同小异的，只是完全相反罢了。 “哦？你连衡宫推手也会？” 王坚微微一笑：“学的比较杂，见笑了。” “可是你为什么是反的？” 王坚呵呵一笑：“因为这不是衡宫推手啊。” 说完，王坚和孙二少齐齐出击，并在极短的时间内，两人就纠缠在了一起，并以一种太极的姿态相互胶着。 其实大部分人对太极拳的定义从根本上就是错的，虽然太极拳借力打力是不错，可发自真心地说，这种后发制人的拳术掌法，必定要比敌人更快，而且要更准确地找出对方的失误点。 这一下，王坚突然发现自己对面的那个家伙，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高手了，他的推手打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王坚的力量和速度都会被他一一化解，而且二少不但防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机会去试探王坚，伺机攻击。 当然，王坚也并不甘示弱，他虽然不太擅长这种在他看来软绵绵的功夫，可毕竟也能给学个有模有样，到底天下所有的拳脚都是同根同源的，他的反应和速度完全弥补了他不熟练的缺陷。 所以两个人在屋子里以一种弧形的步伐你进我退着，乍一看就像在跳慢三的交际舞，可实际上，两个人都在蓄力待发，两人时不时互相撞击的一掌，足够把一个巨大的粗陶水缸给击个粉碎。 孙得胜看得那叫一个得意洋洋，毕竟自己的儿子可是集众家之所长，虽然从小就吊儿郎当，可无奈人家天赋异禀，在自己的这一族的孩子里，绝对是挑大梁的存在。 “你心术不正，少练点。不然会有心魔的。” “都什么年代了，练武术是被逼的，而且你觉得我会相信心魔这种东西么？” 王坚和孙二少在进进退退的时候，居然开始交谈了起来，王坚满脸诚恳，而孙二少倒是全是不屑。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输不起的。” 王坚说完，浑身突然紧绷，力道突然化柔为刚，一瞬间钻过了孙二少的防御圈。在这一时刻，孙二少脸色一变就想后退。可到底还是来不及了，王坚化掌为指、化指为锤，不过就在指锤准备拳头的时候，王坚迟疑了一下，把拳头变成了掌，劲道猛发。 短短不到五厘米的距离，孙二少就这样被王坚击飞了出去，直到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之后，在场的人才反应过来。 王坚渐渐地收了他的马步弓腰，放松了身体，从天然二手里拿过衣服，并侧着脸跟孙二少说：“你心太急了，如果你心境达到了，我可能会输。” “阿坚好帅！好帅好帅！” 天然二眼里都冒光了。不得不说，刚才王坚那副样子绝对是帅爆了，无论是身形也好、气度也好，还有最后侧头回望的那一眼，像极了电影里的世外高人，绝对是秒杀女性的存在。就连天然二这样的二货都被杀到了，如果放在一般的女人身上，估计直接倾倒都不是不可能。 可就在王坚穿衣服的时候，他的汗毛突然一竖，接着天然二的惊呼就已经传来。凭着本能，他直接往下一躺，一记倒挂金钟就摔了出去，然后在落地之前就感觉自己的腿和另外一条腿硬生生地碰到了一起…… 他是不要紧，可别忘了王坚这厮的腿上可都绑着铅块…… 二少爷见偷袭不成，刚想来第二下，可自己那条和王坚硬碰硬的腿一落地，他就感觉一种剧痛到骨髓的感觉猛烈地袭来，甚至疼到让他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并在随后的一秒，因为站立不稳，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第三局，你又输了。” 王坚翻了个漂亮的倒挂之后，浑身不沾灰尘地站起身，朝着坐在地上的二少爷撇嘴一笑：“我说了，你心术不正。武德比武艺更重要。” 孙二少虽然眼神中一片阴霾，可却还是一张笑脸：“受教了！” 在目送王坚走后，孙二少扶着楼梯站起来，并一脸无所谓地朝过来扶他的孙得胜摆摆手：“爸，能查查这个人的底么？我觉得他不简单。” 孙得胜也重重地点头：“连你都输了，真气人。” “我没输。”孙二少咬了咬牙齿：“只是大意了。” 旁边的大伟爹摇了摇头，转身返回楼上去了。而孙得胜也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二儿子，无奈地摇摇头，跟随其后走了上去。 “老萧……” 大伟爹摇摇头：“你这个儿子可惜了，多好的苗子。心术不正，成不了大事的。刚才那个孩子我觉得挺有意思，这一身的脾气，多少年没见过了。” 孙得胜也无奈地笑了笑：“能把我的脾气也给调起来，这娃太不懂做人了。” “是你自己好面子，怪谁？不过我跟你说句心里话，你这二儿子，你不能不防着点。”大伟爹瞟了一眼还站在大厅门口看着王坚一行的孙二少，并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还是早点把家业交给老大吧。” 孙得胜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点点头：“我会尽快的。” 第071章 压根就没黑社会！ “看来他们真的是堵你的。” 坐在大伟车上，看见堵在孙家公馆门外的那些车渐渐围拢了过来，大伟无奈地做出了个摊手的举动，并打开窗户冲着外头的车叫着： “都让开！” 而这时，从为首的一辆车上慢慢地走下了一个人，正是那个满红。她点着一根烟，脸被头发遮住，表情看不真切，但是她的出现，也代表着事情很明显了，这显然是为了寻仇来的。 她不敢去得罪里面那些人，但是出了这个门，就另当别论了。刚才在屋里王坚和林亚萱两个人把她的张松哥哥打到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她好歹也算是张松的女人，这些赶来的弟兄也好歹叫声嫂子，所以这个仇，她怎么都要寻上这么一寻的。 “不是我找事。”王坚拉开车门，走出了车外：“但是黑社会，算个鸟毛。” “阿坚……阿坚……”天然二抓住王坚的袖子：“别出去！” 王坚伸手按住天然二的脑门：“你和大伟老实地待在这，大伟你的点掐准了没？” 大伟点点头，带着鼻血但是却露出一脸古灵精怪的笑容：“信大伟，得永生。” 说完，王坚就走了出去，并直面那一群上百号准备把王坚打废掉的暴徒。 “你们也挺够古典的了。”王坚一屁股坐在大伟的引擎盖上：“几百年前就流行这么叫人了，你们把这传统流传至今，相当佩服。” “还有一个呢？”满红眉头抬头，淡青色的烟雾在车灯和路灯的照射下，在无风的夜晚在半空停留了很久：“她呢？” “在这。” 后面的玛莎拉蒂的门也缓缓打开了，林亚萱带着一股子横劲地走到了王坚旁边，带着轻视：“你是不是觉得你赢定了？” 话音刚落，路的尽头突然哗啦啦地也开来了一大票车，横七竖八的把这本来宽阔的路面堵了个水泄不通，而且多是大车，十三四辆，车门一看就哗啦啦地往外下人，多则三四十个，少则十几二十个，反正七七八八差不多两三百人，浩浩荡荡地跟示威游行似的。 “萱姐。”胡来给林亚萱打了个电话：“时间紧，我只找了这么多人。” 林亚萱冷哼一声：“废物！” “对不起，萱姐……” 林亚萱挂了电话，双手抱臂地看着满红：“我是真的不明白，你们这种小打小闹的，怎么就能被孙家请来？” 满红倒是浑然不惧，只是哈哈笑了两声，扬起她有些苍白的脸：“人多有什么用？” 王坚点点头：“人多真没用。” 说完，警笛声呜哇呜哇地就从远处传来了声响，并以很快的速度由远至近，然后一大堆的警察浩浩荡荡地就从后头包抄了过来，什么特警、防暴警，甚至还有好几辆防暴车，呼呼啦啦一股脑的堆到了这里。 场面顿时变得乱糟糟了起来，“不许动”“举起手来”等等招牌式的咋呼顿时响彻全场。而王坚一摊手：“谁说警察叔叔都会晚点的？” 林亚萱脸色当时就变了，居然质问起王坚来：“你居然报警！” “废话。”王坚抹了抹鼻子：“报警不是很正常么？说这大规模械斗。” “你连我也算计？” “是大伟……是大伟……” 其实从刚才王坚和孙二单挑的时候，大伟就已经算到林亚萱肯定也叫了人，所以他在那会儿就已经报了警，作为专业搅屎棍的大伟，他要干的事，就是把这摊水搅和得越浑越好。虽然林亚萱要是怕警察的话，肯定不吃这碗饭了，可毕竟是在天子脚下，她倒是不敢嚣张到什么程度，毕竟国家机器这种东西，平时没多大用处，可还真没人单挑的赢。 而那个满红，那更是不行了。从她叫来的阵容就可以看出来，她跟林亚萱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而且她自己又不是主事儿的，压不住场子。所以警察叔叔一来，身在外围的林亚萱集团反而没乱，而在内圈的满红阵容倒是乱成了一锅粥。 “报告政府，这些人准备打架！” 王坚冷不丁朝离他最近的一个警官模样的人高喊：“我是良民，是我报的警！” 那警官听到叫喊，拔出枪，走到王坚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坚：“是你报警的？跟我走。” “不用了吧？” “少啰嗦！” “你得客气点。你先明白你自己这身皮是用来干什么的，是给你吓唬普通老百姓的么？” 那警官估计也是个新手，当时就愣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坚的这个问题，一时间两人就僵在了那儿。 而这时，大伟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屁股，你是二逼吧，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这个叫屁股的警官一听大伟的声音，眼睛一亮：“哎哟我去，大伟哥！” 大伟这时从车上下来，弹了一下屁股的帽檐：“才当几天督查啊，就装什么大尾巴狼。” 说着，他低声跟大伟和林亚萱介绍：“这小子叫脱俞文，诨名屁股。九岁打架认识的，我的常任小弟，叫人啊你！” “哎哟我去，大伟哥，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么？我执勤呢。”屁股一脸为难地看了看大伟，又看了看林亚萱和王坚：“这……这不好。” 而他说完之后，突然把脸转向了林亚萱：“这位美女，你好……我叫脱俞文，职业是保卫人民安全，爱好是警察，以后有麻烦你可以直接联系我，现在我们交换电话号码吧，以方便我以后保护你。” 王坚一拍脸，扭头凑到大伟耳边：“你弟兄？这么二？” “这还不算，你等等再看。” 果然，屁股见林亚萱仰着头抽烟不理他，他居然把帽子一摘，枪往裤裆里一别：“是不是这些坏人吓坏你了？放心！我给你警车开道。” 说完他居然真的拿出步话机开始说着：“全体注意，任何有反抗举动的，就地制服！” “你看，你没什么好担心吧？如果你觉得这些犯罪分子会报复，我会给你申请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我亲自执行。我可是警校格斗比赛三连冠，你肯定会有安全感的。” “闭嘴！” 林亚萱眉头一皱，气场硬生生地把屁股憋出了两米远，然后满脸惊诧地看着林亚萱，接着眼神里尽是失落…… “大伟哥……” “别弄得自己跟傻逼一样啊，你看你这德行。”大伟无奈地指着林亚萱：“你不认识她？” “大美女……” “林亚萱！” 屁股当时就蒙了，一个僵硬地转身，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先去执勤……” 这个动作让林亚萱都忍俊不禁了，不过她还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大伟。当然，大伟对这一眼那只能用熟视无睹来形容。 其实林亚萱的名字早就上了超级黑名单，只不过她办事从来干净得很，留不下什么把柄，所以官方的人也拿她没招，而屁股是个督查，自然知道林大小姐的名号，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句实话，林亚萱要弄死个小督查，那就跟玩似的，看过无间道的都知道，这些在道上有头有脸的，或多或少上头都有人…… 而屁股刚才居然还跟人套近乎，他自己想想都想扇自己巴掌。 不过他刚走没多久，又一脸正气凛然地走了回来，啪的一个敬礼：“请几位回去协助调查，这是必要手续，如果证明几位是无关人员，大概半个小时就能结束问询。” “玩哪出？”大伟一愣：“装人样？” 屁股依旧站得笔挺，但是却不停地朝大伟挤眉弄眼：“大BOSS来了。” 果然，王坚顺着这方向看过去，赫然发现几个高级警官背着手像视察工作似的走了过来。当走到林亚萱身边的时候，为首的那个大肚子警官突然转身：“把这些聚众的全带回去。无关人员就别为难人了，我们要的是效率，要的是改革！” “看来这是你的关系户。”王坚呵呵一乐：“你还挺厉害。” 林亚萱扭头看了王坚一眼：“娶我么？娶我的话，都是你的了。” 王坚脸又红了，只不过是天黑看不清楚：“滚开一点！” “我只是开玩笑。”林亚萱扭头上了自己的车，并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我得跟着去一趟，你把王若林那个二货送回去。” 很快，两拨人的车队就这么在警车开道的情况下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只是满红在离开的时候，指了指王坚，用唇语说“你跑不掉”。 在他们走后，嘈杂很快就平息了，王坚看了大伟一眼：“这些黑社会太没用了，你看电影里的。那些老大多嚣张，阿sir一来，不但不妥协，还用枪射他们。” “你知道屁，咱们这不允许有黑社会，就算真是黑社会大BOSS，逮住了也只是涉黑人员。黑社会也只能叫黑社会性质的组织。” 王坚转身上车，赫然发现天然二已经抱着跟她一样吃饱喝足的小狼崽子睡了个香甜可口，顿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感…… “别在意，你得习惯她。”大伟发动车：“你们毕竟得过一辈子。还有，这段时间你可能会有点麻烦，不过我信你能处理的好。那个张松是张锦荣的儿子，张锦荣是个老混混，早就被你小姨子的老爹打压得快没用了，有林亚萱压着，他们不敢太明目张胆。” “这可不一定。”王坚眯了眯眼睛：“如果我儿子被人伤成那样，不管什么原因，我肯定先弄残那个凶手，再道歉。” “嗯……也可能。那你自求多福了。” 看着王坚大伟的车开走，一直站在门口的孙二少嘴角突然露出笑容，被草丛里的花灯映得格外阴沉，并自言自语道：“看来大伟也不简单了。” 说完，他掏出电话：“给我去查查萧逸伟身边的那个男人，要知根知底。” 第072章 有问必答机 “道哥，今天我总算见识到了林亚萱有多心狠手辣。” 孙二少跷着二郎腿坐在自己公馆的一个办公室里，手上搅拌着咖啡，脸上依旧那副明媚的笑容。而他对面则是一个面白无须而且眉心有个大痣的中年男人。 这男人大概四十岁上下，脸很圆，嘴唇肥厚，牙齿上满是烟茶垢，看上去油腻腻脏兮兮的。不过他穿着倒是颇有几分贵气，丝绸的唐装，手指上斗大的金蟾戒指，手上还把玩着两个硕大的翡翠搓丸，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听着收音机里的小曲儿。 “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现在想吃掉她，是不是太早点了？” “哟呵呵，二少爷。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漂亮，你动了心了？” 道爷的腔调有些怪，多少有点被阉割之后的公鸡叫声。道上有传闻，这道爷其实是个没蛋的男人，小时候被人骗去光屁股溜冰，蛋被冻掉了。虽然这坊间传闻有些虚虚实实的，不过这么多年，确实也没见坐拥金山的他有过女人，更没子嗣什么的。而且为人极变态，据说喜欢玩娈童，被他玩死的也不在少数。而且他还酷爱收干女儿，但是他从来不干女儿，却很喜欢把那些叫他干爹的女孩送给跟他关系不错的朋友去玩。 反正就是不太正常。 “我跟你说过，少跟我开这种玩笑。”二少爷冷哼一声：“我是敬你比我年纪大，才叫你一声道哥。别真的把自己当哥。” “我说二少爷，今天火气不小啊。吃枪药了？要我去给你找我那几个干女儿泻泻火？” “你少管我。”孙二少把只抽了一口的烟狠狠按进烟灰缸里：“挺久没抽烟了，不习惯。” “二少，我跟你说，吃掉这个林亚萱，要是硬来，肯定不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咱得找个套，让她自己去钻。” “我当然知道。”二少爷拿起一本全德文的专业书随手翻了两页，并用笔在上头圈了一个句子：“人性的弱点，通常都是隐藏在他强势的一面之下。” “别拽这些文了，我文化程度没你们这些年轻人高。我就知道，林亚萱聪明不精明，受不得激。我已经在她身边安插人了，到时候这么里应外合，让她心甘情愿地把家当送到咱们手上来。至于这个，我觉得还是很容易办到，她的家产到时候孙二少也是有份的，咱们之间绝对不会少你的，毕竟长期的买卖。” “钱，对我来说没意义，给不给我都无所谓。”孙二少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想找到能让我兴奋的东西。女人？豪宅？跑车？手表？这已经都不算什么了。” “好志向。”这道爷装模作样地鼓鼓掌：“不过二少爷，我从你面相看，你近期运程可能不太好。你看，你鼻梁中挺，天庭饱满，是大富大贵之相。可眉心一条黑线直连着耳根，这可是个大劫啊。你多多小心。” “我不信这个。” “不能不信。”道爷摇头晃脑：“这东西，不是你说不信就不信的。” 孙二少冷冷一笑，捋了一下头发：“可能是我爸快把家产继承权签给我哥了吧，我都这么优秀了，怎么就顶不过我那书呆子哥哥呢？” “是啊，我也为二少不值当，忠义孝礼信都全了。放哪儿都是个惊世骇俗的人才，可这老孙怎么想的啊！” 孙二少摇摇头，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走一步看一步吧。还有，我今天发现林亚萱身边有个人很厉害。” “你是指？” “拳脚。”孙二少咬了咬牙：“跟我不相伯仲。” “这么厉害？不能吧，二少你肯定是谦虚了，年轻人里，你已经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了。” 孙二少低着头剥了剥手指甲：“我有必要骗你？我都不知道这种人是从哪蹦出来的，如果他要是帮林亚萱出战的话，你的算盘就要落空了。” “二少……不瞒您说。”道爷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凑到孙二少的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这种人都有？不会是骗你的吧，就算是俄罗斯那边的白熊，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恐怖。” “二少要是不信，明天就去试试他的水。”道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是不信有谁能打赢他，就算李小龙在世都不行。” 孙二少冷哼一声：“那明天我就去试试，你要是诓我，咱们就到此为止。” “我诓了一辈子人，可就没想过诓你。” “少来这一套，敬你一杯。” 而在另外一边，王坚也刚回到小区，金慧明似乎走了有一段时间了，王坚略微收拾了一下，就带上衣服去洗澡了。 等回来之后，突然发现桌子上有几根嫩嫩的小黄瓜。王坚顿时大喜，抄起一根就是一口，不过吃到嘴里之后味道有些怪怪的……带着点咸味还有种奇怪的味道。王坚连忙吐到了垃圾桶里，抹了抹嘴，自言自语道：“黄瓜也会出油？” 而就在这时，他的破电话响了，是来的短信。打开短信上面却是金慧明的留言，说给他留了几根黄瓜，上面有特殊工艺制成的调味酱，日本风味，还是亲手制作，绝对新鲜…… 王坚顿时释然，反正自己经过这么一折腾也有些饿了，三口两口把所有的黄瓜全吃了个干净，一拍肚子，心满意足地倒床上就开始睡觉。 可是他开始睡觉了，林亚萱那边可就不那么自在了，她现在在警察局的等待室里等着保释自己的人。而她对面则坐着老对头张锦荣的人。两边的人不知道血拼了多少次，最终林家获胜了，抢了张家不少的场子，甚至还让张锦荣因为流弹而瞎了一只眼睛，而且刚才林亚萱还伙同王坚把人家的独子差点给弄成植物人，这点事加起来，几乎就可以说是血海深仇了。 所以两边人这么一对峙，那火气都是蹭蹭的，可无奈现在是在局子里，终归还是有顾忌的。可虽然不能有所动作，可到底气氛还是很僵，互相对着瞪眼，表情都挺狰狞。 其实林亚萱说起来也是属于孤狼性质的人，她能商量事的人，其实无外乎胡来胡去，胡来还好，可胡去每次看到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那猥琐的气质，就像个市井流氓，如果要不是顾忌胡来的面子，她早就把胡去给流放三千公里了。所以她现在连带着看着胡来都觉得心烦，更别说这家伙最近办事越来越差，什么都得给打个折。 “王坚，起来。”无奈之下，林亚萱居然选择了一个她想也没想过的人打电话，以此排解无聊的等待：“快起来。” 王坚这边刚吃了黄瓜躺下，正迷迷糊糊准备睡觉呢，一个电话把他弄醒，所以他语气极为不善：“你想干什么？” “我问你，今天你和孙二孙泽轩打的时候，你最后一招是什么？” “你大半夜的就为这个？” 林亚萱当然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可如果告诉王坚自己是因为无聊的话，她可以想象的出王坚会有多暴躁。所以她很认真地嗯了一声：“是的，你是我导师。” 王坚抹了一把脸：“那招其实就类似天山折梅手，一波三折，第一段是暗劲，巨疼……第二段是用的刚劲，会让人全身一震，内脏翻腾，第三段是寸劲，直接蹦飞。听明白了么？” “那你开始的推手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所有的武学都是可以贯通的，你如果死盯着一种，你只能成大师，成不了宗师。” “这样啊，那你喜欢看什么电影。” “动画片。” “你喜欢玩什么游戏？” “连连看。” 林亚萱突然发现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王坚真的是有问必答的那种人……而且基本上回答的都会是真的，这顿时勾起了林亚萱作为女人那一部分天生的好奇心。 “那你有过女朋友吗？” “没有。” “因为什么？” “穷。” “那你有喜欢过的人吗？” “有。” “那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我姐姐多一点。我说的是那种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不管是哪种，都是你姐姐。” “再见。” 林亚萱的心情陡然低落，把手机往包里一塞，指着对面盯着她看的张家骨干：“再看我一眼，出去你们就直接送火葬场。” 王坚也被林亚萱给弄得一头雾水，但是又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抓抓脑袋，往破床上一倒，就继续睡了下去，就像头牛似的，倒下就开始睡了起来。只不过睡梦中，他老是感觉自己闻到了一股怪怪的香味，就像是女人身上那种莫名其妙的体香，让他这个正常的男人，终于在百忙之中抽空做了场春梦…… 第073章 临时指挥所…… 又是一个周一，王坚依然早早地来到了学校。 可到了学校之后发现那个何阿美居然已经在打扫卫生了，办公室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加了一张办公桌，而且似乎是被刻意修整过，分布在房间的四个方位，每一个格位都像豆腐块一样整整齐齐。而何阿美正蹲在地上用力地清除一块墨水打翻的痕迹，角落里的那堆旧书旧试卷也整理得非常平整，上面还有贴上了分类用的字条。 而且让王坚不能理解的事情不止这些，就是这个何阿美俨然就像个变态一样，一边擦地还一边絮絮叨叨着什么，是外语，王坚听不懂。 当天然二抱着包子走进来之后也同样大吃一惊，并看了看四周，发现墙角的蜘蛛网啊、污渍啊等等，全部都已经被打扫得一干二净，可以说叫一个窗明几净，甚至连出现龟裂的玻璃都用透明胶仔仔细细地贴了个四平八稳。 “两位，早上好。” 何阿美站起身，脱下她的胶皮手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很抱歉我未经你们同意就开始打扫了，我实在忍受不下去这里的杂乱无章了。” 王坚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突然看到桌子上的电脑屏幕，他一愣：“电脑？哪来的？” “哦，这是老师送给各位的办公用品。”何阿美收拾好工具之后，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打开抽屉，然后从里面拿出她的包，并从里头拿出几条用贝壳串成的项链：“这是我曾经的学生在我离开时送给我的纪念品，我希望它能给你们带来好运气。” 说完，她各自放了一条在天然二和王坚的桌子上，并鞠了深深一躬：“以后的一段时间，请多指教。因为文化的差异，我可能会犯很多错误，在这里我想请求你们的原谅。” “这……什么意思？” 王坚拍了一下已经开始把玩起贝壳项链的天然二，然后正色道：“什么叫以后的一段时间？” “是这样的，我已经申请了居住权，并开始在这里工作了，作为集团驻本校的特派老师，我选在了您的班上完成我的工作，我在三个月的实习期之后，将会留在这里担任教师职务。” “为什么选我们班？没人告诉你么？” “我知道，但是我认为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比奇迹本身更为有趣。老师说过，您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这是我所欠缺的。” 天然二倒是很高兴，不停地朝她摆手：“欢迎你呀！” “我知道你，你可是全校最漂亮的女老师。” 何阿美到底是个中国通，拍马屁的本事绝对是得到了精髓，这种马屁只要是个女人就没有不受用的。所以天然二也不例外，她都快乐开花了，摸着自己的脸，居然大言不惭地说道：“我也觉得我很漂亮呢……” “请你要点脸。”王坚那叫一个哭笑不得，还真没见过天然二这么会顺杆子爬的人：“人家只是客气，女人在说另外一个女人漂亮的时候，都不是真心的。” 天然二一愣，鼓起腮帮子，立刻变得不太高兴起来：“你每次都欺负我！” “你要去参加听课？”王坚点上一根烟，压根不搭理天然二：“全天都在？” “不是的，在三个月内，我会上午听课，而下午用来写报告和采集信息，我三天就必须把学校的情况向集团汇报一次。因为学校这段时间的教育质量问题，集团已经决定要对我们学校进行考核了。请我们一起努力，让她继续地活下去吧！” 王坚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如果没干多久就失业了，再想找个能让自己满意的工作，那恐怕会很不容易的。 “阿坚，我们要努力呀！”天然二很轻易地就被何阿美给渲染了情绪，她站起身双手插腰，颇有气势地喊着：“努力！” 而这时大伟也推门而入了：“什么事啊？大早上就这么热闹。” 他说完之后，突然看到了何阿美，长长地哦了一声：“日本娘们。” “请您注意措辞。”何阿美显得很愤怒：“你对我的国家存在任何偏见，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没有直接把这些偏见强加在我个人身上的权力，我需要你道歉。” “哎哟……” 大伟一抹脸，傻乎乎地看着王坚和天然二：“这什么情况？” “她以为你侮辱人了呗！” 王坚伸长手臂试图从天然二的桌子上拿包子，但是天然二却因为刚才王坚扫她兴而不让他拿包子，两个人就闹了起来，直接把大伟给晾到了一边。 大伟见王坚压根就没有给他解围的意思，顿感痛心，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何阿美面前：“首先你得明白，娘们这个词是中性词，这个你知道吧？” 何阿美靠在桌子上，耐心地听着大伟的解释。 “既然是中性词，那我只能认为，是日本这个名词侮辱到你了。对不起，娘们儿。” 听了大伟的话，王坚差点没被包子给噎死。大伟这厮绝对的人才，绕来绕去，还把何阿美自己给绕了进去。当时王坚就知道，何阿美绝对会很后悔认识大伟这厮了。 何阿美虽然是个中国通，可到底是个外国友人，她认识的字也许比王坚还多，可她压根听不出大伟的三层转折，只能弄明白那声对不起，所以她反倒向大伟伸出手： “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我不喜欢‘娘们’这个称呼，我叫何阿美。” 大伟嗯了一声，伸手跟她握在了一起：“你的皮肤不错啊，我叫Dav……你干脆叫我大伟吧。” “变态！”天然二塞了一嘴包子，站起来指责大伟：“你这个变态！” 大伟松开手，吹了声口哨，自顾自地走到自己办公桌上，慢悠悠地哼起了歌：“村里有个姑娘叫阿美，皮肤白又亮……” “大伟一直是这么变态的么？”王坚凑近天然二，低声问道：“他今天很不正常。” “差不多。”天然二一本正经地说：“见到漂亮的女孩子，他就会这样。” 说完，天然二和王坚齐齐啐了一声，异口同声说道： “变态！” 当然，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对王坚根本没什么影响，而且这个阿美绝对是个强迫症很严重的人，她见不得任何一点脏乱，王坚吃包子不小心滴在地上的油，她都会抽出餐巾纸在王坚脚边的地面上蹭来蹭去蹭上好几分钟。 这让王坚都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上课时间，王坚夹起教案就逃似的冲到了教室，何阿美紧随其后。而天然二这时，才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大包打开，从里头把她的小狼崽子抱出来，并把睡得很香甜的狼崽子强行弄醒，并给它喂包子吃…… “我说，你把这个带来干什么？”正在摆弄新电脑的大伟看见天然二又在干奇怪事，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的思维模式到底是正常人不能理解的啊！” 天然二也不反驳，只是吐了吐舌头：“我害怕把它放家里，它会饿死。” “你自己怕死，请别连累别人……”大伟叹了口气：“这个何阿美肯定是个特别麻烦特别矫情的人。” “为什么？”天然二有些迷糊：“不是挺好的吗？” “好个屁，你看着吧。她的屁事绝对多到让你发脾气。” 果然，大伟在这边说着，王坚那边就已经出问题了。何阿美正在和王坚在教室门口就关于学生管理机制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起因是何阿美跟王坚提出意见说，让他不要对学生太宽松，不要失去一位教师应该有的威严，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而王坚全盘否定。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争执了起来，可争来争去都没个结论，屋里的学生也都全部集中在教室的一侧，屏息听着这个敢和人形暴龙吵架的猛女。 这个争论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一直到一贯迟到的金慧明都背着她的兔子小书包慢悠悠地走到了班级门口。 “王老师，早。昨天晚上的黄瓜好吃吧。” 王坚没空搭理这个脸上挂着奸诈表情的金慧明，只是随口应了一声，接着又开始跟何阿美继续争着。 金慧明看到这一幕，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冷不丁地说道：“你们两个真无聊。” 王坚一听，顺手就把金慧明拎到了面前，指着她问何阿美：“你可以问问学生代表。” 金慧明嗯了一声，然后看着王坚点点头：“我同意这老姑婆说的话。” 天空顿时晴天霹雳，王坚如遭雷击！他深切地没想到，这个金慧明会在这个决胜负的当口摆王坚一刀。 不过金慧明却继续开口道：“这样的话，那些发育不良的智障就能离我家阿坚远远的了，省了我很多麻烦。” 这下可算是轮到何阿美晴天霹雳、如遭雷击了。虽然在她的家乡，师生恋并不是什么很值得特别关注的事，可像金慧明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器宇轩昂的，那还真是找不着。 “给我滚进去！” 王坚那叫一个懊悔啊，他就算叫叶文来回答这个问题也绝对会比金慧明答得好，就算不会有什么实质性回答，但是也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惊世骇俗的答案，这让王坚顿时感觉自己很肮脏，肮脏到没脸见人。 “如果让我知道了你和女学生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会直接上报给集团，集团会报给你们的教育委员会，你终此一生，就可以跟讲台告别了！” 看着何阿美那满脸的厌恶，王坚顿时感觉自己没有洗清嫌疑的可能了，别说黄河了，恐怕就是太平洋都不行。 垂头丧气地走进教室，他把教案往桌上一砸：“上课！” 叶文这时站了起来：“大当家的，根据线报，学校每年一次的义卖在这个礼拜六就要开始了。你有两个选择，卖或者不卖。” 王坚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嗯……是这样的，学校每年都会组织学生义卖，如果是学校附属工厂和果树园的产品，卖出去的钱会扣去成本之后会去全国各地的郊区建学校。如果是我们自己的东西，收益百分之一百归我们。去年我们因为没有班主任，所以没有参加，据说销售状元卖了一万五，是九班的一个手工达人。他用电灯泡改的花盆和用旧牛仔裤改的包卖的最好，我们今年准备山寨他。” 王坚一听，眼睛当时就一亮：“那老师作品呢？” 叶文啊了一声：“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也应该是跟我们一样吧，不过要是用学校资源的话，是要扣掉成本的。” 王坚一拍脑袋，心情顿时大好：“礼拜六么？” “应该是，我小弟是一班的，他爸是学校文化部主任，他给我的消息。”叶文思索了一下：“我准备卖羊肉串。” “这个也能卖？” 叶文一摊手：“又没人说不能卖吃的。” 王坚听完，脑子里突然有一个诡异的计划诞生了。他突然笑得特别阴险，双手往讲台上一撑：“弟兄们，想赚钱么？” 全班学生整齐划一地大喊：“想！” “那咱们就把其他班全给灭了！” 王坚顿时信心爆棚：“这样，我们现在来设立一个临时指挥部。叶文当部长，金慧明？” “在呢，亲爱的。”金慧明在特坐上朝王坚吹了口气，声音细软：“你想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王坚咳嗽了两下：“金慧明来当组织人，负责大家的分工。张曼婷给她当助手。” “我不需要助手。” “我说要就要，少给我废话！” 王坚弹了一下金慧明的脑袋之后，环视了一下四周：“为了钱，咱们就是豁出命都得干好这一票！” “大当家万岁万万岁！” “声音太小，听不见！” “大当家的万岁万万岁！！！” 看着激动的王坚和激奋的学生，坐在角落听课的何阿美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她真心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老师，把学生当土匪管，把自己当土匪头子，甚至还有自己的万岁口号…… 她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来到了课堂上还是到了犯罪集团……她想站起来制止王坚，可又害怕自己被这群已经热血上头的学生给扔出窗外，只能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慢慢地在笔记本上重重地记下了王坚的罪行。 很快王坚的课程结束，但是学生们的热情并没有退却，已经开始在研究自己应该卖点什么了。这时候，金慧明一脸无奈地走上台，用手在上头一拍，班上顿时安静：“闭嘴。” 别看金慧明个子小年纪也小，可她当真是真真切切的女魔头，这班上唯一一个谁都不敢惹的人物，在这二十九班，俨然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现在我给你们分工，都给我听好了。” 说着，她第一个就点在了李诺的头上：“李诺，你礼拜六不许穿内衣。” 李诺当时就蒙了，涨红着脸，但是又敢怒不敢言，只能怯懦地问着：“为……为什么……” “因为你要扮兔女郎。”金慧明脸上阴森森的：“平时不经常显摆你的奶大吗？现在到你的小白兔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你什么都不用卖，F班收益你直接得百分之五。这可比你让那些富二代揉几个小时来的轻松。” “你……”李诺咬着嘴唇，显然是被金慧明戳到了痛处，可却只能发发闷气：“我不是那样的人……” 金慧明冷哼一声，根本理都不理李诺一下，只是扫视四周：“这段时间谁要是敢磨洋工，不用王老师动手，我就收拾了你们。” 坐在角落的何阿美继续被雷击中……这做派、这眼神，活脱脱就是个土匪头子二当家啊，而且绝对是王坚的忠心狗腿子，而且这家伙似乎根本没有把其他的学生放在眼里，在她的眼里，除了王坚之外，其他人都只是蝼蚁，蝼蚁啊！ “叶文，黄阅现在在什么地方出没？” “他……他……我不清楚啊。”叶文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神出鬼没的，我找他很久了。” “行，晚上我去找，你要是有他号码，就告诉他，他的死期到了。还有，午休时间一个人都不许走，留在这，我要开会。” 叶文哦了一声，委委屈屈地低声道：“我才是部长……” “叶文，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叶文立刻慌乱，摆着手：“我说，您就像是二当家的。” 金慧明晃着手指头：“我不是要当二当家的，我要当嫂子。” 而在办公室里，王坚正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别说大伟和天然二好奇了，就连那只狼崽子都站在他前面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傻逼兮兮的王坚。 “阿坚，你干什么呐？” 王坚的声音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我在看这桌子的木质。” 而大伟也一边喝酸奶一边问：“刚才上课的时候，你那群情激奋的是干什么呢？” “你们都不知道啊？”王坚一脸神秘地露出脑袋：“义卖会啊，赚钱啊！” “就为这个啊？”天然二顿时泄气：“我做的东西都没人买的。” 说完，她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巨难看的软陶捏塑。这个人型的东西应该怎么形容呢……如果这东西是个人的话，那上帝在造它的时候，一定在便秘。这玩意已经不能用丑来形容了，俨然就能用惊悚来形容，如果有人会去买，那一定是对卖东西的天然二有非分之想，或者瞎了狗眼…… “真心丑……”大伟一脸期待的双眼冒星星：“我能去卖我的油画，我去年卖了好几副呢。好期待好期待。” 而这时，何阿美怒气满面地走进办公室，径直走到王坚的面前：“王老师，请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那天看到的和今天看到的并不一样？为什么你的学生会是这样？” “少废话，我的学生怎么样，关你屁事！”王坚绝对是属于那种护短护到极点的：“爱待待着，不爱待着就去一班，那的学生都是爱你的。” 何阿美都快被王坚气哭了，她实在不肯相信王坚这种人居然也能当上老师……她咬牙切齿地深呼吸着，而王坚却自顾自地检查着桌子。 “嗯，这桌子的木质还行。”王坚坐回位置上：“到时候让你们看看我的手艺，绝对卖个大价钱。” “你要做木雕啊？” 王坚点点头：“我看仓库里，这种老桌子一大堆，都破破烂烂的，我买几张回家，又便宜又好用，一转手就翻好几十倍呢。” 天然二也猛点着头，还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晃了晃上头的装饰品，赫然就是王坚上次给她雕的哈士奇：“对的对的，阿坚雕的狗可漂亮了，我都挂在我手机上了。” “王老师！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何阿美几乎急得跳脚。 王坚抬头看了她一眼：“老实待三个月再说。” 下午放学之后，金慧明早早的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跑到了王坚的身边，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写教案，帮王坚端茶递水，像极了蒲松龄笔下那红袖添香的小狐妖，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只是坐在那，不再显得古灵精怪，反倒一副小家碧玉的可爱模样。 而那个被王坚气得半死的何阿美，也同样在埋头写着东西，但是只要她抬头，就必定用她带着不满的眼神去瞪王坚一眼。 “王坚！” 大伟突然冲进了办公室门，满脸发现好玩事情的表情： “你知道么？现在有三波人在查你！” 王坚放下笔：“你没搞错吧？谁吃饱了撑的？” “等会儿我去你那，慢慢告诉你。跟你的小可爱一起坐我车吧，咱们吉祥物的车又忘记加油了。” 第074章 三哥还是那个三哥 “反正你的小可爱也是个人精，我就不避讳了。” 大伟开着车，露出非常诡异的笑容：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你爆头的那个家伙，其实是林亚萱死对头的儿子，他们现在在通过林亚萱查你的底，还有一拨，你应该猜得到，就是咱们大帅哥孙二少。他居然也在打探你哦，如果你不介意，收他当个偏房吧。” 王坚嗯了一声：“无非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嘛，可实际上我是个靠卖破烂才能吃上肉的穷光蛋。” “不过还有一方，让我很奇怪，按理说他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这太诡异了。”大伟面露沉思：“你是不是在外头混过？一个实力在林妹妹之上的老大也在查你呢。” “嗯？这不可能。” “所以我也觉得奇怪。”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坚智商到底不变态，所以他也迷糊了：“为什么我这么简单的人，会惹上这么麻烦的事？” “你以为他们查人是怎么查的？不都是人托人么，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我知道就不奇怪了。” 王坚靠在椅子上，点上一根烟：“让他们查，我没那功夫管他们。” “你倒是潇洒，不过这段时间你离吉祥物远一点。” 睡得迷迷糊糊的天然二一听见大伟提她的名字，她瞬间就清醒了，急忙问：“什么什么？” 王坚伸手把她往椅子上一按：“你继续睡。” “哦……” 大伟叹了口气：“她不是林亚萱，她没有自保能力的。这也就是林亚萱为什么不跟她住一起的原因了。现在我总感觉他们那帮人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因为什么还不太清楚，但是你最好和我们可爱的若林姐姐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误伤。他们可是黑社会。” 王坚摇摇头：“我在乡下的时候，他们都叫我三哥。不是因为年纪大，是因为我从来就不怕事，我老爹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人一辈子，少惹麻烦，但是别怕麻烦。该来的推不走，该走的留不得，该忍的忍，该狠的狠。你帮我的忙，我就记你的恩，你断我的路，我就烧你家屋。” “铁血纯爷们！”大伟吹了声口哨：“你有这把握就好，不过我觉得吉祥物绝对是吉星高照的那种，曾经被卡车撞飞了都没受伤，这人品……” 天然二也在旁边忙不迭地点头：“可奇怪了，我从小啊，就老是从楼上摔下来、楼梯上滚下来、被车撞、被东西砸，可是都没有受过很严重的伤呢，最多青一块。” “所以你才是吉祥物嘛。”王坚扭头看了一眼天然二，脑袋上的青筋突然的爆了出来：“不行，我找他去！” 大伟赶紧抓住了准备跳车下去的王坚，并一个急刹车靠在了路边：“有病啊你！你现在找谁去？人家查你就让他查呗，你昨天实在太抢眼了，查你也正常。我倒是觉得这里头肯定和林亚萱有关系。” 王坚被大伟这么一拽，涌上来的脾气略减：“什么关系？” “不知道，我也在托人弄清楚呢。你少安毋躁，你现在唯一关心的是你自己，若林这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黑社会办事也是有规矩的，不会乱来的。我只是怕张家来找你麻烦的时候，误伤了若林而已。” 王坚深深地吸了口烟：“你跟那个二公子很熟？” “熟，当然熟。”大伟冷笑了一声：“孙泽轩，本名叫孙越峰。赫赫有名的四少之首呢，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可没少被这王八蛋坑。总之，那家伙就是个坏人，而且充其量只能是个坏人，心胸太狭窄了，当不了枭雄。” “看来你积怨蛮深。” 大伟突然双手握紧了方向盘，眼睛里充满了毒辣辣的光：“我有个初恋。” “我也有。”王坚不明所以：“谁没有。” 天然二点点头：“我也有……可惜是个女的。” “笔友不算。” “哦……” 大伟从王坚手上抢下半截烟，抽了一口：“我初恋其实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认识她的时候，她十六岁，我十七岁。那时候我读私立高中，她是我隔壁高中的。我在他们高一军训的时候认识她的，然后……后面的故事说不说都随便了。” “哦，我知道了。横刀夺爱的事。”王坚点点头：“然后呢，那姑娘现在呢？” “死了，十七岁死的。”大伟说的时候有些云淡风轻，可谁都听出了他刚才说这句话时候连出了好几口气，声音都有些抖：“跳楼。” 金慧明一听到这个词，脸色也马上变得惨白，并且神色诡异了好长时间才渐渐缓和，并半闭着眼睛，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王坚似乎发现了她的异样，大力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好了，别说了。”王坚挥挥手：“没意思。” 大伟呵呵一乐：“其实她死的时候还怀孕了呢。” 不用说的太多，王坚很快就理清了这一系列的前因后果。那个年纪的姑娘，除了像金慧明这样的变态少女，谁不喜欢浪漫？而大伟虽然是富二代，但是因为性格和家教的原因，一直很低调，而那个孙二少，放哪都是一颗璀璨的明珠。 这种为了一个高富帅而放弃自我的故事，每天都在以不同的面貌发生在许多人的身上。只不过大伟确实比较惨，自己明明也是个势均力敌的富二代嘛…… 不过那姑娘虽然多少有些咎由自取，可事实上，结果也颇令人痛心。不用说，这里头也有个漫长的操完扔的残忍剧情，然后姑娘被甩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一时想不开，转身离开就化为飞鸟融化在蓝天了。 这种东西，看的多听的多，但是那只是当故事时，真正的滋味，其实恐怕只有大伟能知道吧。所以他现在看得很淡然，特别是那个李诺在干出同样事的时候，他恢复得特别快，他当时的躁动和疯狂，或许只是因为以前和现在无端重合，造成心灵冲击的原因吧。 很快，大伟就把一车人送回了家，并成功以装可怜的绝招在王坚那蹭了一顿饭，还毫不留情面地把王坚省下来自己吃的那碗肉全给吞掉了。这让金慧明直接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弄了好几只苍蝇让大伟吞了下去。 吃过饭，天然二照例抱着她的小狗狗下楼散步，而给王坚介绍工作的孙老也开始找王坚切磋棋艺了。 不过他们俩都没有找到王坚的人，只看到了坐在王坚车库门口折纸玩的金慧明。 “他啊？他出去有事了。” 金慧明的回答很简单，似乎懒得多说半句话。天然二很不开心，于是她俩强行霸占了孙老的棋盘开始用下棋斗气。这两个高智商的姑娘下棋，绝对是一种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存在，每一步都可以想到后面几十步，精彩程度绝对超越了那些个棋王九段什么的。让旁边的臭棋篓子孙老爷子看得是满脸兴奋。 而至于王坚，他早就搭了大伟的车去往市中心的夜店聚集区了。毕竟班上还有一个学生没到，下午叶文又说了那个家伙的大致行踪，所以王坚好赖都得去把那家伙逮回去。 “你有心事？” 下车之后，大伟跟着王坚走入一家夜店：“走吧，我请你喝一杯，你要果粒的还是薄荷的？” “纯奶就好。”王坚伸了个懒腰：“其实我一直想改变自己的。”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都不是自己啊？” “算是，也不算是吧。”王坚呵呵一乐：“我原来比现在暴躁很多，也毒辣很多的。可我老爹告诫过我，我也知道很多时候暴躁解决不了问题。” “这不挺好么？”大伟在王坚胸口擂了一拳：“你还是你，只是你成熟了而已。” “成熟就好。”王坚率先走入夜店：“叶文说黄阅一般会在这几个地方流窜，今天应该会来。” 大伟应了一声：“黄阅？我觉得好耳熟啊，是不是进过少管所的那个？” 王坚点点头：“就是他。” “其实我最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你很有原则。”大伟整理了一下衣服：“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去这么费劲地把每一个人都找齐。” “一个都不能少。”王坚很认真地点头：“我喜欢这一行，我不能让我入行的第一份工作就留遗憾。这其实是为自己负责。” 这家夜店的规模和豪华程度都不及上次和大伟去捉奸的那家，但是人气却明显好上很多，出出入入的大多是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有那种奇装异服的，也有头发染得跟火鸡似的，奇形怪状什么人都有。 他们看王坚和大伟这两个穿着衬衫西服的笔挺双人组，其实也像王坚看他们的眼神相差无几。 “看到了么，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这就是世界观的差异。”大伟颇为无奈地解读着来往人群的眼神，并叹了口气：“我觉得我这个富二代白当了。” 而王坚只是笑笑，顺手逮过两个一看就是小罗喽的人问道： “认识黄阅么？” 第075章 美男计 “认不认识个叫黄阅的？” 王坚已经随手逮了最少五个人，就是像逮兔子似的逮到身边，然后就这么直接问。被逮的人，没有一个不想揍王坚的，可奈何他身高体壮，目露凶光。而且作为一个到夜店里居然穿西装的男子，他着实会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你这么问，问到什么时候啊？”大伟在旁边看都看烦了：“这地方一天的人流量有多大你知道么？里头还黑咕隆咚，你这么问，能问到美国建国一千二百周年去。” 王坚靠在五光十色斑斑斓斓的过道里，和大伟两人就像看门的石狮子似的，分列在出入口的两边，等待着有看上去不会惹麻烦的人出来，好逮起来问话。而王坚在听到大伟的话之后，默默地点起根烟：“没办法啊……” “你不能自己去找啊？” “我当时脑子没转过弯，一下子忘记问叶文那家伙长什么样了。”王坚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这么干了。” 大伟当时就是一呛，直接就把烟雾呛进了气管，非常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一直咳到眼泪都喷出来之后，他面色涨红地指着王坚：“你……你……你是不是被若林给传染了？亏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计划，这弄了半天，你在这跟我玩守株待兔呢？” 王坚尴尬地摸摸头：“你看……我刚才打电话给叶文了，他说他很快能来。” “很快是多快？都半个多小时了。” “他家远，两三个小时吧……” “天呐……”大伟一扶额头：“还是看我的吧！” 说完，大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橡皮筋，把他的头发在脑后扎出了一个三五厘米的小辫子。而随着他发型的转变，他陡然从一个冷艳艺术家变成了一个……一个鸭子…… “你要出卖色相了吗？” 大伟横了王坚一眼：“还有什么办法，要不你去？” “我去……我怎么去？我长的又不像女的，勾引不到男人的。” “你给我滚！谁告诉你，我要勾引男人的？” 说完，大伟从口袋里又摸出了一副眼镜和一面镜子，戴上眼镜之后对着镜子照了照，接着又掏出来一罐润唇膏开始涂涂抹抹。 王坚都看傻掉了，愣了好一阵才说：“你是机器猫啊？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 “没有什么了，就剩下一瓶啫喱水、一瓶防晒霜、一瓶爽肤水。”大伟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哦，还有个发夹。” 看着大伟手上一堆的东西，王坚脸色当时就变了，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怪怪地看着大伟道：“如果你敢摸我，我就拧断你胳膊！” “我日你二大爷啊，我不是gay！” 可王坚的表情已经把他想说的话表露得很明显了，他似乎已经完全不相信大伟说的话了。而大伟看到他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拈了一点啫喱水把自己额前的头发弄出了一个妖媚的造型，然后清了清嗓子。 “跟我来。” 说完，他自顾自地走进了里头的大厅。 这个夜店，虽然和林亚萱的那个在档次上有些差距，可是论热闹程度的话，这里绝对完爆林亚萱的店。也就是说，这里更吵闹也更疯狂。 大伟带着王坚也不着急，先是径直来到了吧台，看着服务员，大伟一个桃花媚眼就抛了过去：“嘿，辣妹。给我来两杯软饮料，记住哦，软饮料，谢谢啦。” 服务员长相其实很一般，穿着红色的工作服小马甲，冷不丁被大伟这么一魅惑，当时心水就上来了，媚眼如丝地用着嗲嗲的语气问道：“客官，要咖啡、茶、还是我啊？” “都要。”大伟眉眼一挑：“咖啡要不加糖的，给旁边这个土特产随便来杯自来水就好了。” “你真幽默，帅哥稍等哦！” 趁着服务员扭着屁股给大伟冲咖啡的空当，王坚突然从后头勒住了大伟的脖子：“说，你说谁是土特产！” “我日……松开，你给我松开。别人会以为咱俩搞基的！” 王坚一听，顿时如遭雷击，飞快地松开大伟，并用阴阴的眼神看着大伟：“我准备把你车轱辘卸下来。” “大哥，我错了好么……你先忍忍。我这出卖色相的都不觉得委屈，你委屈当当土老帽，忍忍就过去了，就当倒霉被鬼压。” 他俩交流完，一杯冰咖啡和一杯冰绿茶已经到了吧台上，而大伟低声问着服务员：“辣妹，你们这最贵的饮料是什么？” 大伟说话非常有水准，一般人走上去八成是问“你们这最贵的饮料多少钱”，而大伟只是问是什么，这就给人一种这厮不差钱的感觉。本来就因为帅而招惹妹子喜爱的大伟，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出手阔绰而且很帅的有钱人。 这下，那服务员更是殷勤了，她轻轻在大伟手上摸了一下：“是绿野仙踪，全市只有我们这的调酒师能做出来。” 大伟从内兜里摸出钱包，从里头摸出五张面值一百的美金：“你们这收外汇的吧，多的就是你的小费了。” 其实那杯酒外带王坚的绿茶和大伟的咖啡，加起来也不过四百块，一张美金就已经完爆了，可大伟这五张一出手，那服务员都快融化在大伟的温柔里了，眼睛里都快递出浓浓的水了。她飞快地跑去吧台的另外一边，和另外一个服务员交流了几声，然后迅速地走了回来。 “帅哥，我现在可以下班哦，你会带我去吃宵夜的吧？” “等一下吧，我旁边这个土货其实是来找他离家出走的弟弟的。没办法，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只能帮他这个忙了，你知道这里谁的消息比较灵通吗？” 本来这种需求在任何一个酒吧里都是明令禁止的，毕竟夜店虽然是个脏兮兮的地方，可说到底它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不能跟银行一样随便出卖客户的信息，不然再好的夜店也得落得个关门打烊的下场，说不定还会惹祸上身。 如果王坚像刚才那样，走进来就问的话，他估计问遍整个夜店，也都不会问出个什么好闻的屁来。而大伟就不同了，美人计也许不够，但是再加上金钱诱惑，双重刺激之下，这小妹子的心早就泡在了温润的牛奶里软得像奥利奥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条例什么操守。 “哦……哦……我知道我知道。”她忙不迭地指着一个角落：“那边那个光头，他是这一片看场子的，他消息很灵通。不过……不过他很凶，你要小心啊！” “放心吧。”大伟在她的下巴上捏了一下：“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手链，偷偷塞到了小服务员的手里：“算是谢礼了。” 小服务员感动得都快哭了，她干了这么长时间，当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体贴而且优雅有品位的帅哥。她脑子在此刻已经被“如果这个帅哥肯娶自己，那让她马上死掉都愿意”的想法给填满了，发着呆看着大伟和王坚远去的背影半晌没反应过来。 “喂喂，你的饮料！” 大伟呵呵一笑：“送你了。” 而在走向角落的时候，王坚默默地摇头：“你玩弄别人感情。” “没办法不是。”大伟也是满脸无奈：“我也给她补偿了，如果我直接用钱的话，那就是侮辱别人的人格了，对吧？” “不过我好奇的是……”王坚想了想：“你怎么随手能掏出手链的？” “因为我知道，我很多时候是需要用到这种办法的，这只能说是一种本能吧。”大伟从兜里掏出十几条一模一样的手链：“别鄙视我，这可都是好东西，七八百一条呢！” 王坚朝大伟竖起大拇指：“好，你是个人才。”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了那个小服务员所指的方向，那个角落相对于这个夜店的其他地方来说，却是显得有些孤独，只有一堆人围在那里玩扑克，那些个人一个个都长得挺彪悍，光膀子、光头，身上还纹着一样的文身，这些文身跟王坚的一样，都是老虎，可两相一比，他们的文身就像是幼儿园里比较有天赋的小朋友画的随笔画，而王坚则是齐白石和达芬奇合力花了30年创作的名画。 “这场面，我就不行了。”大伟自嘲地一笑：“我擅长对付妹子，在这帮人渣的面前，就只能被等着爆菊花的份。” “你不是最爱这口的么？” “我跟你说，你再拿我菊花开玩笑，我就翻脸了啊！” “人呐，越是掩饰什么，就越是在意什么。” “我不是gay！” 王坚只是笑了笑，然后几步就走到了那群打扑克的人后面，挑准了一个空位，腾的一下就坐了下去，并一把搂住了那个看上去老大模样的肩膀，并咳嗽了一声： “兄弟，打听个事。” 第076章 暴躁 王坚的动作，让那些玩牌的人都是一愣，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头看着王坚这个奇怪的人。 “小子，哪条道儿上的啊？懂不懂规矩啊？” 为首的那个五大三粗的大光头把手上的牌一甩，撩开王坚的手： “你这是自己作死啊！” 王坚掏出烟，往桌上一放：“我就是打听个事。” 那群人看了王坚那四块钱一包的破烟之后，左右看了看，接着齐齐发出一阵嘲笑声。就连那老大都情不自禁地笑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王坚： “你这人，是有病吧？信不信我揍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王坚没说话，只是一手拿起一个啤酒瓶子，一手化掌为刀，横手一削，手起刀落，啤酒瓶下半截就这么平平整整地掉了下来，那刀口虽然不像刀切似的平整，但是啤酒瓶没有爆裂。 这一下，全场肃静了。这帮人可都是好勇斗狠出身的，知道王坚这一下子代表着什么，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玩玩就能玩出这样的花来。刚才那一下子要是砸在人身上，可以说是砸哪断哪，手来手断，脚来脚断，脑壳来了也是个稀巴烂。 而王坚，倒也是知道这帮看场子的人，这些人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本身没什么本事，又不甘在工厂里搬砖头，只能用这种方式捞个生活。说到底，也是可怜人，毕竟真的老大，谁会跟上班似的熬着夜在这帮别人家看东西。说句好听的叫看场大哥，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猛犬而已。 所以王坚也不打算难为这些人，而且这帮人都是地头蛇，要找那个黄阅，也多少得仰仗着他们。 “真心只是想打听个事。” 王坚说得很诚恳，并亲自掏出烟分发给在座的人，并给那个带头的倒上了一杯酒：“打扰了。” 如果说刚才这帮人还觉得王坚有点神经兮兮的，那现在他们可就缩卵咯，王坚也顿时从一个冒失的神经病变成了一个大驾光临的世外高人。 “刚才我冒犯了。我徐虎自罚三杯！”那个老大毕竟也在这大杂烩里混了不少时间了，倒也是个明白人，当时就哐哐哐三杯酒下去，然后递给王坚一根好烟，亲自给他点上：“您想问个什么，咱弟兄保证不藏着掖着。” 王坚道了声谢，然后开始叙述起来，把那黄阅的名字和大致年龄说了一下，但是再多的信息，就弄不出来了。 “这……难办。”徐虎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这边的小崽子特别多，而且这名儿，谁记得住啊！” 王坚想想也是，所以站起身：“那就打扰了……欠你们个情。” “别介，等会儿。”徐虎也站了起来：“刚才看您那一手，是练过家子的吧？” 王坚也没藏着掖着：“练过几年。” “内……”徐虎的脸出奇的红了红：“能教我么？” “你想学？你年纪太大了。” “别……别介啊，师傅！”徐虎倒是会顺杆子爬：“这样，我看您生活也挺苦的，您要是肯教咱弟兄几个。我给你找个场子，咱把武馆开起来！这可是我从小时候就念叨着的呢！” 王坚顿时心动了，这徐虎说话挺爽快，而且对于王坚来说，他真心是不想老木匠的这点手艺到他这边就断了香火，能发扬光大，那绝对可以说是一拍两和的事，但是这东西也不是儿戏，他也没经验，着实有点彷徨。 可见他不说话，徐虎倒是急了：“您要是担心钱的问题，咱豁出去了，场地我出，您负责教，学费我照给，以后场子火起来了，我抽一成，做个意思，其他都是您的。” 王坚摇摇头：“你得给我个考虑时间，而且钱是次要的，真要起来的话，该怎么就怎么。” 徐虎一听有戏，马上趁热打铁：“您给留个电话。” 王坚掏出他的破手机，徐虎一看，一拍大腿：“这什么破玩意！六子，你手机掏出来，送师傅个见面礼！” 另外一个小光头忙不迭地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匆忙地拔出卡，递给王坚：“师傅……师傅，您收好！” 看到这么一群黏糊的，王坚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问道儿还问出了一帮光膀子大徒弟，这说出去肯定得让人笑得肚子抽抽。 “师傅……您别嫌弃，我昨天才买的呢！” 王坚摆摆手，扬了扬手上的电话：“能打能接就行。” “那师傅，你什么时候有空，咱带您去看看场子，包您满意。” “再看吧，到时候电话联系。我还得去找人，你们先玩着。” 徐虎那叫一个高兴，一抹脸应下了：“唉！好叻。师傅慢走！” 王坚苦笑一下，摇摇头转身。可刚走没两步，就听徐虎在后头叫着：“等会儿！” “嗯？” 徐虎呵呵一乐：“您这么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去。我现在走不开，今天是结工资的日子，我叫个兄弟陪你去。五子，你这边熟，陪着师傅走一趟！” “好叻！”一个个子不高的小光头，把搭在沙发上的衣服一抽：“师傅，走着！保证带你找着。” 王坚摆摆手：“真不用了！” “师傅，您这么着就是看不起咱们弟兄，嫌弃咱们给你丢人了！”徐虎当时脸就涨红了：“您要是看不起咱，那咱也不强求！我就是真心想学把式！” 王坚摸了摸额头，哎哟了一声：“行行……” “还愣着干什么？”徐虎一拍五子的光溜脑门：“滚过去带师傅找人去啊！” 带着一个小光头，王坚回到了大伟的身边，满脸无奈……而那小光头还特别殷勤，干点什么都抢着，连凳子都帮王坚拖稳了放在那。 “你这是……”大伟放下手机，扫了一眼旁边的小光头：“出去一趟就勾搭个回来？” “哎呀……等会儿跟你解释。先找人吧。” 还别说，这五子当真是个地头蛇，这一带没有他不熟的，有了他的带领，王坚再也不用那么二地乱逮人了，而问到第四个场子的时候，终于排查到了一个和黄阅有相似之处的少年了。 “师傅，这边看场子的鲍鱼说是有个姓黄的小逼养的老在这晃，好像是痞子二手下的。”小光头五子抽着鼻子，一脸卖弄地说道：“痞子二在这边卖粉儿的，咱弟兄都特看不起他。” “卖粉？”王坚的头皮直接就炸起来了，表情瞬间暴躁：“这他妈的让我学生干这个？” 看到王坚暴躁的样，五子顿时就亢奋了：“师傅，咱去收拾他么？我去找家伙！” 大伟哈哈一乐：“你师傅收拾人还用家伙？你太小看他了。” 王坚抬起头，看了看月亮，掏出电话打给叶文：“不用来了。” 挂了电话之后，叶文顿时傻逼了，他都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了，这一句不用来了……顿时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个被抛弃的孤儿，心内凄凉无人知晓。 而王坚倒是没考虑这么多，在五子的引导下，径直来到了那个叫痞子二的基地。 这地方说是基地，其实也就是离开这片夜场圈不太远的一个大杂院。都说大都市是个大橱窗，从外头看都是漂漂亮亮的，进去一看，指不定还有多少污水横流的地儿。那夜场酒吧一条街，可以说是美轮美奂，可离开它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则就只能被称为沾满屎的屁眼，又臭又窄，里头脏兮兮的，路灯还是那种老式的白炽灯，一阵过堂风吹过，就带着一股子公共旱厕的臭腥味儿，地上简直无处下脚，恶心得一塌糊涂。 经过九弯十八拐，终于来到了一个破败的大杂院门口，房门紧闭着，里头不时传来喝酒划拳和搓麻将的声音，似乎人数不少。 王坚指着大门：“就是这？” 五子忙不迭地点头：“师傅，要不您再等会儿……等大哥他们来的。” 他话还没说完，王坚已经一脚踹了出去，破门直接应声而开，撞在两边的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甚至振得墙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谁啊，谁他娘的没长手，踹你妈的门！” 屋里传来醉醺醺的叫骂声，但是并没有人出来查看，大概是因为这帮人平时进来出去的时候，都是用踹的，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王坚双手插兜站在门口：“你们俩在这等着。” 五子想说话，但被大伟一把拽住：“让你等就等呗，小光头。” “小你妹啊小，我都二十了。” “小光头……”大伟摸着五子的脑袋：“你的脑袋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圆的。” “要不是你是我师傅的朋友，我肯定揍你个大小便失禁！” 而王坚点上了一根烟，就这么的慢慢朝院子里亮着灯的房间走了过去。 第077章 一片闪亮的小光头 王坚努力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已经快克制不住的暴脾气，不停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冲动，可即便他再这么想，他的脚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进。 而且王坚之所以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林亚萱，其实就是因为她跟这一行沾上边。如果不是因为天然二的关系，他跟林亚萱绝对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况且林亚萱自己并不沾手，只是个进出货的大股东，而且自己的场子里也绝对不会有这些东西卖，如果她亲自操刀的话，王坚恐怕连天然二的面子都不会给。 渐渐地走进了一间最大的屋子，从窗户往里头看，内里大概有近二十个人，他们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一大堆，王坚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呈昏迷状态的女人，一丝不挂躺在沙发上，身上有许多抓痕，头发也凌乱不堪。 王坚看了一圈之后，转身来到了门口。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许久没有上过油的门轴就发出了刺耳的吱嘎声。但这声音顷刻就被淹没在了那群人的吵闹声中，并没有激起他们的注意。 王坚抬脚进入，慢慢地穿过黑漆漆的走廊，朝着他们聚集的地方前进着，鼻子里闻到的烟味酒味和古怪的汗水味都让他浑身的血液向头顶方向涌去，头皮也跟随着心脏跳动的节奏有规律地收紧放松。 当灯光直射在王坚脸上的时候，那群人仍然没有注意屋子里多出了王坚这么个人，他们大部分醉醺醺的，即使没醉的，也坐在位置上用一根公用的注射器在往自己的胳膊上扎针。 “谁是痞二？” 王坚的声音不大，但是惊若炸雷，一言出，四座都把注意力投向了他的身上，原本吵闹的屋子陡然一静，气氛瞬间凝结。 “你他妈是谁？”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首先站起来：“要货也不知道规矩？” 王坚弹掉烟头，扬起半低着的头，眼睑往上翻了翻，表情极为严肃地重复了一句：“谁是痞子二？” 那个男人一拍胸脯：“老子就……” 他话还没说完，王坚突然闪电般的冲到了他的面前，按住了他的脑袋直接砸向了充满杂物的大方桌上，顿时桌上的盘子碗被掀翻在地，而那个痞子二也满脸鲜血地晕了过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在周围那些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自己的老大就已经被干翻在地了。 这一下局势陡然激化，屋子里的人一下就亢奋了起来，嘴里叫骂着抄起顺手的家伙就冲向了王坚。 王坚并没有解释的打算，照着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的胸口就是一脚。 他的一脚有多重，这其实可以用物理公式推导出来的，自身体重加上铅块的重量外加突然的爆发力，这一下的冲击力绝对达到了1990年世界杯上马特乌斯那一记能让球速超过210公里的超级重炮。 被踢中的人毫无悬念地飞了出去，而且因为地方狭小，这飞出去的人就像保龄球似的砸倒了七八个人，而这些人不管是被踢的还是被砸的，都因为这样的冲击力而直接丧失了战斗能力，特别是那个被踢的，肋骨可以说是没一根完好的了，胸口都瘪了下去，就像一个橡胶人被炮弹击中之后一样。 这也许是王坚到这座城市以来出手最重的一次了，他实在想不出任何手下留情的理由，不管是因为这些人是不是让黄阅染上了毒瘾，他都觉得无端愤怒。 而在他一招秒倒那么多人以后，其他的人都愣了，但是紧接着就有人从角落里摸出了一把短管火铳。这种东西虽然并不是击发真正的子弹，但是这个距离下，它喷出来的钢珠子绝对很轻松地就能让一个人瞬间毙命。 可王坚在看到他这个的时候，突然冷面一笑，迅雷不及掩耳抄起一个装着鸡爪的盘子朝那人飞了过去，等那人想到开枪的时候，根本已经来不及了，那不锈钢的盘子就像一把飞镖似的，直接嵌入了他的手臂，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再拿不住枪，任由手中的火铳飞了出去。 而在之后，王坚把嘴上的烟头高高抛起，一手抄起门后的扫把，脚踩扫把头，一下子就抽出了里头的棍子。 接着王坚就像在乡下赶猪回圈似的，把剩下的人赶到了一个角落，并拄着棍儿往他们面前的凳子上一坐： “我现在问你们两个问题。”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不管是酒还是毒，都早已经清醒得七七八八，看着一脸煞气的王坚，连大气都不敢出。 “第一个问题，你们认识黄阅么？” 可问了半天，愣是没有人搭理王坚，王坚眉头一皱，一出手，把棍儿直接插进了旁边的柜子里，戳在上头颤颤巍巍的，十分骇人。 “我说……我说……”一个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的年轻人被吓回了魂，磕头如捣蒜：“我认识他，他是我新收的小弟。” “他在这里？” “没在，他没资格进这里。” 王坚嗯了一声，摸出电话：“叫他来。” 说完，王坚指着沙发上的女人：“这个呢？” 那个卖队友的二狗子忙不迭地应道：“大爷……你要是喜欢你就拿去，是个没钱买货的小婊子，她是自愿的……” “快点打电话！” 其实王坚也有种无力感，沙发上的女孩，看上去最多十八九岁，样子还算是清秀，可胳膊上的针眼已经让她失去了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朝气，光溜溜的躺在沙发上任由一群人渣糟蹋。 对于这种事，王坚没办法，他不是耶稣基督也不是如来佛祖，能力有限，能让自己保持原则已经很难了，想改变别人的想法，那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就在黄阅的“老大”打电话的时候，外头突然吵吵闹闹了起来，老远就听见徐虎的大嗓门在那喊着： “痞子二！你他妈的老实点，敢动咱师傅，皮给你扒下来。” 他的声音还没消停呢，一堆脚步声就已经冲进了王坚所在的屋子，接着就是一片闪亮亮的大光头，手上拿着水管子、扳手、榔头和电线…… “耶？” 徐虎一进来就蒙了，这屋里一地的人，哀鸿遍野。而王坚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背对着他们，而他的身后还跪着五六个人，一脸惊恐。而那个痞二，躺在地上满脑袋血，鼻梁骨都塌下去了，看上去战斗十分惨烈。 “师傅……师傅。”徐虎一抹脑门子：“你没事吧？” “别叫师傅了。”王坚哭笑不得：“我才二十多。” “咱老娘跟咱说过，有能耐的都得叫师傅！”说完，徐虎看了看四周，惊奇得一塌糊涂：“师傅，这是您一个人干的？” 王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耸耸肩。可他这个动作，在徐虎看来，那就是武林高手的淡然啊！ 徐虎自己知道，自己如果靠体格，能打上三五个成年人，这已经是极限了，而且自己肯定全身伤。说不定还得保送去医院住段时间。而且他当兵出身的，就算当时他们连里最能打的教官，也就只是能挑他两个类似徐虎的兵，而且还是惨胜。 可这好家伙，一个人打了将近二十个，身上连衣服都没怎么皱，大气都没喘一下。什么叫武林高手？这才叫武林高手！当时小时候听村里人讲故事说有那种一骑当千的武林高手时，徐虎总是不乐意，认为这就是吹牛皮的，等长大了，他多多少少也听过有这种人，而今天他总算是见识了。 这一下，他是又庆幸又高兴，庆幸的是自己刚才没犯病跟这好家伙打起来，高兴的是自己从幼年开始的功夫梦似乎就要实现了。 “师傅！这帮人怎么算？”徐虎一下就亢奋了，指了指身后的那票小光头：“要不要咱弟兄把这帮王八蛋全给废了？” 王坚摆摆手：“你报警吧。” “报……报警？”徐虎一愣：“这不合规矩。” “那随便你。” “那咱报警该怎么说？”徐虎摸着自己的脑壳：“没的跟条子打过交道。” “你就说你路过，看见这里的情况就好了。” “好叻！” 而就在大光头报警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弱弱的呼唤：“蚊子哥？蚊子哥？” 王坚一听，估摸着这个声音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黄阅了，他朝那个卖队友的家伙一扬下巴：“让他进来。” 第078章 你不知道的事 不一会儿，一个穿黄色运动服的少年走了进来，他年纪在十五六岁上下，白白净净的，眼神里露着怯怯的神色。个子不高，身子也挺瘦弱，头发并没有被染成五颜六色，看上去一副纯良无害。 他走进来，看到了屋子里的样子之后，脸色马上就变得雪白，面露惊恐地看着那群小光头，颤抖着声音说道：“虎哥……虎哥……我……我没去你们场子……” 而王坚这时也转过头，朝着孩子扬了扬脑袋：“你是黄阅？” 黄阅一愣，双腿一软，当即就瘫软在了地上，直接被王坚吓到屁滚尿流，看样子十分可怜。 王坚借着灯光发现，这个黄阅啊……跟大伟简直是一脉相承，就跟大伟的亲儿子似的，长得十分像个女生，而且他比大伟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他的声音俨然就是一个美美的女中音，根本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公鸭嗓子，如果光听声音，谁都会以为她是个二十七八岁成熟温婉的大胸女人，根本不会往十七八岁小正太的方向去想。 这就让王坚迷糊了，他原先预想的黄阅，是个身上带着痞气，头发染得跟屎一样的不良少年。对付这种少年，大抵是能跟唐俊啊程辉啊一个流程，揍一顿拎回去就是。 可偏偏这个家伙居然是这么一副文弱的样子，怎么看都应该是个女孩吧…… “你是男是女？” 黄阅听到王坚问话，也是一愣：“男……男的。” “你跟外面那个娘炮是父子么？” 他话刚落地，窗户就被敲得梆梆响，大伟在外头大声喊着：“娘你妹的炮！” 王坚朝大伟挥挥手，然后又把视线转到黄阅身上：“我是你班主任。” 黄阅当时整个人都蒙了，看着王坚张了张嘴，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快速眨了几下他硕大的眼睛，半天都没能把王坚和班主任联系在一起。 “你还放电……”王坚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明天我在教室等你，不去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我不去！”黄阅倒是出奇的强硬，即使腿都软了，他还是充满了一种不屈不挠的强硬：“我要赚钱！” “嘿，小子。”王坚蹲在他面前，眯起眼睛看着他的脸，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不！我要赚钱！” 黄阅即使被王坚吓的都快尿出来了，可眼神里却仍然是那种坚决。 而这时，外头的小光头五子冲了进来，大喊道：“师傅，虎哥！条子进巷子了，咱们撤不撤？” “师傅！”徐虎焦急地叫道：“再不走就有麻烦了。” 王坚也不多啰嗦，站起身拎起黄阅快速地跟着五子从巷子的另外一边跑了出去，如果再慢一步，应该差不多就会跟警察叔叔打个照面了，那麻烦可就算是惹大发了。 而跑出去之后，王坚拎着黄阅被一群光头猛汉生拉硬拽着拖到一个路边摊上，强行要请他吃烤肉。王坚实际上是不想吃的，可他从来就是不忍心拒绝善意的人，先不论这帮人一口一个师傅地喊着，光是那股子热乎劲，其实就已经让王坚感觉挺舒服了。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赚钱。” 吃着烤羊肉，王坚再一次很严肃地问着黄阅：“我不认为你现在应该赚钱，你家长呢？你爸妈知道你在卖毒品么？” “不知道……”黄阅低着头，不吃不喝，就这么低着头：“也不会知道。” 王坚顿时有种无力感，黄阅这种蔫吧性格，实在跟自己不对路，现在的情况活生生就是打不得骂不得，多点刺激的话，这小子八成是会哭的……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赚那么多钱啊。” “告诉你也没用。”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不想跟你说。”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黄阅虽然显得怕怕的，可仍然倔强地摇头。直到旁边的徐虎都看不下去了，一个酒瓶子就在黄阅的脚边爆开：“师傅让你说你就说，不然今天晚上咱就咱弟兄爽爽你！” “爽爽？”黄阅面露不解。 而徐虎突然猥琐地一笑，凶神恶煞的他，本身长得就吓人，现在这么一猥琐，那就更显得不像个好人了。他笑着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围成一个圈，再用右手的中指在这个圈里抽来抽去。 这一下黄阅可算是知道什么意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死咬着嘴唇，就是一言不发。 王坚怪怪地看了徐虎一眼：“你好这一口？” 徐虎还没答话，旁边闷头吃东西的大伟突然像受刺激似的抬头，指着王坚：“你要再往我身上扯，我跟你说，我一叉子插死你！” 而徐虎哈哈一笑：“哪能啊，师傅。咱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只是说着吓吓这小子的。” 介于黄阅的抵死不从，王坚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叹了口气：“只能把你再送一次少管所了。” 说出这句话，本来纯粹就是为了吓吓这个黄阅，可没想到这句话似乎戳中了他的神经，他冷不丁的就跪了下来，眼泪如同奔腾的大明湖，一发不可收拾。 “让我赚钱吧……” 他哭得那叫一个惨烈，惨烈到周围吃宵夜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王坚他们这一群人，不过倒是因为这么一大群光头在这压场子，压根没有哪个人想不通过来找茬。 “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吃饱喝足的大伟一抹嘴：“还是路边摊解馋，去他妈的高档餐厅！” “别用脏话破坏你这张漂亮的脸蛋。”王坚认真地点点头：“你得学着人家一点，你看这梨花带雨的，是个妹子得多漂亮。” 大伟恶狠狠地看了王坚一眼：“你就跟我杠上了是吧？” “不，其实是你太抢眼了。” 大伟也懒得跟王坚多啰嗦，站起身：“走，让这小子带我们去他家一趟。” 王坚想了想，觉得大伟的话说的在理，毕竟一个这么弱的孩子，让他去走卖毒品这条路，那肯定是有些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才可能导致这种情况发生。既然他不说，那去他家的话，一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不由分说，王坚拎起哭哭啼啼的黄阅就起身和大光头徐虎他们告别，而徐虎倒也是个爽快人，只是留了一句“师傅慢走，电话联系”就任由王坚离开了。 之后三人坐上了大伟的车，并沿着王坚逼供才逼出来的路线朝黄阅家挺近。 黄阅家住在东边的旧城区里，这里就像所有豪华都市的疮疤一样贴在那里，大抵是可以算作贫民窟的地方，虽然算不上污水横流，但是也四处都呈现出一种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破败感觉。 在拐了有十几个弯之后，终于在一个角落的平房门口停了下来。这房子还不是传说中的青砖大瓦房，而是那种俗称的临时居所，空心砖、石棉瓦，反正比工棚仅仅高了一个档次。 “这就是你家？” 黄阅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不过还别说，他这副样子，还真心是个小家碧玉的德行，伪娘能伪成他这样，其实也是一种境界，现在王坚看来，大伟跟他，其实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毕竟大伟内里还算是个纯爷们，可这小子……从里到外那都是水做的。 王坚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了一个虚弱且无力的声音： “谁呀？” “黄阅的班主任。” “来了来了。”屋里的声音显得很高兴，然后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门被缓缓打开了。 而开门之后，王坚看到了一个面容枯槁的女人，骨瘦如柴目光涣散，身上有一种颓败的气息，几乎油尽灯枯。 她开门之后，看到王坚、大伟和身后的黄阅，明显神色慌张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进来坐？” 王坚点点头，错身进入了房间。 这房间十分狭窄，比王坚的车库大不了多少，而且里头除了两张硬板床之外，也就是一台很残破的电视机放在脏兮兮的桌面上了，桌子上还摆着两盘剩菜，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是不是黄阅又惹出什么事了？” “没有。”王坚摇摇头，然后看着黄阅：“他……” 黄阅被王坚这么一盯，浑身都紧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猛摇头。 “他这段时间成绩比原来提高了很多，我这次来是例行家访的。我刚当上班主任没多久，还不太了解班上学生的情况，所以来看看。” “哎哟，老师……你看，家里破，你喝水么？我让黄阅给你去买两瓶。”她说着从枕头底下抠抠搜搜地摸出几个硬币，从里头数出六块钱递给黄阅：“去，给老师买两瓶饮料。” 黄阅点点头就准备出门，但是被王坚一把拽住：“不用了，我坐坐就走。” “老师啊，我能提点要求么。黄阅上学远，以后晚自习的话，就让他在教室里打个地铺，他每天回来都快十二点了。” “不用，学校今天开始取消晚自习了。”王坚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没有表的手腕：“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老师……多坐一会儿吧。” “我还得赶去别家呢。”王坚笑着摆摆手：“那个，黄阅出来一下，我不认识出去的路。” “快点去送送老师啊，你还愣着干什么？”黄阅的妈妈打了一下在发呆的黄阅，生气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说着，她也跟着黄阅一起把王坚送到了门口：“我身体不方便……走不了几步，下次老师来的话提前说，我给你准备几个菜。” “好啊，回见。” 而离开黄阅家之后，王坚只是抽烟不说话。反倒是黄阅低着头小声道：“谢谢……” 第079章 别这样…… “给我说说吧。” 王坚在一处还算干净的水泥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去，点上烟借着月光看着黄阅的眼睛。他身上发生的事，其实并不难理解，毕竟幸福的人各有各的幸福，不幸的人总是一个样…… 黄阅也知道，现在想瞒也瞒不住王坚了，索性全盘托出。 其实他小时候还算是个富贵家庭出来的孩子，老爹曾经开了个不小的汽配厂，他妈也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家境算是殷实的，如果按照一般人的看法，甚至可以算个小小的富二代。 不过么，有句老话叫天有不测风云，他刚上小学的时候，他老爹因为在外头应酬，莫名其妙地就染上了毒瘾。电视里也经常说的，染上毒瘾倾家荡产，所以没几年，他殷实的家底就很快被掏空了。 没钱但是还想吸毒的人怎么办？当然是砸锅卖铁！所以很快，他家的汽配厂也没了，房子也没了，车也没了，什么都没了之后，本以为他老爹就能乖乖地去戒毒所重新做人，可所有人都低估了海洛因对人的诱惑，他老爹不但不准备戒毒，反倒走上了犯罪的不归路，并最终因为抢劫杀人而被依法枪决。 这一下就只剩下了黄阅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本来按照黄阅他老娘的学历和专业，找个不错的工作养家糊口是绝对没问题的，可命这东西总归是捉摸不透的，就在黄阅老爹死后没多久，黄阅初中升高中的当口，他妈突然被查出有严重的肾病，要治疗只能换肾。可换肾这东西，在有钱人眼里，顶多是个小手术，可对于黄阅这样已经颓败的家庭来说，几十万已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所以他妈的病就一直拖了一年多。 而且黄阅进少管所也是因为为了那点钱，去持刀抢劫，可是他终究是打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妙龄少女啊，被连人带刀给就地制服了…… 然后就这么待了两个月少管所，为了这事，一向和颜悦色的阅妈妈打他打到自己昏迷不醒。 “我还差二十一万，就能让我妈做手术了，肾源早就有匹配了。” 黄阅说完，早就泣不成声了： “我不想我妈死……” 王坚一直摸着下巴，然后就这么看着大伟，也不说话，一直到大伟被他盯到受不了，扭头看着王坚： “看你妹啊！” 王坚嗯了一声：“妹子，身上有多少钱。” 大伟从口袋里摸出钱包：“你要多少。” “来个三十万吧。” 大伟浑身一颤：“你有病……我随身带五六斤钱啊？你们在这等我吧，我去把他妈送到医院去，钱刷卡就行了。王坚，算我这辈子欠你的了。” 王坚依旧摸着下巴，看着黄阅：“大伟老师是个富二代，他能借钱给你，但是这钱不是给你的，一个月千分之零点五的利息，而且是利滚利，一年可就是百分之六哦，你拖得越久，死的越快。” 黄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坚：“真……真的？” “但是你明天早上得给我去上课，不但去上课，还得写份三千字的检讨，明天给我去广播室广播，早自习前。今天你别睡觉了，老实写检讨吧，还有要是再让我知道你跟那些人有沾染，我就把你送到黑煤窑里，让你去伺候男人。” 黄阅满脸眼泪，外加唇红齿白的样子着实比娘们还娘们，这副小样子，换上个女装的话，恐怕就是天然二都得黯然失色。所以王坚看了几眼，默默地叹了口气：“你怎么就是个男的呢……第一次见比大伟还娘炮的。” “我……”黄阅低着头：“我本来就是男的。” 正说话间，大伟已经扶着黄阅他妈从里头出来了，大伟恶狠狠地瞪了王坚一眼：“你是个贱人！” 王坚摸了摸脑袋：“其实你现在不是最娘炮的了，你只能算是个二炮。” “滚滚滚。”大伟朝黄阅一招手：“过来。” 黄阅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就跑了过去，大伟一指黄阅，冲着黄阅他妈说：“你问他，这钱是学校里的捐款，我是负责人。那学校富二代海了去了，捐三四十万算什么，上次给地震灾区捐款，有人一个人就捐了一百万。” 王坚撇撇嘴，低声道：“是你自己吧。” 而黄阅他妈看着黄阅：“谁帮了你，你得自己记住。” 黄阅只是一个劲地点头，然后就被他妈一路地数落到医院。 不过大伟就是大伟，这些事干起来得心应手，去了医院直接加护病房，加护病房还不算，而且明天上午就手术，不但如此，他还把手术费、术后护理、营养费等等等等，一次性全部付了个干干净净。 “你到底是有多少钱……”王坚一脸迷茫地看着大伟：“我就感觉你在不停嘟嘟嘟了。” 大伟哈哈一笑：“你再叫大爷是二炮，大爷就去换五百万个硬币，活埋你。” 王坚想了想，眼睛顿时一亮：“求活埋！” “你看看，快一点了，再不睡，明天完蛋了。”大伟伸了个懒腰：“快点，送你回去之后，我在你那对付一晚上。” 王坚顿时头皮一麻，警惕地看着大伟：“你想做什么？” 大伟呸了一声：“我不是gay！” 不过最终，王坚还是同意了大伟到他的车库里去借宿一晚上。当两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这两个人几乎同时菊花一紧。 在路灯的照射下，王坚的门口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她们目光深邃、表情寂然、神情严肃，像两尊雕像似的戳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她们手底下的棋盘上，黑红子都所剩无几，但是俨然呈现一种胶着状态。 “这俩人什么毛病……”大伟往后缩了缩：“前方高能反应……” 王坚眉头一皱，走上前，握住棋盘往地上一掀。 哗啦啦的一阵乱响之后，棋子就散落了一地。可那两个入迷的小姐却始终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似乎那个棋盘仍然摆在她们面前似的。 “别费劲了，她们这种人不是我们能理解的。”大伟叹了口气：“有科学家做过实验，智商超过一百七的人类，就已经可以把脑子里的场景具象化地呈现在眼前了。你掀多少盘子都是没用的。她们俩现在完全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你是不存在的。” 王坚翻着眼睛想了想，走过去冲着金慧明的天冲穴和天然二的角孙穴上去就是一指。在零点零几秒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痛呼了一嗓子，并成功从自己的世界里挣脱了出来。接着就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王坚。 “你们知道几点了么？” 天然二捂着被王坚按疼的脑门子，想也不想：“最多八点半吧……” “八点半？”王坚笑了笑：“我看你们都是自寻死路，现在快两点了！” “天呐！” 天然二规定自己睡觉的时间是十点，其中误差不会超过正负一小时，现在突然听闻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她顿时从位置上蹦了起来，抱着已经睡到流鼻涕的小狼崽子不管不顾地飞奔了回去。而剩下金慧明和王坚大眼瞪小眼。 “我也认为只有八点半。” 看着她眼神里的怀疑，王坚掏出手机：“自己看。” “真的快两点了……我不回去了！” “不行！”王坚果断拒绝：“我让大伟开车送你回去，最多五分钟的事。” “不回不回就是不回！”天才少女耍起赖的时候，和任何一个姑娘其实区别并不大：“要我回去也可以，你抱我回去。” 王坚嘿了一声：“你要不回去也可以，今晚上跟大伟睡一床，我打地铺。” 金慧明的眼神陡然变得阴沉，冲着大伟就是那么一瞄，一言不发。 “你们睡……我睡车里！” 大伟多人精的一个人，他可不得罪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小混蛋，这家伙可是个定时炸弹，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随时引爆的，他宁可睡在车里，也绝对不会去冒着他的爱车被卸掉刹车片的危险和这妹子抢一张床…… “那我去找若林借宿去。”王坚伸了个懒腰，作势要回去拿衣服。 “不行不行！”金慧明拖住了王坚的胳膊：“我回去！” 说完，她骑上了她停在一边的自行车，飞快地离开了这里，并果断地消失在了茫茫夜幕里。 “你看，她这是得多恨咱们吉祥物啊！”大伟叹了口气：“你一提到她，这家伙就炸毛。” 王坚低着头把散落一地的棋子重新捡了回去，幽幽地看了大伟一眼：“你少给我用这种幸灾乐祸的口气。我去洗澡，你是要一起去还是等会儿？那边水龙头多。” “不用这样吧，别人会以为咱俩是基佬的。”大伟很为难：“我仔细思考过了，我还是睡车里吧。” “你回家不行么？” “回个屁……我昨天从我爸眼皮子底下溜了，他今天不蹲点守我才怪呢！” “用不着这么怕你爸吧？” “他会逮我回去结婚的……” 王坚哦了一声，抬起头看了大伟一眼：“他怎么不去学校找你？” “我跟他约法三章了。”大伟耸耸肩：“你别查户口了行么，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应付警察吧。还有你那群可爱的小光头。” 王坚哎哟一拍脑袋，猛地反应了过来：“这下麻烦了。” 第080章 他乡遇故知 因为晚上睡得晚，第二天早上，高二二十九班全体任课老师，集体迟到了。而到了学校之后，也果然如大伟所说，两个警察已经在主任的带领下等在了二十九班的门口。 对于这个，王坚心里还是挺有底气的，昨天他虽然下手颇重，可到底手上还是留了情的，不然昨天那帮人今天全得进裹尸袋。就好像医科大学的女大学生捅了男朋友二十多刀，可刀刀避开要害，那也只能判定为轻伤一样。 当王坚走近之后，第一个任务并不是解释，而是走到那两个警察和主任面前：“给我五分钟。” 说完他径直往班里走。可他这拽拽的样子，让其中一个年轻些的警察不太爽快了，他伸手想去拽王坚，可另外一个却一下挡住了他的胳膊，并摇了摇头。 而王坚走上讲台之后，发现金慧明还没有来，但是其他人都已经来齐了，王坚咳嗽了一声：“今天我有事情要处理一下，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上午的课，就让听课的老师给你们上一堂实习课吧。” 说完，他朝何阿美点了点头：“没问题？” 何阿美虽然经常和王坚不对付，可倒也是个爽快人，架起自己的文案、课本等等就走到了王坚身边，低声跟王坚说道：“你要保证他们不会欺负我……” 王坚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讲台下嗡嗡地闹着，大家都在好奇着王坚的事情，毕竟他们一来就看到了两个警察待在这里，可毕竟这里的人都是知道王坚秉性的，他不该问的东西，谁都最好别去问，不然肯定没什么好结果。 而王坚环视一圈之后，伸手虚压了两下：“你们肯定特别好奇，其实没什么事，我昨天晚上剿灭了个买卖毒品集团，今天过去是协助调查的。” 全班顿时一阵欢呼，然后鼓掌声鹊起。因为要是别的老师说这话，那绝对是吹牛逼，可王坚这人大家都知道，先不说他昨天到底是剿灭了什么，他真心是有这个实力。自己的班主任能剿灭毒枭，还有什么比这个还威风的事？走出去一说，脸上有光啊！ 王坚等他们闹腾一阵之后，指着旁边的何阿美：“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见她就得如朕亲临，明白没有！” “谨遵大王法旨！”叶文首先喊出来，尔后全班跟着高呼三遍： “万岁万万岁！” 这一下，就连在窗口往里看着的那两个警察都愣了，那个年纪大点的扭头看着教务主任：“这是什么教学风格？” 许主任一抹脑门子：“他就是这样的，学生们也都挺服他，挺不错的老师。” “嗯……”那个警察笑了笑：“我才不要让我孩子到他班上呢！” “放心，你女儿成绩是拔尖的，现在是二班，可能下次摸底考试就会分去一班了。” 很快，王坚就走出来了，手往后头一背：“如果你们要拷我，我就暴力抗法。” “谁说要拷你了？”那个老警察哈哈一乐：“走吧，只是做个笔录，你可算是破了宗大案子。” 在去警察局的路上，王坚只是一言不发地把脑袋靠玻璃上，半闭着眼睛补觉，在来的路上，他给大伟和天然二还有恐怖的金慧明都发了信息。给大伟和天然二发，是省的他们俩担心，而给金慧明发……是害怕她去炸警察局。王坚清楚的记得，金慧明曾经说过，她如果想的话，随时都能把一栋十八层的楼房炸成不倒翁…… 车上的时候，那个年轻点的警察很是不爽王坚的态度，他那种不疼不痒的样子，让自己这个警察根本体会不到身居上位的优越感，所以他横看王坚不顺眼竖看也是不顺眼。反倒是那个年纪大点的开着车的还时不时跟王坚搭上一句话。 就这样，王坚一路被载到了警察局，可一上二楼，他顿时发现警察局二楼的走廊上，整齐地坐着长长一溜的小光头…… 王坚猛地一惊，那“别叫”两个字还没出口，那些小光头却都已经站了起来，九十度大弯腰： “师傅！” 这一嗓子那真是叫热闹非凡，公安局本身就是挺安静的地方，而这帮小光头齐刷刷的一喊，估计上下八层楼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不少办公室的外头都伸出了脑袋来看着王坚的热闹。 “哎哟？还是师傅呢？”跟在王坚身后那个年轻的警察，真心是忍不下去了，终于出言讥讽了起来：“有叶问那么猛么？” 王坚一扭头，然后看着那警察怪怪地笑了一下，然后又转回了头，走到那群小光头面前：“别叫了行么？” 而那个警察还在诧异王坚刚才那一下子的时候，旁边年纪大点的突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他的枪套子。 他一低头，赫然发现自己的枪没有了。当时他就火了，气势汹汹地准备去找王坚的麻烦，可被自己师傅给拦了下来，伸手把枪递给了他，并小声说道：“你还太年轻啊，这样的人就算把你给秒了，我们都找不到证据的。你知道他抽你枪的速度有多快么？还有空把枪塞给我呢！” “真晦气……”对于警察的内部迷信来说，丢枪其实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所以他暗自啐了一声之后，低声问：“那大圣如果跟这家伙打呢？谁赢？大圣可是特种兵出身。” “不清楚。”说完，这年纪大点的警官咳嗽了一声：“王坚，跟我来一下。” 王坚点点头，就准备跟着他去，可他刚走没两步，就从拐角走来了一个铁塔般的壮汉，看上去比黄伟龙还要壮实那么好几个档次，走路的时候似乎带着一阵风，甚至连地板都感觉有微微的震动感。 他脚下速度极快，在走着，但是比一般人小跑的速度都要快上几分。而看到他之后，王坚也是眉头一皱，站定在原地，直直地看着这个大高个的脸。 而当这个大高个接近王坚的时候，他突然一拳就砸向了王坚的面门，这一下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王坚身后的两个警察和那一群坐在那的小光头。 可王坚却似乎早有准备，一个铁板桥就错开了他的拳头，然后双脚迅速地借力上撩，力道万均地擦过了这个看上去不灵活却能躲开王坚一脚的大个子的脸。 大个子嘿了一声，单手成刀，向下劈去，刚站直身体的王坚不避不让，也是手斜上劈去，两人来了个硬碰硬，都是十成力，但是并没有分出胜负。 可下一秒，王坚突然像只猴子似的，一只脚只是在墙上点了一下，就直接吸上了走廊的天花板，并利用滞空的那么短短几秒，一个腾挪就来到了大个儿的身后，并在他转身之前，一手顶在了他的肾上一手按住了他的颈椎。 胜负瞬间已分。而那大个子哈哈一下，转头指着王坚：“小三儿，好久不见啊！” 王坚也松开了手，幽幽地叹了口气：“圣哥，你变慢了。” “你们认识！” 包括那两个警察在内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那两个人可以说是上演了一出好莱坞级的武斗戏码，绝对精彩到能让人眼球爆出来。这圣哥可是帝都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三十七八岁，就已经战功无数，而且他虽然个子大，但是一点都不笨拙，反倒灵活得一塌糊涂，已经蝉联警队大比武的七届总冠军了，而且没有人是他一合之将。 可今天……他居然输给了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毛头小子…… 他们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这并不妨碍这个大圣搂住了王坚的肩膀：“你小子，让你来了这边就找我，你还真沉得住气啊！要不是昨天你干出点这个事，我还真不知道去哪找你。”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叨扰人的。”王坚显得很无辜：“又没什么事，嫂子的病怎么样了？” “好了，儿子都一岁多了。别的不说，晚上到我家吃饭去。” “不行，我得上班呢。等有空吧，我电话给你。” 两个人聊了半天家常之后，大圣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光顾着聊天了，把正事都给忘记了。” 说着，他朝带王坚来的那两个警察挥挥手：“大陈，刘儿，麻烦你们了。他的笔录我来做吧。” 那个年轻些的警察想说什么，但是被年纪大的那个给生拉硬拽地离开了这里，而王坚也看了看旁边等待笔录的那一群小光头摆了摆手，然后跟着大圣走进了办公室。 “咱们两年多没见了对吧？”大伟往椅子上一坐：“你小子越来越厉害了，什么时候咱俩好好地过上几招。” “你现在这么慢，怎么可能打得过我。”王坚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大圣：“其实没我什么事吧？” “没你什么事？你知道你昨天多劲爆么？”大圣接过烟，呵呵一乐：“先把过场的事干完，我再跟你好好讲讲。” 第081章 连锁反应 “昨天晚上，我一到现场，看了那个被你踹断肋骨叉子的家伙的伤。我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你。”大圣幽幽地说道：“我虽然也能办到，可我觉得我肯定没你干得这么有分寸。所以审了另外几个人之后，一查还真是你。” 大圣翻阅着卷宗：“那帮人一半以上是得枪毙的，制毒贩毒、非法拘禁、抢劫强奸、轮奸、故意杀人、故意伤人、私藏枪械，而且因为他们，我们还掌握了不少大毒贩的信息。” “林亚萱？” “她？你也知道她？”大圣眉头一皱：“那可是个老秃鹫，狡猾得很。她在我们这可是挂了名的头号种子选手，可实在是太狡猾，没有一丁点证据，而且她还跟我们内部的毒瘤有勾结，想办她不容易。不过这一次，倒不是她，她做大宗买卖的，这种小打小闹不入她法眼。这一次主要牵连的是一些小东家，等这批人审清楚了，我就得开始收网了。” “我其实没多大兴趣。” “废话，我当然知道。”大圣上下打量着王坚，露出一副怪怪的笑容：“我只是想让小三儿你帮个忙。” “帮忙？我能帮你什么忙？让我当卧底啊？”王坚想了想：“你还是直接让我去剿灭他们吧。” “胡扯，轮到谁也轮不到你。”大圣哈哈一乐：“其实我就是想放点风出去，说是你干的。” “我干的？我干什么了？” “你把这张锦荣给带出来的啊！”大圣摸着下巴，一脸闪烁：“要是别人，我还真不敢这么干，怕会出事。你的话，我就不怕了。” “不行。”王坚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的要求：“如果我是一个人的话，随便怎么都行，可现在不行。” “你有女朋友了？” 王坚一愣，然后默默摇摇头：“没有……但是……” “也就是说，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王坚没由来地眉头一皱，咬紧牙关：“没有！” “有就有了呗，这有什么关系的。”大圣叹了口气：“你认识林亚萱，那你肯定认识她死对头，那个老牌的毒贩子集团，张家，现在的老大应该是张锦荣吧。这人其实就我看来，比林亚萱还可恨，毕竟林亚萱还是偷摸着来，而这张锦荣简直就是条疯狗，我听说他儿子被人打到脑瘫，他带儿子去美国看病了，不然这事就算我不放风出去，他肯定也会来找你的。” 王坚眨巴一下眼睛：“张松？” “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大圣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你也混那行的？” “哪能啊，他的脑瘫就是我给打出来的……” “你行啊你，你倒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啊！”大圣的眼里全是惊喜：“那这样，你帮我忙，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想保护的人。肯定是女孩儿吧？我们这儿警花特多，都是霸王花，保护个把人绝对没问题，你挑俩走。而且我知道你贪钱，在我收网之前，我每天给你算七十五块钱工资！这是我最大职权了，再多给不了。” 王坚想了想：“成交！” “不过，我想问。你收网，这里头跟我有什么关系？”王坚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你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哎呀，你这怎么就变的这么笨了？你想啊，张锦荣能活这么久，他能是一般人么？要是不找个人顶在前面，我们这收网，他肯定有察觉。现在我们就是配合起来演出戏，你是主角。我们在后头配合你，咱俩虽然好几年没见了，可我还能害你么？” 王坚笑了一声，往椅子上一靠：“你自己就是个老狐狸，仗着自己傻大个的外表当掩饰，背地里不知道多阴险。” “你怎么说哥哥的？”大圣也是笑了：“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少来吧你，我只帮你这一次啊，以后你再跟我提这种无理要求，我可不搭理你。” “你这脾气怎么还是这德行，分不清好赖啊你！”大圣对王坚也颇为无语：“逮住张锦荣之后，上头给我多少钱奖金，我全给你。总行了吧？” 王坚一听就来了精神：“多少？” “少说也得有个三四十万，扣去税啊、请客吃饭啊、还有给行动组的人分红啊，还能剩下十万吧。”大圣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别以为警察都没好人，老子就是个好警察！” “行了吧你，你这口头禅说了多少年了。”王坚站起身：“没事我就先走了，你派谁保护，你自己看着办。” “我肯定给你选个最漂亮的。”大圣拍着胸脯：“大奶细腰翘屁股的要不要？” “你这是当警察啊还是拉皮条？” “差不多，年轻人嘛，脱下这层老虎皮，照样也是光溜溜水灵灵的大姑娘。插疼了会叫，插爽了会喘。” 王坚充满鄙夷地看了大圣一眼：“你这老淫棍，早就该把你给双规了。” “喂，我可开个玩笑啊！你可别到处给我说，咱是看咱们关系好，到别人那，我可还是个公正严明的好头儿。还有，我给你派的可是橄榄叶的人，你可别给我乱来，到时候我吃不了兜着走。” “橄榄叶？什么玩意？” “全称是中央直属特别行动队橄榄叶分队，这个队伍是专业的特工队，有三个分队，橄榄叶是唯一一个全是妹子组成的分队，当年的非洲动乱，一半都是这三个特别行动队的前辈镇压下来的，这可是李克农建议创建的秘密部队呢！”大圣一抹鼻子：“她可是霸王花里的霸王花，不是因为她违纪被刷下来了，现在估计都是队长了。她的衔可是跟我平级的呢，只是我是大队长而已，你要真跟她干柴烈火了倒也好，可要是始乱终弃了，我就死啦死啦滴！” “我估计是你八成管不住她，就把她流放出去吧？”王坚冷笑了一声：“我还不懂你？” “别废话了，滚吧你！她会在二十四小时内到你面前报道，后面的事，你自己安排。”大圣看了一下表：“我也得去开行动会了，记得啊，礼拜天滚到我家来吃饭。你嫂子老念叨你，还有我那老娘，想干儿子都想出病了。” “少拿干娘压我，到时候给我电话。” “行叻，你快点带上你那群小光头滚蛋！” 等王坚出去之后，他的心情其实还是蛮灿烂的。毕竟他乡遇故知可是和洞房花烛夜齐名的大喜事。而且这个故知还是个干哥哥。 说起这个大圣，当时王坚和他认识其实还有一段说起来挺长的故事，大抵就是那种不打不相识的类型，然后两个人臭味相投了，关系也就渐渐密切了，不过后来这个大圣工作调动了，联系也就渐渐少了，而且那时候他是特种兵的教官，电话不允许被透露，所以一时之间也就失去了联系。 而王坚更是认了大圣的老娘当干娘，这其实也是被逼无奈的，老太太实在太热情，弄得王坚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这一晃，也是许久没见了，没想到居然在这么个情况下再次见面了，这倒是让王坚感到几分惊喜。 “师傅！” 王坚一出门，小光头们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了，然后徐虎带头，又是一声整齐嘹亮的问候，弄得过来过往的警察叔叔阿姨们都很诡异地看着王坚。 “走走走……”王坚也不想再丢人现眼下去了，赶紧带着那群小光头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刑警大队的办公楼，然后一直走到马路边上才停下，看了看时间，发现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现在差不多都到了十二点了。 “师傅，你刚才那招叫什么？”徐虎追到王坚身边，比划着王坚刚才制服大圣的那一招：“很拉风。” “那是虎鹤双形。”王坚掰了一下手指头：“走吧，趁着现在，我们去看看你说的开武馆的地方。” 徐虎一听，脸当时就涨得通红，兴奋得连眼泪都快出来了：“师傅，你真的决定要教咱么？” 王坚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 几经辗转，王坚终于来到了徐虎所说的场地，地方不错，毗邻一个很巨大的商场，周围鳞次栉比的健身房和瑜伽美体馆，还有什么空手道、跆拳道的会所，俨然就是健身一条街。 “师傅，这边。”徐虎在前面领着路：“这地方啊，当时是我跟的一个老板倒闭了，用这间店面给我们抵债的。一直没机会用上，我当时就打算开武馆了。” 王坚走进门之后，发现这地方真心是挺不错的，地方大而且户型很简单，很适合用作这方面的用途，如果加上木桩、假人、沙袋和垫子，再简单装潢一下，几乎就是个天生为开武馆准备的地方。 “师傅，这后头有卫生间，还有厨房。”徐虎满脸兴奋地给王坚作介绍：“楼上还有一层，面积差不多大，这地方十年前抵给咱兄弟的，现在估计升值了上百倍呢！” 王坚点点头，心里还是颇为满意的，他慢慢地从房间里退出来，走到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嗯了一声。 “师傅，怎么了？”徐虎小心翼翼地问着：“哪里不好么？” “没有，我只是在想……万一亏本了怎么办？” “没事！”徐虎大气地一拍胸口：“咱是个粗人，可粗人也是有梦想的，为了咱的梦，多苦都认了！咱不求成黄飞鸿，可至少成个鬼脚七吧！” 第082章 二少爷的剑 “你的意思是说，他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孙二少孙泽轩摘下自己的击剑保护头罩，扔下手里的细剑，面带微笑地看着站在台子下满脸惶恐的下属，用一种诡异的表情问道： “一个普通人，他一个人能打十个？一个普通人，他能让林亚萱那种人避让三分？一个普通人，他有资格跟咱们的萧少爷如胶似漆？我看，你还是回去当个看门的吧。” “少爷……少爷！你听我解释！”二少的下属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我连他是哪人、几岁上学的都查出来了，可是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啊，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势力、没有靠山，什么都没有！” 孙二少展开双手，任由身后的人帮他解开身上的护具，半眯着眼睛的他，显得格外帅气也格外有英气，而且眼神里的那种不经意透出来的贵族气息，并不是一般的土鳖想模仿就能去模仿的。 “我给你这么高的工资，你回报给我的就只有这些？”孙二少显然是不打算听他的解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到时候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谢谢少爷……谢谢！” 看着他走出去，孙二少孙泽轩微微皱了皱眉头，踢开帮他整理鞋带的人，双手插兜走出了属于自己的私人会所，然后径直走上了电梯，从地下室来到了自己的大客厅里。 会客厅里这时已经有几个人等待多时了，一个个大抵都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他们见到孙二少时却都站了起来，朝二少爷点头示意。 “各位，我老爹几乎已经确定了，我家会由我大哥继承。”孙二少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坐在沙发上，随手端起一杯温润的红酒，稍稍抿了一口：“也就是说，我家和各位的业务往来，恐怕是要断了。” 这周围在座的，没有一个不是老江湖，一个个几乎都可以用老谋深算来形容，所以他们一听孙二少这话，大概就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了。 而一直跟孙二少穿一条裤子的道爷也站了起来，朝四周一拱手：“大家都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几年咱们能爬得这么快，虽然都离不开大伙儿各自的努力，可要是没有孙家，特别是孙二少对我们的支持，咱们肯定得栽不少跟头。做人不能忘本，咱们得想个办法，保住孙二少的位置。几位，你们怎么看？” 他说完之后，几个老狐狸都没说话，反倒是孙二少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我不是在意这些，我就是觉得跟大家伙合作也有四五个年头了，当初我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多谢大家多担待，现在就是有点舍不得。今天在百忙里请大家来，也就是叙叙旧，吃顿散伙饭。” 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里又没有糊涂人，所以一时之间气氛就变得凝重了起来。谁都知道，这是孙二少在逼着大家伙儿的表态站队。 这里的人不少都是从孙家分出去的，谁都对老孙也就是孙得胜的能耐了如指掌，即使他有心想退，可说实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跟这么个巨头玩这些猫腻，到最后能捞着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而且这孙家二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几年前他就开始给自己打基础了，在座的这帮家伙哪个没受过他的小恩小惠，这一聚沙成塔，倒成了是孙二少助他们打下基业的，这弄得他们几个现在是不上不下，难受得很。 更何况，孙二少现在说的话，好听不好做。不吃他这顿饭的，他肯定会在家变之前把站队的人打压下去，可吃了这顿饭，无论怎么样，老孙那边都算是得罪上了。还真以为老孙只是个会无端找人打架的老匹夫？真是要那样，孙家怎么可能成为国内排上前十的大家族？这里头的事情，明面上谁都不知道，暗地里谁能不知道？ 所以现在他这一弄，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喝茶就是抽烟，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起身，走也不走，留也不留。似乎都在左右摇摆中。 现在这个场面，孙二少俨然是考虑过的，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只是满脸微笑地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梦呓似的说道：“其实我也想捞个轻松，去环游个世界什么的。这担子就交给我大哥了，我大哥可是个守规矩的人，一定跟各位相处得很好。” 走偏门儿的最怕碰到什么人？最怕就是守规矩的人！可孙家大少爷恰好就是这么一类人。孙家可是运输业里世界级的巨头，要是不帮着，这边的货怎么出去？外面的货怎么进来？这年头除了贩毒也就是走私最跑火了，没了这大宗生意，别说自己底下那帮干活的了，就连他们自己估计都得去喝西北风。 所以这明里暗里的一惊一乍，弄得这些个老大们惶惶然，心里的那根弦突然间就绷紧了。 要知道，现在是二少负责这一块，大少爷还在读书。孙家也早就洗了白，成功走了正道。如果这大少爷一接盘，直接来个大清洗，这可就不是断财路这么简单的事了。求老孙？老孙那人的德行谁都知道，求谁都比求他强！ “好了，大家吃了这顿饭，以后还是朋友。几位可得多担待我这个冷宫少爷啊！” 就在这时，一个大概五十岁左右的黄脸男人突然站了起来，一拍胸脯：“二少，我老薛站起来挺你！” 随着他站起来，其余那些个大当家的们也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举起了手里的酒杯：“我们也听二少爷的！” 孙二少脸上虽然表现得诚惶诚恐，一脸受宠若惊，可眼神里那种如狼似虎的幽然绿光却映在红酒那琥珀似的光里，显得格外森然。 “各位，如果事情顺利。”他淡淡一笑：“咱们歌照唱、舞照跳。” “不过二少。”那个首先站起来的老薛突然泼了冷水：“孙爷跟你是亲爷俩，什么都好说。可这里头还有个搅和的人，这可不好办啊！” 孙二少眼里精芒一闪而灭：“你是说……萧仲麟？萧家的当家？” “没错。”老薛重重地放下酒杯：“我们都知道萧仲麟有双不成器的儿女，可对他本人我们知道的很少，都觉得他是个老花花公子。可如果他真的是这样人，他萧家能有今天这成就？而且孙爷对他可是言听计从啊！”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孙二少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是说……” “二少，你想啊。谁都知道，孙爷一直都对你宠爱有加，你也没辜负他的期望，可以说是平辈里最优秀的人了。可为什么突然之间，孙爷要改继承人？大少爷已经十年没回来过了吧。按照人之常情，你常伴左右，无论处于什么心态，也一定会把这位置给你的吧？” 孙二少当时脸色就变了，重重地往沙发上一坐：“是么……” 而这时站在薛老大旁边的一个三十出头满脸阴狠的男人，突然冷笑了出来：“二少，萧家可是劲敌啊！” 二少到底不是个蠢人，他脑子嗖嗖地转了起来，然后一瞬间就开了窍。那些盘亘在他脑子里很久的事情，顿时豁然开朗。 比如自己的继承人为什么突然被剥夺、比如为什么这段时间自己老爹和那个老萧交往密切，甚至是大伟身边为什么会出现王坚那样的高手。 这一切的一切，昭然若揭啊！ “好啊……好啊……”二少靠在沙发上，抚着额头：“挖着坑等我跳呢！” “下一步怎么办？”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阿道突然开了口：“萧家也实在太越界了。” “能怎么办？” “萧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么？”道哥突然阴测测地一笑：“咱们来个围魏救赵。” 二少爷愣了愣：“估计他们已经有防备了，那个让你查的王坚，估计是萧家少爷的保镖，是个高手。” “高手？”道哥左右看了看，突然哈哈一笑，拍着旁边的老薛说道：“薛爷，当年你带我出道的时候，你跟我说的那句话，我可一直记得呢！” 老薛也是一愣：“什么？” “双拳难敌四手。” 道爷说完，一口把酒喝了个精光。 “他到底只是一个人，咱们可都是二少爷的剑啊！” 二少爷听完，面露喜色，不动声色地给了道爷一个赏识的眼神，然后也站了起身，举起酒杯：“大家是文明人，不干土匪干的事。我先去好好跟他说说吧，可有人非要断咱们的后路，那咱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干了这杯，祝各位财源广进！” 碰杯的声音此起彼伏，每个人虽然都各有各的想法，但是至少在这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第083章 金戈铁马的少女 王坚草草吃了点东西，就作别了那群已经开始张罗装修武馆的小光头，就匆匆地往学校赶了回去。 而在回去之前，他还跟徐虎约法三章： 第一点：在武馆开张之前，不要叫王坚师傅，而且就算武馆开张了，也只能在武馆内这么称呼。 第二点：武馆开张之后，王坚他自己不算股东，只算是授课老师，收取工资而不要分红。 第三点：王坚只能在周一、三、五的晚上，礼拜六的白天和礼拜天全天过来。而且他还有一个所以人必须遵守的原则，那就是学到的东西，不允许用它来牟取横财。 这三点里，除了第三点之外，其他两点他都不同意，对于一点，他的解释虽然很多很长，但是归纳起来也就十来个字：尊师重道、师无长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而第二点，徐虎更是不答应，更是用他有限的文化水平跟王坚拽起了古文，说什么天地君亲师之类的，还胡搅蛮缠地说王坚如果不同意，就是看不起他们这群粗人，不是心甘情愿地教他们。 反正一个粗犷的大光头，说到最后差点就声泪俱下了，弄得王坚都颇不好意思。最后王坚无奈之下，只答应在收回成本之后，才接受徐虎百分之十的分红。有了这个承诺，徐虎才不情不愿地把王坚给放掉了，带着小光头们喜滋滋地开始置办材料装修屋子去了。 还别说，徐虎当年就是带着一票同乡干装修起家的，一帮子光头各个身怀绝技，什么泥工瓦工水电工，除了买材料之外，其他的花费几乎都省下了。这让对这事也挺上心的王坚也颇为欣喜，毕竟大家都不富，赚点钱都累的够呛，能省下一点那就是一点。 在回到学校之后，王坚首先就是找到了大伟，把这事跟他一说，大伟果断地积极响应，拍着胸脯说自己到时候要办个白金钻石至尊超级VIP，一次性交八十年年费…… 而王坚在欣然同意之后，跟大伟说起了关于黄阅借的那笔钱的事，大伟一听这个，马上摆手说道：“这事，我不管，你自己处理你的，我不缺钱，要是老提这个，到时候你就得不知道怎么跟我相处了。我当年就被这玩意害苦了。” 王坚倒也理解这个，借钱那可是最快最短时间内结束一段友谊的捷径，即使被借钱的那个人不在意，借钱的那一方也会在没钱还之前，刻意地疏远对方。最后即使有钱还了，甚至把钱还上了，心里始终还是会有个疙瘩，关系自然也就差了下来。 “那行。” 说完，王坚就准备转身去监视课堂了，毕竟一上午他都不在，老天爷才知道那帮猴崽子会闹出什么样的花样。 可他刚转身，大伟却拽住了王坚的袖子：“等会儿！” “嗯？” “上午你去那边的事，还没跟我说呢！” 王坚哦了一声，往他身边一坐，把“他乡遇故知”的事，前前后后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包括大圣让自己去钓鱼的事，都没给落下。 “这家伙够厉害的啊！”大伟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知道你厉害，让你给他当烟雾弹。” “我觉得也没什么，这是那家伙的一贯风格。”王坚苦笑了一下：“我就是觉得特麻烦，不知道若林的那个保镖和她合得来么。” “这你就放心了。吉祥物这人，跟谁都有缘。” 说完，大伟怪怪地看着王坚，目光里露着淫邪和猥琐，然后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你……” 王坚一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想说什么？” “你喜欢上她了！” “放屁！”王坚眉头一皱，勃然大怒：“没有！” “别不承认了，她是个好姑娘，你忍心看着她被人娶走，想象着她被另外一个男人揉搓么？”大伟幽幽地叹了口气，居然哀怨地唱了起来：“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 “你们在聊什么？”天然二突然一脸怀疑地走了进来：“我本能地感觉你们在说我坏话。” “没有！” 王坚和大伟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然后一个低着头剥指甲，一个抬着头看吊扇。 “真的？”天然二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我感觉你们怪怪的。” “咳……”王坚脸都有些微红了，站起身：“对了，我跟你说点事。” 天然二眨巴着两下眼睛，傻傻地看着王坚，看了一会儿，她的脸居然红了…… “喂，你到底在想什么？”王坚看着脸跟猪腰子一样红的天然二，轻轻敲了敲她的脑壳：“我跟你说……” 接着，王坚把要给天然二派保镖的事，前前后后都说了个清楚。虽然天然二傻傻的，可她智商到底是可以把王坚爆出三百公里以外的神人，虽然情商低了一点，但是要理顺前因后果的逻辑，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保镖啊……” 天然二居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副担忧的表情，眼神也有些忐忑。像她这样无忧无虑的精灵，露出这种表情，这说明她对这保镖，其实还是挺介意的。 “你觉得怎么样？我虽然也可以……”王坚摸了摸后脑勺：“可贴身保护……我是个男的，不太方便。” 天然二倒是很理解王坚，她点了点头：“我……我只想问个问题。” “问吧。” “那个保镖会不会有狐臭……” 王坚一愣，从心底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她露出那么忧虑的表情，居然只是因为这个有没有狐臭的问题，这让王坚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回答。而他没有办法回答，他又不会骗人，所以…… “喂，你给我派的那个保镖，有没有狐臭？” 王坚居然耿直到去打电话问大圣……这让旁边的大伟顿时觉得这一对奇葩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伉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两个还适合呆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了…… “狐臭？”大圣也纳闷了：“你要求还挺多，我可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接收橄榄叶的人，还纠结有没有狐臭的。你知道他们要是受邀去保护哪个明星一天的出场费是多少么，就算有狐臭也不减价的啊！” “有狐臭就不要了。” 大圣想了想：“你等等啊。” 果然，过了一会儿，电话重新接通，但是电话那头已经不再是大圣了，而变成了一个女性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是听上去很健康。 “我没有狐臭。” 王坚嗯了一声：“没有就好。” 说完，他率先挂了电话，然后看着天然二说：“她说她没狐臭。” 天然二一听，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没有就好……” 大伟在旁边可算是笑了个过瘾，他活了这么多年，真心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事情，而且本以为这两个人已经够奇葩了，可没想到接电话的那两位，也他妈是俩惊世大奇葩。 果真是欢乐的生活，从认识王坚开始…… 而就在三个人闲聊的时候，叶文突然闯了进来：“王老师在么……哦，在！” “怎么了？”王坚一愣：“什么事？” “快点去救场啊，大当家的。金慧明做炸弹了！” “啊！！！？？？”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天然二在内都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三个人就像三只大蛤蟆似的张大了嘴，顿时愣在了当场。 不过很快，王坚就反应了过来，冲出门，直接从二楼就跳了下去，然后一踹门就进入了班级。 刚进去就看到了特座上的金慧明，她浑身上下黑气绕体，表情幽怨深沉，眼神里鬼魅般的阴森，手上放着两个铁质的饼干盒子，而她在默默地绕着铜线。而班上的人已经撤掉了一大半，只剩下几个胆大的还站在旁边看着天才变态少女做炸弹…… “你要干嘛！” 王坚走上去就拎起了她的耳朵：“想死是吧？” 而她被王坚揪住的一瞬间，眼神瞬间变鲜活，愣愣地看王坚，然后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三个字：“炸警局！” 炸警局…… 王坚脑袋上的冷汗簌簌地往下流，他从金慧明的表情上看就已经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这里头是什么？” “水。” 王坚嗯了一声：“你是骗人的吧？” 金慧明翻起眼睛看了王坚一眼，拿出她那个样品，一个大概只有鼠标那么大的小盒子，用力地摇了摇，然后迅速地扔出窗外，接着不出五秒钟，一声汽车轮胎爆炸的爆炸声就传了过来，而老楼后头靠着后山，也被果断地炸出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深七八十厘米的大坑，坑周围还烧着明亮的火苗，即使在泥地上，也烧得很旺，大概一分多钟才熄灭。 “水，硝化甘油、铝热粉、金属钠、汽油、酒精、果汁、铅笔芯、香蕉、口香糖。” 金慧明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大堆，然后举起手里的那个硕大的铁质饼干盒：“这里头还有我刚弄的氰、硫混合物。剧毒。” 王坚头皮都麻了：“给我！” “你来了，我就销毁掉。”说完，她打开饼干盒的袋子，从里头拿出一个圆锥形的东西，又把一袋子油油的东西拿了出来：“安全了。” “你这些东西从哪来的？” “学校实验室。”她满不在乎地把那一包巨危险的硝化甘油递给旁边的叶文：“如果你再不来，我就把这个埋到警察局的通风口里，明天警察局就是活死人之地。” 王坚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用力地拧着她的脸：“你给我像个正常的小姑娘……妈的，你吓死我了！” 王坚终于忍不住了，抽出教鞭，照着金慧明屁股上就是连抽三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⑧ ○ 電 孑 書 w Ｗ Ｗ . Ｔ Ｘ t 8 ○. Ｃ ο Ｍ 可金慧明居然笑了出来，扭头看着王坚：“当然知道啦，所以你要好好地保护我哦！” 第084章 开馆（上） 苦口婆心的教育完金慧明，虽然王坚知道这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用处，像金慧明这种人大概也是一种合理性的需求，如果没有她这种反人类反社会的物种存在，这个世界那肯定就显得特别枯燥。 而在学校的时光也过得非常快，在彻底分解了金慧明那两个自制的毒气弹和杀伤性破片鳞甲弹之后，太阳已经默默低垂，王坚的一天也就在忙碌和吵闹中渐渐落幕。 转眼间已经到了礼拜四了，王坚甚至都不记得礼拜一和礼拜二是怎么过去的，他分明记得昨天他们才去的那场并无好宴的聚会，可一翻日历，俨然又到了给林亚萱开堂授课的时候了。 林亚萱今天早早就到了，坐在王坚车库门前的小花坛边，吃着用一次性饭盒装着的千层饼，头发已经拉直，散落在肩膀上，额前还别着一个蝴蝶图案的粉红发卡，看上去哪里像一个叱咤风云的女毒枭，分明就是含苞待放的女学生。 如果抹掉她眼里的那股子煞气，她绝对是属于可以拿回去居家过日子的小媳妇类型，不过到底这种女人还是心如蛇蝎的，即使外表再清纯，也始终掩盖不住她切开之后的黑心黑肺。 也许就是这种表里不一，其实让王坚对她一直都没有太多的好感，反正和她姐姐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大概可能就是老话里说的物以类聚吧。 不过王坚也没什么太多感慨，对于他来说，他只是在帮天然二完成个人情，天然二不止一次地求王坚去保护她妹妹。这一点，王坚肯定做不到，所以他只能通过另外一种办法去补偿天然二，更何况林亚萱还是消费者，现金结账呢！ “来了？” “我腿还是很酸，怎么办？” “酸才正常，这才几天。”王坚拎着菜带着小尾巴金慧明一边开门一边打量着林亚萱：“我马上要到一个武馆去上班了，你以后直接去那吧。比单独授课便宜。” 林亚萱一愣，皱着眉头问：“为什么？我不喜欢和一群满身臭汗的男人混在一起。” “那你自己看着办，你姐姐这里马上会来一个警察和她同居。” “警察？” 对以大圣为首的警察们来说，林亚萱是个敏感词。可其实对林亚萱来说，警察同样是个敏感词，毕竟人家是官，她是贼，即使实力再大，在那些人的面前也得缩着搂着。就好像《无间道》里的琛哥，哪怕背地里能弄死很多高级警官，可表面上依然得客客气气的。 “同居？”林亚萱眉头越皱越深：“那个笨蛋？跟人同居？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那么关心姐姐？” 王坚蹲在门边开始热锅热油，准备煎鱼，听到林亚萱的话，不自觉地开始揶揄了起来：“人家同居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林亚萱冷哼了一声：“谁关心她了，她的死活跟我又没关系。我只是怕她被人利用被人骗，到时候还把我牵连进去。” 说完，她停顿了一下：“那个警察的底，你清楚么？人品怎么样？家境怎么样？配得上她么？” 王坚当时就被她给说愣了，扭头看着林亚萱：“是女警！过来24小时贴身保护她的！” “保镖？”林亚萱指着王坚：“你惹出什么事了，我早就跟她说了，让她离你这个扫把星远一点！” 王坚还没说话，金慧明就已经阴风一般地飘到了林亚萱的身边，仰着头看着她，用一种咒怨似的语气说道：“我能让你五分钟内高位截瘫。” 林亚萱一瞪金慧明：“小孩走开！” 金慧明冷冷地一笑：“你要试试么？林亚萱，前年的护城河沉尸，去年的跨国火拼，三个月前灭门惨案，我都清楚得很。” 林亚萱一愣，前年她做掉了一个收了钱又不肯办事的官儿，去年在中柬边境的大规模火拼，三个月前她收拾掉了给警察当证人的一家六兄弟。这可都是她这几年干的大事儿，而那些零星小事就数也数不完。 可这些事，都不是她亲手干的，甚至她连面都没有出，都只是个幕后发令人而已，照理说包括胡来的弟弟胡去都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可现在居然被自己面前这个奇怪的阴森女孩全知道了…… 当时林亚萱杀心顿起，可没想到金慧明突然笑了出来：“我们可以试试，你要来杀我，那你就看看我能不能一个人把你给搞掉。” 金慧明毕竟是个近似为妖的人，对于她来说，如果材料充足，别说是炸弹了，恐怕原子弹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她跟天然二最大的区别就是，她是狼，而天然二是只哈士奇。在她的眼睛里，除了猎物就只有自己，而在天然二眼睛里，除了变态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好人。 “我可以让你在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死掉。”金慧明眼神里闪烁着极危险的光：“比如在你的屋子里放上一条黑曼巴或者干脆在你的牛奶里放半克氰化钾，这都是很容易的事情，对吧？” 就在这时，蹲在不远处的王坚一扭头：“聊个屁，过来切生姜！” “来叻！”金慧明欢快地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进了小车库，表情眼神在顷刻间又成了那副无公害的小女孩模样。 而林亚萱当时也愣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个小扫把星，对于林亚萱来说，她真心没有把握能干掉这个姑娘，毕竟她见过自己姐姐的观察力和洞察力，还有那让人发指的计算能力。如果不是她天生性格比较二，他们王家的门面早就是天然二继承了，哪轮得到她这个哪方面都不突出的林亚萱。 金慧明从综合指数方面不会弱于天然二，而且她绝对是属于那种心狠手辣级的家伙，从刚才那阴狠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她不是开玩笑的，而且她绝对有过类似的计划，甚至说她一直就把林亚萱当成假想残害对象…… “你刚才跟她聊什么呢？”王坚一边给鱼翻着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金慧明聊着天：“你别去惹她，她是黑社会的。” 看着王坚认真的样子，金慧明突然笑了出来，然后冷不丁地从后头抱住了王坚的脖子，用尽全力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夸张地大叫：“我要给你生好多孩子！” “给我滚！”王坚一把拽下金慧明：“死开一点！” 在饭菜上桌之后，王坚也顺手招呼了林亚萱一起吃饭，林亚萱刚才被金慧明给吓唬了，现在满心的怨气，不过她在这个位置上待的久了，所以知道审时度势，她完全没有必要去跟一个变态死磕，毕竟变态这种东西……实在是比警察更恐怖的存在，因为变态们没有章法可寻，黑社会又他妈不是万能的，黑社会老大也是要吃喝拉撒睡的！ 当在饭桌上，王坚倒是很耐心地给林亚萱解释了为什么要这个保镖，不过王坚从始至终都是站在天然二的角度上去说这些话，这让林亚萱和变态明都显得很不开心。可王坚却没有自觉，一直说到最后，直到金慧明一拍筷子，放下碗跑到一边生闷气之后，他才满头雾水地停下。 “你心绞痛啊？”王坚眼睛一瞪：“白天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金慧明一听，哼了一声：“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有本事就强奸我啊，我要喊一声疼，就不算英雄好汉！” 王坚一颗蚕豆直接命中她脑门：“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你要再这德行，明天别来了，滚回去吃方便面！” 金慧明当时就软了，十五岁的少女居然显得像个风韵犹存的少妇似的，嘟着嘴撒着娇：“人家错了还不行嘛……” 而林亚萱现在满脑子都是事，也没管王坚和变态明在旁边闹腾，只是撑着下巴看着王坚：“你是说，保镖是为了保护她不被张家的人伤害？” “严格来说，是保护她不被误伤，等风声放出去，他们肯定会来找我麻烦。新仇旧恨一起算上。我是完全没问题，就绑腿一拆，以一当百。” “吹牛。”林亚萱冷哼了一声：“反正如果你要是让她被伤害到了，你就完蛋了，你懂我意思。” 王坚点点头：“都不用你说，我自己就投河自尽了。” 说完，林亚萱想了想，站起身：“这段时间我事多，上课的事，等你武馆开起来之后，我再去。” “好。”王坚点点头：“你这不是挺通情达理的么？” 林亚萱突然俯下身子，眼睛盯着王坚的眼睛，鼻子尖几乎都碰上了：“我是个女人，而我吃的是这碗饭。如果我不比男人更狠，我活不到今天，这条路不是我选的，我比谁都希望成为我姐姐那样的人。” 王坚推开了她的脸：“我管你想成什么人，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林亚萱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看到她走远，金慧明挪回了桌子，悄悄跟王坚说：“她哭了。” “为什么？”王坚完全不可理解：“我哪招惹她了？” “可能是嫉妒吧。”金慧明晃着手指：“嫉妒是一种能让女人从不可理喻变成疯子的东西，她们因为嫉妒，可以变成任何一种你想象不到的猛兽。你要记住哦，小明明的话，即是真理！” “吃你的饭吧。”王坚拍了一下金慧明的脑袋：“给我当回一个符合你年纪的小姑娘。” “我能生孩子的哦。”金慧明看着王坚媚眼如丝：“而且我天生丽质，你就不动心么？” 王坚从手上拿出一个小药瓶：“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准备给我下药，你就死定了！” 金慧明本能地一捂裤子口袋：“喂！你耍赖，怎么能用偷呢？” “我对这些致幻药，有很强的抵抗力。”王坚呵呵一乐：“你就算给我吃了，我也比你还清醒。” “真没意思，我本来说今天把我最宝贵的东西送给你的呢！” 王坚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着说：“等着送给你老公去吧，以后少给我玩这种猫腻，你嫩着呢！” 第085章 开馆（下） “我不想再回家了。” 吃了饭，金慧明坐在王坚门口的墙边，抱着膝盖，呆呆地看着已经挂上月亮的天空，旁边的王坚正在趁着闲暇时光用木工刀雕着一些小玩意，给这周六的义卖做准备。 听到她的话之后，王坚只是微微地抬了抬头，然后又垂下了脑袋：“我这不方便。” “我也住车库，住你隔壁去。” 金慧明依然是那个表情，那个眼神：“我觉得你需要我。” “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王坚吹了吹桌子上的木屑，并把刚刚雕好的一个木头鲤鱼扔给金慧明：“给你。” 金慧明伸手从裤子上拿起刚弄好还带着王坚手掌温度的小挂件，轻轻地放进了口袋里，只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得多激动，还是那么呆呆地看着天空：“你真的是需要我，我可以保护你。” 王坚走到她身边，捏着她的鼻子来回甩了甩：“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你在这等我一下。” 金慧明并没有回答王坚，只是飞快地骑上了她那辆女式自行车，小短腿蹬得飞快，一转眼就消失在了王坚的视线里。 王坚耸耸肩，他从来就搞不懂女人的想法，更别提这种超高智商的怪异少女的想法。而他想不通，也就懒得想了，反身回去继续雕他的小东西，桌上已经有一小堆了，海豚、猫、狗和兔子最多，其次就是一些稍微大件的龙凤呈祥，甚至还有一个废旧桌面雕出来的半成品，上面是百子闹春。 这些东西的工艺其实都算是精湛的了，比起世面上的那些塑料的、玻璃的，更多了一份灵气和韵味，虽然没有那么绚丽，可朴实无华有时比光芒万丈更要来的打动人心。 在王坚雕了四个东西之后，金慧明呼哧带喘地骑着她的小单车又颠回来了，身后多了一个背包，背包里鼓鼓囊囊的，看上去颇有分量。 她下了车，把背包从肩膀上卸了下来，拎着重重的包往王坚的桌子上一放，满脸炫耀地说：“送你的。” “什么？” 王坚满脑袋疑惑地打开了那个包，然后发现里头一堆的零件，他把那些零件往桌上一倒，哗啦啦的就是一大堆，都是打磨光滑而且上了黑色亚光防锈漆的零件，还有不少螺栓，甚至还有一条细软的钢丝。 “这是干什么？” “别急，你干活。我给你组装起来。” 金慧明抱起一堆的东西，掀开王坚的床单，往上一坐，叮当一通乱响，然后她背对着王坚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不多一会儿，正当王坚聚精会神地给一只小猫打磨木刺的时候，金慧明咳嗽了一声：“好了！” 王坚抬起头，然后他就愣了。因为在金慧明手上多出了一把宽度大概五、六十厘米，长度差不多七十厘米的弩弓。工艺很精湛，零件之间严丝合缝，而且从那弩翼的弧度来看，这玩意肯定淬过火。 “你从哪弄的？” “我去年在地铁上捡了一本军事杂志，上头有一页就是介绍这种机械弩，我当时觉得很漂亮，就自己做了一把。” 说着，她开始卖弄似的介绍起这个东西：“弩身是用的桥梁钢架，在废品站让人切出来的，弩翼是我从一辆奔驰上偷的避震器，弹性绝对好。这钢丝是买的合金钢丝，直径三毫米，大概能承受一百七十到一百九公斤的硬性拉力。” 王坚接过这把绝对精工打造的弩看了两眼：“手艺不错啊！” “我其实是自己做着玩的。”金慧明似乎很享受被夸奖的感觉：“送你的。” “这东西能射箭？” “箭的话，很简单，用那种不锈钢筷子摸出来就好。但是要自己做平衡翼，水平侧角五十度左右，可以提高百分之七十的准确度，还能带有旋转，增加穿透力。” 说完，她托起王坚手上的弩，开始用力地摇动着旁边的摇杆：“四次绞动就能归位，如果有好箭矢的话，五十米内的杀伤力，应该不会低于AK47。” 当这弩弓的弦被卡死之后，她从电磁炉旁边的筷子筒里抽出一支筷子，放进了射击槽里，并拨动了扳机上方的一个卡槽：“我还改进了一点，加了保险和背带挂件。” 她话音刚落，筷子就已经被她射了出去，直接钉在了王坚门外绿化带的一株铁树上，只剩下小半截的屁股在外头，只不过屁股上已经开了花。 “筷子的强度还是不高。”金慧明摇摇头：“如果用不锈钢的筷子，估计能直接戳穿。” 王坚当时就喜欢上了这个怪物，他小时候也做过类似的东西，但是毕竟材料有限，强度不高，玩几次就直接散架，可这个怪物，二十多斤重，一般人别说用了，连拿着都费劲，刚才金慧明只是架在桌子上发射了一次，她就已经满脑门子汗了，这说明这玩意这东西着实皮实，绝对的经久耐用。 至于重量，对于王坚来说，二十斤简直就是毛毛雨。 也许是出于每个男人都有的武器梦，王坚欣然地接过这个怪物钢弩，并仔细地开始打量了起来。 “上头的漆是防水漆，而且我用了亚光的，外形和那本杂志上的一样，只不过重量超过太多了，原版的只有四点五公斤重，不过威力至少是原版的两到三倍。因为太重了，我只能把它拆掉，不过我觉得你一只手能把我提起来，这个东西给你的话，应该没问题。” 王坚点点头：“谢谢。” 金慧明从口袋里摸出那个木头鲤鱼：“你用这个跟我换的。” “现在我们聊聊我搬到隔壁的事。” “没的商量。” 王坚果断地拒绝了金慧明的要求：“这太过分了。” “那我就把我家一把火烧掉。”金慧明嘴角一翘：“没人能改变我决定的事，你也不行。我告诉你，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嘿，你跟我耍性子？” 金慧明当场服软，撒娇似的晃着王坚的手：“好嘛，求求你了。我一个人住在那，每天都是黑漆漆的，我老做噩梦，你就让我过来吧……” 王坚最是吃软不吃硬，一下子居然找不出拒绝她的理由。而金慧明见王坚迟疑，她眼珠子一转：“我去搬东西！” 说完，她不给王坚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跑，骑上车就是一通猛踩。等王坚追出去时，她已经跑得老远老远了。 “喂！你还没租地方呢！” 金慧明哈哈一笑，远远地喊着：“我早就租下来了，还等你说！” 王坚一愣，自嘲地一笑，他发现自己又被这家伙给套进去了，人家压根就没打算跟他商量，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今天给王坚下一套呢…… “真是……”王坚叹了口气，面带嘲讽地自言自语道：“我也有今天呐……” 当然，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虽然王坚会被骚扰，但是至少金慧明在他身边呆着的话，也比较好管教，一个人在那种黑漆漆阴森森的地方，的的确确很容易变成一个变态狂。 就在金慧明准备搬家的时候，王坚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刚接通，里头兴奋的喊声就让他不得不让听筒离开耳朵： “师傅！明天咱就开张了，你下了班过来剪彩！然后咱吃顿好的，当庆功！” 王坚啊了一声：“这么快？” 徐虎哈哈大笑：“咱弟兄多，大家搭把手，加了一晚上班，现在就差你给起名了！” “行……”王坚并没拒绝：“那明天见面说！” “谢谢！”徐虎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哽噎了起来：“谢谢……谢谢师傅……” 王坚其实很理解这种激动的心情，毕竟徐虎三十岁了，能完成梦想的机会已经少之又少了。现在不管未来怎么样，他也算是在自己寻梦的路上迈出了整整一大步。即使他以后不能变成一个像电影电视里才有的大侠，但是毕竟能亲手编织梦想，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所以他会激动到飙泪，这和他的外形并没有关系，即使他长着史泰龙的脸，他仍然有权利这么做。 不过挂了电话之后，王坚想到一个粗犷的、满身肌肉的大光头坐在马路边上哭得泣不成声，却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毕竟这个场面确实是充满了喜感。 当金慧明回来的时候，王坚已经洗了澡，穿着背心趴在一楼那个爱种花的老头家的窗台上看电视了。金慧明看到这一幕，没由来的心一酸…… “老师……”金慧明只带了一床被子和几件衣服：“我那有电视，我们去搬来吧……” 王坚扭头：“你就带这么点东西？” “有你在，其他都是多余啊。”金慧明看到他的表情，扑哧一乐：“走吧走吧，搬电视去，还有电脑也搬来，你就可以一边看A片一边想我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才十五岁，请像个正常人！” “啊哦……”金慧明耸耸肩：“好吧，有了电脑你就能随时随地的和世界联通在一起了。” 第086章 鞭炮声，喇叭声，炒热气氛。 还别说，金慧明的统筹能力真的异常强悍，本来估计要四五次才能搬完的东西，在她的整理之下，加上王坚的超强搬运能力，差不多一次就把该用上的东西全部搬了过来。 这一下，王坚终于不用再趴在别人家的窗台上看电视了，而且不知道金慧明对这台电视干了什么，没有插闭路线但是却能够收到很多奇怪的电视台，比如阿拉伯半岛电视台、BBC等等国内几乎没办法看到的诡异电视台。 “你这叫自寻死路！”王坚帮着金慧明整理好车库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这里没有卫生间，一年四季洗冷水的。” “小意思，洗澡就回去洗呗，反正又没有多远，来回十来分钟就够了。”金慧明满不在乎地说着：“明天咱们再在墙上打出个门，这就算同居了。” “你想都别想！”王坚一口回绝了她的要求：“这是承重墙，你别给我乱玩，会死人的！” 说完，王坚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回到房间开始满心欣喜地看起了电视。总的说来，王坚是个物欲不强，非常容易满足的人，有口吃的，有张床就已经很满足了。现在又有了电视，这简直就是天赐之物，他顿时觉得生活大圆满了…… 可正当他看《新还珠格格》看得津津有味时，他的门突然被咔嚓一声拧开了。王坚豁然扭头：“关上，不许乱撬我的锁！” 金慧明穿着她的小睡衣，手上拿着一个发卡站在门外，看了看王坚，又一言不发地关上了门。 等她关上了门，王坚蹦下床，给大门连加了好几道锁。毕竟隔壁住着一个摸不着规律的小变态，这要是突然神经病发作，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王坚。 接着，王坚看着电视迷迷糊糊地就睡了下去。 白天的时光，王坚觉得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虽然班上仍然少一个人，不过黄阅现在并不是因为逃学而不在了。毕竟他妈要做手术，他作为陪护请几天假也是人之常情，反正他保证书也写了，检讨也在大喇叭里读了，而班上的人除了张曼婷这个有心脏病的姑娘始终对王坚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之外，其他人差不多也都被驯得差不多了。 不过有一件事让王坚觉得有点奇怪，当时大圣说天然二的那个保镖在二十四小时内就会到岗，可现在都快四十八小时了，那家伙还是没来。王坚始终认为，这种事应该提前知会一声的，要是这都玩突然袭击的话，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下午下班之后，王坚把徐虎的武馆开张的事情跟天然二和王坚说完之后，他们俩非得跟着王坚一起去凑热闹，大伟说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热闹就凑热闹，天然二就更简单了，她虽然没明说，但是王坚分明就知道她其实是去蹭吃蹭喝的…… 所以没办法，王坚只能带着天然二、大伟和金慧明一起去到了徐虎那个武馆的所在地。 还别说，这个徐虎虽然看上去凶巴巴，可确实是个老实人，中午说好等着王坚来的，现在因为塞车差不多已经快到八点了，他们一众小光头还眼巴巴地等在那。 停好车之后，王坚三步并两步地往那边蹿，一到那就连声抱歉，并解释自己为什么来晚了。 “师傅！不用跟咱解释的，您是师傅，做什么都有理。”徐虎看到王坚来，也是长长地舒展了一口气，朝身后的小光头们看了一眼：“等会儿咱川妹子火锅城吃一顿去！弟兄们都饿软了。” 王坚又道了两声抱歉，接过徐虎手上的剪刀，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大红绸子遮住的牌匾，居然有一种莫名的百感交集。 他深呼吸一口，手放在了那个吊着红绸子的线上，居然有些微微发抖…… 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吹鼓手蓄势待发，百万响的炮仗也时刻准备着点火鸣炮。门口的关二爷像前的高香和大红蜡烛也亮了起来，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就绪，就等整点一到，开张大吉。 “时间到了！” 小光头五子屁颠屁颠地拿着手机激动地喊了一声。 王坚和徐虎闻言，手上一动，两根绳子同时被剪断，在爆竹声、喇叭声、唢呐声和乒乓的鼓声中，大红绸子缓缓地飘落了下来。 可当门匾露出面貌之后，王坚却发现上头一个字都没有，面带疑惑地看着徐虎。 因为噪音太大，王坚听不到徐虎在说什么，但是随着徐虎一招手，后头的几个小光头依次端上了笔墨纸砚，然后还抱出了一大坛子酒。 当笔墨分摊在桌子上之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倒上了一杯自酿的杂粮酒，而徐虎更是毕恭毕敬给王坚倒上了一杯茶。 爆竹声一停，所有的光头突然在王坚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跪了下来，丝毫不在意过路人和王坚的诧异眼光。 “师傅！”徐虎双膝跪地，抬头看着手足无措的王坚：“男人只跪天地君亲师，咱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办不出什么轰轰烈烈的事。这杯酒就当是咱弟兄的拜师礼了！” 说完，他一仰头，把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而他身后的小光头们也整整齐齐地把烈酒一气喝干，然后齐齐把杯子往地上一摔，齐声大叫：“师傅！” 王坚忙不迭地喝掉杯子里的加了莲子心和红糖的茶水。王坚知道这个可是有说道的，说的是甘苦同渡，不离不弃。所以虽然难喝，但是王坚还是连汤带渣一口喝完。 见王坚喝完了拜师茶，小光头们站了起来，徐虎双手递上蘸了墨的毛笔：“师傅，请提字！” 王坚不是拧巴的人，他顺着已经搭好的梯子，嗖嗖几下就上去了，接着龙飞凤舞写了个“義”字，后头还跟着写了小小的“馆”字…… “王少爷太牛逼了，非把好好的地方起了个殡仪馆的名儿……”大伟在旁边哎哟了一声，满脸恨铁不成钢：“真是糟践了这气势……” “我觉得他的字好好看啊。”天然二一脸仰慕地看着王坚写的字：“我练了好多年，都练不出来。” “字是性的相。”大伟在旁边解释道：“字如其人，很烈啊！” 字提完之后，又是一挂百万响的炮仗噼啪的响了起来，这个时候就得是到了王坚持香火送关二爷的时候了，这里没什么看头，但是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武馆的服装着实是很犀利，当他们分发完衣服之后，才发现这有风纪扣的对襟衫背后，居然清楚地印着一行小字“历经千里之行、乐享坷拌之旅，XX足浴城”。 “师傅，对不住……咱没钱了，只能找了个老朋友赞助了点。”徐虎一脸无奈：“这是人家新式的工作服，为了咱，他可是直接换了款呢！” 王坚当然不在乎这个，只是点了点头：“难为你了……” “跟咱客气就是瞧不起人！”徐虎一拍胸脯：“咱还怕这会扫您的兴呢……” 说完，他回头一拍手：“弟兄们，走着！咱吃顿好的，我掏钱！” 一听到吃饭，大伟他们也一起跟着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满脸若无其事地跟徐虎说：“我们这三个蹭饭的，没意见吧？” 徐虎这时才发现了天然二这帮人，当时也是一愣，但是紧接着他却一抬手：“弟兄们，都过来！” 当所有人都聚拢在他身边之后，他突然指着天然二：“这是师娘！” 接着所有小光头连带着徐虎齐齐一个九十度弯腰：“师娘好！” 天然二先是一愣，然后瞬间就爆了血管，躲在王坚的背后又是挠又是捶又是抓又是拧，反正那样子就跟一只发了疯的猫似的。 不过别说她了，就连王坚都闹了个大红脸，摸着脑袋解释着：“她不是！” “以后会是！”徐虎似乎也是个较真的人，他坚定地带着小光头们第二次鞠了下去…… 这一下，王坚和天然二更是尴尬得一塌糊涂，而且大伟还在旁边起哄，几乎分分钟就和徐虎打成了一片，然后一起哄着王坚他们俩。 而这里，唯一一个不乐意的，恐怕就是金慧明了，虽然她几次试图证明她跟王坚才是天生一对，可因为她看上去却像一家三口里那个最小的，所以她就这样被无情地忽视了…… 这弄得她身上的阴风又一次的激发了出来，笼罩了很大一片范围，弄得徐虎在去火锅城的路上，老是不自觉地打冷颤…… 至于天然二，她的脸红了一路。而且她还有个毛病，就是别人越是在闹腾，她越往王坚身后躲，这动作……几乎就坐实了她和王坚有一腿的事实，而王坚也没想到这一层，虽然他能制止住徐虎的折腾，却架不住大伟在旁边广而告之，他们甚至说着说着，都扯到了该怎么给王坚举办婚礼的事上…… “阿坚……”天然二咬着嘴唇：“快让他们别说了……羞死了！” 王坚也羞，所以他只能咳嗽了一声：“再说我走了啊！” 大伟侧着眼睛看着王坚，冷冷一笑：“你跑的了初一跑的了十五么，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王坚眉头一皱：“我有女朋友的。” “你如果想说你女朋友是我的话，我就跟你绝交！”大伟斜着眼睛瞪着王坚：“你以为你每天干什么我不知道啊？还女朋友……” 看着大伟的拆台，王坚也着实没有办法，而这时，金慧明却拿起一根不知道从哪捡来的铁丝，往大伟裤子上一挂，并几乎是同时，把铁丝的另外一头，往路过的一辆垃圾车上一勾…… 就听“刺啦”一声，大伟的裤子当时就被扯下了一条长长的布条，露出里头蓝色带条纹的内裤和雪白的大腿…… “呀……”大伟突然站定，满脸苦逼：“走光了……” 第087章 踢馆（上） 其实大伟，真心是一个奇人，他果然就是传说中的在民间隐藏着的绝世高人。一般人屁股上被挂出那么大一片走光的话，肯定会尴尬得无以复加，甚至羞愧遁走。 可大伟这厮，愣是硬顶了过去，裤脚一挽，外套一盖，居然就这么若无其事地继续嘻嘻哈哈的跟着王坚他们蹭吃蹭喝，丝毫不介意他那耀眼的蓝色条纹内裤若隐若现。 当然，吃了金慧明的哑巴亏，他也不敢去开王坚的玩笑了，毕竟这一次算是小惩大诫，下一次……谁知道小变态会不会把他整条裤子都给弄下来。世界就这么点大地方，要是在街上有人认出他这个萧家大少爷光着腚穿条内裤满街跑，他老爹八成得直接租街上那种抓野狗的车来把他逮回家。 所以他觉得，跟王坚闹，摸清他是什么人就行了，可跟王坚身边的那个小变态玩，这可不是光靠了解就能解决问题的，这不但需要莫大的勇气，还得有异于常人的运气…… 王坚倒也因为这个事，说了小变态几句，可小变态的皮已经厚出了亚洲走向了世界，她不但丝毫不惧，还理直气壮地跟王坚理论，并通过各种论述，击败了王坚，把这件本来就是她错的事，硬拧成了大伟自寻死路…… 在吃火锅的时候，天然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凑到王坚耳边说：“我要回家……” 王坚愣了愣：“怎么了？” “那个……那个……”天然二又是满脸通红：“我今天没带面包……” 王坚哦了一声：“面包啊，你等等，我去给你买。”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就离开了座位，然后在天然二欲言又止的表情下，飞快地跑到了一蛋糕房里，买了整整一兜子全麦面包，并拿回来往天然二面前一放：“你吃火锅也要就着面包啊？这口味太怪了。” 天然二目瞪口呆，双腿不安地扭动着，脸红得快滴血了。 “不喜欢这个口味？”王坚实在是觉得今天天然二怪怪的：“将就点吧，其他的面包我看着不怎么新鲜。” 而这时，金慧明叹了口气，摇摇头往天然二手心里塞了个粉红的包装的东西：“看你可怜，算我赏你的。” 看着天然二发疯似的跑向卫生间，王坚满脑袋雾水：“她拉肚子啊？” “比那恶心多了。”金慧明人小鬼大地一摇头：“你别管了……” 大伟此刻已经跟徐虎喝得满脸通红了，撅着屁股在那抢酒喝，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条纹内裤在灯光下昭然若揭，弄得金慧明都一阵阵的皱眉头。 “这种人最讨厌了。”金慧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喝正宗好凉茶的王坚：“不喝酒的才是真男人。” “这是两码事吧？”王坚诧异地看着小变态：“逻辑不对。” “那你为什么不喝酒？” “因为答应我爹了啊，滴酒不沾。” “那你能不能喝？能喝多少。” “七十度的玉米杆，两斤左右吧，多了就会晕。” “酒量已经很好了好吗，但是你滴酒不沾，只是因为个承诺，这还不算是男人么？” 王坚被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故作凶狠地看了金慧明一眼：“不许乱说话！” 不多一会儿，天然二迈着欢快而轻盈的步子蹦蹦跳跳地走了回来，正打算跟王坚来点不伦小亲昵的金慧明，眼神顿时阴霾了下去，嘟囔着：“我就该往上头弄点辣椒粉。” 话还没说完，天然二脚下突然一滑，直接一个狗啃屎扑在了地上。她痛呼一声，惊动了正在用火锅汤泡饭的王坚。 “哎呀……”王坚连忙冲过去把她给扶了起来：“怎么又摔跤了。” “疼……”天然二声音里带着哭腔，不停地用手揉着胸口：“疼死了。” 王坚心想：这能不疼么，毕竟不像男的胸口平平的，你胸口上可是有东西的，这一下不疼才怪呢。不过为什么这个不会爆掉…… 想到怪怪的事情，王坚果断地甩了甩头，似乎是要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去，然后红着耳根子把天然二拽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你也小心一点啊！” “我已经很小心了……”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徐虎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刚接上没两分钟，酒兴正酣的他突然怒目圆睁，一抹光溜溜的脑袋，大力地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大喊一声：“师傅，有王八蛋踢馆！” 王坚一愣：“踢馆啊？这么快？” 虽然曾经在电影里看过不少踢馆找茬的事，但是终归自己没有遇见过，所以踢馆这种东西，对王坚来说倒也新鲜，不过现在他不能再跟以前一样抱着看热闹的心了，毕竟武馆也有他的份，连名字都是他起的。 不过虽然有些让王坚措手不及，但是他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双手一插兜，二话不说的就转身下了楼梯。 而见他这么一走，所有人都呼呼啦啦地跟了上去，就连露着蓝条纹小内裤的大伟都提着裤子跟了上去，只不过他酒气满身，显得有些步履蹒跚，还得要五子扶住他，他才能走上直线。 一行人一路小跑，气势着实骇人，路上行人皆欲断魂，甚至有一部110的车缓缓地跟在他们后面。 “跟个屁啊！”大伟一扭头就醉醺醺地骂上了：“没……没他妈见过吃晚饭跑步的啊？” 得亏路上嘈杂，警车上的人并没有听见大伟的醉话，依旧缓缓跟在后头，慢悠悠地开着车，似乎是看准机会就把这个光头犯罪团伙一举拿下。 接近武馆的时候，王坚老远就看到了有一堆人穿着整齐的会馆服装，在新武馆门口坐成一排，似乎在等着王坚他们过来。 “你们踢馆？” 王坚最先走了上去，皱着眉头看着这群不知道是学跆拳道还是学空手道的家伙。而那帮人也看着王坚和他身后那帮销魂的小光头。 看到王坚的时候，他们还不觉得怎么样，可看到后面那群光着膀子满脸通红凶神恶煞的光头时，他们中不少凑人头的顿时菊花就紧了。 “你就是在这开武馆的人？” 一个二十出头，满脸傲气的年轻人首先站了起来，跟王坚来了个脸对脸。他看上去比王坚更壮，皮肤微黑并呈现一种健硕的古铜色，声势颇为骇人。 他跟王坚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带着轻蔑，并抬头看了一眼王坚武馆上头的牌匾：“你懂规矩么？你们这谁是师傅？” 王坚把他往后推了推，一指地上的人：“给你们三分钟。” “阿坚……”天然二突然冲了过来，拖住了王坚的手：“后头有警察呢！” 王坚一听，转身推开众人，走到那辆巡逻警车面前，用力地拍了拍侧挡风玻璃：“这没你们什么事！” 这一下，在场的无论敌友都蒙了，这明目张胆的袭警……这应该是喝多了吧？ 巡逻车里的警察随之下车，指着王坚：“你干什么的你？” 说完，就准备拿手铐去铐王坚，可就在这时，大伟突然顶着他的条纹小内裤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拿着个砖头直接拍碎了警车的前挡风玻璃，并指着那俩警察，醉醺醺地说道：“给……给老子……子滚！” 说完，他拿出电话，哔哔着拨通了一个电话：“杨……杨……杨叔，你手下找……找我麻烦！” 接着他把电话往引擎盖上一拍，指着一个警察：“给老子接电话！” 俩警察都愣了，被大伟指的那个满脸惊诧地拿起电话，然后脸色当时就变了：“局长……是您啊。是是，我们知道的，知道他喝醉了。好……可是他砸了我们玻璃……好好，我们知道了。” 挂上电话，他们俩二话不说，转身开着已经被砸出蛛网形状的警车灰溜溜地就走了。而王坚这时也扭过了头，看着那帮子来踢馆的：“还有一分钟，今天是这开张的日子，没你们这么闹的！” 大伟被冷风一吹，酒精更是上头，越过王坚，指着那个为首的家伙的鼻子：“垃圾，认识爹么？爹在外头混的时候，你们这帮傻逼还在玩鸡巴呢。给老子滚，不然你们都他妈的得死这，信不信老子叫上五百个人废了你妈逼的。” “徐虎。”王坚把大伟往后一拽，并塞到了徐虎的手上：“这家伙喝多了，控制住啊……他真能叫那么多人。” 徐虎连忙让五子六子把大伟给生拉硬拽到了旁边的一个小饭馆里，点酒点菜……毕竟在酒吧里混了这么多年，对付这种喝醉酒的，那最是有一手。 没了大伟捣乱，王坚也算是松了口气，他虽然满肚子都是火气，可毕竟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你们是学什么的？”王坚背着手，皱着眉：“服装不伦不类。” 经过刚才那个风波，对面那个古铜色的男子差不多也是大概的了解了王坚这伙子人，在他看来，刚才砸警车的似乎还有点来头，至于王坚顶多是个跟在后头吃屁的小混混。 所以他带头地哄笑了起来：“你这种人也懂这行？以为武馆是那么好开的么？你们师傅在哪？” 王坚沉声道：“我就是。” “哈哈哈……” 一阵嘈杂的笑声传来，那些人纷纷开始嘲笑王坚的这句话来。毕竟他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人不敢相信。 而王坚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你们师傅来，你们不够格。” 说完，他径直推开他还没进去过的武馆的玻璃门，可刚推开，那个人的手就从后头按上了王坚的肩膀：“不敢来了是么？玩不起就摘牌卖小吃去吧！” 王坚突然扭头，摔下了他的手：“超过五秒算我输。” 第088章 踢馆（下） “五秒？” 那小伙冷哼了一声，满眼的不屑： “手上见功夫吧！” 王坚很狂，而且他绝对属于不懂谦虚的那一类人，虽然不是个二逼愣头青，可真的是别人送事儿上门了，他肯定会变成嚣张大魔王。 “师兄加油！” 那小子队里一个个子娇小的小女孩满脸倾慕地给她的大师兄加着油，而王坚这边的天然二也在那像个小孩较劲似的给王坚加着油。 王坚也没说话，只是开门把所有人都引进了武馆，打开灯之后，他自己都着实吃了一大惊。短短几天的时间，原本的毛胚房居然就成了别具韵味的一个小道场，木地板软垫子、各种木桩和梅花桩戳在角落，墙上还挂着一个鱼缸，只是鱼缸里还什么都没有。 王坚吸了一口屋子里还残留着的油漆味，那是相当的满意。他真的是没想到，这徐虎还算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在有限的经费内，可以弄得这么有模有样，性价超值。 “你准备好了吗？”那个年轻人见王坚居然在打量屋子，心头的火气嗖嗖的就往外冒，语气也变得更为狂傲起来：“你给我记得，我叫张伟业。你要输了，就老老实实地把牌摘了，在这卖牛杂。” 他说话的时候，有故意耍帅的嫌疑，惹得他的拉拉队一阵欢呼。不过欢呼声刚起来，光头帮突然发出整齐的嘘声，直接把那边给弄得偃旗息鼓，只剩下这张伟业的铁杆小师妹还在咋呼着。 而王坚只是笑笑，脱下鞋子，走到最中间，并把衬衫的领口口子扣在了一起。 这其实是个比武的小规矩，叫正衣冠，以表示对自己和对手的尊重。张伟业见王坚这么干了，他也慢慢地脱下鞋，重新绑了一下自己的腰带，然后走到了王坚对面，略微鞠了一躬，王坚同时抱拳回礼。 前戏之后，王坚指了指天然二：“你说开始就开始，给我记时。” 说完，他想了想：“我不占你便宜，你用什么我就用什么跟你来。还是超过五秒算我输。” 这一下可算轮到王坚阵营欢呼雀跃了，这句话的霸气值几乎可以破表。虽然没有一代宗师那种的儒雅，但是却多了年轻人所特有的张狂。儒雅虽然很吸引人，可是张狂却更能让人血脉喷张。 果不其然，他说完之后，张伟业的拉拉队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而张伟业的头上也爆起了青筋，眼角微微抽动了几下：“人不要太狂！” 他话音刚落，也没等天然二说开始，左脚往前一踏，双手就朝王坚伸去。 “开始！开始！”天然二的反应的确要比正常人慢上半拍，等张伟业已经按住了王坚的肩膀之后，她才叫出开始。 “五秒。” 王坚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往后一带，并一掌推向张伟业的胸口，这一拽一推之下，张伟业的手瞬间就松了开来。然后他脑袋一蒙，等反应过来时，王坚已经近在咫尺了。 三哥并没有太多的动作，只是拽着张伟业的胳膊用力一扯，一手锁住张伟业的关节，一手绞住他的腰部，身体漂亮地转身，脚跟一勾，一个近乎完美的过肩摔就直接把张伟业按倒在地。 “一……一本……” 在张伟业的小师妹惊叫一声之后，全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从王坚开始动，一直到技术性击倒张伟业，整个过程…… “二点二四秒。” 天然二在旁边兴奋地大叫着，而她的声音成为气氛的导火索，王坚这一边的光头们，瞬间就沸腾了，他们冲上去试图把王坚架起来，可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光头，愣是没把王坚给抬起来，努力了一会儿之后，才悻悻地松开王坚。 “师傅……你咋这么重……” 王坚悄悄地撩起裤子，露出腿上绑着的密密麻麻的铅块，小声地说：“其实刚才我作弊了，他压根甩不动我。” 他当然甩不动王坚，先不说王坚的下盘本身就是强项，一个马步能扎上千斤，就单单是他加上绑腿的自重就已经跟奥尼尔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宗师级的柔道大能来的话，王坚几乎可以用坚若磐石来形容。毕竟柔道可不是单纯力气大就能行的，这里头的“技”字其实占了很大一部分。 不过张伟业并不知道，他现在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脑子里除了一片空白，就是在回想着刚才拽王坚时的那种无力感。他分明用上了全力，可在甩王坚的时候，却感觉他像是一颗扎了根的大榕树，无论怎么用劲，他就是纹丝不动。 而且他第一次受到这种屈辱，要知道他可是代师授徒的高手。虽然跟师傅比起来，他还差的老远，可王坚分明就是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年轻人，在跟一个这种年纪的人对战的时候，居然两秒就被技术性击倒，这个打击……实在是有些让人high不起来。而且更别说这个王坚用的还是他最熟悉的柔道技巧。 至于他的拉拉队们，一个个都像是中了毒的母鸡，垂头丧气一脸暗淡。 这时，王坚伸手压了压现场，让那群兴奋过头的小光头们退到一边，并走到张伟业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知道你输在哪么？” 张伟业还是趴在地上不动，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哪里还有空去管这些事，只是觉得无地自容。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那只把脑袋埋在土里的鸵鸟，除了这个他真的想不出来怎么去面对对自己充满崇拜的小师妹。 王坚看到他这个样子，摇摇头：“你输在对你学的东西的理解上了。” 说完，王坚转过身，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没学过柔道。” 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傻掉了。刚才王坚用的可是最最正宗的柔道招数，无论是动作还是发力方式，都是可以被收录在教科书之中的标准动作。而现在他居然说自己没学过柔道…… 张伟业不知道把王坚骂了多少遍：什么没学过，狗屁……要是一个没学过的人，他能用柔道的技巧在两秒钟击倒一个学习这门技巧十年的人，这科学么？还以为自己是卡卡西啊，能复制别人忍术。 “那你学的是什么？”张伟业的小师妹义愤填膺地质问着王坚：“为什么不用你自己学的跟我师兄打！” “王氏城乡结合部专用拳法。”王坚觉得这个小师妹其实二的也蛮好玩，所以存心逗逗她：“免许皆传。” “王氏城乡结合部拳法……”小师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王坚的话，然后看了看周围的人，低着头小声问道：“我没听说过，很厉害吗？” 天然二则在旁边很认真很认真地朝那小妹子郑重点头，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道：“很厉害的！” 王坚看了一眼这些来踢馆的人，又看了看自己这边的小光头：“你们得记住，你们学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些套路，充其量是入门的东西。真正需要做到的是理解一门技巧的根本，世界上所有的搏击技术，从根本上都是同源的，吃透了一门，也就吃透了全部，不过这很难，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中你们一定要耐得住寂寞，耐不住寂寞也就成不了高手。一旦你们用这些皮毛出来卖弄，你们就永远止步不前了。” 其实他这话，不但是说给自己的徒弟听的，更是说给这些踢馆的人听的。对于王坚来说，他真心是巴不得全世界所有人都来学这个，毕竟任何一门武术，抛开暴力的外表，都需要一个冷静的心。没有冷静，就成不了大师，而人一冷静了，也就没有争斗了。 用《英雄》里秦王的一句话来说：“用剑的最高境界是不杀，不杀既是和平。” 所以王坚从来不会去卖弄自己的武力，而且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用拳头打过人了。因为他一直记得老木匠跟他说过的：把武力玩到极致，就成了一门艺术，而艺术是要让人感觉到美的，而不是让人感觉到冷酷和残暴。 “起来。”王坚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张伟业：“像个男人一点。” 张伟业被这么一踢，也不好意思再赖地了，默默地爬起来，看着王坚敢怒不敢言。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王坚满脸笑容地看着张伟业：“在武学的路上，输比赢更有用。” 说这话的时候，王坚就想到小时候被他亲爱的王老木匠给揍得死去活来，各种过河拆桥、各种无懈可击、各种神速、各种无双，王坚经常被揍得跟猪头一样，但是就是这种挫折，让他现在几乎成为了一个不可击败的人，精神上的不可击败，甚至比肉体上的不可击败更难能可贵。 “输不起，就滚！”王坚眉头一皱，从嗓子眼里蹦出那个“滚”字，气势十足。 张伟业冷哼一声，重新摆出架势：“我刚才只是大意了，你嚣张个屁！” 说完，他又冲向了王坚…… 一秒、三秒、一点三秒…… 不知道多少次被摔倒在地，时间从来没超过五秒，惨烈得连他的拉拉队都不忍心看了，纷纷低着头沉默不语。 而当最后一次被王坚摔倒之后，他真心是没有体力了，仰面躺在垫子上，呼呼啦啦地喘着大气。 “男人，要有个男人的样子。”王坚却丝毫不顾他的软弱：“起来！” 张伟业被这么一激，手扶着垫子脚肚子发抖地重新站了起来，满头满脸都是汗，看着王坚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现在知道你弱在哪了么？” 王坚手肘一横，张伟业又一次地向后倒去，但是被王坚拽住了衣领给揪了回来，然后又是一个过肩摔…… “你够了！”张伟业的小师妹突然站起身，怒目圆睁地指着王坚：“放开我师兄，我们认输了！” 王坚连搭理都不搭理她，只是再一次地把张伟业拽了起来：“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学武。可是你知道学这个最终要做到什么吗？” 张伟业早就没力气说话了，几乎快被王坚给折磨到虚脱，所以王坚的问话，他是一点都听不进去，所以王坚又摔了他一次。 “当身体超过负荷之后，你必须要用精神支撑起你的身体。”王坚一边来回折腾着张伟业一边说着奇怪的话：“站起来！” 张伟业的神智都模糊了，但是听到王坚的话之后，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来瓶水。” 接过徐虎递上的水，王坚掰开张伟业的嘴就往里头倒，而张伟业也大口大口地喝着。喝完水，他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站在那摇摇晃晃地喘着粗气。 “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么？” 王坚总算是放过了张伟业，把他往垫子上一推，他应声而倒，再没能挣扎起来。 “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学武的好苗子，不管你学的是什么，你如果想更近一步，你要吃的苦比这更多十倍。” 张伟业躺在那，嘴里喃喃地说道：“知……知道了。” 他说完，王坚咧嘴一笑，朝他的拉拉队一摆头：“带他走吧，有空来串门。” 话音刚落，那些拉拉队呼呼啦啦的就围了上来，架胳膊的架胳膊，抬脚的抬脚，就这么把张伟业给架了出去。而他那个小师妹还在出门的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瞪了王坚一眼，表情非常愤恨。 “我要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多好……”王坚目送他们离开，嘴里嘟嘟囔囔的：“可惜啊……可惜……” 而这时，所有的小光头突然一哄而上，十几个人直接把毛重三百多斤的王坚给扛了起来，欢呼声连上了天。 毕竟在他们看来，王坚可算是狠狠折磨了一圈那踢馆的小少年，出了一口恶气，这脸可算是挣大了！ 看着王坚他们闹成一团，金慧明的眼神突然变得明媚了起来，看着旁边的天然二：“我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觉得不那么绝望。” “啊？”天然二一头雾水。 “没什么，你不会懂的。”金慧明叹了口气：“如果你跟我抢他，你就是我的敌人。” “啊？？？”天然二眨巴着大眼睛：“什么什么？” “没什么……”金慧明怪怪地看了天然二一眼：“王坚是我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金慧明眉头一皱：“你管呢！” “那他还能给我做韭菜饼么？” “不能！” 天然二一听，表情一凝，眼神豁然变化了：“那不行，他不能是你的！” “那看看最后谁会赢咯，我可才十四岁多一点呢，你有那时间耗么，老姑婆！” “我能活到一百零四岁。”天然二突然笑得非常二：“笨蛋是会比聪明人晚死很多的。” “你……”金慧明拧着眉头：“为什么？他跟你不合适，你能找到更好的。” 天然二沉默了很久，然后就这么开始发呆了起来……这弄得金慧明都哭笑不得。而就在金慧明准备放弃跟她交流的时候，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我喜欢吃他做的韭菜饼！” “可我喜欢他整个人，你不能让给我么？” “有区别吗？” 是的……这是个哲学命题，聪慧如金慧明也一时半会没能解答天然二的这个问题，而天然二趁着这个时候，小碎步挪挪着就跑到了另外一边，离金慧明远远的…… 等王坚他们闹够了，他走到天然二身边：“你晚上没吃饱吧？等会儿回去我请你吃炒饼。” “好啊好啊！”天然二拍手叫好，然后出乎意料地掏出自己香香的手绢帮王坚温柔地擦了擦汗，弄得旁边一众小光头疯狂起哄，连王坚都觉得有些脸红…… 而至于金慧明……她只能在旁边直跺脚，恨自己年方二七，不能正面应战……这也是她作为小变态，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有强烈的危机感。 “喂，你干什么呢。”王坚走到她身边，把她的脸往两边捏着：“你刚才那什么眼神？” 金慧明鼓着嘴，满脸不高兴：“去陪你可爱的法国小公主去，管我干什么！” 王坚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喂！别走别走啊……”金慧明连忙追了上去，牵住了王坚的手，嗔怪道：“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扔下！” 王坚侧着脑袋看着她，展颜一笑：“我人笨。” “死鬼……”金慧明暗自嘟囔一声，然后捶了王坚一下：“你笨个屁！你精明着呢。” “你得叫我老师。”王坚拍了拍金慧明的头：“我只是你老师。” “无所谓，你愿意当什么都行，反正我把你当什么是我的事。”金慧明露出一个阴狠的表情：“如果有一天，你扔下我，我就跟你玉石俱焚！” “总有一天你会展翅高飞的。”王坚哈哈一笑：“到时候你连我是谁都记不得了。” 就在王坚跟金慧明俩人扯来扯去的时候，王坚的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 “王……老师吗？”里头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哭声：“我……我是张曼婷的妈妈，她……她丢了。” 王坚一愣：“丢了？别急，我马上到！” 第089章 若林牌超级电脑 王坚甚至来不及和小光头们道别，匆匆忙忙地叫上天然二，在金慧明的指引下，来到了张曼婷的家。 张曼婷是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姑娘，虽然王坚老是欺负她，可打心眼里，王坚是挺怜惜这个小姑娘的，虽然脾气怪怪的，性子也很拧巴，可到底算是个挺乖的姑娘。每天早上最早一个去学校，打扫卫生，擦桌子擦玻璃。虽然上次和小变态一起搞了点恶作剧，可这其实都无伤大雅。 她家是单亲家庭，相对来说要比金慧明和黄阅的日子稍微好过一点，而且她也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姑娘，每天上学放学，连在路上都不会耽搁一下，而且她因为身体原因从来也不会跟同学到处去玩，所以她这一消失，她妈当时就急了。 “蛋蛋……你真没看到曼婷？” 张曼婷的妈妈是个典型的普通女人，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带孩子的操劳，而显得有些苍老，和她本身的年龄并不相符，身材也有些发福，鬓角的白发也颇让人心酸。她在看到王坚一行之后，第一个问的是金慧明，也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跟金慧明走得比较近的原因。 而金慧明摇摇头，并四处观察了一下：“毫无预兆，我先去问问其他同学，你跟王老师说说情况。” 王坚走上前朝她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发现曼婷不见了的？” “本来每天我下班，她都会做好饭在家等我，今天我回来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开始以为她是因为学校有什么事耽搁了。可打她电话关机，我自己去学校找也没看到人，她可千万别出事……” 她说着说着就有些逻辑混乱了，像没头苍蝇一样的在房间里乱窜，然后一拍脑袋：“老师，你们坐，我给你们倒水。” 王坚摆摆手：“不用了，她这几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没有……不对！有！”她一拍脑袋：“她这两天不怎么说话，我问她，她也不说。” “这毫无头绪啊……”王坚往沙发上一坐，看着旁边正出神发呆的天然二：“你呢，有什么看法。” “啊……”天然二摇摇头：“不知道，她是个很乖的孩子。” “是啊……很乖的。”张妈点点头：“从来不用我操心的。” 这时金慧明从阳台走进来：“我刚打了一圈电话，李诺在酒吧、唐俊在外头看人打架、黄伟龙在打篮球、程辉在网吧、黄阅在医院陪他妈、其他人都在家，没有人看到张曼婷。” “我这帮都是什么学生……”王坚一拍沙发：“坐这不是办法，我们出去找。” “我也跟你们一块去。” 张妈急忙也要跟着走，但是却被王坚拦了下来：“你在这守着，她要回来了你电话我。” 说完，王坚转头就开始下楼，并问着天然二：“你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么？别浪费你的智商！” 天然二头一次听到王坚这么严厉地跟她说话，着实吓了一跳，然后……她的大脑就像被激活了一样，嗖嗖地开始运转起来了，能量迅速积蓄，就像一个充能快完成的大炸弹似的，绝对高能反应。 “从正常逻辑上说，她不存在被人绑架，也不太可能出交通事故。如果她没有谈恋爱的话，这肯定是她的自主性行为。” “她谈恋爱了没？” 金慧明摇摇头：“她看上去跟没发育一样，谁跟她谈恋爱，除非是变态。不过像她这么普通的人，碰到变态的几率很小。我赞同你的法国小公主，是自主性行为。” “大伟在就好了，他知女人心啊……”王坚感慨了一声，但是想到大伟喝醉之后那德行，着实只能是无奈了：“他是个悲剧。” 下了楼，在王坚的指挥下，三人就地分头，王坚首先就冲到了最近的小公园里，开始一一排查。 而金慧明这边，直接冲去了网吧，把程辉给揪了出来，让他这个“老大”把他那帮酒肉朋友也给弄了出来，即使打架没用，找人应该还不错…… 唯独天然二，她一个人坐在车上，看着外头的夜色，居然在冥想…… “喂，大姐。”王坚一个电话就敲给了天然二：“我猜你肯定没招，你早点回家吧。天黑了外头危险。” 天然二沉默了一阵：“我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哦？” “她去找义卖品了。” 王坚顿时如同醍醐灌顶，瞬间醒悟，冲着电话哈哈一笑：“你太强了！” 天然二虽然智商很高，但是一贯都是被人说是笨啊、蠢啊、二啊，这冷不丁被王坚这么一夸，她的脸当时就红了：“对不起……” “嗯？”王坚也愣了：“对不起什么……” “不对不对，我是想说没关系的。”天然二说完就是一愣：“不对，我是想说……哎呀！” 见天然二把自己给绕急了，王坚叹了口气：“是想说不客气吧？” “对对！”天然二呵呵一乐：“不客气。” “你太可爱了。”王坚接着又问道：“你猜，她会去什么地方找义卖品？” “按照她的性格逻辑，我想她会去找一些工艺品。”天然二俨然已经进入了状态，脑子里居然模拟出了张曼婷的思维模式和行为：“她的电话没电了，而且她应该给她妈留了字条，如果没看到字条，那么肯定是被风吹掉了，她家在四楼，没关窗户，春风很容易进屋。” 王坚一愣，然后跟天然二打了声招呼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电话打给了张曼婷的妈，把天然二的话重复了一遍。 而在王坚说话的时候，他从电话里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摸索声，然后张妈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真的有字条！在厨房的角落里！” 读出字条内容之后，一切的一切就跟天然二说的一样一样，张曼婷真的是去给义卖筹划东西了，而且手机也放在枕头底下充电。只不过她没说去哪，也没说几点回。 “太神了……”王坚第一次直观地见识到天然二超强的能力，她这几乎已经不能叫推理了，完全就是时间倒流啊，把一切细节都掌握在了手里，而且单单只是凭自己的逻辑去模拟张曼婷…… 再次拨通天然二的电话，还没等王坚夸她，她自己就开始自顾自地说着：“她身体不好，走不了太远的路。以她家为圆心，方圆二十公里内，有六个艺术品的作坊，她肯定去了其中一家。而且这六家里，一家是经营精品书画的、一家是高档陶瓷，她没有那么多资金。两家是卖玻璃水晶制品的，她拿不动，还有一家只有白天营业，这些都可以排除。而最有可能的是他家东北方向二十二度，相距十七公里的创意集市，那是个夜市，东西便宜而且大多是一些有创新的可爱物件。她去那里的可能性最高，从时间上来算，她回到家之后，基本上就出门了，现在是九点四十，我们五点四十放学，她六点十分到六点半就能到家，出门等公车再算上吃快餐和骑车的时间，她大概八点半左右会到达目的地，如果她要细心挑选的话，她现在肯定还在集市里，如果我们在十点二十之前赶到，就能和她碰面。” “天呐……”王坚惊奇地听完天然二丝毫没有停顿的一番话，然后头皮都麻了，往日里不动脑子的天然二，一旦开动了……她绝对可以完爆柯南一百多公里，这严密的逻辑简直是要人命，要是她去搞刑侦，其他人都别混了…… “我不知道说的对不对……这都是我猜的。” “我觉得肯定没问题。”王坚啧啧称奇：“我去找你。” 两人碰头之后，天然二开着大伟的车直奔向她嘴里说的那个创意集市，并果然在她说好的那个时间内赶到了集市。 这里当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各种小商品琳琅满目，花花绿绿的让人目不暇接，而且已经十点钟了，这里还依旧是人山人海，夜晚似乎根本不存在似的。 天然二开始还认真地找着张曼婷，可找着找着她就被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勾搭住了，每一个摊子都会看几眼，甚至还会买点奇怪的小东西。 王坚拿她没办法，毕竟她就是这么缺心眼的一个人，而且她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在这里找人的话，有她没她区别不大。 他走着走着，冷不丁瞟了一眼，然后呵呵一乐：“哎？你也来这了啊？” 金慧明也被王坚突如其来的招呼给弄得一惊，看到是王坚之后才松了口气：“不要在我高度集中精神的时候打扰我，会疯掉的。” 说完，她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挑选小玩意的天然二：“你以为她能想到的，我想不到啊？我已经让唐俊和程辉守在所有的出口上了。找到她之后，我肯定要给她两巴掌！” “不能打同学！” “你管我呢！”金慧明瞄了王坚一眼：“见过不懂事的，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 “你还不是一样。” “哎呀……”金慧明撒娇地打了王坚一下：“人家跟了你之后，已经从良了啦……” “好好说话！” “哦，知道了……” 正说话间，小商场的另外一边，突然吵吵嚷嚷了起来，不少不明所以的人都往那个方向涌去。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金慧明眼睛一眯。 王坚踮起脚看了看：“走，为了你这预感，过去看看。” 第090章 神机妙算小半仙 有人说，当人的智商高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开始往两极分化，一个极端就是像天然二那样，大脑长时间处于停转状态，但是对自己所专注的事能发挥出常人无法理解的能量。而另外一个极端，就是像金慧明一样，虽然在运算速度上会比同等级的天然二慢上一筹，可却有其他的一些不正常的天赋。 比如特殊预感。 王坚之所以很放心她到处跑来跑去，就是因为王坚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类似她这类人的介绍，好像叫什么超视觉规避，说白了就是第六感，能感觉到危险和特殊情况的第六感。 这种感觉其实并不是高智商人群所特有，其实一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也会有，而其中以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的狙击手最为明显，许多从战场上回来的狙神，都会出现提前预知危险的奇妙感觉。 所以当金慧明说自己有不好预感的时候，王坚果断地相信了，毕竟她们这类人看到的世界是和王坚看到的世界截然不同的。 两个人匆匆跑向人群汇集的地方之后，果然如金慧明所说的，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人群之中被围观的，其中一个就是张曼婷，她披头散发，眼神倔强，额头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多了一道伤口，鲜血已经流满了半张脸。 而她的手里还顽强地拽着一个大概三十岁上下、脸上尽显猥琐的大叔的衣角，誓死不松开。 “他是小偷！”张曼婷大声叫着，可却没有一个人肯上前：“我看到他偷东西！” “快点放开！”那个大叔扬起手，一巴掌就拍了下去。 张曼婷双眼紧闭，做好了十足被打的准备，而她的手却始终不松开那人的衣角，嘴里还大叫：“快去报警！” 不过等了许久，她发现那个小偷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不由得有些诧异，慢慢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身前多了一个人，他一只手捏住那个小偷的脖子，就这么硬生生地把他给举了起来。 一只手！把一个一百二三十斤的成年男子举起来！ 这样的力道，她脑子里第一闪过的居然是她那万恶的王老师…… 而等她看清楚之后，整个人都愣了。这个单手举人的绿巨人，可不就是王坚么…… 王坚掐着那人的脖子，一言不发，整条露在外面的手臂青筋暴起，俨然用了极大的力气，似乎真的是要把那人给活活掐死。 那个小偷被举在半空，脸已经被憋成了猪肝色，手脚不停地挣扎，而在极度的压迫和缺氧之下，他裤裆处也湿了一大块，俨然是尿了出来。 “阿坚！”天然二这时也冲了过来，拽住了王坚的胳膊：“出人命了！不要！” 王坚头发都竖起来了，哪里听得进她的话，钢筋似的手指还在不断收紧。那个小偷的毛细血管已经被捏破了一大片，脖子上已经呈现出一种压迫性的青紫，鼻孔里也开始流出了鼻血，眼球也布满了血丝，正像死鱼一样翻着眼睛。而他肺里最后一点空气从被挤压的气管中蹿出，也发出了让人惊恐的嘶嘶声。 “王坚！”天然二也发毛了，冲上去照着王坚的脸上就是一巴掌：“放手啊！” 这一巴掌下去，王坚的被暴怒填满的脑子果然清醒了不少，呼了一口气，像扔鸡崽子似的，把那个人甩了出去，并拍了拍手，转过头去看着那些一直在旁边围观的人群，并以极快的速度冲到离他最近的一个年轻小伙子面前，不由分说地就是一巴掌，扇得他鼻血横流，脸肿了一大块。 躺着也中枪的路人甲，满脸惊恐加疑惑地看着王坚，而王坚环顾一圈之后，冷哼一声：“一群废物！”然后大声道：“你们都是垃圾！” 说完，他蹲下身子，撩开张曼婷已经被血沾在额头上的头发，向天然二一抬手：“餐巾纸。” 天然二忙不迭地给王坚递上：“我带了消毒水！” 王坚接过餐巾纸和消毒水之后，开始蹲在地上给张曼婷清洗伤口。这伤口不深，看上去应该是推搡间磕在什么地方弄出来的伤口，幸好这伤口在头发里，并不会让张曼婷破相，毕竟这妹子除了营养不良有些瘦小之外，其实也是个蛮清秀的姑娘，破了相倒是怪可惜的。 周围旁观的人在这时候都陆陆续续的散掉了，毕竟刚才王坚发疯的样子实在有些吓人，谁都不想变成下一个躺着也中枪的家伙，所以除了一些真心无聊的人，大部分都散开了，而那个被无端扇了一巴掌以作泄愤的，也只能用诸如“儿子打老子”这一类的借口来自我安慰之后，黯然离开。 “挺有勇气嘛。”王坚帮张曼婷擦干净伤口之后，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下次得量力而行。” 说完，他扭头就去准备卸那个小偷的胳膊，可是一扭头就发现那家伙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刚才明明都快被王坚捏死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跑的这么快…… 金慧明在一边目睹了全过程，弄得她精神极亢奋，眼睛都快变成红桃六了，双手捧心扮出十分娇弱，端得是叫一个柔弱无骨。 张曼婷翻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王坚就侧过了脸，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好了，好了。收工。”金慧明双手叉着腰地走了上来：“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就少掺和这种事，万一发病了，你肯定死这了。刚才那些人你也看到了，就该被拿去做人体试验，不该活在世界上的，你管他们有什么用？” 王坚站起身，弹了一下金慧明的脑门：“你救蝎子是你的本性，蝎子蛰你是它的本性。懂么？” “你还说我？刚才你差点杀人。”金慧明揉着额头，不情不愿地嘟囔着：“你这个大反派，蝎子蛰你一下，你就得把蝎子做掉是吧！” 王坚悻悻地一笑，摸了摸脑门：“刚才没克制住……不过要真蛰我的话，我就踩死它。” 金慧明指着王坚对张曼婷说：“你看他，多假。” “我话不是还没说完么。” 而天然二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战战兢兢地看着王坚：“我……” “你扇了我一巴掌……”王坚摸着脸：“我长这么大，还没被女人扇过呢。” “对不起……” 王坚挥挥手：“算了，差点又杀人了。” “又！”金慧明眼睛瞪得老大：“你也杀过人？” “也……” 天然二怪怪地看了金慧明一眼，又看了看王坚，大吃一惊。 王坚连忙摆手：“没有的事。” “你有秘密哦。”金慧明狡黠地看着王坚：“迟早把你的秘密给掏出来。” 天然二听完，又开始冥想了起来，然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喂，收工了。”金慧明招呼了一声天然二：“你肯定有被害妄想症。” 天然二睁开眼睛，看了王坚一眼：“你……” “以后有机会跟你说，走吧。还得找地方给张曼婷上药呢，伤口不深，皮外伤。” 说着，几人就开始往出口处走，而期间金慧明还打电话给了把守路口的唐俊、程辉他们，让他们在出口集合一下。 “为什么要集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金慧明的笑容满含深意：“这需要超高智慧的，你不懂。” “哎呀……”王坚被狠狠地鄙视了一下，拧着金慧明的脸蛋：“你再说一遍看看。” 而这时，一直跟在后面的张曼婷，突然扯了扯金慧明的衣服，小声说道：“蛋蛋，谢谢你。” “谢个屁。”金慧明指着前面的王坚：“不是这个木头，我才不会管你呢！” “蛋蛋，别这样……”张曼婷似乎很在意金慧明：“我们是好朋友。” “好个屁！”金慧明白了张曼婷一眼：“走开走开。” 张曼婷鼓着嘴：“你在生我气？” “没那功夫，我开始想扇你几巴掌的，不过看你受伤了，我先给你存着，凑满一千六百个大嘴巴子，我就秋后算总账。” 张曼婷呵呵一笑：“你存一辈子都存不满。” 说着，几个人就已经来到了出口，然后王坚赫然发现班上那群猴崽子基本都出现了，特别是程辉和唐俊，两个人酷酷地坐在路边的栏杆上，身后跟着四五十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年轻的小伙子。 还有一个铁塔似的黄伟龙靠在梧桐树上玩着李诺的新手机。 “哟，你们都来了啊？” 叶文叹了口气，幽怨地看了金慧明一眼：“二当家的发令，不来的都得死……” 而这时金慧明抬起手，看着手表：“五、四、三、二、一……来了。” 她话音刚落，从转角的胡同里就钻出了差不多二十个身形很猥琐的人，朝着王坚的方向慢慢走了过来。他们手上不是拿着弹簧刀就是拿着水管子，看上去颇有些阵势。 “看，算的准不准。”金慧明哈哈一笑：“他们是自寻死路来了。” 王坚豁然明白了为什么金慧明会把能叫的人全部叫来，原来她算准了这小偷的团伙性，来了个守株待兔…… 第091章 我很忙，你们一起来吧。 那帮人过来之后，直奔了王坚的方向走了过来。估计是里头还有他们的人，一直盯着王坚的动向。 不过这种事王坚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他读大学的时候，一个人端掉过好几个盗窃团伙，也都是逮住了小偷之后却被他们的组织给围了。虽然王坚大学是没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可他各种见义勇为的奖状可是一堆一堆的。其实也不是王坚圣父再临什么的，只是他看到了就顺手管管，毕竟看热闹是他仅有的几个娱乐活动之一，而且再就是蜘蛛侠那个美式英雄的那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了，其实这句话用在王坚身上的时候，倒是略微有些变异，他只是顺手而不是专门，离蜘蛛侠那个屌丝的境界还很远…… “来找你来咯。”金慧明往旁边一跳，背着手准备看热闹。 唐俊和程辉这两人虽然有过过节，但是在王坚的调节之下，倒也恢复到了以往的和睦，所以两人在看到那伙子小偷接近王坚之后，也走向了王坚。 “老师，他们是找茬的？” 王坚耸耸肩：“看样子像。” 而那个黄伟龙最为冲动，他一看这架势，从马路边的护栏上硬生生地拆下了一根一米长的实心儿钢条走到了王坚的身边。 不得不说，黄伟龙着实是够吓人的，那比常人高一个半头的身高，还有那一身和他年纪不相称的腱子肉，着实看上去相当惊人，乍一看上去，谁都会以为黄伟龙才是这群人里的头头。 等那群小偷围拢王坚之后，他们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冲向了王坚。王坚也是愣了片刻，他可从来没看过这连场面话都不说，上来就动手的。而他并没有看到刚才被他掐到快断气的那小子，估计是同伙通风报信并趁乱把他从王坚眼皮子底下救走的，这让三爷着实挺烦躁。 而天然二这时已经吓的没有人样了，脸色煞白地躲在王坚身后，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在向外张望。 可就在王坚准备动手的时候，一辆哈雷摩托突然风驰电掣地插入到了那群冲上来的小偷和王坚之间，轰鸣的发动机声直接让那群人停住了脚步。 不过不光是那群小偷愣住了，就连王坚也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摩托车上的人穿着紧身皮裤、上身是那种弹力背心加一个棕绿色的马甲，背后背着一个迷彩背包，带着一副放风墨镜，还扎着马尾辫，看上去不但干练而且英气十足。 这样的姑娘实在太少见也太抢眼，就连王坚都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不过在看过之余，他也觉得好奇，他在脑子里搜索了好半天，可始终没找到和这个女人类似的人存在。这也就是说，自己压根就不认识她！ “你们一起来吧。”那个女人一甩头发：“我很忙。” 说完，她把背包往下一脱，随手扔向了王坚的方向，王坚顺手借过，发现这个包居然真心是个军品，功能巨多而且质量巨好，王坚当时就羡慕嫉妒恨了起来…… 不过还别说，这女人的确够利落的，从腰上掏出两个指虎往手上一带，然后风一般地冲进了那群小偷形成的包围圈之中。 这一下，那可叫一个狼入羊圈，任由那些个小偷的刀光闪烁，却愣是伤不到她一根毫毛，每一个闪避之后都会击出一拳，而且几乎是一招毙敌。 王坚还发现个特点，这个女人出拳的角度，不但刁钻古怪，而且狠辣异常，没什么套路但是招招都是杀招，而且什么分筋错骨啊、卸胳膊拆大腿拧下巴，几乎是能用得上的都用，甚至还有撩阴腿和骆驼扳，甚至还用别人当盾牌。这些个招数零碎地来看，都是街头流氓打架用的，可组合在一起，俨然也是个超强的人物。 不多一会儿，那二十多个人在一个女人的进攻之下，全都倒地不起了，那叫一个血污满地，虽然没有肠穿肚烂，可哀鸿遍野的模样着实让人看了有点胆战心惊。 而这时，几辆警车呜哇呜哇地赶到了这里，唐俊和程辉的那帮小弟兄一看警车来了，转眼就跑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王坚这一帮子人和那个打了二十多个还意犹未尽的暴力女还站在现场。 “举起手来！”警车上下来几个拿手枪的警察：“都老实点！” 那个女人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钱包，往那个警察脸上一砸：“自己看去，别忘了敬礼！” 那个警察一愣，翻开钱包，里头赫然有一张证件，证件上盖着公安部的钢戳，还有身份铭牌，果断写着“特勤二处”，而且旁边放着的警衔证明也是一级警督…… 特勤二处可是个巨有名的处，专业扫黑二十年，而且那帮子人可都是见官大一级的主儿，全国涉及到黄赌毒的案件，他们可以直接从其他兄弟部门拿来，甚至人家查到一半的案子，他们也是说查就查。 里头的人更是不得了，因为是跟黑社会打交道的，所以那帮子里，只要稍微管点事儿的，都是直接从军方调任过来的，大部分是同时挂着军、警衔，无论是经费啊、装备啊、人才啊，都是在全国范围内数一数二的好，而且还有独立的反恐警察部队…… 而这个马尾妹子既然是那里的人，而且又是个一级警督，又这么年轻……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个过来的巡警果断地站直了身体冲着那个暴力狂一样的变态女人敬了个礼，然后毕恭毕敬地把包还给了她。 “地上的人，全部带走。”那个小警官咳嗽了一声：“收队！” 不多一会儿，地上的十几二十个人全部被后头跟来的几辆车给拉了上去，然后一大堆警车又呜哇呜哇地离开了这里。 而那个马尾的姑娘，见他们走了，突然一转身，摘下眼镜：“特勤处，高级警官。梁欢欢，很高兴认识你们，顺便重申一次，我没有狐臭！” 王坚一听这没有狐臭，当时就扭过了脸，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声来，只能咳嗽了两声之后，朝她伸出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你身后就是我要保护的人对吧？”她侧着头看了看天然二：“很可爱，我捞了个好差事。你以后可以叫我欢欢。” 天然二点点头，怯怯地说：“我……我叫王……” “王若林，一九八五年十一月九号出生，中法混血儿，智商高达二百一的天才，拥有多个名校的学位，拥有四十一项专利技术，协助导师参与了美国宪法修订。” “哇……”王坚诧异地看着天然二：“这么牛逼？” 天然二脸蛋通红，用力地捶了捶王坚的后背：“你别取笑我了……” “我叫王坚。”王坚乐呵呵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收回了手：“你是个高手啊！” “王坚，一九八六年九月生人，大学因自卫杀人被收监三个月，并被学校勒令退学，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被无罪释放。在这，我只想说的是。”梁欢欢顿了顿，并重重地朝王坚点了点头：“杀的好！” 王坚佯装着咳嗽了两声：“你说的我听不懂。” 周围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王坚，谁都没想到这王坚居然真的这么牛逼……大学就开了荤了，杀人啊……杀人还不算，关键是杀了人，居然还被无罪释放了。 天然二皱着眉头看了王坚一眼，然后走到梁欢欢身边，小声地跟她耳语了起来，然后梁欢欢也轻轻地说了什么。不过说完之后，天然二的神色骤然开朗，然后用一种王坚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瞄了王坚一下，而且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古怪……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她，你干掉的那个人是个什么人。” “强奸犯呗。”王坚耸耸肩：“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止吧。”梁欢欢眯着眼睛看着王坚一笑：“还是个连环杀人犯吧。” “你倒也不认生。” 王坚叹了口气，笑了笑，知道自己肯定要把自己这段故事讲给这帮眼睛放光的小兔崽子们听了，他只能无奈摇摇头：“才第一次见面就揭老底啊你！” “我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爱憎分明。”梁欢欢点点头：“我很欣赏你的作风，但是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武器把那个人的头骨全部击碎的？法医说是钝器，但是这样的钝器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脚踩的。” “好凶残……”金慧明也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一种暴虐的快感：“我好喜欢……” 不过说到头骨击碎……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恐怖了，头骨击碎是个什么概念…… “好了！”王坚实在受不了那帮人的眼神了：“过去的事，我懒得再提了，谁想知道的自己去问这位大姐。” “大姐？”梁欢欢眉头一拧：“我九一年的！才二十二岁，还是虚岁！” 王坚一泡鼻涕就喷了出来，他打死都不相信这厮居然是个九零后，无论从身材、肤色还是从她的声线来看，她最少都有二十四五了吧，可她居然……居然才刚刚满二十没多久么？ “好了，有些细节，等去了我目标的家里，我再慢慢地跟你们说，我在你们小区等你们。” 说完，她英姿飒爽地带上墨镜，跨上她的哈雷，轰的一声飞驰而去，然后果断地消失在路灯里。 “阿坚，她看上去很好啊。”天然二就像哈士奇，世界在她眼睛里都是好的。 而金慧明倒是很理性，她淡淡一笑：“她会给我们惹很多麻烦。” 王坚也点点头：“难怪大圣不要她……原来是这么个人。” 第092章 王坚坦荡荡 “亲爱的，我要听你杀人的经过！” 处理完张曼婷的事，大家各自散场回家，而金慧明的话，让坐在车上头枕着玻璃窗，正出神地看着路边的王坚突然沉默了下来。回忆渐渐地回到了那个草长莺飞的校园。 这段记忆其实是王坚不想告诉别人却始终忘不掉的，其实也算是初体验。 那时候王坚正是大二上学期，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二逼。虽然清贫，但是日子过的还算是充实饱满，有姑娘喜欢他，他也有看上去蛮顺眼的姑娘，在暗恋和被暗恋中，王坚倒也过得挺开心。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以来为了收破烂和干杂货方便而住在校外，所以王坚倒是没什么玩得特别好的朋友，偶有寒暄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王坚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的晚自习时，一身旧而干净的衬衫和一双干净球鞋的王坚坐在教室里看着自己的专业书，补着因为白天没上课而落下的笔记和重点。身边坐着一个眉眼带笑的姑娘，桌上放着一个饭盒，里头装着一块钱的米饭和两荤一素的标准套餐。 “王坚，你毕业打算干什么？” “嗯……当老师。”王坚头也没抬：“不行的话，就娶媳妇生孩子养猪放养种果树。” 女孩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把饭盒往王坚面前推了推：“天天油嘴滑舌，都凉了，快吃吧。” “你是喜欢我吧？” 王坚那时候的愣直，比之现在有过之无不及。 那女孩当时愣了愣，然后表情变得有些尴尬，然后用手戳了戳王坚的脑袋：“美的你，我先走了。明天记得把笔记还我。” 说完，她就走了。而她这一走，王坚再就没有看到她。第二天没有，第三天没有，一直到第十九天，才有人在学校后山的一个废弃很久的防空洞里找到了她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头被石头砸了个稀烂。 王坚在知道之后，冲到了那已经被警察封锁的防空洞里，在打趴下四五个制止他的警察之后，看到了那个在记忆里一直带着梨花香味，但是现在已经成为一堆烂肉的姑娘。王坚当时确实是哭了，轻轻地把没还给她的笔记本放到了她身边，转身离开。 而这种事几乎每所大学都会发生，学校为了掩盖，通常都会随便弄点钱打发掉来闹事的学生父母。毕竟人已经没了，能得到一点补偿，也算是小小的安慰。 可王坚却疯了，他干的第一件事，就上了当地的新闻，在学校领导开会的时候，冲进去把做出掩盖真相决定的大领导暴揍了一顿，打断了三根肋骨，然后一把火烧了校长办公室。 然后他也被警察通缉了，不过因为他被通缉，却引发了一场全校学生的群体性事件，毕竟群众的眼睛雪亮，而且学生的血气方刚。这一场暴动式的抗议活动，不但得到了媒体的关注还博得了许多社会上的声援。 最后，学校迫于巨大的舆论压力，不得不把事情交由公安机关来处理，并因此牵扯出了一个持续五年的连环抢劫杀人事件，并成为轰动一时的大案要案。 这种案子，公安局要能破，他们也就不止是享受公务员待遇了。所以最后连国安里专门反间谍的专家都来了，并经过全市的排查，把目标锁定在一个不大的范围里。 可就在他们刚准备继续排查的时候，王坚却已经在早上七点半的黄金时间，黑着眼圈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个大概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从麻布袋里倒在了操场的主席台上。 然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像踩西瓜一样，活生生地把那个还在求饶的男人的脑袋踩爆了浆，真真正正的爆了浆，脑汁就像是被鞭炮炸过的牛粪，飞溅得到处都是。 据说当时王坚踩爆人头的那一幕，让许多人当场就昏倒在地，并在之后很长一段日子里不敢吃肉，甚至有人到现在都不再敢去吃西瓜。 尔后王坚自然是被警察给逮进去了，连审都没审，直接扔进了重犯监狱。不过很快，他们就查清楚了，那个被王坚踩爆头的人，正是这几年来市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个出租车司机，而所有的死者都是他通过开出租的时候认识的，并和她们交换电话号码以方便出车为名，和受害人拉近关系。 王坚之所以知道，就是因为那个女孩走的那天，手机落在了自习室，里头刚好有一条短信是关于出租车的，而也就是说她是看了这条短信才离开自习室，并很可能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一个司机。 所以王坚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自己装成姑娘来和这个号码上的人交流，并成功让他出车，而在之后王坚的逼供和承诺不搞死他的情况下，这个人对自己干的事供认不讳。 接下来，王坚说带他去个地方……再接下来，他就被祭了天。 用王坚的话说，他没有搞死那个人，只是让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好好做人。 不过虽然是这样，但是法律这种东西如果真的是能和道德捆绑在一起的话，那世界上很多坏人都不可能存在了，王坚的的确确是杀了人，而且手段极为残忍、后果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深远，可以说这是建国以来除开文革那段黑暗岁月之外，在光天化日之下，故意杀人杀得最暴虐的一个案例了。 就为这个，还成立了专案组，不知道到底是要判王坚死缓还是无期。 学校那边自然也开除了王坚，即使是学校万人大签名也拦不住学校开除一个杀人犯维护正统的决心。 可就在大家都以为王坚这次死定了的时候，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被无罪释放了，这里头的事情，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甚至多方打听也打听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他虽然是被释放了，可到底还是被学校开除了。不过让他感觉很窝心的是他们班主任，他们班主任为了这件事，和校长都打了起来，最后虽然不能改变结果，可那个有些猥琐的班主任却也通过多方努力，让王坚所有的专业课老师都答应让王坚席外旁听。 不过从这以后，却再也没人搭理王坚了，毕竟他可算是小有名气的大魔头了，谁也不想去冒着被踩头的危险去跟王坚交往。 回忆到此结束，王坚摇下车窗点起根烟，任由晚风吹在耳边呼呼作响：“我还是觉得我没错，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而金慧明在旁边听得浑身颤抖，估计还不是害怕的颤抖，八成是兴奋的，毕竟对于踩爆人脑袋这种事，她可不只一次想象过，但是恨自己没那个能力，所以只能靠意淫。而王坚可是真正干过这事儿，这让她兴奋得都快尿了。 至于天然二，她从始至终没说话，一直到王坚点上烟，她才缓缓地说道：“难怪欢欢会说你干的好……我也觉得。” “少假惺惺了，你不是最讨厌暴力的么？”金慧明皱着鼻子在和天然二顶嘴：“英雄情结你不明白的。” 王坚呵呵地笑了两声，靠在椅背上：“其实我觉得她是喜欢我的。” “哎……我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呢。”金慧明满脸无奈：“真是说不清楚。” “好像没你什么事吧？”王坚活动了一下脖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我真的觉得可惜，她是个好姑娘，这跟她喜欢我不喜欢我没关系。就算她不喜欢我，她的结果也不应该是这样。” “阿坚……这就是你不肯接近女孩的原因吗？”天然二突然小声地问出了一个，王坚认识她以来，水平最高的问题：“因为害怕失去。” 王坚当时就愣了，然后沉默了片刻：“好好开车，不要说话……” 天然二看了一眼王坚的侧脸，眉毛一扬，兀自笑了笑，也沉默了下去。而金慧明撅着嘴一脸愤恨地看着驾驶位和副驾驶那两个一天比一天暧昧的家伙，无计可施…… 好不容易回到了小区，老远就看到了那个梁欢欢坐在摩托车上对着倒视镜抹润唇膏，脑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顶机车党皮毛，让她看上去愈发的飒爽。而且她还不像那些男人婆，她的味道很特别，女人特殊一面的风情被她展现得淋漓尽致，说是英姿勃发也不为过。 “欢欢！” “哦，你们来了。”梁欢欢跨下摩托车，指着天然二楼底下的一堆东西：“我把行李带来了，大概要在你这住上两三个月吧，打扰了。”她说完，用眼睛瞟了王坚一下：“王坚，帮我拿东西上楼。” “我？”王坚指着自己的鼻子：“为什么是我？”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的男人？”梁欢欢吹了声口哨：“这是你体现男性魅力的时候。” 话音刚落，金慧明一跃而出，一把U型锁直接飞向梁欢欢：“谁敢挡我！” 第093章 梁欢欢……真欢乐 梁欢欢不紧不慢，一个漂亮的踢腿，直接卸掉了铁锁上的力道，然后轻巧地把东西抓在了手里，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金慧明：“小妹妹，你还嫩着呢！” 不过金慧明并没有搭理她，只是拽着王坚的手就往回走：“你看，她比男人还男人。完全不用去帮她忙的，这种人就是懒。” 梁欢欢顿时石化……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这个小矮个儿的计了，张着嘴指着金慧明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来帮你吧。”天然二笑着走上前：“你会被她欺负的。” “嘁，我被她欺负？你太小看我了。” 天然二笑着拎起包，然后一个跟头就栽了下去，眼看脸蛋就要蹭地面了，裤腰带却突然被拽住了，然后整个人就这么被提了起来。 “你怎么干什么都会摔跤？”王坚站在后头埋怨道：“这摔下去，你就成韩国脸了。” 天然二嘟着嘴，一脸怕怕地说：“我哪知道没站稳嘛……” “你站稳不站稳，你自己不知道？” 王坚扶着天然二站稳之后，踢了踢梁欢欢的包：“这里头是什么？这么重？” 这时梁欢欢从后头走了上来，背后背着一个大包，手上一边提着一个硕大的箱子，颇为欣赏地看着王坚：“外行看热闹，刚才那一下，你不简单哦。” “你倒是一点不认生。”王坚看了梁欢欢一眼：“挺自来熟。” “那是。”梁欢欢呵呵一乐，用脚一挑，地上那个几十斤重的大包轻飘飘地就被挑了上来，她头一甩，用牙一咬，果断咬住，并含糊不清地说道：“犯罪心理学上说，你越提防别人，别人愈不信任你，我现在是专职保镖，得不到老板的信任，我吃什么去？” 王坚无奈地走上前，从她手上把那两个大包接了下来：“走吧，我帮你提。” 天然二在后头甜甜一笑：“我就知道阿坚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是怕你摔出脑震荡！” 好不容易来到了天然二的家门口，天然二一开门，小狼崽子可怜巴巴地就扑上来了，抱着她的小腿求抱抱。而梁欢欢一看到这家伙，眼睛豁然睁大：“我擦嘞……闹不住啊。你养这玩意啊？” 王坚紧随其后，把包袱放到客厅的地板上，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喝：“还不是亚种，纯的平原狼。” “啧啧……”梁欢欢拎起小狼崽子：“还是只母狼，好眼光，公狼会攻击主人，母狼很顾家。” 天然二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们怎么都知道……” “当然知道。”梁欢欢一边检查小狼崽子的牙口一边啧啧称奇：“这是多少军犬的噩梦，这玩意长大之后，单挑豹子都没太大问题。” “是么？”天然二看着现在还能抱在手里的狼崽子：“这么厉害啊？” “何止厉害……”梁欢欢叹了口气：“还特别漂亮。” “好了，不说了，我先组装家伙。” 说完，梁欢欢就开始从她的包里整理出各式各样的奇葩零件，然后开始在天然二的屋子里布置了起来。 “这里头，一把PSG，三把UZI，还有几把92式半自动。”梁欢欢看着一地零件：“喔唷，怎么这个也带来了？” 王坚傻眼了，然后看到她卡啦啦地弄出了一把六联装榴弹发射器…… “这个可暴躁了。”梁欢欢呵呵一乐：“当时阿拉伯之春，我去执行营救计划，一下炸翻悍马。” 王坚嘴角抽了抽：“你不至于吧，带这么多？” “你不懂呢，亲。”梁欢欢推开王坚，开始在房间里目测起来：“这还是初步的，我还得在这装感应雷，进来就炸死个球的。” “我求你回大圣那吧……”王坚看了一眼天然二：“你这是害人！” “开玩笑的啦。”梁欢欢哈哈一乐，拍了拍王坚的胸脯：“哟，小哥，肌肉不错嘛！” 不过她虽然是这么说，可依然在朝临街的那一个窗口上固定上了狙击枪，并把手枪和冲锋枪藏到了一些随手可及的隐蔽地方，并在台灯上和客厅吊灯上装了闪光弹和催泪弹。 “这都是必要的。”梁欢欢最后是在房门的位置固定上了好几个红外感应，并用一个特殊的电筒照了照，王坚发现果然是有一条条的红色光柱。 “这个啊，是隔断性警报器。”梁欢欢拍了拍自己的腰包：“窗口，门口都要装，有人进来的话，就会起作用。我就算在睡觉，也能在第一时间醒过来。” “你这是保护政府首脑么？”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只会保护政府首脑，所以大家都按这个规格来好了。又不收你钱，真是。有肉还嫌弃毛多！” 说完，梁欢欢看到天然二的电脑，眼睛顿时一亮：“呀！电脑！” 王坚都傻了：“没见过？” “不不，部队里不让玩啊！”梁欢欢满心欢喜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开机：“我要玩劲舞团……” 天然二这时从厨房里抱着一堆水果走出来：“随便玩吧。” 而王坚则示意让天然二坐到沙发上，并叫了一声梁欢欢：“你还没跟我们说正事呢，玩的东西你急什么？” “哦……这样啊。”梁欢欢依依不舍地从电脑边离开，坐到了沙发上：“其实这次任务，我基本上算放假……就这样，我去玩了！” “给我回来！”王坚无奈地叫了一声：“你好歹自我介绍一下啊。” “特勤处梁欢欢！少校！二级战斗英模，部队番号保密！擅长枪械、近身格斗。长相甜美，完毕！” 王坚看了她两眼，直接一个电话拨给了大圣：“喂！” 大圣估计已经睡下了，迷迷糊糊地应着：“干嘛呀……大晚上的，老婆叫完你叫，还让人睡不让人睡了？” “你那个梁欢欢，我们不要了！” 话还没说完，梁欢欢飞扑了上来，夺下王坚的电话，冲着电话里喊着：“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看着王坚：“嘿，哥们儿，你不能这样。” “你想让我怎样？” “好吧……我招。”梁欢欢垂头丧气，一脸哀伤：“其实我是个可怜的小孩，自幼丧母，父亲带我改嫁到……” “你有点正行好么？怎么别人当兵出来都那样，你是这样？” “人跟人不同嘛。”梁欢欢拿起一个水果：“这样的，这次任务对于我来说很轻松。毕竟对方只是个有点规模的黑社会，这就是个带薪假，你不能坑我啊。反正我会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的小情人，这点你放心就是了，而且你的任务也很重，你得把这潭水搅浑，大圣那家伙可不会让你白拿他七八十块钱的。” “那行，如果我听到她投诉的话，我马上让大圣把你撤了。” “保证完成任务！” 王坚说完就离开了，而梁欢欢在他走后，二郎腿一架：“我说，小妞。你这小情人挺关心你啊！” “不……不是的。”天然二的脸都红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闹了，不瞎都看得出来。”梁欢欢看了看房子四周围：“这样，我每天的伙食费你计算一下，然后我给你钱，反正我能报销，公家钱不用白不用。我去洗澡了啊，有热水么，这两天不方便，不能洗凉的。” 天然二点点头：“有……伙食费没关系的，我有钱。” “这再说了，帮我挂着下一下劲舞团啊，你这网速快，我洗完了差不多就下好了，这两天有活动，上线送时装。” 而王坚回去之后，发现金慧明已经从家里洗完澡回来了，正在他的小车库里对着镜子搔首弄姿，还喷香水。 “你干什么呢？” “哦，亲爱的……你以后叫我朱丽叶吧。”金慧明用一种夸张的类似歌剧的语调说着：“我觉得我越来越漂亮了。” “滚回去睡觉！”王坚拎起金慧明就往外头扔，而金慧明抱着王坚大腿抵死不从： “陛下……陛下……你听我解释……” “有话快说！” “是这样的，明天我想请个假。” “不行！” “求你了……” “不行！” “王坚！你好狠的心呐……” “不行！” “这样，你让我请一天假，我让你喝奶哦。”金慧明突然媚眼如丝：“想喝哪里的奶都可以，绝对温热甜美。” “给我滚出去！” “好！你既然这么坚决，我只能出杀手锏了。”金慧明挣脱王坚的手，叉着腰站在他床上：“王坚老贼，你听好了！明天我要去联系义卖的赞助商，你想不想牛逼一把？想的话就乖乖地让老娘请假一天！” 王坚长长地哦了一声：“早说嘛。行，我同意了。你滚去睡觉吧。” “那我想跟你睡……”金慧明装出一种很凄婉的样子：“我好想有人搂着我睡觉。” “走开……”王坚把她往门外一扔：“给我睡觉去。” 关上门之后，金慧明还在外头骂着：“王坚，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得了好处就赶我出来，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而王坚被她烦的实在受不了了，咳嗽了一声：“那个梁欢欢带了好多枪来。” “当真？”金慧明在门口一愣。 “当真！” “果然？” “没错。” 话还没说完，金慧明就已经一路小跑奔向了天然二的家里，而王坚也终于捞到了几分钟的清静，而累了一天的他，顾不得许多，飞快地冲到厕所胡乱地洗了把澡，回到车库，倒头便睡了下去…… 第094章 我是一个黑社会，咿呀咿呀哟…… “你为什么要跟到这来？” 王坚看着坐在他办公室里吃着棒棒糖，穿得像一个不良少女的梁欢欢，心里那叫一个气。本来学校是绝对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可这厮直接掏证件，掏了证件还不算，还恐吓许主任说学校某老师和一起跨国走私案有关。 说来这许主任也特么是个二逼，居然还真信了。也不会用脑子想想，真要是个走私大鳄，谁会在这干这破工作，人家一瓶酒钱都超过这一年工资了。 当然，大伟这种不在乎钱的专门寻求刺激的除外。 不过王坚还发现，这段时间凯子徐老实了不少，估计是被家长给训了个够呛，很少再那么招摇了，但是每天一盒巧克力送来却是雷打不动，不过这些最终都便宜王坚了，天然二的巧克力换韭菜饼计划，实施的非常完美。 不过还别说，梁欢欢的摩托车倒是真的很拉风，据她说，那辆车是施瓦辛格送她的，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很显然这车的气场当真是像极了终结者那辆哈雷FatBoy，帅气极了，王坚甚是眼红。 “来就来了，又不打扰你，我玩我的游戏，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跟你有什么关系？”梁欢欢的脸皮绝对是生铁铸造，既厚又硬：“我是贴身保镖好吗，贴身哎！上厕所都得跟着。” 天然二豁然抬头，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了……上厕所不用了……” “我只是开个玩笑。”梁欢欢继续坐在大伟的位置上玩起了游戏：“这电脑不错啊，办公室电脑有这水平，很高级了，我特效全开都不卡，队里的微机室，玩得我想死。” 这时旁边一直在写教案的何阿美很气愤地抬起头：“请您安静一些，您敲击键盘的声音严重影响到我们的工作了！” “哦，这样啊。”梁欢欢嘘了一声：“我有耳塞，你塞上吧。”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这里是办公场所！” “怎么着？你有本事就赶我出去，没本事就闭嘴，老娘是来干什么的你知道么？我随时随地逮你进局子行政拘留你四十八小时，你连说理儿的地方都没有。” “够了！”王坚一拍桌子，走上去把她电脑的电源一关：“安静点！” 梁欢欢仰着头看着王坚，眨巴了一下眼睛：“我了个擦，闹不住啊你，想打架是怎么着？” 王坚一转身：“别逼我把你赶出去。” 梁欢欢想了想：“行，你赢了。” 说完，她从旁边拖来好几张凳子往上一趟：“老娘睡觉。” 而这时，大伟捂着额头从外面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王坚，脸色顿时苦逼：“哎哟我日啊……” “你又出什么毛病了？” “别提了……”大伟唉声叹气：“早上起来，我发现我旁边睡着个大光头，吓的老子尿都出来了。然后我车还没了，那地方又偏，打车都花了我二十分钟，头还疼。” 王坚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大伟的臀部：“你没觉得后头哪里疼疼的吧？” “给我滚！”大伟当然知道王坚指的是什么：“我饿死了，谁赏口吃的？话说，王坚，你不去上课？” “安排那帮小子自习了，明天义卖，他们得商量对策。上课急个屁，天天洗脑，也该让他们放松放松了。”王坚舒服地靠在转椅上：“我坚决认为作为一个老师，绝对不能去剪断学生的翅膀。” 何阿美举起手：“我赞同。” “哟，你们俩还统一战线了。”大伟走到位置上，刚想一屁股坐下，然后猛地弹了起来：“我了个擦，这妞是谁？” 王坚看了一眼正用一把手枪顶着大伟菊花的梁欢欢，又看了一眼惊悚万分的大伟，无奈地摇摇头：“你猜……” “我猜……我猜你妹啊！”大伟赶紧离开梁欢欢三米远：“怎么突然多了这么个奇怪的东西？” “你再说！再说！”梁欢欢坐起身，作势就要用枪把子砸大伟：“再说就爆你头！” 王坚挠了挠头，把梁欢欢的前因后果和来由跟大伟这么一说，大伟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脑袋上青筋暴起：“当我没见过保镖么？有这么显眼的保镖吗！你到底是不是专业的？” 梁欢欢见大伟质疑她的专业水平，把脑袋上的帽子一摘，二话不说从窗口跳了出去，然后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她就出现在了后山的一棵大树上，然后……一只弩弓的箭矢就戳到了大伟身边的墙上…… 大伟顿时噤若寒蝉…… “你这家伙的威力、精度都超好啊！”梁欢欢回来之后，手上拎着王坚的那把弩：“就是太重，一般人很难使用。” 王坚把这弩借给她，其实就是不想让她天天背着狙击枪到处跑，这厮简直就是个战争狂人，虽然看上去只是个活泼开朗有点小脑残的姑娘，但是这丫身上见天带着可以炸翻一栋楼的爆炸物在身上，俨然就像一个随时准备报复社会的变态狂一样。 “不行！同志，你这是武器。”梁欢欢刚才试射了一发之后，突然对王坚这把钢弩爱不释手了，她朝王坚敬了个礼：“根据国家法律法规，这是危险品，必须没收处理，谢谢合作。” “你要是不还我，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你要战便战！” 话音没落，王坚就已经把弩拿回了自己身边，打开抽屉往里头一扔：“回去拿你的狙击枪吧。” “哎呀……你这个偷儿！”梁欢欢一抹嘴，朝王坚伸出手：“还我！” “什么还你，那是我的！” 梁欢欢挽起袖子指着王坚：“你这个山炮，有种跟我单挑一场！” 大伟突然来了精神，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一百块钱：“一百，王坚赢。” 天然二也愣了愣，然后摸出一把零票，先是数出了一百，然后想了想，把手上的钱往桌上一扔：“一百七十七，阿坚赢。” 何阿美本是无心参加这帮人闹腾的，但是她着实是很讨厌梁欢欢，所以干脆也拿出了一百加注：“王先生赢。” 王坚扫视了一圈，默默地把钱收了起来，然后递给梁欢欢七十块：“你的。好了，我认输。” “不能耍赖！”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然后天然二就飞扑到王坚身边，大叫道：“还我钱……还我钱！” 而就在这时，叶文突然跑了上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大王，又出事了。” “你们怎么这么多事？” “这次可真跟咱们没关系。”叶文喘了好几口之后才平复了气息：“一二三四……哎呀，就是排头的十个班，搞联合军演！” “那是什么玩意？” “就是他们义卖的时候，要联合在一起，组成一个航母战斗群！而且他们还邀请了不少别的学校的妹子来助阵啊，这难办了。” 王坚听完，眼神就瞄向了梁欢欢，直到把梁欢欢给看得发毛，皱着眉头：“你看什么看？” “喜欢钱么？” “废屁话！”梁欢欢白眼一翻：“有什么事，快说！” 王坚一看有戏，于是把前因后果、如此这般跟梁欢欢就是这么一说。他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觉得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能掺和进来的话，八成是件很好玩的事。 不料梁欢欢听完，眼睛一眯：“说好，我的东西卖出去的钱，都是我的！我可不参加什么义卖，我自己还等人捐钱呢。” “小事。” 叶文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吧唧一下嘴问王坚：“大当家的，这姐姐谁啊？” “我啊？”梁欢欢用大拇指揩了一下鼻子：“黑社会的！” 等叶文走了，王坚突然想到了个可能，不由得汗毛一竖：“你不会卖军火吧？” “我倒是想卖，可这些玩意都是分给我的装备，我一季度要审核一次的，少一样我就得被双规，少了三样，直接就地活埋。”梁欢欢叹了口气：“要都是我的就好了。” 不过梁欢欢说完，眼睛又瞟向了王坚的抽屉：“我说，那把弩借我玩玩，我给你打只野猪回来。” “走开一点。”王坚把抽屉死死地反锁了起来：“别碰我的东西。” “这样，我去偷把黑星跟你换。” “黑星？什么东西？” “54手枪，我能偷到一把。”梁欢欢神秘兮兮地说：“换不换？” “不换不换。”王坚摆摆手：“想要自己做去。” “我要有这手艺，我还当个屁的兵！”梁欢欢叹了口气：“真小气，不换就不换。” 说完，梁欢欢把大伟的电脑在大伟疑惑的眼神之下，搬到了桌子的另外一边，抄起一张凳子，就开始跟一个不认识的网友聊了起来。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她在QQ上说自己是个富家千金，家里很有钱，最近准备去欧洲旅游，还准备买辆高级跑车…… “这宝贝，你从哪弄来的？”大伟那叫一个想笑不能笑，憋出胃溃疡。他凑到王坚身边小声说道：“要不是看她刚才那功夫，这就典型一脑残非主流啊！” “忍忍吧，有点本事的。”王坚幽幽地瞥了梁欢欢一眼：“我在想，她当时是怎么混进部队的？我那老哥哥说这姑娘是百年不遇的怪才，我还真没看出她的才在哪……” “别琢磨我行么？”梁欢欢突然扭头：“我听力可灵敏了，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是七分钟就能爆破掉一栋大厦的爆破专家呢！” 王坚和大伟一愣，瞬间无言…… 第095章 为了爱，还有正义。 天然二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又干了蠢事…… 她把食堂里的汤锅给打翻了，并成功地把自己的脚背给烫伤了，弄得王坚不得不顶着大红脸蛋用公主抱的形式把天然二抱到医务室。 这不是第一次，而且王坚觉得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甚至都不知道天然二到底是怎么才能把那一大锅汤给打翻的，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能够解释…… “阿坚，我会不会死……” “你这是恶意卖萌。”大伟靠在医务室的墙上看着脚上涂抹着烫伤膏的天然二：“死你妹啊，你总算是开始倒霉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受伤呢。” 天然二撅着嘴：“哪有……我就是想看看一根筷子能不能撬动那一大口锅而已。” “然后你成功了。”王坚托着天然二的脚，小心翼翼地用一把消过毒的剪刀在剪着上头已经破掉的水泡：“你是旷世奇才啊！” “谢谢……” “我没在夸你。” 王坚剪完了死皮之后，又轻轻地用纱布给天然二敷上冰膏，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她能知道才有鬼呢！”大伟在一旁幸灾乐祸：“真心二。” 王坚干完之后，站起身闻了闻自己的手：“一股怪味道，我去洗手。” 刚出门，正巧碰到叼着一个苹果玩着天然二手机慢悠悠往里走的梁欢欢，王坚冷哼了一声，就和她擦肩而过。 可梁欢欢就不乐意了，把手机往口袋一塞，追了过去：“你哼什么哼啊你？你什么意思啊你？” 王坚看了一眼梁欢欢：“夸你是个好保镖。” “喂，这种事不能怪我的好吗！”梁欢欢最讨厌别人质疑她的能力：“我哪知道她会用筷子撬那口大锅啊，这是正常人干的事儿么？你自己摸着良心说！我发现的时候，她都已经被烫了好吗！” “不跟你说了，没心情。”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小情人你自个儿不照顾好，还赖上我了是么？我跟你说，我就是一保镖，不是保姆。我跟你说，我任务没失败过，你要是让我任务失败了，我跟你没完没了！” 说完，她一脸气愤同手同脚地离开了卫生间，正洗手的王坚看着旁边尿了一半就被梁欢欢吓缩回去的一个教工歉意地一笑，也是逃似的离开了厕所。 其实当时王坚见她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没想到她还真心没一点自觉，闯入男厕所就跟自家后花园似的，没脸没皮已然LVMAX。 回去之后，天然二正在那看故事会，一边看一边傻笑，而旁边的梁欢欢一脸不爽地坐在医务室沙发上玩手机，看着王坚来也只是冷哼了一声，连搭理都不想搭理他一下。 王坚倒是一脸无所谓地往天然二身边一坐：“下午你老实在这，我去帮你代课，等放学我来接你。” “喔……好。”天然二点了点头：“阿坚……你真好。” “别这么俗，现在早不流行这个了。”大伟乐呵呵地起哄：“你俩亲一个呗！” “去去去。”王坚相当不好意思，转身拔腿就跑：“别穿鞋，别靠近水，无聊就睡觉。” 说完话，人已经消失在了走廊上。而大伟耸耸肩：“像他这种人，快绝种了。” “嗯！是啊！”天然二也在旁边红着脸点头。 “你别点头，你更濒危。”大伟鄙视地看了一眼天然二：“我也撤了，你让这小妹妹照顾你一下。” 一下子办公室里少了两个人，下午显得特别清静，而且王坚还要帮天然二代课，所以整个下午大伟对着一个死气沉沉的何阿美，整个人都快疯掉了。不管大伟用什么方式跟她接茬，她都能用最冷场的回答给大伟堵回去。 大伟问她多大年纪，一般女人都会说比如“哎呀……你不知道问女人年龄不礼貌”之类的回答，这样大伟就能继续话题，而这厮居然直接回答“25”，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一般人会回答“你问这个干什么”或者“要你管”，而这厮直接来个“以前有”。而大伟给她说荤段子，她听不懂，说笑话她不会笑，整个下午都一本正经地戳在那里，戴着眼镜写啊写啊写啊写…… 最后大伟实在没办法了，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谄媚地笑着：“晚上请你吃饭啊。” “不去。” “你真的是日本人啊？现在局势这么紧张，你不怕啊？” “你是在跟我搭讪吗？”何阿美笑了笑：“如果我说我有一个孩子，你能接受吗？” “真的？” “假的。” “你真无趣，我要疯了！” 大伟捂着额头，从办公室里蹿了出去，然后径直来到教室外头，招手示意王坚出来一下。 “干什么？” “我来上课吧，跟那个女人待在一起，我快死了。” “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吉祥物在的时候，逗她多有意思啊，可这老娘们……三杆子打不出个屁，惨不忍睹啊！” 王坚推了一下大伟的脑袋：“展现你男性魅力的时候到了，去吧！” 说完，他不顾大伟悲伤欲绝的眼神重新回到班上，清了清嗓子：“继续刚才的话题，明天早上么，大家尽量早点到现场。那个金慧明已经都给你们分配好了吧？明天就看你们表现了，张曼婷，下课来我这一下。” 王坚说完，看了一下挂在教室里的表：“现在开始倒数。” 当全班兴奋地数到0时，下课铃刚好响起，顿时班上的猴崽子如出栏的野狗一般，飞快地抓起书包向外奔袭，而张曼婷也抓上了书包，跟在王坚的身后来到了办公室。 “你的义卖品先放我这，我明天帮你带过去。” “为什么？”张曼婷先是一愣，然后皱着眉头问王坚：“我自己拿不是一样吗？” “看你那样，以为我还要你东西啊……”王坚笑着摇摇头：“你身体不好，明天又要早起，怕你吃不消。” 张曼婷笑着摇摇头：“我如果把自己当病人，我早就死了。医生说我活不过十岁，我现在不但要活更久，我还要嫁人还要生孩子呢。你不用管我的。” “挺坚强啊。”王坚点点头：“那我明天叫蛋蛋去找你，你们俩有个伴。” “行。” 王坚点点头，挥挥手：“走吧。” 张曼婷应声转头走了两步，然后突然转身，朝王坚点了点头：“谢谢……” “为什么道谢？”王坚一脑袋雾水：“你不是巨讨厌我么？” “我正在试着不那么讨厌你。”张曼婷说完就转身离开。 而大伟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贼兮兮地凑到王坚身边：“未成年少女之友，有什么高招支援一下么？” “我觉得吧，你这人就该拉去被四五百个壮汉糟蹋三十年。” “你也就是打个嘴炮。”大伟伸个懒腰：“晚上我要去你那个武馆报名。” “随便。” “我也去。”冷不丁，旁边的何阿美突然出声：“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我想去看看。” “都欢迎。”王坚还自嘲地说道：“就跟传销似的，从身边人先下手。” “好了，去接咱们吉祥物吧，等久了她自己会跑掉的。” 果然，当王坚一行来到医疗室的时候，凯子徐正在劝天然二不要自己跑路，而梁欢欢则眼里闪着寒光地盯着凯子徐的一举一动，那眼神像极了猫头鹰…… 而当天然二看到王坚之后，却瞬间老实了，长长地出了口气，委屈地说：“我以为你们把我忘了呢……” “你能不能别老把自己当受害者？”王坚走到床边：“我背你出去。” “还是我来，我来吧。”凯子徐当然不想让王坚背，所以玩命地阻止王坚：“你手脚重，会碰疼她的。” 而大伟在旁边吹着口哨：“那就抱呗。” “好啊好啊！”天然二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居然满面红光地同意了大伟十分无厘头的要求。 “还是背吧……”凯子徐表情凄婉得都快哭了：“我去开车……我的车好一点，不颠簸。”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的梁欢欢推开众人：“都闪开，我来背。你们这帮臭男人，谁不知道你们那点花花肠子，胸贴后背的感觉很爽是吧？” “我……” 王坚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抱她来的时候因为太过匆忙，所以确实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我个屁，闪开！” 梁欢欢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八九十斤的天然二，居然轻描淡写地就走出了门外，那力气俨然不像个女子，倒像是被王坚这个人形大猩猩给附了身。 “叼爆了！”大伟一抹鼻子：“巾帼不让须眉，好性格！” 王坚横了大伟一眼：“别添乱。” 当然，最后王坚还是让天然二去坐凯子徐的车，毕竟那高级车的确高级，也不会磕磕绊绊，再加上凯子徐的技术的确是比大伟好的多，所以坐他的车是最好的选择。 “我去坐那辆车。”梁欢欢扔给王坚一串钥匙：“摩托车你骑，别告诉我你不会骑摩托。” 其实王坚挺理解梁欢欢的突然转变的，毕竟她这种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败的人，居然让自己的目标在眼皮子底下受到了伤害，即使再跟她没关系，她也绝对不舒坦，所以她宁可不耍酷拉风，也开始认真地对待起这个她有史以来最简单的任务。 当然，也许这不是最简单的……毕竟她的目标物是天然二这个奇葩，想让她不伤害自己，难度绝对不亚于在古巴保护卡斯特罗。 第096章 客似云来 其实王坚还真的没想到，他那个取了个殡仪馆名儿的武馆，在开张的第二天就已经客似云来。 第一个在册的高级VIP居然是林亚萱，这让王坚实在不能理解，她着实大手笔，一次性办了10年的年票。这十年一共是二万五千块，对于林亚萱来说当然是九牛一毛，但是这一定就是十年……着实有些让人啼笑皆非吧。 而第二个高V却是让王坚想不到的人，这厮居然是被王坚揍过的伪高富帅陈寻……虽然他只办了个季票，但是这家伙来搞这个，着实让王坚大跌眼镜。难道他为了揍大伟特意来学功夫？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总的说来，只能归于让人费解的那一栏吧。 第三个人嘛，是黄伟龙。他不但报了名，甚至已经穿上了那个印着XX足浴城标志的制服，坐在场地中间和六子在聊天。 王坚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徐虎的身影。后听六子说，这装修把老大的家底都已经掏空了，他现在带着弟兄们又接了好几个场子的保安工作，每天不忙到两三点肯定出现不了。而武馆这边只能先由五子六子两兄弟顶着，毕竟两人都上过技校，还算有点文化的，写个字入个账什么的没有太多问题。 听到这个，王坚觉得酸溜溜的，心里其实蛮感动的，毕竟一个已经有家室的老男人还能为了梦想做到这一步，真的是很艰难的事情，这让王坚真心的佩服徐虎这个看上去粗犷的老爷们，他真心是干了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 “这就是你的武馆啊？”梁欢欢把机车帽一横：“来来，本小姐来踢馆！” 王坚解开外套的扣子，并把衬衫撩起到手肘：“来吧。” “我说好啊，你要是打不过我，你自己看着办。” 话音还没落，梁欢欢就已经被王坚按倒在地…… “还踢不踢？” “喂，你这是耍赖好不好？有没有你这样的啊？连跟我这种妹子打你都偷袭啊？” “你们两个别闹了。”天然二坐着轮椅在绕场了一周：“昨天没仔细看，这里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哦！” 说完，她想了想，然后向正在擦镜子的六儿招招手：“我要报名！” “哎哟……师母，你这不是难为我么！” 天然二红着脸用手扇了扇：“别瞎说……不是师母，只是同事。我要报名！” 六子看了一眼王坚，见王坚装作没听见，他马上心领神会，拿出记录本毕恭毕敬地走到天然二面前，弓着身子递到她面前，然后麻利地收钱发卡…… “阿坚阿坚，我现在也是你徒弟了！”天然二虽然被烫了脚，但是仍然心情巨好：“你要教我放龟派气功！” “没这功能！”王坚脑门子上的大筋一下子就突出来了：“你这是找茬的吧！” 天然二比划着一个胜利的手势：“你终于有不会的了，我太开心了！” 其实王坚有很多不会的，比如御剑飞行啦、龟派气功啦、元气弹啦、六脉神剑啦、多重影分手啦、魔法禁咒啦、斗气啦、开宇宙飞船啦，更别说那种抬起手就是一座大山扔出去的神技…… 所以王坚被天然二也给弄得有了些许无奈，只能站在一边不停地清嗓子，以掩盖被天然二呛到想要喷血的悲情。 紧接着，大伟也掏钱办了个终生会员……什么叫终生会员？就是那种一卡在手，一辈子一起走的那一种。一般是不予以承办的，但是这厮不知道从哪弄了十万现金来，直接堆到了桌子上，逼着六子这个昨天跟他睡了一晚上的小光头给他弄了一张终生卡。 “好了，我爽了。”大伟办完会员之后，长长地舒展了一口气：“我是强迫症，一想到会员要过期就特难受，QQ会员我都续了四百多年……” “变态！” 所有人都啐了大伟一句，并且用很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变态的大伟…… “你们别这么说我行么，我就这么点爱好了。”大伟摊开手：“反正见着会员就得续，这是病啊，你们得对病人一视同仁。”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来了好几个人，为首的那个居然是那天来踢馆但是被王坚爆出屎的小帅哥，他正透过玻璃门在朝里头探头探脑，而他身后牵着那个跟她青梅竹马的小师妹，也一起在门口探头探脑。 “有事儿？” 六子打开门，打量了过来的六七个人：“还想踢馆？” “不……”张伟业脑袋往后缩了缩，然后看到王坚之后，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我……我是来拜师的。” 王坚走上前，摇摇头：“这里头有规矩的，不收别家徒，不能破这个规矩。” “我师傅特批的……” 说完，他那个小师妹对着后头叫着：“爸……爸……过来啊！” 不多一会儿，一个算是魁梧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先是朝王坚鞠了一躬：“我觉得他跟你学会更有前途。” 王坚看到来者，当时心一缩，然后愣了愣，直接判断出这厮是个高手！绝对的高手！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同源的，到一种极致之后，呼吸的频率、力度和脚步脉动的节奏都可以从细节上显示出一个人的实力。 而这个人一眼看上去很普通，但是他肯定是强手，因为他说话的时候，仍然能用鼻子呼吸，而且胸腔几乎不起伏，呼吸频率和心跳频率几乎一致。 “先生是高手，为什么让我教？” “因为我的观念和他们的观念格格不入。”那人笑着先前踏出一步，摆出了起手式：“我一直认为，武术，无论是什么流派，都只是强身健体的工具而已。” 王坚笑着也摆出了属于自己的起手式：“我也是这么觉得，只是工具。” 话音落地，两人突然就这么动起了手来，打得那叫一个精彩绝伦，你来我往之间，雷厉风行。而且他们玩的柔道不像柔道，功夫不像功夫，招招都给对方留破绽，但是谁都不去攻这破绽。 接着打到最高潮的时候，两人却同时往后一跳，抱拳的抱拳，鞠躬的鞠躬，居然硬生生地停手了。 “喂……精彩的时候怎么给插播广告啊！”大伟在旁边抱怨着：“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啊！” “就是，你们俩真是德行……”梁欢欢更是着急：“哎哟……急死我了！” 可王坚和那大叔却看着他们，不约而同地哈哈一笑，然后那大叔指着王坚：“我可打不过你，不过我这徒弟们，你就带着吧，我还是觉得打麻将的日子舒服点。” 说完，他宠爱地拧了一下张伟业小师妹的脸蛋：“楠楠，在这呆着吧，反正我也没空教。” “爸……你这人，一听到高手就把我们都甩出去了，你这是不负责！” “就这样，走了啊。十点前回家！” 他一阵风似的走了，而他走后，大伟好奇地站到王坚旁边，小声问道：“刚才那什么意思？” 王坚点点头：“他在试探我嘛……第一是看有没有水平，第二是看看有没有武德。” “哦……我听说过。”大伟恍然大悟：“我听说过，酒品武德，都是人品的体现。” “你叫张伟业吧？”王坚走上去看了看张伟业和他身后的那帮师弟：“你是个好苗子。” “那个……那天我太狂了。对不起！” “学武的，不狂，学不出来。”王坚摆摆手：“我也是被打服的，我刚入门的时候，比你狂多了。被打几年就老实了。” 这时，旁边的一直旁观的梁欢欢突然跳了出来，带上指虎：“来来来，王坚，咱们来打个三百回合。” 王坚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你是杀人用的招，咱们玩的不一样。” “试试就知道了。” 说完，梁欢欢就朝王坚一拳攻了过去，但是却直接迎上了王坚的一记鞭腿。指虎对铅块……直接被完爆…… “好痛……”梁欢欢甩着手：“你里头什么玩意啊？” “说了，你暗杀肯定比我厉害，单挑你弱爆了。”王坚拉过她的手，喀拉喀拉几声就把她脱臼的手腕给接了回去：“你专门是杀人的，我们玩的就是赤手空拳。” “也是。”梁欢欢点点头：“我要有把枪，你完蛋了。” “就是说，方向不一样嘛。” 王坚虽然装得云淡风轻，可是刚才那一下子，绕是他硬气功已经很了得加上从小被药水泡得铜皮铁骨，也感觉到一种蛮强烈的疼痛，就像被桌角顶住了似的，酸酸疼疼的不太好受。虽说是完胜了这小妞，不过王坚倒是觉得她真心是厉害，而且从她的速度来看的话，她要用的不是指虎而是匕首，王坚即使能赢，也得费很大功夫。 不过看起来这小妞确实脑残……一个女的，再牛逼怎么可能去跟一个同等级甚至更高级的男人硬碰硬嘛！ “不过，王坚。如果我要是用这个的话，你八成没那么舒服了吧？” 还没等王坚想完，梁欢欢就从腰上摸出了一把三棱军刺，在指头尖转了两圈：“我擅长近身格斗，可不是擅长拳头哦！” “你赢了行么？” “不行！” 接着……在五分钟后，梁欢欢坐在了地上，满脸怨恨地看着王坚：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让我刺一下会死啊？” 王坚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三棱军刺，冷汗簌簌地往下滴，默默地点头：“会死……” 而在这期间，所有那些过来转投王坚的学生都已经报完了名，王坚想了想，清了清嗓子：“好了，我先给你们上第一课。” 第097章 我的货架我的货 早晨，王坚起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早。虽然已经接近夏天，可他起来时，天仍然闪烁着星星。 这个点儿，别说天然二了，就是小区里的狗都还没醒。关了灯的城市漂浮着一层莫名的寂静，除了偶尔从远处飘荡来的喇叭声之外，就只剩下莫名的空寂。 所有的路灯都已经熄灭，虽然天将亮，但是却没有亮，显得昏黄幽暗，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整个小区除了保安室和几盏暖光的落地灯之外，就只有王坚的小车库里亮着灯。他今天没空锻炼身体了，先是把那些小木雕挂上红绳，然后装进从小商品市场里摸出来的小盒子里。 等上百个木雕装进去之后，天已泛白，他又开始抄起他的平底锅开始煎鸡蛋饼、韭菜饼，顺手还用昨天的剩饭弄了碗蛋炒饭。 全部准备就绪之后，家庭妇男版的王坚又开始到小区门口的小摊子上买油条买豆浆，零零碎碎一大堆置办齐全之后，他一脚踹开了金慧明的门： “滚起来！” 金慧明睡得迷迷糊糊，只穿了个类似肚兜的东西趴在床上，裤头的边也卷到了腰际，露出大半个雪白的屁股。 王坚叫了一声，她没有答应，吧唧了两下嘴继续睡了起来。王坚二话不说，抄起旁边的一条毛巾，照着她屁股就是一抽。 “哎哟！” 金慧明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了起来，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王坚，也不管自己都快要露点，就这么傻呆呆地看着王坚。 “起床！” 其实王坚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就像是自己孩子似的，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也就自然不会觉得尴尬，如果这要是天然二这么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他肯定会喷鼻血而亡。可金慧明即使有着跟她年纪不相称的智商和身体发育情况，王坚却始终没把她当成一个成年人。 “去刷牙洗脸，东西在桌上。” 带上门之后，王坚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天地，用盘子装上了韭菜饼，拎上了豆浆油条就奔向了天然二的家里。 好不容易敲开了门，却发现开门的梁欢欢穿着条大裤衩子配邋遢T恤，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站在门里。 “才几点啊，多睡会儿会死啊？” 梁欢欢迷蒙地坐在沙发上，抓起旁边正试图往沙发上跳的狼崽子就往脑袋底下一垫，含含糊糊地说道：“她那张床上一股臭男人的味，我一晚上都没睡好，尼玛啊，做一晚上噩梦，要人命。” 王坚一愣，然后瞬间了然，估计天然二这种脑袋，也不会记得在王坚睡完之后去更换客房的床单被套什么的，所以上头有王坚的味道也不足为奇，不过…… “估计是她哪个朋友来睡过吧？” “胡扯！上面就是你的味儿！”梁欢欢埋怨着：“我眼睛好、鼻子好、耳朵好，靠味道辨认人是特训项目。不然别人稍微变装不就随便暗杀么，我还当个屁保镖！” “哦……那打香水呢？” “没用，除非你往身上抹盐酸，不然什么都掩盖不住你身上的味。”梁欢欢似乎聊起了精神，居然逐渐清醒了起来：“不对，牛粪也可以。牛粪是唯一可以抹掉人身上味道还不伤害身体的东西。” “好了，别说这么恶心的东西。”王坚把手上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我给你们带早餐了，你们今天休息，我得去义卖。你也得去，别忘了。” 梁欢欢一拍脑门：“我还真给忘了。没事，你跟我说地方，我到时候直接去。” 王坚点点头，把地方跟她说了说，转身就要走开，而她却突然叫住了王坚：“等会儿！” “说。” 梁欢欢瞟了一眼在睡觉的天然二，咳嗽了一声：“你喜欢她。” “没有的事，只是她帮了我不少忙，我挺感激她的。” “别装了，喜欢就喜欢。” “关你屁事！” 王坚逃似的离开了天然二的家，回去之后发现金慧明已经坐在他床上边看着电视边用豆浆泡油条了。见他来了，还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了个地方。 “谁让你吃饭上床吃的？” “我反正就是个有爹生没娘教的，谁跟我说过这些了？” “我跟你说了，下来！” 金慧明撅着屁股从床上爬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看你这人，真是拿你没办法。” “等会儿去找张曼婷，你跟她一起过去。” “那你叻？” “我自己过去啊，若林的脚残了，又不能开车，当然是坐公交过去。” “你傻呀？”金慧明十分没大没小地戳了一下王坚的太阳穴：“你不会叫娘炮来接你啊，就这么耿直是么？” “麻烦人家干什么。”王坚拍了她脑袋一下：“能自己干的事，就少让别人干。” “反正无所谓，他不介意。你得知道，人跟人之间本来就是互相利用关系，他利用你你利用他，工具而已。” 王坚不屑地一笑：“那我利用你什么了？” “这不同，是真爱。”金慧明被他一噎，居然无话可说了，只能悻悻地白了王坚一眼，便不再说话，乖乖地看她的电视。 “好了，你等会儿乖乖的自己过去。”王坚揉了揉她的脑袋就准备起身离开，但是刚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哎，你卖什么啊？别给我搞特殊啊。” “别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金慧明头也不回：“晚上我想吃咖喱鸡……” “那得看今天赚多少钱。”王坚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身上还剩九块钱，估计咖喱鸡就只能买得起土豆了，咖喱都够呛。” “不要这么惨吧……”金慧明费劲地从王坚床底下摸出一个塑料兜：“你看，我早就有准备了。” “这什么？” “我给咱俩存的嫁妆钱。”金慧明打开包，里头赫然就是一叠一百的：“这里一共是一万三，是咱们认识以来我存下来的积蓄，原来的都打电动玩掉了。” 王坚一愣，搬起手指算了算，然后大惊，这才几天……这家伙存了一万多块钱，折合下来，一天一千块！这是怎么做到的？ “别这么看着我，我给一个网站做图形侦测和后台，这是我正经赚来的。”金慧明洋洋得意地拍着胸脯：“要不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怎么活过来的？你以为政府会救济我啊？饿死了就当死条狗！” “别这么阴暗了。”王坚捏了捏她的脸：“放心，咖喱鸡会有的。你这钱自己留着花，我看你都不买衣服的啊？” “买？我多少年没买过衣服了。都是自己设计自己做的。” 王坚算是服了，这家伙可以算是人参果成精吧，什么都能自己做，估计除了生孩子之外，其他干什么都不用人帮忙…… “去吧，碗我帮你去洗。”金慧明朝王坚挥挥手：“我肯定比你先到。” 王坚也不啰嗦，背上他鼓鼓囊囊的包，像个逃荒的人似的，缓缓地走出了小区的大门。而金慧明则像一块望夫石似的，一直站在门口端着碗目送王坚离开视线，才默默地转头回屋，那小眼神可算是一个依依不舍…… 义卖的会场其实是在一家大型商场的圆形天井里，地方非常大，足够容纳上千人，而这一次几乎是全校除了高三那批马上要高考的班级之外全部出动，人数之众，却也让这宽敞的地方显得有些水泄不通。 因为是盛大活动，所以媒体广告在这商场里也是铺天盖地，而且前期的宣传也很到位，加上又是公益活动，所以电视台、报社等等都有不少记者在现场徘徊，据说还请了好几个明星来捧场。反正学校是为了这个算是投了血本，显然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毕业季宣传造势，争取更多优质生源。 王坚背着他的大包，在人流密集的商场里穿行。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这个乡下来的小子着实有些应接不暇，在义卖还没开始的空当，他倒是颇有闲心地在众多橱窗前流连了一下。 “这表好看……” 王坚的脸紧贴着一个手表专柜的橱窗，看着里头一块手表，足足有五分钟。其实王坚喜欢的东西不多，其中一种就是喜欢手表，可这玩意……有句谚语叫：穷玩车，富玩表，傻逼玩游艇，屌丝玩手机，王坚连手机都玩不起，更别说手表这种奢侈品，所以他也只能看看罢了，那个表带上挂着的五个零，绝对是让他望而却步的东西。 “很喜欢哦？” 突然有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维，王坚抬起头，发现居然是那个孙家二少爷，他带着他的招牌式笑容，满面春风，像个邻家玩伴似的看着王坚。 “喜欢我送你，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王坚笑了，摇摇头：“喜欢，不一定要握在手里的，其实人有个盼头，生活才有意思。” 孙二少一愣，看着王坚转身离开的背影，略带着愤恨地自言自语道：“凭什么啊？你凭什么啊？一块破表都看半天，你凭什么有意思啊？” 第098章 大手笔…… 接近上午十点，正是周末客流小高峰的时候，学校的义卖也即将开始了。而王坚也早早地来到了自己班级的摊位上。 他刚一到，着实惊艳了一把。李诺被打扮成了兔女郎，还是白兔……花枝招展得异常惹火，而其他一些女孩也大多穿得奇装异服，跟那群穿着校服站在摊位边像木桩似的好学生们一比，俨然就是从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里钻出来似的。 而男生们也不甘示弱，特别是唐俊，他身材好、长得也帅气，而且看上去还痞痞的，而他那身笔挺的红色西装更是让他看上去颇有气场。而相对长相较挫的程辉则是一身朋克蒸汽时代的打扮，既复古又新潮，耳朵上挂着一个大螺栓，充满了设计感。 “其实我们也不想的。” 黄伟龙算是比较正常的，他穿着一身美式消防队员的服装，带着一个消防队的帽子，站在那里苦笑着像个二逼，见到王坚来了之后，首先就开始诉苦。 “金慧明给我们都分配好了服装道具，我还不算最惨的，最惨的……” 他话还没说完，王坚就看到了一个女孩从卫生间里哆哆嗦嗦地走出来，露着大腿，穿着草裙还有胸前的小花环，脸上画了淡妆，漂亮得简直不像个人类。 “最惨的是他……” 王坚一愣，仔细打量了一圈，赫然发现这厮哪里是特么个女人，分明就是黄阅！她戴着假发、美瞳，胸前只有一块裹胸遮羞，而裹胸里头不知道包着什么，看上去鼓鼓囊囊的，皮肤白皙细腻，星眸璀璨，虽然有些胆怯，可最是这一低头的风情，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太漂亮了……”王坚抹了一把脸：“完爆大伟！” 黄阅战战兢兢地走到王坚身边，低着的头稍微抬了抬，翻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脸当时就红了…… “走开！别看我！”王坚把脸扭到了一边：“吃不消啊这……” “哟，小阅阅，美爆了哟，来来，给哥笑一个。”接嘴帝君赵峰走上去就朝着黄阅的屁股一拍：“看看，这小娘子谁家的啊！” “讨……讨厌……” 黄阅的脸都快熟透了，但是话出口之后，味道却变得怪怪的，他的声音本身就像女孩，在极度害羞之下的这声讨厌，俨然就变成了一种女孩家家的撒娇，弄得接嘴帝君当时鼻血就快飙出来了，捂着胸口屁滚尿流。 别说是他，就连王坚都有点扛不住了，这妩媚的……根本不是男人能抵抗的嘛，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是个爷们，估计学校的同性恋人数得激增百分之四十五以上。 “干的好！”王坚深呼吸一口，拍了拍黄阅的肩膀，但是刚拍两下就扛不住了，往旁边一闪：“走开，去人堆里当指示牌去！” 黄阅委委屈屈地看了王坚一眼，但是生性胆小，不敢违抗大帝的命令，只能拿着一个标注着29班摊位的指示牌站到了人群里。 而这个时候，大家也差不多开始准备义卖品了，别的班卖什么王坚还不知道，但是他们班上卖的东西绝对奇葩！ 比如叶文卖的是用铁丝和塑料板做的坦克，相当精致，各个国家的主战都有，甚至二战时候的移动茅厕、虎式和谢尔曼都有。而黄伟龙卖的是篮球鞋和双节棍之类体育用品，甚至还有一个詹姆斯签名的破篮球。 至于其他人的，大多也是千奇百怪，比如什么手工编制的篮子、花盆、灯罩等等，然后最让人想不到的是接嘴帝君赵峰，他居然把他家族生意都搬来了，直接在旁边架了个笼屉卖包子……还别说，义卖会开始之前，就算这家伙的产品卖的最火爆，他小妹和他妈俩人现包都来不及。 “金慧明呢？”王坚在审核一圈之后，突然发现少了点什么：“她不说比我早到的么？” “她啊？”叶文一边在旁边盘点货品一边答着王坚的话：“她早来了，她去拿她的东西去了。” 话音刚落，王坚就已经从人群里看到拖着一个拉杆箱举步维艰的金慧明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是汗呼哧带喘的张曼婷。 “哟！看看我的好东西。” 金慧明来到王坚身边之后，卖弄似的打开了箱子，并把她的东西一件件地掏了出来，并在摊位上排了一长条。 “这是赞助的，名牌哦，卖一件提成百分之十。” 金慧明把所有的性感内裤都摆上摊位之后，内裤周围瞬间空出了一条隔离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把货品放在一堆情趣内裤旁边。而金慧明似乎并不以为意，甚至还拿出了一个广告牌，上面写着：一次性买十条可以与夏威夷风情女郎合影，一次性一百条就能享受风情女郎激情舌吻，全部包场，她就是您的了。 “你这是卖淫！”王坚咬着牙：“你先搞清楚状况！” “嘁，全部包场得要准备五百万。那边店面放在那呢，你会花五百万买八千多条内裤么？”金慧明白了一眼王坚：“这叫刺激消费，李诺过来！” 站在旁边搔首弄姿花枝招展的李诺不敢违抗金慧明的命令，傻傻地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金慧明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少点什么……这里选一条，给我穿上。我得要从外面看到你的裤子陷进缝里。” 王坚脑袋嗡的一声，拧住金慧明耳朵：“你到底想闹哪样？” “放……放开我啦……”金慧明挣脱开王坚的手，非常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这叫诱惑懂么？我又没让她裸着，就让她来点暗示性的刺激，这是合理的游走在规则的边缘。” 王坚拿这家伙没辙，而且李诺似乎……似乎欣然同意了。这了个擦，王坚顿时不知道自己这班学生的道德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了，这样下去，王坚觉得自己很可能因为教唆罪而被关进看守所。 “那个，唐俊，过来。”金慧明开始指挥了起来：“去，站在黄阅旁边，摆好你的pose。” “好叻！” 唐俊故作潇洒地一甩头发，摸出一个白色的诡异面具戴在脸上，浑身白的他，看上去非常诡异，但是站在黄阅旁边却又显得相得益彰，完完全全地把黄阅的妩媚展现得淋漓尽致。 “看到了么，亲。”金慧明笑了笑：“每一个卖场策划，要做的就是吸引眼球。你看看周围那些渣。” 王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学校里其他班级学生，无不目瞪口呆地看着29班的摊位。他们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规规矩矩地摆着摊，卖着一些过期的故事会、过时的旧衣服、粗制滥造的手工艺品、塑料做的首饰，跟二十九班的风骚相比，那叫一个十万八千里。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那个一到十班的联合摊位，他们可以说是个巨无霸大航母，长长地霸占了入口最险要的位置，死死地挡住了二十九班的视线，并试图以此遏制住二十九班的咽喉。 他们的摊位上人多，东西自然也多，而且毕竟好班级就是好班级，富二代云集的前序班级自然也是非常销魂的。里头各种数码产品、各种艺术品、各种时尚产物云集，虽然没有黄阅那样的大美人儿，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从哪请来了个二流明星在那帮他们坐镇。 “这是最大的竞争对手。”金慧明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联合摊位：“我觉得他们那边有高人助阵，专门为了对付咱们的。” 王坚点点头：“我看也像。” “雕虫小技。”金慧明一抹鼻子：“孩儿们，咱们的自选区好了没？” “二当家，就绪了。” 王坚转头一看，发现所谓的自选区，就是一个临时用木板钉成的盒子，里头装满了一些廉价但是可爱或实用的小玩意，并且价格极便宜，大概只赚个跑腿钱。然后王坚还惊讶地发现，那里头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是张曼婷付出头破血流的代价从小市场那批来的小玩意，蛮精致的，但是不够上档次。 “看来我的……”王坚紧了紧包里的那些木雕：“也只能自选了吧？” “不，今天你可是主打。”金慧明夺下王坚的背包，把里头的东西一件件地往外拿，然后旁边的黄伟龙居然背出来了一个木头货架。并开始把王坚的小玩意一件件地摆在上头。 还别说，王坚的小木雕，一出场着实惊艳了一把，灵气十足不说，配上红绳更是让人打心眼里喜欢。但最关键的还是那里头的灵气儿，手工雕琢的东西，一眼看上去就有一种能打动人心的魅力。 就像《中国好X音》里头说的，还原最真实的自己，才能去感动别人。 “看到没？”金慧明像总指挥似的指着这个货架上的小玩意：“现在，开始贴价格，每个区域的负责人开始行动。” “那我这个你准备定多少？”王坚指着货架上排成一排，非常具有艺术感的小木雕。 “最上一层的，三百起，其他一百起。”金慧明眼睛里透着精光：“今天咱们大丰收！” 第099章 圆的东西堆不高 大伟总是出现得出人意料，他压着义卖开场前五分钟的空当心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带了一大堆自己做的雕塑，这些玩意儿挺现代，和王坚的那些个木雕放在一起的时候居然能有一种强烈的互补反差，形成莫名的视觉冲击，给彼此的艺术品都加了好几分。 不过让王坚有些着急的是那个一到十班的联合摊位，他们着实也是狠下了一番工夫，不论从内部物品的价值和外部装修上，都稳稳地压了二十九班一头。 即使李诺和黄阅这两个各具风姿的“美少女”在二十九班压阵，可到底人家是有个明星的，明星带来的注视率真心是让人不能轻视。 而至于其他那些上不上下不下，中规中矩的班级，一个个都只能大眼瞪小眼地在旁边干看着，毕竟实力的差距已经无法弥补，再怎么强求只能是徒劳无功，所以他们干脆放弃了竞争，吃吃包子逛逛别人摊位，倒也挺逍遥自在。 所以，赵峰的临时包子铺，居然成为了今日暂时的收益冠军，从七点半开张到现在，一块钱一个肉包子，已经卖出去了六百多个，甚至业绩还有翻番的可能，毕竟赵峰刚才说了，他爸中午会在这供应快餐，两荤一素的十五块，三荤两素的二十五。这里这么多人，随便弄个几千块钱业绩，绝对不成问题，而且这也算是行方便之事了，所以谁也都没意见。 “你就是二十九班的王老师啊？”两三个别班女孩结伴走到王坚身边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好帅哦……” 王坚最不擅长对付姑娘，只能咳嗽了两声，板着脸：“有事？” “没啊，我就是想说，我们支持你哦！” “谢谢。” 可被姑娘搭讪的王坚还没乐呵多久，金慧明就阴测测地飘到了他身边，用那阴气十足的眼神这么一瞄…… 那几个姑娘顿时败走，连道别都没说，直接败给了这个全校都非常出名的小变态……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金慧明盯着王坚，冷哼一声：“你的水准也太差了吧？我这如花似玉的就在身边，你还跟那些残花败柳打得火热？” 王坚嘿了一声：“我跟谁聊天，你管的着么？” “管的着。”金慧明这次居然毫不退让，手一挥，夸张地说道：“你的清白，由我来守护！” “少来吧你。”王坚拿她也没太多的办法，只能叹了口气：“准备开始了。” 果然，话音刚落，商场里的大钟当当敲了十下，然后原本被关着的天井四周围的主要出入口的门哗啦一下就升了上去，外头那些早就注意到这里的顾客就像是决堤的洪水，直接涌了进来。 原本还算宽敞的天井，直接就变得摩肩接踵了起来，讨价还价声，询问声当时就乱成了一团。 而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在黄阅那边，许多的宅男和痴汉们，端着手中的手机照相机不断地从各个角度去拍这个倾国倾城的小美人儿。而黄阅的脸一直是红彤彤的，低着头扶着牌子，那样子只要是个男人都心痒难耐。 而这些拍照的人，差不多平均都买了一条金慧明所卖的小内裤，原因就是金慧明在宣传的时候说黄阅这个大美人现在就是穿着这种内裤…… 虽然节操掉了一地，可不得不说，金慧明这个摊位着实卖得很好。 不过可惜，王坚和大伟的艺术品，并没有过多人过问，虽然每个看到的人都对王坚的小木雕爱不释手，可一听到价格，他们就吓得屁滚尿流。毕竟这个和内裤还是有不同的，内裤是处于内心的一种猥琐需求，世上男人千千万，每个癖好都变态。而对这种工艺品的话，虽然人人都喜欢，可除非十分投缘，否则一般人还真不会去买一个工艺品。 王坚倒是不急，大伟就更是不急了。他俩现在正在联合摊位前面看着人家卖东西，俩人的样子，真心是很招人烦。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大门口浩浩荡荡地走进来一堆穿着数码迷彩军装的人，从肤色和气质上来看，应该是正儿八经的军人。王坚注意到，这帮人清一色的是姑娘，而且每个人都带着一副雷鹏的太阳镜，背着一个很眼熟的战术背包…… 王坚思考了一阵，突然毫无理由地冲着自己脸上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抽上来，把旁边大伟都给惊了一呆： “蛔虫钻脑啊？” 还没等王坚回答，一身军装打扮的梁欢欢含着一根棒棒糖，戴着皮毛和太阳镜，缓缓地走了进来，轻轻摘下太阳镜，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人还不少。” “这不是那谁么？”大伟也愣了：“这家伙怎么来了？” 王坚哭丧着一张脸：“我这辈子没干过什么错事，最近一段时间，唯一的错事就是叫她来参加这个。” 果然，正说话间，梁欢欢已经发现了王坚，然后踩着她的军靴咔哒咔哒地就走到了王坚身边，啪地就是一个敬礼：“特务九连，全连到列！” 说完，她还不动声色地凑到王坚身边小声说：“咋样？给面子吧？说好啊，钱我们自己拿的啊！” 王坚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声了，如果没猜错，她这带来的二十来个人，应该就是大圣嘴里的橄榄叶了，看样子都是精英级的，虽然她们都没带军衔，可从装备配置来看，这帮服装统一的家伙，不会是什么普通士兵。 “你的摊子在哪？” 王坚没回答，反倒是大伟朝后头指了指。梁欢欢吹了声响亮的呼哨，特务九连的姑娘们一下子就集中到了她的身边，而她一扬下巴，咱们过去。 她刚走没两步，王坚突然拽住了她：“你来了，她呢？她没人照顾啊！” “早上你刚走没多久，一个自称她妹妹的娘们就去了，我挺讨厌那娘们的，就请假了呗。” 王坚一听林亚萱去了，不由得放下了心来，然后点点头：“你们别太过分了。” “怎么会，放心吧。”梁欢欢大大咧咧地拍了拍王坚的肩膀，然后一招手，一堆飒爽的妹子就围到了二十九班的展台前：“给我们腾出张桌子。” “姐姐，你不是说你是黑社会么？”叶文当时就吓尿了：“你们……” “姐姐是特务哦。”梁欢欢故作神秘地逗着叶文：“不是姐姐想找事，但是黑社会在我这算个鸡巴。” 王坚二话不说，照着她脑袋就是一拍：“你少给我说脏话！” “信不信我让我姐妹们干死你？”梁欢欢一扭头：“给我死远点！” 王坚才不信她这邪，一把拧住了她耳朵：“要不自觉点，要不死开，选个。” “哎哟……哟……放手放手。”梁欢欢装得可像那么回事了：“我自觉点就是了。” 两个人在纠缠的时候，桌子已经被王伟龙搬来了弄来了，梁欢欢果断挣脱王坚的手，往长桌前面一站：“姐妹们，快点！咱可是冒着被关禁闭的风险呢！” “真会关禁闭？”王坚愣了愣：“那你还来？” “关个毛球。”梁欢欢一边整理桌子一边和那帮姐妹一块布置了起来：“我们头儿都来了，在那边带孩子吃肯德基呢，我是挂双职的好么，我只是被暂时调到警队的而已。我骨子里还是个兵妞。” “哦，不是白富美么？还准备去环游欧洲。” 梁欢欢一听，恶狠狠地瞪了大伟一眼，然后哼了一声：“听那娘娘腔说的吧，姐吹点小牛怎么了？许么？问你许么？” “许！” “那就行了，让开，我码货。” 其实梁欢欢他们带来的，大抵是部队上的一些淘汰品，比如防潮的垫子啊、水壶啊、子弹壳挂坠啊，还有断码的军靴、吸汗的鞋店、迷彩的T恤等等这些常见的东西。 不过到底是正宗军品，质量不用试，光看就能看出来。虽然价格不菲，但是却也很快地吸引了大批顾客。 当然，王坚认为他们这边热闹的更多原因是这些平时很难得一见的飒爽兵妞们的集体出场，绝对震撼眼球。就连大伟都买了整整一套，从衣服到靴子，再到太阳镜和一个丑丑的睡袋，价格绝对昂贵，光一个睡袋就开口五千五，可大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气，居然连吭都没吭一声就直接给买了下来，然后开始在王坚面前炫耀。 “你有病吧？”王坚抹了一把脸：“买就买了，得瑟什么？” 大伟晃着手指：“NO NO NO NO，你不懂的，这些东西估计是他们领导特批这帮姑娘出来散心的，不然平时你权势再大也买不到，知道为什么么？” 说着，大伟拿出打火机，开始烧那个睡袋，可烧了半天，却只黑了一块，然后用手一抹就又跟新的一样。 “防水、透气、防火、保暖、隔湿，这才是真正的军品。” 王坚当时就眼红了……可是却不得不装作满不在意。 而这时，在三楼的孙二少指着王坚对身边的凯子徐说：“他什么时候认识这些人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凯子徐一脸诚惶诚恐，猛地摇头：“我……我不知道啊，他一贯神神秘秘的。” “看来他不简单啊，看来咱们的班级联合计划还是弄不平他啊。”孙二少呵呵一乐：“我觉得不那么无聊了哎，谢了，小四，给我礼拜六找了个好玩的事儿。” “二……二哥，你这太客气了。咱是兄弟。” “嘿，兄弟……”孙二少暗自冷笑了一声，然后却拍了拍凯子徐的肩膀，满脸笑容地说：“嗯，咱是兄弟。” 第100章 无根之水 “这个怎么卖？” 一个穿着正统中山装、满头白发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逛到了王坚的小木雕前，先是细细地婆娑了一阵，然后就站在货架前头愣愣地盯了良久，盯到眼角都隐约出现泪光，才缓缓地开口问蹲在旁边吃包子的金慧明。 “看着给，三百起。” “三百？”老头摇摇头，叹了口气。 “嫌贵啊？”金慧明瞄了他一眼：“不打折，不还价。” “不，是太便宜了。这手艺应该失传了。” 老头说着还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默默地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八成是有点问题。”梁欢欢斜着眼睛看了老头离开的方向：“我观察他可久了，看几个小木蛤蟆愣是给看哭了。” 金慧明用不屑的口气鄙视着梁欢欢：“你能懂什么叫艺术么？艺术就是通过一个东西看到制作者的思想和灵魂，你也就适合卖卖子弹壳了。” “什么意思啊你？”梁欢欢嘘了金慧明一声：“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就你懂。” 金慧明实在懒得和她这种智商的人说话，冷笑一声之后，继续吃起了包子，一直到王坚和大伟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从外面回来。 “你们俩干什么去了？一脸占了便宜的猥琐笑容。”梁欢欢最是沉不住气，反正她带来的那些军品早就被一扫而空，现在只剩下一桌子用子弹壳串成的蠢挂饰还在台子上摆着，所以她现在显得非常无聊。 “那边。”王坚乐呵呵地指着联合摊位那一片：“居然搞优惠活动，买100块钱以上就送条牛仔裤，大伟一下买了两千多，送了二十多条牛仔裤，分了我一半。” “哎呀我去……”金慧明用手指戳着王坚的胸口：“你这人怎么这样？自己跟人竞争呢，然后你去给人家增加销售额？” 大伟抢先一步：“我刚才算过了，他们现在好像为了销售额在不计成本，这完全是在为了卖出去而在卖，一点儿赚钱的意思都没有了。” “这种事？”金慧明摸着下巴：“看来有人在帮他们忙啊，能干出这种没品的事，只有那个人傻钱多赶快来的体育老师了。” 王坚突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看着正坐在一边维护秩序的凯子徐，大概就知道了这里头的那点破事。 “不过他这么干有什么好处？”王坚摊开手：“我就是卖不赢他们，我又不会少块肉。” “他可能就是要让你不爽。”大伟悄悄指着正坐在商场三楼室外咖啡馆里喝咖啡看报纸的孙二少：“这家伙有多忙，我是知道的。可他今天一天都在，这么悠哉地喝咖啡可不是他的性格。” 王坚哦了一声：“为什么要让我不爽，关键我又没哪里不爽啊！” “他么，以为你会不爽。要是他知道你这么傻缺，他肯定气疯了。”大伟哈哈一乐：“不过我估计啊，他肯定以为你是那种非争个胜的人，输得睡不着觉的。” 王坚愣了片刻，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然后转身指着自己这边的摊位：“现在该被说风凉话的是咱俩，你自己看看。” 大伟转头看着自己班上的席位，然后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卖完的！”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除了大伟和王坚俩人的艺术品之外，29班已经处于半歇业状态了，这里头的首功当属金慧明的营销策略和李诺和黄阅俩人的美人效应，再其次就是班上其他学生的手段，现在连自选区都只剩下一些只能直接扔垃圾箱的残次品还躺在里面。 “我当然要争必胜的啊！”王坚笑着说：“你得知道，这个输赢是关于脸面的。不过他们这么干肯定赢不了，做买卖谁有我有经验？开玩笑呢，我摆地摊的时候，你们都在吃奶！” “这牛逼吹过了。”大伟咳嗽了两声。 “嗯……有点过。”王坚往桌子上一坐：“这买卖啊，得讲究个毛利和纯利，毛利三百亿，纯利六块八的事，就只能叫吃力不讨好。” 说完，王坚朝正在旁边趴在桌上睡觉的叶文招呼了一声：“咱们赚了多少！” “报告大当家！”叶文翻开账本：“今天到此为止的盈利前三甲么，第一是金慧明，毛利九万四千一，提成为九千四。其次是黄阅，累计小费五千五，无本……只不过屁股被捏了上百下，现在正在卫生间以泪洗面。第三是唐俊和程辉他俩卖的各种非主流首饰，收益三千五。垫底的是……是你和大伟老师，一毛都没有。” “你看，被无情地嘲笑了。”王坚无奈地跟大伟说：“艺术品不好骗人。” “是啊……卖便宜了，我心里不舒服，贵了没人买。”大伟摸着自己的东西：“这都是我的宝贝啊！” “别说的那么恶心，弄得跟这是你割下来的小鸡鸡一样。”王坚看了看四周：“他们那边销售额是高，可到时候要除10的。怎么可能比咱们高？” “不……”叶文有些肝颤地看了王坚一眼：“大当家的，你可能估计错了……” “什么？” “他们很多东西，都不要本钱……” “什么！” 王坚当时就蒙了，天底下哪里会有无本的买卖？这种事说出来，就跟天上掉馅饼没太大的区别，这一下可算是打乱了王坚的节奏。 “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是我眼线跟我说的，有神秘势力在支援他们，那个明星也是人家给请的……” “二少爷好雅兴。”大伟呵呵一乐：“居然干出这么幼稚的事，不就是想赢王坚么，这跟作弊有什么区别？” “这种人么，不在乎作弊不作弊，能赢就爽。”金慧明坐在桌上晃着脚丫子：“基本上就是那种无论干什么都输不得的人。王老师，你欺负过人家吧？” “别用欺负这个词……” 大伟在旁边笑着猛点头：“是啊是啊，你的老王把人家欺负惨了，直接拍飞啊，以二少爷的性格，他得记恨王坚一辈子。” “这就难怪了。”金慧明哈哈大笑着：“宁惹君子，别惹小人。” 不过她说完之后，脸色陡然一变，变得十分暴躁和无常，阴气瞬间缭绕，并用低沉的声音说：“他是小人，我也是，他弱爆了！”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_8_0. c_o_m 说完，金慧明拿出电话，拨了不知道是谁的电话，然后呵呵一笑：“我们这有个大型活动，曝光率很高哦，来不来？哦？你知道啊，知道就好。带上你的宝贝儿们，速度过来。” 挂上电话之后，金慧明冷哼一声：“伙计们，跟我走！” “哪去？”王坚拽了一下她胳膊：“干啥去？” 金慧明眼睛眯着笑，阴险得要命：“做做无本的买卖。” 说完，她带着叶文等等一堆人离开了天井，摊子这边只剩下穿着兔女郎装的李诺，正吃着一份盒装快餐。 “王老师。”李诺突然抬头看着王坚：“刚才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说你小木雕的手艺快绝种了。” “明明是失传，你这语文课是跟着化学老师学的吧？”梁欢欢晒着太阳，玩着叶文的掌机，漫不经心地说：“是个有病的老头，看了半天又不舍得买。” 王坚倒是呵呵一乐：“失传？不太清楚，不过他有眼光啊……可惜不买。” “我去转转，看看他们卖了多少钱。”王坚背着手，慢慢地走到了联合摊位的方向走了过去，心中虽然有些焦急，但是表面却一片镇定。 其实王坚的焦急是有原因的，毕竟二十九班是个什么破班级，全校都知道，虽然各种人才都有，可到底是排名倒数第一的班级。整个班在王坚来之前，用一盘散沙形容都是抬举了。这个活动虽然对王坚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对这些家伙来说，却是很重要的事情。无论自信也好、还是归属感也好，这次的胜利真的非常重要，不光对王坚更是对29班都意义非常。 “怎么闹啊！”王坚站在联合班级的摊位上，看着人家源源不断的货源，还有火爆的场面，脑门子上的汗都出来了，但是这种情况他也不能一把火把人家台子烧咯，只能这么眼巴巴地看着。 “嘿，哥们。”梁欢欢叼着根棒棒糖走到王坚身边：“这下傻逼了吧。” 王坚苦笑了一声：“彻底的。” “别急，我们连有个传统。就算到了最后都得玩命拼一把。”梁欢欢递给王坚一根棒棒糖：“你的风格挺像我大师兄的，我看好你。” “你大师兄？” “是啊，曾经的第一特工，但是去年被爆掉了，就找到个脑袋，身体炸碎了。”梁欢欢眉毛挑了挑：“我们这行，管你多厉害，都是有今天没明日的。” 正在王坚想感叹的时候，外面突然莺莺燕燕来了好大一堆姑娘，这些女孩穿得都十分时尚，而且王坚发现许多人都非常面熟，似乎经常出现在网上。 “喔……”大伟极猥琐地凑到了王坚的身边：“好多模特啊，都是巨牛逼的哎！” 这时，一个非常非常有名的主持人身后跟着一大帮子媒体记者走了进来，拿着麦克风就是大喊一声：“各位先生们、女士们，嘉视传媒、动艺传媒、北极之光传媒以及朗风圣苑私立高中联合举办的首届网络慈善义卖活动，现在开始！” “这是什么玩意？” 王坚拽过了从后头走来的金慧明：“你干了什么？” “老王。”金慧明冲着王坚璀璨一笑：“作弊！如果赢了，你要亲我一下！” 说完，她也没空多说话，伸手一招：“儿郎们，下货！” 第101章 千钧一发 金慧明所谓的作弊，其实也没有像孙二少作弊得那么明显。 她只不过是通过自己认识的人做了一场锦上添花的秀，这场秀的目的其实还是义卖。它能吸引更多的人，带动更大的需求空间。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场秀，却除了金慧明之外，没有任何人准备好了。 因为它所能吸引来的人群，也就是货品的受众，跟早上的相比，完全不同。 当那帮花枝招展的showgirl准备完毕之后，后头不断涌出了许多穿着奇装异服的姑娘，许多人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一样，甚至王坚还看到了女性版的圣斗士星矢…… 而随着这些人的入场，一大批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宅男的人哗啦啦就涌了进来。不停地开始拍照，顿时把没有任何新意的义卖会场搅和的一团糟。 “你要出名了。”金慧明饶有深意地一笑，拍着害羞到快死掉的黄阅的肩膀：“摆好你的姿势，给老娘坐到桌子上去！” 黄阅一愣，心中千万个不愿意，可迫于金慧明的淫威和身上背负着的巨大债务，他只能硬着头皮坐到了29班的陈列桌上。 他的服装也和上午不同，上午他打扮得像一个热辣的夏威夷少女，而下午……他假发飘飘、一身丁香花似的白色长裙、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粉红色公主鞋、简单朴素的小挂饰，不施粉黛却红润发亮的皮肤，还有他的明眸皓齿，俨然就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无瑕仙子，美得让人窒息、让人望而却步。 特别是他羞羞的带着朦胧初恋般质感的眼神和他慌张到不敢跟人对视的神态，几乎在一瞬间就夺走了所有在场那些黑木耳的风采。 也许是因为无论多猥琐的宅男，心中初恋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所以转瞬之间，他就成了全场的女神…… “别……别拍了……” 他伸手试图挡住冲他拍照的人的镜头，可是他的动作却让那些人更是沉迷在他醉人的纯白中，纯净得像乞力马扎罗雪山上的一丛积雪或者天山脚下的一捧清泉。 而看到人群的轰动，金慧明当机立断，把全班合力搬过来的东西纷纷摆上了桌子。 想都不用想，都是一些有关于宅男的宝贝，游戏里出现的仿真工艺品、动画片里的服饰、武器等等等等，一应俱全。 “这些东西都是游戏公司为了宣传做出来的，我拿来卖，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所以只收成本费，而且还得给我一笔宣传费。”金慧明胸有成竹：“我在实现利益最大化，这些东西可不便宜。而且不少都是孤品，虽然没什么艺术价值，不过对于这帮家伙来说，这些东西比唐伯虎的真迹更让他们心动。我带了很多，我初步估计，纯利润能达到十二万。” “多少！”王坚扣了扣耳朵：“再说一次！” “你没听错，十二万！”金慧明哈哈一笑：“这还是初步估计，你看这把剑，你猜他们给我的算多少钱？” 王坚接过一把仿制的工艺武器，没开刃，除了精美之外一点屁用没有，材料大概是不锈钢。不过如果是按照工艺的话，这把剑应该价值不会太低。所以王坚伸出五个手指头：“五百？” “五百？”金慧明眼睛眯了眯：“三十。” 王坚一愣，啊了一声：“这太便宜了。” “当然，我得给他们打广告，大家都精，与其放着生锈，不如拿出来打着公益的旗号打个广告，连广告费都省了，谁心里都有数，人家财大气粗，要的是名声，不是钱。”金慧明哈哈一笑：“这把剑在我这的售价，五千不能少。” 接着金慧明还展示了不少正版的好东西，都是各种游戏原厂家或者代理商制作的，一般都是有价无市的那一种。 “还有重磅戏。”金慧明呵呵一笑：“苍老师马上来。” “苍老师？”王坚当时脑子没转过弯：“谁？” “你没看过毛片啊？”金慧明色迷迷地看了王坚一眼，然后双手猥琐地放在自己胸口揉了揉：“那个好大好大的。” 王坚顿时恍然大悟，胸中惊涛骇浪，心中惊呼：大神呐！ 果然，当此大神来了之后，周围的宅男都沸腾了，接着29班上午被压着打的局势，瞬间扭转，在几个小时内就沸腾到了顶点。 而那些王坚认为谁都不会买的破烂，也在一片喧嚣中被抢购一空。甚至连大伟都买了个主题钱包，然后厚颜无耻地找大胸苍签了个名，然后下流地在王坚面前显摆。 孙二少在三楼目睹全过程之后，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他现在心情非常不爽，本来想看王坚垂头丧气的样子，没想到王坚居然在最后的时间里咸鱼翻身，这让本着玩游戏和放松心态来搞事儿的孙二少真心的很难受，自己上次单挑输了，如果这一次必胜的一局又输了，那二少爷会很生气的…… “王坚，算你运气好。”二少深呼吸一口，盯着王坚自言自语道：“我现在看你最后一个小时怎么搞了。” 而王坚这时却没什么太过于高兴，下午的时候虽然效益非常牛逼，也达到了金慧明的预料。可是叶文刚才回来汇报，这边比上那边却还是差了有两万多。这两万多在整个场子里头算不得什么，可眼看下午六点就要来了，收摊时间也到了，如果在最后这个小阴沟里翻船……那王坚真的要自裁以谢二十九班呐！ 看到王坚眉头紧锁的样子，叶文忐忑地问：“我们怎么办？该卖的都卖完了。” 王坚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也累的够呛而趴在桌上休息的金慧明，转过头跟叶文说：“这么输，还真不甘心。” “输就输了吧。”叶文居然松了口气似的：“咱们够努力了就行，老师你就别内疚了。” “我这种小玩意有一百多个，每个十块钱卖了，也只有一千多而已……” “不行。”金慧明从后面走上来：“贱卖不行！” 王坚啊了一声：“我的东西，你说不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金慧明跟王坚针锋相对：“没人买，我买！” “别傻了，你买了，钱到我这了，东西到你那了。从这个口袋到那个口袋，有意思么？” 王坚丝毫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但是金慧明的脸却瞬间晕红了，不像天然二那种害羞的晕红，而是一种扭曲病态的晕红，看得王坚是满脑袋雾水不明所以。 “好了好了。”金慧明莫名其妙地变得温顺了起来，冷不丁地握住了王坚的手，还用的十指相扣的手法：“输就输了，不丢人。他们作弊！” 王坚试图甩掉她的手，可却被她凄婉央求的眼神所击败，只能任由她牵着，但是语气却强硬地说：“连作弊的都能赢，那更有意义。” 而就在这时，一个老头突然出现在了王坚的后面。他六十出头的样子，中山装的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鬓角也梳得很是争气。虽然已经年过花甲，可是身姿挺拔，面色红润、呼吸匀称，眼神锐利且有锋芒，气度相当不凡，大抵在年轻的时候，肯定是风靡万千少女的国民帅哥。 他一来，王坚突然就有了感应似的转过了身，目光直视着这个老头，眼神也变得很有侵略性。 “这些东西，我全要了。”老头朝王坚点点头：“那些挂红绳的。” 王坚听完，还没准备说话，金慧明就接上了嘴：“上午说好了啊，三百一个，不能再少了。” “行，我刚才就是回去取钱了。” 他朝后头招招手，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快步地走了上前，刚举起手却被他的眼神给制止回去了，只能憋着点了点头说：“这里一共多少个？” “一百三十一个，你要是全买的话，算你三万五。”金慧明脑子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如果你出四万，旁边那些现代雕塑也全是你的了。” 老头看了看大伟的那些雕塑，摇摇头：“我没那么多钱，三万五吧。” “你真全要？”王坚也是愣了：“这不少都是重复的。” “重复的没关系，全要。” 说完，那个秘书模样的人果断地从包里数出了三万多块钱，往桌上一推：“请清点一下。” 王坚摆摆手：“数没错，我去给你包一下。” 班上那些猴崽子差不多都完成了卖东西的任务，所以王坚一声招呼，他们呼呼啦啦地就走上来帮着王坚开始打包装。 这边包装没完，前面又来了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她指了指货架上剩下的东西：“那些，全要。” “嘿……”金慧明突然笑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是通吃的主儿啊！” 大伟这时候抱着一堆薯片正悠哉地往这边走，看到那个女人之后，突然就是一惊，然后飞快地跑了过来：“哎哟……倩姐，你别来捣乱了好么？” “倩姐？”王坚好奇地问：“你认识啊？” “我姐姐的经纪人，算我表姐。”大伟指着这个叫倩姐的人：“老公是电影界的大亨。” “你好。”王坚朝她点了点头。 “是你姐让我来的。”这倩姐回了王坚一点头之后，摘下眼镜：“你姐怕你自尊心受打击，让我给你点安慰。” 大伟抱着头蹲在地上：“这已经是够打击的了，我姐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正说话间，王坚的艺术品已经全部包好装箱了，抬起来挺重，但是那秘书一样的男人拎起来就像拎着两斤苹果似的轻松，俨然视这大包东西为无物。 “小伙子，好手艺。”那老头走之前突然冲王坚笑了笑：“别丢了老本行。” 王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脑子里有个硕大的问号——为什么这个老头会知道东西是我雕的？ 但是这个问题显然得靠那老头才能有解答，而看他样子明显是不太想多说话的。而且这老头跟那个秘书，明显都是高手嘛，特别是那老头……说实话，刚才王坚那么紧张，其实就是因为那老头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王坚第一次觉得跟个单挑胜算不大…… “哎？你怎么了？看上去怪怪的？”金慧明看着王坚表情怪异，扯了扯他的衣角：“被鬼压了？” 王坚摇摇头：“刚才那两个人是高手中的高手，那个年轻的还好说，但是那个老的，我估计我可能打不过他。” “不可能！”金慧明撇撇嘴：“估计是哪个当官的，当久了官，有官威的嘛。是这样的。” 王坚默默地摇头，官威和这种感觉是两码事，起码很明确的一点就是那个老头，走路时的发力方式，用脚尖发力而且走得那么轻松的，这没有几十年的功底，绝对做不到。 “别想那么多了。”金慧明拍了一下王坚的屁股：“咱们胜了！” 而大伟这边似乎也熬不住了，只见他突然叫了起来：“不干了，你要你拿走，给我六块钱！” “为什么是六块？”王坚也愣了。 大伟看了一边含笑不语的大姐姐：“她那会儿十六岁，我才七岁，她骗了我六块钱。这事儿我到现在都记得！” 而王坚在无奈之余也是松了口气，可孙二少却不那么开心了，他冷不丁地把手里的咖啡杯往地上一摔，并往桌上扔下了一千块钱，愤怒地甩袖离场。 就在他刚走，商场里的大喇叭就已经喊开了，说让带队老师带着各自班的学生去商场周围的指定饭店吃饭，然后把每个班吃饭的地方都说了一遍。 王坚看了看表，不再纠结那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大喊一声：“嘿，弟兄们。学校请吃饭叻，都过来！” 说完，他一拍叶文：“做好账之后让所有人集合，去让黄阅卸妆换衣服，一个人都不许给我少，吃霸王餐去！” 第102章 坏老师 吃饭的地方档次不低，相比较而言，比起其他学校搞活动不包饭，搞完滚回家各找各的妈，朗风真的是相当硬气。也许是因为财力雄厚，而且学生家庭大部分也都殷实，所以吃盒饭的话，多少会掉架子，所以他们索性把这个商场周围所有的自助餐厅都包了下来，并抽签选择吃什么。 抽签是大伟去抽的，不过他抽到的是吃火锅，但是他这厮居然很不要脸地用美色诱惑了十四班还是十五班的女班主任，把她的西餐票换给了大伟，并让大伟如愿以偿地叫上王坚，去了这家环境比较优雅的西餐厅。 “我没吃过西餐……” 王坚说话时有些无奈，看着面前的刀叉，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虽然他知道左手叉子右手刀，可用起来怎么都不习惯，完全不如筷子顺手。 坐在他身边的金慧明倒是很体贴地帮他把牛排切成小块，让王坚只需要插起来吃就可以了，但是这给了他一种吃残废餐的感觉，这感觉让王坚羞愧欲死…… “那就拿筷子。”大伟一抬手：“服务员，给来双筷子。” 等筷子到手之后，王坚顿时松了口气，反正是自助餐，他也就能放开面子毫无顾忌地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不过吃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了看周围：“人都到齐了吧？” “一个没少。”大伟喝了一口香芋汁，看了看周围：“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一班三班九班在那边。” 王坚哦了一声：“不管他们。” 虽说王坚是不管别人，可班上那群小崽子可就不老实了，他们在取食区里拿东西吃的时候，见着一班的学生就得嘲讽两声，而且这事都不用商量，俨然是个群体性事件，基本上二十九班所有人，甚至包括张曼婷这丫头都会明里暗里地挖苦两句。 这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那些原本趾高气扬的班级，顿时变成了被霜打过的烂茄子，蔫耷耷地坐在那里，安静得就像在开追悼会。而整个餐厅就只听到二十九班那帮猴崽子的嚣张叫声，可以说是各种嚣张各种欠揍。 “管管？”大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道德沦丧啊……” 王坚沉默不语，只顾着吃。听到大伟的话之后，抬起头清了清嗓子，冲着周围叫了一声：“别过火儿了。” “我擦……”大伟一愣：“你这是包庇加怂恿啊，你这人品不咋地啊！” 王坚呵呵一笑，抬起头：“这是必须要的，让这帮小王八蛋知道赢的滋味，特别是赢了能踩人的感觉。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没脸没皮破罐破摔，到头来就成废物了。” “双手赞成。”金慧明黏在王坚身边，抱着他的胳膊，用脸不停地在上头蹭着：“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王坚推开她的脸：“你给我自觉一点！别没大没小。” “而且这对那帮常胜将军来说也不是件坏事嘛。”王坚摊开手，摆出个无能为力的表情：“人一辈子哪能不受挫。” 大伟叹了口气：“你太嚣张了，会有麻烦的。” “这已经不算嚣张了，要是放在原来，他们作弊的时候我就去掀桌子了。”王坚冷面一笑：“既然作弊，就要做好被侮辱的准备，规矩很简单，有来有去，出来混哪能有不还债的。” 因为王坚的漠视甚至可以说是怂恿的态度下，二十九班的猴崽子们更是嚣张的不得了，从开始的调戏学生居然开始调戏起了一班的班主任，而且这还是乖孩子张曼婷带的头儿…… 终于，一班那个一直都很跋扈的装嫩阿姨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带着愤怒地走到了王坚的面前，低着头狠狠地盯着他。 “肖老师，你好。”王坚连头也没抬，继续吃着他盘子里的骨肉相连：“找我有事？” “请你管好你自己班上的学生，不要干出这么下流低贱的事！” 她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特别是那“下流低贱”四个字，简直就是如雷贯耳，整个餐厅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这一下二十九班的猴崽子当时就怒了，在旁边不停地骂骂咧咧起来。而一班的人也在自己老师有所行动之下，开始对二十九班进行骂战反击。黄伟龙甚至不知道从哪抄出一根铁棍，开始跟一班的人对峙了起来。 眼看事情就要闹大，王坚却丝毫不放在心上，慢悠悠地摸出烟往嘴上一叼，双脚架在了桌上，仰着头看着一班的班主任，呵呵一乐：“这下流低贱从你嘴巴里出来有点怪吧？你是班主任，我也是班主任，咱俩职位上没区别吧？我刚才已经跟他们说了，可是现在是课外时间，我管不到他们，我有什么办法？” “你就是个无赖，无赖教无赖，能教出什么好东西？” “哟？”金慧明眼睛一瞟：“是么？” 一班班主任一愣，往后退了一步：“没说你。” 而王坚满脸笑容，手架在沙发扶手上托住下巴：“您可真是高风亮节，果然是重点班的班主任呢！” 看到王坚阴阳怪气的样子，这肖老师眼睛一瞪，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脑子里把从抢电视墙一直到今天输在他手上的账全部算到了王坚的头上，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指着王坚：“你就是个败类，根本不配当老师！我会召集全校老师签名，联名赶你出去！学校不行，我们就去教育局！” 王坚脚一蹬，桌子在地上刮出长长的吱嘎声，豁然站起身，双手抱臂：“你要去就去，我一直认为，作为一个老师，你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让你言行端正。从头到尾你都在指责我，那我问你，我具体干了什么？” 一班的欧巴桑突然被王坚问得一愣，但是却冷哼一声：“你教唆你班上学生对我班上学生语言攻击！” “那我说了什么？” “你……你不作为！” “哦，刚才是教唆，现在成了不作为。您好厉害啊，我问你我有什么罪，你直接跟我说莫须有，你这干的真漂亮！” 王坚手往桌子上一拍，全场都听见这一声响亮的拍桌声，连大堂经理都过来了，声势极为骇人，不但震慑住了一班的好学生，就连猴崽子们都老老实实的一言不发。 “我告诉你。”王坚屈起手指在桌上扣了两下：“有句老话叫错要承认、打要站稳，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我就站着等你来，服一句软我是你孙子，我从知道你那天就看不起你了！” 说完，他一扭头：“二十九班，继续吃！” 猴崽子们轰的一下齐齐欢呼了起来，而一班的肖老师整张脸都憋成了翠绿色，就像胆汁上了头似的看着王坚，抖若筛糠。 而这时，一个一班的女孩突然走了过来，拉住他们班主任的手，柔声细语地说道：“肖老师，别生气了。大家只是个误会，他们跟咱们只是开个玩笑。” 说完她又转身向王坚鞠躬道歉：“王老师，对不起……您也别生气了。我们肖老师比较好强，但是她真的没有恶意的，您能谅解一下吗？” 王坚抬起头，看着一张不算漂亮但是很讨人喜欢的脸蛋，杏仁眼里写满真诚。所以他当时也是一愣：“好说。” 而旁边的金慧明则一个劲地在旁边拧着王坚的大腿，看上去非常非常生气。不过她哪里拧得疼王坚这种皮糙肉厚的主儿，所以只能任由王坚放过了一班的班主任，并眼巴巴地看着这个姑娘把她的班主任慢慢地拖了回去。 “你呀你！”金慧明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和她的年龄相当不符，她用手不停地拍着王坚：“你是见不得女人是么？” “哎呀，你干什么啊你！”王坚捏了她耳朵一下：“别发神经。那姑娘是谁？她跟那老姑婆关系不错啊！” “当然不错，人家那可是全国十佳少年呢，保送清华专业玩心眼的主儿。”金慧明提到刚才那姑娘时，满脸的不屑：“骚货一个！” “喂，你善良点好么？”王坚用双只手揉着金慧明的脸：“别把全世界都想的那么黑暗。” “这是事实，她叫何蕊，一班班长。富二代一个，在学校装得人模狗样，回去谁知道私生活多糜烂。”金慧明冷哼一声：“骚货一个！” 王坚懒得和这个满脑子都是错乱神经的天才少女多纠缠，只是继续地吃着他的第四份烤翅，卡嘣脆，鸡肉味。 虽然有了点小风波，但是王坚倒是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毕竟他属于得理不饶人型的，不是看在这帮学生闹起火可能火拼的话，王坚妥妥地带头去嘲笑人了。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一些，成熟理智了许多，能把自己克制到这个程度，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而且刚才他也技术性击倒了那个蛮横的中年妇女，而且直接压场，这让他的心里爽爆了，连吃东西都带哼歌。 “你看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儿。”大伟白了王坚一眼：“你有麻烦了。” “怕屁！” “这大婶可是出了名的难讲话，她可真会发动其他人把你给投滚蛋的。” 王坚一摊手：“来嘛。” 而旁边的金慧明也冷哼一声：“我让她永无宁日，生不能安眠，死不能安息！” “这没你的事！”王坚弹了一下金慧明的鼻子：“给我老实点。” 第103章 狗熊弹钢琴 吃完饭，王坚带着29班的人来到了公共广场，一字排开坐了一排，叶文开始在那里给每个人的数据做报表，然后看看今天的营业额到底是多少。 最后算来算去，金慧明一个人力压群雄，不但成为了29班当之无愧的霸主，也成为了全校销售额记录的刷新者，而且比上一次记录整整翻了九倍，除了再出个超级天才之外，金慧明的记录几乎可以永久地挂在榜单上不再下来。 而第二名，居然是王坚，他以三万五的毛利润和三万四千九的纯利润强势进入第二，并且仅仅是排在了金慧明这个小变态之后，成为了第一个上榜的教职员工。 至于总得分，二十九班不但超过了全校其他任何一个班级，甚至超过了一到十班的那个联合航母战斗群，这一点足够王坚骄傲到一个月的，而且他都能想到礼拜一再上课时，统计表一出来，在学校的超大显示器上播放滚动消息时，这二十九班的人是能有多么的自豪。 不过第一名在王坚这边，倒数第一名也在……大伟同学的毛利润是六块钱，纯利润达到了惊人的一万一千三，虽然损失得是他自己承担，但是这差不多和金慧明已经可以永载史册了。 而且大伟还成为了出手最阔绰的购买者，他在自己班上一毛钱没花，但是在别人班上的摊位上，总共消费了三万三千一百六十六块五毛钱。买了各种各样奇葩的东西，什么牦牛毯、学生画的油画、袜子、玛瑙串的手链、陶瓷做的棋盘和象棋，几乎把大部分班级的镇店之宝都给弄到了手，堆在他车后座上满满当当，一点空隙都没有。 “你真是有病。”王坚看着大伟往车上塞东西的样子，只能默默摇头：“等会儿我自己去武馆，你回去放东西。” “我记着没这么多啊。”大伟挠着头，一脸无奈：“我没买这么多……” “你买了！”王坚伸头进车里看了看：“绝对都是你买的。” 说完，王坚朝二十九班那帮小崽子挥挥手：“散了吧，礼拜天别玩疯了。” “等会儿！大当家的！”叶文在后头叫着王坚：“咱们还要给李诺和黄阅分红呢。他们每个人能分到将近三万！这么大一笔钱，没你在，我哪敢动啊……” 王坚哦了一声：“你们别被抢了就是，按说好的分呗！” “那你的那份呢？”叶文对数字似乎真的很敏感而且也很斤斤计较：“扣掉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能拿到三万三呢。” “卡给你。”金慧明把自己的银行卡递给叶文：“我的钱和我家老王的钱打到一起。” 叶文看了看王坚，又看了看金慧明：“这不好吧……数额很巨大的。” “别听她的。”王坚也把自己刚办的银行卡递给了叶文：“我跟她的开户银行不同，你别弄错了……她那可是巨款。” 叶文哦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扭过头朝着29班的全部人员喊了一嗓子：“弟兄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分赃去！” 他这一嗓子，直接让班上所有人来了一次面色红润的小高潮，特别是出卖了一天色相的李诺和黄阅，这俩人一个贪财一个缺钱，一听到要分钱了，这兴奋得跟一九四九年听到全国要解放的劳苦大众似的。 接着这帮家伙，晃荡晃荡的就不见了人影。而王坚也拖着个小尾巴打车来到了武馆的门口。 他们到那的时候，发现里头灯火通明，不少人围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而里头也隐约可见人头攒动。 王坚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赶紧上前扒开人群，钻了进去。一进去，他第一眼就是看到了大厅最中间站着的张伟业，正一脸狂傲地戳在那里，地上还有三个让王坚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人。 “这干什么呢？” 王坚脱了鞋，走进武馆：“这闹哪出？” 张伟业呵呵一乐，邀功似的朝王坚打了声招呼：“师父！这帮人来收保护费！” “五子六子呢？” 王坚也笑了，要知道徐虎这帮人可就是靠着吃保护费为生的，人家可是专业收保护费的，而且他们收保护费收得理所当然，毕竟要去看场子，给人卖命。可这几个被打趴下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当好保安的料子，毕竟相由心生，一脸猥琐的人，怎么都当不了国家主席。 同理，这帮人来收保护费，估计是看着这门面是新装修的，过来敲诈勒索弄点钱回去爽爽来着。 不过他们这次似乎真的是走错了庙，拜错了神，问武馆收保护费，简直是冤孽啊…… “他们啊，今天他们的老板摆酒席，他们吃席去了。”张伟业说着朝地上三人的屁股上各踹了一脚：“去！问我师父要保护费去！” “我说，你怎么天天在？”王坚也挺好奇：“你不工作什么的么？” 张伟业擦了把汗，抹了把脸：“我老爹说了，现在我的任务是锻炼身体和找媳妇，其他别管。” 王坚一愣，脑子里瞬间形成了一个画面——张伟业其实是个智障少年，他爸爸用辛苦劳作而长满老茧的手摸着他的头说：“儿呀，你干不了什么事的，把身体练好了，再找个媳妇。这就是对我们老张家最大的报答了。” “师父？”张伟业看着王坚脸上的表情，有点莫名其妙：“我在家排行老二，上头一个同父异母的混蛋哥哥，下头还有个同父异母的混账弟弟，我这上不上下不下的老二，干嘛去跟那帮没感情基础的人争个头破血流，我玩不来心机的，会被玩死，我老爹也知道。所以不干脆让我出来学功夫找媳妇。” 听了他的解释，王坚才算是了然，毕竟这种宅门斗争，电影电视上都写臭了，而张伟业似乎真的属于那种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不然那天来踢馆被揍了半死之后，第二天就能服服帖帖地过来叫师父，这种胸襟很少人能有。 当然，这也是王坚挺看好他的原因之一。习武之人啊，成就跟胸襟绝对是成正比的，没听说哪个宗师心胸狭窄的，这就跟小说里写的特别玄乎的心法一样，其中是有一定关联的。 “你们收什么保护费？”王坚蹲在地上，拍了拍那几个被张伟业打趴下的收保护费的人：“下次收保护费的话，一定要看清楚地方。什么跆拳道馆、柔道馆、武馆这些地方别进啊！” 说完，王坚拍了拍他们仨的肩膀：“走吧。” “师父？你放他们走啊？”张伟龙把手指捏得咔嚓作响：“我还没过瘾呢！” 听了他说话，那三个被揍得挺惨的人果断不装死了，爬起来就飞奔而出，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今天礼拜六，就你一个人？” “没呢。”张伟龙摇摇头：“大伙儿都在，刚去吃饭了。师父，还别说，你教我们那训练方法真挺管用。” 王坚其实教他们跟教林亚萱又不同，毕竟林亚萱没有底子，而这些人多少都有些底子，所以王坚要他们每天干的事，就是固定沙袋上用同样的力气击打同一个点，一万次…… 这么干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要自己彻底摸清自己的每次发力的极限，毕竟武术跟算术不同，武术可以伤到别人，但是更加容易伤到自己，在没摸清自己之前，一拳把自己打骨折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且如果一旦骨折，那么这辈子的成就就会变得很有限，毕竟一个有旧伤的人，很难登上顶峰。 那天王坚跟张伟龙对练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张伟龙虽然学了很久，可是他到现在也都还摸不清自己的能力，也就是说，他脑子不拐弯，不会去变通。就好像蜘蛛侠跟绿巨人比力气，绿巨人跟钢铁侠比飞的高，钢铁侠去和孙悟空比速度…… 这最终的结果都是会死掉的…… “今天我教你们玩躲避球咯？”王坚随手比划了两个动作：“这个蛮重要的，因为你们开始都是学柔道的，我专注训练你们的灵敏度的话，你们应该能更强。” “躲避球？”张伟龙自负地一笑：“小意思啦，这也太基础了吧。” 王坚笑而不语，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 “师父，我投降了……”张伟龙趴在地上，累得脸都紫了：“吃不消……这躲避球，谁受得了啊！” 原来王坚的躲避球，就是用绳子把许多钢球拴起来，挂在天花板上，形成一个高低不一的球阵，然后……要求很简单，二十分钟时间内，让任何一个碰到身体，就延长一分钟！ “我给你们做演示啊，这有个挺形象的名字，叫狗熊弹钢琴，讲究的是个小心翼翼。” 他刚说完，外头徐虎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来了：“师父！师父！咱来了！” 看着醉醺醺的徐虎，王坚愣了愣：“嗯？” “没事，我就是好久没见着你了。”徐虎扶着王坚肩膀：“想你啊……” “从明天开始，你不能喝酒了。”王坚一甩手：“如果熬不住，一天最多一瓶啤酒。” “您是要咱的命啊……” 徐虎哀叹了一声，然后就地一坐：“今儿，我听到个消息，最近市里头有几个大老板，想办个武林大会，第一名有十万块钱奖励呢！” 王坚一愣：“武林大会？” 第104章 勇敢的少年呐快去创造奇迹。 听完徐虎迷迷糊糊的解说，王坚大抵上是对这个所谓的“武林大会”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东西说白了就是几个大老板之间的玩票，拉点人去赌马，美其名曰为弘扬国术…… 而国术这个东西，听上去简简单单。很多人认为国术不就是练武功么？老外称之为Chinese KungFu。 可实际上，国术是一种很严肃严谨的东西。武术者，强身健体；国术者，保家卫国。只杀敌不表演的武术，才能叫国术。 而这武术一旦去表演了，就连少林寺都会变成中国少林寺股份有限集团，这其实就是一种悲哀。 而且国之术，修身之艺，这东西不但得需要大能，还需要大德。这就是金庸先生为什么笔耕一生，也仅仅创造出了有限的几个大侠的原因。 所以哪怕是王坚，他都不敢把自己的功夫称之为国术，而那帮外行却一边在用金钱侮辱之一边却在叫嚣着弘扬国术，这本身就本末倒置了，所以一听这个什么武林大会的名头，王坚几乎就认定是一场表演赛了。 王坚肯定是不能去，他跟李小龙的不同之处在于，李小龙能把自己的特长当成职业来赚钱，而王坚却只能把自己的特长当作特长。老木匠定下的规矩很简单，可授人以渔但不能授人以鱼。 也就是王坚能把自己的本事教给别人，却不能轻易地用自己的本事去换取一些本来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王坚不能去当拳皇也不能去当保镖，至于能不能当电影明星，老爷子估计没往那方面想，所以界定很模糊。但是有一条是很明确的，除了用教人武术赚钱之外，王坚不允许用这身功夫去赚任何不义之财。 这个不义之财也有很明确的界定，反正说穿了就是歪财横财，不劳而获这种事可以有，毕竟那是运气，但是绝对不允许打家劫舍。 如果不是这些规矩，王坚现在大概已经成为了超级大魔头或者超级大富豪了。而且只要他违反了这些规矩，他也很快就能让自己的命运发生大逆转，可……老爷子似乎真是看透了王坚，算定他绝对不会跨那雷池一步。 所以王坚即使很眼馋那十万块钱，但是却几乎想也没想就把这所谓的武林大会给拒绝了。 “你们谁要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 王坚说话的时候，心在滴血，毕竟十万大洋，这对于大伟这种渣渣来说，也许只是九牛一毛，可对于王坚这种中下贫农出身的人来说，这可就是一笔巨款，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王坚不用再去为了咖喱鸡里头放不放鸡放几块鸡而发愁…… “师父！你不去？那钱是白送的啊！” 王坚笑了笑：“反正我是不信天底下有白送的东西。” 说完，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摸了摸口袋，从里头摸出一叠用报纸包着的东西：“这里有三万块钱，算是我给武馆的投资吧，不能让你一个人出。” “师父！你这是干什么？开始我们不都说好了么？” 徐虎露出一副不满的表情，迟迟不肯接过钱，反而埋怨王坚道：“你这就是见外啊，师父！” 王坚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以后武馆总还是要扩建的，空手沾芝麻的事，让人良心不安。” 徐虎再次推辞，但是王坚心意已决，这还没捂热乎的三万块钱，转瞬就被硬塞给了徐虎。虽然开始徐虎只是跟王坚达成了口头协议，但毕竟王坚这人总体说来还是挺单纯的，所以他很放心地把自己至今为止一次性赚的最多的一笔钱轻易地放到了徐虎的手上。 当然，王坚始终相信，人跟人之间的交往，并不是需要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才能维持下去的，想让别人相信自己，首先自己得付出信任。人么，除了你弱智我弱智，大家弱智到一起去了，否则感觉都会非常非常灵敏的。就连天然二这种呆妹，都能分辨出别人对她是不是真诚，别说她智商多高，智商高的还多着呢，可照样有金慧明这种好赖不分的。 徐虎拿着钱，深深地叹了口气：“师父，你坚持我也没话说，反正这武馆再算你份子的时候，你可别给咱推辞了。” 王坚笑着点点头：“行！” 之后，等王坚的弟子们到齐了之后，王坚很迅速地给他们表演了一出“狗熊弹钢琴”，那身形那动作，除了干净利落压根没有别的形容词了。他不但一个球没碰到，反而让旁边的人不停地拉扯绳子给球加速，可无论那些球球怎么乱飞，都根本沾不到他的身子。 “这些球不是密密麻麻的分布，所以无论他们怎么晃，都有自己的规律，调理好这些规律，然后让躲避成为一种本能。这种时候，眼睛是不够用的。” 王坚掏出毛巾擦了擦汗：“这是强化训练，不做强求。但是伟业，你必须要练！” “是！师父！”张伟业硬着头皮，答应了王坚：“可师父……这太难了。” “这还不算难。”王坚摇摇头：“你先练，等实在碰到瓶颈了，我再告诉你方法。” “为什么现在不说……” “因为有的东西，还是得你自己摸索。如果你自己自身没达到一种程度，谁都教不出来。” 其实王坚的武馆里还有个好玩的现象。这里不像别的武馆，学柔道就是学柔道，学跆拳道就是学跆拳道，王坚的武馆里什么都教，只要有学员感兴趣的，王坚就会先自己去找资料，然后大概地摸一下底，接着就可以上手教。 毕竟王坚刚开始就说过，天下的功夫都是一个妈生的，没有好坏优劣，只要对本源的东西能吃透，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融会贯通的。当然，这里头没有捷径，必须要经过长年的累积和自身的天赋，缺一不可。 所以王坚的武馆虽然刚开张不久，场地也不大，但是却因为口口相传的原因，每天来咨询的人络绎不绝，不过办卡的人甚少，大抵是因为没什么名气，只有口头相传的话，想让人掏钱，真的挺困难。 “师父，那个武林大会，我想参加。”坐在地上休息的张伟业突然站起身，面色沉重地说：“我怎么的也算是青年一代的佼佼者了。” 王坚提高了声调嗯了一声，脑子里却是在想那个孙二少。那家伙年纪应该也不过30，但是他的身手绝对是拔尖的，上次虽然他没有出全力而且十分轻敌，不然王坚即使能赢，也绝对不会那么轻松，基本上是个半斤对上七两的水准。 而这个张伟业，虽然天资不错，但是他一贯以来太急于求成了，虽然底子不错，可心沉不下来，学到的不如他原来师傅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都没学到。 所以他摆个架子还不错，可他真切的是个虚胖子，看着陀大，可经不起打。 “师父？不行么？” 张伟业看着王坚的脸色，顿时有些忐忑，他毕竟有比赛谁都想个赢，拿不到第一的话，比赛也就失去意义了，友谊第一、重在参与那是说给失败者作为安慰的。 “行。”王坚重重地点点头：“你去报名吧。” 其实王坚倒是想让他去见识一下世面，而且所有的学徒里，也就他一个人底子好点，其他人基本还算是个门外汉，所以让他去看看差距，也是件挺不错的事。 而这时，林亚萱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之后，缓缓地说：“王坚。” “有事？” “下个月一号，会有一个武林大赛。我是主办人之一，我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坚就已经挥手了：“不行，我不能打。” 林亚萱眉头一皱：“奖金十万，而且如果赢了，我个人再给你十万！” 王坚摇头：“不行，其实我比你更心疼十万块钱，可我不能就是不能。” “你这叫冥顽不灵！” “别吵……别吵……”张伟业走到俩人身边，拦住了王坚和林亚萱：“我会代替师父去参加的。” 林亚萱冷笑一声：“你？” “是啊……”张伟业点点头：“这还有半个月，我特训一下，应该能进前三甲。” 王坚和林亚萱齐齐摇头，异口同声说道：“难。” 张伟业一愣，眼神里却显出不屈不挠：“不去试试谁知道！” 而王坚却扯了一把林亚萱的袖子：“跟我来。”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二楼，王坚打开窗户，坐在窗台上点起了一根烟，目光炯炯地看着林亚萱：“我总感觉……是要到最后你才把话给我说明么？” 林亚萱一愣，但是却仍然装傻：“什么话？” “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承认我对你确实有一点好感，但这跟你没太大关系。我接触的人比较少，所以呆一起久了，确实是有一切奇怪的想法，你不用太在意。” 林亚萱倒是一点都不害羞，如果同样的话让天然二说，她这么一端儿能结巴上半个小时，女枭雄就是女枭雄，一点不害臊。 “喂……”她不害羞，但是王坚臊了，红着脸从窗台跳下来：“不是说这个……” 林亚萱一愣：“那是什么？” 王坚想了想，挠了挠头：“打拳的事。” 第105章 女奸雄的妩媚（上） “打拳的事？”林亚萱饶有兴致地看着王坚：“你有兴趣么，如果你帮我赢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包括我自己。” “你这话说的就像在卖身一样。”王坚坐回了窗台：“至于么？” “当然。”林亚萱眼睛里露出凶光：“如果这次失败，我什么都没了。这次是豪赌，要么平步青云，要么一落千丈！” “不赌呢？” “富贵险中求，而且就算我退出，也会损失七八个亿，那相当于我二分之一的资产。” 林亚萱笑了，笑得很阴森：“如果我突然缩水二分之一，我很快会被人吃掉。这里头就是个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食物链，小鱼小虾没有生存权利。” 这个王坚倒是明白，毕竟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电影里的黑帮斗争基本都是此起彼伏，一个下去了，也就代表着被覆灭了，毕竟所有的合作人都会选择看上去更强大的一方来生存。 也就是说，现在林亚萱面前有一个坑，一个她不得不跳的坑，跳过去了万事大吉，但是跳不过去或者绕道的话，她基本就可以被定义为历史了。 “你现在明白了么？其实我们还算不上巨头。”林亚萱呵呵一笑：“上头还有孙、萧、周、陈、史、姚这几个大户，我们还得依附这些巨头生存，如果我弱下去了，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踢我出局，我没选择权。” “萧……”王坚捏着下巴：“不会是大伟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林亚萱呵呵一乐：“你以为你到现在都相安无事，是因为什么？张家早就买了凶要你人头了。不管他们要的到要不到，但是你到现在都没发生任何事对吧？那是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胆子去直接得罪萧家，在等机会。” “随便。”王坚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一拍自己脖子：“好头颅谁来取！” 这下倒是把林亚萱逗乐了，笑着看着王坚：“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的么？” “其实也说不上讨厌，我总觉得你还有的救。”王坚靠在窗户沿儿上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而且你是若林的妹妹，基本上是她唯一的亲……” “闭嘴！”林亚萱蛮横地打断了王坚的话：“我就算是她妹妹怎么了？我难道还得靠她才能苟延残喘？” “也是……”王坚点点头：“你肯定从小生活在她的阴影里。” “放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本来一般情况，别人说要走，王坚从来不拦，可这次他却出奇地伸手拦住了林亚萱的路：“等会儿。” “还要干什么？想在这强奸我？来吧，我不怕疼，但是你不能太猛了，万一大出血的话，我可能会死。” “什么毛病？”王坚伸手就习惯性地想去捏她耳朵，但是手伸到一半却缩了回来：“我只是想问问你赢的几率有几成。” “两成，不能再多了。”林亚萱伸手找王坚要了一根烟：“如果你帮我，就是十成十，我保证他们找不到你这样的高手。你应该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了。” 王坚摇摇头：“我不能出手帮你干这个，我只能保你人身安全。” “为什么？”林亚萱也不太明白王坚的意思：“结果不是一样的么？” “我把话说明了吧。”王坚咳嗽了一声，脸色红晕：“我不想看到若林因为你而伤心。” “你喜欢她？” 林亚萱在说这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自己眼神中的愤恨，瞪着王坚的眼神似乎要吃他。 不过王坚只是低着头抽烟，并没有给林亚萱一个明确的答复。不过林亚萱却是越看越生气，甩下一句“我用不着你管，我还没沦落到要人可怜”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武馆，开着车一路飚上了一百四十码。 “女人真奇怪啊。”王坚坐在窗台上看着她的车尾灯：“真奇怪……” “奇怪个屁！” 房间的角落里，冷不丁地坐起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金慧明盖着毯子从地上坐了起来。王坚完全没有想到，刚才他认为是一堆杂物的东西，居然是躺在海绵垫子上睡觉的金慧明…… “她这是吃醋了呗，你太高看女人了。”金慧明摇摇头：“这种事还用得着说？这种性格扭曲的女大款占有欲极强，而且喜欢和人抢东西。” “什么意思？” “就是性格扭曲呗！”金慧明从地上站了起来，抱着毯子和王坚擦身而过：“她其实压根不是喜欢你，而是习惯性地想抢她姐姐身边的好东西。你懂的，别被美杜莎迷惑了，我对你才是真爱。” “少给我用这种调调说话！”王坚伸手捏住了她的脸：“你给我像个小孩一点！” “关键是像不起来啊！”金慧明幽幽叹了口气：“我上次做测试，心理年龄已经九十八岁了，属于看破红尘的那种。” “你还去弄那玩意？”王坚笑了：“怎么不看星座啊？” “看了看了，你是天枰座，我是双子座，咱们很搭的哟！”金慧明重重地点头：“而且今年是金星的守护星，如果咱俩今年结婚的话，会幸福一辈子的。” “给我滚！” “别这样，其实你知道，世界上很多事是智慧和科学没办法解释的啦。”金慧明戳了戳王坚的胸口：“牛顿那傻缺还琢磨了几十年的上帝呢。你呀，不懂的！” 王坚看她那副妩媚的样子，汗毛都竖起来了。其实如果单看金慧明的一颦一语，她真心是个秀气激灵的小家碧玉，体型小巧却不缺玲珑，皮肤紧凑白皙嘴唇殷红，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既可爱又乖巧。可王坚却知道这厮不但才十四岁多一点，而且还是个蛇蝎少女，说她视人命为草芥都是轻的。而她现在冲着王坚扮妩媚扮柔弱，王坚着实有些吃不消…… “记得，千万别上了那个女毒贩的贼船，那家伙肯定是个喜欢把洋娃娃脑袋拧下来的变态。” “知道了知道了。”王坚双手用力地揉了揉金慧明的脸：“下去吧，在这睡要着凉的。” 回到大厅的时候，徐虎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年轻人，正哭丧着脸似乎在央求着徐虎，王坚走过去问道：“什么事？” “师父！”徐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嗓门洪亮：“刚才是不是有王八蛋来咱们这收保护费？” 王坚点点头：“让伟业打发走了。” “妈的！”徐虎一揉鼻子，指着他面前的那个人：“你个小混蛋，找事儿都找到太岁头上来了？” “虎哥，虎哥……您听我解释，我那俩小弟真的是不懂行，您就消消气，明天我摆一桌请大家喝一杯，当是道歉了。” “不行！”徐虎眼睛一瞪，然后指着王坚：“这是我师父，他做主。” “哎哟……师爷，师爷！”那穿花格子衣服的年轻人抱着拳一脸的猥琐：“师爷，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说得这么悲惨干什么？”王坚笑着摇摇头：“算了，又没出什么事。” “看着没？这是我师父大度，要赶上别人，你就等着吃屎吧！”徐虎冷哼一声：“滚吧，下次招子放亮点儿，走道看着我师父记得给绕开！” “是是，虎哥教训的是。我这就滚……” 看着他离开，徐虎哈哈大笑：“这群小逼，在老子地盘撒野了还！” “别闹了。”王坚拍了拍徐虎的肩膀：“你也得开始训练了。” 一听这事，徐虎脑门子都涨红了，眼放精光：“真的么！咱也要开始了？” “不过你年纪挺大了，吃的了苦么？” 徐虎一拍胸脯：“上刀山下油锅，我放个屁就不是爷们！” 王坚冷不丁的坏坏地一笑，往旁边一招手：“五子六子，过来帮阿虎拉筋。” 徐虎一愣：“拉什么？” 接着从开始到现在的近一个小时里……武馆里响彻着惨烈的嚎叫声，那声音就跟杀猪似的，求爷爷告奶奶，把祖宗十八代都求了个遍，惨烈到张伟业都心软了，替着一起跟王坚求情。 “师父……放了他吧！” 徐虎被五子压着，六子正在他玩命地撑着他的两条腿，不停地往前抻着。这种痛楚让徐虎泪流满面，但是也只能干嚎，悲惨的样子简直媲美满清十大酷刑。 “不行！”王坚眼睛一横：“继续抻！” “天呐……救命……我是个老娘们，师父……师父……亲爹哟……救命哟……” 王坚背过身：“抻到九点半，让他休息10分钟。” “救……” 而这时，王坚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发现居然是林亚萱的号码，但是喂了半天，却没有人应答，只听见那边有音乐声和一阵阵的呕吐声。 “喂？”王坚猜想大概是林亚萱喝醉了，但是却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你干什么了？” “你……你来……” 林亚萱似乎是吐够了，含含糊糊地呼唤着王坚。 “来哪啊？” “来啊！” 她像头母狮子似的喊了一声，就再没有了声音，而那边的音乐声却一直传来。 “阿虎……”王坚把电话放到徐虎的耳边：“知道这是哪么？” 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徐虎抽泣着听着电话里的音乐：“绿野仙踪……离……离这不远，打车去……十分钟……” “你还挺熟。” 王坚说完，站起身，指了指五子六子：“抻到九点半，十分钟后，一直抻到十一点。” 徐虎一听，当时就翻起了白眼…… 而王坚拍了一下金慧明的脑袋：“等会儿让伟业送你回去，他有车。” “我也去！” “不行！你老实点在这帮我看着，谁偷懒帮我记上，回来满清十大酷刑。” 一听有变态玩法，金慧明顿时来了精神：“好叻！你去吧，早去早回啊，不许过夜，不许跟人亲嘴。” “滚吧你，天天满嘴乌糟糟的。”王坚敲了一下她脑袋：“早晚收拾你。” “随时恭候。” 第106章 女奸雄的妩媚（下） 辗转来到徐虎嘴里说的“绿野仙踪”酒吧，一听声儿，王坚发现确实跟电话里的调调一样，虽然音乐不一样，但是品位差不多。 徐虎果然是对酒吧夜店烂熟于心，当之不愧术业有专攻那句话。 王坚进去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直奔向卫生间，也不顾是不是女厕，一脑袋就钻进去了。可在里头除了有个男人用惊异的眼神看着他之外，并没有看到林亚萱的踪影。 “这是女厕！” 王坚留下一句话，转身就出去继续寻找起了林亚萱，而他的身后居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 “老娘是女人！” 王坚听完在外头一愣，耸了耸肩，自言自语到：“还真没看出来……” 而后，他试着拨打了林亚萱的电话，可并没人接听，再加上这个酒吧很热闹，到处都是人头，一眼看去几乎都是人挤着人，人挨着人。 不过王坚并不打算守株待兔，他走到一个桌子上放着一个法拉利车钥匙的看上去就像花花公子的年轻男人面前坐了下来：“帅哥，看到个姑娘么？” 那帅哥倒是不紧不慢，抬起头看了王坚一眼：“嘿，兄弟。在这儿的不是小伙儿就是姑娘，您这范围太大了点儿。” 王坚一想……自己刚才那问题真的是相当的二，所以他道了声抱歉，呵呵一笑，开始描述起了林亚萱的外部特征。 “嘶……”那年轻小伙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喝醉了的有灭绝师太气质的卷发女孩？你得先告诉我，一喝醉的人，我到哪儿去看她灭绝师太的气质啊，不过没事儿，我这人就是热心，我帮你问问。” 说完，他转过头问身边的一个妖艳女孩：“嘿，宝贝儿，看着一个喝醉了的有灭绝师太气质的卷发女孩么？大概二十四五岁。” “灭绝师太？谁是灭绝师太？”那女孩抽了口烟：“不过刚才在厕所补妆的时候倒是看到了个卷发的在那吐，吐完之后就走了，看上去挺漂亮的，还有她出去之后有俩小瘪三在跟她搭茬，然后她就被带走了。” 那帅哥转过头看着王坚：“现在的年轻人啊，忒没文化了。不过这位帅哥……我请你喝一杯啊，你的胸肌我好喜欢……” 王坚当时菊花一紧，这帅哥的眼神相当不对劲，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基佬，难怪会这么热心地回答问题。 所以王坚道谢完了之后，立刻拔腿就跑。那帅哥还在后头呼唤着：“嘿……嘿！留个号码啊，帅哥！” 王坚当然没兴趣去搞基，现在他倒是挺担心林亚萱的，毕竟要是真的被人灌醉之后拉去宾馆爆操了一顿，那天然二估计得闹的半死，王坚的日子也肯定不好过。而且对于王坚来说，对于这种用霸王硬上弓来搞姑娘的行为格外敏感，也许是大学留给他的阴影，所以他很是深恶痛绝。 所以他一边往外追林亚萱，一边打电话给天然二：“喂，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是男的，你在酒吧，你发现一个喝醉的大美女，然后你对她很有意思，你又很下流，你会怎么办？” 天然二的模拟场景能力，绝对是能在世界上都排的上号的，她几乎可以用连福尔摩斯都抓不住的线索来完完整整地还原整个场景，而当王坚问出来之后，她果断地回答： “抱走，去城市的另一端，干下流事！” 王坚嗯了一声，然后把自己的方位说了一下，又把具体情况说了一下，只是没有提及林亚萱的真名。 天然二哦了一声：“去最近的出租车聚集点！要快，五分钟内！” 说完，她还停了片刻，问王坚：“是谁啊？” “李诺……” “真该好好管管她了，你快去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王坚松了一大口气，挂上电话，甩开大腚就狂奔了起来，过来一出拐角，果然发现了一个出租车的停车点。也许是离散场时间还早得很，所以这里还没有停在那等待拉客的计程车。不过倒是有几个在那等待着的路人。 王坚看了看四周，但是由于天色已黑，而且路上人也不少，所以他根本没有找到类似林亚萱的身影。 “完了……”王坚抹了一把脸，心情突然跌落谷底，往一个路牌上一靠，看着夜空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出大麻烦了。” 不过就在这时，他的身边却走过了三个人，两个男人扶着一个女孩，而他们的对话让王坚听得一清二楚： “这么漂亮的妞一个人买醉，估计是失恋了，等会儿我先你后啊！” “她刚才让咱们放手来着，她好像说自己是什么什么老大吧？” “老大个屁，你见过哪个老大一个人蹲在厕所里吐的跟狗一样？放心，这事儿我不是第一次干了，保证没问题。” 王坚一愣，笑容浮上脸庞，心里对天然二产生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崇拜。她居然能把时间推算得如此准确，如果王坚超过了五分钟，事情绝对无法挽回了。可这好家伙，不紧不慢，刚好五分钟，神一般的人物！ “你怎么保证没问题呢？” 王坚心情突然大好，三两步走上去，追问起那个扶着林亚萱腰的男人，面带笑容。 “当然，有经验……”那男人下意识回答，可当发现问问题的居然是个不认识的人时，他脸一拉：“你谁啊你？识相的快滚！” 王坚哦了一声：“我只想知道，你们是不是老是这么带不认识的姑娘回去的。” “管你屁事。” 王坚一跨步拦在了他们前面，捏着自己下巴：“看来社会风气真的很乱，有人报过警么？” “你神经病吧？让开！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你们抱着的这个姑娘呢，是我的学生。”王坚指着林亚萱，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么个称谓，总不能说林亚萱是他小姨子吧…… 那俩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坚，吹了声口哨：“这是我女朋……” 他的话还没落，王坚突然变脸，一个轮圆的大嘴巴就扇了过去。当时那人就被轮到了地上，噗噗的往外吐血沫子，头昏脑涨的怎么都站不起来，甚至还带着抽搐。 “你呢？是打算带着他去医院。”王坚说这话，一拳把旁边的不锈钢垃圾箱给打变了形：“还是打算躺在地上跟他一块等120？” 那早就被吓傻的人，战战兢兢地松开林亚萱，往后退了几步，想跑但是腿肚子却不听使唤，毕竟王坚现在的样子绝对吓人，那眼神可以说要多残忍就多残忍，像极了小时候爸爸带他去野生动物园看到的饿急眼的东北虎，绿莹莹的光，十分可怕…… 他这一放手，林亚萱立刻就站不稳了，迷迷糊糊的就往地上软，王坚则顺手一抄，拽住了她的胳膊，然后往下一蹲一拽，硬生生的就把林亚萱给扛在了肩膀上，就像扛一袋米似的，丝毫不费力气。 等强行阻停了一部出租车之后，他坐在车上看着旁边的林亚萱，恨恨地说：“你怎么不死啊，除了添麻烦你还会干什么？” 说完，他跟司机师傅说：“最近哪儿有便宜点的宾馆？” “那只能是如家了。”司机师傅从倒后镜里看了一下王坚和林亚萱：“这男人啊，就怕女人不懂事儿，咱们在外头累死累活的，她们怪咱们不懂浪漫，偶尔带她们去浪漫一下吧，又他妈怪咱们乱花钱。特别是碰着你这位一样的，一不顺心就跑出去喝酒，这摆明了是想给你戴绿帽子啊！这种傻娘们，趁早甩了个球的！” 王坚呵呵一笑，附和道：“就是，就是个不懂事的傻娘们！” 司机师傅见王坚应了他的话，一边开车一边和王坚攀谈了起来：“我在这条路上开了20年的车，什么人没见过。有一次，有个姑娘跟一男人上我车，俩人那叫一个如胶似漆海誓山盟，可没几天，你猜怎么着？那男的又带了一个，说的话还他妈没变。这世道就这样，要是放我那年头，这帮老娘们一年得上四十多次吊！” 王坚点点头，笑着指着窗外：“师傅，到了。” “哟……是这。” 那司机师傅下车的时候还给了王坚一张名片：“要是晚上没车，就打我电话，我开通宵。刚才我可是看见你扇那孙子的大耳刮子了，带劲儿，我就特欣赏纯爷们！” “谢谢了……”王坚其实是个话不太多的人，虽然偶尔也爱开个玩笑，但是跟这帮的哥差的那叫一个十万八千里，所以他也只能摸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我是武馆的教练，有空去玩玩。” “难怪叻！行，下回我带上几个朋友去看看，还真挺想学学功夫的。” 进到了宾馆开好了房间，王坚把不省人事的林亚萱往床上一扔，转身就准备走。 可没想到，这一扔之下，又激起了林亚萱呕吐的兴致，她往旁边一翻，干呕了几下，愣是把王坚给吓了一跳，没办法之下，王坚只能扶着她走向了卫生间。 可还没等马桶打开，林亚萱哗的一下就喷射了出来，不止喷了自己一身，还直接喷了王坚一裤子…… “我日啊……”王坚看着热腾腾的裤子：“你太恶心了……” 可这边还没完，林亚萱居然不知道怎么的滑进了浴缸，然后乱整之下，把水龙头给拧开了，哗哗几下，浑身湿透…… 王坚这下彻底傻逼了…… 之后，他什么也没干，只是往马桶盖上一坐，点上了一根烟，看着林亚萱被水淋着，脑子一片空白。 突然，一个声音告诉王坚，再注水……林亚萱就淹死了。 所以他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咬着烟头把林亚萱从凉凉的水里给捞了起来，然后拔开塞子，并把凉水换成了热水，继续让林亚萱在里头淋着，而他也继续抽着烟。 现在这个状况，王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知道自己也许能从千军万马中杀上三五来回，但是绝对没办法去处理现在这种破事，没经验不说，而且林亚萱的身份实在尴尬。 本来叫天然二来帮忙，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天然二现在是个天残地缺的状态，尿个尿都费劲。而且现在也已经过了最佳时机，毕竟现在林亚萱可是呈现出半裸状态的，甭管是跟谁说，王坚都得是一裤裆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喂……”王坚看着旁边正在热水里泡着，而且睡得香甜的林亚萱，然后拨通了大伟的电话：“我有麻烦了。” 大伟幸灾乐祸地哟了一声：“说吧，是不是把哪个当官的给揍了，我帮你联系偷渡去柬埔寨吧，那边好躲。” “别闹……我现在和林亚萱在一起，她在我旁边睡着了。” “睡就睡……”大伟缓了一会儿：“你再给我说一遍？你把林亚萱睡了？我日你够牛逼啊！那我家吉祥物怎么办？我操，我要弄死你！” “不是睡了，是睡着了。”王坚摸着脑袋：“她喝多了，差点被人迷奸啊！” “那个人就是你吧。”大伟的声音充满了蔑视：“你自己看着办，我看错你了！” “你也有病？” 接着王坚把前因后果给说了清楚，并把他怎么接到林亚萱电话的怎么去酒吧救她的怎么把她带来宾馆的，都说了个清楚。 大伟听完，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在很久之后才说：“你怕不怕林亚萱？” “我怕她个球啊！” “这事咱俩知道就行，别人你不能说。”大伟慢慢地说道：“林亚萱很要面子的，你如果把这事告诉别人，她肯定会和你翻脸。到时候你跟吉祥物就会出现大危机。” “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你觉得没关系，但是她是个响当当人物，这么个人物要是被人知道一个人买醉然后差点还被小混混迷奸，她以后还混不混了？她会把怨气全累计在你身上的，然后你知道的，咱们吉祥物那么二，她会因为受不了夹心气而跑掉的，你得知道她可是有几十个知名实验室抢着要的人才，她处理不过来，自然就会去避难了。你们就劳燕分飞了。” 王坚想了想，如果林亚萱跟自己翻脸，天然二八成会跑路……这倒也符合她的作风。可……可不让人知道的话，现在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别把丫当个妞就是了。”大伟沉吟了一会儿：“我相信你的自制力，千万别搞丫啊！切记切记，搞了她，你就死定了！” “这又是从何说起？”王坚也愣了：“这里都哪儿跟哪儿啊？” “嘿……你觉得你搞了你跑的掉？你这辈子就被套牢了！” “也是……”王坚愣了愣：“那怎么办？我不懂啊！” “你平时不是挺厉害，什么都难不住你？自己解决去呗。”大伟哈哈一笑：“看你难受，我特爽！拜拜了您内，我睡觉去咯！” 听到电话那头的嘟嘟声，王坚那叫一个牙痒痒，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发了条短信给金慧明让她先睡觉，并说自己有点事要处理。发完他就关机，不然让小变态知道了，指不定又得闹出点什么古怪的名堂。 关掉了手机，王坚站起了身，深呼吸一口，然后关上了水龙头，像敢死队员一样，开始剥起了林亚萱的衣服…… 衣服一层一层被脱下，林亚萱沾着水珠的皮肤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年轻翘挺的胸部盈盈一握，身上混杂着酒气的香味隐隐约约，让王坚不得不用当年在瀑布底下练习打坐时的忍耐力来保持心神稳定…… 当然，最痛苦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脱丫内裤的时候…… 要知道，王坚除了很有限的几部A级动作爱情片之外，压根就没见过活生生的女人。这种刺激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脑部充血的感觉让他感觉到天旋地转。可这还必须得保持清醒，他脑子里不停的有斗争的声音，一个说：试试吧，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而另外一个说：不行，动一下你就屎掉了！ “妈的！”王坚冷不丁的抽了自己一巴掌：“速战速决！” 说完，他居然用上了杀猪的手法，把林亚萱往上一提，拽住她内裤的边，刺溜往下一拽，然后往水池一扔，接着拎着赤条条的林亚萱往床上一扔，拿被子一裹…… 干完这一切，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抽了好几根烟才平复了心情。然后他在卫生间清理完污物之后，也洗了个凉水澡，并且穿着旅馆的一次性睡袍把一池子的衣服全给洗了…… 等他干完之后，他瞬间就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现在这种情况，林亚萱全裸，王坚只穿一件单薄的浴袍，这要是她突然醒来，估计就算王坚什么都没干，也难逃一死了。 坐在另外一张床上，王坚点着烟，一脸苦逼地看着林亚萱，千祈祷万祈祷，她一觉睡到明天一早…… 可根据墨菲定律，越是害怕的事情，越是容易发生……林亚萱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居然动了，她不但动了，而且还缓缓地坐起了身子。 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露出了碗形的健康胸部和头上粉红发亮的小豆豆，但是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撑着一双迷茫的朦胧的睡眼愣愣地看着王坚，然后突然嘟起嘴，含含糊糊说： “我饿……” 废话呢，连大肠都快吐出来，不饿才怪……不过现在这样，王坚也只能重新把她按回到床上，把被子给她压好，然后从旅馆的小冰箱里拿出了所有能吃的东西。不过当看到标价的时候，王坚心顿时碎了……一块傻逼巧克力要五十，一瓶牛奶要三十，这是要钱呢还是要命呢？ “吃吧……” 王坚把那些玩意递给林亚萱的时候，手都颤，这几样下去就是一两百，王坚已经贴了房间钱，现在再弄出这个，王坚想死…… 林亚萱半闭着眼睛，听到王坚说吃吧的时候，居然死不要脸地张开了嘴，看那架势是不准备伸手自己抓了。 王坚没办法，不过她躺着不动倒也正合了王坚的心意，毕竟这样可以免得看到那些不该看的东西……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乖乖地给林亚萱喂巧克力还有牛肉干。 可她不但要吃的，还要喝的…… 吃的好办，可喝东西的时候，她还是起来了，并像小猫似的双手捧着王坚的手在那喝牛奶，而且她喝完之后居然还做了个王坚都想不到的动作……她居然伸出舌头开始舔不小心滴在王坚手上的牛奶…… 这一下王坚整个人都快爆炸了，要知道林亚萱本身就蛮漂亮，但是顶不住她平时太让人讨厌，这种讨厌让人忽略了她的美貌。可现在，她就像只生病的小猫似的乖巧，而且那粉粉的肉肉的湿湿滑滑的舌头舔在手背的感觉，让王坚全身肌肉都紧绷了…… “要抱……” 林亚萱舔完之后，居然提出更无理的要求，她用脚踢开了被子，朝王坚伸出双臂，恍惚间似乎智力只剩下不到十岁…… 王坚一看她的样子，鼻血终于忍不住了，顺着左边鼻孔就流出来了。原来他听到说人会因为外部刺激而流鼻血，他还嗤之以鼻，现在么……不管别人信不信，他是信了。 用卫生纸堵住鼻孔之后，他闭着眼睛把林亚萱按回到了床上，但是林亚萱却宁死不从，不停地踢腾闹腾，嗓子里发出那种稚嫩细小的哼哼声。这个场面多勾人犯罪就不说了，反正王坚再这么下去，估计是要在鼻子上塞卫生巾才够用了。 好不容易把林亚萱按回在床上之后，王坚用枕套、毯子和被子死死地把林亚萱固定在了床上，然后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旁边更换着自己擦鼻血的卫生纸。 “这比一个打五十个都累……” 王坚满脑袋汗，看着被固定在床上的林亚萱那让人心碎的渴求眼神，王坚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我说，你平时那样死去哪了？”王坚也是无奈：“你害死我了。” 林亚萱手脚还在挣扎着，嘴上却呜呜地哭了起来，像个小孩似的…… “我日啊，你又干什么？” “尿尿……尿尿……我要尿尿……” 王坚一拍脑袋：“你是非要玩死我对吧！” 第107章 你想怎么样…… 林亚萱靠在床头，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拿着烟，身上用毯子遮着羞。眼神在旁边王坚的身上来回地打转，表情阴晴不定。 而王坚呢，他被折腾了一晚上，现在虽然已经日上三竿，但是他还睡得跟死了似的，一点都没察觉旁边林亚萱那豹子似的吃人眼神。 当然，现在这个情况，林亚萱绝对比王坚难受，毕竟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觉醒来，不但头疼得难受，身上光溜溜的，身边还他妈睡了一个纯爷们，这种刺激……恐怕就连当小姐的都会惊心动魄，更别说林亚萱这种平日视男人为走狗的强势女人。 不过幸好，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下去摸了摸，发现没有疼痛感、没有出血也没有黏糊糊的触感，这一点倒是让她稍微的安了点心。 不过让她很诧异的是，为什么自己下体没问题，脑壳却流血了。估计这个问题只能问旁边那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王坚了。 现在的王坚呢，裹着被子，只露一个脑袋出来，就像只巨大的毛毛虫，而且他还时不时的吧唧两下嘴。林亚萱看着看着居然笑了，不过她连忙收起笑容，继续用那副死人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多久之后，王坚终于醒了，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用力地伸着懒腰，浑身的骨头卡啦啦的响了一遍。之后他的动作却定格在了那一刻，然后慢慢地扭头看向了林亚萱的方向…… “醒了？” 林亚萱眯起眼睛，冷冷地问道：“你对我干了什么？” “该干的都干了。” “我头上怎么受伤的？” 王坚一愣，然后被记忆拉回了昨天晚上…… 当时林亚萱要上厕所，王坚总不能让她往床上尿吧？只能把她给松开，然后用毯子把她给包着，并把她推进卫生间。 可她刚进去没多久，外头就听见“咚”的一声。王坚连忙开门，发现这家伙赤身裸体地坐在地上哭，脑门上鲜血直流，估计是磕在了什么地方。 王坚也顾不得她到底是不是裸体了，连忙走过去把她扶起来，用清水给她清洗了一下伤口，但是她却一个劲拽着王坚的衣角哭，行为动作都像极了五六岁的小娃娃。 三哥也无奈，只能安慰她呗，可安慰安慰的发现不对劲了，这好家伙……居然就站着尿出来了，尿的满腿都是…… 最后没办法，王坚只能帮她洗澡……是的，帮她洗澡！ 三爷从小到大，只帮狗洗过澡。帮人洗澡绝对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可这第一次居然就碰到了个姑娘，这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特别是当手上抹上肥皂在她身上滑动的时候，那场面要特么多邪念就有多邪念，简直是不堪入目。 特别是当无意中碰到敏感部位的时候，林亚萱还嗯嗯啊啊地叫，王坚几乎都能听见自己血管爆掉的声音。 不过三爷到底是三爷，这意志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给林亚萱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她似乎也是累了，所以被王坚抱到床上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王坚也被折腾了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累到快吐血，哪里还有心情想那些邪性的事，所以他连管都没撸就迷迷糊糊的给睡下了。 这不，当他醒的时候，林亚萱也醒了…… “说啊！你在看什么！你到底对我干了什么？”林亚萱有些暴躁了，指着王坚：“快点说！” 王坚眼神闪烁：“没有。” “放屁！” 王坚扭头看着林亚萱：“我帮你洗澡了。” 林亚萱当时就愣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然后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沉寂，她突然爆发出一声嘹亮的尖叫，然后把手头能抓到的东西全拿去砸王坚了。 不过王坚也没着急，只是一件一件地把她扔过来的东西都给接了下来，并放在一边，等林亚萱爆发结束。 “你……你……”林亚萱指着王坚：“你这个畜生！” “我要是畜生，你现在应该去买事后避孕药了！” 面对清醒的林亚萱时，王坚反而不紧张了，显得和平时一样的散漫不伤心，靠在床头，悠悠地抽着烟。 “你都看到了？”林亚萱宣泄完情感，沉沉地问：“是不是？” 王坚倒也不装：“是。” “你也摸了？” “我帮你洗澡了啊，你尿在身上了。” 林亚萱听他一说，脸瞬间就红了，粗着脖子咆哮道：“我没尿！” “那你是拉的稀屎么？”王坚抠了抠耳朵：“面对现实点。” “那你有把手放进去？”林亚萱一脸愤恨：“洗澡的时候。” 王坚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侧身一趟：“这是不好的记忆，不要去提了。” “喂！混蛋！”林亚萱包着摊子走下床，一脚踢在王坚屁股上：“回答我！” “是啊是啊。”王坚闷在被子里：“你想怎么样？” 林亚萱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动了动嘴唇：“娶我！” “做梦吧你！”王坚探出头：“你是有病吧？你自己干的蠢事，现在找我麻烦。” “你就让我喝醉就好了，喝醉了谁敢对我干什么吗？现在我怎么办？你自己说，我告诉你，我虽然是走歪道的，可我压根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王坚倒是笑了：“你昨天差点被俩小混混轮暴了，你还以为自己真牛逼呢？你以为我想帮你洗澡呢？是你自己站都站不稳好么！” 林亚萱眼里含泪，表情凄婉，坐在床边抽泣，心中的委屈难以言喻，用愤恨的语气说：“你真的好恶心！” “好了，我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比你还烦呢。” “那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理？”林亚萱冷哼一声，虽然还是梨花带雨，但是眼神却已经变得凶狠了起来：“信不信我让你消失？” “不信。”王坚最不怕的就是硬来：“你可以试试看。” 林亚萱一听，脚一跺，嘴唇一咬：“你就不能让我一点？” “我为什么要让你？你都要让我消失了。” 林亚萱坐回床上，抱着膝盖，双眼无视地看着前方：“你知道，我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的。” 王坚对林亚萱的态度突然这么一百八十度大甩尾有些招架不住，他啊了一声：“你想劝我娶你？不可能的，没感情。” 不过林亚萱却没搭理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我走了这条路，是不能回头的。其实我真的是个很正常的女孩，喜欢洋娃娃、喜欢狗、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喜欢五颜六色的衣服。” “我也喜欢。” “滚，你是变态！”林亚萱凶了王坚一声，又继续说：“但是命就是这样，我一直羡慕我姐姐，她可以干她爱干的事情，而我只能每天想着怎么去杀人灭口，怎么跟警察周旋，怎么去赚更多的钱。” “那就别干啊。” “你懂什么，我不干那天，基本就是我去死的那天。”林亚萱冷冷一笑：“这里头很复杂，你不会明白的。” 王坚当然不清楚，其实也不太想明白，所以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林亚萱想搞出什么花样。 “我到现在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我就是想让自己看上去干净一点。”林亚萱扭头看了王坚一眼：“你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和我跟你做爱了，有区别吗？” “你的逻辑是怎么长的？”王坚瞪大了眼睛：“你到底是怎么思考问题的？这有本质区别好吗！” “就算你救了我，可是你为什么不把我送到我姐姐那去，为什么不让我一个人在这？你为什么留下来？说到底，你其实是没安好心的，可能你没插我，可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舔我，你有没有用你的东西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这就不算做爱了么？” “我操，你究竟是看了多少A片？” 王坚捂着脑袋，把昨天大伟跟他说的话完完整整地重复给了林亚萱听，并且加了一句总结：“所以，你得往另外一个方向想，我不太会哄人，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真的没去带着邪念碰你。” “谁知道？” “问心无愧，过犹不及。” “你是因为喜欢我姐姐吧？”林亚萱自嘲地一笑：“是啊，她真的好招人爱。” “这跟她没关系。”王坚摇摇头：“是我决策性失误。” “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得跟我保证，你不会把昨天的事跟任何人说，否则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干掉你！”林亚萱眼睛里突然露出了鲨鱼似的阴狠光泽：“这次，我姑且信你，别让我抓住把柄！” 说完，她包着毯子就走到了卫生间，一会儿的功夫就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然后看着王坚笑了笑：“你还洗衣服了？” “这很正常。” “其实如果我是个普通女孩，你这个男人我要定了！”林亚萱把头发扎成马尾：“房钱你就出了吧，跟女孩出来开房，让女孩出钱很丢人。” “喂，你把话说清楚，这不是开房！” 而林亚萱一扭头：“我现在要去干点事，想全程围观么？” 王坚摇摇头：“没兴趣，我得睡到12点，不然房钱浪费了。” 第108章 名侦探？你弱爆了。 “两男子在路边被不明身份男子袭击，身中数十刀，现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电视里播放着这样的新闻，王坚在一边黑着脸择菜，金慧明则靠在床上跷着二郎腿，一脸的幽怨，旁边的大伟是坐立不安，而坐在轮椅上被烫伤的天然二正在桌子边拿着王坚的小雕刀在刻着一块圆木头。 气氛显得非常凝固。 在场的人，只有大伟和王坚本人知道具体的情况，而金慧明肯定不会相信大伟和王坚的供词。虽然大伟不会说，王坚更不会说，可按她的智商，不知道才有了鬼呢！ 当然，如果是她一个人问的话，王坚肯定爱答不理，可这厮厉害就厉害在她会拉拢战线，搞合作模式。明明知道王坚在天然二面前是个怂货，她还特意把她给弄到了这里。 这下可好，谁都不说话，不是等着别人坦白呢就是在打算这么耗着，反正礼拜天，没什么太多的事，武馆那边又是晚上才开门。 其实在王坚回来之前，大伟已经跟他通过气了，让王坚回来之后绝对不能多说一个字，不然在这台高效计算机的面前，测谎仪都得靠边站，王坚那么点花花肠子，估计三两下就被套个原形毕露。 “你昨天是跟亚萱在一起吧？”天然二背对着王坚，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你们一晚上都在一起，对吧？” 王坚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绷得笔直，耳朵里嗡的一下之后，整个人都蒙了。大伟也是满手是汗，但是还是在不让人察觉的情况下用脚不动声色地踩了踩王坚的脚趾头。 “哦，没有。”王坚继续很冷静地择菜：“我跟大伟在外头玩，打台球。” 大伟点头附和：“他被我虐吐了，一直不服输，你们也知道这家伙多拧的一人，后来太晚了，我们俩就在那附近的宾馆开了个房睡了一觉，我早上有事，就先走了，他非得睡到点，说怕吃亏。” 天然二也没多说话，掏出电话哔哔哔哔的就打给了林亚萱，然后还开了外响： “亚萱，你在哪呢？昨天晚上去哪了啊，我打电话给你没人接，打你家座机也没人接。打到你办公室里，你秘书说你一个人走了。” “我……我……我……”林亚萱突然一口气没上来，连喘了好几下：“我昨天喝多了，11点不到就回家睡觉了，可能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没听见，睡得太死了。” “哦，你昨天跟谁喝酒啊？”天然二无论是语速还是态度都和平时没有任何变化：“女孩子家不要那么晚回家，很容易吃亏的，下次不要这样了。” “知……知道了……我一个人去的。”林亚萱咳嗽了一声：“我先忙，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天然二突然扭头看着王坚微微一笑。这甜美的笑容，却直接把王坚给吓到了，天然二虽然二，可她真心不是傻的，她相信人的基础是别人没骗她，要知道她可是个近似超能力者的大脑使用者……王坚顿感压力山大。 “她在撒谎。”旁边的金慧明呵呵一乐：“你妹妹在撒谎。” 王坚一愣，心说：“我擦，连你都听出来她在撒谎了？”但是表面上却只能一片从容地说道：“你又跟她不熟，你怎么知道她撒谎？” 金慧明眯着眼睛看着王坚：“嘿嘿……” 而天然二也点点头：“是的，她在撒谎。” 说完，她叹了口气，抓了抓脑袋：“从她的语速，呼吸频率可以判断出她的表里意识不一样。她知道自己不到十一点就睡觉了，而且知道自己睡得很沉，这就说明她当时意识是清醒的，而且她出于职业原因，对电话铃声非常非常敏感，除非丧失意识的情况下，她都能对电话声产生本能的条件反射，这是其一。第二，她的态度很不正常，她平时不是这样的，这从逻辑学和行为学来说，她应该是心里有事，而且这个事肯定是对我不利的。这会造成潜意识上的愧疚，然后因为这种愧疚的心理暗示，导致不自觉的态度改变。” 天然二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看着王坚，脸红了红，然后小声地说：“能让她感觉到对我有愧疚的，只有一个。” 王坚用力地一拍脑门，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招了！” 接着，王坚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甚至连帮林亚萱洗澡都没落下，这些连大伟都不知道的细节，王坚可是一点都没落下。他现在可算是清楚地认识到自己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这可是神啊……只是一个电话，然后事情就这么被她给推理出来了，而且严丝合缝啊亲……什么叫严丝合缝？如果让她继续说下去，八成她能把王坚因为什么和林亚萱相遇，然后又因为什么而发生这种事的前因后果都给说出来，估计王坚干了什么她都能一清二楚啊…… 王坚说完之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信，说出来谁也不信，反正我什么都没干。” “我信啊！”天然二眯着眼睛笑着：“我其实昨天晚上就大概知道了，所以才会打电话给亚萱确定一下。” 王坚一愣：“你知？” “嗯……知道。”天然二摸了摸自己的脸，怪不好意思地说：“你说的那家酒吧，不是李诺能消费的起的，而且慧明把昨天妹妹跟你说的话告诉我了，我知道她的性格，她现在压力这么大，一定会去喝酒的。喝醉了之后，你肯定回不来了，而且你关机其实是怕我和慧明会打电话给你然后知道你在哪吧？而且我还知道你不肯把她送到我这，是不想让我为她担心呢，阿坚是最好的，什么都会想着我……” “天呐……”大伟趴在桌上：“我完败了……我再也不骗你了，大神！” “不……其实第一个知道阿坚去找妹妹的是慧明。”天然二指着旁边的金慧明：“她昨晚就跟我说了。” “好吧，你们两个都是神。”大伟落寞地点上一根烟：“一点线索没有，一点风声没有，居然能把事件还原，这要是拿去破案，简直是犯罪分子的噩梦。” “很简单啊。”金慧明呵呵一笑：“我家亲爱的回来时，身上带着牙膏味，这个牙膏味是宾馆特有的，估计是在宾馆里没找到肥皂，用牙膏洗的衣服。能干出这种事的，只有我家老王了，不用想了，这肯定是被吐了一身。他都被吐了一身，那吐的人身上肯定更恶心，老王爱干净谁都知道，所以给她洗澡是肯定的。” 说完，金慧明阴沉地看了一眼王坚：“不过我家老王什么都敢干，就是不敢干女人，所以他肯定鼻血流了一晚上，可怜得很。” 王坚被她俩轮番说得那叫一个尴尬，连耳根子都烧红了，只能干巴巴地咳嗽两声来掩盖自己的悲情。 看到一贯风风火火的王坚现在变成这样一副模样，大伟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到了极点，贱人的底子表露无遗。在这一刻，王坚突然觉得大伟真的没有孙二少来的可爱，毕竟孙二少至少没这么贱…… “阿坚，我昨天上厕所又摔跤了。”天然二一边细心地雕着木头，一边满怀伤感地跟王坚诉苦：“我真的好命苦。” “不是……我一直有个问题。”大伟突然仰起头看着天然二：“你每天摔那么多次，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脑子里有另外一个世界。”金慧明指着天然二：“她身处的世界和她看到的世界最有只有三分之二是重合的，在她的眼睛里，其实很多东西是不存在的，如果她能集中注意力的话，她绝对会是女超人。想试试看么？” 说完，金慧明突然爬到天然二的面前用力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然后把手上的一张纸撕碎，然后问道：“根据蝴蝶效应理论，我撕碎这张纸，会产生什么后果？” 接着天然二略微思考了一下，噼里啪啦的就说出了好几十种可能对应的改变模式，其中甚至有一种是世界末日…… “见识了没？”金慧明哈哈一笑：“我也能做到，不过相比较而言，我比她更正常一点，我在意的东西和她在意的不一样。” “好神奇，嗯……好神奇！” 王坚显得十分心不在焉，这些事他早知道了，现在他关心的是林亚萱即将到来的那个有关生命的赌博，这场赌博不出意外的话，无论输赢都会让天然二受到严重的影响，甚至会干扰到她的生活节奏，就王坚来说，他宁可天然二这么一辈子二下去，也不想她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而变得消沉阴郁，甚至从此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在想什么？难得看你这么消沉啊！”大伟递给王坚一根烟：“你是在想怎么三妻四妾么？好办啊，你只要搞定了咱们吉祥物，其他的交给她好了。” “讨厌！”天然二眉头一皱：“我才不呢！要去你去！” 王坚摇摇头：“是这样的，林亚萱再过一段时间有场豪赌，她告诉我她输不起。不过我觉得她赢了也肯定会影响到若林的，那些输家不会善罢甘休吧？” “啊……”天然二一愣：“她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而金慧明则在床上打起了滚：“我不依啊……不依啊！凭什么有事都想着她啊，我呢我呢？我才是你生活的中心啊……我不依啊！” “别闹。”王坚拍了一下金慧明的脑袋：“你也赶紧给想办法。” 金慧明从床上坐起来，眉头紧锁：“你问我？那你得先把事跟我说啊。” 第109章 嘿，二少爷。 “事情就是这样？”金慧明摸着下巴：“看来这种事，还是得我来分析啊。你拿什么奖励我吧，我马上过生日了，你送个孩子给我吧！” 王坚一愣：“你有病？” 金慧明往床上一趟：“就有病了！反正她们死了都不干我事，我只是看你的面子，这方面我是高手，绝对完爆你的法国小公主。” “这是个十四岁的人说出来的话么？”大伟掏了掏耳朵：“三个老师坐在这，一个学生居然说出这种话，明天让你家长来学校一趟！” “娘娘腔，我没空搭理你！” 大伟当时就是一哽，玩命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表情挣扎在欲发狂的边缘，故作凶恶地指着金慧明说道：“你智力再高，你武力……”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看见金慧明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轻型小弩枪对着自己，大概只有不到王坚那把的三分之一大，上头有根用不锈钢筷子磨出来的箭矢闪烁着寒光。虽然这把弩不大，但是大伟丝毫不怀疑这个距离下，这把弩能直接把自己给钉出两个洞…… “你当我这种大美女这么多年一个人过日子没碰到过变态么？”金慧明狞笑着：“来啊，来啊，看看你的武力值。” “好吧，其实我觉得你更像变态。”大伟耸耸肩，重新坐回到了凳子上，冲王坚一叹气，指着金慧明：“她欺负我哎！” 王坚瞪了他一眼：“你闹够没闹够啊，你一奔三的人跟一十四岁的闹个屁啊？” 说完，王坚把林亚萱跟他说的，更完整地说给了大伟听。当然，他虽然没有天然二的智商高，但是他不是笨蛋，他当然知道现在林亚萱处在一个进退两难的节骨眼上。如果她不是天然二的妹妹，王坚肯定懒得管这种事，毕竟林亚萱是个祸害，货真价实的祸害。可偏偏她是天然二的妹妹，一个善良到能让最坏的坏蛋都变得温柔的女孩的妹妹。虽然是走了极端，但始终也算是天然二近乎唯一的亲人了。 所以王坚的想法很简单，他可以不管林亚萱，但是得让天然二不受伤害，单纯而直接。 不过天然二听完之后，倒是没有什么太多激动，反倒看上去很平静淡然，下巴架在桌子上，露出一副甚二的笑容盯着王坚，眼睛弯得像个月牙儿。 “你笑你妹啊！”王坚被她看得都难受了：“这说你的事呢，你还笑？” 天然二吐了吐舌头：“哦……不笑了。” “如果林亚萱破产的话，她八成会自杀，对吧？”王坚扭头问大伟：“她这种性格。” “那倒不会。”大伟摇摇头：“但是肯定会有人想干掉她的，毕竟她可是断了不少人的财路。” “那不管怎么样，她都会被伤害到，对吧？”王坚指着天然二：“这不用问，肯定的。” 大伟长长地嗯了一声：“这事，我有考虑过。” “那两者相较选其轻对吧？”王坚摸着自己下巴，眼神深邃：“我想帮她赢了再说。” 她话音刚落，天然二突然坐直了身体：“不要！” 王坚一愣：“为什么？” “我想让妹妹当回普通的女孩……”天然二小声地说道：“其实大伟跟我说过的，她这次基本上没有赢的希望。” “那你不担心她的安全？” “有你……” 天然二在说“有你”的时候，声细若蚊蝇，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声音，而且说完之后，她目光闪烁，显得极为害羞…… 不过王坚倒是也被她给说得有些难为情了，索性站起身，走到门口：“如果用我的方法，很直接。我直接上去帮她给赢了，赢了之后，再想办法。” “那她还能收手么？”大伟呵呵一乐：“好了，你现在自己都是一屁股事，就别捉摸咱吉祥物了，那个张松回来了，手是彻底废了，这辈子恐怕超过两斤的东西都提不住了。而且脑袋也留下了后遗症，虽然智力影响不大，不过大小便失禁了。” 大伟哈哈一乐：“你知道，一二十出头的老爷们大小便失禁，外头穿西装里头兜尿布的感觉么？这太可乐了。” “什么人性！”王坚摇摇头：“是不是他回来之后，我就得有麻烦了？” “当然，现在他们那边儿可是恨你入骨，你上下班的路上小心着点儿。”大伟翘起个二郎腿：“让我觉得好玩的是，他们关于你的情报是咱们的孙二少提供的，可他倒是没把你是个高手的情报告诉张家，这里头挺值得玩味啊！” “这什么意思？” 天然二一听就来劲了，摆出一副讲故事的表情：“肯定是他跟那张家有仇！然后利用阿坚铲除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嗯嗯！是这样的！” “如果说呢，论逻辑性，我比你差点。”金慧明躺在床上，斜着眼睛看着天然二：“但是论人心的话，你比我差到三千公里外去了。” 说完，她咕噜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带着冷冽的笑容：“其实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孙二少其实从头到尾没把我家老王当成对手。” 王坚一听这话就毛了：“真的？” “别这么凶……”金慧明用手抹着王坚眉间的“川”字：“他是个很病态的人，他最多只是把我家老王当成玩具。对于这种人来说，什么美女啊、游艇啊、拉斯维加斯啊，都弱爆了，又不是每个人都像这个娘娘腔一样没本事。” “你说就说……别带上我！”大伟哼了一声：“不是我不想，是家里压根不让我这么玩，我从小的零花钱就是我姐姐的二十分之一，而且到20岁以后就没零花钱了，我现在用的都是我姐姐给我的……她其实也是个变态，她疯狂地赚钱，可一天就花三十块，人民币，你知道这得多小气么？她大学的时候，一个月的零花钱是六万美金，一个月的生活费是六万美金，一个月的人际交往费是六万美金。但是她一个月只用一千块人民币……” 王坚哈哈大笑：“你这个悲剧。” “别吵，还有的……同时期，我呢？一个月生活费三百。没了……”大伟欲哭无泪：“还是人民币……” “这么看起来，你姐姐很爱你啊！” “那是废话，但是她太抠门了，国际巨星啊，回来过年的时候，出门坐公交坐地铁，让她打车，她掐着表，愣是给人卡在四毛钱的那一档，然后少给人一块钱。”大伟摇头苦笑：“最后钱都往我卡里打……奇葩不？你们都不好奇我姐姐是谁？”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没兴趣。” 大伟顿时黯淡，而王坚扬了一下下巴，对金慧明说：“你继续。” “就我看来么，这家伙只是拿你当玩具。如果他告诉了张家你的能力，张家就会有所忌惮，也就不会很疯狂，而他不说的话，就是想看你怎么一个人唱这出独角戏。”金慧明幽幽地看了王坚一眼：“你过不去这个坎，他高兴；你过去了，他也高兴；最后你一裤裆屎，乐呵的是他。但是你又没办法拒绝，你总不能到张家去说你是个高手，你们都滚开吧？毕竟你不但把人家下线给端了，还把人儿子打成了脑残。下线的事好说，可儿子成脑残的仇，人家可是得玩命地干你！” 王坚点点头，冷笑一声：“这个二少爷啊，走正道绝对是个人才。” “比娘娘腔厉害多了。”金慧明揉了揉鼻子：“还有，他在知道你和林亚萱的关系之后，如果不坑林亚萱一把，那才有鬼呢！反正对他来说，你们都是棋子，他是下棋的人，你们的输赢对他都是个乐呵，这种人就是真正的变态呢！”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我该怎么办？” “凉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别忘了，我可是说过要保护你的哟！”金慧明冷不丁地抱住了王坚的手：“你是不知道我多喜欢你啊……” “滚滚。”王坚把她重新扔回了床上：“别犯病，你继续说！” “好嘛……”金慧明晃着雪白的脚丫子：“现在咱们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在张家找你之前，你全把他们给废了。” 王坚一愣：“什么？” “就是主动出击啊，你现在是被动，人孙二少就是想看你被动地被他玩，你主动一把，他内心肯定特别受伤。咱不蒸馒头争口气，干他一票，顺手把这张家一锅端了。” “我一个人？” “当然不是啦，你再厉害也没那个能力的嘛！”金慧明深呼吸了一口：“咱手上还有王牌哦！” 见到金慧明飘向天然二的眼神，王坚突然领悟：“你是说梁欢欢？” “这是个泛指，指警察那边的力量。”金慧明晃着手指头：“这事不能耽搁，速战速决，干完了咱们最少在林亚萱开盘之前能落个消停。” “真的？” “当然真的，相比较你而言么，林亚萱赌拳那边，才是咱们二少爷的重头戏，他那么精明，哪里会分不清楚叻！到时候咱们再搅和他一局，让他跳起脚用脑袋撞墙。”金慧明的语气处处露着阴狠：“我算是跟他杠上了，不弄得他鸡飞狗跳，我这两百的智商就算是喂了狗了！” 王坚摸摸脑袋：“为什么？” “因为我有个宗旨，我的东西，谁也不许碰。”金慧明突然露出了她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狼一样的眼神：“他碰了，我就吃了他！” 第110章 天涯何处不逢君 大伟要买新车…… 具体时间是礼拜天下午五点二十八分十一秒，而在一小时之前，他还开着他那辆破车招摇过市，载着王坚和金慧明打算去吃自助火锅。 但是就在他们几个下车买垃圾袋的时候，一辆装混凝土的车就在他们眼前侧翻了，然后直接把大伟的车给压成了一坨屎。而王坚则在计算，如果他刚才没有跟大伟一起下来，而坐在车上的话，自己的存活几率是多大，并得出一个比较精准的结论……死定了。不过从这件事看来，天然二的命真的很好，因为脚伤而躲过了致命一劫，如果她没受伤，她肯定也来，而她很懒的，必然会坐在车上，然后香消玉殒，可能还顺手带走了王坚…… 而之后，大伟无奈地拨了保险公司的电话，并在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来了之后，指了指自己的那块铁皮，就带着王坚和金慧明打车来到了一家硕大的汽车卖场。 “现在快五点半了。”王坚看了看表：“自助火锅还吃不吃？我饿了啊！” 金慧明也在旁边冷嘲热讽：“不想请客就直说。” “你们俩怎么一个鼻孔出气啊？同步率要不要这么高？”大伟摆着手：“买车很快的，你们谁对车有了解的？” 王坚摊开手：“我就认识宝马奔驰劳斯莱斯，你问我白问。” 大伟嗯了一声，伸手叫过一个卖车的小女生：“来来。” “这位先生有什么吩咐。” 大伟想了想：“给我推荐款车呗……” 那小姑娘仔细打量了一下大伟的装束，他今天穿着普通牛仔裤配上红色粗布格子衬衣，里头打底的是一件黑色的T恤，怎么看都是一副屌丝的派头，这样的人大概撑死也只能买买昌河铃木啊、长安之星啊、奇瑞QQ啊这一类的玩具车，可是这个卖场明显是中高档卖场，压根没有这些低端车卖，所以销售员小妹妹当时也愣了愣，看着大伟尴尬地笑，但是不说话…… 王坚看到这副场景，当时就笑出来了，指着大伟跟那小姑娘说：“他超级富二代，只是脑子不好用。” 其实这不怪王坚说他，大伟穿衣服真的很奇怪，明明从里到外都是名牌中的名牌，但是穿在他身上还不如王坚那一身地摊货来得衬头，总给人一种违和感，也许可能是因为穿男装的原因，反正他就是怪怪的。 不过王坚虽然这么说，那个小姑娘却始终不相信，仍然只是为难地笑着说：“先生，不如这样，你在我们这里转一下，喜欢哪一款你告诉我好吗？” 其实这小姑娘的态度还算不错的，毕竟她又不知道大伟到底有钱没钱买车，她给推荐的低档了吧，万一大伟有来头，她很得罪人，如果给大伟介绍的高档了吧，大伟买不起，落了他的面子，这又是得罪人，所以作为一个销售人员，她只能用最保守的方法，让大伟自己挑……反正好赖都是自己选择的，也怨不得别人。 “这样啊……”大伟是个多懂事儿的人，他当然明白：“那你告诉我哪些个车比较低调好了。” 小姑娘嗯了一声，翻开手上的本子：“嗯……低调的车不少，不过如果您能接受价位的话，大众辉腾W12、奥迪A8W12都很不错，如果觉得太贵的话，别克的林荫大道也非常不错。” “多少钱？” “辉腾的W12，整车一次性购入，大概需要二百八十万，A8W12和它差不多，但是要加五万块钱才能提车，林荫大道大概需要五十万。” 大伟哦了一声：“带我去看看呗……” 三部车选完，大伟果断地看中了辉腾，一部长得像桑塔纳的豪车，价位几乎可以爆出常见的宝马八条街，但是看上去和十来万的经济适用车没有任何区别。 “就这个！”大伟指着丑爆掉的辉腾跟售车的小姑娘说道：“哪交钱？” 王坚一愣：“你等等啊你……这么难看你买它干啥？” 大伟晃晃手指头，故作深沉地说：“内涵知道么，用它可以更容易看清一个人的内涵。” 那售车小姑娘也点点头：“我就听说过有这种事，我一个客户也是买了辉腾，他在一个聚会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姑娘，他请人家兜风，人家一看他的车就走了，说‘你开个桑塔纳，也好意思让我坐’，这车是能选人的。” 王坚听完哈哈一乐，指着大伟：“你也想这么干吧？” 大伟不言不语地吹了声口哨，眉毛一挑，从口袋里摸出银行卡，冲那个已经兴奋得脸色涨红的售车小姑娘一扬下巴，两个人高高兴兴地走向了里面的屋子去完成交易了。把王坚和金慧明留在了空荡荡的卖场里。 “我什么时候也能买辆车……”王坚百无聊赖地在车堆里转悠着：“我到现在都不会开车呢！” “来来来，咱们明天把银行抢了去。”金慧明用手指在汽车的引擎盖上画了个简易地图：“我策划、做炸弹，你来行动，按照最省力路线，在十二分钟内可以抢九家银行，咱们就能买车了。” “你自己去吧。”王坚凑在车窗上，巴巴地向里头张望着，眼馋得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也得去学开车了。”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走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风度翩翩，女的风情万种，俊男美女的搭配直接把王坚和金慧明这种类似父女档给爆到了月球…… “这妞，够劲啊！”金慧明在旁边抱着胳膊，目光如炬：“看看看看，这才叫郎才女貌。” 王坚没留意这个，自顾自地蹲在一辆跑车旁边，研究着跑车那神奇的底盘间距。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金慧明踢了踢王坚的屁股：“你看看大伟那样，富贵不足，逼人有余。” “你怎么没完没了？” 王坚站起身，突然之间就跟进来的那一对金童玉女就对上了眼，那男的盯着王坚，而王坚也盯着那个男的。两人突然就站定了，就跟两只准备打架的猫似的，眼神都犀利，带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劲头。 “你怎么了？”孙二少旁边的女孩小心翼翼地问着：“是熟人吗？” 而金慧明的眼神却是突然一变，凑到王坚的身后小声说道：“这就是我的猎物吧？” 男人的档次通常都靠身边的女孩来体现，这一下金慧明直接把那个神仙姐姐似的姑娘无论从气势上还是智慧上，都击败了。小眼神里充满着绿莹莹的光，而孙二少的女伴则一脸无知。 “王……”孙二少突然笑了起来，风度翩翩地用手点了点自己额头，装作思考了一阵：“王坚！很有缘啊！” 王坚点点头：“孙越峰。” 二少一愣，然后居然像个老朋友似的走到了王坚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我其实一直很欣赏你。” 王坚歪着头，靠在一台车上打量着孙二少。说实话，他不但长得帅，而且看上去很阳光，眼眸光亮、皮肤光洁、体型完美，穿衣服不但得体还能显出档次，跟大伟一比，大伟就是个纯娘们。而且他笑起来真的让人很舒心，看上去就像一个俊朗的明星似的光芒普照。如果不是王坚知道这个人，他肯定会认为这人是个绝对绝对的好人，毕竟很少有坏蛋脸上不带一丁点邪气。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王坚在知道他的为人后，反倒对他很警惕，毕竟这种人就像一个看上去很美丽很可口的蘑菇，只有吃了之后，才能知道后果得有多严重。 ㈧_ ○_電_芓_書_Ｗ_ w_ ω_.Τ_Χ_t_捌_０. c_Ο_Μ “这是我女朋友。”孙二少笑着让开一步，指着身后那个很美丽的女孩：“佩佩，吴佩佩。” 说完，他又指着王坚给那个女孩介绍道：“这位是王坚，王坚王老师，一个很神奇的男人哦！” 那个吴佩佩客气地朝王坚点点头：“你好。” 王坚也回了个礼，指着眼神犀利的金慧明：“我学生，金慧明。” 金慧明不言不语，看着孙二少突然冷冷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孙二少却因为这一笑而倒退了一步，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眼神甚至慌乱了一瞬间。 “你想吃了我啊？”孙二少半开玩笑地问金慧明：“你眼神很吓人。” 金慧明淡淡地哼了一声，脸上绽放出了一道笑容，缓缓地说道：“很高兴和你认识。” 而王坚不动声色地把金慧明塞到了身后，朝二少点点头：“没事的话，我就先过去了。” “别急啊，我刚准备找你呢，有事跟你说。”孙二少突然凑到王坚的耳边小声说：“敢不敢玩个游戏？敢的话，跟我来，我告诉你游戏规则。” 王坚拍了拍金慧明的肩膀，然后跟着孙二少走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并且双手抱臂地靠在墙上。 “别这样，双手抱臂是一种拒绝的暗示。”孙二少依然阳光：“我只是跟你玩个游戏。” “你说。”王坚依旧是那副样子靠在墙上。 孙二少呵呵一乐：“你知道的，我对你没有恶意。我跟你说个事，就是上次你在我那打的人，是张家的独生子，他们现在在到处找你。不过你的实力我是看到过的，我一点都不担心，那么咱们来赌一把怎么样？” “赌？” “是啊，赌。”孙二少眼睛里突然来了兴致：“玩不玩？无论输赢，你都有好处。” 第111章 二少爷的局 “明人不说暗话，相比较而言，我喜欢你多过那个张家。”孙二少递给王坚一根烟，一根王坚连看都没看过的烟：“这个游戏与其说是游戏，倒不如说是一种找乐子的方式。” 王坚点上烟，烟头上的火光让他的脸忽明忽暗，他没办法像金慧明那样神机妙算，也不能像天然二那样推演天道，他只能等着孙二少把话说清楚，然后再去看他想玩什么把戏。 “我女朋友漂亮吗？” 孙二少说完之后，冷不丁地问了王坚一个奇怪的问题，并笑着指了指离他们不算远的那个佩佩。 王坚自然点头：“漂亮。” “如果你赢了这游戏，她是奖品之一。”孙二少哈哈一笑：“算是赠品，其余的奖励，绝对是你想不到的丰厚。” 王坚顿时对这个孙二少恶心得无以复加。二少的这个女朋友怎么看都是一个好女孩，从年纪上看，绝对是涉世不深的那一种类型，感觉上和天然二有些雷同，至少眼神都是很清澈。 可这个孙二少张口就把她给当赠品送出去了，如果地位调换一下，王坚怎么都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如果天然二是他女朋友，有人冲他开价要买天然二的话，谁开价谁挨揍，这连想都不用想的。 “其实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是个人渣。”孙二少看到王坚的表情之后，撇了撇嘴：“宝剑配英雄，曹操不也是把赤兔送给关羽了么？人之常情。” 王坚直接嗤之以鼻：“说重点。” “这个游戏很简单，如果你能在没有萧少爷和林亚萱的帮助下，一个人摆平张家。你会得到一切你想要的。”孙二少呵呵一乐：“如果你不能，我想你去参加拳赛。” “拳赛？”王坚一愣：“为什么要让我参加？” “因为我想更精彩一点。”孙二少还是那副让人想揍他的笑脸：“放心，我帮你选的路，肯定不会用那些个下作的手段，跟我的身份不配，而且我也不是个坏人，这件事无论输赢，都对你有好处，不是吗？” 王坚心说：“你不是个人就差不多，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要不是个坏人，那世上坏人都得去人道毁灭！” “敢不敢玩一把？”孙二少眉毛一挑：“我在激你，就看你敢不敢了，如果你不敢，我也无话可说，其实你已经赢我两盘了，我只是想在你这扳回来一盘。” “我没赢你，是你自己输给自己了。”王坚把烟头扔到脚底，用力地拧了几下：“我其实搞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盯着我？我跟你没有任何冲突。”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如果连这个眼光都没有，我孙家也大概早就没落了，你是条等着跃龙门的鲤鱼，我在等你变龙。不然，棋不逢对手，下着没意思。”孙二少眼睛里精光迸发：“如果你觉得不公平，你只要开口，我能给你提供任何东西，资金、团队都没问题。” 王坚没说话，盯着地面默默沉思，而二少爷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等着王坚的答复，他的话不多，但是信息量却足够大，每句话几乎都是话中带话，还有题外话，各种信息交织成了一个庞大的信息网。 其实王坚没多少经验，他也并不清楚里头的林林总总。毕竟玩谋略本身就不是王坚所擅长的，他单纯论谋术，肯定是被二少爷甩出好几条街，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不过他身边倒是不缺这样的奇葩，金慧明干什么吃的？别看人家年纪小，人家可是典型的阴谋家，再一个是大伟，虽然性格偏软，但是从小的环境耳濡目染还有自身受过的训练，他就算不能掌控全局，但是做到洞悉本质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王坚必须要在这时候拍板，点头或者摇头。这其实本身就是让人很矛盾的事，而且二少爷似乎布了个阳谋局出来，不管王坚干不干，他要面对的事，都是一样的。二少爷这是下了个明套给王坚钻，但是同时还封锁了他的退路。 “你不用现在回复我。”二少爷表现得很大度：“两天时间够不够。” “不用，我跟你玩了。”王坚突然抬起头，盯着二少爷：“我要让你从头输到尾！” 二少爷表情突然变冷，牙齿摩擦的声音不经意就传了出来。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他招牌式的笑容，看着王坚点点头，重重地说道：“好！” 说完，他转身离开：“我给女朋友买车去，你喜欢她开什么车？赢了她就是你的哦。” 王坚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自己慢用，我无福消受。” 而这时，大伟兴高采烈地从屋子里出来，刚巧和二少一个擦肩，二少对着他点头一笑之后，就飘然而过。而大伟眉头陡然紧锁，站定了脚步回头看着二少爷的背影，冷冷一笑。 “车的事OK了？”王坚冲着表情阴霾的大伟笑了笑：“可以去吃火锅了么？” 大伟点点头：“明天下午取车。” 在去火锅城的路上，王坚把二少跟他说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金慧明和大伟，而两个人听完之后，都陷入了沉默。 “实际上，我真的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你别管他干什么，但是你回答得漂亮。”大伟抬起头：“他给你时间考虑，就是想给你压力，在气势上赢你一头。” 而金慧明则捏着下巴：“我觉得有问题，他干的事，毫无逻辑啊！” 大伟摇摇头：“他是这种人，但是他从来不会干无用功。二少爷是个很好的棋手。” 王坚呵呵一笑：“看来我真的要一个人顶张家了。” “这是小事，我觉得你干掉他们没问题。”大伟嗯了一声：“但是你看啊，我就弄不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让你去打拳赛？他可是大东家，你赢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金慧明想了想：“不对，那个大伟啊，你敢把所有跟他有关联的人和事都告诉我么？” “喂，你好歹注意点称呼好么？”大伟看了一眼金慧明：“我怎么的都是你老师啊！” “你有那资格？” “好了，你赢了。”大伟被这句话呛得无话可说：“算你厉害！等吃饭的时候，我再慢慢说。” 这顿饭，前前后后吃了大概有三个小时，一直到张伟业打电话过来询问王坚晚上还去不去武馆的时候，话题才算是结束，王坚匆匆忙忙地打了个车直奔向武馆，剩下大伟和金慧明继续讨论着剧情。 “我闻到了一股子谋朝篡位的味儿。”金慧明靠在椅子上，抖着脚：“好大的一盘棋啊……” “我也听说他们孙家的遗诏要改。”大伟捏着下巴：“从二爷当太子，变成老大当太子。二爷一贯是太子待遇，这个大逆转，他肯定吃不消。” “真是一入豪门深似海。”金慧明摇摇头：“我家老王可是枚好好棋子，承上启下。” “看来是这样的。”大伟也赞同地点点头：“可是二少爷到底要怎么下呢？” “我又不是神，我哪知道。”金慧明耸耸肩：“现在老王还没触发剧情，哪能知道后续啊！” “那你吃饱了没？吃饱了我送你回去。”大伟叹了口气：“我今天挺累，看到那老二，我更特么累……” “你这就是叫恼羞成怒吧，人家到哪都压你一头。” “算你说中了好么，我就指着阿坚帮我报仇了。”大伟揉着鼻子：“还有，你这段时间小心一点，别跟你家老王黏在一起了。”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这对我来说……”金慧明举起果汁，虚敬了大伟一杯：“小菜一碟。” 大伟突然冷不丁浑身一个冷颤，笑呵呵地看着金慧明：“你这人精是怎么生出来的？得亏你是站在这边的，不然真被玩死了。” “你得感谢我家老王，很少有人不嫌弃我是个灾星的。”金慧明一提到王坚就成花痴：“他让我这个没有家的孩子，感觉到了家的味道啊！” 说完，她突然阴霾，表情转换得比翻书还快：“我的家，谁也不许碰！” 而同一时间，王坚正在给武馆的那些学生们传授基础知识，比如一些力量的掌握方式，还有出力技巧。这些东西很基础，但是很重要。在这种时候，他一般是能把那些烦心的事给抛在脑后的，所以他教得特别认真，就连武馆里多出了一个人，他都浑然不觉。 第112章 似是故人来 “你们去练习吧。” 王坚上完了理论课，并给了每组学员一个目标之后，甩了甩手，反身准备去喝口水。可刚没走两步，他突然愣住了。 武馆的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让王坚熟悉又陌生的人。是个女人，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但是年纪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除了从气质上能看出她的年纪之外，如果单纯从脸蛋来看，她最多只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素色的长裙，简约精致而且看上去非常华贵。手上除了一枚结婚戒指之外，没有任何一件首饰，但是却没人会质疑这个女人的档次。 她站在武馆的门边，拎着一个秀气的小提包，看着王坚很雍容地笑着。 “如果，我没记错……”那女人见王坚过来，突然笑得更灿烂了：“是小三吧？” 他低着头摸了摸后脑勺，像个腼腆的大男孩似的点了点头：“梅老师……” “好几年没见过了。”梅老师伸手帮王坚翻了翻衣服领子：“成大男人了。” 王坚的脸当时腾的一下就红了，木讷地站在那里，想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老样子。”梅老师捂着嘴笑王坚：“不敢跟女的说话啊！” “嗯……”王坚愣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不过现在好多了。” “有空么？”梅老师看了看周围：“你请我喝茶吧，对面就有茶楼，你当时可是说过的，等你赚钱了，要请我吃肯德基。” 被她这么一说，王坚更是不好意思了，当年那话，现在听起来绝对刺耳，他瞬间就感觉自己像一条疯狂奔跑在二逼平原上的傻狗…… 清了清嗓子，王坚扭过头：“你们自己练啊，我去跟我老师聊会儿天。” 这个女人，其实就是让王坚第一次对女人产生兴趣的梅老师，当年王坚还是上初中，而梅老师大学刚毕业，到了他那个小小的山村里当起了山村老师。她当年是二十二岁，现在算算，应该刚好是三十岁了，虽然岁月在她脸上刻画得并不清晰，但是王坚却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和当年的许多许多不同之处。 坐在小茶楼里，王坚只是看着玻璃罩里的蜡烛发呆，也不说话…… “喂！”梅老师拍了一下王坚的头：“想什么呢！” “没什么。”王坚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却无缘无故地笑了出来：“你都没变啊！” “谁说的，我都成小老太太了。”梅老师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看啊，我给你当老师的时候，你还是初三，初三那一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这一晃都八年多了。” 王坚从她的笑容里，依稀能看到当年那个活泼开朗而且无比善良的梅老师的影子，不过现在她似乎真的是沉稳了，也有分寸了很多，不会再没大没小地和王坚胡闹，也不会满嘴跑火车地去糊弄王坚了。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年在学校的时候，空闲时间总是会带她满山遍野地到处玩，掏鸟蛋、摘果子、捞鱼、抓螃蟹、采山栗子等等等等，而她也总是给王坚讲城市里的样子，那些王坚只能通过想象和电视才能获取的未知信息。 “小三！”梅老师皱起眉头：“你再不说话，我可不跟你玩咯！” “不……不……”王坚连忙摆摆手：“当时为什么不辞而别？” “这个啊……”梅老师说着说着，突然眼神就暗淡了下来：“其实就是呆烦了呗……” “骗人！” 梅老师表情颇为无奈：“说点别的吧……” 不过她说完之后，又突然一笑：“不行，你这人认死理，不告诉你，你肯定不搭理人了。” 王坚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我在山里，呆了四年。可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年纪到了，总归要走这一步的。”梅老师叹了口气：“当时我想跟你说的，但是你那时候第一年上大学，怕你分心，就没说，准备着以后还能联系到，没想到……这一晃就是快五年啊！” “听他们说，你是被逼的？” “你想干嘛？”梅老师突然狡黠一笑：“想让老师成寡妇啊？” 也许是这个梅老师太过于了解王坚了，所以三爷在她面前，永远都只能是小三儿。他说出来的任何话做出的任何表情都瞒不住她的眼睛。这种感觉其实真的是很不错的，也许这就是一种被了解的感觉吧。 “其实呢，也不算被逼。”梅老师的眉目间有些难以明说的踟蹰，眼神愣愣地看着蜡烛的火苗：“是被卖掉的。” 王坚一听，浑身肌肉就紧绷了起来，眉宇间的杀气当时就涌了出来，眼神也随之变得格外的犀利。 “干什么呀你！”梅老师用力地敲了王坚的脑袋：“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想为我报仇是怎么着？” 她说完，突然笑了出声：“其实啊，我倒是挺认命的，不过我现在也过的挺好。他对我很好，我很知足。” 其实王坚觉得也是，虽然梅老师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很朴素，可王坚好歹也跟大伟混了这么久，所以大致也能分辨出些好坏了，她衣服的料子，大伟也有一件类似的，这个牌子的衣服，没有一件不上万的，哪怕是个肚兜都得一万八。 “对了，我有个女儿。今年三岁多，明天就四岁了。”梅老师朝王坚呵呵一乐：“超级可爱，有空你认识认识。” “好啊！” 时间已经过去很多年，可毕竟梅老师始终是让王坚情窦初开的那个很重要的人，所以当他听到她有女儿的时候，还是微微的难受了那么一小会儿，不过这种酸溜溜的感觉很快就释然了，他倒也是满脸堆笑。 “梅老师，你怎么找到我的？” “缘分吧。”梅老师指着武馆旁边的一家蛮高档的美容院：“这个会所是我家的，我过来看看的，然后我就发现旁边多了一间武馆。你那时候教过我功夫嘛，我就进去看了看，然后无意中听到他们聊天的时候，提起了你的名字，我就在那等等看咯。没想到真是你，行啊小子，出息了。” “梅老师……其实我……”王坚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感觉有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却出不来：“其实……那个……那个……哎呀！” “你看你，从小到大就这德行。”梅老师弹了弹王坚的脑门：“我怎么跟你说的？男人得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最没气概了。” “其实那时候我喜欢你！”王坚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勇气，用极快的语速，一股脑的把话说了出来，然后脸红得像个大红薯。 梅老师当时就笑得前仰后合，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笨蛋，你当我不知道啊？不过你那种喜欢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欢，就好像我喜欢我大一军训的教官一样，这种感觉很难说的。我当时没拆穿你，你得感谢哦。对了，你有女朋友了没？” 不知怎么的，王坚说出来之后，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而且在面对梅老师的时候，也突然变得自然了起来，心情顿时分外开朗，就好像三四月份温暖的春风吹过脸庞的感觉似的。 “我谢你！”王坚表面没好气地敷衍着梅老师，不过在愣了一下之后说道：“女朋友……我现在还没资格去谈。” “傻瓜。”梅老师又弹了弹王坚的额头：“那肯定是有喜欢的姑娘咯？” 王坚低头不语，默不作声…… “你跟人家说了没有？”梅老师毕竟是个妞，八卦之火当然也旺盛：“哎呀，你肯定不会说的！把她电话给我！” “不……”王坚当时就傻了：“不要！” “不行！”梅老师眉头一皱：“给我！” “不给……”王坚的记忆突然被拉回了小时候：“不给行不行……” “必须！” 王坚踌躇半天，仍然没有动作，梅老师哼了一声：“还和原来一样啊，那你的电话给我！” “哦……”王坚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电话递给了梅老师：“真的不好给……” “不给没事。”梅老师低头按着电话号码，突然冷不丁地抬头，眼神极为狡猾：“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么？” “梅澜……”王坚想都没想。 “看来没把我忘了。”梅老师欢快地按完数字，并拨打了自己的电话：“明天下午，六点半，我女儿生日，来我家吃饭。带上那个姑娘，不来你死定了。” 王坚当时就是一愣，豁然发现自己中了圈套……而且就他了解的梅老师来说，梅老师绝对是属于那种风风火火的类型，虽然温柔但是却绝对的热心直肠子，不去的话……王坚已经想象到自己被骂到狗血喷头的场面了。 “好了，梅老师要回家带孩子咯！” 梅老师套完王坚，就站起身要离开，并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回头，指了指王坚，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下午，六点半，看着办！” 王坚愣愣地目送她离开，突然感觉心里暖暖的，原来别人说有的感情多少年都不会变质，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而且从她的样子来看，她家一定是她做主，而且非常强势的那种…… 不过当王坚想到明天下午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脑浆子一阵抽搐…… “死定了……” 第113章 翻脸 王坚一整天上课都上得无精打采，满肚子的忐忑让他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心不在焉，喊人喊错名、动不动就走神等等，这让一向对自己要求颇为严格的王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师，你失恋了吧？” 课件休息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家伙斗胆问了正撑着脑袋看着桌面发呆的王坚一句。然后乱糟糟的教师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金慧明扭头看着发问的人：“闭嘴，基佬！” 王坚撑着黑眼眶抬起头，点上一根烟，坐在讲台上就抽起了烟，深呼吸两口之后才缓缓说道：“我碰到难题了。” “说！” 台下倒是整齐划一，一点都没跟王坚认生。这一点和其他班级倒不一样，王坚虽然凶，但是他到底还是站在学生阵营里的，特别是经过上次那个义卖，他跟这帮猴崽子的关系，差不多已经变得跟朋友一样了，而他们也大抵知道了王坚的性格秉性，所以熟络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现在见王坚有苦恼，于是他们也就开始一个劲儿地鼓动大当家的把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 “昨天晚上啊，”王坚现在显得特别忧郁，往日里那种帝王之姿都悄然消退，只剩下忧郁王子般的沉闷：“我碰到了一个人……” 说着，王坚把昨天晚上和梅老师相遇的过程和结果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底下的那帮猴崽子。这种惊天大八卦，当然可以一石惊起千层浪，全班瞬间就安静了，每一个人都静静地听着王坚在说那和曾经有过少男情怀的女老师重逢的故事，感觉略带凄婉。 “那也就是说，老师的老师，现在已经嫁人了啊？” 王坚愣了愣，然后点头：“是啊……怎么了？” 台下顿时哀鸿遍野，摇头者、叹息者、扼腕者、捶胸顿足者比比皆是，特别是那些小姑娘，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悲切的神色，似是听到了什么让人欲哭无泪的悲伤故事。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那个曾向王坚表白过的刘雪竹突然鼓着腮帮子大声说：“老师，你为什么不勇敢一点！” 王坚摸了一下额头，沉吟片刻：“这跟勇敢不勇敢没关系，现在关键的是她让我带姑娘去她家吃饭……就今天。” “我！我！我去！” 台下报名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个男的举手……不过随后，这家伙就被一堆的笔记本和书包给砸得抱头鼠窜，连躲都没的躲。 “都给我安静下来！”金慧明大喊一声，眼珠子转了两圈：“这事，你们都别插手了。带你们这群没发育完全的玩意儿去，老王会被人骂恋童癖的！” “你才没发育呢！”刘雪竹可以说是恼羞成怒，居然连金慧明的话都顶了回去：“你管的太宽了吧！” 不过金慧明这次倒是出奇的安静，没再用那阴沉沉眼神出来瞄人，只是兀自叹了口气，对老王说道：“你大概有打算了吧？” 王坚讪讪一笑：“不知怎么开口啊。” “哼……”金慧明翻了个白眼：“这次我就不跟她争了，我要是再大个五六岁，她就没机会了。” “你大十岁也没用。”王坚弹了一下金慧明的脑壳，然后站起身：“好了，这些事别说了，你们这帮家伙，这礼拜期中考，不及格的都给我死去！” 这话一出，台下倒是一片自信的笑声。这让王坚很是好奇，根本不知道这帮人哪里来的底气，所以他嗯了一声，双手扶着讲台：“你们这股子得意劲儿是从哪来的？” 说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要团队合作是吧？等着瞧，能让你们抄到，我把王字倒过来写。” 台下那帮家伙笑而不语。而这时，叶文突然从门口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冲班里喊着：“我们被阴了！” 王坚一愣：“什么个意思？” 叶文拿出一张表格，七窍生烟地往王坚桌子上一拍：“他娘的！” 王坚拿起表，扫了一眼，顿时也七窍生了烟，然后也往桌子上用力一拍：“妈的！” 这表是礼拜六义卖的统计表，也就是一张嘉奖表。在义卖会上表现最好的班级，不但有称号和奖状，还有全班在长假集体出游的机会，名额是三十人。 开始的时候，王坚已经算准了29班拿到第一名，实际上也是29班拿到第一，可这表上的29班却直接排在了十名开外，这让王坚当时就毛了。 而班上那群小崽子更是群情激奋，甚至嚷嚷着要去掀校长的办公桌。不过好在王坚倒是尚存理智，他压下火气，深呼吸两口：“等下，我去问清楚怎么回事。” 说完，他转身就走，然后直接绕开教务主任，越级找到了校长办公室，在敲门的时候火气就已经飙出来了，门被敲得梆梆响，连窗户都跟着一起振动。 “进来。” 王坚猛的一推门，满脸戾气地把这张表往校长桌子上一摔：“怎么回事？” 校长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哦，忘记跟你说了，你们班的奖励还是照旧。” “那名次呢？” “你听我说。”校长站起身，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王坚：“喝口水，冷静一下。” 王坚推开她的矿泉水：“我要的是解释！” “他们十个班的老师，联名向我申诉，说你们用不正当手段。”校长捏住下巴：“其实事情是怎么样的，我心里有数。” “有数？”王坚冷笑一声：“有数你还这么干？” “他们用罢课威胁我。”校长无奈地摇摇头：“我只能把老师销售的业绩不算在班级业绩内了。” “就算是这样，我们班还是第一，他们联合起来销售的，不该除以10么？这个平均数不算？” “这就是他们闹的原因，他们十个班愿意把奖励分摊，也要算成集体业绩。也就是说，他们每个班只有三个旅游名额。”校长呵呵一笑：“29班的话，我为了补偿你们，你们全班都能去，包括老师。” “我要的是第一名！”王坚深呼吸一口：“寸步不让。” “你得理解我。”张校长摇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学校的校风就是这样，改变需要时间。” “我理解你，谁理解我啊？”王坚冷哼一声：“我怎么去跟我那帮猴崽子交代？你让我怎么说？他们都怎么过来的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么来一下，我刚理顺的气儿，不一下又给憋回去了么？” 说完，王坚还不等校长回答就继续说道：“哦，那几个家伙倚老卖老，你就给开后门，这种事说出来可笑不可笑？我现在已经很憋屈了，你要是不把事处理好，我就自己处理，人活一口气，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样吧。”张校长无奈地摇摇头：“下午开个班主任会，我们会上说。” 王坚冷冷一笑，连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走。而张校长在后头招呼着王坚：“你千万沉住气啊！” 回到班级上，王坚把话给猴崽子们一传达，他们就开始互相交流了起来，然后口径出奇的统一，意思也很明确，只要学校不给交代，他们明天早上就去校门口堵大门。 王坚举双手支持他们的决定，并声称要带头跟着一起堵。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王坚早早地来到了会议室，一直等到各个班的班主任、校长、许主任陆陆续续地来齐了，他突然站起身。 “都在吧。” 那些个班主任互相看了看，眼神里都露着疑惑，毕竟领导都在，年级组长也都在，可王坚却第一个跳起来说话，这似乎也狂过了头…… “我没时间跟你们废话，我今天就是来拿回我的东西！”王坚的口气很冲：“你们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玩不起就不要掺和，别输球还输人！” 一班的班主任一听这话，蹭地就站起身：“你说话注意一点！别把你那痞子气带到学校来！” “我带到学校来？你们自己干了什么事，你们自己不清楚是吗？”王坚猛地一拍桌子：“做人要有脸，知道什么叫寡廉鲜耻么？” 这一下可彻底地激怒了那十个尖子班的老师，他们纷纷开始用语言攻击王坚，而王坚只是冷眼在那看着。 “好了！”许主任突然站起来：“你们这样成何体统？有矛盾是正常的，能解决就好。” 一班的班主任站起身，带着哭腔指着王坚控诉道：“大家看看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好一个老师？这不是残害学生吗？我代表年级组要求学校开除他！” 王坚抱臂，笑而不语。 在座的班主任，算上王坚有二十九个，其中十个人是一条线上的，剩下的十八个人里有十二个在声援那十个人，剩下六个在围观。王坚可以说是孤军奋战，几乎是没有任何援军，一个人在死扛着。 “平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今天这事儿，不说清楚不算完！”王坚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言语攻击：“我寸步不让，就算开除我，开除我之前，这事也得给我说清楚！” 第114章 寸步 王坚的态度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这件事闹得非常大，大到一半的班主任真的发动年级组联名上书恳请开除王坚。 可是王坚坐在那里是岿然不动，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这一场学校班主任会议，俨然就这么变成了一出闹剧。 一班班主任哭哭啼啼地在那控诉着王坚，校长坐在那面沉如水，而其他班级的班主任也大多对着王坚指指点点。 “王坚，跟我来一下。”许主任终于坐不住了，拍了拍王坚的肩膀：“我们单独聊聊。” 王坚是个不会伸手打笑脸人的人，许主任的态度能让他接受，他自然也不会好赖不分，所以也就跟着许主任走出了会议室。 “王坚啊。”许主任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以来，你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是好事。不过你是个年轻人，总不能老是去跟那些有资历有水平的老教师争锋相对吧？这对你以后没好处。” 王坚面露不屑，痞子气十足地叼上一根烟：“他们有资历是真的，可水平太次，如果我选人，这些人全滚蛋！” 许主任一听这话，当然也是面露不悦，可他也明白自己所谓的官威对王坚来说根本不起作用，这家伙可就是个刺头儿，这要在这节骨眼上惹急他，把自己给揍一顿，这最后怎么处理王坚，自己都是得不偿失。 而这时，一个让王坚都没想到的人突然从楼梯处走了上来，满脸的严肃认真，赫然就是一直蹲点在二十九班的那个何阿美，她看到许主任和王坚之后，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就推门走进了会议室。 许主任一愣，突然想到了这个集团特派员的身份，果断地放弃跟王坚谈心，跟在她屁股后头走了进去。 而何阿美进去之后，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了校长旁边的空位上，低着头，开始认真地做起了记录。 许主任偷偷上去瞄一眼，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那个记录本上，根本就是对学校各方面指标的评分表格，而他仔细一看，她在干的事，正是在一些细密的小格子上划勾打叉，虽然许主任看不懂上头标注的符号和日语缩写，但是凭借着一个教师的本能，他还是果断地认为，叉叉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主任，校长。我身为年级组长，我和年级组的其他老师一致认为王坚根本不适合当老师，他会败坏学校的整体风气！”一班班主任肖雪梅在王坚进来的时候，已经止住了哭泣，面色冷峻地发表着结案陈词：“他自己本身就是个社会上的小混混，通过关系混入学校。不但带着学生走歪门邪道，还污蔑其他老师栽赃嫁祸，这样的人品怎么能够为人师表？” 王坚听完这话，当时就笑了。毕竟她这话，俨然就是在侮辱别人智商嘛，这当真是狗急了也跳墙、病急了乱投医，这种低端的借口要是能服众，这学校早就倒闭了。 不过让王坚没想到的是，其他的班主任居然纷纷应和她的屁话，这三人成虎的效果果然不容小觑，很快办公室里对王坚的声讨声就连成了一片，俨然是联合起来向校长施压。 校长眉头紧锁，毕竟她现在身为在场的最高领导，要做的事绝对不是简单地把结果弄出来，而是需要想尽一切办法化解矛盾，毕竟她知道理在王坚这边，可却又奈何不得这帮有资历而且直接影响到整个学校的教师团队。 王坚双手抱臂，脚架在桌面上，冷言嘲讽道：“你们现在干的事，其实就是在败坏自己的师德！” “够了！你这个败类，我们都不想再听你狡辩了！” 一班肖老师近乎歇斯底里地指着王坚咆哮了起来，那声音凄婉得如同杜鹃啼血，似乎是王坚对她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似的。 “我不在乎你们怎么说我。”王坚突然站起身，双手撑住桌面，俯视着一众人：“我要的是公平，还我和我的学生一个公平！” 而这时，校长也站了起来：“这样吧，学校方面会尽全力地调查这件事情的始末，在调查期间，王老师先暂时休息，学校会给你安排带薪假期。而其他老师也请安静地等待消息。” 其实校长的这个提议，已经非常偏袒王坚了，而且这几乎是处理这件事情最好的方式，毕竟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事，而现在演变成一场你死我活的原因，就是因为双方都不肯退让一步，都在为自己的班级争取最大化的权益。 “我不同意。”王坚哼了一嗓子：“这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必要接受这种处罚。” 王坚寸步不让，这让原本稍微缓和的局面又一次陷入了僵局，而校长也皱着眉头看着王坚，希望他能稍稍让出一步。 而这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轰的一声被推开了，王坚班上的黄伟龙首先冲了进来，而他身后跟着二十九班全体学生，他们的样子都显得非常气愤，一个个都跟要拿板砖拍人似的凶神恶煞。 “你们来干什么？”许主任皱着眉头厉声问着：“都出去！” 整个二十九班全体选择视他为草芥，连搭理一声的人都没有。而这时王坚也扭过头：“你们这是干什么？” 黄伟龙一抹脑门子上的汗，盯着一班班主任，咬着后槽牙说：“给你当后援！” 说完，二十九班默默地在王坚身后站成了两排，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无比的诡异。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肖雪梅指着这些猴崽子：“才几天，才几天！这群孩子就被教成了什么样子？目无师长，无视校规，这可都是好孩子啊！你们都看看啊！” 李诺眉眼一翻，娇哼一声：“闭嘴，老姑婆！” “你！你！你敢辱骂老师？”一班肖老师俨然就像是受了儿媳妇气的恶婆婆，那个呼天抢地的劲儿，就跟死了妈似的：“大家都看到了没有！这就是王坚教出来的好学生。” 王坚呵呵一笑：“我教的是学生，不是驯狗，他们只尊重值得尊重的。” “好了！”校长突然严肃地一拍桌子：“王老师暂时停课，等调查结果！” 而这时金慧明缓缓地从外头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堆复印纸，语气傲慢：“谁给你这资格的？” 校长一愣，也是被这句话给气了个够呛，眉头紧紧地锁着，盯着走进来的金慧明：“我是校长，我有这权利！” “权利，就是一个人无罪，但是你能让他变成有罪。而公义，是一个人无罪，他就是无罪。”金慧明根本就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走上前把那一叠纸随手扔在了桌上：“你想选公义还是权力？” 这句话本身就带有很强的哲学性，不过张校长到底是个名家出身，当然明白金慧明话里是什么意思，所以一时间也被牵制住了，毕竟现在可不单单是老师之间的事情了，更多的是在面对一群学生，如果这时候她干了蠢事，即使是二十九班，也一样可以翻出惊涛骇浪的。 “桌上的，是所有班级在义卖期间的成本和收益，最后一栏是纯收入。”金慧明呵呵一笑，转身朝门外一扬手：“特别鸣谢一班班长兼班主任助理何蕊同学提供详细资料。” 那个开始调解过一次王坚和肖雪梅矛盾的女孩从门外落落大方地走了进来，先是朝校长鞠了一躬，然后又朝她的班主任鞠了一躬。 “这个是年级组长负责统计的，资料上都有我们伟大肖老师的核实签名。”金慧明拍了拍桌子上的纸：“论扯皮，我们王老师跟你们差得很远。论人品，你们就是渣！” 这些话，大概也只有这一个镇校之宝级的金慧明敢说出来，毕竟她可是这所学校的金字招牌，她在入学的时候就被赋予了很多别人没有的权力，比如自由选班、免考试、免上课甚至免费住宿和随时使用学校的物理、化学、生物甚至是计算机实验室。 她选择二十九班，也只是因为这个班当时上课人数最少而已…… “这些资料应该没有送由学校审核，不过我想校长老太太应该是知道的，许主任也知道。”金慧明呵呵一笑：“你们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不用我点明对吧？我今天把这些资料拿来，就是让你们这些垃圾认识一下什么叫公平。白纸黑字，诸位都认得字的吧？” 说完，她站到了会议桌的前面，面带着讥讽的笑容说：“我们王老师是个好老师。” 而她刚说完，何阿美也站起来：“在座诸位，包括但不限于王坚王老师的言行，我会如实上报给集团，这件事情已经上升到了教育界丑闻的行列中，集团会在三天内派人来调查清楚。在这期间，希望得到诸位协助。” 这句话，直接压了场，在场每一个人都开始噼啪地敲起了心中的小算盘。毕竟这件事开始的初衷并不是要把事情闹大，只是孩子气的争夺名次而已，可事到如今，却已经俨然一发而不可收拾。 第115章 导师考核……（上） 王坚愣愣地看着阿美，而一贯不苟言笑的何阿美却突然趁着用笔记本遮住脸的瞬间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在眨完眼之后，她又变得不苟言笑起来，并深呼吸一口：“我可以提前知会一声，如果调查结果出来之后，集团会把这件事情当作典型案例，发布到内部网站以供集团其他下属学校参考。” 这句话一出口，许主任的脸当时就青了，毕竟朗风圣苑本来就处在被考核期，如果这时候来了这么一档子反面教材的事儿，那么基本上自己这个主任也就不用当了。所以他恶狠狠地盯了一眼肖雪梅，但是现在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当然，在这期间。”何阿美话锋一转：“王老师作为被调查人之一，必须停课一周左右。” 王坚腾的一下站起身：“不行！” 而何阿美很坚决地点点头：“请支持我的工作。” 这时，叶文作为二十九班的班长，也被众人推了出来，走到王坚面前安慰道：“大当家的，只是一个礼拜，放心好了，你到时候把你那把尺子留下了，见尺如见你亲临，不听话的直接斩立决！” 黄伟龙重重地点点头，把手上那一瓶矿泉水直接拧爆：“师父！就这么办！” 而王坚始终不肯退让：“可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校长截去了话头：“放心，我会配合集团的人，把公道留下来。” 形势突然急速扭转，表面上看上去王坚还是被处罚了，还是被要求停课了，可实际上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是在联合起来保王坚，如果这调查结果一出来，王坚以后在学校的位置，那几乎可以说是稳如泰山…… “还有……我有一个要求。”何蕊突然站到了前面：“我想让张校长批准我调入二十九班。” 这一下，不但一班班主任傻眼了，就连二十九班的那帮猴崽子都傻了。这何蕊是谁？一班第一白富美！成绩排在全年级前三甲，除了金慧明之外，只有她能匹敌张曼婷。而她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强，学校的所有学生自发活动，拉赞助都是靠她，而且她从来不利用家里的能量，完全是靠自身的能力去拉赞助。 这么一个强力血清，居然主动提出要调入二十九班这个垃圾站……这让张校长都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王老师，你肯要我么？” 王坚眉头一拧：“看你表现，我班上的人都是精英。” 他这话实在是太有气势了，二十九班全体酱油党顿时抬头挺胸，一脸骄傲。要知道，这个极品可是所有班主任抢破头想要的好学生，而王坚居然还有拒绝的意思。 “等一下！”一班的肖老师似乎也不相信这一系列的变故，完全不能理解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就这么地把自己给卖了：“为什么？何蕊你……” “肖老师……我觉得在一班，我活不出我自己。”何蕊朝肖老师鞠躬致敬：“而且，我从看到王老师的第一天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去二十九班了。” “为什么？”王坚也是一头雾水。 何蕊很是大方：“可能你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记得你呢！” 王坚虽然也好奇，可是现在到底不是个闲聊的好地方，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而他一走，二十九班的猴崽子也跟在他身后哗哗地往外走。而且他们每个人走出去的时候，都用异常凶恶的眼神瞪了一眼在场的其他班主任，那个张狂简直可以用不可一世来形容。 而何蕊和金慧明却还留在会议室内，何蕊一脸文静的闷声不语，而金慧明则是猖狂地狞笑着说：“希望各位老师继续团结一致吧，欺负人很好玩的。” 说完她哈哈笑着也转身离开了，而何蕊又一次朝肖雪梅鞠躬致歉：“对不起，肖老师，请允许人往高处走。” 她离开之后，特派员阿美同志发现自己突然落单了，也急急忙忙收拾起桌上金慧明拿出来的材料，生怕这些老师群殴自己似的离开了会议室。 “现在？”校长虽然面色很严肃，但是眼神里却全是轻松和欣喜：“都满意了是吧？你们可以继续联名上诉。” 校长很快也背着手离开了会议室，剩下许主任和一票班主任坐在里头，一个个的脸色发青，其中脸色最难看的大概就数肖老师了，她整个人都呆滞掉了，不管是因为集团插手还是因为自己的得意门生反水，这对她来说可都是不小的打击。 “你们不是一贯都喜欢这么打压人么？”许主任终于也出声质问：“我早劝过你们，这段时间收敛一点，不合群就让他不合群，他就算四面树敌也没惹到你们，现在轮到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了吧？你们罢课吧，罢啊！还有什么话说？等着接受处分吧，我帮不了你们了！” 而王坚那边，他回到办公室开始默默地整理起授课进度，免得这个礼拜的代课老师弄乱了进度，毕竟下个礼拜三可就是期中考试了，这个节骨眼，如果二十九班都考成渣渣的话，他何止是颜面无光…… 正整理着，办公室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王坚清了清嗓子：“进来。” 那个何蕊探头探脑地从门缝里把脑袋伸进来看了一眼，然后甜甜地一笑：“王老师！” “有什么事？” “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啊？”何蕊快速地眨巴两下眼睛：“完全不认识我了？” 王坚摇摇头：“完全不认识。” 何蕊眼神顿时一暗，显得十分失望：“三年前，在云南……我和妈妈被劫持，然后你……” 她这么一说，王坚倒是想起了这么一茬，那年王坚刚好暑假，跟着一个家具公司的老师傅去云南一块收购好木材，在临近边境的时候，命好碰到了毒贩和缉毒警的火拼，最后毒贩被逼到了一家民居旅馆里，劫持了里头的住户和老板。是王坚破窗而入三招毙敌才让那几个旅客和老板安然脱险的。 不过这种见义勇为的事儿，对王坚来说，几乎可以称之为家常便饭，所以他真的是没往心里去，过去了就过去了，反正一年也不知道干多少类似的事，所以他忘记了倒也是正常情况。 不过相对于被救的何蕊就不同了，她当年才是个没发育的小萝莉，本身就有浓厚的英雄主义情节，她到现在甚至都清楚地记得当时王坚穿着白色衬衣破窗而入的身姿，对她来说俨然如同天神下凡，而且王坚当时的表情和身材都宛如童话故事里才能出现的大英雄，能给人一种无比厚实的安全感。 所以她对王坚的印象极为深刻，所以当王坚去她班上拆电视的时候，她就已经坐不住了。那身形、那表情、那眼神，完完全全就是她心中那个神雕大侠，这让原本以为英雄只能是念想的何蕊兴奋到失眠了好几天。 不过她到底是个很沉稳的姑娘，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是个脑残，所以她就开始默默地关注王坚的一举一动，不过越观察，她愈加的肯定王坚就是当年在云南的那个人，因为眼神的辨识度太高了，几乎无可复制。 “是有这回事。”王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不用放在心上的，我也只是偶然路过。” 何蕊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眼神顿时明媚了起来，突兀地朝王坚鞠了一躬：“我先回班上了，从今天开始请多多关照。” 她奇怪的样子让王坚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她刚走出去，大伟就从外头走了进来，并和何蕊擦肩而过。他走到王坚身边之后，朝身后比划了一下：“这姑娘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和你的小明明并称绝代双骄，这位对应花无缺。” 王坚摆摆手：“我比你还迷糊呢！” 大伟耸耸肩：“一个礼拜假，好好陪陪咱们吉祥物，特么的，我也想休假！” “你也知道？” “废屁话，是我发动班上那帮小崽子去声援你的好么！”大伟从王坚的口袋里摸出烟：“晚上陪我去取车，然后我请你吃巴西烤肉，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四十九一人，咱绝对吃回本儿！” “没心情。”王坚显得有些沉重，毕竟这事闹得谁都不太愉快：“我还有事。” “别啊……我今天新车入手呢，什么事比跟我去祭车强啊！” 王坚没回答，只是低头继续写着计划，准备交接。 “写个屁！”大伟抽出王坚的教案：“你的课被你的小明接手了，若林的课由咱们那个日本酱油公主上，你的小明多全能，不用我说了吧？” “哦……”王坚放下手中的笔，摇摇头：“我还是不太放心。” “小同志。”大伟拍着王坚的肩膀：“有责任心是好事，不过有的事，该放就放下，反正这帮兔崽子期中考试肯定是立扑的，别挣扎了。说说，你晚上有什么事，让你烦成这样？” 王坚虽然心情不太好，但还是把昨天和梅老师相遇的事情跟大伟说了一遍，然后心中万般忐忑，这就感觉就好像要带姑娘去见家长似的忐忑，特别是姑娘还没个着落…… “这个好办，说来说去，你不就想带吉祥物去么。”大伟转身离开王坚一段距离：“看我的！” “别！” 王坚顿时就慌张了，刚想阻拦，却发现大伟的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第116章 导师考核……（中） “好啊好啊！闷死了，我要去我要去！” 听到听筒里传来天然二欢呼雀跃的声音之后，王坚彻底绝望了。实际上他最不希望同去的人，恰好就是天然二。 毕竟人都是矛盾的，大多数人的矛盾也都停留在两个极端，也就是常说的哈姆雷特式的“YES”or“NO”，没有什么所谓的这种。至于王坚，他更是一个近似极端主义者，所以他最想带的也同时是他最不想带的。 “几点啊！” 天然二似乎显得比王坚还急，她在电话里催促着大伟：“快点问阿坚啊，几点啊几点啊！” 大伟听罢，扭头冲着王坚猥琐一笑：“嘿，听见没，几点啊？” 王坚低着头，嘟囔着：“六点半……” “嗯，六点半。”大伟显得好像他是邀请人似的：“你穿漂亮点，别傻乎乎的啊！别给我丢人。” “啊……漂亮点啊……可是我已经很漂亮了啊！” “你要脸一点。”大伟丝毫不客气地反驳天然二：“我现在就拽王坚去接你，记得给我穿漂亮点！” 王坚始终低着头闷声不说话，心里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该用什么表情，反正一种古怪的味道弥漫心间。毕竟梅老师是现在唯一有资格给他审核女朋友的长辈级人物，今天只要带去，那么基本上和带姑娘见家长没多大区别。 不是王坚妄自菲薄，但是他和天然二彼此之间并没有达到那一层高度，撑死也就算个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级，所以这带去见家长，到时候梅老师万一说点什么，天然二的思维又不可捉摸且有被害妄想症倾向，这到时候很难说连朋友都没的当了。 “你在担心什么？” 大伟放下电话，拍着王坚的肩，这架势居然让王坚感觉到一种长辈看到晚辈有了着落之后的欣慰。 “平时看上去不傻啊？”大伟看到王坚还是不说话，一脸奇怪地问道：“怎么碰到这事，你就软蛋了？” 王坚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抓了抓头：“这不太合适。” “不合适个屁！”大伟手一挥：“作为一个前任的职业情圣，我明着告诉你，你多喜欢若林，她就多喜欢你，只不过么……” 说着，大伟上下打量着王坚：“你们俩都是榆木疙瘩，要是没人在旁边用脚踹的话，这种关系得保持好多年，直到她身边或者你身边出现一个威胁者才能有转机。” 说完他一拍自己胸脯：“咱家就是这催化剂啊，你看……这么好的妹子，你忍心让别人弄走么？所以，穿上你的战袍，拿出你的勇气，仰着头用四十五度看着天，朝着夕阳奔跑吧，少年！” 在万般无奈之下，王坚被满嘴跑火车的大伟生拉硬拽地拖出了办公室。中途还碰到了过来腻王坚玩的金慧明，她在得知情况之后，自然是十万个不乐意。不过到底还是大伟猛，在花言巧语兼着全市最高档自助餐厅吃一顿外加一套名牌运动服之后，她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今天不去蹭王坚。 不过当大伟发动汽车之后，他才恍然大悟自己似乎是上当受骗了，毕竟按照这姑娘的智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干出这种没谱且没品的事，这摆明了就是存心在坑人……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金慧明两头堵：“即使知道是个陷阱，还为了承诺义无反顾的人，才叫真男人。” 大伟即刻语塞，他知道自己如果反悔的话，这妹子会说出什么伤人自尊的话，所以为了自己不被挤兑，他只能认了这倒霉，就当晚上睡觉不小心被鬼压了床…… 在出校门的时候，门卫老李看着大伟的车乐呵呵地问道：“大伟啊，这二手帕萨特买来多少钱？这老款的吧？都停产了你还买啊？配件都买不着了，小心被人坑。不过这车保养的不错啊，跟新的似的。” 大伟笑容当场就僵硬了，但是片刻之后就缓了过来，幽幽叹了口气：“这点工资，能开上车就不错了，还挑个屁！” 门卫老李哈哈一乐：“现在的年轻人啊，要都跟你这么会过日子就好了。你们这是去哪啊？” 大伟一边接过他递来的停车收据，一边点着头：“送咱们王老师去花前月下，今个儿他带姑娘见家长。” “哎哟！”门卫老李冲着王坚一摆手：“不得了啊，王老师，这可是大事儿，你赶紧借部好车，现在这姑娘，眼光刁着呢，一见你坐这破车，人家甩手就走！” 大伟冷汗都流下来了，赶紧收起收据，冲门卫摆摆手：“来不及了，我这破车好歹还是个车，装个跛脚姑娘绰绰有余，不聊了，再不走就开堵了。” 离开学校，大伟手把着方向盘，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可怜我这两百多万哟……二手帕萨特都说出来了。” 金慧明玩着手机，头也不抬：“没说是桑塔纳就给你面子了，自己眼瘸挑了个这贪官专用的车，就别怪人家不认识。” “不说也罢……” 辗转来到天然二的小区，门口的保安似乎是个今天来的新人，他指了指远处垃圾堆旁边的空地：“桑塔纳停那边儿，这边全是奔驰宝马，蹭了人家车，你赔不起。” 大伟瞄了一眼停车位上的车，最好的也就是部国产的宝马，四十来万的那种。但是他也没说什么，默默地把车停在了垃圾堆旁边，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我买它七辆都有多……” 下车之后，王坚倒是一路上都看着大伟傻笑，笑得连大伟都觉得有几分渗人之后，才满心不忿地问：“你笑个屁笑！” “我觉得你还不如开原来那种车，至少不用这么憋屈。”王坚回头看了一眼大伟的豪华车：“还真挺像桑塔纳的。” “你能不挤兑我么？”大伟算是彻底无奈了：“这叫内涵好么，非得弄得跟暴发户一样，你看咱们凯子徐，见天就跟发情的孔雀一德行……等等！那不是凯子徐么？” 大伟指着前面，王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还真是凯子徐。他拎着一兜子奇怪的物品，手上捧着满满一大摊玫瑰花，穿着华丽的休闲西装，里头还骚气地穿了件藕紫色的小衬衣，看上去不像个富二代，反倒像个卖屁股的。 “看这厮的打扮，他估计也是来惦记咱们吉祥物的。”大伟呵呵一笑，显得非常得意：“走，大嘴巴子抽丫去！” 王坚扭头看了大伟一眼：“平时你不这样啊。” 大伟表情犀利，磨着牙说道：“就是这种王八蛋，把富二代的名声全搞臭了，弄得我现在都只敢开桑塔纳了。” 金慧明冷哼一声：“是啊，两百多万的桑塔纳，真的很便宜啊！” “你们俩能不能别轮番挤兑我？”大伟可怜巴巴地揉揉鼻子：“去挤兑凯子徐行么，你们是不知道我多喜欢看这家伙吃瘪。”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撂下这句话，王坚默默地跟在凯子徐后头也走进了天然二的那栋楼里。两边一前一后，大概相差了有三层的位置，所以当王坚走进门洞的时候，凯子徐已经在敲门了。 听到敲门声，天然二把手里的书往外一扔，用一条腿蹦蹦着就跑到了门口，嘴上还不停地喊着：“来了来了来了！” 她打开门，首先就是一大捧玫瑰花横在了她面前，她顺手就接下来了，低头红着脸闻了闻：“你怎么也玩这个啊，浪费这个钱干什么嘛？” 可等她抬头时，突然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一脸陶醉的凯子徐，她当时脸色就白了，愣了大概有三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玫瑰花塞回了凯子徐的手里，然后嘭的一声把门又关了起来，然后在门后朝外喊着：“王若林不在家，你改天再来哈！” 凯子徐顿时面若死灰…… 而她的声音自然也传到了王坚和大伟的耳朵里，俩人当时就没绷住笑，但是又不太好意思笑得太大声，只能互相用很难受的眼神对视了一眼，然后赶紧用手猛地揉脸，以此把笑意赶走。 “这家伙……”大伟摇摇头，小声说：“已经二出了亚洲，二向了世界。” 王坚想了想，很肯定地点了头，深切地认同大伟的说法。 而当他们走到天然二家门口时，凯子徐还站在门口发呆，从侧面可以看到他的眼角似乎有泪光，估计这不是因为他爱这片大地爱得深沉…… “嗯？徐老师？”大伟憋着笑，强装无知地看着凯子徐：“怎么不进去啊，在门口傻站着？” 凯子徐一看大伟跟王坚来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却又显得那么的口齿不清。 大伟默默地摇头叹气之余，重重的一脚就踩在了王坚的脚背上，然后眼神凶狠地一瞪，下巴朝房门扬了扬。 王坚一愣，然后一向倔强的他居然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自觉地敲了门…… “我说了王若林不在啊，不在！她去五台山出家了！”天然二在屋子里大叫着：“要找她去五台山哈！” 王坚一口唾沫差点把自己给呛死，他连忙咳嗽了两声，张了张嘴，可发出的声音却变得像特务街头对暗号，很诡异很神秘：“是我……” 他这声之后，屋子里又传来了单脚蹦的声音，然后防盗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天然二站在屋子里，看着王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看了一会凯子徐，接着她说出了一句让人很崩溃的话：“嗯，阿坚……我刚从五台山回来！五台山真好玩！啊，徐老师也在啊？” 五台山……五台你奶奶个腿啊！王坚在心里都忍不住叼了天然二一句，这赤裸裸的玩弄凯子徐智商的行为，实在让人怀疑天然二脚上的烫伤是不是转移到了大脑皮层…… “都进来吧，刚才说话的是我家的保姆。”天然二还是装着一脸无辜：“她洗澡去了。” 话音刚落，梁欢欢睡眼惺忪地从卫生间里揉着头发穿着睡衣邋邋遢遢地走了出来，看到王坚时她还举手打了声招呼：“早。” “我说，这刚从五台山回来的。”大伟上下打量着天然二居家装束：“你到底准备好没准备好啊？” “当然！”天然二开始解她的睡衣腰带：“看我变身！” 王坚一愣，刚想阻止，却发现她的衣服已经解下来了。而里头并不是王坚所臆想的那样，只穿着胸罩内裤，而是一身淡蓝色有小碎花的连衣裙，风格款式显然已经落伍有些年头了，不过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别人怎么都穿不出来的清新和漂亮。 “嗯……我妈年轻时候也有一套差不多的。”大伟点点头：“挺好。” 而这时，一直沉浸在被玩弄智商的悲哀中的凯子徐突然清醒了过来，垂涎欲滴地看着天然二，腆着脸说：“若林……我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从外面回来了，我没女伴……你看……” “不行的。”天然二拨浪鼓似的晃着脑袋：“等一下我还要去五台山呢，下次吧。” “那你去五台山吧。” 王坚站起来，转身就要走。本身他就已经尴尬的要死了，一贯彪悍的他在这个关键时刻也缩卵了那么几秒钟，顺着天然二荒唐的竿子就往下爬。 而天然二却一步蹦到他面前，皱着眉头，凶巴巴地说道：“不行！” “她这病好像更严重了。”大伟挠着脸，扭头问梁欢欢：“她是不是看什么奇怪的书或电影了？” 梁欢欢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用脚指了指被扔在茶几上的书：“五台山的格桑花。” “这就难怪了。”大伟点点头：“情有可原。” 凯子徐低着头，似乎在酝酿着感情，而天然二一见这架势，果断地一攀王坚的胳膊，用力地拽了他几下，在他耳边小声道：“走……快走！” “那今天晚上我放假了啊。”梁欢欢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用脚戳了戳凯子徐：“这小哥儿，你是没女伴吧？” 凯子徐一愣，居然实话实说了：“是……” “管吃不管啊？” “管……管……” “等着，我换衣服。”梁欢欢一抹嘴：“我不带钱的啊！” 凯子徐当时就傻了：“什么？” “你给我装傻是吧？”梁欢欢似乎见着谁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我晚上没东西吃，我给你当女伴，你管饭，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么？” 说完，梁欢欢啪的一声摔出一把自动手枪：“劝你别有。” 凯子徐当场就呆了，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天然二扶着王坚的肩膀冲他挥手告别…… 而留在屋子里的金慧明看了一眼大伟：“我在这等你的自助餐。” 梁欢欢一听自助餐：“等等！什么自助餐？” “金钱豹。”金慧明得意洋洋地说：“哈根达斯想吃多少吃多少。” 梁欢欢欢呼一声，一拍凯子徐的肩膀，一摊手：“你女伴木有了！” 第117章 导师考核……（下） 上了大伟的车，天然二瞬间欢腾了，不停地笑笑闹闹，心情显得十分好。不过就王坚感觉，她似乎比平时更二了…… “你心情这么好？” “是的！”天然二顺手把一朵从小区绿化带里摘来的野花插在王坚的耳边：“这几天闷死我了……” “脚拿来。”王坚一头黑线地扯下那朵小黄花，指着天然二穿着拖鞋的那只被烫伤的脚丫子。 天然二想也没想，一撩腿就把脚脖子放到了王坚的腿上，果断忘了自己穿着裙子这回事儿。 所以从王坚的角度上看去，瞬间就瞄到了天然二那印着卡通图案的全棉小内裤，这让王坚当时脸就红了，拽着天然二的裙子就往她膝盖中间一塞：“你也注意点！” 天然二当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闹腾了，鼓着腮帮子靠在椅背上，双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裙角，脸蛋绯红。 “嗯……”王坚托住天然二大概只有三十四码的小脚，吹了口气：“好的挺快的，最多再两天就能不用抹药膏了。” “咿？”在王坚观察天然二的伤势时，天然二也一直看着王坚的脸色：“你好像有心事啊？” 王坚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这样，明天我去乡下弄点拔毒的草药来给你冷敷一下，就不会留疤了。” “喂喂！”天然二揪着王坚的两只耳朵：“我问你话呢！” 王坚继续充耳不闻：“这段时间不能吃鲤鱼、狗肉、牛羊肉、辣椒、大蒜、生姜，不能沾水、不能弄脏！” 大伟在倒后镜里看了两眼，清了清嗓子：“你的阿坚被学校停课了。” “停课？为什么！”天然二的表情瞬间凝结：“阿坚不可能会干坏事的！” “没什么。”王坚捏了捏天然二的脸蛋：“你别管了。” “哦……”天然二抓了抓脖子，叹了口气：“那什么时候能上课？” “等你脚好了。” 天然二虽然二，但是绝对不笨，她虽然不善察言观色，但人事儿她还是懂点的，所以她见王坚不想多说，也就没再追问。 反倒是大伟一边开车一边喋喋不休地把学校关于王坚的黑幕事件仔仔细细地说给了天然二听。天然二听完之后，似乎比王坚还生气，她的脸蛋都鼓得像条河豚，眼神里净是不满。 “其实没什么事的。”王坚一边小心翼翼地帮天然二一点一点地撕下已经快脱落的死皮，一边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很快就能平息，你别乱动！撕到好皮疼死你！” 天然二嘟囔一阵之后，突然眼神一亮：“阿坚阿坚，你今天要带我去哪吃饭啊？” “见家长呗。”大伟不合时宜地插嘴：“所以让你穿漂亮点。” 这一下，天然二和王坚俩人红脸蛋红到了一对儿，一个低头撕死皮，一个低头看着另一个撕自己的死皮…… “你们俩当真是天生一对儿。”大伟摇摇头：“妥妥的。” 大概过了不到20分钟，大伟已经把车开到了王坚所说的地方。这地方的地址是梅老师用短信发给王坚的。应该是个富人聚居区，周围的高档车鳞次栉比，而且周围的餐馆还有小超市的档次明显比其他地方要高档，甚至比天然二那个小区的档次还要高。 “这地方我经常来。”大伟牛气哄哄地说道：“这里住着不少明星呢，我原来经常过来跟他们一块儿开party。”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哎……好汉不提当年勇。”大伟慢慢地开着车，找着王坚说的那个门牌号码，一边用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年少的岁月总是让人怀念，但激情沉淀后的人生才能慢慢品味。” “少酸。”王坚指着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就是这了吧，门牌号一样。” 大伟嗯了一声：“那我在这儿把你俩放下来？那边我还得去伺候祖宗……你那小祖宗不伺候爽了，我日子没法儿过了，吃完了我来接你俩。” 下车之后，王坚扶着天然二走到那小院子门口，仔细对照了一下门牌号，等确定了之后，王坚的手终于按下了门铃。 不多一会儿，一个小胳膊小腿的小姑娘从里头噌噌地钻了出来，隔着院子的矮门愣愣地盯了王坚和天然二一会儿，居然一扭头又进去了……可接着王坚就听见她在屋子里喊着： “妈妈妈妈，有连体婴来我们家了！” 很快，从里头就出来一个女人，挽着发髻，面容清秀，赫然就是王坚的梅老师。她走出来一看，当时就笑弯了腰，一边开门一边说道：“难怪我家妞妞说连体婴，你看你们俩的姿势。” 果然，不提没事，一提起来，别说天然二了，就连王坚都羞涩了。现在他俩的姿势着实非常奇葩，因为天然二一只脚不能使劲，所以王坚只能一手搂住她的腰，让她单脚踩在地上，另外一只脚轻轻放在王坚的脚背上，这可不就是连体婴的造型么…… “进来吧。” 王坚和天然二闷声低着头傻乎乎地跟着梅老师走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王坚就感觉这家主人的品位不错，装修的不算豪华，但是一眼看上去就很有档次，属于那种卓尔不群的类型，墙上还挂着油画，正对入口的书房里也满满都是书。没有烟味酒味，只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由此可见，梅老师嫁的人，应该是个出身于书香门第的，而且家境殷实的男人。王坚悬着的心，突然就这么的落了下来。 “坐呗。”梅老师随手指了指：“跟我还客气什么，你们俩这么站着不累我看着都累。” 说完，王坚木讷地带着天然二坐到了沙发上。而刚才还活络的天然二，此刻居然害羞得一言不发，不擅交际的特质彰显无遗。 “阿坚，好眼光哦。”梅老师看了一阵天然二，然后眯着眼睛对王坚竖起大拇指，并用唇语夸奖着王坚的眼光。 王坚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摆摆手，示意自己跟她没有那层关系…… 梅老师嘿嘿一乐：“你们坐着玩一会儿，看电视自己看，我那还做饭呢。” 说完，一贯风风火火的她就扔下了王坚和天然二，自己一个人钻进了厨房，而王坚也在环顾四周的时候，突然发现梅老师的女儿正通过房间的门缝悄悄地观察着这已经分开的连体婴，眼神倒不是怕生，完完全全的是好奇。 “阿坚阿坚……”天然二在梅老师走了之后，忐忑地抬起头：“我穿的好不好看？脸上有没有脏东西？你没跟我说你家长这么年轻这么漂亮！” 天然二越说越不忿，最后甚至打了王坚一下：“都怪你！” 王坚也小声说道：“怪我什么……” “你不跟我说啊，我以为五六十岁啊！”天然二哼哼了两下，又打了王坚两下：“讨厌！” 而这时，那个小妹妹突然怯怯地站到了王坚和天然二的面前，盯着天然二一通猛瞧，然后弱弱地问道：“她是残疾人吗？好可怜……” 王坚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她身残志坚，不可怜的。” “哎呀，讨厌！”天然二又好气又好笑地拧住了王坚的脸：“再让你乱说！” “你俩感情真好。”梅老师这时端着两盘菜走了过来，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孩子爸爸今天有事，回不来，就咱们四个吃饭。” “这么忙？连孩子生日都回不来？”王坚眉头皱了皱：“以后我有孩子了，肯定天天陪着。” “真的？”天然二眼睛一亮，带着雀跃地问：“那你做不到，我可不饶你！” 说完，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这话里的语病，然后瞬间爆血管，一脑袋扎到沙发上，死都不肯抬起头，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可王坚倒是迟钝到了一个让人望尘莫及的地步，他居然丝毫没觉得不妥，还很诚恳地回答：“当然不会啊！” “你们两个真是可爱死了！”梅老师眼珠子溜溜转了两圈，咳嗽了一声：“王坚，帮我个忙呗。” 王坚果断地一点头：“好。” “带妞妞出去取蛋糕，就是小区里的蛋糕店，她知道在哪的。” “没问题。” 而那个小妹子一听这个，居然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外走，王坚自然紧紧跟上。房间里瞬间只剩下了梅老师、天然二和一桌子的菜。 “他很单纯的。”梅老师一屁股坐在天然二的身边：“希望你不要骗他。” 天然二一愣，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满眼的无知：“啊？” “嗯？”梅老师也愣了。 “啊？？” “你……”梅老师看着天然二的眼睛：“你刚才那样不是装的？” “啊？？？” 梅老师一拍额头：“好吧，老天开眼，这真是龙凤配啊！” 天然二依旧闪着她迷茫的双眼，只不过她尴尬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笑了：“其实……其实我和阿坚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梅老师看天然二的眼神，完全不像看王坚的眼神，反而类似一种女强人的感觉，而且这种女强人还不同于林亚萱，甚至在林亚萱之上，林亚萱属于黑心黑肺、手段毒辣的那一种，而梅老师则更趋向于威势，带有一种凌驾感。 “你是……”天然二真的是有点害怕这个眼神了：“他妈妈？” 看到天然二单纯到让人蛋疼的样子，梅老师也忍不住笑了，无奈地摇摇头：“要不你真的是这么单纯，要不你的演技太高了。你今年多大了？” 天然二冷不丁一愣，弱弱地说：“十七……” “真话！” “二十七……” “别让我发现你是在玩他。”梅老师拍了拍天然二的手：“其实你看上去真的像十七岁。” “我喜欢他……”天然二的声音低到几乎让人听不清楚，而且连耳根子都充血发红。 “他值得。”梅老师像个长辈似的摸了摸天然二的头：“如果你们以后能成家，你后半生会谢谢你现在的决定。” 而这时，外头突然传来王坚和小妞妞的争执声，大概意思是围绕着小孩能不能吃甜食这个问题展开的。妞妞固执地说小孩就应该吃甜的，而王坚比她还固执，拧死都说小孩不能多吃甜食。 “你们两个，无聊吧？”梅老师满脸笑容地站起来迎接王坚和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也争？” “妈妈！这个怪叔叔说妞妞不能吃蛋糕！”小妹子一头扑到梅老师的怀里，回头气呼呼地瞪着王坚：“妞妞不喜欢他！” 而王坚嘁了一声：“你这么点大就会歪曲事实啊？我什么时候说不能吃了，只是不能多吃。” “好了好了。”梅老师摸着女儿的头，十分无奈地冲王坚摇摇头：“你个破脾气，这么多年都没变。” 王坚肯定地点点头：“对的，就是对的。” 梅老师哈哈一乐，低头看着女儿：“以后就按这怪叔叔说的办！” 小妹子一听就哭出来了，而梅老师连搭理都不搭理她，让她哭……一直哭到天然二都不忍心地把她抱在怀里，然后悄悄地自以为别人看不见的从包包里摸出了一大块巧克力塞给她。 而这个小姑娘也是个人精，巧克力一到手，果断地往口袋里一塞，然后居然还假模假样地干嚎了两声，然后戛然而止，费劲地爬上了饭桌，一抹眼泪：“妞妞哭累了，要吃饭！” 王坚和梅老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耸耸肩，叹了口气…… “我看你以后怎么管孩子。”梅老师促狭地朝王坚一挑眉：“你完蛋了。” “照管不误！” 王坚寸步不让，但是他压根没反应过来，梅老师到底所指何物…… 第118章 集体失踪（上） “小三，多吃点。” 梅老师不停地给王坚夹菜，那看着王坚的眼神别提多亲了，让天然二这种迟钝的都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 而那个小姑娘更是酸涩得一塌糊涂，默默地吃饭，时不时地偷瞄自己妈妈一眼，然后继续干巴巴地扒着饭。 “妞妞，不能这样。”梅老师拍了一下自己女儿：“妈妈和这个哥哥认识的时候啊，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小姑娘似乎并不领情，头一晃，闪落了梅老师的手，哼了一声，继续吃饭。 “宠坏了。”梅老师朝王坚一笑：“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她？”王坚看了一眼天然二：“公车上……” 天然二突然一惊，然后回了魂，眨巴两下眼睛：“他那时候是个变态。” “你胡扯好不好。”王坚无奈地撇撇嘴：“明明就是你喷了我一身奶好不好？” “你当时一直看我看我，还说我像演那个的！” “那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我什么都没说。” “你肯定说了。”天然二极为认真地点着头：“我记得很清楚，你说了！” 梅老师看着他们俩在那争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没有说话，只是笑，并不停地给两人夹菜。并在他俩争得差不多时，才开口问道： “小三现在住哪？” “车库里。”王坚倒是一点都没隐瞒：“挺便宜的，地方也挺好。” “还跟我是邻居呢。”天然二傻呵呵的一乐：“每天我都带他一起上班。” 梅老师愣了愣，来回打量着天然二和王坚：“你们没住一起？” “没有！” 俩人异口同声地喊着，生怕让别人误会似的，然后王坚很理所当然地说道：“怎么可能住一起，很不方便的。反正现在住的地方比我大学宿舍好多了。” 梅老师双手平放在桌子上，看着王坚，很惊讶地问王坚：“你为什么会住那种地方？以你的能力……” 王坚摇摇头：“这是两码事，我又不能去抢。” 天然二附和着王坚：“就是就是！” “那你现在有工作么？要不要来帮我？”梅老师展颜一笑：“没有特权哦，也是得从最底层开始，不过我可以预支你工资。” 王坚想也没想，果断地摇头拒绝：“不用啊，反正我现在的工作挺好，你就别操心了，反正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那肯定的啦！” 梅老师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让王坚感觉特别舒服，而且对于王坚来说，能算得上亲人的，除了阿颖那个顽皮捣蛋的，就剩下梅老师了。 “说到这个，梅老师，你现在干什么呢？”王坚带着揶揄地看了看周围：“这么大的房子，有钱人叻！” “你就少涮我了。”梅老师雍容一笑：“其实这产业都是孩子他爸的，我只是开了几家美容会所。经济不能独立，人格可就不能独立呢！” 王坚哦了一声：“这才像你嘛。你老公呢？他是什么工作？” “你小子。”梅老师伸手弹了一下王坚的额头：“查户口啊？” 天然二看到她的动作，顿时明白王坚喜欢弹人额头这个习惯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而且她还敏锐地发现，王坚和这个梅老师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是唯一不闪避对方眼神的。可以她的情商，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她可以敏锐地感觉出王坚对这个梅老师有一种很特殊的情感在里头。 不过现在她真的不好意思问，所以她只能傻乎乎地撅着嘴看着王坚和梅老师在那聊一些她根本不知道的事。 “哦……”王坚听完梅老师的解释，豁然开朗：“难怪这么有钱，进出口贸易啊！” “差不多啦。”梅老师抿嘴一笑：“他对我挺好的，你就别再打听了。你是不是想从我嘴里套出点他对我不好的事，然后把他揍一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 王坚摸摸脑袋：“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说完，王坚看看挂在墙上的钟，哦了一声：“梅老师，我真得回去了。我晚上还得去武馆上课呢！” “行。”梅老师一点没客气：“我送你。” “不用麻烦。”王坚拿出手机：“我让朋友来接一下就好了。” 梅老师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跟我这么见外？” “真不是这个意思……”王坚连忙解释：“天黑了，到处跑很危险。” “好了好了。”梅老师叹了口气：“这还真不怕，不过你脾气我知道，不送就不送吧。礼拜天再来吃饭，我给你做可乐鸡翅，我记得你最爱吃的。” 王坚点点头：“好叻。” 说完，他站起身扶起天然二就往外走，在跟小妹子道别但是只是得到了个白眼之后，他也只能相当无奈地慢慢往外走着。 梅老师一路送着他俩，一直送到路口，似乎还想陪着他一起等大伟。 “你不在屋子里等，跑出来干什么。”梅老师埋怨着王坚：“你现在跟我越来越客气了。” “不是这意思啊，我只是想出来散散步。”王坚倒是实话实说：“这时候空气好。” “随便你了。”梅老师倒是深切地了解王坚的个性，她倒也没多废话，只是点点头：“下次来，你也顺便把若林带来。” “嗯……”天然二低声应了一下，脸蛋红彤彤的：“好……” 王坚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回去吧，孩子一个人怕。” “行。”梅老师一拍王坚肩膀，冲着王坚猛使眼神，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这姑娘有戏，你给我主动点！听见没有？” 王坚愣了愣，颇不好意思地把脸拧到了一边，故作强硬地说：“快回去，快点！” “走了啊。”梅老师咯咯地笑着往回走，时不时地还回头看王坚一眼，在拐角的时候还不忘记喊一嗓子：“礼拜天啊，记得来！” 看着她消失在转角，王坚总算松了一口气：“散散步还是现在让大伟来？” “我要散步！”天然二想也没想：“可是我走不动哎……” “你不就是想让我背你么？”王坚笑着摇摇头，然后半蹲了下来：“上来上来。” 天然二嘿嘿一笑，然后费劲巴拉地爬到了王坚的背上，软软地伏在上头，下巴架在他的肩膀上：“阿坚，梅老师跟你关系很好哦？” “嗯……”王坚点点头：“我初中高中的时候还暗恋过她呢，我跟你说过的。” “就是她啊！”天然二浑身一颤：“她真的很漂亮呢！” “嗯，不过现在看到之后，反而没那种想法了。感觉就跟姐姐一样。”王坚是实诚人，说话从来不拐弯：“不过她比原来更漂亮了，比你都漂亮。” “瞎说！”天然二当时就不乐意了：“我肯定比她漂亮！” 别看天然二一贯都是傻傻的，但她实际上是个很自恋的人，每次说到漂亮这个词，她势必要往自己身上扯一扯。当然，王坚说梅老师比天然二漂亮，其实就是存心逗逗她的。如果单纯地用公众审美观去衡量的话，梅老师真的不如天然二那么惊艳，只不过她胜在那种成熟女人的气质，温婉、包容、乐观和睿智。虽然天然二也具有这些东西，但是更多时候她只是像个淳朴善良的小女孩，虽然已经二十七岁了，但是王坚却只能把她当成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如果用梅老师的行为准则要求她，她肯定会疯掉的。 “阿坚阿坚。”天然二突然左右晃了晃：“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王坚当时就傻了，支吾半天，然后才犹犹豫豫地说：“没有……” 天然二当时就灰暗了，但是仍然不依不饶地问道：“那你再仔细想想呗！” “这种事仔细想想有什么用啊，没有就是没有嘛！”王坚继续嘴硬：“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这种类似弱智的对话，似乎只有在王坚和天然二这一对同属奇葩的人之间才能发生，毕竟旁人都看出来了这俩人的那点花花肠子，可能全世界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之外，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可这俩当事人，一个在患得患失，一个在云里雾里，谁都不肯先把这事儿给捅破。 “阿坚，我问你啊。”天然二双手搂住王坚的脖子：“男人是不是都不喜欢比自己大的女孩子？” “这个啊……”王坚想了想：“我觉得没什么的吧，男的命比较短，死的会比较早，如果找一个小很多的，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话，会很孤独吧？” “真的吗？”天然二眼睛霍霍发亮：“那你觉得亚萱怎么样？你喜欢她么？” “你怎么老问这种事？”王坚眉头一皱，别人说这事儿，他都能当个玩笑，唯独天然二一说，他就会莫名烦躁：“还有别的说没有？” 天然二见他发脾气，居然出奇的感觉到心情奇好，然后继续不依不饶地问道：“那小慧明呢？她那么喜欢你。” “你是晚上吃顶了吧？”王坚腾出一只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我又不是变态。” 天然二虽然被弹得挺疼，但是心情却像着了火的干稻草似的汹涌澎湃，不停地在王坚背上乱晃着：“那阿坚阿坚，你喜欢我吗？” 王坚当场呆滞，然后顿时闷声不语了，低着头背着天然二慢慢地往主干道上走着。可天然二却不依不饶：“问你呢问你呢！” “你好吵啊！”王坚低声训斥着天然二：“安静一点！” “不！”天然二骨子里也很倔强：“你快说！” “喜欢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 第119章 集体失踪（下） 天然二撒娇似的哼哼着：“说嘛说嘛！”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坚的电话突然来了一条短信，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点开短信之后却发现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只是从一个陌生号码上发来的许许多多句号和下滑杠。 “估计这人在用脸蹭手机吧。”王坚故作幽默地把短信给天然二看了一眼，以减缓尴尬：“你看……” 他话还没说完，天然二却一把夺过了他的手机：“这是欢欢的号码，上头的是莫尔斯电码！” 王坚一愣：“什么？” “莫尔斯电码啊！”天然二皱着眉头开始破解那长长短短的符号，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大伟他们被人绑架了！” 王坚当时心就一缩，然后站定原地：“你说什么？” “莫尔斯电码，都是英语字母的通用版本。她打了这么多，只能知道他们都被绑了！” 王坚不由分说地拿起电话拨给大伟，但是电话通了却没人接，拨给金慧明，同样是通了但没有人接。 而天然二也拿出自己的手机拨给了梁欢欢，这一次同样通了，但不同的是这通了之后有人接听。 天然二一看电话接通，马上把手机放到了王坚的耳边，然后自己再俯下脑袋，跟王坚隔着手机来了个脸贴脸。 不过这电话虽然通了，但是并没有听到梁欢欢的声音，只听到一阵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和一些零零碎碎的男人说话声，由于离得太远，王坚听得并不真切。 而就在王坚准备出声问话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了清晰的敲击声。长长短短的连成了一片，很明显同样用的是莫尔斯电码。 天然二的耳朵像兔子似的竖得老高，仔仔细细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敲击声，然后几乎是同步地翻译起来： “保证安全，这些人都是渣。我在调查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坚傻眼了，严肃地问天然二：“你突然笑什么？” 天然二也是一头雾水：“不是我笑……她这段电码的翻译就是：保证安全，这些人都是渣。我在调查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哈哈是怎么翻译过来的……” “符号缩写，LOL，代表大笑。主要英文扩展是Laughing Out Loud，开怀大笑。她连拼了三个LOL，就是三次哈哈哈……连起来就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别哈哈了。”王坚被天然二给整得无语：“得去找他们，不能让大伟和慧明跟着这疯姑娘冒险。” “我觉得，小慧明会比她更厉害。”天然二说完还补充一句：“我预感的……” 王坚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继续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能知道他们现在在哪么？” “距离我们东南方二十五公里，正向东偏南十九度方向前进，速度大概是七十五公里每小时。” 王坚当时脑子就停止运转了，可他还没开口，天然二就解释了起来： “刚才电话里有牛叫的声音，能在晚上听见牛叫，那说明那地方有牛，而且那牛是奶牛，市里有三个奶牛场。而在一分半钟前，我听到了火车的汽笛声。沿途有铁路的奶牛场，只有一处。而且根据两次奶牛的声音，一次稍远一次略近，这用多普勒效应和声音传导速率运算的话，很容易就能知道速度和朝向了……” 说完，天然二想了想：“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更远的地方，而适合储藏人质的地方很多，这我就……” 她刚准备说自己不行了，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嘈杂，信号也变得十分衰弱，然后突然之间戛然而止。 “啊！”天然二展颜一笑：“刚才我听到了有水泥搅拌车的声音，他们肯定进了一个在建工地的地下停车场，不然信号不可能消失得这么快！” 王坚算是彻底服了天然二，那些个名侦探在她眼里，简直就是渣渣，现在经过她这么一说，原本的一片迷茫现在豁然开朗，而且只需要在实时地图上一查，就可以很明确地知道大伟他们被绑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由分说，王坚背着天然二蹭地一下就开始疯跑。对于王坚的体力来说，背上一个天然二简直就能直接忽略，而且加上他刚补充了大量能量，所以王坚朝着天然二所说的方向就一路向西，飞驰而去。 王坚的速度非常快，当他来到一堵墙的面前时，他突然停下来了，并把天然二放了下来，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重新背上天然二，并把她绑在了自己身上，深沉地叮嘱一声：“一定要抓好我。” “我感觉你像背了一只猴子哦……”天然二显得比王坚还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你速度好快。” 王坚笑了笑：“一百公斤负重越野，是日常项目。” 说完，他突然起跳，一手抓住了墙头，然后一个跳跃就翻过了大概三米的高墙，而天然二惊呼了一声，心脏几乎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落地之后，王坚扭头看了一眼紧紧抱着自己脖子的天然二：“怕不怕？如果怕的话，我现在送你上出租车。” “不怕，刺激！”天然二虽然身体在发抖，但是声音却很坚决：“跟你在一起很……很安全……” 王坚也无暇顾忌这话里的暧昧，头一点。背着天然二就开始了城市跑酷，这说是跑酷，其实比跑酷更神奇，简直可以称之为城市绿巨人跑酷，他为了节省时间，一路上都是用直线前进，见墙翻墙，见楼爬楼。不但如此，他甚至还像绿巨人一样，能抓住一切在别人眼里不可能抓住或踩住的东西，并借助这些东西飞快地前进。 王坚到底有多能爬？数据已经说明了一切，一栋八层高的居民楼，王坚仅用了十七秒就到达了另外一边，一道有防盗尖刺的围墙，用手一顶就飞跃了过去，一条十米见宽的小河，王坚甚至能踩着浅水处的石头，分三次就啪啪啪地跳了过去。 这一切对天然二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仙境漫游。她虽然知道王坚很厉害，但是她绝对没想到王坚是个近似超人的人，除了不能凌空飞跃，攀爬跳跃还是得借力之外，他几乎已经成为了电视剧里才有可能出现的绝世高人。 经过大概十五分钟的直线横扫，王坚终于到达了不停传来奶牛叫声的那个养牛场，并根据天然二的分析，开始沿着大路飞驰了起来。 也许是害怕太过于惊世骇俗，所以他尽量不去超过路上的电动车和自行车，但他完全没有考虑刚才在城市障碍跑时的那些目击者。 其实当王坚在翻阅第一栋居民楼时，就已经有个老太太报警了，可110却怎么也不肯相信一个人背着另外一个人还能轻松飞跃六层楼。直到报警的人越来越多，110才正式地派出四辆附近执勤的巡警开始往这个方向前进。 “阿坚，我们要再快一点。”天然二皱着眉头：“如果计算没失误的话，五分钟内，就会有巡逻车从我们身边经过。我们肯定被人报警了呢……” 王坚嗯了一声，突然停下了脚步，弯下腰，直接把腿上的铅块绑腿给拆了下来，顺手往路边一扔，接着……他的速度居然再次提升，以一种非人的姿态狂奔起来。 夜晚的风挺凉，因为高速的原因，它吹在天然二耳边噗噗作响，逼得天然二不得不把整个脑袋埋在王坚的脖子里： “阿坚，还能再快么？” 当然……王坚又一次提速，不过这一次提速，王坚却显出了几分疲态，原本匀称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纷杂，但是整体却显得非常稳定，就好像短跑阶段最后冲刺似的。 “从心率来看，阿坚……你快坚持不住了。”天然二焦急地晃了晃王坚的脖子：“休息一下。” 王坚因为一口气憋着而不能说话，不过他却没有听天然二的话，一口气跑了狂奔了近乎有两公里，直到看到了一处在建的小区时，他才把这口气给松了出来，然后噗通一下就坐到了路边施工翻起来的大石头上，喘得连狗都不如。 “体力下降了不少。”王坚摇摇头：“还是要多练。” 天然二啊了一声：“你已经超过了人类极限了……” “这人类极限不是给我这种人设的。” 王坚大口大口地汲取了几口氧气之后，又一次开始狂奔了起来，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翻越了工地的围墙，并趁着施工人员不注意，一脑门子钻进了那个还没有抹水泥的地下停车场。 “阿坚，是大伟的车！”天然二小声地指着一个角落：“他们真在这！” 王坚偷偷地摸上去，凑到车旁边张望了一下，但是却看不到任何人。他轻轻地拉了拉车门，发现门居然没锁，他满意地一笑：“进去，躲里头！” 天然二十分懂事，她点了点头，一脑门子钻了进去，然后轻轻带上车门，并从里头把车门锁死。 王坚看到这一幕，心情顿时安稳了，大伟的这破车买的时候可是号称防弹设计，大伟甚至让王坚试验了一下，以王坚的脚力，冷不丁的一脚甚至都不能撼动上面的玻璃，天然二在这里头差不多会很安全。 而在天然二安全之后，王坚坐在车头上略微休息了三十秒，朝黑漆漆的轿车玻璃窗里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一头钻进了还没有装门，但是亮着灯的通道里，并沿着地上新鲜的脚印慢慢地朝地下室走去。 第120章 曲径通幽处 台阶很多而且很陡，这个地方大概是用作抽水泵的安置处，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的地下水距离地面比较远，所以这个地下通道很长很长，王坚粗略地算了算，自己最少往下走了有五层楼的深度。 这地方的空间很窄，最多只能允许一人通行，而且越往下走越黯、越走也越潮湿。闷闷的空气里弥漫着水泥和霉菌混在一起的怪味，而且四周围还在不断地滴水。 场景倒是像极了好莱坞的那些血腥B级片里变态杀人狂藏尸体的地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坚在走的时候，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丁点声音，并在即将接近底层的时候，脱下了自己的袜子套在了双手上。 这虽然恶心了一点，但其实非常有作用，毕竟这地方空间狭窄，短兵相接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如果一旦对方人多，王坚即使再灵敏也无法尽数闪避，所以这厚厚的全棉袜子就是用来准备空手套白刃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样，一刀下去连盔甲都给劈成两半。像这种地方，除非那些人都拿着上好的精钢刀，否则仓促间根本不能一下子划破一双厚袜子。 套好袜子之后，王坚快速地跳到了墙角背光的地方。然后摸出手机，借着上面的镜面反光看着周围的情况。 这个地方似乎不像通道那么狭窄，里面居然别有洞天，最下头居然还有一扇门，门没关，并且里头透出昏黄的灯光。 从王坚的折射角度看去，这门后面的空间并不小，似乎是特意预留出来的一处空旷场地，边边角角都算上，怎么说也得有个七八百平方，可以说是个不小的地方。可按空间布局来看，这里并不像机房也不像水泵房，反倒像一个仓库或者干脆说是一个地下溜冰场，而且从墙上正在施工还没完成的装潢来看，这里反倒显得有些诡异了。 毕竟一个远离地面入口足足有二十米的地方，有一间正在进行豪华装修的空场，并且它还拥有着与它规模不相匹配的诡异入口，这总不能说是开发商脑子有病特意留个彩蛋给住户们自行探索吧？ “嘿，还别说，这次的活儿还真值。上头说，那男的不能动，那俩妞随便咱们玩。” 屋子里的对话声传来，王坚马上缩进了黑暗处，静静地看着两个身着破烂军绿色外套的人走了出来，在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掏出水管开始嘘嘘。 尿骚味冲起的同时，那俩人对话的声音也让王坚听了个仔细。刚才那个说话的人一边尿着一边笑着，神情猥琐而病态：“那个小的我先，大的老大玩完了你们再玩。得给省着点玩，别给玩死了，把她俩都整怀上，然后咱们来赌是谁的娃。” 另外一个人也是笑得咯咯作响：“我看行！不过那小的好像挺凶，你不怕她咬掉你的大鸟？” “怕……” 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他的同伴扭头时，却发现他的脖子已经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扭曲，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表情冷峻的人。 这人刚想喊，王坚身子一闪，蹿到他面前，手肘直接击在了他的下巴上，然后双手托住他下巴两侧用力一拧，连声音都没出来，屁股和脸就已经处在一条直线上了，并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了半条舌头。 王坚把两人的尸体扔到了阴暗的角落，然后拍了拍手，并在闪身进门之后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直接一个弹指神通，就把这地方唯一的一盏灯给打爆了肛，接着学着开始那人的声音：“老大，灯泡爆了，我俩去上头换一个。” 而之后，在里屋传出一个粗粝的嗓音应了一声，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了。 王坚悄悄地凑近里屋的那扇门，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并开始数心跳…… 其实数心跳并不是什么绝活，这其实是一种辨认人数的方式，而且数的也不是心跳而是呼吸声，这还是当年王坚上山打野猪时跟着村里那个老猎户学的。这东西只要多锻炼，其实并不比打羽毛球困难多少。毕竟呼吸声就跟指纹和眼角膜一样，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呼吸频率和呼吸力度，几乎没有人会是完全一样，在安静的环境里，呼吸声可以说是辨识度最高的一种声音了。 “三个。” 王坚算出人数之后，往后退了几步，发现这个屋果然是个房中房，如果没猜错，这个屋子肯定会有通风口之类的东西。 果然，等王坚三两步窜上屋顶之后，真切地发现上头透着光，走近一看果然是个通风口，只是用细铁丝稍微地扎成了小网，随手一拉就能扯开。 不过王坚并不着急，他趴在房中房的顶上，透过气窗朝下看着，第一眼就是看到了一个被黑色布袋套着头，并被绑在椅子上的人，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是梁欢欢无疑。 “你们几个老实一点的话，还能有活着的可能。耍花样就绝对死了。”那个粗粝的声音用不大的音量说着：“不想吃枪子儿的，就乖一点儿。趁着现在时间还挺多，咱们玩点乐呵的。” 他说完，走到梁欢欢的前面，把她的头套摘了下来。从王坚的角度上，只能看到一只有纹身的胳膊手，骨节粗大，如果他人体比例没太多问题的话，这个人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体重大概九十到一百公斤，是个重量级的选手。 摘掉梁欢欢的头套之后，狞笑的声音就传到了王坚的耳朵里：“小娘们真俊，你这衣服以后都不用穿了，是自个儿脱，还是我帮你脱？” 王坚眯了眯眼睛，他分明看到梁欢欢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挣脱出了绳子，并从袖子里慢慢地摸索出了一根亚光的三棱军刺。而她脸上却露出惊恐的表情，眼泪顺着下巴滴答着：“不……不要伤害我，我听话……” 她说完，那人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大拇指在她的脸颊上来回摩挲：“这才是乖孩子，不过我现在可不给你解开，等你被我操得叫亲哥哥的时候，我再给你解开。” 说完他就想伸手去解梁欢欢的衣服，可手刚一伸过去，梁欢欢一柄军刺直接扎向了他的胳膊。 可没想到的是，他的动作居然出奇的快，果断地躲过了梁欢欢的那一刺，接着梁欢欢反身就是一个回刺。可刺到一半，她的动作就停止了，然后被一把手枪逼回了凳子上。 “嘿，小娘们。我跟你说什么来着？”那声音带着几分张狂：“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你当老子看不出来你手心上有老茧？你当老子不知道那是握枪握出来的？” 说完，他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王坚看到了这里，摇头叹了口气，轻易地把天窗上的网拉开之后，准备在他收枪的瞬间跳下去直接秒杀。 可让他没想到是，梁欢欢一点都不急，只是嘿嘿一笑：“兄弟，想爆蛋么？” 王坚听完也是一愣，然后仔细一看才发现，梁欢欢另外一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手枪，正顶在那人的卵蛋上，脸上不慌不忙，而原来拿三棱刺的手上居然也多了一把手枪，指着前方的一个地方。 而很快，她的脑袋就被三把枪顶住了，而她也是顶住其中两个，场面顿时就僵持了下来。 “小娘们，要是怕死，我就不干这行了。你两把枪，我三把枪，你还是跑不掉。” 梁欢欢呵呵一笑：“那看看你们谁舍得死了。” 看到这，王坚觉得时机应该差不多了，悄悄地从屋顶爬了下去，走到门口用刚才撒尿的人声音喊着：“老大，回来了。” 说完，他堂而皇之地推门而入，并朝当时就傻掉的梁欢欢眨了一下眼睛。 “我现在有五个，你呢？娘们！”那老大似乎还没发现问题，疯狂地大笑：“你这衣服估计还是我来给你脱吧！” “老大，咋了？”王坚一边模仿着那人的声音，一边慢慢地接近，并伸出手指给梁欢欢比划着三二一。 “那你就赌一把呗。”梁欢欢瞬间就没了压力，面色轻快地说：“看看爆了蛋的人还能活得多滋润。” “少废话，卫杰，下了她家伙！” 王坚嗯了一声：“好叻！” 他话音刚落，身上突然发力，用绝对的速度和力度按住了那两个小弟的脑袋，让他俩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而撞击的同时，梁欢欢果断开枪，直接打爆了那个已经掉以轻心的老大的蛋，他猝不及防，哀嚎一声，连手上的武器都拿不住了，捂着蛋就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至于那两个被王坚撞了头的，眼看就是不活了，一个只能抽搐，而另外一个撞在了太阳穴上，眼珠子都从眼眶里喷了出来，当时就立扑。 干净利落地干完事之后，王坚一脚踏在那在地上打滚的老大的脸上，重重地踩了几脚，把他的鼻子嘴都踩成了一摊浆糊，直到他昏死过去，王坚才朝梁欢欢摊开手：“如果我没来，你怎么办？” 听到王坚的声音，旁边的金慧明突然坐直了身体。 第121章 最毒少女心…… “当然有办法。”梁欢欢一边给大伟和小金解开绳子，一边把牛仔裤的边缘往下扯了扯：“看到没？” “蕾丝内裤。” “你有病啊？是炸弹。”梁欢欢指了指自己屁股边缘露出来的一圈：“别看这玩意小，炸飞这里没问题，这些人我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解开绳子之后，金慧明直接一个飞扑钻进了王坚的怀里，连续地深呼吸了好几口才舒展开来：“好刺激！” “刺激个屁！”王坚拧着她耳朵：“你差点被轮奸！” “你太小看我了。”金慧明看着地上的人和尸体，冷冷一笑：“他们早中毒了，你就算不来，他们也会在五分钟后昏迷。” 说完，她从口袋里摸出一瓶子香水：“经久耐用，强烈致幻，杀人灭口不二选择。在车里我就喷了，这是缓释的，而且这只针对男性荷尔蒙有用。” 王坚当时就是一愣，看着大伟嘴角流口水的痴呆模样，喃喃自语道：“还真管用……”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而大伟现在似乎尚且有一丝神智，傻乎乎地笑着，伸着已经解开的手朝前凌空点着：“千方残光剑！看招！咻咻咻咻！啊……莫愁救我！” “他当时深呼吸了。”金慧明耸耸肩：“鬼知道他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王坚走上去捅了一下大伟：“喂！” 大伟一愣，指着王坚：“上清，别来无恙啊！” “奶奶的……”王坚二话不说，一个手刀，直接把大伟干翻，然后往肩膀上一扛：“外头还有两个死了的。” “哦，等会儿。”梁欢欢一脸无所谓地走出门外，不多一会儿就从外头拖了那两具尸体进来：“一把火烧了。” 王坚扛着大伟自顾自地往外走，边走边说：“无所谓，就放这吧，把那活的带走。” 梁欢欢点点头，把裤腰上的炸弹解下，然后滴滴按了两下，接着拽起那个被王坚把脸踩成饼而且被爆了蛋的壮汉，转身跟着王坚狂奔出了地窖。 到了外面，王坚长长出了一口气，刚准备说话，地底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隆隆的声音传到地面上时让王坚都感觉到了明显的振动感，周围的玻璃也哗啦啦地一阵颤动。 “你可是个警察。”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把大伟往里头塞，一边回头讽刺梁欢欢：“怎么能干这么没品的事？” “去他妈的警察！”梁欢欢呸了一口：“姐是个兵妞，干的就是这个！” 不过她说完，倒是打开后备箱塞人之后回敬王坚：“你可是个老师，没见你这么杀人不眨眼的。” 王坚没说话，只是笑笑，极温柔地拍醒了已经睡着的天然二，凑在她耳边小声说：“起来了，咱们回家。” 天然二睁眼看了看王坚，缓了缓神，然后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你终于回来了……我怕……” “不怕不怕。”王坚轻轻摸着她的背：“我在呢！” “哎哟哟，你们两个够了啊！”梁欢欢撇撇嘴：“这算个什么事儿？我们几个当事人都没说怕，你们俩黏糊个屁！” 金慧明也气哼哼地应和道：“就是，有这样的么？老王，我也怕……” “你怕个屁！”王坚松开天然二，摸了摸她的头：“回家吧。” 坐到车上，梁欢欢刚发动车子，由天然二照顾着的大伟突然瞪大了双眼：“蜀山众听令，格杀勿论！” 天然二愣了愣，凑到大伟身边闻了闻：“曼陀罗花粉、华丽牛肝菌、大麻、狗尿苔！英吉尔斯强烈致幻剂！” “喔唷！”坐在王坚腿上的金慧明扭过头：“不错啊，连这个都知道，不过你肯定闻不出稳定剂是什么，我的独家秘方哦！” “是米醋和绿茶汁。”天然二想也没想：“应该还有尿液荷尔蒙提纯物，应该是女性荷尔蒙，欢欢身上也有这种香味，但是她没事，这应该是针对男性的。” “你妹！”金慧明气哼哼地扭过头，一言不发。 汽车缓缓开动，梁欢欢坐在驾驶位上，突然扭头看了王坚一眼：“说说，你刚才的表现像是久经沙场的，就算你杀过人，可我没见过像你这种外行杀人杀得这么干净利落的，刚才外面两具尸体我检查过了，一击毙命，没有任何反应余地，没有声音。” 王坚沉默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天然二，而天然二只是对他甜甜一笑：“我才不怕你！” “坏人都该死！”王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是我的原则。” “你很极端哦！”梁欢欢嘴角一咧：“坏人不是都可以被原谅么？” “原谅他们是老天爷的事。”王坚呵呵一笑：“我的任务就是送他们去见老天爷。” “行！我喜欢！”梁欢欢大力地一拍王坚：“你他妈要是个女的，我就推荐你进我们队，我也是觉着该杀就杀，那些草狗活着没价值。” 而天然二沉吟了一会儿：“但是我还是提倡不使用暴力，小慧明的做法就很好啊……” “好么？”金慧明头都没回：“我另外一瓶要是带来了，你就不说好了。选择性芥子气听说过没？” 天然二呃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这侦查能力，堪比顶级特工啊！”梁欢欢又问了出来：“我本来说自己处理，那些人我对付很轻松的。” 这次王坚都没来得及回答，金慧明就一脸无奈地指了指后头的天然二：“除了她还能有谁？这点东西都能难到她的话，她哪配当我夙敌？” “嘿嘿……”天然二只是傻笑。 王坚头靠在垫子上：“这都是次要的，我在想，谁会去找大伟的麻烦。而且这些人明显都是特殊训练过的，功夫底子都不错，如果不是我偷袭的话，你们肯定有人会受伤。” “急个屁，后备箱那孙子暂时还死不了。等回去就知道了。” 金慧明嗯了一声：“先去我家，我那边没什么人。” 在众人都同意之后，经由金慧明的指引，梁欢欢把车开到了金慧明原来住的地方，然后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大伟和后备箱的那家伙抬上了楼。 上楼之后，金慧明第一个任务就是从抽屉里翻出一粒屎黄色的球球塞进了大伟的嘴里，然后拍拍手：“拷问的事，我来吧。”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近似急不可耐的神色，舔着嘴唇的样子居然让王坚在恍惚间看到了纳粹集中营里的那个伊尔玛格蕾泽，绝对的近似恶魔。 “你能问出来？” 金慧明得意地一笑：“我有四千种能让死人开口的方法。他就是铁打的，今天也得张开嘴。” 说完，金慧明居然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整套解剖刀…… “小慧明……不要！”天然二按住了她的手：“太残忍了！” “残忍？”金慧明甩开天然二的手：“他们可是准备把我轮奸致死的，让开！” 王坚耸耸肩，靠在门上，抽完了一根烟，然后把烟头按在了那家伙的脑门上：“随便她去吧，我对这种人没同情心。” 梁欢欢也是呵呵一乐：“你们别玩死了，我得给大圣个交代。” 天然二哦了一声，扭头朝金慧明说：“那……那好吧。记得手术刀要消毒……” “消个屁！”金慧明狞笑着：“我先给他止血。” 说完，她直接剪开那家伙的裤子，嘴里啧啧两声：“血肉模糊。” 天然二也看着那里，摇摇头：“只能直接切除了。” 王坚一听……顿时蛋疼，直接切除四个字，突然让王坚有一种感同身受的蛋疼感。 “好叻，看我的！”金慧明往那家伙的根部直接倒了一瓶酒精下去，然后手起刀落……接着开始用止血钳和创伤药止血，并用自来水混着吗啡给他续命，房间里的血腥味冲天，俨然是人皮客栈的翻版…… 就这么折腾了快两个小时，一个差点因为失血过多而挂掉的人，居然被金慧明和技术指导天然二给救活了…… 当他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双腿被固定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床单，手也被锁死在了窗台的铁栏杆上，下体阵痛。 “水……” 金慧明走上前，踩着他的脸给他灌了一壶凉开水下去，然后站到一边：“嘿，叔叔。刚才你可要强奸我呢，来啊来啊！” 而梁欢欢坐在他脑袋旁边也抬头搭话：“先要强奸的是我。”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展飞……”他现在已经虚弱得不成人样了，一米八的人，几乎在短短的一瞬间就缩水了大半，脸色苍白：“给我个痛快吧！” “想都别想。”金慧明在他的胳膊上用手术刀划了一下，然后细细的碎盐就被撒了上去：“谁让你来的咯，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的。” 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嗓子眼里发出痛苦的哀嚎，但是他除了不停地求死，一句话都不说。 “展叔叔，你不说啊？”金慧明笑眯眯的：“那我就要让你清醒着看到自己的小肠被切除了哦。” 说完，她用刀背在展飞的肚脐眼周围划了一下，嘴里啧啧有声：“可惜一身好肌肉。” 王坚摇摇头，走上前：“他受过训练，一心求死。” 说完，王坚从金慧明的一大堆怪东西里抽出一根针灸用的细针：“都看过风声么？针灸更管用。” 第122章 想你的夜 早晨来临时，展飞已经奄奄一息了，别说宁死不从了，就连说话的劲儿都没了，除了呼吸时有气无力像破风箱的呼哧声之外，根本没有了其他的存活特征，就跟死了没什么太大区别。 王坚洗了手，拍醒了已经睡着许久的梁欢欢：“打电话叫大圣来，再不来咱们就都算是故意杀人了。” 事实上，到了四点多钟的时候，就只剩下王坚和梁欢欢在客厅了，大伟几乎呈现一种昏迷状态躺尸在衣柜里，而金慧明和天然二也一早就被王坚赶去睡觉了。 而王坚这一晚上也并没有浪费，他几乎把想知道的全部套了出来。要知道，即使一个人受过再严格的训练，也没有办法抵御来自神经直接传导而来的痛楚。穴位被穿透的痛楚，根本不是人类所能抵抗的，除了拍电影时要表现某人对某信仰的舍生亡死时才能让那人硬扛住穴位穿刺的痛楚，否则……就像王坚说的，丫就是个金刚石的，也照样得开口说话。 而且这样的好处还有一点……根本查不出证据，毕竟针灸也只能算个非物质文化遗产，跟糖葫芦、泥人张、潍坊风筝站在同一战线的玩意，这东西压根无据可考，即使把人给玩死了，也只能判定个自行猝死。 王坚会这玩意其实很正常，毕竟他从小可就没少被扎，前胸后背的，被扎得跟个刺猬似的，老木匠当时的说法是给他打通经脉，让他的血气能通畅，百毒不侵等等。反正说的可玄乎，不过王坚觉得用处真心不大，除了他到现在没病过之外，吃坏了肚子也照样噗噗地拉。 在梁欢欢打电话给大圣的时候，大伟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前厅，看到王坚之后，眼神一阵恍惚，摇摇欲坠…… “你好点没有？” 大伟摇摇头，咬着嘴唇，满脸凄楚：“我想哭……” “什么个意思？一觉睡起来还婉约了？”王坚翻了翻大伟的眼皮，然后按了按他的天池穴：“都是正常的啊。” 大伟叹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展飞，眼神只是像看一只待宰的鸡，根本不像看绑架自己的恶匪：“真晦气……” “没事了。”王坚拍了拍他肩膀：“已经解决了，他下半生没可能恢复了。” “不是这个。”大伟从王坚口袋里摸出烟，点起来重重地吸了两口：“我现在心情好难受，酸涩得一塌糊涂……” “应该是后遗症吧，你被无差别攻击了。” “不是这个问题。”大伟双手抱头坐在凳子上：“我昨天做了个梦。” “哦？梦到什么了？”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清晰这么深刻的梦，我在里面看到了我追求一生的东西。” 王坚一愣：“什么？”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大伟凄婉一笑：“那个让我没办法再爱上别人的女孩，我刚才甚至分不清我到底还是不是萧逸伟。” 大伟沙哑着嗓子低声倾诉到：“在梦里我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但是我清楚地知道，那就是我啊，我过着不一样的精彩生活，我有着让我刻骨铭心的感情。跟他相比，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王坚看着大伟混沌迷糊的样子，走上前，二话不说一个狂放的大嘴巴子就抽了过去，清脆的肉响几乎都带出了回音。 大伟被这一巴掌扇得一愣，然后眼神渐渐恢复，长长出了一口气：“舒服多了，谢谢……” 王坚耸耸肩：“你别跟我客气了。” “不过我会去到梦里出现过的地方看看，看看我的莫愁、我的家、我的女儿都在不在那里。” “别陷得太深就好了。”王坚伸出手跟大伟击了一下掌：“那毕竟只是梦。” 大伟哈哈一笑：“我真想活在那场梦里叻，太有意思了。” “这还不简单？” 金慧明的声音冷不丁地从他身后传来，等到大伟一转身，金慧明举起手上的喷雾剂冲着大伟就刺啦一下。 正面被击中，本身就精神状态极差的大伟，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击垮了，软软地瘫倒在沙发上。 “你干什么！”王坚勃然大怒：“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当然。”小金微微一笑：“我自己配的药，我当然知道。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混淆了现实和梦境，如果不让他自己从里头醒过来，他三天内肯定自杀变蝴蝶去了。” “真的？”王坚将信将疑：“不会加重？” “幻觉，真正可怕的地方，是人把它当成了真实。如果不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自己分清楚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的话，那是很危险的。”天然二迷迷糊糊地靠在门上给王坚解释着：“人格分裂都是最轻的。” 王坚摸了摸下巴：“这样啊……那给我也喷一下，看看我能看到什么。” 金慧明到底是听王坚话的，对着他鼻孔就给他滋了一下…… 他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他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光景都变得光怪陆离，周围的景色真的就这么消失了，而自己却站在一个高耸入云的台子上，台下众生跪地。 这本是一种让人豪情万丈的时刻，但是王坚却感觉自己心里莫名的充满悲伤，那种离别的悲伤，一贯铁汉的他，居然抑制不住地泪流满面，然后眼前的景色变得浑浑噩噩，一个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蜂拥而至，种种因果种种姻缘，分分离离沧海桑田。 这一刻他差一点就崩溃了……可就在这时，天然二的声音突然出现，以一种极轻柔的音调呼唤着他，这让混沌状态的王坚猛然睁开了眼…… “阿坚……你在哭。”天然二伸手抹掉了王坚脸上的泪：“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王坚捏了捏还昏昏沉沉的脑袋：“我对药物的抵抗力很高。” “不是很高……”金慧明满脸惊悚：“你全加的自然抗吧？简直是变态！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三分钟之内就清醒的，而且还是自然清醒。” 王坚点点头：“不过这感觉真不错，能让人找到自己心底最渴求的东西。” “那你渴望的是什么？”天然二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盯着王坚：“你渴望哭么……” 王坚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说出来你们不能笑啊……我看到我为拯救世界牺牲自己，特别英雄……” “不过你抗性太高了。”金慧明哈哈一笑：“身体自动排异这种药物，你从小肯定是用药罐子泡大的。” “嗯……我从小就用药水洗澡的。”王坚点点头：“我老爹说我百毒不侵。” “差不多。”小金凑到王坚的脖子间闻了闻：“全被体液循环系统带出体外了，牛逼！看来是不会被影响了。” 王坚呵呵一乐，毫不谦虚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拍脑门：“对了，你们认识个叫糖醋鱼的女孩么？我怎么感觉我欠她特别多，可我完全不记得我认识她啊！” 然后……然后王坚被强行地喂了整整十二颗解药，整整十二颗啊，把王坚都给撑得打饱嗝…… 而就在这时，大圣带着几个人气势威武地走进了这间小屋子，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只剩下呼吸的展飞，接着表情一凝： “展飞？” 王坚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又看了看大圣：“你认识？” 大圣古怪地一笑：“是我教出来的人，后来叛逃了。是我当时最优秀的学员之一。” “那不好意思。”王坚哈哈一笑：“你学生被废了。” “他死定了。”大圣倒是丝毫不带私人感情：“具体情况，谁给我汇报一下？” “我吧。”王坚侧眼看了一眼展飞：“他把该说的都说了。” 说完王坚带着大圣走到了阳台，然后把这个展飞跟他说的东西，仔仔细细地都重复了一遍，几乎一字不差。 “这么说来，是有人花大价钱把他从泰国找回来的咯？”大圣捏着下巴抽着烟：“萧逸伟……萧家大少爷，这名头不得了啊。别看萧家这几年洗白了，当年的萧家……” 大圣说到这突然一掐，看着王坚：“你能接受么？你跟他是好朋友。” “你知道我的，我又不是什么大侠，没那么偏执的黑白观。” “那就行。”大圣呵呵一乐：“萧家是个挺有年头的家族，民国之前就存在，风头甚至一度盖过了宋氏王朝。你想想，这样的一个老牌家族，经过了那么多浩劫动乱，虽然实力锐减，可根骨还在，你可想而知他们当时的势力多大了。我查卷宗的时候发现，连杜月笙黄金荣这种人物，年年都得给他们萧家交租子。” “说重点。”王坚扣扣耳朵：“我没兴趣上历史课。” “好吧，萧家么，现在虽然没有原来那种可以改写历史的能力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现在可是巨型财团之一，海外总投资超过多少钱来着，我忘了，反正天文数字。山口组的头子见到老萧都得弯腰叫老师，你想想。” 王坚嗯了一声：“那是谁这么大胆在老虎嘴上拔牙？” “这个就得慢慢查了。估计这个展飞也只是个花钱雇来的杀手，没什么信息让咱们知道。”大圣叹了口气：“可惜了，是个好材料。他跟他弟弟可都是侦查反侦察的好手，他弟比我差不到哪去，而且绝对够狠够稳，我最喜欢的一个兵。” “等等……”王坚一扭头：“他妈的还有个弟？” 大圣一愣：“怎么了？” “给我描述一下他弟的体态。” “一米八左右，脖子上有个蝎子纹身，脸上有一道疤，从眼角延伸到嘴唇，平时喜欢带顶鸭舌帽遮住伤疤。” 王坚脑子当时就嗡的一声响，这个人他分明是有印象的，昨天开车出来的时候，正巧在那工地出口处看到了一个类似的人，戴着鸭舌帽，手上拎着不少吃食。也许是因为掉以轻心，王坚并没有把他当回事……而现在回头一想，这他妈分明就是漏网之鱼！ 于是王坚把这事跟大圣这么一说，大圣当时就直起了背，警惕地看着四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哪知道这事！” “现在好了，人家成孤狼了。孤狼最可怕你懂么？你一个人能保护几个？” 王坚脑子里嗡嗡响，他当然明白这事里的利害，就算梁欢欢能自保，那么大伟呢？金慧明呢？最重要的是天然二呢？他们三个怎么办？现在那头孤狼肯定知道他们几个的行踪了，而且如果他真有大圣说的那么厉害，那么他肯定已经有了周密详尽的作战计划，而且绝对是各自击破的那种。 而且那家伙肯定不会用绑架这种手段了，他要干的是复仇！复仇！ 如果同样的事情让王坚来干，他肯定挑防御最薄弱的人下手，也就是金慧明和大伟其中一个，就算金慧明再厉害，她也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不可能躲避的了一个经验丰富的前特种兵的暗杀，至于大伟，他就算寻求家里的保护，但是这路上怎么办？王坚护送？那天然二怎么办？ 王坚脑子一下涨了起来。 “没用，除非我们迅速干掉他，不然多少人保护都没用。他的射击记录到现在没人破，连梁欢欢这个现役狙神都没办法破他的记录，一千三百米击杀记录啊，这早就超过了85狙的射程了。谁都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 大圣看到王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他果断地给王坚泼了一盆冷水。 王坚咬了咬牙：“我还不信了！他真的有这么厉害？” “你先别急，我会在这。”大圣脸色瞬间阴霾：“梁欢欢给我的报告是敌人全灭，我以为他弟也被你干掉了呢。” 王坚一拳擂在墙上，凶形毕露：“我也是个好猎人！” 第123章 猎人与熊 “幻觉其实是内心潜意识构造的一个非实体世界，这个世界通常和我们的普遍认知有极大差异。如果人一旦混淆了两个世界，那么就是我们常说的精神分裂，得治了。” 天然二在给梁欢欢解释王坚的幻觉时，王坚和大圣脸色阴霾地回到了客厅，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深深叹息了一声，闷闷不乐地坐到了一张凳子上，相顾无言。 “哦，两只大狗熊都感冒咯！”梁欢欢把手里的枕头高高抛起，以示庆祝：“这得高兴一下。” 天然二转头看向王坚，看了一会儿之后，眉头一皱：“阿坚，怎么了？” 王坚点起一根烟：“有条漏网之鱼。” “还是条大白鲨。”大圣在一旁解释道：“是展云。” 啪嗒一声响，梁欢欢把手里的钥匙扣往桌上狠狠一拍，瞪着眼睛站起身：“那个王八蛋！” 王坚指着梁欢欢问大圣：“她反应这么大？” “她死敌。” “妈的，这次我一定取他项上人头！”梁欢欢气得鼻涕泡都出来了：“这次不能把他给办咯，我这猎人的外号就不要了！” 大圣冷冷一笑：“你可别忘了他的外号是什么。” 梁欢欢一愣，当时就哑火了，坐回到沙发上，眼睑低垂：“对他，我还是挺了解的。他肯定在我们周围不超过五公里。” 王坚倒是对那家伙的外号很是好奇，沉吟一阵：“那家伙叫什么？” “神鹰。”大圣看着梁欢欢的样子窃笑一声：“五项全能记录保持者，狙杀记录保持者。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他的弓术可以在全世界所有特工里排前三，据我所知，他曾经挑战过MI6的鹰眼，三发击杀。他的弓是自己改装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全处就只有我能拉开了。” 王坚听完，在心中粗略地计算了一下，这样强劲的弓手，即使不用狙击枪，也完全可以在三百米内击杀掉任何他想击杀的人，而且无声无息。这着实是个好猎手！ “拉上窗帘。”金慧明拽着裤子从卫生间出来：“如果真按你们所说的话，这个人的耐心绝对是咱们估算不到的好，他现在如果真在我们周围的话，应该开始计算我们的分离时刻和一击必杀的几率了。” 听了她的意见，金慧明家里所有的窗帘都被王坚和大圣拉了起来，然后几个人围坐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敌在暗我在明，这种情况简直是一个死局，谁也不知道那个展云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金慧明家这一带的地势十分复杂，各种免费的美术馆博物馆都属于公共场所，还有那些造型奇葩，很容易藏人的雕塑，简直就是一个狙击手的天堂。 而就在几个人一时间没想到办法时，大圣突然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他刚听两句，就瞪大双眼把电话摔到了地面上。 “娘希匹！展飞死了！” “什么！”王坚坐直身体：“我没有下狠手！” “不，是被人狙到了心脏，一枪毙命。”大圣双拳攥紧：“在环城高速上，时速九十的救护车里，一枪毙命。” 王坚心中一沉，当时就呼吸急促了起来。他虽然没有用过狙击枪，但是他玩过弹弓，而且玩得很好。他知道要用弹弓射下一只正在飞行中的麻雀是得有多么的困难，更别说透过单透玻璃去狙杀一个人了，这几乎可以直接跟游戏里的狙神媲美了吧！ “单透玻璃……” 外行看热闹，内行听门道，梁欢欢好歹也是个现役狙神，她听完之后，脸就变了，灰白灰白的，毕竟同行是冤家，人家这一手明显把她秒去了月球表面，连反驳逞强的机会都没有。 金慧明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打开一卷地图，然后用手指在一个点上戳了戳：“是在这狙掉那家伙的。” 大圣一呆，然后怪怪地看了金慧明一眼，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金慧明嫣然一笑，拿起笔在旁边一个地方画了个圈：“现在凶手的位置。” 说完，她又在上头画了另外一个圈：“这是我们的方位，相隔三十九公里。他身上带着狙击枪，绝对不会坐公车，会打车。打车的话，从那到这里，最少需要二十分钟。那，现在！我们撤！” 话不宜迟，在王坚、大圣和梁欢欢的保护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女孩以及那个被鸡吃掉都没反应的大伟就被转移到了车上。梁欢欢负责带着大伟开大圣的车，而大圣和王坚一起坐在大伟的车里。 “现在往正北方开，走国道，能跑多远是多远。”金慧明几乎没有延迟地发布着命令：“我们可以在二十分钟后进入我那傻X学校的实习基地，那边比较安全也比较僻静，地方很大，里头有个森林公园。” 两辆车轰然发动，然后朝着金慧明所说的地方径直奔袭而去。而金慧明现在俨然成了战斗总指挥：“从对方的能力来看，他能在十四个小时内找到我们，既然这样，我们引蛇出洞，那个谁……夙敌，打电话给那个秃顶的老许，让他组织二十九班的全体学生来实习基地，说今天要户外活动。” “为什么？”王坚扭头皱眉：“你还想把你同学全牵连进来？” “不，狙击手的特点你不明白。”梁欢欢眼睛顿时就亮了：“从不开无意义的枪，这小姑娘我越来越欣赏了。” 金慧明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赞赏，继续跟天然二说：“我的作用到此为止，后面就得靠你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了。” 其实王坚也很明白金慧明的用意，与其让那个神鹰展云到处去找，不如干脆来个引蛇出洞，毕竟这样一来，主被动关系完全翻转。自己这一行人就从逃避被猎人捕捉的鹿群，变成了设下陷阱等着狼来觅食的猎人。 天然二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所以她丝毫没有犹豫，而且她真的是太聪明了，她没有先打电话给老许，而是直接电话拨给了叶文，让叶文叫那个白富美蕊蕊妹妹现在先开始组织出行车辆，而让何阿美全程负责出行事宜。 在一切都嘱咐完之后，她再打电话给老许。老许当然是不同意，可他刚扯没两句，何蕊和阿美两个何妹妹就已经结伴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并直接递交上了申请，而且何阿美还以给学校全面发展项目上打高分为诱惑，让许主任不得不点头同意他们的出行计划。 而同一时刻，在王坚他们刚离开不久的楼下，一个身穿很没特色运动服的男人，诡异地蹲在地上，拿着一个喷壶在喷着地上的轮胎印记，等印记显形之后，他露出了一个毒蛇般的笑容，并用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然后走到了一个投币电话亭里，查询到学校的号码之后，直接打电话去了王坚所在的学校。 “你好。”电话里，他的声音温柔阳光：“我是萧逸伟的表弟，他上班的时候被车刮到了，要我帮他请个假。对了，他的班级是几班？我要去办公室帮他拿保险单。” 接电话的是学校的接待处，是几个声音甜美而且也蛮漂亮的专业接线员小妹子，她们可都是对大伟神魂颠倒的，一听他摔跤了，当时在电话里询问起大伟的情况。 展云呵呵一笑：“没事，他可能很快就解决了，我去拿个东西就好。” “嗯……嗯，好的。他是教高二二十九班的，办公室在二十九班的楼上，学校里有触屏指示牌，你一眼就能看见的。” “哦……好的，谢谢美女哦。”展云声音里继续充满阳光：“我哥可是个大帅哥呢！” “是啊是啊，不过今天他们班好像要组织活动，去了城郊的实验基地，你可能拿不到东西了，不如这样吧，你留下电话，等他办公室其他老师回来之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展云似乎是得到了意外之喜，他愣了愣，呵呵一乐：“不用了，我也不是什么大事，回见。” 挂上电话，展云抬头看了一眼金慧明那间拉着窗帘的窗户，摇摇头，眼神凶狠地拉了拉帽檐，调整了一下背后的大吉他盒，一甩身子，慢慢离开了这里。 而在车上的王坚此刻正在沉思着：“你为什么说他一眼就能确定屋子里没人？” “很简单。”大圣点头说道：“这是一种直觉，长久以来的战斗直觉，空屋子和有人的屋子，气场是不一样的，对专业的侦查高手来说，甚至都不用进去。” “那里头的人躲起来呢？”王坚看着路面喃喃地问道：“这怎么分辨？” “是这样的，一个人也许能躲视线，但是他绝对躲不过狙击手的直觉，所以这个小丫头招呼那么多人来，就是扰乱他。” 金慧明靠在座位上，一脸淡然：“我相信他是个很好的猎人，但是你得知道，科学家会武术，流氓都挡不住。我的老王啊，后面，就看你了。” 而大圣呵呵一乐，通过对讲机对后头的梁欢欢说着：“欢欢，不是嫌弃我不给你机会么？今天就是证明你自己的时候了。车座下头有一把M700和三十发子弹，看你的了。” 梁欢欢冷哼一声：“收到！” 第124章 结网捕鱼 大圣并不是个好狙击手，但是大圣却是个世界级的侦察兵，他对地形的把握和对时机的分析都是王坚学习的主要方向。 所以分工的任务，就是由大圣来完成。而分到王坚的任务，最艰难也最可怕，那就是当肉盾，要在神鹰的枪下存活超过十分钟。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王坚却自信满满。当然，大圣会给他分派这样的任务，也主要是相信王坚的能力，毕竟这厮就像台推土机，近身格斗近乎无敌，几乎没有人能出其左右，只要是从他眼前经过的，三秒钟必定倒。 而梁欢欢自然是狙击手，任务很简单，就是在保护所有人，包括支援王坚，而且要在适当的时机对展云一击必杀。对于这个任务，她倒也是卯足了劲儿，毕竟那个人是阻挡她成为狙神的唯一障碍了，如果没了展云，她大可牛逼哄哄地对全世界宣布，她是大中华区第一狙神了。 至于天然二和金慧明，他们两个虽然同样很牛逼，但是现在却一点作用都没有，毕竟这又不是哈利波特的世界，智慧高就能放魔法，所以在展云被击毙或王坚大圣等人被击杀之前，她们都得待在安全的地方照顾大伟…… 对这一个要求，两人都没有任何异议，倒是金慧明让黄伟龙从办公室的抽屉里帮出王坚取他的精钢弩来，而她也开始在森林公园里寻找起可以使用的草药，准备给箭矢抹毒。 森林公园的中央，是个人工湖，湖的旁边有一栋三层楼的小作坊，主要是供给学生烧制陶瓷作品和雕塑作品的地方，看门儿的只有一个六十多岁满身酒味儿的老头，他显然是认识大伟的，毕竟大伟这个自诩的艺术家可是经常来这玩。 “这是怎么着？”老头看着昏迷状态的大伟，也是满脸迷糊：“他咋了？” 王坚呵呵一乐：“晕车，睡过去了。您这有屋儿么，让他休息一会儿吧，清静点的，孩子们马上就来了。” “有有。” 老头转身带着王坚走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阴阴的，四周没有窗户，但是却很干燥很温暖。 “这儿是窑房后头，就这么个单间，是我看窑时候的，让这小子在这睡吧。” 王坚向天然二和金慧明招招手：“进来吧。” “阿坚，你一定得回来哦！”天然二伸出小拇指：“拉个勾先。” 王坚呵呵乐着跟她勾在了一起：“放心，我完全没问题。” 金慧明走到王坚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后红着眼睛看着他：“老王，其实如果不是我这个扫把星，今天的事都不会发生……我果然是个招人恶心的人，对吧？” “傻丫头。”王坚蹲下身子，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看老王把这事儿解决了，晚上给你做咖喱鸡！” 话音刚落，金慧明突然扑到了王坚的怀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口亲在王坚的嘴唇上，然后用力地咬了一下，松开之后恶狠狠地盯着王坚：“如果你回不来，我一定会继续查下去，查清楚之后，是谁干的，我就灭谁十族！” 王坚站起身，抹了一把嘴：“跟你说了别乱亲我，你这太乱来了，你就没点乱伦的罪恶感么？” “我才不管呢！”金慧明挑衅似的瞄了一眼天然二：“你三十岁的时候，我就二十岁了，毛也长出来了，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坚尴尬地朝天然二摊开手：“她就是这样。” 天然二通情达理地点点头：“我知道，你自己务必小心，你胜利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三点二七，我不想你折在那百分之六点七三的几率上。” “哈哈……”王坚捏了一把天然二的脸：“这个不用算，是百分之百！” 说完他照例揉乱了金慧明的头发，然后冲他们两个挥挥手：“走了。” 随着王坚的离开，金慧明温柔的眼神转瞬变得阴狠，抬头看着眼眶微红的天然二，厉声道：“你，打电话给叶文，让他来了之后，让所有人自由活动，带上烧烤架，把这搞得乌烟瘴气！” “我已经打了。”天然二眼神还没收回来：“也是这么说的。” “好吧，算你没蠢。”小金往一块窑砖上一坐，双手捧着脸：“如果不是我吵着要去吃自助餐就不会这样，如果我不是个扫把星就好了……” “跟你没关系。”天然二缓缓地把目光移到小金身上：“你不是扫把星，你应该知道的。” “很多东西用科学没办法解释。”小金凄婉一笑：“凡是对我好的，我喜欢的。都会死掉。” 天然二摸了摸她的头：“阿坚不会的。” 而王坚现在已然脱掉了外面碍事的衣服，直接穿着背心，露出一身往日看不见的健硕肌肉和隐约的猛虎纹身，看上去简直帅到了一种境界，特别是梁欢欢在看到他的纹身之后，更是眼睛都直了，然后拉了拉自己的裤脚，以遮盖她脚脖子上的那个屁大的蝴蝶纹身…… “你是来勾搭欢欢的么？”大圣也同样穿了一件黑色的弹力背心，一身的肌肉看上去比王坚的还猛烈：“她最喜欢猛男了。” “呸！”梁欢欢一边把子弹从M700里上膛褪膛，一边啐了大圣一口，但是啐的时候却偷偷瞟了王坚一眼：“你们俩少在那恶心我！” 王坚倒是没心情开玩笑，看着远处的大巴缓缓驶来，他指着梁欢欢：“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去就去……凶什么凶！”梁欢欢说完就开始往脸上抹迷彩，然后用灰绿色的布把自己裸露在外头的皮肤包裹了起来，并开始收集杂草和枯叶，并用一种黏糊糊的液体往她的太阳帽上沾。 而大圣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两把UZI冲锋枪，然后装上了消声器，又往身上装了七八个弹夹和一把左轮，戾气四溢地说了一声：“是该清理门户了。” 王坚拍了拍大圣的腰：“你得活着回来，嫂子还等着你每天满足她呢！” 大圣一愣，然后擂了王坚一拳：“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耍黄腔了，哈哈……行，等我清理门户之后，请你大吃一顿！” “肯德基全家桶，两桶。”王坚比划个二：“还有墨西哥鸡肉卷，多多的。” “吃死你！”大圣大笑一声，就闪进了茂密的树林，瞬间消失。 而王坚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默默地等着。而转眼间，学生们的大巴就已经来到了面前，接着二十九班的那帮小崽子们哗哗地就涌了下来。 “哎哟！亲爱的王老师！俺想你啊！”接嘴帝君赵峰看着王坚，长开手就飞扑了过来：“让我热辣地拥抱一下！” 王坚捡起个石子儿就弹到了他的脑门子上：“给我正常点！” 而跟在他身后的是文静的白富美何蕊，她第一眼就看到了穿弹力背心的王坚，然后脸直接红了，然后围着王坚绕了好几个圈，当看到王坚背后的纹身时，她呼吸当时就急促了，但是接着她就不好意思地跑掉了…… “大当家的，你的纹身好霸气啊！”唐俊下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王坚的纹身，然后满心羡慕地盯着看了许久：“我擦叻，哪个纹身师傅给弄的？光看点儿边就知道是绝世高手给弄的，估计得几十万吧？” “臭小子。”王坚笑着抽了他脑袋一下：“你们挺好啊，今天算是期中考前最后一次放松，都不许离开这屋子的范围。” 而这时，大个子黄伟龙走到了王坚身边，从背包里把他用布包着的弩拿了出来，然后还顺手递给王坚一把他孝敬给师父的弩矢：“师父，这是我让我爸一个卖自制手枪的朋友给你做的，一百根……合格的只有四十根不到。” “谢了。”王坚跟黄伟龙击了下掌：“等会儿我拜托你件事，就是看着这帮家伙，所有人都不能离开你的视线，不能离开这个小湖。” “没问题。”黄伟龙看了看王坚，欲言又止：“老师你……” 王坚呵呵一笑：“我要去打野猪。” 说完，王坚走到了正在湖边做舒展运动的何阿美身边：“阿美，这边全靠你了。” 何阿美点点头，心情愉快地说：“我最喜欢吃烧烤了，另外一个王老师呢？她在哪里？” “她晕车，在屋子里休息。你们先玩，我马上回来。” 作别阿美，他简要地给猴崽子们下了规矩，然后马不停蹄地走进了林子里，然后在一个转弯之后，像个忍者似的窜上了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上，靠在枝桠上，守着湖边已经忙开的学生们，静静地享受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已经就位。”挂在耳朵上的对讲机里传来了梁欢欢的声音：“Over.” 接着，大圣的声音也传来：“就位。” 最后天然二的声音也出现在了里头：“根据计算，目标还有二十分钟就会到达。” 王坚听完，搬下对讲机：“笼子准备好了。” 第125章 刺客信条 展云是个刺客，而且是个顶尖的刺客。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如果有更好的机会，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能让整个世界为之疯狂。 因为他无论是射击、隐藏、追踪、格斗、刺杀和反追踪，都可以说是屹立在世界顶端的，他的射击记录无人能破，他的空手格斗连教官都不是对手，他曾经协助泰米尔伊拉姆猛虎解放组织穿越过层层封锁成功击杀斯里兰卡数名高层，他安然无恙地躲过了许多国家特工的追捕，其中甚至包括自己的导师，他还为了一个目标辗转几千公里，并最终击杀。 可以说他完全有资格成为一个传奇，但是他最终没有成为这个传奇。而这直接的原因就是脸上那道疤痕，那道被自己的授业恩师留下的疤痕。 一个完美的杀手，身上绝对不能拥有如此鲜明的特征，可他身上却有，而且异常明显。所以即使他声名远播，但是最后却只能和自己那个哥哥一起堕落为低档的打手。 这对他是不折不扣的屈辱，可为了生存，他不得不这么做。 而就在昨天，他那个不成器的哥哥和他手下那帮乌合之众因为一个毫不起眼的任务而全军覆没。他冷静地观看了自己哥哥被折磨了整整一夜，他出手的时机很多，但是他都一一否决了，因为一个顶尖的刺客，他不能给人任何一个反扑的机会。刺客要做的，就是要像一条跗骨之蛆似的粘着自己的敌人，并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冷静地让对方灰飞烟灭，而不是像头愤怒的公牛冲入斗牛士的红布中。 所以他只能不断地等待、等待、再等待，直到他看到赐予自己那条明媚伤疤的人出现，他就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就根本来不及了。 不过当他亲手解决了哥哥的痛苦之后，回去准备行动的时候，他却发现一屋子的人已经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这根本对他不构成任何威胁，反而激起了他的兴趣，就像顶级的猎手都喜欢追逐猎物时的过程，他也喜欢这个追踪的过程。对于他来说，即使那些杀了他哥哥的人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轻易地把他们找出来。 从一辆偷来的摩托车上下来之后，他拿出了他的观察镜，看了看远处的森林公园，他兀自地笑了起来，这个明显的埋伏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不过他倒是也信奉那条“狮子搏兔”定律，小心谨慎才是他能存活到现在的唯一依靠。 于是他用枯草制作了一个斗笠似的帽子，并脱下了身上那比较显眼的运动服，换上了残破不堪的草黄色隐蔽服，悄悄地绕进了路旁的草丛，并一眨眼就彻底消失。 “目标尚未出现。”梁欢欢压低声音在步话机里小声地说道：“但是我能感觉他已经来了，王坚！战斗准备！” 王坚应了一声，然后走到了一个显眼的地方，轻轻点起了一根烟，慢慢抽着。青烟弥漫，在无风的白天，特别特别的清楚，即使不用辅助设施，用肉眼就能看得很清楚。 不过看似放松的王坚全身都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就像猎豹攻击前的准备动作，毕竟他周围六百米的范围内都被梁欢欢掌握在手中，而超过这个距离，即使是反器材狙击，它的飞行时间也会接近一秒，一秒钟足够王坚避开这颗子弹了，毕竟那个“狗熊弹钢琴”的训练不是说着玩的，对危险的规避，王坚近似是一种本能。 绝对的高强度集中其实是最最累人的，不到一根烟的功夫，王坚就已经汗流浃背，可他却不能有一丝松懈。 就在这时，王坚本能地感觉毛孔一竖，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就像是被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似的。就在他想做出躲避动作时，这种感觉却突然消失了，莫名地消失…… 而在另外一个山头上的展云刚才确实已经用狙击镜瞄准了王坚的脑袋，不过在三分之一秒之后，他就放弃了。因为哪怕是一个业余的杀手都能看出来，王坚只是个幌子，而且从经验角度来看，他刚才那种体态下，即使发射子弹，真的不一定可以百分百命中，而且还会直接暴露自己的目标。 于是他紧了紧手上的Scout Rifle，现在他已经潜入了距离王坚仅仅只有两百米的地方。但是这个距离已经是极限了，因为他知道对手有一个梁欢欢，如果自己暴露了目标，那么除非一击击杀，否则哪怕是比梁欢欢更厉害，也会被一枪爆头，这个距离下，只要是职业的狙击手，相差都不会太多。 因为是轻型狙击，所以他必须先找出对方狙击手的位置，才能执行下一步的计划，而这里头还有一个他一直视为梦魇的大圣，大圣的短程爆发力和神秘莫测的无障碍正反之字形跑位一直都是他的噩梦，如果被这样的一个冲锋手冲入五十米的距离，那么……除了这个世界是CS中的世界，能玩切枪甩枪，否则被打成筛子是必然结果。 所以现在的局势，是最少3V1，虽然他是主动一方，但是他同时也是最被动的一方。 不过他是狙神，是个不折不扣的狙神，一个狙神不但要有精准的枪法，更多是对战局的把握，所以他的第一顺位狙杀目标绝对不是王坚。 “他来了。”王坚轻声说了一句：“我面朝方向为十二点，他在四点半方位。” 梁欢欢没说话，直接把枪口对准了那个方位，而在草丛里的大圣却突然说道：“欢欢，不能动！” 果然，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biu，就从梁欢欢的步话机里传出来，大圣一听这小口径子弹命中目标的声音就是一身冷汗。 “妈的！” 梁欢欢骂了一声，然后耳机里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树叶和草茎的摩擦声，很迅捷，而且梁欢欢的声音里也没传来痛呼或者急喘的声音。 “我被发现了，暂时安全，在换位置。王坚！” 她的声音刚传来，王坚突然一个侧面空翻，让一颗子弹直接擦过了他的鬓角，热辣辣的感觉让他手心都出了一层虚汗！ 而他落地之后，冲着耳机大喊一声：“大圣！” 说完，他浑身的爆发力在这一刻全数奔涌而出，近乎非人的速度，朝子弹飞来的方向飞驰而去，短短数秒，他就已经越过五十米的距离，而他跑着跑着，心头那种危机感再度寻来，他的本能让他当机立断地匍匐在地，然后在零点几秒之后，王坚又朝那方向飞驰而去。 “阿坚！不要！”大圣阻止王坚：“这是陷阱！” 果然，在远处看着王坚疯跑而来的展云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现在对面那个男人跟自己的距离大概是一百一十米，这个距离下，展云有把握无论这个男人怎么闪避都能一枪憋在他的胸口。 “欢欢！你在干什么？” 耳麦里传来梁欢欢焦急的声音：“丢包！王坚挡视线！” 大圣用手一砸地，抄起UZI紧随王坚之后，也冲了出去。 一下子两个人的出击，让狙神展云哈哈一笑，拉动了枪栓，而这一次，他对准的却是大圣。 可就在他手扣扳机的瞬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准确地朝他所在的方向飞来，他下意识地一侧头，躲过了这块石头。 然后眉头一皱，枪口一晃，对准了离他还有三十米的王坚，哈哈大笑着：“你们都得……”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傻了……因为在王坚离他还有二十米的时候，突然像绿巨人一样高高跃起…… 狙击手在趴着的时候，高于四十五度的角度，都可以称之为死角，即使再强悍的狙击手，也不可能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去拦截从斜上方突如其来的打击。 而展云在狙击手里算是佼佼者，他用相当的迅捷度掏出手中的手枪，对着王坚就是啪啪啪三枪，可这三枪到底是仓促间发射的，除了一发子弹从王坚的腋下穿过，险些打中他之外，其他两发子弹连跟毛都没蹭到王坚。 他见一击不中，就地一个翻滚。而就是这个翻滚，直接让王坚的踩踏攻击扑了一个空，接着他又是连续几个翻滚，翻到了一个对面山头看不到的死角，又一次掏出手枪，对着王坚准备开枪。而这一次，已经落地的王坚早就拿着精钢弩指在了展云的额头上，而紧跟着王坚到来的大圣也冲到了面前。 “都闪开！让我爆他头！”对讲机里梁欢欢近乎咆哮：“让开啊，你们两个混蛋！” 王坚和大圣对视一眼，齐齐摘掉对讲机，然后大圣拍了拍展云的肩膀：“又见面了。” 展云冷冷一笑，站起身：“我失算了，如果我能算到你们的诱饵也有这么强的爆发力，我肯定会再拉开两百米。” “不，你拉开多少米都没用。”王坚叹了口气：“其实我刚才是故意挡住梁欢欢的视线的。” 展云和大圣都是一愣，用诧异的眼神看着王坚。 而王坚也不说话，只是抡起胳膊就给了展云一个满月斩…… “这巴掌是我替大伟和慧明扇的。” 说完，他拎起展云，左右开弓就是一百六十多个大嘴巴： “这是为了纪念在历朝历代民族独立战争中英勇献身的英雄。” 打完之后，王坚松开手，任由满嘴是血的展云肿着腮帮子一脸愤恨地看着自己，然后缓缓地说道： “说白了，我就是想揍你。你要被爆头了，我就抽不到你了。” 第126章 大逆转 “一、二、三。”展云嘴角带血地点点头：“很好。” 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是笑着的，脸上的疤痕不知道是因为被王坚扇了耳光还是怎样，红彤彤的像一条大蜈蚣似的趴在上头，分外狰狞。 “手铐对你来说没什么用。”大圣用UZI顶在展云的腰眼上，略带调侃地说道：“好歹师徒一场，我就不铐你了。乖乖跟我走吧。” 展云眼睑低垂地看着地面，并向大圣伸出手：“给我根烟。” 大圣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一个要求，毕竟即使是兵贼两隔了，这个展云也依然是一个相当值得尊敬的对手，单从他从来不滥杀无辜这一条，大圣其实就蛮欣赏他的，不像展飞，嗜杀成性而且不分男女老少。 “你为什么要跟着你哥哥一起叛逃？”大圣推了推他肩膀，让他往前走，不过一边走还一边像朋友似的聊着天：“他的错，你不会被牵连的。” “他是我哥。”展云的回答很简单。 而梁欢欢则在后头扛着狙击枪一脸不高兴地出言讽刺道：“你那个奸杀幼女的哥哥还真是个好榜样。” “呵呵。”展云根本没打算搭理梁欢欢，只是扭头看了一眼王坚：“你很好，可以当我对手。” 王坚一听这话，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蓦然抬头，发现这条下山的路，周围已经没有了郁郁葱葱的树林，只剩下一堆齐腰高的杂草，他们几个人在杂草堆里显得异常显眼。 而大圣也似乎发现了不对劲，手一抬…… 可是他始终是慢了一步，他手刚抬起来，一颗子弹呼啸着穿透了他的左胸，而紧接着第二颗子弹就奔袭而来。 王坚反应灵敏，第一时间踹开了被击中的大圣，然后伸手就去捞离他不远的展云。 可展云此刻就像个敏捷而狡猾的兔子，就地这么一缩，嗖嗖的就滚出了好几米，接着居然从草丛里摸出了一把长弓，并用快到让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搭弓，直指王坚。 本来王坚完全能在他搭上弓之前接近他的身体，可因为大圣被击中让他分了心，一时间根本没有做出原本应该做出的动作。 而梁欢欢她先是试图埋伏，可转瞬间就举起了双手。凭着她常年积累出的第六感，她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瞄准了脑袋。 “知道么？”展云呵呵一笑：“我从来不怕死，你们会用诱饵，我也会。” 王坚全身的筋骨慢慢地鼓起，他这显然是蓄力的征兆，可展云却朝他一笑，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并将弓指着已经昏迷的大圣。 “我知道我近身跟你不是一个等级的，不过你可以用大圣的命赌一赌。”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躺在草地上正在费劲呼吸的大圣，从呼吸的声音和频率来看，这一枪并没有命中什么主要的内脏，但是子弹的强烈冲击却让大圣在一瞬间昏迷了过去，背后也相应地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哦，我可以告诉你。”展云的声音听上去很阳光：“出钱请我来绑架你朋友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他们和我们是单线联系。毕竟收了人家钱，该干的事，还是要干。” “你不错。”王坚轻轻地把自己的弩背到了身后，指着展云：“可以当我对手。” 王坚把这句话还给展云之后，慢慢地高举双手，松弛了肌肉，往后退了几步：“让梁欢欢带大圣走！” “大圣么？”展云的左脸抽搐了几下：“他给了我这道疤，我怎么可能让他走？” 王坚冷笑一声，双手插进口袋：“像个男人一点，他跟你无冤无仇，你是贼他是兵，那是他的责任。” “其实他上次留我一命的时候，他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了。”展云突然之间逆转形式之后，倒是显得不慌不忙：“大圣走可以，但是你得留下。” “好。” 王坚说完，朝梁欢欢挥了挥手：“带大圣走！” 其实要说王坚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他表面虽然镇定，可是内心早就风起云涌，从开始的被动变成主动，现在又变成了被动。从这他就明白自己虽然有能力，可到底不如这帮刀头舔血的家伙来的有经验，大圣的受伤其实多少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 如果大圣没事还好，如果他真的牺牲在这里了，王坚必定会为自己的狂妄而悔恨终生，所以他能而且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用自己换取大圣的安全。 这一点展云也是清楚的，毕竟即使他击杀大圣，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激发第二箭，王坚的速度他已经见识过了，而自己那个狙击手同伴现在正在牵制梁欢欢，如果一旦东墙失火，解放了梁欢欢，那么最终结果很可能会是一个全灭的结局，毕竟展云可是清楚的明白自己这个帮手并不如梁欢欢。 而一旦梁欢欢带走了大圣，那么在二对一的情况下，除非王坚刀枪不入，否则他能做的都只有束手就擒。 作为一个刺客一个杀手，展云要的是完成任务要的是钱，而不是那些所谓的意气之争，利益最大化才是他所追求的东西。这一次的目标是大伟，而因为王坚的阻挠，目标被逃脱。而如果控制住了王坚，那么萧逸伟必然会自动送货上门。 “快！”王坚眉头一拧，头一次用大嗓门吼了梁欢欢：“你在干什么！” 梁欢欢一愣，然后低着头走到一边扶起了大圣…… “我给你们三分钟。”展云眯着眼睛：“三分钟不离开我视线，我就打你屁股。” 顾不得多考虑，梁欢欢是沙场出来的人，她明白现在的局势由不得她意气风发了，甩给展云一个不甘心的眼神，托起大圣的胳膊一路小跑了起来，并很快地消失在了山脊的另外一边。 “现在好了。”王坚很随便很轻松地坐在了一截枯木上：“你们二对一。” “是啊。”展云把嘴边还没点着的烟，扔给了王坚：“我不抽烟。” 王坚也不嫌弃，捡起烟，然后点着火，深深吸了一口：“你现在想怎么样？” “放心，你不是我目标，我目标到手之后。你肯定会安然无恙。”展云用弓指着王坚，下巴一扬：“趴在地上。” 除去展云之外，王坚的眼睛也在不远处的山头上捕捉到了一丝闪着异样光芒的东西，这大概就是狙击枪瞄准镜折射的太阳光，所以在这种两面夹击的情况下，王坚不得不被迫蹲下了身子，背对展云，然后缓缓地趴到了地上。 “如果是平时，我们说不定能成朋友。”展云用一种特制的拇指铐锁住了王坚的两个大拇指：“但是现在，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接着，王坚就被一个黑色的布袋罩住了脑袋，然后又被展云在脖子上套上了一根尼龙绳，最后就这样被一路牵下了山，走到了一个散发着汽油味的地方。 “带他去那。”展云似乎在给谁下着命令：“不能解开他的铐子！” 王坚没听到另外一个人的答应声，但是却能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辆汽车里，然后引擎声轰轰，显然是车动了。 不过虽然视觉受到了限制，王坚的听觉和嗅觉并没有什么影响，他能准确地感觉到车子里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开车的人，而从气味上来分辨，这个人显然不是展云。 “你很紧张？”王坚突然笑了出来：“你的呼吸节奏很不正常。” 不过王坚的搭讪并没有得到回答，那人还是默默地开着车。不过从他的呼吸节奏来看，他现在真的很紧张。 见他不搭理人，王坚也无心再多说，只是闭上眼睛开始学着天然二慢慢地演算了起来，虽然和天然二的演算能力相差十万八千里，可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多少也能学到一点她的思维方式。 所以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展云是去给大伟发传票了，让大伟以人换人！ 大圣应该是没有性命危险，而现在就要看天然二和金慧明的了。 想通这一关节，王坚反倒不紧张了，其实他刚才在展云和这个司机都在场的时候，就可以反抗的，盲打对他这种闭着眼睛都能躲球球的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更何况王坚的下盘功夫本身就更具有攻击力。只不过他担心的是这帮人还有余孽，还有漏网者，毕竟因为错误地估算敌情，已经让大圣身受重伤了，他不想再冒这个险，如果下一次轮到了小金或是若林，以她们的体质，估计会造成王坚永久性心灵创伤的。 “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不回答，我就开门跳车。”王坚突然发问：“现在几点了？” 司机沉默了一阵，然后用不太标准的国语回答道：“十二点十四分。” 王坚一愣，他发现这个声音，居然非常年轻，年轻到尚处在变声期，最多只有十五六岁！ “你就是刚才那个狙击手？” “是的。” “那你很了不起。”王坚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和这家伙聊了起来：“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会天天搬沙袋呢！” 不过王坚说完，话锋一转：“你这么小，就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第127章 王坚三段击（上） 一根乌黑的箭，无声无息地射穿了石棉瓦的屋顶，直接钉在了窑房的墙壁上，箭尾上绑着一卷字条，字条上仅仅写着一行字： “王坚在我手上，你们知道我要什么。” 金慧明看完字条之后递给天然二，然后往椅子上一趟：“老王耍帅。” 天然二想了想，也是笑着点点头：“他故意的。” 而这时，梁欢欢扶着血淋淋的大圣走到了学生的活动区，瞬间引发了一阵骚乱，并惊动了在屋子里的天然二。 等她走出去之后，当时就惊了，梁欢欢的表情就像被人杀了爹，而大圣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奄奄一息。 “快！我送你去医院！”天然二拿起大伟的钥匙，一瘸一拐地就往车子的方向蹦跶着：“跟着……哎呀……” 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摔了个狗啃屎，胸都快要摔爆掉了，疼得她当时就哭出了声音。金慧明从外面走出来，摇摇头，叹了口气：“你是有多蠢？” “什么事情？”吃得满嘴油的何阿美匆匆跑来，发现浑身血的大圣之后也是捂嘴惊叫：“快！快送去医院！” “那个谁，对，何蕊过来。”小金大大咧咧地朝何蕊招手：“来来！” 第一白富美何蕊眨巴着迷茫的眼睛走到小金的面前：“嗯？” 小金一挥手：“开车！” “哦……”何蕊倒也好说话，接过钥匙就走进了驾驶室：“你怎么知道我会开车？” “别啰嗦了，这人都快没了。”金慧明一边帮着梁欢欢把大圣塞进车里，一边拨了一通电话：“老吴，这边有个失血过多，从味道上看，应该是B型血。你准备一下哈！” 打完电话，她扭头看了看天然二：“你留这看着大伟。” 习惯发号施令的金慧明着实很有领导能力，在她的分工下，很快开车的开车，用云南白药止血的止血，而她也在一边用手指戳住大圣身上几根主要血管，防止更严重的失血。 看着他们走了，天然二倒是显得手足无措了，她只能挂着眼泪珠儿，回到了窑房，愣愣地盯着一直在说梦话的大伟。 然后越看越觉得心烦，索性拿出矿泉水把正在梦境里过另外一种日子的大伟给淋了个彻头彻尾。 “啊！” 大伟嗖嗖地就坐了起来，眼神还有些摇晃，但是也许是因为中过一次标的缘故，大伟这一次恢复得特别快，几乎并没有什么挣扎就恢复了清醒，看着天然二兀自摇头叹息： “庄生晓梦迷蝴蝶啊，那人不是我，不过也好，我在梦里好歹也体验了一把我渴望的人生。” 说完，他揉着肚子：“我饿爆了……” 天然二没说话，只是把那张纸条默默地递给大伟。而大伟看完之后迷茫地抬起头：“什么个意思？什么王坚在我手上？” “他被绑架了，就是昨天绑架你的那帮人。” “别闹了。”大伟呵呵一笑，把纸条扔到了一边：“怎么可能，那可是个金刚，肯为你在全世界最高楼上打飞机的金刚。” “是真的。”天然二似乎不太明白这个打飞机的意义：“不过他是故意的。” 大伟也迷糊了：“那他是要干什么？” 天然二用手支着下巴，缓缓说道…… “当然是一网打尽。”金慧明坐在车里跟梁欢欢摆起了龙门阵：“他的做法最简单直接，也最聪明。他现在把背后全给我们了。你这个二手狙神，到底还是没起作用。” “你少乱说！”梁欢欢坐在急诊室的外头，看着那盏写着正在急救的灯，喃喃地说道：“是王坚不停干扰我的。”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么？”金慧明一副和她外表不相称的老谋深算：“他就是要搞清楚到底是谁要抓大伟，如果不能一网打尽，以后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那个展云是什么人，给我说说。”金慧明捏了捏手指头：“就我估计，我家老王今天日落前就能结束战斗。” 这其实并不是金慧明在那吹牛逼，其实王坚自己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摸清楚这个展云到底还藏了多少人在身后，毕竟是被大圣夸到天上去的家伙，这种人绝对不会只是像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至于王坚现在的情况，其实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他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从气味上分辨，这里应该是个储藏室之类的地方，里面充满了奇怪的味道。 在被带过来之后差不多三十分钟，储藏室的门咔哒一下被拧开了，外头一个脚步声就传到了王坚的耳朵里。 “你来得挺快。”王坚虽然被蒙着头，但还是清楚地从脚步的力度上分辨出了这是展云的脚步：“信息传到了么？” “是的。”展云古井不波的声音，就像上午死的根本不是他哥哥似的：“他来了，你就可以走。我的目标不是你。” “可我的目标是你。”王坚不咸不淡地说着：“你哥哥是你唯一的亲人吧？” “你想激怒我？” “不，我只是觉得你的表现有点奇怪。” “正常的。”展云声音自始至终都是那么让人蛋疼：“如果我们这行都想着报仇，那我们死得会很快而且很惨。我只要拿到钱就行了，至于我哥，他是我杀的。” 谎话！连王坚都能听出他话里的言不由衷。现在的情况很明显，王坚是个筹码，是用来交换大伟的筹码，大伟是他不能动的，因为他要用大伟来换钱。而当大伟来了之后，他肯定会对其他人下杀手，王坚首当其冲，而接下来所有参与这事情的人，恐怕都会被他一个一个干掉。 毕竟大圣早就说过了，这个人是个狠得下心而且沉得住气的好猎人。他现在干的事，就是用王坚来钓鱼，把梁欢欢和王坚搞定之后，其他人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这也是他当时只伤了大圣而不是杀了他的原因，毕竟他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杀手，最擅长的事情之一就是分析敌我实力对比，并采取最适当的方式。 而现在，至少从表面上看，这只神鹰已经稳操胜券了。 “听说你的弓术很好？”王坚若无其事地跟他聊着天：“能做到什么地步？” “说出来就是吹牛了。”展云淡淡一笑，声音极其阳光：“其实你是个挺有趣的人。” “谢了，别人都说我是个榆木脑袋。”王坚倒是没说假话：“说我有趣的只有你一个。” “你功夫不错，如果早几年遇到你，咱们肯定是朋友。” 王坚听到了展云倒水的声音，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黑布头套被摘了下来，并看到展云背着他的那把弓，腰上挎着箭矢，全副武装的打扮端着一碗水放到王坚的嘴边： “没毒。” “我知道。”王坚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碗下去，爽爽地哈了一口气：“这水应该不是自来水吧，我小时候都喝的是山泉。” “这是你的弩？” 展云没有回答王坚的问题，却自顾自的地拿起王坚的弩仔细端详着： “很不错的家伙。不过就是太慢了，我不喜欢。” 说着，展云轻轻地靠在墙上，单脚支地，另外一只脚轻轻地踩在墙上，双手抱臂，从这里的一个小通风口里看着外面，轻轻地说：“来的时候，我们一共有七个人，现在只剩下两个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虽然明知道这都是命，可是还是挺难受的。” “其实你知道是我做的。” “是咎由自取。” 展云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拨弄着弓弦，然后云淡风轻地一笑，给人一种很洒脱的感觉。 “其实从走上这条路的那天我就知道了，干这行，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没什么冤枉的，死了就死了，死了就代表结束了而已。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被抛尸荒野，其实我不想死的，世界太精彩了。” “谁不是呢。” “所以，我并不在意是谁杀了我哥哥，因为他该死。当然，我也该死，只是我舍不得死。”展云收回眼神，转过头看着王坚：“所以我只能杀人，直到自己被杀。” 王坚深呼吸了一口：“你挺可怜的。” 展云哈哈一笑，拍了拍手，然后从门后走进来一个人，看上去比昨天晚上那群被王坚干掉的人精锐许多，而且一眼看上去就没有成年，大概就是那个带王坚来的人。 “让你看看我们剩下的弟兄。”展云揉了揉那个矮个子狙击手的头发：“也是我唯一的徒弟，还嫩得很，不过别小看他哦！” 王坚叹了口气：“你是在让我当个明白鬼么？” 展云耸耸肩：“我说过要放了你的。” “是么？”王坚把头轻轻靠在椅背上：“那我真谢谢你了。” 而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摩托车和汽车的马达声，展云从气孔里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王坚说：“你朋友很够义气。” 第128章 王坚三段击（下） 大伟是独自来的，这地方的地址是展云通过王坚的手机发送到大伟手机上的，而跟着大伟来的人，只有一个梁欢欢，包括金慧明在内的其他人也都被大伟给阻拦住了。 当然，梁欢欢并不是空着手来肉包子打狗的，她的背包里有她的全副装备，包括一把M700、一把捷克制迅捷手枪、战术生存刀、轻便型投掷榴弹发射器，而且大伟的车里还藏着一把巴雷特M82A1和两把九七突突，俨然就是一座小型移动军火库，身上的火力足够把在场的所有人杀四五个来回。 “他们肯定看到我了，我现在后撤。”梁欢欢背对着这个破仓库，一边说一边用挂在手上的镜子在观察着：“退到安全地方之后会给你信号。” 大伟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这栋房子，深呼吸了一口：“里面那个，你要的是我，放了阿坚！” 听到他的声音，展云呵呵一乐，转过身朝王坚一挥手：“你差不多自由了。” 王坚耸耸肩，从凳子上站起来，细细地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的确是个仓库类型的地方，破破烂烂的，大概是因为太过荒凉而被废弃的破仓库，而且这地方绝对是个易守难攻的好防御点，无论从射击角度还是从视野来说，这里可都是不可多得的狙击点。 他看了一眼全神戒备的展云和他的徒弟，默默地为梁欢欢捏了一把汗，现在这情况，梁欢欢的处境比王坚还危险，作为一个狙击手，她主动出现在敌方狙击手的面前，这无异于把小命也交了出去，无论她怎么隐藏，先机到底是被占完了。 “阿平。”展云招呼了一声：“守好。” 那个叫阿平的孩子很严肃地点点头，噔噔噔就跑出了房间，然后脚步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声音。 就王坚估计，他肯定已经找好了一个对他十分十分有利的狙击点，并居高临下地监视着这片场地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走吧。”展云拽了拽王坚脖子上的绳子：“人换人，很公平。” 王坚笑着点点头：“你等会儿准备怎么干掉我？” 展云没有答话，只是重新把那个黑头套套到了王坚的脑袋上，并让他跟随着那根尼龙绳慢慢地走出了这间破烂仓库。 当久违的新鲜空气扑入他鼻腔时，他情不自禁地深呼吸了几口：“这里的空气很好啊！” “当然好。”大伟似乎不是非常紧张：“这儿离开市区可得有个百十公里呢！” 说完，大伟继续说话：“嘿，这位兄弟。说到底你还是要钱，那你开个口吧，请你的人花多少钱，我五倍补偿你。” 展云笑了笑：“谢谢抬举了，干一行爱一行，我可不想败了自己名声，如果我要是早一步碰到的是你，我现在就给你卖命了。” 大伟无奈地摊开说，指着王坚：“看你这阵势，应该是要用人换人吧？” “你很聪明。” 说完，他推了推王坚，并自顾自地往后退了两步，并用弓箭指着王坚的后脑勺：“现在，你们两个同时往前走，双手举高！” 就这样，王坚和大伟同时高举双手慢慢地朝前走，在两人错身时，大伟轻轻嘟囔一声：“别卖队友啊亲！” 而王坚这时候根本没有心情跟大伟打马虎眼，只是低声说了一句：“三个。” 是的！展云又一次玩了小聪明，他给王坚介绍徒弟的时候，其实就是想给王坚一个假象，一个他们只有两个人的假象。可如果他不画蛇添足地来这么一下，王坚也许真的认定他们只有两个人了，可他一玩这手，王坚马上嗅出了里头不对劲的地方。 然后仔细辨认了一下展云的这个徒弟，并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人和开车带他来的那人，不是同一个人！ 理由很简单，就是凭着拴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根绳子，当初那个送他来这里的男孩牵过他一次，从他摇晃的角度和力度来计算的话，那个男孩比这个展云的徒弟个子更矮而且身体更瘦小，因为气流从那男孩身体上绕过而形成的风墙，直接让他的体态暴露在了王坚极为敏锐的感知下。 所以他瞬间就可以肯定，展云身边绝对还有一个人，一个一直藏在阴暗处的螳螂！ 现在王坚算是深切地了解为什么大圣对这个展云的评价这么高了，他不但身手了得，而且在脑力上也绝对不是一般只懂得蛮干的悍匪能够比拟的，这种精密的心理战，已然让他在王坚心中的评价上了好几个档次。 大伟和王坚错身之后，都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脚步，非常默契地给彼此争取着时间，而王坚走着走着突然转身，冲展云喊着：“你确定你会放我走？” 展云嘴角露出个失望和轻蔑的微笑，然后点点头：“是的。” 而王坚还是站立在原地不动，只不过背后的手指不停地比划着“三”这个数字，并且在比划好几遍之后，他开始倒着走，并出声试图干扰展云：“我要走多远？” 展云眉头一皱，然后轻轻笑着：“沿着路，一直走。” 王坚唔了一声，三两步追上了大伟，然后用膝盖顶了顶大伟的屁股：“我口袋里有烟，你拿着。” 大伟抬起头看了展云一眼，发现展云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他朝展云笑了笑，然后把手伸向了王坚的裤子口袋。 “趴下！” 王坚突然一声大吼，直接一个扫堂腿把大伟横扫下地，然后自己凌空一个起跳，夹住大伟的腰用力一甩，直接把大伟甩到了汽车的后头。 而与此同时窗台上突然扬起了一阵灰尘，玻璃窗破裂的声音随后传来，一个人直直地从窗口跌落了下来。 展云当时就是一愣，但是他的反应也是极快，瞬间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所以就在这一切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发生时，展云那漆黑的箭也直接射向了还未落地的王坚，弓矢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凄厉的破空声，王坚心头一紧，以绝对的爆发力在半空中用力地一甩腰，堪堪闪掉了这枚奔向心脏的箭矢。 但是这根箭实在太快，王坚躲过了要害，但是却无法全身而退，箭矢夹带罡风直接刺进了王坚的肩头。坚硬的箭矢直接刺穿了王坚的肩膀，钨钢的箭头斜着从王坚的后背探出，折射出艳红色的阳光。 可王坚却浑然不觉，落地之后飞快地向前冲了两步，带着身上的箭，又一次地高高跃起，而展云的第二只箭也直接奔向了王坚。 不过这一次，王坚并没有中箭，反而在箭矢袭来之际，在空中一个弓腰，把被锁在后头的两只手提到了前方，双手一撑抓准时机，直接让箭矢从拇指铐直接横贯而出，强力的箭瞬间击断了困住王坚的手铐。 落地之后，王坚来不及停留，身手摘掉自己头套的同时，一脚横扫向展云的面门，这一下显然是佯攻，但是展云却不得不躲开这一腿，迅速地往后一闪，并准备第三次搭弓射箭。 王坚强忍着疼痛，朝上看了一眼，本想引出另外一个狙击手的他，发现自己居然失算了，另外一个狙击手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露头，而是依旧死死牵制着梁欢欢，这在自己伙伴被击杀之后仍然能保持冷静的心态，王坚自认是根本无法做到。 在短暂的迟疑间，展云已经和王坚拉开了十米左右的距离，他左手搭弓右手不断用轻快的短弦射击，虽然箭矢的速度不像刚才那么凶猛，可密集的箭阵却让王坚好一阵头疼。 无奈之下，他只能一个闪身躲到一个死角之中，一手捏住了自己身上的箭尾，一手捏住插在自己身上的箭杆，用力一折。在痛呼一声之后，从箭头处把自己身体里的断箭迅速地拔了出来，血流如注。 “你够狠的！”展云拉满着弓，慢慢地绕到了王坚的面前，满脸凶狠：“这种疼你都能忍？” 王坚嘿嘿一乐：“我引你进来呢！” 展云闻声双眼一瞪，暗叫不好，可为时已晚，王坚伸出手一把按住了他的弓身往外一折，刚出手的箭矢直接戳在了旁边的墙上，冲击力非常惊人。 而王坚见自己得手之后，果断地一个侧手横打，迎上了展云的太阳穴。 展云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弓弦一拽，手肘一弹，直接用自己的弓身挡住了王坚的这一击，两个人同时往后退了一步。但是王坚并没有因此给他机会，反倒一个侧翻，滚到了展云身边，一手握住他的脚踝，另一只手全力握拳，直接打在了展云的腰眼上。 王坚很少很少出拳打人，一般情况不是手刀就是手背，而当他真正用拳头打人的时候，那冲击力绝对不亚于被一辆汽车正面命中。展云当时一个猝不及防，被击中之后，整个人就像是断线风筝似的直飞了出去。 可他的脚踝却被王坚拽住，在飞出之后又被王坚给拽了回来，照着胸口就是一拳。而这一次他还是倒飞着出去，而且伴随着这次击飞，他一口浓稠鲜血也从鼻腔里喷了出来，可他没飞多远，再一次地被王坚给拽了回来。 当展云反冲力和王坚全身绷紧的最后一拳碰撞在一起的时候，王坚终于松开了手，展云直接被打出了十几米远，并在地上翻滚了好一阵才停了下来。 不过他的身体倒也强韧得惊人，一般人经过三爷这农夫三拳，不死也绝对休克了，但是展云却一边咳血一边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至于王坚，他捂着自己的正在流血的伤口冲展云微微一笑：“扯平了。” 展云摇摇摆摆的站立不稳，胸口有明显的凹陷，大概是肋骨被打断的结果。而他的眼球也变得血红，那是因为腹腔突然受到巨大压力而导致的视网膜充血。 他现在大概可以说是真正的七窍流血，这三连击的威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扛得住的，这招是王坚自创的三连击，第一次施展，效果非常不错。 “我刚才问你徒弟，他是不是这么年轻就做好了死的准备。”王坚仰着头看着楼上那一层层的破玻璃：“他没回答我，但是从他的态度上，我觉得他做好了这个准备，我觉得他挺可惜的，你也是。” 展云似乎没听到王坚在说什么，只是挣扎着想站起来，不过却怎么努力都于事无补，几次挣扎之后，他终于单膝跪倒在了王坚面前，出气多进气少，很显然是被伤了重要脏腑。 而王坚也没再多说话，拿起展云的弓箭，搭起满弓，对着展云的心脏，准备让他毫无痛苦地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狙击枪脆响在楼里响起，王坚下意识地一侧头，子弹擦着他的头皮就飞了过去，他甚至都感觉到了子弹擦肩而过的灼热。 不过让王坚始料未及的是，第二声脆响之后，头上爆出血花的居然是跪在自己面前的展云。头部中枪的展云，就这样带着笑容，眼神空洞地仰面倒下，脸上的疤痕渐渐失去了原有的狰狞血红。 而接着，一个身形瘦小的人像兔子一样从二楼的角落里窜了出来，端着枪满脸泪痕地直指王坚，他抽泣着，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害怕。 “你真的是不怕。”王坚放下手中的弓：“我给你一枪的机会。” 可还没等那个孩子开枪，他的头突然一歪，血浆混着脑浆直接溅了王坚一脸…… 看着他缓缓倒地的身体，王坚似乎有些不忍心，默默地托起他的尸体，轻轻地把他放在了展云的身边，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对一直躲在车后的大伟说道：“其实跟他们只是立场不同，我觉得这才是战士。” 大伟探出头：“尼玛！有炸弹！” 果然，王坚一低头，看到那孩子手里溜溜地滚下了一颗手榴弹，保险已经松开…… 第129章 谁也不是神 手榴弹的爆炸，并没有让王坚受多么严重的伤，因为闪得快，只是被破片在脸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低头看着那两个已经去了天国的师徒，他默默地朝他们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捂着自己的伤口走向了大伟的车。 而这时梁欢欢也从远处蹒跚地走来，手臂上也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大概是被子弹刮蹭出来的伤口。 大伟看到两人的样子，先是打开车门拿出车上的药递给王坚，然后又冲到梁欢欢身边，扶起她的胳膊，想去搀扶她，但是却被梁欢欢给一把甩开。 她只是捂着胳膊走到自己的摩托车旁边，拿起电话开始汇报情况。 说完之后，她走到王坚身边，看了看正在擦血的王坚：“你这边怎么样？” “还行。”王坚一边上药同时也盯着梁欢欢的胳膊：“你怎么受伤了？我没听到枪响。” “两把狙对着我，我只能站起身拼一把。”梁欢欢扯下自己的袖子，并从王坚那里接过碘酒和纱布，开始给自己包扎：“走吧，这里会有人来清理的。” 王坚哦了一声，指着梁欢欢的伤口：“一起坐车吧，骑摩托你会翻车。” 梁欢欢看了一眼自己的摩托，点点头，挤到了王坚的身边，轻轻舒了口气：“如果没你在，我肯定死在这了。” 王坚嗯了一声：“我没想到展云这么厉害。” 梁欢欢叹了口气：“我也算狙神级的，外加你这个高手，被一个展云弄成这样，真的很憋屈。” 王坚没说话，但是他也知道梁欢欢说的是事实。虽然在实力上，王坚占着很大的优势，但是不论从经验上还是从大局观上，他都觉得自己跟展云还有一段距离，到底是生死历练过的人。 所以王坚现在更加坚信了一句话——对手决定自身档次。然后再回想自己曾经的对手，除了小混混就是小流氓、除了小流氓就是小地痞，这三大职业一直占据着王坚生命历程里的很大一部分空间，偶尔几个“大哥”也只不过是这三大职业的转职进化版罢了。 而碰到像展云这样的人，真真正正的是第一次。虽然王坚一开始就相信自己能赢，可他真切地没想到自己赢得如此艰难。 他甚至假设了一下，如果展云昨天没有去买东西，而是待在他哥哥的身边，王坚甚至都怀疑自己昨天恐怕就会经历一场恶战，而且绝对会比今天更加惨烈。这让他情不自禁地后脊发冷，满心感慨。 不过话说回来，展云真真正正的是条汉子，是个绝对值得尊重的对手，即使是个贼，但是身上仍然有种豪侠的感觉，他只不过站在了王坚的对面，否则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王坚会和他成为朋友。 身上的伤，并不要紧，毕竟错开了重要脏器，只是伤了点皮肉，修养几天就可以恢复，不过心灵上的震撼却让王坚有些忐忑不安。他有一种预感，类似的对手在以后的日子里绝对不会停止出现，毕竟大伟再低调，也躲不开他是个风云人物的事实。王坚不笨，但是绝对不精明，他认死理儿。就像大伟今天明明可以躲回自己家夹起尾巴逃避危险，但是他还是冒着被绑架撕票的危险过来一样，王坚也绝对不是那种坐视不理的人，对于他来说，这才是交情。 “阿坚，谢谢你。”大伟开着车，声音里说不出的沉重：“是我连累你的。” “说这话没意思。”王坚轻轻地点上一根烟，头依旧靠在车窗上看着外头：“你还是自己小心点吧。” “嗯，我已经把事情跟我爸说了。”大伟声音不大，却显得很稳重：“我姐姐也被紧急召回。我什么都没干，为什么会这样？” 王坚摇摇头：“我不知道。” 而梁欢欢抱着她的枪，靠在椅背上，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轻轻地呼了口气：“不知道大圣有没有脱离危险。” “他没太大问题。”王坚答道：“他身体扛的住。” “回去都好好休息一下吧。”王坚活动了一下胳膊：“都挺累的。” 大伟应了一声，然后扭头对王坚说：“我突然觉得这事里头有古怪，这些人明显冲着我来的，可按照道理说，这都是不应该的，你得知道，我十几岁就开始上普通高中，每天公交上学公交放学，如果要找麻烦，肯定不会等到现在。” “说不定是你家企业侵犯到别人利益了呢？” “不可能，十年前还有可能，现在我家已经休整好几年了，专门搞天使投资，还有和政府合作搞能源科技开发，这不会侵犯到任何人的利益，他们也不会用绑架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王坚沉吟了一下：“可能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吧。” “要报仇一枪崩掉我，不是更方便么？”大伟说完，还兀自一笑：“而且我跟他们说了，要钱直接说，钱不是问题。” “你也看到了，我也会受伤的。”王坚指着自己的伤口：“谁都不是神，你问我这个有什么用？” 大伟听完也沉默了，这里头似乎大有玄机，连身在其中的当事人都不清楚，更何况王坚这个局外人。而且王坚既不是小金也不是天然二，他智商也只在普通人的范畴里，让他去解这个毫无头绪的谜题，还不如让他去击败钢铁侠来的实在。 在回去的路上，王坚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伤口的疼痛和一夜的疲惫感都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很少有的疲劳，靠在那里就睡了个天昏地暗。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天然二的床上，旁边是天然二那张专心致志正在给王坚上药的脸，而金慧明则坐在离他不远处，托着下巴直勾勾地发愣。 而同样受伤的梁欢欢此刻却坐在电脑前面玩着脑残的舞蹈类游戏，键盘被她按得啪啪响，中途还附带骂骂咧咧的吆喝。 “阿坚，你醒了？”天然二见王坚醒来，表情瞬间展开：“我去给你端饭来！” “没再做奇怪的梦吧？”金慧明凑到王坚身边上下打量着他：“你居然敢受伤？” 王坚摸摸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还恶心想吐：“我怎么突然就睡下去了？” “你是中毒。”金慧明指着王坚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你的伤口上面有蛇毒，是神经毒液。不过我的老王哟……你到底是什么做的？你中的毒足够毒死好几个成年男子了，可你一点事都没有。” 王坚喔了一声，瞬间想到了当年老木匠在让他洗的那个欲仙欲死的药浴，估计自己对毒抗性高，就是因为那时候近似非人的折磨。不过还别说，这折磨倒是真的管用，先不说王坚身体有多好了，就单是这百毒不侵的体质，也绝对是让他领先于起跑线了，毕竟如果他要是没这本事，很可能早就食物中毒死了个球的。 不过么，展云的箭上有毒这事，王坚倒是不知道，难怪展云当时看到他被射中之后还活蹦乱跳的样子显得有点诧异，现在想来的话，原来是箭上有毒。 “不过我很好奇。”金慧明皱着眉头：“你为什么连解药都不能起效？” 王坚摸了一下肩头的伤，发现已经不再那么疼了，他心情顿好，开玩笑似的回答：“我早跟你说过了，你没办法给我下药的。” “嘁……”金慧明鼓着小嘴：“谁稀罕！” 而正说着话，天然二端着满满一海碗的饭菜极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就好像手上托着一颗定时炸弹似的，边走还边喊：“让一下让一下！” 她现在可是个瘸子，所以即使她再小心，还是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眼看就要把饭给洒满一地了，王坚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大碗，并顺势接下了这碗饭。 “呼……”天然二长长地出了口气：“总算没打翻，阿坚快吃快吃！我亲手做的！” “你也好意思当着我面撒谎？”金慧明斜着眼睛看了天然二一眼：“这明显是欢欢做的饭。” 天然二见事情败露，没能得到王坚的夸奖，非常不高兴地拉长了脸，满心怨气地看了金慧明一眼，然后又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坚。 “好了好了。”王坚端过相当皮实的一大碗饭，发现里头肉啊蛋啊全都是口味比较重的，这一看就不是天然二的风格，明显是川菜做法，这里唯一的四川人就是梁欢欢，这饭是谁做的，用屁股都能想到，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时候说实话总归是要让天然二伤心的，所以王坚只能冲天然二点点头：“我相信你，谢谢。” “喂喂，你要不要偏心成这样？”金慧明气得直跳脚：“你这也太明显了！” 而这时，梁欢欢慢悠悠地转过了身子，看了一眼王坚：“我们联系了国际刑警，他们给我们的信息很少，但是有一条很有价值，就是展飞展云这两个人这段时间以来，出现在了四个地方。” 王坚一愣：“然后呢？这代表什么？” “嗯……”梁欢欢呵呵一笑：“代表着有人在雇佣他们四处作案。分别是韩国、汶莱、台湾和我们这里。在韩国他们暗杀掉了当地一个很有势力的头头，叫崔哲什么来着，在汶莱他们绑架了汶莱的小公主，然后好像是要求他们国王签了个什么协议吧，然后汶莱开放了自由贸易权。在台湾他们没干什么，只是杀了个小头头嫁祸给别人，但是也让竹联帮和天道盟翻脸结仇乱成一团，在国内的话，他们绑架萧氏企业的继承人但未遂，现在国际刑警也对他们的行为莫名其妙，他们干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在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安定。” 王坚摸着下巴，扭头看了看天然二：“若林，你怎么看。” “啊……”天然二被叫了一声，突然回魂，迷茫地看了一眼王坚，又看了看他的饭：“是不是太辣了？” “算了……”王坚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明显天然二对这种事丝毫不在意：“我能吃辣……” 而金慧明则在旁边沉思了片刻：“这里头有什么关联么？” “没有……”梁欢欢摊开手：“这四件事没有任何关联，里头的人完全八竿子打不着。” 王坚嗯了一声，然后呵呵一乐：“他们是雇佣制的，老板请他们，他们就干呗！” “不对。”金慧明眉头皱着：“我最喜欢刨根问底了，这里头肯定有关联！” “我也觉得。”梁欢欢深切赞同金慧明的话：“国际刑警查了他们的户头，发现这段时间，他们户头上多了一千万美金。而且是同一个账户通过在苏丹汇入的，也就是说同一个人或同一个组织雇佣的他们。” “来来，我们来连连看。”金慧明凑到梁欢欢身边：“你那有什么好资料么？一起看看。” 梁欢欢顺手在金慧明的胸部上捏了一把：“哟，你真的十四岁啊？不小啊！” “羡慕么？”金慧明倒是毫无羞耻感，反倒用手戳了戳梁欢欢：“你是个扁扁的九零后。” 她们两个闹着，王坚无奈地摇摇头，大口大口地吃着饭，倒是对这种事并不上心，虽然多少也觉得蹊跷，可并没有太多的心思。 “阿坚，有心事啊？”天然二坐在王坚的身边，就这么眼神带水地看着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王家啊了一声：“什么？什么问题？” “我问你喜……” 可是她还没问完，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就传来了，接着阴阳怪气的林亚萱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依着门框看着王坚，冷冷一笑： “你也有今天！” “你有病吧？”王坚扬起眉毛看了林亚萱一眼：“有你这么幸灾乐祸的么？” 林亚萱不知怎么的，一想到王坚帮自己洗澡，那悲愤劲就上来了，所以现在一见王坚，就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本来就不太喜欢王坚，现在更是越看越不顺眼。 “拿去。”林亚萱扔给王坚一把钥匙：“搬走。” 王坚和天然二都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王坚拿起钥匙：“什么意思？” “离你学校只有三百米。”林亚萱垂着眼睛看着王坚：“借你住，不要你租金。” “不行！”出言阻止的不是王坚，反而是天然二：“阿坚不去！” 这一下轮到林亚萱一头雾水了，她这次来，其实就是想让王坚离天然二远一点的，毕竟大伟现在的情况她已经听说了，而王坚和大伟绝对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无论怎么弄，让王坚继续留在这里，天然二必然会被牵连。 可让林亚萱没想到的是，天然二居然用如此严厉的语气拒绝了这个要求。按照林亚萱对天然二的了解，她肯定是知道这里头的意思，可…… 所以她当时就急了，皱着眉头对天然二说：“你知道我这么干是为什么么？” “我知道！”原本什么都让着林亚萱的天然二，突然像变了个人，寸步不让：“但是不行！” 王坚挠了挠头，他也大概明白了这里头的问题，所以他拍了拍天然二的肩膀：“没事，我会搬走的。” 说完，他把钥匙还给林亚萱：“我睡武馆去，二楼有位置。” “我也去的哈！”旁边一直在听着这边说话的金慧明突然满脸兴奋地挑起了眉毛：“爽爆！” 天然二幽怨地看了林亚萱一眼：“妹妹！” “我是为你好。”林亚萱还是把钥匙扔到了床边：“里头家具都有，去不去是你的事。” 王坚摇摇头，然后伸手摸了摸天然二后背的头发：“得听话。” “不行不行不行！”天然二头甩得跟拨浪鼓一样：“反正就是不行！” 她的坚持，让王坚和林亚萱都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谁都没预料到一贯听之任之的天然二这次就跟喝酒上了头似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就在这时，她家的门又一次被敲响了，林亚萱开门之后，大伟迫不及待地从外头钻了进来，一进来，连呼带喘地说道：“我跟你说，那个展云用的枪，来源查清楚了！” 王坚一愣：“查清楚了又怎么样？” “嘿嘿。”大伟眼神一变：“顺藤摸瓜呗，他的枪不是自己带来的，是在这有人提供的。” “谁这么大胆子？”梁欢欢扭过头：“而且你现在还敢到处乱跑？” “怕个屁！”大伟一抹鼻子：“反正下一波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阿坚，你钥匙给我，我睡你屋去，我家那不安全。” “哦……”王坚从口袋里把钥匙递给了大伟：“你不是说找到了枪源么？” “这是通过我一个叔叔找到的，明天我带你去见见他，他说想见见你叻！” 王坚想了想：“那你走了，班上的事怎么办？我被停课，若林受伤，你请病假。班上就我们仨人！” “没事，反正都接近期中考了，也没什么课。二十九班考试又不是靠成绩的，怕什么！”大伟挥挥手：“而且就明天一天。” “不靠成绩靠什么？” 金慧明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嘴：“团队合作。” 王坚想了想，然后勃然大怒：“特么不就是作弊嘛！” 第130章 狗男女！ 当然，最后王坚还是同意了明天跟着大伟一起去拜访一下他那个叔叔，然后顺便让大伟那个叔叔解答一下王坚的各种疑惑。 不过王坚觉得这都是次要的，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怎么解决天然二的问题，她在大伟来和王坚聊天的时候，已经和林亚萱起了激烈的争执，这个争执的根源就是关于让不让王坚搬走。要知道，别人家姐妹间的争吵都很正常，可天然二两姐妹之间发生争吵那绝对是非常不正常的事。 先不说天然二性子软，怎么来都行。单单就是林亚萱那种闷在肚子里半天不放个屁出来的德行，想让她一次性说出四五十个字都很困难，更别说脸红脖子粗了。 而偏偏这个时候王坚又不能上去劝，毕竟这个算人家的家事，王坚用哪门子的身份去劝？难道以林亚萱的姐夫或者天然二的妹夫么？所以王坚碰到这事，比碰到国际杀手还头疼。 “我说你们两个。”梁欢欢突然走了出来：“闭嘴！” 林亚萱和天然二正在胶着状态的时候，抽冷子被打断，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看梁欢欢，而林亚萱知道这家伙是什么身份，处于本能的规避，她只是瞪了一眼，并没有让梁欢欢滚蛋。 “你们现在就是在干蠢事。”梁欢欢嘴里仄仄有声地感叹道：“果然谈恋爱降智商啊！” “王坚在或者不在这里，其实一样好么。”梁欢欢指着一脸尴尬笑容的王坚：“你看他那贱样。” 王坚一愣，摸了摸脸：“我惹你了？” “你没惹我，我误伤的。”梁欢欢随口解释之后，走上前戳了戳林亚萱的胸口：“你自己干什么的你不清楚？连你都没给你姐招麻烦，你还怕王坚给她惹麻烦？你这智商实在不敢恭维。” “你！”林亚萱眉头紧缩：“我跟你很熟么？” “不熟。”梁欢欢哈哈一笑：“不熟才骂你呢，你让你手下来弄死我啊，来一个我爆一个，来一百个，我呼叫直升机，来啊来啊！” 大伟和王坚看着梁欢欢，并异口同声地低声道：“人渣……” “你别试图破坏我的假期，我跟你说，我服役九年了，才有这么个假期。”梁欢欢一抹鼻子：“别逼我见天拦你的走私船，惹毛了姐，姐让你吐血。我可年底就晋升大校了，你试试看。” 林亚萱冷笑一声：“你可以试试。” “打一架算了。”金慧明还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来个全武行。” 王坚看到这，终于不能再旁观了，他走上去，一手捏着林亚萱的肩膀一手推着梁欢欢的脑门子，硬生生地把她俩隔开了一个人的距离，然后摊开手：“说到底不就是我搬不搬的问题？” “别碰我！”林亚萱厌恶地躲开了王坚的手：“你必须走！” 小金又在旁边说风凉话：“你们俩的关系都好到在一间宾馆里共度良宵了，摸一摸算什么。” “你闭嘴！” 王坚和林亚萱同时扭头对金慧明喊了一句，然后林亚萱看了一眼王坚，冷哼了一声： “多的不说了，走不走是你自己的事。如果她有三长两短，你自己看着办。” 这个时候如果一拍胸脯说“有我在没问题”这种话，那大抵就是智商有问题了，毕竟那可是拿别人的安全做保证，敢说这话的，基本都是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的傻缺，真正懂行情的，都知道事事皆有可能，所以王坚一时间也陷入了矛盾之中。 “不用搬。”大伟这时候坐着天然二的轮椅慢慢地蹭到了客厅：“听我的没错。你们都太小看咱们王少爷了，他对敌人是个绝对的威慑力。” 林亚萱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大伟，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先不说那个小张他们家了，萱萱你是知道的，他们肯定不会放过王少。”大伟一边玩着轮椅一边在屋子里转悠：“这个都是好解决的问题，你肯定也不担心。你担心的问题是我这边的对吧？” 林亚萱点点头：“所以你们都离王若林远一点。” “才不叻。那多不幸福啊！”大伟一脸赖子相：“你知道今天被咱们王少爷三拳打爆掉的人是谁么？” 梁欢欢接嘴到：“是一级通缉犯，顶尖雇佣兵。曾经受泰国政府雇佣，杀死过红巾军的主要领导人，袭击过迪拜的亲王，还干掉过柬埔寨一个游击队，在杀手排行榜里排第四，这个排行榜可不是我乱扯的，可是国际刑警陈列出来的。” “那又怎么样？”林亚萱语气稍稍软化：“那他自己也受重伤了。” “你看他哪里像重伤的？”大伟指着还端着一大碗饭，正疯狂往嘴里塞的王坚：“我就是吸了大麻都没他精神。” 王坚一愣，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我躺着也中枪是么？” “随便了。”林亚萱显得非常不耐烦：“后果自负！” “后果可能是你要当伴娘。”大伟极为不要脸地刺激着林亚萱：“然后当小姨，看着你的小外甥一点点地长大，接着单身的你带他去游乐场玩，别人都会夸你的儿子好可爱。” 他这话说得天然二那叫一个双颊滚烫，连耳朵根都烧得能看见血管。王坚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只能把整张脸都埋进碗里，更加疯狂地吃饭…… “你要不要这么恶毒……”林亚萱似乎预见了那个悲情的场面，双眼充血地瞪着大伟：“干你什么事？” “好了，不如这样。”梁欢欢沉思片刻：“我今天看王坚的战斗风格，觉得他欠缺的只是经验。等他伤好了，我就给他当教官，训练他一下就是了。身上那个伤就当是个教训，他这家伙要是稍微系统地训练一下，绝对是台绞肉机。” 王坚听罢，抬起头：“嗯？训练什么？” “很简单，先教你枪械技能。然后再把我知道的一些常识告诉你呗。”梁欢欢眯起眼睛：“大圣是全国最好的教官之一，不过那家伙，没有三个月，估计折腾不动，左肺叶穿孔横膈膜撕裂，想想都疼。” “我说了他会没事的。”王坚听到大圣的消息，似乎是早有预料：“他经常受伤。” “这也得感谢那边的狙击手，要是他用的是大口径的，肯定没救了。”梁欢欢伸了个懒腰，露出肚脐眼：“我睡觉去了，很累。” 在她走之后，金慧明丝毫不客气地从天然二的橱柜里摸出垫背盖被，往地上一铺，指着天然二问：“是你睡这，还是我睡这？” 天然二想了想：“随便。” “那你睡这，我跟老王睡一起。” “睡你妹！”王坚这时已经穿好了衣服：“我不睡这，不方便。” 不过在折腾了半天之后，王坚还是被留在了天然二这里过夜，不过在他的强烈反对下，他到客厅打地铺，让金慧明和天然二睡在一起。 林亚萱似乎是有什么怪癖，无论天然二怎么说，她都拒绝和别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连夜都得跑回去。 夜渐渐深沉，王坚躺在客厅的地上，双手枕着头，不断地回想着今天的战斗，并发现自己其实真的不像想象的那么厉害。自己所学的东西虽然很多，但是并没有杀敌这一项，那些侦查、埋伏、心理战什么的，近乎一窍不通。如果有两个展云同时在场的话，他肯定不是这个结果，被射成蜂窝煤那是大势所趋。 不过今天梁欢欢的话倒是很对他的胃口，特种培训这种事情，王坚其实很上心，老木匠当时也说过，即使一个人在某一项成就上到达了巅峰，那么他学习其他东西的动力也就越大。王坚不是狂妄无知的傻缺，他知道自己哪里还有欠缺，所以他突然由衷地期待即将到来的培训…… 想着想着，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渐渐睡去。而刚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恍惚间一个人出现在了房间和客厅之间的门口，似乎是在看着自己，接着王坚就感觉被子被掀开了，一个热热的身子就钻了进来，香香的软软的贴在了王坚的身上。 “给我起来！”王坚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太变态了！” “阿坚……” 听到这个声音，王坚全身的汗毛唰的一下就竖了起来，浑身肌肉也呈现出了一种僵直状态。 “你今天浑身是血回来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 “其实没事的……”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除了还有体温之外，已经是死亡的特征了。”天然二突然伸手搂住了王坚被子里的胳膊：“我当时以为你死了。” 王坚感觉她身上的体温特别高，就像是发烧似的。但是谁都清楚……她这只是害羞而已。 “你答应我，不要走好不好。”天然二的呼吸打在王坚的耳边，弄得他痒痒的，从耳朵上一直痒到心里：“快点答应我，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我喜欢你……” 王坚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呼吸频率瞬间加快了百分之四十，血压升高百分三十七点五，心率明显不齐。 “我……我……”王坚哆嗦着，怎么都说不清楚一句利索话：“我……” “不用说，我从你的心跳已经知道了。”天然二的耳朵贴在王坚的胸口：“我能听见。” 就在这极浪漫温情的时候，客厅的电灯突然啪嗒一声被点亮了，天然二浑身一颤，直接卷起被子把自己包裹了个严严实实。而王坚也呆住了，抬头看去，发现金慧明正抱着胳膊，一脸寒霜地站在门口。 “你们两个很过分。”她显然是气急了：“恬不知耻！” 第131章 住宅小区集体搬家事件！ 这一次金慧明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这女人呐，无论多么高的智商，在某些特定的时刻都会显得像个白痴。就好像金慧明现在的样子……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王坚在那哭，嘤嘤的声音就跟母猫叫春似的，弄得王坚是站也不对坐也不对，缩在被子里的天然二就像被人抓奸在床的小三，哆哆嗦嗦的不敢露头。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梁欢欢揉着眼睛从客房里走出来，然后看到客厅里的情景，顿时就精神了：“好玩！” 说着，她转身回到房间，拿了一大包薯片往沙发上一坐，盘起腿一边嘎嘣嘎嘣地吃着东西，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抓奸闹剧。 “你现在选，是要她还是要我！”金慧明哭哭啼啼地给王坚下最后通牒，那样子俨然就是个怨妇。 “不对不对。”梁欢欢突然出言插嘴：“你这么干不行，你会让男人起叛逆心理，会直接把你划掉的。你应该说，我不介意你跟她在一起，我只是求你能偶尔对我温柔一点。”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金慧明抽冷子塞了梁欢欢一句，然后倔强地抹了把泪：“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样？” 王坚当时就毛了，起身拽起衣服，转身就走。不擅长处理这种问题的他，却很明白现在的态势，如果说真话，小金会发疯……她一发疯很可能炸楼房的，而王坚又不懂怎么去说假话，所以干脆转身离开，这是最好的办法。 而金慧明一看，冲上去拽住王坚的皮带：“我们搬家，去武馆住！” 王坚愣了愣，扭头看了一眼还没有露出头说话的天然二，沉吟了片刻：“搬！” 可直到金慧明跟在王坚屁股后头走了很久，天然二才慢慢地从被子里探出头，环顾四周，害羞地问梁欢欢：“他们走了吧……” “走了。”梁欢欢刚好吃完了一包薯片，拍了拍身上的渣渣：“你刚才留他一下，他就不会搬了。” “不能……不能的。”天然二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小慧明很可怕的，阿坚也知道，所以他才会走，他是保护我呢！” “你这都知道？”梁欢欢瞪着眼睛：“那现在怎么办？男人被人抢咯！” 天然二突然露出了一个她几乎没出现过的笑容：“这很简单。” “喂……你不要突然变身好不好。”梁欢欢往后一缩：“你的脑子是不是一碰到男人就开始转了？” “不是的……”天然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但是我喜欢阿坚，喜欢就不能放掉！” “好样的，我就喜欢你这种敢爱敢恨的。”梁欢欢侧身往沙发上一躺：“那现在怎么办？” 天然二想了想：“我去过阿坚的武馆，那里的二楼还有好多空房子呢。他们去，我们也去！”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你还真是骚啊！你刚才就等于送货上门了，他把你裤子一脱，你贞操就没了。” 天然二的脸唰的一下就再一次的红了个通透，眼神游离，用手轻轻地理了理头发：“我……” “其实你就是发骚了！” 说完，梁欢欢一个飞扑就把天然二压倒到被褥上，一只手顺着她的睡裤就钻了进去。天然二当时就尖叫了一声，可无奈根本不能反抗梁欢欢的力气，被硬生生地压在上头动弹不得，任由梁欢欢上下其手。 “哈哈，你真的发骚了。”梁欢欢抽出手，朝天然二晃了晃亮晶晶黏糊糊的手指：“我明天跟王坚说去。” “不要！”天然二眼睛当时就是一瞪，伸手就去捂梁欢欢的嘴，可奈何在身体素质上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远，所以她一下子就被反扑了，而且因为挣扎的缘故，白花花的胸脯露出了一大截，没戴罩罩的她连粉红色的晕都能被看清楚。 而就在这时，阳台上突然发出一声脆响，接着王坚一个翻滚从厨房的门里钻了进来，全身戒备状…… 然后……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傻逼掉了。王坚看到天然二的那副近乎半裸的样子，血气方刚的他，血管当时就爆出来了，这可比林亚萱刺激多了，毕竟是自己很在意的女人。而天然二看到王坚那傻乎乎盯着自己的样子，又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一害羞一激动，当时就是白眼一翻，居然昏了过去…… 开始王坚刚走到楼下时，隐约就听见天然二那声尖叫，他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根本来不及过脑子，几秒就钻上了天然二家的阳台，然后撬开阳台大门就冲了进去。可冲进去之后居然发现现场是这么一副粉红色的画面…… 这弄得王坚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全是刚才那粉红色在晃来晃去……直到天然二倒在被褥上形似休克的时候，他才反应了过来…… “被你吓晕了。”梁欢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指着天然二：“人工呼吸的机会就给你了，还有心脏复苏，大好的便宜送给你了。” 王坚乖乖地打量了一下同样衣冠不整的梁欢欢，然后走到天然二的面前，在她的足三里和天池上用力一顶，她浑身一颤，悠悠转醒…… 看着她的样子，王坚叹了口气，很轻柔地帮她整理了一下胸前的衣服，并充满溺爱地在她滚烫的脸上捏了捏：“早点休息，我明天搬出去一段时间，刚好也要照看武馆。明天搬完东西，我就回来给你上药。” “嗯……”天然二虽然在点头，可是一只手还是情不自禁地握住了王坚的手指头，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不要走好不好……” 王坚顿时觉得嗓子眼里有什么东西把他给堵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凑到天然二耳边小声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说完，王坚咳嗽了一声站起身，看着梁欢欢：“下次别胡闹……我还以为出事了。” “你管的着么，这是闺蜜的事儿。”说完，梁欢欢冷不丁地把一根手指在王坚鼻子下头过了一圈：“闻闻。” 天然二一看，惊叫一声，发疯似的扑向梁欢欢，但是为时已晚，手指已经从王坚的鼻子下滑了过去…… “香香的。”王坚眉头皱了皱：“很奇怪？” “猜猜这是什么味？” 天然二大叫：“快去睡觉……快去！” 王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哦了一声，转身开门走了出去，临到门口的时候还侧过脑袋说：“明天我晚点过来，不要吃辣椒啊！” 见王坚再一次离开，天然二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俨然是被梁欢欢给吓坏了。这要是梁欢欢刚才把手上味道的来源说出去了，估计天然二肯定连夜跳楼以死明志了…… “坏人……” 天然二所能说出最重的词，无外乎变态和坏人了，变态是特指男性，而坏人是特指女性。可梁欢欢听到之后却笑得在沙发上打滚。 “发骚就发骚嘛，还遮遮掩掩。”梁欢欢嘴里仄仄有声：“反正他肯定不知道是什么味儿。明天他给你上药的时候，我出去买点零食，你好好的勾搭他一下，懂不？” 天然二虽然在摇头，但是湿润润的眼神似乎已经说明了她的决心…… “你们俩合在一起就只有一个词能形容了。” “什么？” “初恋。” 梁欢欢哈哈大笑，洗完手之后连爬带滚地跑回了自己房间。只剩下天然二在那发呆，时不时地傻笑两声，就像一个小时候游泳脑子进了水的二逼青年似的。 第二天一早，王坚就开始着手搬家了，他首先跟孙老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暂时搬出去一段时间。孙老自然没意见，用老头的话说，就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天然二在这，王坚再怎么蹦跶也蹦跶不出这个范围。不但如此，还帮着王坚叫了个开搬家公司的侄子辈的中年大叔来帮王坚把并没有多少的家具全部搬到了武馆。 这里头金慧明是最高兴的，昨天晚上她真的是很绝望，以她的智商都没想到天然二会干出那么寡廉鲜耻、送货上门的事儿，事态完全失控，如果不速度搬出去，她有预感自己会很快地失去王坚。 而王坚呢，他也有自己的考虑。不管别人怎么说，搬出去一段时间，对天然二肯定是有好处，毕竟碰到小混混，梁欢欢足够了。要是像展云那样的高手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去特意找天然二的事，当然前提是天然二不会误事儿。而现在局势对于王坚大伟来说，那可以说相当动荡，所以白天在一块儿，晚上搬出去住，是最好选择，相信天然二也能够理解。 武馆上下两层面积相当，但是下一层是一马平川，而上层则是除了一个不算小的旁厅之外，还有四间二十平米小屋子，这刚好可以拿来住人，而且第二层有厨房有厕所甚至还有热水器，王坚几乎就可以摆脱在公厕洗澡的悲惨际遇了。 还别说，王坚的徒弟们倒真是对王坚打心眼里的当回事儿，小光头们昨天知道师父要来住，连夜给王坚用实木打了厨子柜子和床，徐虎甚至一早上就在武馆候着王坚。 他心里也高兴，王坚住过来代表什么？明显就代表着他不但已经对武馆有了归属感，而且还能有更多时间传授功夫。这绝对是件天大的好事。 不过就在王坚整理床铺的时候，天然二和梁欢欢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梁欢欢背着天然二的电脑和被褥一脸不乐意，而天然二则坐在轮椅上，看着王坚笑颜如花。 而正在喜滋滋收拾新家的小金下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当时就白惨了脸…… 第132章 姚叔 “你厉害。”小金在和天然二侧身的瞬间，恶狠狠地放下一句话：“你上黑名单了！” 而天然二温婉一笑：“好啊。” 小金气得抖若筛糠，她本来只是威胁威胁天然二，可没想到这厮居然落落大方地接下了战书，这俨然是挑衅！对绝对权威的挑衅！金慧明哪受得了这个，她站定原地，对天然二怒目而视。 可就在她刚要说话的时候，王坚突然走过来扯住了她的耳朵：“我差点都给忘了，你今天得去上课的吧？” “上鸡毛课！”金慧明气呼呼地嘟囔着：“男人都快被抢了，还上课？” “谁是你男人。”王坚反倒被她这副样子给逗笑了：“快点去上课，我买了鸡，晚上咖喱鸡。” 金慧明也不是个笨蛋，她清楚地知道现在自己的竞争力和天然二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所以她要做的就是让自己能留在王坚身边，留下来一切都好说，真要是干点什么出格的事儿，最后被赶出去了，那先前的努力都特么的白费了。 所以金慧明也不跟王坚顶嘴了，凶神恶煞地看了一眼天然二，背上她的小书包，颠巴颠巴地就出门上课去了。 这个地方离学校，徒步也大概就是二十分钟左右，所以王坚还是觉得这对金慧明的人格改造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毕竟这小变态以后按照这么下去，迟早会成个反人类反社会的主儿，要让她成为正常人，首先就得让她融入社会，性格先不管，起码人格得没太大问题…… “阿坚，你有事就去忙吧。”天然二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王坚：“我在这等你。” 王坚点点头，然后还没等说话，就看到大伟那部饱经风霜的低调车缓缓停在门口，而他的脑袋也很快地从车里伸了出来：“我说哥们儿，您能快点么？这眼看就中午了。” 王坚一愣，扭头看着天然二：“你先知？” “不是啊……我只是算到了大伟要来呢。”天然二甜蜜蜜地一笑，用一种小媳妇的温柔声音说道：“去吧。” 王坚被这甜腻的笑容和声音弄得虎躯一震，整个人都软掉了，摇摇摆摆、面色通红地就走到了大伟那，打开门就坐了进去。 “你太磨蹭了。还得去看你朋友呢。”大伟埋怨着王坚：“他怎么说也是为你受伤的，你就一点自觉都没有？” “明显是为你受伤的。”王坚想着刚才大圣在电话里的话就觉得好笑：“行，咱们先去看看他。” 很快，俩人就来到了医院，在大伟顺手调戏了几个护士之后，他们就来到了大圣所在的加护病房，一推开门，里头烟雾弥漫，大圣周围坐了一圈穿军装的，抽烟的抽烟，聊天的聊天，吃东西的吃东西。 大圣这病号也没闲着，一手拿着一根鸡腿，一手夹着烟，正坐在床上跟人讲着美伊局势，还有大谈日本经济衰退，哪有那么一丁点病号的样子，得亏昨天还出了一身血。 “哟，你咋来了？”大圣见王坚来，一招手，拍了拍自己床沿：“坐。” “你是绿巨人么？”大伟看着大圣的样，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不是说肺穿孔么？” “没穿着，命大。”大圣呵呵一乐：“擦着就过去了，打了个对穿。” 说完，大圣打量了一圈大伟：“萧大少吧，如雷贯耳啊，来来坐，别客气。” “恐怕不是什么好名儿贯的耳吧。”大伟把手上拎着的东西放到床头：“谢谢你啊！”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大圣虽然这么客套着，但是却已经动手开始拆礼物了，然后把那些吃食当着大伟面就开始分发给那些穿军装的：“这不便宜啊，大家吃啊，都吃。” 大伟冷汗当时就下来了，还真是一类人往一块聚，跟王坚认识的人，一个个都是奇葩，没一个算是正常的。 “这帮小逼崽子都是我的兵。”大圣很做作地给王坚介绍着：“精锐！” 王坚一一点头示意。 而接着，大圣声音一整，跟他那帮兵说：“你们这些渣渣，展飞展云都是他给收拾的，你们看看自己，天天脑满肠肥的，都是垃圾。” 被这么一说，王坚反倒不好意思了，咳嗽了一声：“你这不是打我脸么？” “不，是打这帮小逼的脸。”大圣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这群废物啊！” 王坚这叫一个尴尬，难怪刚进来的时候就见大圣一个人在说话了，合辙这帮家伙全是来挨批的…… 所以王坚果断呆不下去了，跟大圣告了声辞就准备撤。 “等会儿！”大圣果断叫住王坚：“我跟你说，那个姓张的老家伙回来了。你自个儿注意点就行，别的没什么，我已经内线放风去了。” “行。”王坚顺手甩了一粒花生米打灭了大圣的烟：“抽死了，就有别人打你娃了。” 他的话引得那帮子兵痞哄堂大笑，大圣顿时恼羞成怒：“你们还笑？还有脸笑？你们说说你们，平时人五人六，到了关键……” 眼看大圣又骂起来了，王坚领着大伟就溜出了加护病房，而见他们出来，守在门口的护士朝里头看了一眼，十分无奈地摇摇头…… “别给他治了，让他死。” 王坚留下一句话之后就颇为无奈地离开了医院，并在大伟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了他口中说的那个叔叔的家里。 来到这里，王坚突然发现这地方跟梅老师家离着非常近，最多只有十分钟的脚程，大概就是一个豪华小区的东区和西区。由此可见，能住在这里头的人，背景可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所以王坚不由得开始好奇起梅姐夫的身份来…… “喂，想什么呢？”大伟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是我姚叔的家，人家当年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呢，你可别让我下不来台啊！” “你这是把我当乡下来的啊？” “你可不就是么？”大伟朝王坚一撇嘴：“你看你那一身浓厚的城乡结合部风情，每次看你穿这破衬衣，我都想骂你。” “你管着么，我穿着舒服。”王坚看了看身上的旧衬衣：“我就是穷，怎么了？” “我不是送你好几件么？你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不穿的？” “不舍得。” 大伟瞬间无话可说，默默地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走进小别墅的院子，大伟就像来到自己家似的，连门都不敲，直接推开就进去了，并且喊着：“姚叔，薛姨娘，我来叻！” “上来上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快点！” 而从一楼的厨房里走出了一个穿着围裙挺有风韵的妇女，她看了看大伟又看了看王坚，然后带着浓厚的江浙口音一脸苦口婆心地说：“阿伟啊！你真的交男朋友啊，这事让你爸知道了，你该怎么搞哟！” 王坚当时就想喷血，连忙解释：“虽然他像个同性恋，但是我保证……我不是他男朋友。” “我不是gay！”大伟近乎咆哮地朝王坚吼了一句，然后苦着脸对薛姨娘说：“这是我哥们儿，昨天就是他救我的。” 而这时，楼上的那个声音又传来了，这次带着焦急：“雪平，让他们上来吧！” 上到二楼之后，大伟带着王坚来到了一间茶室，刚一敲门，门就从里头打开了，然后一个颇有气度的中年人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看到自己老婆不在之后，迅速地把大伟和王坚让了进去。 一进去，他就朝大伟伸出手：“烟！” “我说姚叔，你是不是又被禁烟了？”大伟一边从王坚口袋里摸烟，一边埋怨道：“你身体不行，就别抽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没烟我怎么活？” 看着他抽烟时那销魂的表情，大伟叹了口气，指着他姚叔介绍道：“姚铁军，听过这个名字么？” 王坚想了想，然后眼睛突然瞪得老大：“我小时候就听过！” “看着没，这就是一代枭雄找了老婆之后的下场。”大伟颇为感慨地说道：“连根烟都抽不到啊……” 而姚叔爽爽地吸了根烟之后，顿时来了精神，正襟危坐到了桌子前，开始暖杯、洗茶、泡茶：“来来，都过来坐。” “我说姚叔，你这不行啊，薛姨娘知道了弄死你。” “与其被烟瘾憋死，不如痛快一把，死了也就死了。”姚叔叹了口气：“你还年轻，不懂什么叫爱。” “我擦……您别跟我酸涩行么，还不懂什么叫爱，怕老婆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大伟往桌上一坐：“这就是昨天救我的人。” “王三一的徒弟，不错！” 王坚一听，头发汗毛瞬间竖起！眼神猛然变化，浑身肌肉陡然膨起，攻击姿态毕露。 之所以他会这么敏感，因为老木匠的本名，就叫王三一！ 第133章 王三一 “别紧张。”姚叔顺手拿起旁边的扇子朝王坚扇了几下：“我给你说说我是怎么认识王三一的。” 接下来，也不管旁人，这曾经的一代枭雄，就开始给王坚叙述起一段连他都根本不清楚的故事。 “那年，好像是六三年饥荒那会儿，我才九岁。我跟王三一差一辈，他跟我爸是同辈，当年我的父亲算是个名震江湖的大人物了。”说到这，姚叔耸肩一笑：“说是大人物，也不过是个大混混罢了。” “因为当时的局势，我们举家搬到了香港，并从香港开始起家。但是那一年，因为新义安乱成一团，所以我爸就准备跟他几个老友重整秩序，可秩序不是那么好弄的，当时我爸需要个帮手，所以他带着我偷偷回来，找到了王三一。” “我记得我爸对王三一非常尊敬，我从没见过我父亲用那种态度跟人说过话，他称王三一为三爷，其实我记得很清楚，王三一当时只有二十出头吧，对，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可我爸已经三十多岁了，而且毫不夸张地说，我爸当时在整个港澳台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就连去见当时的总督，也都是让总督等着的人物。” “可就是这么个人物，不但亲自去拜访了王三一，甚至还为了见他，提前沐浴更衣，更是硬等了整整一下午，还没有任何脾气。我当时一直都是个少爷似的人物，虽然才九岁却已经很跋扈了，当时我忘了我说了什么话，惹得我爸当着王三一的面就打了我两巴掌。如果不是王三一阻止的话，我一顿毒打肯定逃不掉。” 说着说着，姚叔突然一笑：“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王三一的身份，我爸一直不肯告诉我，但是我知道他真的很厉害。厉害到什么程度，你知道么？当时我父亲求了他整整三天，他才同意帮我父亲一次，而这一次就让当时整个华人黑帮来了一次大洗牌。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以一当百，就是因为他，原本在香港执牛耳的14K很快就黯淡下去了，并让我爸抓住了机会，迅速崛起。所以现在我那几个叔叔辈，一听到王三一这名字，那可都是面露惊恐，他当时可是号称子弹都打不死的男人。最后还是海外致公党的党魁出面调解，王三一这才留了个情面。” “你要知道，那时候海外致公堂的人可都是真正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都是直接参政的。可就是他们的党魁，王三一也是爱答不理的，而给他们面子还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原因，这个女人似乎和王三一有很深的交情，她找到他之后，王三一就离开了香港，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不过再过了几年，我爸差不多已经重整旗鼓了，他要还王三一的情，想让他到新义安来挂个名当个高层。可无论我爸怎么找，都再也没找到当年叱咤风云的王三一，只有传说却未见其人。甚至发动了上千人一起去找，都没用任何音讯。” 说到这，姚叔笑了笑：“不过很久很久之后，我已经快二十岁了，那个让王三一离开的女人突然找到了我们，我才知道连她也在找王三一，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慢慢处理帮派的事物了，所以这件事我一直是全程负责的。” “这个女人和王三一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明确地知道她找王三一不止是想找他这个人，更是想找他身边的某个东西。而且我很确定的是，这个东西绝对是所有知道的人都想得到的，因为在这个女人来了之后，几乎全世界所有的华人社团都开始发起了寻找王三一的活动，而他们要的东西，我们却一无所知。也就是说，有人的能量大到能影响整个世界的地下组织。” “不过最终我们谁也没找到他，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而且当时大陆的政局不稳，四处动荡，我们没办法更深入地去寻找。而等到大陆政局平稳了之后，这件事却也像是水浇过的火苗似的没人再提起了。” “而我之所以能一眼看出你是王三一的徒弟。”姚叔慢悠悠地给王坚倒上一杯茶：“首先你姓王，而且我在之前也查过你的信息，你大学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被抹得一干二净，档案上一片空白。再加上昨天你救下小萧的经过他也给我描述了，招数路数跟王三一的如出一辙。所以我就更加确定了。” 王坚听完整个人都是蒙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居然在年轻的时候屌到爆掉，说是一手遮天都绝对不为过。不过那些日子王坚从来没体验过，从他记事开始，王三一就已经是老木匠了，每天晚上做椅子白天拿去集市卖卖，卖了钱买点肉给王坚炖着吃，只剩一只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祥。 “你的眼神。”姚叔用扇子敲了敲王坚的肩膀：“和他那时一模一样。” 王坚没说话，只是在脑子里默默地把这姚铁军的话整合在一起。然后仔细地推敲他和自己说这些话到底代表着什么。要知道姚铁军可是个全国都闻名遐迩的人物，经常上新闻联播，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等等一系列的公职都掩盖不住他其实是个超级黑道大佬的事实，致公党大中华区执行主席，谁不知道这个致公党是干什么的？虽然说起来这种黑社会跟常见的那些社会团伙有很大的区别，但是本质上，他依然是个大人物，而且还是个黑白通吃的大人物。 “姚叔，这么说来，我家小王还是个名门之后？”大伟摩拳擦掌的样子很贱：“他一直扮猪吃老虎？” “我是真没钱。”王坚耸耸肩：“我爸也就是个木匠。” 大伟听完，静静地思考了一阵：“不对！他们找的到底是什么？而且为什么突然不找了？这里头大有文章！” “你终于想明白了是么？”姚铁军哈哈一笑：“这个事，我也一直困惑。反正肯定不是武功秘籍，而且至于为什么不找了，我觉得应该是因为有人把这事压下来了。” 王坚摊开说：“我爸去世的时候，除了一个牌位和一封信之外，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他刚一说完，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想到了那本上面写着《凝神》的医书，但是上面除了各种药方之外，别无他物。而且王坚看上头还有什么笕麦冬、碧芸、葔葶花、鸯菊，百度一查全无绝迹…… 难道全世界的地下社会被发动起来，就为了找一本除了能查到感冒药之外已经没有用处的医书？这太扯了……所以王坚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其实我除了好奇，倒是对这事已经没了兴趣。”姚铁军默默摇头：“只是可惜，王三一本可以成一个传奇的，但是他就这么消失了。我觉得很可惜，毕竟我差点亲眼见到一个霸主的诞生。” 王坚呵呵一笑，过去的事说出来，除了扼腕叹息之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了，毕竟老木匠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他的辉煌也只属于他的过去。 “那个女人是谁？”王坚抽冷子问道：“我爸终生未娶。” “那你……” “我是捡来的。”王坚丝毫没有什么难受：“真正垃圾堆里捡来的，我从懂事就知道了。人么，伤疤总是要被揭开的。” 姚铁军赞同地点点头：“果然是王三一调教出来的。至于那个女人么，我后来也查过，她是当时海外致公党党魁的女人，而且是……呵呵……是王三一的同窗。这里头的故事，我不说，大家都明白。” “她还活着么？” “你想干什么？就算活着也七八十了。”姚铁军抿了口茶：“不过我听说她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在哪。” “我想去问个究竟，毕竟我爸终生未娶，如果是为她的话，我要替我爸问个答案。”王坚低头喝着苦涩清甜夹杂在一起的茶水：“就算我爸不想知道。但是知道的话，或许也是个安慰。” “对了，说到这个。你不要跟任何人说你和王三一的关系。”姚铁军目光深邃：“如果你想平静地过日子。”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传奇，而你是他的续篇。”姚铁军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这里头的复杂，是你现在无法想象的。你现在更应该享受生活。” 说完，姚铁军靠在太师椅上：“你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你认识我爹，也就是王三一的徒弟么？”王坚问的时候，眼睛像螳螂似的眯成一条缝，声音平稳有力：“我行三。” 姚铁军思索了一下：“我也只是听说过，但是我连王三一都只是一面之缘，哪里会知道他徒弟。你找师兄么？为什么？” “清理门户。” 第134章 太多的故事没有尾巴。 和姚铁军吃了一顿饭，王坚倒是真的觉得这个人的知识非常渊博。基本上算是个万事通活百度，他基本上能回答王坚提出的任何问题。 不论是关于展云还是关于绑架大伟的事，他都有自己的一套分析理论，甚至把大伟本人说得更全面，而且一个老江湖的经验之谈，很多东西都让王坚和大伟茅塞顿开。没有三两三，谁敢上梁山，王坚不缺能力，缺的是经验。 就像大伟说的，王坚才刚刚从乡下孩子转变成城乡结合部的孩子，这种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他得通过学习学习再学习才能慢慢地成长。这一点，他在和展云一战的时候已经深有体会，如果自己经验丰富，事情解决起来就会轻松很多很多，根本不会有那么惊心动魄的一幕出现。 而现在，王坚也在学习。他虽然不是江湖人，可这世界无处不江湖，身不由己的事情，躲不过那就得接着，如果接不下，那可就得兜着走了。等到那会儿，可就不是王坚所希望看到的局面了。 吃过了饭，王坚和大伟走出了姚铁军的家，在这个小区里边散步边聊天。大多是关于大伟为什么被绑架的猜想，毕竟现在他们是一头雾水，包括姚铁军在内，可都在查这件事，大伟倒是不慌不忙，毕竟大部分的时间，黑道的效率绝对高于警察，所以大伟现在只要别乱跑别单独行动，只要有王坚的存在，那么对方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展云都折了，一时半会要找到比展云还厉害的人物，真的很不容易。 “我觉得吧，这事儿咱们真不用想这么多。”大伟和王坚坐在小区公园的围栏上，看着两条小狗在闹腾：“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我老爹肯定比我着急。” “你活该被撕票！”王坚撑着下巴，眼神直勾勾地发呆：“还没想到我老爹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他就是个隐市高人呢。” “哎……太多的故事没有尾巴。”大伟也是一脸憧憬：“他的故事写成小说变成电影绝对火爆，一个人力扛14K，这是神啊！” 王坚捏紧拳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管你信不信，现在我比他那时候厉害。” “但是你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你去过香港么？”大伟满脸鄙夷：“你爹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把香港澳门搅和得一塌糊涂了，还跟人家超级黑帮的老大的女人明目张胆地搞暧昧，你能么？” “我认识的人里，唯一算是黑社会的，也就林亚萱了。” “然后你帮人家洗澡了。” “你敢不提这事么？”王坚扭头瞪了大伟一眼：“让她听见了会很烦的。” “洗澡就洗澡呗，反正你不洗，她这辈子都得自己洗澡。”大伟坏坏地笑着：“她胸很有弹性吧？毛多不多？” 王坚啐了大伟一口：“你要不要这么猥琐？” “男人嘛，聚在一块不就聊点这个么，咱们聊诗词歌赋你受得了么？”大伟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其实就我说，你要不就快点把吉祥物办了，生米嘣成爆米花。不然这么下去，就我一个前任的专业花花公子的角度来分析，林亚萱会是你的心病。” “你别在这没事找事，我都不沾她边，还心病？而且跟若林……怎么都得等水到渠成吧，我现在还不够格。”王坚提到天然二的时候，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她真的很优秀。” “你是王子，她是公主。你们一定会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大伟双手捧心：“我衷心地祝福你们。” 王坚白了大伟一眼，从围栏上跳下来：“那我还真是感谢你八辈祖宗了。走吧，我怕若林会和小金打起来。” 大伟缓了一下，迅速地追到王坚的身边，絮絮叨叨地说： “我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你家小金，我看她肯定不在意你一夫多妻，嫩嫩的小妹子，你干脆就一并收了算了，以后王大奶奶，金二奶奶，最后还来个林三奶奶，一屋子莺莺燕燕，反正你体力好一晚上全收拾了，各种风格各种口味。记得得舔啊，看过毛片里的前戏呢，什么香酥芝士味啊、清爽草莓味啊、浓香甘草味啊，你都能尝个遍啊！” 王坚二话没说，手肘一横，击打在了大伟的肚子上，力气不大，但是直接把大伟的话给顶回去了，而大伟也极为配合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王坚，装作喷血状地说：“原……原来是你……杀人者乃……” “玩够没？”王坚递给突然躺到草地上弹啊弹的大伟一根烟：“玩够了就闪。” 大伟接过烟，咕噜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叻！” 而他们走后，姚铁军站在自家的二楼，看着大伟的车尾巴灯，冲旁边的妻子说道：“雪平，你说他能帮上阿伟的忙么？” “能吧。”大伟的薛姨娘一脸温婉地依偎着姚铁军：“不过不能又怎样？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把老骨头就别折腾了。” 姚铁军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们身上的意气风发真让人羡慕啊！” “不过你为什么不把事实告诉他？” “清理门户？那么容易？年轻人啊，容易上头，乱走一步万劫不复。你难道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心狠手辣？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的存在，他还坐的住？” “也是。”薛姨娘悠悠叹了口气：“还是让他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你说把那孩子介绍给雯雯怎么样？” “雯雯？随便，不过我不看好。哈哈！”姚铁军大笑着摇头：“小伟这滑头都吃不消小雯，俩人还是亲姐弟，何况是别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来安排吧。”薛姨娘说着，突然扭头对姚铁军说：“老姚，对不起，我这辈子没能给你生个孩子。” “小事。”姚铁军抚摸着薛姨娘的头发：“小伟小雯就跟咱们亲生的没区别。” 而在车上，本来笑嘻嘻的大伟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变得脸色铁青，然后僵硬地扭头看着王坚。 “你尿结石发作了？” “不……我突然忘了。”大伟哭丧着一张脸：“我姐被从国外召回了……” “你说的那个老姑婆姐姐？恭喜你！”王坚哈哈一笑：“好歹是有人能治你了。” “这样，阿坚。我跟你商量件事儿。”大伟深深地吸了口气：“你把我姐姐强暴了吧……” “你给我滚！” “我发自真心的。”大伟咬紧牙关：“我不告诉吉祥物，你只要让她别把注意力放我身上就行。” 王坚想都不想，果断拒绝：“你去死好了！” 大伟其实也是说笑，他默默地转过头：“她被召回，还死性不改……明天要我去听她的演唱会。” “我记得你姐是明星吧？” “我说名字你肯定听过，苏楠。” “我听过啊，原来她是你姐啊！我还会唱她的歌呢，我给你唱一个？” “你饶了我行么！”大伟抹了一把脸：“我想死……” “可你姐怎么不姓萧？” “那是艺名，她叫萧逸雯，你不觉得很难听么？她刚开始的时候还取个艺名叫苏菲，后来发现跟卫生巾重名儿了，就改成苏楠了。” 王坚看着大伟的脸，笑得跟吃了摇头丸似的：“我觉得你怕你姐比怕绑匪还多啊？” “何止啊，那家伙对我来说就是个阎王老子！”大伟表情凶狠：“我是后悔我出生的时候没顺手掐死她，现在苦恼终生啊！” “随便你了，明天去看演唱会自己小心点。” 大伟一提到这个就没了劲儿，软趴趴地开着车，也不说话，脸上阴云密布。而王坚倒是对他姐没太多了解的兴趣，毕竟从大伟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这个姐姐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再说了，王坚可不信这世界上还有哪个姑娘能比他的若林还好，一想到她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王坚高兴得都快尿出来了，谁还有兴趣去管大伟的死活。 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之后，王坚下车给天然二买了药，还有糖葫芦和不少零食，喜滋滋地捧了一大堆在车上，并且一眼就能看出归心似箭。 “我就说，爱情是降智商的东西。”大伟默默摇着头：“王坚，你知道你现在像个傻逼么？” 王坚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问着：“若林还喜欢吃什么？” “她？屎不臭都能吃下半斤，是我见过最好对付的女人。”他说完之后，指了一下路边的超市：“里头能吃的，她都喜欢吃。你得问她不喜欢吃什么。” “哦……那她不喜欢吃什么？” “不喜欢吃屎，因为臭。”大伟翻了个完美的白眼：“我至今没见她有不吃的东西，内脏吃、肥肉吃、炸蜘蛛吃、烤耗子也吃，反正只要你能弄出来，她就吃。你以后把她当猪养着就对了。” 王坚哦了一声：“真是好姑娘……” “你不能这样！”大伟推了他一下：“你还有小金同学呢，还有你小姨子要对付。不要因为一个人而让你魂不守舍啊，男人啊，要兼济四海！” “我看过一本小说，上面有一句话我很喜欢。” “什么？” “你全身长满JB也搞不完一个县的姑娘，所以一个就足够了。” “妈逼！你是在骂我对么？贱人！”大伟冷哼一声：“我在找属于我的莫愁，你不会懂的！” “你找不到的。”王坚看着窗外愣愣出神：“好好陪你姐姐玩去吧，外面的世界你不用担心了。” “王坚，我没想到你这么薄情寡义……居然还给我幸灾乐祸！” “小心！” 王坚突然回过神，用手猛地一搬手刹，汽车嘎吱一下抱死，然后开始原地打滑。直直地撞进了路边的一间店面！ 第135章 苦逼人生 轿车没有多大的损坏，但是却因为撞上了别人店里的墙而让安全气囊瞬间弹出，死死地把大伟给憋在了里头。 而卖小首饰的店主人正看着满地的碎片直发愣，原本秀气的小店被这一撞，撞成了一个垃圾堆。 “你有毛病吧！”大伟抬头就冲王坚发脾气：“自杀？” 王坚没说话，拉开车门就跑了出去，看着街尾愣愣发呆，眼神里的火焰忽明忽暗。 “喂！你又犯病了是么？” 大伟追出来，顺着王坚的视线看向空荡荡的街尾，却发现什么都没用。接着他用诧异的眼神看着王坚，不明所以。 “一部水泥搅拌车。” “这东西满地都是！你至于么？” 大伟扭头看着王坚，盯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突然闹不懂这个古怪的王坚了，他跟王坚站了一会儿，然后扭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王坚。 周围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王坚也在这时回过了神：“和上次压扁你车的，是同一个人，同一辆车。” 大伟一听，当时就明白了，然后表情顿时一肃，脸色也变得蜡黄蜡黄，就像是被涂上了防冷的蜡。 “有人想要你的命。”王坚捏紧拳头：“还要伪装成意外。” 大伟退回到自己的车前，软趴趴地坐在车鼻子上，手颤抖地点起一根烟：“妈的！” “应该不是和雇展云的那帮人是一伙儿的。风格不同。”王坚似乎是被天然二传染了似的，忘我地在推理着：“这两拨人，一边要的是你，一边要的是命。” “还真是……” 大伟一想，还确实如王坚所说，虽然只是无端的猜测，但是在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两条路上，碰到相同的一辆曾经碾压过大伟一次的工程车的概率，几乎小到连说出去别人都不会相信。而且经过王坚这么一说，大伟才想到，刚才那部车远远地就已经从外侧车道拐入了内侧，而且从打方向盘的角度来看，如果那车的司机想让搅拌车侧翻，只需要横打一下方向盘并急刹车。 而如果不是王坚眼睛好，现在他们两个恐怕都已经被碾成了两块黏糊糊的大肉饼，粘在车里，连拽都拽不出来。 “我们去找他！”大伟双眼赤红，满心愤怒：“娘了个逼的！” 王坚摇摇头：“你找他没用，我们什么都问不出来，这肯定是专业干这个的，他有自己的一套说辞，而且上次交警判定也是意外。他也赔了你的车钱。” 大伟抽完一根烟，大抵也冷静了下来，他叹了口气，看着王坚：“你怎么突然这么有条理性了？” “我当时看过一部电影，古天乐演的，叫《意外》，里面就是类似这样的情节。”王坚蹲在地上，一边帮店主收拾地上的首饰，一边招呼着大伟：“你快点把人损失赔了。” 收拾了一会儿，王坚眼睛一亮，从地上捡起个紫色水晶小猫手链：“这个多少钱？” 那老板也颇意外，他完全没想到肇事者居然还会买东西，所以他当时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三百八。” 王坚一愣，看了看上头的那个一千零八十的标价，然后怪怪地看了老板一眼：“你这折打的，太凶了。” “算了算了……”那老板反应过来之后，也颇为无奈：“能撞进来，咱也是个缘分，看你们开这好车，估计也不会赖账，我这就进价给你好了，这是一对儿的，你给五百，两条都拿去好了。” 正在王坚和老板完成五百块的小额交易时，交警的人也来了，车很快就被拖走了。而大伟也在赔偿那老板估算的五万块钱损失，并买了个玉石护身符之后，跟王坚俩人小心翼翼地走上了回去的路。 “我活这么大，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大伟和王坚专门挑小路，并仔细沿途观察每一个行人的表情，每每碰到凶恶的人，大伟总是要绕到王坚的另外一侧来寻求庇护：“真窝囊。” “你姚叔不是告诉你枪源了么？查出一边，另外一边顺藤摸瓜就好了。”王坚也同样在观察过往行人：“你现在最好就是待在个安全的地方，别到处晃。”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大伟一甩头发：“我有吉祥物庇佑，诸邪不侵……” 而此刻，他口中的吉祥物，正在厨房里，踮着脚站在一口大锅前面手足无措，锅里黑漆漆的一团奇物散发着一股闻者伤心的恶劣气味，就这怪味，扔到猪圈里恐怕猪都不吃。 “这……”她苦着脸看着旁边的梁欢欢：“能吃么？” “你吃口我看看。”梁欢欢没好气地说着：“吃啊，朝仓不是吃下去了么？唐塔也吃了，你也吃啊，你倒是吃啊！” 天然二都快哭了，捂着鼻子可怜巴巴地盯着锅里的东西，颤抖着手伸出筷子捞上来一块就准备往嘴里放。但是却被梁欢欢一筷子给打落了回去。 “你如果吃死了，你家小坚同学能把我皮给扒了！”梁欢欢说着，抄起锅，连汤带水地倒进了垃圾袋，然后满脸悲伤地开始洗锅洗菜：“你还是放弃做饭的念头吧，真的会死！” 天然二嘟着嘴，默默地退到一边，委屈地说：“我都是按菜谱上做的。” “可你那适量少许实在太霸气了。”梁欢欢没好气地道：“手一滑，半瓶酱油就下去了，还有醋……你看看你加了多少醋，辣椒粉你放了整整半斤，让你少放点，你说阿坚爱吃辣。现在好了吧，霸王龙吃下去都得胃穿孔！” 正说着，王坚和大伟就已经回到了武馆，他们俩人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呛人的刺激性气味，这味道就类似于浓盐酸打开盖子时在瓶口形成的那层挥发性白雾的气味，辛辣酸臭，稍微闻一点就觉得全身哪里都不舒服。 “我日……”大伟一进屋就差点翻了白眼：“这是谁在用酸液融尸体么？” 王坚也捏住了鼻子：“是酸辣土豆丝……” 果然上去之后，就见天然二和梁欢欢站在厨房，所有的窗户全部打开，排气扇吹得呼呼响，而在厨房的俩人，都不得不用袖子捂住鼻子…… “你们在干什么啊？”王坚冲进厨房，看着天然二和梁欢欢：“整条街都是这个味……” 大伟补充道：“还有人打119报警了。” “还不是你的宝贝儿，在给你准备晚饭。”梁欢欢一腔的怨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姑娘相当失败！” 天然二颇不好意思，一言不发地站在那，低着头用手扭动着衣角，神情忐忑。 “没事。”王坚冲她笑了笑：“还是我来吧。” “都闪开，我来！”梁欢欢头也不回：“鬼知道你们会弄出什么奇葩，姐得吃饭！自己动手最安稳。” 王坚哦了一声，指着水池里的速冻鸡：“记得咖喱鸡啊！” 说完，他就扬了一下手上的药材对天然二说：“我还是先给你弄药。” 接着他就开始准备了起来，熬煮、冷却、凝固，整个过程耗时一个小时，然后一碗黑漆漆散发着凉凉气味的药膏就端在了他手上。整个过程，天然二一直站在旁边傻乎乎地看，也不说话，就是看…… “会不会疼……”天然二那一脸肉疼的表情让王坚都笑了出来：“会有一点，不过这个效果很好的。” “那好吧……” 说着，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往房间里走，大伟跟在最后也试图想进屋，可是在门口时却被天然二飞了一个白眼，然后把他给推了出去，接着关上了房门，并从里头反锁了起来。 大伟一愣，对着正坐在地板上玩手机的梁欢欢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人家想亲热一下，你进去作死？”梁欢欢头也没抬：“你能自觉一点么？二十七岁的老女人啊，再傻也是会发情的。” 而王坚和天然二进去之后，天然二往床上一蹦，把睡裙卷到大腿以上，露出了白得晃眼的美腿。 王坚倒是没什么邪念，一屁股到了床边，托起天然二的三十四码的小脚丫就开始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快好了，等会儿要是痒的话，你千万别挠，会留疤的。” 天然二的眼神都快滴出水了，红着脸低着头嗯了一声，低声说道：“阿坚，开始吧！” 随着王坚药膏被抹在她的脚上，天然二又疼又痒，难受得钻心，但是奈何脚腕被王坚握在手里，她怎么都拧不动，无奈只能身体不停地挣扎，挣扎到睡裙全部卷到了腰际，求饶求得都带上了哭腔，而且嗯嗯啊啊的呻吟声，弄得王坚异常难受。 “忍着点……”王坚伸手帮她把裙子拽下来，盖住了她的小内裤：“深呼吸就好。” “阿……阿坚……我受不了了，我不要……不要……” 这种从鼻腔里发出来来的声音，对任何男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召唤，得亏王坚曾经苦修过，心志非常坚定，否则全身的血液可能都喷干净了。 “阿坚，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了，我不要了……” “不行！”王坚用手捏了捏太阳穴：“给我忍住！” 听完王坚的话，天然二居然哭出来了，声泪俱下。可王坚却依旧在那辣手摧花，一点也没因为天然二的求饶而停止抹药。 至于大伟和梁欢欢，俩人都缩在门口，耳朵紧贴大门，仔细地听着里头的声音，期间还小声交流。 大伟道：“这俩人好情趣啊！” “太淫荡了。”梁欢欢重重地点点头：“简直天雷地火啊！” 而就在这时，金慧明突然背着书包走了上来，看到他俩人的样子，愣了愣：“你们在干什么呢？” 不过她刚说完，自己就反应了过来，脸色当时就变得煞白，眼睛瞪得老大。 可就在她爆发前的一刻，门突然打开了，王坚一脑门子虚汗地从里头出来，天然二依旧在床上难受得打滚，挠墙挠床挠被单。 “她太不配合了。”王坚叹了口气：“你们偷听个屁啊，门缝里全看见了，上药而已。” “我也知道，可这家伙声音太大了点。”大伟嘴里啧啧有声：“这叫得，太销魂。” “销魂个屁！” 说完王坚拍了拍金慧明的脑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那个五百块一对儿的水晶手链：“明天你生日，送你的。” 金慧明傻乎乎地接过这对手链，抬头看着王坚：“你记得我生日？” “记得啊，怎么了？”王坚一脸莫名其妙：“这个很困难么？你嘲笑我智商是么？” 金慧明的嗓子当时就哑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眶里泪水在打转，但是她却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把门用力关上。弄得王坚一头雾水，扭头问着大伟：“我怎么又惹她了？” “可能是东西档次太低了。”大伟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他那一把手链：“你早说嘛，我这有七百一条的，比你那档次高多了。” 梁欢欢白眼斜着大伟和王坚：“你们俩注定一辈子孤独！” “胡扯，我可是前任的情圣呢！” 梁欢欢冷哼一声：“如果你没钱了，你就是个渣渣，小白脸！” “喂！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怎么渣渣了？”大伟追了过去：“我本身就没招摇我很有钱好不好！” 而这时，天然二突然在房间里抽泣着呼唤：“阿坚……阿坚……” “在。”王坚钻了进去：“有事？” “我讨厌你……”近似撒娇的这声讨厌，直接让王坚全身性麻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回答，只能摆出一个怪异的表情。 看到他的表情，天然二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坐起身子拧着王坚的鼻子：“开玩笑的，笨蛋！” 门外的大伟叹了口气：“两个人的发展超过了我的预料……他们现在俨然是情侣了。” “还差点。”梁欢欢摇摇头：“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再靠近一点点，就让你牵手，再勇敢一点点，我就跟你走。” “你唱歌真心难听。”大伟瞄了梁欢欢一眼：“退散吧，妖孽！” “你自寻死路！”梁欢欢一个大擒拿把大伟按倒在地：“再说，有种再说！” 大伟抵死不从：“就是难听！” “别闹了。”王坚扶着天然二从房间里走出来：“今天大伟又被暗杀了。” 一听到这个，所有人的耳朵都竖起来了，接着王坚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包括怎么碰到那辆车的，怎么躲开它，怎么撞到别人店。还有姚铁军跟他们说的关于展云枪械来源的问题，都一点没隐瞒地说了出去。 “你真是天煞孤星，死有余辜！”梁欢欢坐在沙发上听完之后还嘲笑大伟：“就该压死你，为被你迫害过的少女讨回个公道。”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啊！”大伟幽幽地叹了口气：“想还债都找不到人。” 而天然二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事情应该很明朗。就像阿坚说的，这是两拨人。可是为什么会同时有这么多人要跟大伟过不去呢？” 说完天然二拿出一张纸，画了个类似金字塔的图形，然后在最下面一层打了个圈：“现在大伟碰到的都是这一层的人，如果一切是正常的话，这层金字塔有四层，最上层只有一个人！” 大伟眼睛一亮：“你是说，其实主谋只有一个？” “是啊，不过现在根本弄不清楚到底是谁。”天然二始终皱着眉头：“他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 “我来列出跟我关系不好的人，你给我分析一下……” 接着，大伟依次列出了跟他关系从恶劣、十分不好、不好、交恶四个等级大概七十个人的花名册，这也得亏他能记住，一般人别说列出来了，恐怕连名字都不一定记得住。 “这么多……”王坚扭头看着大伟：“这些年你都干了什么？” “吃馆子赖账，对癞子骂疮，对秃子笑光，拆人一座屋，自得一条梁，夜踢寡妇门，日扒绝户坟，反正你能想到的缺德事儿，我都干过。”大伟一脸痛改前非的模样：“但是能补救的，我都补救了。那时候叛逆期……” “好吧，下次有机会，我就狙爆你的头！”梁欢欢看着大伟的脸，满脸厌恶：“看来我家小姐真的是慧眼如炬，王坚从这方面来说，绝对是好人。” “我能看到别人灵魂的颜色。”天然二喜滋滋地吹牛皮：“就是这样。” “少来了。”梁欢欢挥挥手：“这个就暂时搁置吧，明天去把那个开混凝土车的家伙挖出来。然后这枪械供应人……我特么认识这孙子！” “你认识？”大伟诧异地看着梁欢欢。 “可不。”梁欢欢啐了一口：“这王八蛋追过我。但是他太恶心了，自私、小气、装逼，反正就是个垃圾。除了对枪械很在行之外，一无是处，死了也没人心疼的那种垃圾！” “你这评价够高的了。”王坚呵呵一乐：“怎么找到他？” “明天，明天我们兵分两路，我和我家小姐去找这王八蛋，你和人渣哥哥去逮那开车的。”梁欢欢在纸上画了个圈：“然后我们在枢纽站的麦当劳集合，中途电话联系。” “不会有危险吧？”王坚看了一眼天然二：“别把她牵扯进来。” “那家伙，我一巴掌就能给打出脑溢血，还危险，危险个屁！” 第136章 月影涌如山 临近初夏，这雨水渐渐地多了起来，上午还是晴空浮云，下午可就细雨如丝了。而这一入夜啊，气温就骤降了好几度，外头根本呆不住人，凉风抓细雨挠的，再壮的汉子恐怕也扛不住这种鬼天气。 所以今天来武馆的人特别少，除了张伟业和他那小师妹之外，也就剩下风雨无阻的徐虎了。 还别说，虽然这徐虎资质差了点，可架不住他百折不挠，愣是靠着这股子狠劲挺过了第一阶段，还成了除开张伟业这个有底子人之外，同期师兄弟里最厉害的一个。王坚虽说是教了一些基础的长拳和弓腰马步，但这东西反倒是最最困难的，高端进阶需要天赋，而这基础则需要莫大的毅力。 这徐虎的毅力是连王坚都觉得很不得了的，马步一蹲能扎四个小时，说打一万次沙包绝对只多不少。开头几天甚至弄到虚脱回家，这几天好了很多，但依旧会满脸疲惫。 至于张伟业，他现在正在做躲避球训练，力争要在过段时间的比赛上拿到一个好名次，给自己争把脸。 而王坚，他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算账。毕竟武馆要经营，这都是要钱的，虽然上次他拿出了三万块，可是在购入一些器材之后，这些钱已经所剩无几了，而徐虎那边基本也被掏了个空，毕竟他也就是个高级保安，说穿了一个月四五千块钱，再加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就六七千出头，供房子养家喂孩子，剩下的钱也那么点儿了，而且他还挺仗义，隔三岔五地请人喝个酒吃个串，一来二去的，大家手头上都拮据了，而且现在武馆刚开始，没有正式走上正轨，前前后后的，光装修材料花了就将近二十万，这还是把学员报名的钱给垫在了里头，后续的广告和宣传还根本没有着落，如果一直都是这么点儿人的话，倒闭只是个时间问题。 “这不好弄。”王坚扭头对在旁边剥指甲的天然二说道：“还有个五万块的窟窿。” “我给你。”天然二想都没想，顺口就溜出来：“我要钱又没用。” “那可是你嫁妆呢。”王坚笑着摇头捏了一把天然二的脸蛋：“我自己想办法。” 天然二鼓着嘴，看着王坚，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她却硬生生地把话给憋下去了，憋得自己满脸通红。 “等忙完这一阵乱七八糟的事，我就去搞辆三轮车，摆地摊、收破烂。”王坚嗯了一声，似乎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天气好的话，一晚上能赚四五百，如果以后地头儿熟了，能赚更多。” “我要陪你去。”天然二满眼希冀地看着王坚：“我给你帮忙，收钱！我最喜欢存钱了。” “行。不过你得做好吃苦的准备。” 天然二曲起胳膊，摆出个姿势，并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肱二头肌：“我很厉害的！” “知道了知道了。”王坚笑眯眯地弹了一下天然二的额头：“你早点休息去吧。” “不去……我怕打雷。”天然二略带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今天想跟你睡。”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话里的意思有些暧昧不清，于是连忙解释道：“原来打雷的时候，都是妹妹来陪我睡的，我一个人睡不着，你……” 王坚揉了揉鼻子：“这不行，你名声会坏掉的，去找欢欢吧，慧明也可以。” “哦……”她略带失望地看了一眼王坚，继续说道：“我不敢和欢欢睡一起，她会乱摸的。小慧明那么讨厌我，肯定不会让我跟她睡一起的。” 就在王坚权衡着要不要让天然二睡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突然发现大门外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满脸微笑地看着屋里的人，衣服已经被雨水湿透，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寒冷的感觉，面色红润而且眼睛炯炯有神，王坚定睛一看，赫然发现这人是个……和尚！ 他手上拿着一根锡杖，站在门口也不进门，轻轻地摇着锡杖，开始时摇了三下，第二次摇了五下，正当他准备第三次摇的时候，王坚赶紧走上去打开了门： “你好，有事吗？” “我是过路的僧人，晚上到这乞点素食。您家里要是有点吃剩的饭菜，可以行个方便吗？” 王坚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发现他年纪不大，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破旧有补丁灰布的衣服，面色和蔼且身体强壮，眉目间倒是有些高僧风骨。 “那你先进来吧。”王坚让开身子，请他进门：“我去给你热热。” “善人，不用麻烦了。冷饭冷菜就足够了。”和尚弯腰朝王坚行了个礼：“足不粘户门，手不托钱财，更不用说让您劳心劳力了。” 王坚摇摇头：“别矫情了，进来吧。就当避避雨也行。” “那我打扰了。” 那和尚进门，非常讲究，先是脱掉了鞋，然后换上了一双干净的布鞋，并自备一张塑料布垫在角落的地上，默默地低着头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不观不望。安静得似乎根本没有他这么号人物存在。 王坚让天然二给人家倒杯热水，然后自己就去厨房清抄了一份生菜还有一份煎豆腐，这点规矩他是懂的，和尚不能吃荤腥，荤是指那些味道比较重的香辛料，比如八角茴香辣椒大蒜一类的，腥是指各类肉食。虽说现在的和尚连肯德基都吃，但是看这和尚的讲究，如果王坚给他弄咖喱鸡块去，他肯定拂袖走人的。 等饭菜弄好之后，王坚用大饭盒装了下去。那和尚正在喝水，看到王坚来，立刻站了起来，朝他连行两礼：“多谢。” “不用客气了。”王坚呵呵一乐，把饭菜交到他手里：“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后面不远就有一座庙，我经常去和里头的和尚玩的。我在他们菜园里偷的红薯都数不过来了，这就算我还债了。” 说完，王坚笑着问那个和尚：“你会十二擒龙手吧？” 和尚一愣，抬头看了一眼王坚：“斯技旁门，自娱自乐。” “从你手上老茧来看，你练了不下二十年了。”王坚坐在和尚对面，指着饭菜：“快吃吧，等会儿全凉了。” 和尚也不矫情，把饭倒进自己的饭钵里，三口两口吃了个干净，然后站起身：“善人，你身上有戾气甚重，宜平心静气。” 王坚耸耸肩：“我现在的戾气少很多了，我们来打一场吧，手痒。” “武术一门，本来就不是用来争斗，要是跟您打了这一场，我也就破了戒。用时用，不用时不用。”和尚摆手拒绝：“它本就是个器，太过依仗这个器，也就损了身上的气。” 王坚挠挠头：“不打也行，你再休息一会儿吧，等雨小点再走。” “不碍事的。”和尚站起身，朝王坚天然二双手一合：“有缘就会再见，希望善人能永葆这颗真心。” 说完，和尚慢慢地走了出去，并隔着玻璃门又朝王坚鞠躬行礼，然后渐渐地消失在了风雨摇曳的夜晚里。 王坚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直到天然二慢悠悠傻乎乎地凑到他旁边的时候，他才算回过神。 “看什么呢？” “这人是真高手。”王坚摇摇头：“非常厉害。” “你怎么知道的叻？”天然二眼神闪烁着无知：“他又没说。” 王坚伸出手：“他的气息、手上的老茧，你知道外头的温度是多少么？” “降温啦，这天气很奇怪呢，都快夏天了，还只有七八度。” “七八度温度，下着雨，衣服湿透，没有发抖没有寒意，脸色红润声音饱满，这代表什么？” “是哦。”天然二眨巴了一下眼睛：“刚才我给他水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是热的！” “所以我手痒了。”王坚往垫子上一躺：“现在的和尚，有能像他这样的很少了。” 躺了大概十分钟，王坚突然坐起身子，看着天然二的脸：“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嗯？” “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不少厉害的人，会不会都是因为那个比赛的事？” “很有可能啊，我开始还以为武侠小说里的是假的呢！”天然二双手托着腮：“现在才知道，真的有武林呢！” “一直有，没那么夸张而已。”王坚皱着眉头：“我们假设一下，如果刚才那个和尚也是要去参加那个比赛的，那是什么在吸引他？” “从他的行为处事方式来看，钱的可能性不大。其他的……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知道。” “我一直把你当神仙的。”王坚重新躺到了垫子上，一只手玩着天然二的头发：“神仙姐姐也有失灵的时候啊！” “讨厌！”天然二打了王坚一下：“不许取笑我！” 而就在这时，王坚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通之后，大伟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张松的老爹刚才打电话联系了这边的一些下三滥，你自己小心点。” 王坚哦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无所谓，你都说是下三滥了。” “哎呀，这个下三滥不是那种常见的，就是团伙性的坏蛋，你懂的！” “没事啦，明天你早点过来，我们上午把事处理一下，争取午饭前去学校一趟，我不放心。” 第137章 谁能遮天？ 王坚人生中第一次和一个姑娘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这个姑娘还是他很喜欢的姑娘。这让他难得的失眠了，闻着天然二身上香香的味道，王坚翻来覆去就是没法子安然入睡。 外头雷声隆隆，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早因为这场清冷的春雨而偃旗息鼓，安静的街面、沙沙的雨声，还有霓虹灯映射出的氤氲光晕，给王坚的房间镀上了一层古怪的颜色。 旁边的姑娘早已经安然入睡，根本不在乎旁边睡的是一个异性，一个能让自己怀孕当妈妈的异性。她就这么没有一丝顾虑也没有一丝迟疑地安稳入睡。 其实开始时，王坚已经把她赶回了自己房间，可外头雷声一响，她就像个小女孩似的抱着枕头可怜兮兮地站到了王坚的门口，用那种祈求的眼神看着王坚。 王坚当然受不了这种眼神，只能在万般无奈之下，让她钻进了自己被窝，然后让人没想到的是，她在三分钟之内就能安稳入睡…… 她是睡得安稳了，却苦了王坚。他几乎一半的身体在外头，不敢翻身不敢有动作，既害怕吵醒可爱的睡美人，又害怕触碰到她香香软软只穿着一身睡衣的身体。 她细软的栗子色长发就在自己脸侧，散发着柔软的让人沉醉的香味，脖子上白皙的皮肤更是让王坚有些目眩神迷。 亲一下……就亲一下…… 王坚耳边的魔鬼在不停地怂恿他，内心的躁动和身体的炙热已经让控制力超强的王坚举步维艰。那时在宾馆，即使在面对全裸放荡的林亚萱时，王坚都可以把持住自己。可现在，即使在面对着身穿睡衣毫无情趣的王若林时，王坚俨然快要失控。 “阿坚……我饿……”天然二吧唧着嘴，说着含含糊糊的梦话：“快去做饭！” 不过幸好，这句傻乎乎的梦话，直接让王坚的躁动冷静了下来，他轻轻地给天然二盖好了被子，然后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接着也转身睡了下去。 不过在迷迷糊糊中，王坚感觉到了天然二似乎是翻了个身，像是抱毛绒玩具似的把自己紧紧抱住了，甚至王坚都能感觉到她呼出的那种热热的带着女人香的鼻息。但是王坚居然没醒……他除了下意识地伸出手把天然二搂在怀中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接着，两个人一直用这个充满爱的姿势保持到了第二天清晨。 而他们醒的原因，还是因为梁欢欢在打电话训斥什么人…… 小金同学似乎是知道天然二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但是她除了浑身阴气十足之外，倒没有什么过激的表情，出乎寻常的平静和镇定，默默地吃完梁欢欢做的早饭，背着书包又默默地离开了这里。 至于王坚，他比天然二早醒一点，而这一点也就真的是一点，他睁开眼睛的下一刻，天然二就睁开了眼睛。两个人的脸，相隔不到五厘米，都可以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彼此早晨时的窘态。 “阿坚……”天然二不但没尴尬，反而把头用力地埋进了王坚的怀里：“我能当你女朋友吗？” 王坚浑身一颤，这个好字说了半天没出口，卡在喉咙里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 天然二似乎也害羞，她的脸在王坚的胸口上越来越烫，热热的温度被王坚灵敏的感知完全捕捉。 “喂！你们两个！”梁欢欢突然开始拍门：“这都几点了，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饥渴难耐了是吧？速度点，我们准备开路了！” 天然二一听这声音，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似的，缩进了被子里，紧紧地抱着王坚的腰不撒手，直到王坚起了生理反应，顶在了天然二的小肚子上，她才惊叫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红着脸蛋看着王坚。 “我不是故意的……”三爷也真心是害羞了，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早上……你知道的……” 天然二没说话，只是干咳了两声，嗯了一声。然后就走到了门边上，悄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可她刚打开门，梁欢欢突然就从外头冲了进来，接着一把掀开被子，在床上搜寻了半天…… “真没劲。”梁欢欢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个还真无聊！” 王坚头皮都被她给吓麻了，也不知道她是找些什么，幸亏自己有睡衣睡裤，不然走光那绝对是个必然。 “速度，洗漱。”梁欢欢见自己没碰到好玩事，悻悻出门：“娘娘腔也来了。” 果然，她刚说完，大伟叼着一根油条，手上拎着一袋包子晃悠着就过来了：“我坐公……”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王坚和天然二的样子，脸色一变，然后鬼鬼祟祟地一笑：“你们两个做了什么啊？” “睡觉！” 天然二和王坚同时解释，但是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一说出去，大伟马上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并叹息了一口，用长辈的口气说道：“终于长大了……终于长大咯！” 就这样，在一种尴尬的气氛中，天然二和王坚兵分两路了。一边跟着梁欢欢调查枪源，一边跟着大伟去抓那个搅拌车司机。 其实开始梁欢欢主张的是报警，但是谁都知道，警察的用处就是拿去给外国人找自行车的，找他们办事还不如找144声讯台。 在去的路上，王坚被大伟调侃得都想揍他了。难怪有那么多人想弄死他，现在看来，他真的是咎由自取，就连王坚都不止一次想用烟灰缸爆了他的头。 不过好在大伟挺懂事，看着差不多了也就没再说，除了偶尔带上一句之外，大部分都是在聊谁会取他狗头的事情。 “我爸那边的人也在查，不过这种事越是高层越不好入手。我假设是孙二少想弄死我，但是如果我爸去查孙家的话，肯定查不到。这里头就跟无间道里演的似的，互相都有对方的人在里头，毕竟再交好的家族，你也得防备着有家变的那天。” “这就好像，你跟吉祥物亲热的时候，总得防备着你家小金会不会突然抱着个炸弹进来跟你们玩同归于尽。平时大家都挺好，可一到根本利益的时候，那还是该怎么着怎么着，这就叫一入侯门深似海。” “你再给我提这事儿，我真揍你了！” 大伟耸耸肩，低头问前面的公车司机：“师傅，还有多久啊？” 在得到答案之后，大伟叹了口气：“公车我特熟，当年我姐上学专车接送，我上学一贯公交车。我跟你说过这事儿的，俨然一个人间惨剧，问其原因，居然是儿要穷养，女要富养！最后好了吧，分别养了个报复社会的王八蛋和嫁不出去的老姑婆，这就是典型的操蛋式教育。我一直认为，在我们这个国家，唯独就是洗脑厉害，领导给下属洗脑、老爹给儿子洗脑、政府给民众洗脑，反正一天到晚就是洗来洗去，人云亦云，没一点儿自我思想。不但这样儿，你还不能有思想，你一有思想吧，你周围那帮傻逼就会说你是个变态，然后单独把你给隔离了，你说上哪说理去？” “你受什么刺激了？” “没有，就是昨天回去家里请一堆傻逼来吃饭，说是吃饭，就特么是给我和我姐相亲。可你知道，那帮傻逼，都是纯傻逼啊！那帮娘们的智商，四十个捆一块都不如咱家吉祥物的高，聊来聊去都是名牌、游艇还有特么的旅游胜地，我跟他们聊莎士比亚，他们说莎士比亚可惜了，去年没拿到奥斯卡，跟他们聊达芬奇，他们说达芬奇出的家具真不错，这特么都叫什么事？还有那帮男的，在我姐面前炫自己多牛逼，我当时就特么笑了，我姐一块表就是他家一年的销售总额了，还在那炫他家的那破上市公司。” “行了……”王坚果断知道大伟哪来这么一肚子气了：“就当个屁放了吧！” “你说说，就我爸那眼光，我要是跟他介绍来的姑娘凑合一起了，我下辈子不就毁了么！而且我现在在被人暗杀哎，暗杀！他居然还给我闹出个相亲大聚会，我都没好意思叫你去，嫌丢人。” 大伟越说越激动，似乎是气上了心头，丝毫不在意周围乘客给他投来的诡异眼神，最后还是因为到站了，王坚拽着大伟就飞奔下了车。 车站距离那个混凝土站并不远，王坚在大伟絮絮叨叨的抱怨下，很快就来到了那里。可到那之后一看，发现这地方居然已经被警察封锁了。 一问才知道，昨天晚上四点多，这有个人因为操作失误，被水泥活埋了…… 王坚一听，当时心里就咯噔一声。一种近似本能的预感让他感觉到事情可能会变得很复杂。 而大伟也眉头紧锁，低沉着声音：“我们差不多不用问了，这是灭口。” “看来这边的线索断了。”王坚双手插兜：“真是厉害。” 第138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 而同一时间，梁欢欢正开着天然二的车，走在一条颇为古韵的街上，周围绫罗绸缎密布，宝剑古琴鳞次栉比，酒肆间穿着粗布短衫的小二、绸缎马褂的掌柜、路上不经意出现的几声几近失传的吆喝声，冰糖葫芦、剃头、磨剪子，恍惚间就能给人一种穿越了时空的错觉。 “这地方啊，就是这边最有名的坑爹一条街。”梁欢欢似乎深受其害：“东西贵到吐血，一街的骗子，那些说是周朝的，其实都是周六的。反正知道的人都不会在这地方买东西。”天然二吐了吐舌头：“我知道这里呢……我小时候在这帮人摆过摊，卖煎饼，还被人偷了饼，被老板骂了好久呢！” “煎饼西施的童年也很悲痛嘛！”梁欢欢嬉笑着指着前面一间看似很不起眼的古董店：“咱们的目的地。” 两人下车之后，径直走到了那家孤零零戳在角落里的那家挂着破旧幡子的古董店门口。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发现里头并没有人，那些说是古董的东西脏兮兮地陈列在货架上，别说让人去买了，天然二甚至都不愿意去碰他们。 梁欢欢走进去晃了一圈，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三年前来这的时候就是这德行了，一点都没变。” 说完，她抄起桌上一个青花瓷的碗啪的一声就摔在了墙上，瓷器立刻碎裂成许多块，并发出轻快的脆响。 “哎哟哟，我了个亲娘叻，谁啊谁啊！” 碗碎之后不到两秒，从挂着门帘的后屋里就传来了一个很难听的男人声音，声音就像是还没发育完全的公鸭嗓子，带着指甲刮黑板的音波频率，让人听得直牙酸。 “他曾经被人灌过硫酸，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奇迹了。” 随着梁欢欢的介绍，门帘被掀了开来，里面露出了一个大概二十五六岁的男人，穿着普通的外套皮夹克，长得还算不错，不过鼻梁上那道疤痕却给他平添了一分诡异。 他出来之后，一眼就看见了梁欢欢，然后转身就跑，可没走上两步就被梁欢欢一把抓住了后领。 “四姑娘，你不用这样吧……我就追了你几个月，你犯不着杀人灭口的。”那人被这么一揪，脸当时就耷拉下来了：“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你不是挺爱装么？”梁欢欢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按你的财力能力，玩玩我就跟玩只鸡似的么？” “这都过去多久了，能别这么耿耿于怀么？”未发育的公鸭嗓子着实让人听得非常难受，他转过头看了梁欢欢一眼又看了一眼在他的店里东摸摸西看看的天然二，抓抓脑袋问道：“四姑娘，您这是带着个神仙姐姐来干什么呢？” “测谎仪。” 梁欢欢不废话，直接切入正题，她拽过一张凳子：“一把阿玛莱特AR-10，两把Scout Rifle，七把92式，五百发子弹还有四颗手榴弹。” 那人一愣：“什么个意思？你在怀疑我干私活？” 梁欢欢嘴角一咧：“改膛线这技术活，只有你能干，而且这批枪的标号也都是你的，朱文武，你自己看着办，现在还只是我来，等大圣来了，脖子给你拧断去！” “真不是，你就是奥巴马来了也没招啊！”朱文武从柜台的一个暗格里摸出了一个账本，往台子上一扔：“我也算半个官方，每个月你们都来对账对货，我卖了多少一目了然，自己查。” “来来，我看着这玩意就头疼。”梁欢欢招手把天然二叫到了身边：“你对对账。” 对天然二来说，核算这些东西，那简直就跟用超级电脑运算加减乘除四则运算似的，五分钟就算了个七七八八。 “没找到。” “你看，我就说少冤枉我！”朱文武横了梁欢欢一眼：“别见天的就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 梁欢欢想了想：“带我去你库里。” 朱文武也没多想，取出钥匙转身就钻进了门帘。而梁欢欢和天然二也跟着钻了进去。 屋子不大，前后屋用门帘相隔，外头大概二十平方，里头最多三十出头一点儿，地上摆满了破烂铜罐，还有珐琅的痰盂和瓷器做的AK47，乱糟糟的一塌糊涂。 “我两个月都没开大张了，最近你们那没什么任务，我这也没什么大款来，除了上礼拜卖了把老莫给人拿去收藏之外，压根就没开库。” 天然二眨巴两下眼睛：“老莫是什么？” “莫辛纳甘，毛子二战的狙击枪。”梁欢欢耐心地解释着：“兵临城下里瓦西里拿着的那把。” “哦……主要生产年份1927到1932，全枪长1234毫米，带刺刀全长1666毫米，枪管长730毫米，枪口初速860米/秒。M1891/30的衍生枪形，配PE型瞄准镜重4.6千克，瞄准范围100到1400米，有效射程视天气而定是四到六百米。” 她说完，梁欢欢和朱文武扭过头，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天然二，然后梁欢欢居然羞臊得红了脸…… “这是军械那边来的新妹子么？”朱文武眼神里全是怪诞：“大才啊……” “你管呢？”梁欢欢恨恨地白了一眼朱文武：“速度开你的库！” 天然二一边扎头发一边说道：“其实我有参与现代军备竞赛计划，磁暴加速就是用的我的专利。” 朱文武和梁欢欢一听，当时齐齐一个踉跄，然后朱文武用他那难听的嗓音大声叫道：“也就是说，电磁炮是你发明的？” “那是个系统工程，我的专利只是线圈过载通电技术。”天然二颇为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所以我对枪械也是懂一点的。” “好吧……”梁欢欢摊开手：“你就是神仙姐姐，尼玛学院派到你这程度，也相当不容易了。” 朱文武叹了口气：“高手在民间呐！” “废什么话，速度开门！” 他先是走到一个壁橱前，插入钥匙然后用钥匙打开一个保险柜，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电视机遥控器似的东西，然后用手捂着在上头滴滴滴地按了一圈二十多位的长排列数字组合。 “4636……”天然二恶作剧似的把他按的数字全部报了出来：“你的密码太简单了。” 当是时，站在一个大概一平米见方暗格前的朱文武，脸蹭地一下就绿了，扭头看着天然二：“你……” “你的中指按在5上，其他手指按键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天然二若无其事地说着：“从你手指的运动轨迹就很容易能看出来了。” “我操……”朱文武看着梁欢欢：“你带了个人工智能来么？现在祖国的科技这么发达了？” 说完，他伸出手就想去捏天然二的脸，但是被梁欢欢一巴掌拍下：“你碰她一下，她男朋友就能把你的肋骨叉子给掰断。” “是真人？”朱文武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得去弄个瞳孔识别了……” 说着话，他率先就钻进了那个暗格，梁欢欢和天然二紧随其后。在三人进入之后，暗格就自动地关了起来，从外头看，单纯的就只是个装满垃圾的抽屉，甚至把抽屉卸下来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痕迹。 而在暗格之后，是一段长长的楼梯，一直向下延伸，不过好在两边都有灯，所以显得也并不怎么可怕。不过这里充斥着一股子枪油味，非常难闻。 到了最底层，居然还有一道门，是那种银行里常见的气压门，除非爆破，否则几乎没有办法在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无声打开。 “你这还加了一道门啊？”梁欢欢呵呵一乐：“你挺有钱啊！” “开玩笑呢你，我改一把枪就足够你苦干两三年了，要是再没钱，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其实你现在觉得我不错，还来得及，我还喜欢你呢！” “滚你妈的！” 经过复杂繁琐的开锁工序之后，气压门发出了巨大的吸气声，厚重的门就这样自己开了一条缝。 走进去之后，天然二当时就是一愣。在这个大概三百平的空间里，堆满了各色枪支，墙上挂着突击和半自动步枪，台子上陈列着狙击枪和机枪，手枪全部被分好类装在地上的盒子里，子弹堆积如山，除了没有反坦克火箭之外，几乎可以找到世界上任何一种已知的，性能比较优越的枪支。无论是中国美国，还是以色列俄罗斯，各系名枪一应俱全。 “这就是我的王国！”朱文武展开双手，做出拥抱状：“我是这个世界的神！” “装个屁！”梁欢欢指着天然二：“电磁炮。” 朱文武闻言立即黯淡，毕竟自己只是改枪，人家可是高科技武器发展计划的参与者……在人家面前充枪神，这俨然是打自己的脸。 “你清点一下。” “清点个屁……等等！” 开始满脸不在乎的朱文武突然一愣，发疯似的走到了一个盒子前面，打开之后，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枪丢了！” 梁欢欢和天然二闻言走上去，果然发现这个盒子里已经是空的了，而接着朱文武又打开了一串盒子，发现不少盒子都已经是空的。 “妈的！有人居然能偷我的枪！” 梁欢欢满脸戏谑：“丢了什么呀？” “一把阿玛莱特AR-10，两把Scout Rifle还有几把92式……”朱文武当时就傻掉了：“怎么可能……” “你说展云能不能偷到你的东西？” “不可能！”朱文武傲气地站起身：“他能杀了我，但是他绝对偷不到！” 梁欢欢和天然二对视了一眼，天然二眉头轻轻皱起：“应该还有别的人。” 而在弄清楚之后，天然二他们很快就去和王坚他们会合了，但是彼此的消息都不那么让人振奋了，兵分两路，但是都没有任何发现。四个人垂头丧气地坐在麦当劳里，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你的意思说，他们还有内应？而且这个内应还是个飞贼？” 王坚接了大伟的嘴道：“应该是个神偷。” 天然二点点头：“刚才我已经看见了呀，但是没说出来。那个人真的很厉害，在偷完之后，连主人都没有一丁点感觉。” “看来这事儿不会太简单了。”梁欢欢无所谓地摇摇头，指着大伟：“不过没关系，像他这种小白脸吃软饭的，能死多少是多少，这个世界就会变成肌肉男的世界了，我就太幸福了！” “变态！”大伟揉着太阳穴：“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啊，我真的没招惹人到要弄死我的地步啊！揍我一顿了不起了。” “我头疼……”大伟说着说着突然捂住了脑袋，弱弱地说道：“我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我很庆幸自己没有生在豪门。”梁欢欢晃着脚丫子：“不然我可能早就被人先奸后杀了。” “谁那么瞎眼啊！”大伟百忙之中抽空顶了梁欢欢一句：“话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天然二撑着下巴，拖着长音嗯了半天，然后眼睛一亮：“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说！”其他三人异口同声。 天然二简要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现在有两拨人在找大伟，我们都知道了。一边是要绑架他，一边是要杀掉他。而且我们也知道，这两拨人是在为同一个人工作，但是却干出了截然不同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并没有沟通，对吧？” 众人点头，但是谁也不知道天然二姐姐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沟通，代表着他们之间其实关系并不融洽，但是是因为身处某个利益链的节点而不得不做出现在所干的事情。而且就我看来，不管是绑架也好，谋杀也好，都是在做出一个警告。” “什么警告？” “少管闲事！” 大伟想了想，苦着一张脸：“我从来不管闲事……” “不一定是你呢！”天然二把头发撩到脑后：“可能是其他人，能用你威胁到的人。” “只有我爸！”大伟眉头一拧：“还有姚叔！你的意思是，真正的问题出在他们之中的一个人身上？” 天然二嗯了一声：“如果能再多点信息，我就能知道得更多了……” 第139章 王老师降临 四个人垂头丧气地挤在天然二的小车车里面回到了武馆，准备吃点东西就各干各的。 武馆这个点并没有人，唯独只有天然二的狼崽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撒欢似的玩着一个皮球。它现在已经长到了天然二不能抱在怀里的地步了，虽然很瘦，但是骨头架子却很大，所以现在以天然二的能力，想抱起它，再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儿了。 开了门，被取名为抱抱的狼崽子发疯似的蹭到了天然二的身边，但是却始终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王坚等人，那样子要多阴险就有多阴险，比幼儿期的时候更是让人心底发寒。 不过狗怎么样，终归是要看主人的，就是一头非洲狮被取了个诸如“抱抱”这种屌丝的名字，它就是鬃毛从脸长到了菊花，听上去气势也不会比一只叫“狼烟”的京巴狗来的更威猛霸气。 “这家伙。”大伟看着天然二的狼：“每次看老子的眼神都怪怪的，是条同性恋的狗么？” 天然二听完，冷不丁地一扭头，皱着眉头看着大伟，沉默不语。 “别啊，你这表情我hold不住。”大伟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吓尿了！” “狗！”天然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就这么拧着眉：“狗……” 大伟吃惊地叫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天然二的肩：“你别吓唬人啊，你这是病！” 天然二摇摇头：“你现在马上把跟你家有关联的实力对等名单给我！” 这一次，连王坚都愣了：“你这是干什么？” “放狗咬人！”天然二的大脑在飞速旋转，似乎从她泛着淡蓝色的瞳孔里都能看出能量聚集反应：“如果能放出这么猛的狗，主人一定不会差！两条狗会打架，但是肯定会帮主人咬人！” 大伟想了片刻，转身就往外走：“我回一趟家。” 不过刚说完，大伟又转身回来了，并从口袋里摸出一叠纸塞到王坚手上：“这是我姐演唱会门票，高级座位……拜托了亲，帮我找人塞满它。” 王坚低头看着手上那一沓“苏楠工体《呼唤》演唱会”门票，眨巴一下眼睛：“这什么个意思？” “别提了，我姐姐那娘们，发心骚，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开演唱会，反正票都在这里，你给发一下。”大伟临出门还回头说一句：“一张票市场价是999，还有价无市，别糟蹋了啊……” 王坚看着手上一摞将近五十张票，无奈地问天然二：“这是什么意思？” “他姐姐想看看他的号召力，然后在里面选一个最合适的姑娘撮合。”天然二吐了一下舌头，调皮地说道：“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婆要给一个找不到女朋友的准老男人招亲。” “还说人家。”王坚捏了捏天然二的鼻子：“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天然二哼了一声，抱住了王坚的胳膊：“我有！” “喂喂，你们两个别当着我面调情行么？”梁欢欢用胳膊顶了王坚一下：“给我自觉一点，等晚上的。” 吃饭的时候，王坚仔细询问了天然二刚才那番话的意思，而天然二没啥突出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耐心，她不厌其烦地给王坚翻来覆去地解释，一直解释到王坚完全了然之后，他们才进行下一个话题。并且话题之间跨度之大，连梁欢欢都有些接受不了。 “阿坚阿坚，你教我怎么才能不摔跤……”天然二撅着嘴：“我就是容易摔跤……” “很简单。”王坚帮天然二捻掉嘴角的饭粒：“只要你想停下的时候身体跟着一起停下来就好了。” 听完王坚的回答，天然二和梁欢欢集体石化。天然二是根本没想到解决困扰自己一生的问题，解决起来居然这么简单。而梁欢欢则惊异于天然二居然有这种神通，脑袋停下而身体不停，这身体协调性是得多烂才能做到这一点…… 可就在梁欢欢准备发问的时候，天然二的话题又开始变了，这一次变成了王坚喜欢吃什么这一栏上，并信誓旦旦地要帮王坚做好吃的菜…… 幸好王坚了解情况，所以只说喜欢吃馒头。否则梁欢欢很有可能会当场暴走…… 一顿饭工夫，梁欢欢突然觉得天然二变了，就好像干瘪良久的海绵似的，在王坚面前疯狂地索取温暖，各种撒娇各种卖萌接踵而至，平时那个呆傻傻的天然二现在就像个蹩脚的舞者，不停用过时的招数取悦着观众。 而更让梁欢欢大跌眼镜的，其实并不是这些，而是天然二唯一的观众——王坚，他不但不觉得烦，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这种搭配着实让人感觉很诡异，但是却又诡异得搭调。 吃完饭，梁欢欢的折磨才算结束，看到王坚离开的背影，梁欢欢才松了口气，扭头对天然二说：“看来谈恋爱很累人啊！” “不累……”天然二双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窗外川流的车海，喃喃地说：“感觉好好……” “死丫头，你没救了！”梁欢欢戳了戳天然二的太阳穴：“你得记住啊，男人这玩意呢，到手了就不珍惜了，你千万别被他给占了便宜。” “阿坚不会的。”天然二还是一副痴呆的模样：“他不会碰我，就算我主动他也不会。” “男人发情的时候都是野兽。”梁欢欢摆出一副大灰狼的造型：“冲上来撕碎你衣服，然后让你又痛又快乐，不过吃干抹净了，你就被扔掉了，再好的也不如新鲜的。” 天然二摇摇头：“阿坚不会的，他和别人不一样。” “咱们走着瞧，男人都一样。”梁欢欢嗤之以鼻：“你坐等被甩。” “你还小，说的都是别人的道理，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却又是无独有偶的，如果你下次有机会碰到一个像阿坚这样的人，你就懂了。”天然二说着，促狭一笑：“要不要我分你一半呢？” “我才不要别人用过的垃圾！”梁欢欢啐了一口：“你内心是有多淫乱，才能说出这种话？” 天然二的脸唰的一下从上红到下：“你才淫乱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自己倒贴的哈，昨天晚上送货上门的是你吧？要我是他，你早连渣渣都被吞下去了。”梁欢欢不遗余力地打击着天然二：“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不行不行！”天然二很坚定地摇头：“我……我都二十七了，再不找个人托付，就老了。” “嘿，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呢！”梁欢欢上下打量着天然二：“看来你花花肠子也不少啊！” “才没有！”天然二的眼神始终飘荡在远方：“这是我的初恋呢……” “二十七岁的初恋，你也是人间极品了。” 梁欢欢拍了拍天然二的屁股：“小雏鸡都熬成了老母鸡，再下去就是太太乐鸡精了。” 天然二嘿嘿一笑：“我想在明年年初结婚……我想结婚，想到发疯啊！” “幸好我只是个九零后，完全不能体会你们这些老姑婆的哀怨。” “没关系，过几年你就知道了。” “我擦你……” 梁欢欢怪叫一声，扑向天然二，开始在她身上乱抓乱摸，弄得天然二连番求饶，可都于事无补，并成功被梁欢欢剥成了白斩鸡。 “最恨你们这些挺着大咪咪的！接受惩罚吧！”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王坚，在打了部三轮车经过九九八十一劫之后，终于也到了学校的后门，轻车熟路地翻过围墙来到二十九班门口之后，他当时就炸了毛。 二十九班门口居然挂着一个小黑板，上书“垃圾老师与狗不得入内”，而下头还有备注“二十九班备考期间，谢绝任何无关人员参观，后果自负”。 而班上的大门紧闭，窗帘被钉死在墙上，里头有动静，但是听得不真切，不过隐约是何阿美的说话声，似乎是在调解着什么。 “小兔崽子们！还反了天了！” 王坚开始还估计这帮兔崽子不会闹出什么花样，可没想到他刚走没两天，这帮家伙就开始哪吒闹海，这还了得？所以王坚一撩袖子，抬脚就踹了进去。 “哪里来的傻逼！” 就在门被踹开的一瞬间，门里就传来了一个声音，一听就是赵峰的驴嗓子，而接着他还叫：“滚出去！不然大刑……” 他的大刑伺候还没读完条，王坚已经双手插兜地走了进来，他当时就哑了火，连想也没想，打开窗户就准备往外跳…… “给我站那！” 王坚话音一出，原本闹哄哄的二十九班，瞬间肃然，兔起鹘落间，整个班级就像是冰火九重天，原本的热火朝天瞬间熄灭。化妆的、吃瓜子儿的、坐在男同学身上模仿观音坐莲式的、折纸飞机的、玩游戏的、扔骰子的、吃火锅的，各式各样的人就像是被施了静止魔法似的，全部保持原来的姿势，而他们的脸却都像向日葵似的看着杀气腾腾的王坚。 第140章 如何处治乎？ 讲台上的何阿美都快哭了，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么的弱小，几乎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也第一次发现这个二十九班的人是如此的顽劣，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虽然她的身体没受到什么伤害，但是精神却饱受摧残。 这帮家伙的战斗力是她始料未及的，而且让他吃惊的是，无论男女居然很轻易地都统一了战线，全班只有张曼婷和组织部长何蕊站在自己这一边，甚至班长叶文都跟着在一块折腾。于是乎，形单影孤的三人就像是飘荡在茫茫大海上的孤舟，被底层劳动人民的大海吞噬得连渣渣都没剩下。 当然，何蕊确实有一套，如果不是有个变态级的金慧明在那阻拦她，估计她早就完成了统一大业，可惜就可惜既生蕊何生明啊，有了小金的造反派俨然就是如虎添翼，轻松地爆掉了重重障碍，甚至连学校纠察队都被他们这帮人给弄得灰头土脸，颜面尽失，何主任甚至在全校学生大会上下令所有人不得招惹二十九班修罗众…… 这一切，仅仅是发生在王坚停课的第二天。 “好大的胆子啊！”王坚笑眯眯地坐到了讲台的桌子上：“来来来，再闹一个我看看？” 这个时候谁敢说话？小命不要了差不多，所以群众公敌二十九班，一下子都变成了乖宝宝，所有人正襟危坐在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心达四野…… “谁给你们闹的权利了？”王坚点上一根烟，用手戳了戳埋首在书桌上的金慧明的小脑袋：“你？” “不是我不是我……”金慧明连连摆手，并开始了第一轮卖队友之旅：“是叶文。” 叶文当时就吓尿了，脸色煞白：“不……不是我……” “不管是不是你，你都难逃其咎。”王坚伸出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叶文：“明天，一万字的检讨交来。” “一万字！” “电子档手写的各一份，少一个字，要你的命。” 叶文当时就瘫软在了凳子上，像条死鱼似的翻着白眼，生死不明。 其他人当时菊花就是一紧，别的人说这话，那就是放屁，可无奈这他妈可是老王发的话，这家伙……手段极为残忍，想法相当变态，不听话就死是他的一贯宗旨，在老王面前装大尾巴狼，那就是自寻死路的典范。 “你的班长暂时不要当了。”王坚想了想：“张曼婷代理吧。” 叶文啊了一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近似哀求道：“大当家的……给条活路吧，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王坚一根粉笔直接爆头，用极其不屑的语气说：“你们可以不学，毕竟学校教的都是垃圾，但是你们不能给我用这个态度。你们也可以有耍性格的权利，但是你们不能给我用这东西当成伤害别人的工具。全班起立！” 二十九班全体人员默默无言地站了起来，桌椅摩擦声响成了一片，高高低低一片人头，黑压压的站在了王坚面前。 “都给我出去，绕着大操场，三十二圈！一圈不许少！” 当时那叫一个哀鸿遍野，各种奇葩理由应运而生，什么腿疼、头疼、肚子疼、中暑、头晕、低血糖、痛经、肾虚、来姨妈等等等等。 但是王坚一概不理，用他的话说就是腿疼的给锯了、头疼的撞撞墙、中暑的喝凉水、来姨妈的用草稿纸塞住也得罚！ 甚至连何阿美都为他们求情了，可王坚浑然不顾：“一个人干了什么，就得为他干的事儿负责，跑不跑是你们的事，跟我耍横的就滚蛋，想打想骂想麻袋套我头的都随便，但是你们就是得给我跑！” 说完之后，他环顾一圈：“张曼婷留下看家，其他人都给我滚去大操场！” 虽然嘴上嘟囔着不公平，可猴崽子们还是老老实实地鱼贯出教室，来到了大操场上，然后在全校的目光下，开始了漫长的三十二圈巡回跑圈之旅。 “张校长……你看！”正在校长室出期中考试题的老师眼尖，看到了操场上的那帮猴崽子，急忙叫了一声：“这……这不是二十九班么？他们又玩行为艺术？” 张校长走到窗口，拿起望远镜看了看，接着一下子没忍住，噗的一声给笑了出来，放下望远镜默默地笑了一会儿，等差不多笑够了才坐回位置上，重新拿回了手中的笔：“是他们的头头回来了。” “那个王坚？” “连你们课题组的都知道？”张校长哈哈一笑：“看来这小子的名气不小。” “何止课题组呢，别的学校都知道了，昨天我跟我一个同学聊天时，他还问我王坚这人呢。恶名远播。” 校长搁下笔，想了想，缓缓说道：“他的存在确实是对现行教育制度的挑战。但是我一贯认为，传统的中式教育其实劣大于优，太过注重培养……嗯，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培养汉奸和狗腿子。当一种教育制度失去原有的风骨和硬气，也就没了脊梁。就像孙老说的，这样是祸国殃民啊！我一直保着他的原因，就是我希望他能给我带出一个有底气有自我思维的孩子，其实我一直认为美式的教育有可取之处，但是不能照搬，可我也不想摸石头过河。” “你就用他和最差的班当试点？” “不，我是在用最好的班当试点。”张校长黯淡地说：“你难道看不出来么？二十九班，一个班全是精英，每个人都有独立的灵魂。你去看看一班二班三班，这个他们说的尖子班，一个模子里刻下来的，流水线的东西，精确、精美，但是没灵气。” “您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课题组的老师，年纪也是五十多岁，看上去跟张校长似乎是旧相识：“人家学校想要还要不到呢！” “这就是教育失败的地方了。” 而与此同时，王坚正站在操场上监督着悲惨的二十九班，操场是四百米的大操场，三十二圈就是一万两千八百米，相当于十二点八公里，一次性跑完其实并不是十分困难。可毕竟这帮学生仔比弱不禁风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他们一个个没跑多久就开始装死扮瘸子，除了黄伟龙这位仁兄一个人哼哧哼哧地超了其他人整整五圈之外，其余的都是越跑越慢。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不过王坚似乎并没有让他们停下的意思，只是抱着胳膊靠在足球门柱上算着每一个人的圈数，作弊的一概重跑，不管那些兔崽子怎么央求，一概置若罔闻。 而其他上体育课的班级，把二十九班围了一圈，笑嘻嘻地看着这帮平时耀武扬威的家伙现在摆出一副死人脸。 “黄伟龙，不要超圈。边跑边带着他们念正气歌！” 黄伟龙应了一声，插回到队里，边跑边喊：“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其余的人迟疑了一下，谁都不想念这傻乎乎的东西，可无奈王大老板眼神逼视，只能也跟着小声地开始念着。 “大点声！”王坚的教鞭往树上地上一抽，响声远播：“一首念完，必须跑完一圈，跑不完加一圈！” 看到他们的行为，别班一个高一的小萝莉好奇地问自己班上的体育老师：“老师，为什么他们要边跑边喊？这多累啊！” 那个体育老师沉思了一会儿：“下次你们也这么跑。” 小妹子当时脸就青了，默默地滚到了一边，连看二十九班受罚的心情都没有了。 其实王坚这是在调整他们气息，跑步特别是长跑的话，呼吸节奏才是最重要的，适当的呼吸节奏会让身体获得更充沛的氧气，能让身体支撑得更久。而正气歌这种五字一韵，刚好符合长跑时的吐纳要求，所以王坚才会要求他们边跑边喊。 当所有人都跑完了这十来公里，并听到王坚“可以了”这三个字之后，大家都觉得如蒙圣恩。但是王坚却在就地装死的人的屁股上依次踢了一脚：“滚起来，慢走一圈。” 这一下子，二十九班全体老实了，还吃火锅……还折飞机，现在连尿尿的劲儿都没了，一个个回到班级之后都像死狗似的趴在桌子上。而王坚不知道从哪扛了两箱子矿泉水来，一个人发了一瓶，然后得意洋洋地坐在讲台上说： “爽不爽？” “爽……” “还玩不玩了？” “……” 被这么一折腾，谁还有力气说想再玩，猴崽子们无精打采得像要死似的戳在位置上，教室里浓烈汗味。像李诺这样的娇弱妹子，在跑步的时候眼泪都快流干了，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 “看到你们这么不爽，我就爽了。”王坚可叫一个坏：“而且你们晚上会更爽。” 当然会更爽，长久不锻炼，猛地来这么一下子，晚上估计身上酸疼得连睡觉都得嗷嗷直叫，一想到这个，他们都傻逼了…… “这只是个警告，别逼我下次让你们来一百个俯卧撑，弄不死你们！” “大王……放了我们吧！”接嘴帝赵峰比较胖，他现在连想死的心都有：“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王坚呵呵一乐：“真是奇怪啊，看你们一个个像条死狗，我的心情瞬间就明媚了。那我们来说点正事。” 台下当然没有人说话，所以王坚往凳子上一座：“这次期中考试么，我会要求学校把你们安排在别的班级里。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团队协作还有没有作用。估计依你们平时的操行，别的班的人恐怕不会跟你们配合的吧。所以……结论只有一个。” “你们死定了。” 当然是死定了，整个二十九班真能考试的恐怕只有张曼婷、何蕊和小金了，其他人的成绩都是个渣渣，甚至连渣渣都不如，黑板对他们来说就是天书，老师写上去的东西，除了形状不一样之外，其他的在他们眼里没有任何不同。 所以王坚这个决定一出，顿时哀鸿遍野…… 就像期末考试有惩罚一样，期中考试也是惩罚制的，因为期中考完了就是长假，全科目及格的话，长假不但很自由，而且可以参加学校的各种福利活动，比如跟别的学校联谊啦、校内烧烤啦等等。 可如果不及格……那就算踩了大粪咯！不但福利取消，而且长假还得来补考，补考还不算完，还是挑着人家搞活动的时候补考，外头欢声笑语里头庄严肃穆，这心态反差，会让人欲仙欲死的。 而且如果超过三科不及格，不但要补考，还得负责放假期间学校的卫生……也就是说，别人搞完了烧烤和联谊，吃了鸡翅认识了外校的小妹妹之后，这三科不及格的就得来拿着扫把清理垃圾，这活脱脱就是人间惨剧…… “虽然我个人觉得成绩无所谓，但是你们作弊就是不行了。不能输球又输人，加油吧，少年们！” 王坚说完，哈哈大笑着走出了教室，留下一堆手足无措的猴崽子在里头唉声叹气。 “何老师。”王坚走到了办公室，拍了拍正在偷偷抹眼泪的何阿美：“好了，这帮家伙就是这样的。” “不……王老师，我觉得我太失败了！” “好了，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说着王坚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演唱会的票：“晚上去放松一下吧，你在这也没什么朋友，适当的放松放松。” “谢谢……”何阿美接过票，看了一眼，然后啊了一声：“我很喜欢她呢！” “喜欢就好。” 说完，王坚又转回了班上，嗡嗡吵的教室在他走进去的一瞬间，立刻清净。 “刚才给了你们个坏消息，现在给你们个好消息。” 说完，王坚把那叠门票拿了出来：“晚上请你们看演唱会，张曼婷，上来发一下。” 叶文的头垂得很低，满心的哀伤…… “对了，黄阅呢？” 王坚突然发现那个美丽如同绝色女子的男孩没在，抬头找了一下：“他人呢？” 叶文突然抬起头：“我知道我知道……他妈今天出院，他去伺候了！” “看到他，让他打个电话给我。” 第141章 左上天堂，右堕阿鼻。 “王坚，等一下。” 王坚带着已经累软的金慧明刚出校门，身后就响起了个招呼声，他转头却发现叫他的居然是似乎几年没见的凯子徐。 他甚至给王坚带来了个错觉，这感觉就好像好久好久没见到一个人，甚至连这个人的长相都模模糊糊了，乍一看到他，甚至差点没认出来。 “老王，他的存在感真的好弱……”小金牵着老王的手，就像是女儿牵着爹似的：“典型的打酱油专业户。” 王坚呵呵一乐，迎了上去：“有事？” 凯子徐的脸色显然是不太好看，拉长着脸走到王坚面前：“若林呢？你把她弄哪去了？” 小金哈哈一笑：“你管着么？” 王坚捏了一下小金的脸，并冲着凯子徐嘴一咧：“你管着么？” 小金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晃着王坚的胳膊：“老王，你不能这么可爱的！” 而凯子徐的脸则黑了个通透，按照常理，他现在应该上去揪住王坚的领子，然后恶狠狠地放话说“你小心一点，不然别怪我给你好看”，可他又不是不知道王坚是什么人，去拽他领子说不定会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个超级过肩摔，到时候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以后别想在人前出头了。 因为不敢拽王坚的领子，又不能放狠话，凯子徐的憋屈可想而知，可他又实在不甘心天然二一夜之间几乎就彻底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电话关机、家里没人，每次回到天然二的小区，看不到那个抱着狗傻乎乎乱晃悠的姑娘，凯子徐的内心就像是被火灼烧一样焦急和痛楚。 “没事？没事我走了。” 王坚说完就转身要离开，而凯子徐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一把拽住了王坚的袖子：“等一下！告诉我若林在哪！” “等她来了你自己问。”王坚指了指他的手：“请。” 凯子徐还想不依不饶，但是他看到王坚的表情之后却慢慢地把手缩了回去，对王坚怒目而视：“你怎么可以这样？若林那么好的女孩，你为什么要这样？” 王坚被他给说得一脑袋雾水，眨巴着眼睛问：“我哪样了我？” “你把若林隔离起来！不就是想一个人霸占她么？” 小金在旁边撇着嘴摇头，并对王坚说：“这人说话怎么像傻B一样，逻辑混乱成这样。” 王坚叹了口气，连争都懒得争，转身就要走。可凯子徐却闪身挡在了他的面前，那眼睛瞪得可叫一个溜溜圆，本来挺帅气的一张脸，愣是被他弄得像只猴子。 “我在想，是什么让你突然这么气愤地来找我。”王坚也不急，往旁边的电线杆上一靠：“你现在应该算是神志不清吧？”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她突然消失了，班也不上电话没人接！” “班不上，是因为她烫伤了脚，现在快好了。至于电话不接，我怎么知道……这你要问她自己。” “那你就承认她一直跟你在一起！” 看着凯子徐那愤怒不是愤怒伤情不是伤情的表情，王坚顿时有一种无力感，果然跟傻×的斗争是必然失败了，就算把智商降到他的水平，他的经验也足够击败任何人了。 “是的，我们是一直在一起。” 旁边的小金还多了句嘴：“昨天晚上还一起睡的。” 王坚手起刀落，一个爆栗敲在了小金的脑袋上：“胡说什么呢你！” “你脸红了呢，亲！”小金阴沉沉地看了王坚一眼：“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现在竞争力不足，让她一局先！” 听完他们的对话，凯子徐整个人都呆滞了，脑子里浮现出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这些画面曾经的男主角都是他自己，而现在那里头尽情驰骋的男人却变成了王坚的脸。这让他顿时心如死灰，脸色苍白。 王坚没理他，拎着小金非常迅速地跑没了影子，把凯子徐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了校门口。而凯子徐现在有一种手脚冰凉的感觉，即使四月底的温暖春风也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 而且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估计是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愤怒，让他比平时看上去更像个男人。 他呆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带着哭腔说道：“二哥……你说对了，真的是那样。” 他的二哥，自然就是绝对高富帅的典范孙二少。不知道孙二少在电话里跟凯子徐说了什么，凯子徐只是简短地应了两声，就匆匆地上了自己的车，然后风驰电掣地向城市的另一边飞驰而去。 “他肯定是被人怂恿了。” 在王坚等生日蛋糕的时候，小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弄得王坚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被怂恿了？” “就是拦你的那个渣渣，他肯定是被谁怂恿的。”小金搬起手指头：“你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坚用双手夹住了双颊：“今天你生日，这种事就不用想了，试试把自己当个普通的十四岁小女孩。” 小金愣了愣，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小声说道：“我从来没有吃过生日蛋糕。” “以后都会有的。”王坚用力地揉了揉她嫩嫩的脸蛋：“这次先尝尝冰激凌的，下次换巧克力的。” 说完，王坚似乎也陷入了回忆，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我记得我小时候，每年二月初二，我老爹都会给我煮一大碗面，有肉有蛋，还有一根硕大的鸡腿，每到那天我都会饿一天，晚上回去连汤带渣全部吃掉。连鸡骨头都嘬白它。” 小金吭哧一下笑了出来：“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王坚哈了一声，吧唧了两下嘴：“很多东西，只有在记忆里的时候，才是最完美的。” “我……我能像她一样，叫你阿坚么？”金慧明眼神闪烁了几下：“就今天……” “可以啊，为什么不行。”王坚倒是被小金给吓了一跳，他甚至怀疑自己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那个能从内往外冒黑气的金慧明：“你这是又要闹哪出？” “阿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喜欢你呗。”王坚倒是不说假话：“不是那种喜欢啊，你别给我瞎想。” 别看小金年纪不大，其实她还是很漂亮的，秀气的瓜子脸形、滴溜溜的大眼睛、红润润的双颊、精致的五官和可以和二十岁少女相媲美的三围，活脱脱一个古典小美人儿，也许是心智成熟的比一般人快很多，同样十五岁的其他孩子在她面前就显得太稚嫩太稚嫩了，而她举手投足里早就已经带上了那种半熟女郎的风情。跟她的年龄极为不相称，极为矛盾。 所以她这么一低头，一颔首，当真是颇有一种很古怪的风情，充满违和感却又让人看着不难受。俨然就像是徐志摩说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可是我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你。”小金抬头看了王坚一眼：“就是那种喜欢。” “你想太多了。”王坚捏了捏她的耳垂：“这只是小女孩的特殊时期而已。” 金慧明嘴角扯出个诡异的弧度：“你认为我是小女孩么？” 她的这个眼神实在太邪恶了，邪恶到王坚都被震了一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其实想想也是，这么个精怪，就好像是个千年的老妖怪附身在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身上，没有一般她这年纪女孩的朝气和活力，反而到处透着一股子邪气。 别的不说，王坚练武，知道有气场这个东西。而小金的气场几乎已经和那些浸淫武道几十年的大师旗鼓相当了，是属于那一种只要她瞪着谁，那被瞪的人就会胆寒的类型。 所以……虽然她确实只有十五岁，还是今天满的十五岁。但是真的没办法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阿坚，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粘着你，只是把你当个好玩的玩具。”金慧明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柠檬茶：“可是……我发现我一天一天在沦陷，我没办法挣扎。我一直以为我有能力克服本能，可我现在已经万劫不复了。简单说吧，我爱上你了。” 王坚一口果汁全部喷到了桌上，手上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再乱开玩笑，我揍你啊！” “你看我像开玩笑么。”小金极为成熟地伸出手用袖子抹去溅在王坚衣服上的饮料：“我爱你就是爱你，而且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没有你，我一定会死的。” “这种事……”王坚尴尬地笑着：“其实我们换个角度说，其实你只是把我当家人。” “我没有家。”金慧明的声音变得很冷：“在我妈扔下我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我就没有家了。” 王坚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你只是接触我了而已，你要接触别人也是一样的。” “时间会告诉你。”金慧明笑得灿烂，露出她的小虎牙：“在成你的尾巴之后，我笑的次数比我以前的总和还多。” “你啊……” 王坚深深地叹了口气，想劝她，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个适当的时机，所以只能默默地摇头…… “呐，老王。”小金伸出左手一根小手指：“你答应我，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都不能抛弃我。” 王坚理所当然地伸出手和她勾在了一起，可刚要说话时，后头突然有个人拍了一下王坚的肩膀： “嘿，你丫就是王坚吧！” 第142章 这人，像夕阳般寂寞。 王坚扭过头，发现是个大概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平头、微黑、个子不高，脸上有横肉，下巴却尖细，眉毛浓黑招风耳，厚嘴唇还有点往上翘。按正常现代审美观，他真的不帅，不过他倒是像极了画像上的李世民，颇有古风呐！ “我是，您哪位？” “哎哟，可算找着了。”那哥们也没客气，拽出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神秘兮兮地凑过脑袋问王坚：“你知道你有麻烦了么？” 王坚一愣，半天都没弄明白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不过看他的样，似乎跟自己没什么事，不然坏人要都这德行，世界早就一片安宁了。 “你有什么事？” “我是上头派来协助你的。” 他说话极神秘，特别是那个“上头”俩字儿，还加重了读音，给人的第一感觉，他是个特工似的。这直接误导了王坚，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家伙是大圣那边来的人。 可转念一想，大圣可干不出这种傻乎乎的事儿，而且他已经给了个梁欢欢，再想让那只铁公鸡拔毛，这可是想都别想的事。 “上头？”王坚被这家伙都弄得哭笑不得：“什么上头？” “就是上头！”平头男子的表情更是神秘：“我下午吃了饭就来找你了，可一打听，你放假了。可算是急死我了，老天开眼，还是让我碰上了。” 王坚听罢，四处看了看，发现这个蛋糕店确实离学校没有多远的路程，被他发现倒也正常。不过这家也太缺心眼了，吃了饭到现在怎么都五个钟过去了，他居然在知道王坚休息的情况下，还一直等在这，这是何等的死心眼…… 所以从这一点看来，这家伙的“上头”绝对不会是什么高尖端的组织，撑死是个民间组织。 “别装神秘，快点说清楚。” “哦，是这样！我是六处的人。”他呵呵一笑：“情报科的。” “六处？” 王坚一听，顿时想用叉子把自己给插死，刚才还否定了他，现在一转头，却发现他还真是大圣那弄来的人。 不过大圣那的怪人还真是多啊……而且就这个家伙，居然还是情报科的，这么死心眼的情报人员，能弄到什么情报？就算弄到了，估计也是几十年前反法西斯战场上的情报吧…… “内个，我叫姜东健，是特勤六处的。大圣让我来给你提供点资料，可他没告诉我你住哪啊！”这个名叫姜东健的人，伸手从包里摸出了一圈用蓝色绸带绑着的文件：“这里头是张锦荣的资料，还有一些关于林亚萱和萧仲麟的资料，大圣说让你自己处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的电话在文件落款的地方。” 他说完之后想了想，突然把脑袋凑了过来：“我问你个事儿，那个特二的梁欢欢是不是也被分配给你了？” 特二的梁欢欢？王坚突然甚喜欢这个称呼，他轻轻地点点头，并附和道：“她确实很二。” “嗯……其实你误会了。”姜东健咳嗽了一声：“特二是特勤二处……虽然她真的很二，但是作为同事，我不能这么说的。” 王坚也顿时尴尬了，讪讪地笑着：“好吧，我理解错了。” “梁欢欢没告诉你们么？你已经上了关注榜，我们一共九个处，其中四个处都有你的名儿。” 王坚啊了一声：“什么个意思？” “特二、特三、特六、特八。”姜东健扳着手指慢慢算着：“特二是战斗部门，要是奋斗在第一线的，最猛的都在那。特三是负责渗透和卧底的，比较神秘。特六就是我们，特八是特工处，纯军方机构，专门负责对付涉外武力的，主要构成还是二处那些人，急缺人手。” “大圣没跟我说这些。” “嗯，他就是这么个人。我们这是刚成立的机构，隶属公安，但是却有国安职能，反正就是很复杂的一个地方。你把展云歼灭之后，八处就开始对你感兴趣了。” “关键是我没兴趣。”王坚摆摆手：“我受不了这种地方。” “我也就是闲聊，毕竟他们都把你给传得神乎其神了，我就是来见个真人回去好吹牛逼。”姜东健伸出手：“我们来掰个腕子。” 王坚哦了一声，然后随手秒杀了他…… “好吧，算我自寻死路。”姜东健嘴角抽搐了一下：“顺便跟你一提，张锦荣的人已经开始在找你了，他们可能会伤害到你周围的人。所以这个你拿着，也是大圣给你的。” 他递给王坚一个小本本，王坚拿起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务用枪——持枪证》。拿上这个，也就是说王坚从此以后就是端着一把冲锋枪在大街上追人，也绝对不用担心会有反恐部队过来用直升机突突他了…… “这个是最高权限了，除了坦克、直升机不能开，就是火箭筒榴弹炮都没的问题。然后让梁欢欢带你去朱文武那挑一把枪，大圣报销。” 王坚一听，顿时知道为什么朱文武这种私人军火买卖在官方知道的情况下还能生存下去了，这活脱脱的就是钻法律空子嘛，刚才天然二说的时候，他还不太相信，现在一听这姜东健一说，他倒是真服了…… 就从这个东健嘴里得到的信息，这个朱文武估计也带有官家身份，他卖枪反而是更利于监管，毕竟有据可查比没头没脑地乱找方便许多。更何况……平头老百姓谁会去买那玩意，能买的也都是这帮跟二处挂钩的人，不是正派就是反派，到时候出了事，子弹一查，谁谁开的枪，一清二楚。 不过王坚并不喜欢火器，那玩意局限性太大。反倒不如弓和弩来的机动性强，就拿展云那张弓来说，能在王坚全身绷紧的状态下把王坚刺个对穿，这可是一般小口径枪械没办法做到的。更别说小金给他的那把强弩，上次梁欢欢拿了根正宗弩箭试了试，双层防盗门，直接给透了，弄得王坚那车库的门，到现在还用木头棍儿堵着呢。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姜东健起身，话还没说完，又坐了回来：“留个电话，下次有事，我就不用再傻乎乎地过来等了。” 王坚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怎么不向大圣要我电话，这多省事？” 姜东健当时就傻了，翻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渐渐地脸变得血红血红，那种惭愧的表情，让王坚都看的是非常拧巴。 “我是个傻逼对么？”姜东健突然悲切地把脸凑到了王坚面前：“我觉得自己真的好蠢……” 小金点点头：“蠢爆了。” “还好还好，人么，总有疏忽的时候。”王坚轻轻踩了踩小金的脚：“其实每个人都有转不过弯的时候。” “其实就是蠢爆了。”小金不依不饶地笑着：“你这也太逗了，让你收集情报，要命的呐！” 王坚被小金给弄得哭笑不得，这姑娘存在的价值就是恶心人，本性难移，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了的。 “我走了……” 姜东健垂头丧气地慢慢推开玻璃门，亦步亦趋地离开了这里，他的背影十分落寞，迎着夕阳的光芒，他就像是要去到天堂似的，缓缓的重重的，摇摇摆摆的就消失在了夕阳的落落余晖之中，神情落寞。 “真是可怜。”小金嘴里啧啧有声：“这人蠢得不太让人讨厌。” 王坚是笑也不对，怒也不对。金慧明这家伙，真的很容易让人哭笑不得，几乎可以说是坏小孩的典范了…… “来来，我看看。” 小金拿过那叠资料，慢慢打开，阅读速度让王坚实在是目瞪口呆，六十多页，不到一分钟就看完了，不但看完了，还是精读，甚至能倒背如流…… “你这样会天妒英才的。”王坚顺手帮她把头发撩到了耳后：“你正常点不行么？” “天妒个屁，要妒的话，你的林林早没了，她估计能十分钟背下大不列颠百科全书。”随手翻着那叠资料：“从这上头看的话，这个张锦荣其实很一般，不过到底当年也是辉煌过的，家底还不错。不过这都不是问题，乌合之众。” 王坚嗯了一声，然后收起材料：“我说了让你别管这些事，起码今天别管。” “我才不叻！”小金没有推开王坚在揉她头发的手，反而继续说道：“不过你得小心这些下三滥，他们可不会像二少那样，专为找乐子，他们可是会干出点你想不到的事。” 王坚嗯了一声，拎上蛋糕付了钱，一拍小金的脑袋：“走了。” “喂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小金三步两步追上去：“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这人怎么这样？” 王坚不管她，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喂，等等我啊！我错了还不行么，别走这么快啊，我腿短，走起来很累的！” “那你还说不说了？” “好了好了，不说就是了。”小金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牵住了王坚的手，用一种成人化的语气说：“你怎么像小孩一样，真拿你没办法。” 第143章 走上正轨的生活，才是生活。 王坚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过得太乱了，真的太乱了。他的智商并没有像小金和阿二那样妖魔化，仅仅保持在正常人的水平，或许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他因为不用想着去勾心斗角，甚至会比许多人看上去更不聪明一点。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等待处理的事，列出一张清单，然后一个个地结账。 带小金在脏兮兮的菜市场里逛了一圈，王坚果断地就像一个家庭妇男似的，讨价还价、论斤论两，反正谁看上去，他都是一个带着女儿来买菜的年轻爸爸……甚至不少卖菜的大婶都夸奖王坚长的好，女儿这么大了还显得那么年轻。 小金血都快气出来了，可是又没的办法，只能站在后头瞪着眼睛任由别人误会自己是王坚的女儿…… “其实我比你还郁闷呢！”王坚拎着一兜子菜：“我有那么老么？我才二十五，还是虚岁。” 小金撇撇嘴一言不发，只是翻着白眼舔着一根棒棒糖，反正站在王坚旁边，越看越像他女儿…… 拎着晚餐需要的东西，俩人回到了武馆，走上楼的时候，发现天然二和梁欢欢正在干一件很奇怪的事…… 她们一边看电视一边手上拿着片粉绿色的东西放在鼻子底下陶醉地闻着，两个人坐在梁欢欢的那张床上，脸上露出陶醉沉迷的表情，看上去傻爆了。 “她们真傻。”小金看着直摇头：“尼玛……玩我的卫生巾！” 王坚啊了一声，扭头看向小金：“什么个意思？” “她们俩在闻我的卫生巾，我的卫生巾是薰衣草香型的。自制的哟！” 阿坚听完都快哭了，敢情自己身边似乎就没有一个略微正常一点的，梁欢欢傻吧，是真傻，毕竟是特二的人。可天然二不应该啊……怎么说起来她都不应该玩这种奇怪的东西…… “阿坚阿坚！”天然二突然看见了王坚，手上挥舞着那片绿绿的东西就蹦到了王坚面前，把小金的卫生巾往他鼻子下一塞：“你闻闻你闻闻，好香啊！” 说完还凑向卫生巾用力地深呼吸了两口……那样儿，跟智障似的。 “不要这么变态。”王坚推开她的脸：“你自己玩去，我做饭。” 而天然二不依不饶地追着王坚到了厨房：“你闻闻嘛，真的很香。” 王坚被弄得没办法，只能低头闻了闻。还别说，确实很香…… 不过他可不能跟天然二似的，捧着一条那玩意儿玩上半天，只能把天然二的身体扳过去，双手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出厨房：“去看电视。” 天然二应了一声，欢快地跑去看无聊的综艺节目，并继续闻着小金同学的卫生巾…… “我说你们两个，谁让你们翻我东西的？”小金在房间里质问着梁欢欢和天然二：“这点规矩都不懂？” “我来那个了，不用你的，我站那让它流么？”梁欢欢瞟了小金一眼：“不就两片姨妈巾么，等会儿还你！” 天然二也点头：“好香啊……” “她不是有？你为什么拿我的？” “我不喜欢那个牌子，你管着么？”梁欢欢一贯蛮横，即使在阴郁如小金面前也不改本色，作势就伸手进裤子：“你要我还你么？” 小金被她弄的没办法，只能恶狠狠地说：“下次我往上抹芥末，让你用！” “抹吧抹吧，你敢抹我就敢用这玩意泡水喝。” 连在厨房的王坚都受不了这恶心了，伸出脑袋大喊一声：“都给我闭嘴，你们太恶心了！” 小金到底是听王坚话的，哼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端了张凳子坐在厨房门口看着王坚在里头切菜洗菜。 “你能给我正常点么？”王坚蹲下开煤气的时候，扭头看了她一眼：“坐那看着我算什么事？” 小金咯咯一乐：“我偏不！” 而就在这边折腾成一堆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那种早就过时的四和弦铃声，着实非常提神醒脑。 他接上电话之后，里头居然是何蕊的声音：“王老师，晚上班里聚会……你一起来吗？就在学校附近的酒店里，聚完一起去听演唱会，AA的，很便宜的。” 王坚想了想：“我可能去不了。” 何蕊啊了一声，显得非常失望：“就来一下吧……” 三爷最吃不消的就是这种了，毕竟三爷虽然肉体上已经不像个人类了，但是在精神上，他到底还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青年，社会经验虽然不少，可说到底他和大伟这种看尽浮华的人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所以何蕊这么一撒娇一央求，他就有点不好意思拒绝了，只能问道：“几点？” “演唱会是八点入场，我们六点半吃饭。” “吃饭我就不过去了，七点左右我再去。” “那……好吧。”何蕊是个很精明的人，她也不强求：“那等会儿见。” 刚挂上电话，王坚就迎上了小金那张阴沉的脸。 “你这什么表情？” “是何蕊那个小浪货吧！”小金语气非常不善：“她要干什么？” “班上聚餐，这不挺正常么？”王坚实在弄不明白小金为什么会这个死样子：“你不能这样，得融入集体。” “我的心理年龄是三十岁，你让我和他们融在一起？你太搞笑了。” 王坚想了想：“智商换算公式怎么算的来着？” “心理年龄除以实际年龄，乘个一百。” “还挺准。”王坚呵呵一乐：“好了，别纠结这个了，我毕竟是班主任。” 听了王坚的话，小金突然的就开心了起来，连蹦带跳地窜到了天然二他们的房间里，兴高采烈地开始抢夺遥控器…… 这个转变实在太快，快到王坚根本接受不过来，满头雾水了半天才挠挠脸继续做饭。 不得不说，王坚的厨艺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家常菜还是完全可以的。只不过原来的日子过得比较清苦，所以大部分时间根本就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不过今天是小金生日，他花了血本买了基围虾、鳝鱼还有羊肉和其他一些一个人时根本不舍得吃的菜。四个人七个菜，还有个鱼头豆腐汤，端上桌的时候，天然二甚至都开始用手夹了。 “拿筷子。”王坚一把拍掉天然二的手：“你也好自觉一点。” “就是。”梁欢欢用手夹了一只虾往嘴里塞的同时，还用白眼瞟着天然二：“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都不懂事！” 至于小金，她坐在桌子边，然后冷不丁的就泪流满面了……这再次弄得王坚满头雾水，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做的饭，自言自语道： “有这么难吃么……” “其实不是难吃不难吃的问题。”梁欢欢突然变得无比正常：“这种感觉其实很微妙的，我其实是越南血统，从我出生的年龄你们就知道我是孤儿了，爹妈都死在战争余波里了。如果有个男人能为我做上这么一大桌，我就直接嫁了，倒贴着嫁！” “那看来你过生日，我只能去帮你叫外卖了。”王坚耸耸肩：“不然会很麻烦。” 说完，王坚伸手帮小金抹掉眼泪：“其实看来就是我最幸福啊，年年都有长寿面吃，鸡腿啊大排啊……天堂！” 而天然二呵呵一笑：“我也有！” 其实严格说来，这里坐着的四个人，其实没有一个是有完整家庭的。当然，天然二和王坚还算是很幸福的，而梁欢欢也因为在部队大集体长大，所以也还不算太糟糕。最可怜的大概就是小金了，王坚根本想象不到，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要知道她成孤儿的那年，才十岁不到，想想都觉得可怕…… “好了。”王坚像摸小狗似的摸着金慧明的后背：“没什么好哭的。” 而金慧明哭着哭着突然抬起头看着王坚：“你把我胸罩扣子蹭开了。” 王坚闪电般地缩回了手……然后看着梁欢欢嚣张的大笑而无奈得满脸通红，并假意上厕所来掩饰尴尬。 一顿饭吃完，差不多也七点了，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而武馆的学生也陆陆续续地来了，王坚给他们布置了今天的训练任务，然后搭上车直奔向何蕊所说的那个酒店。 那里离着武馆大概只有三四公里，不过这个路程在世界上最拥堵的城市里可以说是天堑，不过不知道是王坚走运还是因为沾了吉祥物的光，他这一路十分畅通，可以说是直达特快，仅仅不过七分钟就到达了指定目的地。 进入酒店，一眼就看出了29班的那帮猴崽子坐在大厅里，分了三桌觥筹交错，闹腾程度直逼英超球场，周围一片狼藉，大堂经理站在一边，满脸阴霾，周围除非了他们这三桌之外，整个大厅没有任何其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帮嘴上长绒毛的家伙把这给包了场。 “大王来了！” 不知道谁带着醉意叫了一声，一众小混蛋齐齐回头，然后有些微醉的赵峰抬起手：“寿与天齐！” 王坚满头黑雾，看着这帮人，眉头一皱：“谁让你们喝酒的？” “红……红酒，不会醉！”赵峰刚说完，捂着嘴直奔向卫生间…… 第144章 三轮车哥哥 其实所谓的演唱会，王坚倒是一丁点兴趣都没有，他在跟着自己班上这帮娃去看演唱会的路上，倒是对一辆二手的三轮摩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而之后，他用他身上的仅有的一千一百块加上他那张演唱会的门票，成功地兑换了这辆蓝色的九成新还附带满缸油的三轮摩托。 二十九班的那帮家伙对王坚的举动近乎不可理解，他们根本体会不到属于王坚的那种快乐，只是觉得自己的班主任的脑子似乎在这一刻被污水感染过，显然不太正常。毕竟哪有人会在去看演唱会的路上突然买辆摩托车的，特别还是一部三轮农用摩托车，一般常见用于拉大白菜和萝卜…… “王老师，十二加十五等于多少？”何蕊瞪着迷茫的眼睛用手在王坚眼前晃了晃：“你真的还好吗？” “你们不会懂的。” 王坚喜滋滋地埋头检查着自己刚入手的这辆还算是性能无缺陷的三轮车，然后用力地拍了拍车座： “我下半年的伙食，就靠它了。我负担很重的！” 其实如果是王坚一个人的话，怎么折腾都还好说，可毕竟现在他还拖着一个打酱油的金慧明，人家小金虽然胸不算小了，可到底还是在发育阶段，这个时候总不能跟着他老王一起吃糠喝粥吧。 有了这个，王坚的计划就能完美地展开了，夜市摆地摊、收破铜烂铁，等时节到了，再弄点草莓到大学城附近卖卖，这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只要肯干，钱赚的绝对不少。 “你们自己过去吧，记得早点回去。明天礼拜六了吧？你们下礼拜一可就考试了。” 何蕊笑得很尴尬：“你就这么把我们丢下了啊？” 王坚想了想，呵呵一乐：“都这么大人了，旧社会都当爹当妈了，怕什么，有事打我电话，散场后爷们记得把姑娘们送到家门口。” 说完，王坚一指黄伟龙：“听见没有，出一点事，我拿你祭天。” 躺着也中枪的黄伟龙啊了一声，然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你们该谈恋爱的谈恋爱，该约会的约会，但是不许给我玩出什么幺蛾子，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交换体液了，不死也让你们脱层皮！” 王坚看似很黄很暴力，其实这东西也只是说说而已，治理高中生谈恋爱大抵就跟大禹治水似的，硬堵是堵不住的，只能慢慢疏导。大家都是过来人，哪怕是时代不同，其实本质还是换汤不换药，归根结底也就那么点东西。王坚可是清楚的记得，他高中时候就有同班同学被棒打鸳鸯双双殉情的，那姑娘跳楼还就跳在王坚面前，平时挺开朗活泼的一姑娘，啪叽一下，脑袋就成了烂西瓜。 这种事，王坚可不希望在自己班上出现。 “晚上到家，让你们爹妈给我发信息。谁不发，你们……”王坚把话说到一半，突然收住，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嘿嘿！” “是……” 二十九班本来还想来个通宵狂欢的，可没想到都到这一步了也没能逃开大当家的魔爪，所以一个个顿时少了三分激情。 “好了，滚进去吧！李诺，在里头不许跟任何人眉来眼去。曼婷，盯好她，她要是跟陌生人走了，第一时间电话我。” 张曼婷看了一眼李诺，重重地点点头。而特意为了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李诺撅起个嘴，满心的幽怨，却又没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王坚就把他们送到了举办演唱会的体育场外，看着他们排队检票入场，然后屁颠屁颠地骑上他新买的三轮车就准备离开。 “老师，等一下。” 王坚扭头，发现何蕊正站在他的三轮车后头，嘴角带笑。 “我能上车么？” “你不去听演唱会？” “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何蕊笑着回答，在周围刺眼的灯光下，她的眼睛显得特别亮：“你要试车吧，那就带我兜风吧！” 王坚想了想：“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也好。”何蕊费劲地爬上了平时都装土豆的三轮车后斗上：“我坐稳了。” 摩托车突突地响了起来，王坚满怀着兴奋驾驶着这辆可以说性价比极高的车子就钻上了一条平时没什么人走的小路。 在这座现代化程度非常高的城市里，这样的一条小路已经是很稀缺了，仅仅一墙之隔的主干道上车水马龙，而这里甚至连路灯都没有，周围都是带着古风的四合院、已经没什么人的菜市场、简单的小饭馆。 走在路上，根本不像一个国之首都，反倒像极了一个小县城，有一种莫名的怀旧和清新。 “哇！可以看到星星！”何蕊在后座上大惊小怪地叫着：“好多啊！” 王坚摇头，顿时觉得这些城市里长大的孩子真可怜，想自己在乡下的时候，夏天还能抓抓萤火虫和蝈蝈，但是一到冬天，除了看星星之外，还真的没什么事情好干了，就那么点破星星，王坚几乎都数了个遍，虽然每次都数不完，但是他的童年就是这么无聊，今天数不完，第二天接着干…… “狮子座！我看到了狮子座！”何蕊在他身后一直地大呼小叫着：“北斗七星，真的好亮啊！” “你没看过？” “嗯……”何蕊颇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感觉我只是从一个亮着灯的大笼子到另外一个亮着灯的大笼子，家里就我一个女儿，爸爸想让我当继承人，所以对我很严格的。可能是有钱吧，让我比同龄人有更多的选择和更多机遇，但是也少了很多东西。” “众生皆苦。” “是啊！”何蕊仰着头看着天空，语气充满向往：“我想有一天去拉萨看看，听说那里离天很近很近，白天的天蓝得像假的，晚上可以看到多到数不清的星星。” “你随时可以去啊！” “老师，可能说出来，你不太相信。我经常挨打的。”何蕊悠悠叹了口气：“因为我总达不到家人对我的要求，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该怎么样，早就被定好了。去拉萨看星星，是计划外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深切的落寞，还有一种连王坚都体会不出的疲惫。 “可能等有一天，我有能力自己选择的时候，却没了那种心气儿。”何蕊的声音清清淡淡，但是充满了一种无奈：“就像小时候我一直想去游乐园，现在……我一点儿兴趣都没了。” “你没去过游乐园？”王坚颇为吃惊：“我到现在都想去呢，我只在电视上看过。” “没去过，因为那地方也是计划外的，我爸是个很注重效率的人，我妈也很忙。去那地方对他们来说是浪费生命。” “不行，我得去跟他们好好聊聊。” 何蕊的眼睛突然睁大：“聊什么？” “还能什么，聊你啊！他们的方式明显错了。” “可我跟他们说过了，可他们说他们有自己的打算，不会害我。” “你爸肯定是个暴发户。” “还真是……”何蕊倒是落落大方：“他小时候吃树皮的。” 王坚沉吟了片刻：“他们现在在不在家？” “在……” “那走着，你带路！”王坚的语气几乎是不容抵抗，纯粹就是那种命令的口吻：“快点！” 何蕊知道王坚这一去，自己的日子肯定又会变得很糟糕，可能连今天这种班级聚会以后都会被禁止，但是她确实逆来顺受惯了，即使她并不想王坚去破坏现在的平衡，但是她却根本没办法去阻止他，只能听话地给王坚带着路。 大概沿着路走了半个小时，然后又绕开了几条主路穿行了一会儿，就来到了一片蛮不错的住宅区，从周围的风格来看，应该是这一片的富人区，周围的路上、停车位上停的也是各色汽车，从丰田本田、到阿斯顿马丁迈巴赫，一应俱全。而且阶级非常明显，超过三百万的车全部停在有顶棚的车棚里，日系车一概靠着路边停放。 而王坚这辆可爱的三轮车……还真不好界定。 不过不好界定归不好界定，但是保安该拦的还是要拦，不能因为一个奇葩而破坏了规矩，更不能因为这么个奇葩而丢了工作。 “那边的，停下停下。靠边儿！” 王坚倒是很自觉地把车停在了保安室的旁边，然后朝那保安一点头：“麻烦你看车了。” 接着何蕊也从后斗上跳了下来，朝保安大叔笑了笑。别人不认识这小公主，身为保安可不能不认识，这姑娘在这片地方都是出了名的乖，小区里的三姑六婆一提到谁家孩子不错，必然要提到她，所以这么一来二去，大家都认识了这个姑娘。所以看到是她从这三轮车上下来，连保安都傻眼了，这姑娘家可是真有钱的，家里四辆车，没有一辆下了百万的，爹两部妈两部，分着单双号，轮着开…… 所以现在这三轮车，他是叫王坚挪开也不是，留在这也不是。挪开的话，得罪业主，留下的话，破坏规矩……这可是为了难了。 可这边正想着呢，那边王坚跟着何蕊早就走进了小区，现在想拦都没法拦了。 “得……今儿算我给你看次车。” 那保安一拍三轮车坐垫，没想到三轮车还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硬是把他给吓了个机灵，回过神儿之后，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宝马奔驰都不见上铃儿的，你这破车……真是什么人都有！” 被赞美着的王坚当然不知道别人正在赞美他，只是双手背在身后，跟着何蕊一步一步地走上了三楼。 说是三楼，其实就是二楼，这地方档次不错，一个门洞里就四户人家，一栋楼也就两个门洞，都是复式楼，西洋风格，还带着华而不实的小烟囱，小区里甚至还有个什么双语幼儿园。 王坚一直认为，让十一岁以下的娃娃学外语的行为，都是傻逼干出来的事，所以瞟了两眼那个幼儿园，骂了声垃圾之后，脱了鞋就跟在何蕊后头走进了她家。 “爸……妈……我回来了。” 屋里有钢琴声，似乎还弹的不错，不过在何蕊呼唤了这么一声之后，钢琴声戛然而止，并从书房里缓缓走出了一个女人，年纪大概四十岁上下，气质相当出众，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不少日子的女人。 她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王坚，随后眉头一皱，操着江浙口音的普通话问道：“蕊蕊啊，这个人是哪个？家里没的破烂。” “他……他不是收破烂的。”正在给王坚倒水的何蕊在厨房里一跺脚：“他是我班主任。” “嗯，你要是有破烂，我也收。”王坚倒是一点不害羞：“当然，还是要以主业为主，我今天是来家访的。” “哎哟哟……原来是老师的啦！”何蕊的老娘连忙赔礼道歉：“我没看出来的啦，真对不住老师的啦！” 王坚摆摆手：“我是来跟你聊聊何蕊的。” “她的哇？她是不是成绩下滑了？” 王坚觉得好笑，别人的家长一打电话过去，都是问“是不是闯祸”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阿姨倒好，一张嘴就是成绩，合辙弄了半天，只要成绩没下滑，就算是怀孕了应该都是在接受范围之内的。 “她成绩很好。”王坚端起水喝了一口：“我这次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让她停课的事情。” “要不得要不得！怎么能停课的啦，要死啦！” 何蕊她妈一听就急了，拎过何蕊的耳朵就用王坚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 而刚才还充满灵气的何蕊，现在就像条死鱼似的，她妈问一句，她就回答一句，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微胖的男人开门回来了，放了鞋子转过身之后，第一眼就是看到了王坚，然后愣了一下，问道：“这位是？” “哎呦，死鬼……你还晓得回来啊！”何蕊老妈快步地迎了上去：“这是蕊蕊老师的啦，他要让蕊蕊停课。” 王坚点点头：“是的，停课。” “肖老师？我记得肖老师是个女的啊！”何大年满腹狐疑地看着王坚：“何蕊的班主任不是肖老师么？” 王坚一愣，扭头看着何蕊问道：“你转班没跟家人说么？” 何蕊摇摇头，然后小兔子似的看着王坚，那小眼神别提多可怜了。看上去就跟待宰前的央求似的。 “是这样的，她现在已经转到我班上了。二十九班。” 何大年一听二十九班这四个字，抬起手不由分说就朝何蕊脸上扇了过去。王坚从台子上抄起一个苹果就砸中了何大年的手腕，而那个苹果在砸开他胳膊之后，居然还能安安稳稳地弹回到王坚的手里。 把苹果重新放进盘子，王坚皱着眉头：“我今天就是特意来找你的。还有，如果让我知道你再随便打她，你看着办。” “你凭什么管我？我管教我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坚的痞气一下子就涌上来了，扯着嘴角一笑：“我是她班主任。首先你得承认，在这阶段，我有一半的监护权，你有资格告我，我也有资格告你。不要说你有钱就告不动，如果你不怕麻烦，我们就来试试！” 何大年被王坚说得一哽，然后就把气撒在了何蕊身上：“明天给我转回一班，这次我就不揍你了，你要是再这么胡闹，我揍不死你！” 何蕊咬了咬嘴唇，坚定地说：“不！” 她这声“不”，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何大年的脸都气绿了，而他老婆更是一个惊骇万分。要知道孩子是他们的，何蕊是什么脾气，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她究竟是有多听话，是别人根本无法想象的。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叛逆过，更别说像现在这样顶嘴了，可这才几天，好好的一个孩子就变成了这样，这让何大年那叫一个气。 “你再给我说一遍！” “不！” 何大年一听，也顾不得王坚在旁边了，抄起拖鞋就劈头盖脸地打向何蕊，而何蕊她老娘不但不帮她，反而铁青着脸在旁边煽风点火。 “我就操了！” 王坚腾的一下站起身，一个手刀劈掉了何大年手上的拖鞋，然后拽着他的领子往后一拖，一百六七十斤的人，直接被王坚掀翻在了沙发上。 而王坚顺手把直挺挺站在那里等着挨揍的何蕊拽到身后，气得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直到理顺了胸口那股子气之后，才铿锵地说道： “何蕊不是都已经保送清华了么？你们还要怎么样？” “保送归保送，万一她现在跟不上，上了大学不是一样不行吗？你是个外人，请不要插手我的家事！” 何大年气归气，但是到底还是个生意人，知道看脸色行事。他从现在的情况可以看出来，只要王坚在这一分钟，何蕊的腰杆就硬一分钟，有人撑腰的话，她有恃无恐。 “我不管你是不是原来因为没文化老被人欺负。但是我明着告诉你，你如果再敢打她，我有办法对付你。” 王坚说着，直接用手捏爆了一个厚玻璃杯，凶神恶煞地弯腰看着何大年：“我主张的是理智解决问题，你如果跟我好好对话，我保证让你看到最好的结果。如果你跟我横，我不管你是不是她爸，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了。” “我的职责，是让我的学生，各自走上最适合自己的路，你们这些外行，看着就好。”王坚说的话，其实很无礼也很不合逻辑，但是却无端的有魄力，连何大年这样的老江湖都为之一吓。 “你是选择对话，还是对抗？”王坚一屁股坐在茶几上：“如果你们真再继续这样，我就申请司法仲裁，你们再有钱，也请不到参与修订宪法的大人物吧？” 其实这是王坚诈人，修正宪法的……王坚也就认识一个，赫然就是天然二，而且人家也是跟着导师一起修订美国宪法，跟天朝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过到底是兵不厌诈，在一个官本位的国度里，用一些有名头的大人物来压阵，总归是不会错的。 “我也认识大法官，你说出名字来。” 何蕊老妈的话让王坚一愣，差点忘了这厮还是个混政界的。顿时王坚的脑子嗖嗖地开始超频运算，如果一旦露陷，那可以说是前功尽弃…… “姚铁军是我表叔。” 总跟天才在一起，毕竟是会有些提高的。大伟的姚叔现在正是可以用上的时候，人家是谁，堂堂政协委员的名头，即使是个半退休的挂名委员，也着实是个不小的名头…… 这瞎糊弄的话，碰上较真儿的，那肯定得露陷，不过王坚算死了他们不会真的去较这个真儿，毕竟认识姚铁军的，就算不是沾亲带故，也绝对不会太次，到时候真的为了孩子的教育问题对簿公堂，这说不定还真能上新闻联播呢。 还真别说，王坚算的很准，姚铁军的名头真的有用，何蕊的爹妈对视了一眼，语气明显见软： “那你有什么打算？” 王坚心中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我的主张是让她停课，停课的这段时间，让她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停课不行。”何大年一口回绝：“一个学生，不上课像话么？说出去也不好听！” “这个我可以让步。”王坚双手包臂：“但是有一条，你们绝对不允许再打她，我一直觉得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是个悖论。你们必须做到这一点，不然你们就等着被告吧，我不是开玩笑。” 何大年低着头，默默地抽着烟：“我知道你也是为了蕊蕊好，但是我们的方式不一样，我就她一个女儿，以后的基业都是她的。我就是因为没文化，没读到书，走了不少弯路，我不想她走我的老路。” 王坚呵呵一笑：“我不知道你们认识不认识林亚萱？” 一提到林亚萱的名字，何大年点头如捣蒜：“认识，我跟她有一点业务往来，一起吃过饭。” “那你也知道她是个心狠手辣，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对吧？” 何大年依旧点头。至此，他算是相信了王坚的话了，毕竟林亚萱这家伙，自己是有过往来的，做生意这么多年，唯独在林亚萱手上吃了败仗，不是她多精明，而是她太狠了。而王坚说林亚萱的时候，似乎是对她非常了解。 “其实她本质还不算太恶劣的，只是走的路不对。如果你们希望何蕊最后变成第二个她，你们就继续这么下去，甚至我可以带何蕊和林亚萱认识认识，她许能成林亚萱的助手。” 这么一说，何大年夫妻的脸都白了，何大年连连摆手：“不不不……不行！” “你也知道不行就好，我知道你望子成龙心切，但是我希望你也能考虑到她本人的感受。我真的是到今天才知道她的处境这么困顿，她在学校挺开朗的。”王坚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具体的，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自己去想想。我只是给你点明了利害关系，如果想通了的话，下礼拜一，考试那天，可以到我办公室里认真聊聊。” 说完，王坚也不管他们两个的反应，起身就走人。何蕊快速地跟了出去：“老师……我送你。” 送到楼下，王坚扭头看着低头不语的何蕊：“回去吧，外头挺冷的。” “王老师……谢谢你。” “谢什么啊，我干了这一行，就该干点应该干的事。回去吧，你爸不会打你了。”王坚朝何蕊一眨眼：“我的梦想可是当一个出色的老师，让我的学生每个都成精英，太有成就感了。” 何蕊嗯了一声，默默地转身回家。 而刚一进门，何大年就招呼她坐在了沙发上，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语气说：“你真的觉得，这样不好？” 何蕊咬了咬嘴唇：“我好累……” 何大年叹了口气，伸手摸着何蕊的头：“蕊蕊啊，爸爸其实也是为了你好。爸妈总有一天要离开你的，我们不想看着你以后被人欺负，你懂吗？” 何蕊的眼泪唰的一下就出来了，默默地点点头。 何大年接过老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何蕊：“好久没在一起聊天了，今天咱们好好聊聊。” 而在他们家庭内部交流的时候，王坚已经骑着他的车欢快地飞驰在回家的路上了，被这么一折腾，都快十点半了，再不回去的话，小金同学指不定又会发什么神经病……这种感觉其实王坚并没有体验过，但是他却出奇地很享受这个过程，大概就是类似于一种被人需要的满足感。王坚近似病态地追求着这种感觉…… 他刚进门，就接到了电话，不过不是小金催命的电话，而是何蕊缩在被子里悄悄说话的声音，很轻快。她告诉王坚，她爸居然跟她聊了很多，从学习一直聊到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还有想去什么地方旅游，还说放暑假要带她出去好好玩玩。 “那就好咯。”王坚也是非常高兴：“你早点休息吧。” “嗯……晚安。”何蕊的声音细细的：“王老师，你好可爱……” 王坚一愣，连忙咳嗽了两声：“其实你换个角度看，我一点都不可爱……好了，晚安。” 匆匆忙忙地挂上电话，王坚冲武馆里还没散伙的徒弟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地往楼上钻，想去自己房间拿练功服下来给他们打个套路…… 可刚一到二楼，还没等他走进房间，小金的房间门突然开了，她一脸奸诈地站在门口，冲着王坚冷笑： “你答应我九点回来的。” “我买了辆三轮车，你去看看么？” 第145章 阿布罗狄般的男子 这个世界上经常会出现一些让人很纠结的事情，有些甚至可以说纠结到难以理解，其中有一条就是为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总是要更漂亮一点。 穷人里天生丽质的例子不少，那是因为基数大，但是真正按照比例上来说，有钱人里出漂亮女儿帅男孩的几率要大的多得多。通常在生活里见到的那些非常帅气非常阳光或者非常漂亮的男人女人男孩女孩，即使他们现在家境平平，可往上数几代，基本都是有钱地主出身。 似乎真的就好像是在马太福音里说的那样“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这就好像是一个难解的谜题，谁也弄不清楚这到底应该去怎么理解。 有人说是因为有钱人保养品用的多，才会显得漂亮。也有人说是因为衣服高档显得漂亮。但是这其实都是一种假说，毕竟没有哪个脑残的家长会给三岁以下的孩子吃脑白金，而就算钟楼怪人穿上了赌圣战袍他同样也变不成尼古拉斯凯奇。 或许世界的公平之处就是对于谁都不公平吧。 就好像现在坐在凯子徐对面的那个男人似的，凯子徐本就已经挺帅气阳光了，可是跟这个男人两相一比较，凯子徐就像只没长开的耗子，哪里还有什么俊朗飘逸一说。 这个男人眉心一颗淡淡的朱砂痣，皮肤光洁白皙，即使不笑的时候，眉眼间都带着一抹动人的春情。他五指修长，轻轻地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即使穿着很简单的睡衣睡裤，也并不能让他看上去有一丁点的邋遢。 头发柔顺亮泽，五官极为端正，鼻梁中挺而且脸型非常完美。举手投足间都有种难以言说的韵味。 凯子徐在他对面说着话，他静静地听，画面安静纯美。可偏偏他又不属于娘炮的类型，一点也不中性化，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男人，也许跟王坚这种棱角分明的男人有些不同，但是归根到底只是风格不一样，怎么都不会像黄阅似的横竖都是个女儿身。 他倾听的样子专注而认真，根本没露出一丁点不耐烦的样子，无论是修养还是脾气都绝对属于稀缺品种，而且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年龄的存在，从十六岁到三十岁的一切特征在他脸上都能清晰可见。 “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凯子徐痛苦地把头埋进膝盖里：“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老二怎么说。”男人的声音清晰、清脆而且充满一种妩媚的磁性：“他不肯帮你么？” “二哥说没办法，他对男男女女的事，不太上心。”凯子徐的眼眶微红：“所以我才找你的。” “老二这心不诚啊！那你是真心喜欢那姑娘吗？” 凯子徐点点头又摇摇头：“开始可能是，现在基本上就剩下不甘心了……” “别这样，女孩多的是，以你的条件随便找找就是一大把。” “她跟别人不一样，不然我哪用得着求你啊，你从小就特护着我，这次你也帮帮我吧。” “老二都帮不了你，我怎么帮你？”孙家老三轻轻蹙眉，眼神一挑，煞是销魂：“嗯？你太高看我了，还记得老二怎么评价我的么？” “二哥他只是说气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一直要强。对我们要求都很高……” “瞎说。”孙家三少用手指戳了一下凯子徐的额头：“你还真以为他把咱们当兄弟啊，笨蛋！” 凯子徐一愣，硬是没明白这里头的意思。 “他啊，把咱们都当工具。一家四兄弟，只有大哥才是真护着咱们的。老二？老二真不知道是爸从哪捡来的野种，无情无义。” “三哥……你为什么这么说二哥？” “你以为我从家里搬出来是为什么？”孙老三很俊朗地微笑了一下：“就是因为老二容不下我，因为我比他聪明。” “那你还帮他……” “他无情，我不能无义，我就是看不惯他手下那帮蠢货，连个人都收拾不了，所以我用我的方法去干，虽然还是没成功，不过我只是估计错了对手而已，小事一桩。” “嗯？三哥，你说话我听不明白。” “没什么的，听不明白也没关系。反正你对老二没威胁，他不会对你下手的。我现在在着手保护大哥和大嫂呢，大哥现在处境很危险。” “什么什么？三哥，你说清楚一点啊！我怎么越听越乱。” “好了，这种事你别管了。我帮你把那姑娘搞定好不好，其实我已经没那心气儿了，不是为了帮你，我还真不愿意动弹呢！” 凯子徐到底是个外姓的，而且明显智商不是很高，所以这孙家三兄弟之间的内斗，他是一点都不清楚。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就是这个老三，其实真真正正是孙家最厉害的人物，无论是谋略也好、策划也好、口才也好，都是他们三兄弟里的佼佼者。 如果非要分个人物差别出来，老大就像是刘备，虽然有点假，但是到底还算是挺宅心仁厚的，是最像孙德胜的一个。老二就是孙权，输不起又虚伪，但是头脑冷静、深谋远虑而又雄心勃勃。至于这老三，活脱脱就是个曹操的样子，自私、奸诈、残忍、猜忌，但是却坚韧果断、乐观幽默、俭朴实干，性格多变而且反复无常，更是孙家好智力的不二人选，就算是孙德胜在干什么之前都会跟他通个气，问问他的意见。 当然，事也要分两面，虽然孙德胜很看好他，但是却也知道这孩子并不是个继承家业的好人选，毕竟性格太诡异了，诡异到有时候连他这个当爹的都摸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对了，你是说你是输在谁的手下？那个人的名字你再告诉我一遍。” “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我就是因为这个才不甘心……”凯子徐咬着牙：“叫王坚。” 三少爷一愣，然后笑容突然完全绽放，明媚得让黑漆漆的房间都瞬间亮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是他喔？展云也是折在他手下的，看来你不冤枉。” “谁？展云是谁？”凯子徐就像个白痴似的问着：“是我认识的么？” “没什么。”老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了，我帮你解决就是了。晚上就住我这吧，去洗个澡，你一身脏死了。” 凯子徐低头闻了闻自己：“我中午才……” 他话还没说完，孙老三孙越泽眼睛突然一瞪，严厉得和几分钟前判若两人：“洗澡去！” 第146章 和曾经不同 “不管敌人处于什么位置，你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朝向，如果你用屁股对着敌人，那你除非在菊花部位镶嵌了一颗龙眼，不然不管是谁一定是会被踢屁股的。” 王坚礼拜六一整个白天都在武馆里传授技巧，今天的人特别多，就连最近忙昏头的林亚萱都换上了衣服站在下头听着课。 当然，像她这种玩票的，王坚也始终保持着耐心，毕竟无论有什么恩怨，王坚都保持着一种有教无类的心情。 不但这样，何蕊今天也来报名了，她一来立刻吸引了小金的火力，小金瞬间就警惕得像一只执行任务的小狼狗，从何蕊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小金的视线就没从她的身上挪开过。甚至连吃早饭都搬了张凳子坐在角落里端着碗吃，反正那护食的样儿，凶狠异常。 “只要余光可以扫到，就都能防守。”王坚摆出了几个防守的姿态：“动作一定要干净利落有力道，因为你们要做好一对多的准备，所以反应速度和角度是最重要的，力气都是第二因素。” “师父，如果对方有家伙呢？”小光头五子突然举手：“如果一把片刀砍过来，该怎么办？” 王坚嘴角一下：“如果你够快，就打击它的无伤害着力点，如果不够快，就地打个滚吧。” 说着，王坚叫上了徐虎，用一把尺子当武器，从侧面开始模拟当敌人有武器的时候该如何处理。 正当这边教学如火如荼的时候，大伟突然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一撩袖子：“王坚，我给你带人来了。” 王坚停下来，扭过头看了看大伟：“谁啊？” “我。” 随着声音，张校长慢慢地走了进来，带着满脸的笑容，还有手上的一个塑料袋子，里头装着几个茄子和一小把生菜。 “哦，张校长啊……”王坚指着旁边的一张椅子：“先休息一下吧。” “不止呢。”张校长朝外头招招手：“进来吧，你害羞么？” 正当王坚诧异的时候，何阿美从外头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大堆小吃，嘴里塞得满满的，满嘴是油，嘴角还沾着芝麻，要多没形象就多没形象。 “抱歉……”何阿美口齿不清地说着：“我打算吃完再进来的，进入道场带食物实在很失礼。” 王坚总算知道她为什么会因为“舌尖上的中国”而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了，这实在是太能吃了……不算她吃下去的和嘴里的，光是她手上拎着的包子、油条、豆浆、焦圈、油饼和驴肉火烧，就足够王坚吃上整整一天。 他自认为自己算能吃的了，现在他的这份自信被一个女孩给爆成了渣渣，这实在是能吃得有些过分…… “你们怎么来了？” “我家住这边，过来看看。”张校长脱了鞋走进来四处看了看：“不错，听说老许也办了会员卡？” 王坚刚想接话，何阿美就走了上来，朝王坚一鞠躬：“王老师，关于你的审核结果昨天已经公布了，你礼拜一可以去上课，学校积分减三分，肖雪梅肖老师也收到了警告处分，希望你能原谅我们让你停课的决定。” 学校积分减三，这可不是小事，王坚用屁股想都能想到老许那张涨成猪肝的脸。朗风集团下属的学校，每学年都有十分起始分，然后一点点地往下扣，每年暑假前结算一次，如果低于六分的学校就会集团内通报，如果连续五学年都低于六分，那么就会有集团专员来考核，考核不合格的话，集团会更换学校高层，如果还没有用，那么就会停止招生，直到全体学生毕业，学校关闭。 不过虽然积分扣分非常严格，但是很少会出现一次性扣掉两分以上的情况。除了出现一些教师和学校高层的严重违纪之外，一般学生出的事，都不会扣分。去年倒数第一的是澳大利亚的朗风学院，就是因为发生了一起学生被教工强暴事件，不但犯罪者被逮捕，还一次性扣了学校八分，这事甚至引发了朗风集团人员招聘制度的改革。 “哦……扣了这么多分，你一点都不担心？” 张校长哈哈一笑：“我还觉得扣少了呢，如果是我来扣，十分全没了，这种失德的事，绝对不能姑息。” 她说完之后，哎呀了一声：“何蕊也在这呢！” “张校长……”何蕊其实挺怕校长的，她被点了名之后，朝校长微微地鞠了下躬，然后一直往后缩缩…… “今天早上你爸打电话给我了，他跟我聊了很久呢。看来你的王老师没辜负你的期望啊！” 何蕊的脸都红了，十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低声嗯了一声。 “我就是来看看的，你这不错。就是没想到你当老师还有瘾啊，学校里是老师，下了班你还是。” 王坚呵呵一乐：“命吧。” “下礼拜是期中考试，你的监考表已经放到你办公室了。考完试就好好放松一下。” 张校长说完，告了声辞就转身离开，而何阿美一边眨巴着眼睛一边小心翼翼地吃着东西，然后就这么盯着天花板发呆…… “阿美，你今天是出来逛街的吧？” “嗯……”何阿美点头：“我想也学功夫。” “虽然你的话，我能理解，但是总觉得怪怪的。”王坚眉头皱了皱：“你的语法太奇怪了……” “请多原谅。”何阿美有些不好意思：“我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空手道，觉得那个太不优美了……” 王坚上下打量了一圈吃得满身油星子的何阿美，心说：你这样就优美……你这样算是优乐美。 而这个时候，天然二穿戴整齐地和梁欢欢从楼上走了下来，俩人不知道说着什么话，一路都笑得咯咯作响，而天然二的脚基本也痊愈了，除了剩下一圈红印子和微微还有些疼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啊……阿美阿美！” 天然二在楼梯上就看到了阿美，然后挥手就叫了起来，可她就是这样，脑子一想别的事，身子就不听使唤，所以她一招手，脚下就是一个踩空，脸朝下直接栽了下去，如果这一下摔实在了，鼻梁骨肯定完蛋了，破相绝对都算是轻的。 幸好她的落点离开王坚很近，王坚一个闪身就到了下头，一把捞住了天然二的腰，然后像甩洋娃娃似的把她甩了一圈，并让她安稳地站在地上。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天然二拍着胸口：“太吓人了。” “我跟你怎么说来着？”王坚捏了她鼻子一下：“让你说话不走路，走路不说话，你一说话就跟醉驾没区别。” “忍不住嘛……” 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小金把筷子都给掰断了，身上的阴气让那一片都阴寒无比，离着近的都开始打冷颤了…… 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停了好几辆面包车，从上头哗啦啦地下来了不少人，一个个看上去就脸色不善，带头的人个子不高，身材也很瘦小，但是表情却十分凶狠。他手上拿着一张卡片，站在门口仔细对照了一下，然后朝里头看了两眼，手一挥带着人就走了进来。 王坚松开天然二的鼻子，迎了上去，指了指那人：“脱鞋。” “谁他妈是王坚？”那人理都没理王坚，只是扯着脖子喊着：“王坚出来！” 站在一边剥指甲的大伟抬头，哈哈一笑：“我是。” “跟我们走，有人要见你。” 说完，一堆人就走向了大伟，而真王坚一步插到了他们面前：“脱鞋！” “去你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坚一个手刀劈倒在地，倒拎着他，把他的鞋给摘了下来，往门口一扔。然后指着后面准备跟上来的人：“脱鞋！” 而徐虎他们一看王坚动手了，也纷纷地围了上去。光头组的人，一个个身高马大，而且一片带着纹身的光头，虽然认识的人都知道他们其实特和善，可不认识的人却真的会被吓出尿来。 “我是王坚，找我有什么事？”王坚一个人堵在门口，身后跟着一帮小光头：“你好好说，我就跟你谈，不然就滚。” 王坚到底不是原来的王坚了，如果按照他原来一贯的德行，这帮人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这种一看就是找茬的，早就被爆得连屎都崩出来了。 不过那样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所以现在王坚收敛了许多，虽然还是从骨子里散发着傲气，可毕竟不会再那么冲动了。 那个被劈倒的人，晃晃脑袋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冲着王坚就是一脚，但是王坚手肘一顶，击在了他的膝关节上，那人一个重心不稳，又一次地栽倒了下去。 “看到了么，如果正面冲突的话，尽量舍弃一切花架子，在最短的时间内对敌人进行有效击打。” 王坚不但不急，反而借着这个突发状况开始给学生们上课：“人的平衡很容易被打破，找好一个点就足够了，只要敌人倒下，你就赢了七成。” 而那些跟着一起来的人，一个个的都被堵在了门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头头被人两次击倒在地之后，他们纷纷从怀里掏出钢管和片刀，气势汹汹地就往里头冲。 “等等。”王坚伸手指着第一个冲进来的人：“都给我放下！” 王坚说话时气场十足，没有慌乱和不知所措，这种泰山崩于前不形于色的气势直接把对面那群满脸凶狠的人给压了下去。 “我跟你们走。”王坚嘴角翘起了个弧度：“无外乎就是那么点事。” “师父！”徐虎一抹脑门：“妈的，这帮垃圾咱兄弟几个足够对付了！” 王坚摇头笑了笑：“我跟人打了赌的。” 说完，他速度极快地把对面那人的西瓜刀夺下，捏住两头用力一掰，西瓜刀就弯曲成了纠结的铁片。 “欢欢，保护好若林和小金。” 小金的声音在角落里缓缓飘出：“我给你五个小时，不回来，我就用自己的办法。” 第147章 大宅门儿 “等等。” 林亚萱带着一种似笑不笑，似严肃不严肃的表情推开身前的人，走到了门口，一只手往门框上一横： “谁敢动？” 那被王坚放倒两次的人，指着林亚萱的鼻子：“你他……他……他……萱……萱姐……” 他本想爆粗口，可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林亚萱，这家伙当时就尿崩了，别说舌头差点被自己咬到，就连站都差点没站稳。 虽然他是张锦荣手底下的人，可林亚萱的大名，在这一行混的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是他今天连林亚萱都没认出来，他也算白混了这么长时间。 王坚看到林亚萱的样子，居然没由来地哈哈一笑，然后习惯性地伸手像揉小金脑袋似的揉了揉林亚萱的头发：“没事。” 他这个动作完全出于无心，可林亚萱当时就呆了，接着用力一甩脑袋把王坚的手从头上甩了下去：“谁让你碰我？” 王坚也暗自咋舌，刚才那会儿他完全把林亚萱和小金给弄混了身份，习惯性地就这么上手了，这种完全不受意识控制的小动作，连他自己都觉得颇为不好意思。 “以后注意点！”林亚萱给了王坚一个白眼，然后把脑袋扭到了那个人的方向： “滚！” 那家伙当时就手足无措了，一边是老板下的死命令一边是跟自己领导同级的大人物。而且从刚才那把小眼神来看，这个大老板跟这叫王坚的关系绝对不清不楚，不然道上盛传心狠手辣到极点的林亚萱林大姐怎么可能露出那么女性化的表情？ 所以他迷茫了一阵，只能默默地退出了房间，然后掏出电话拨了过去。 “不用了。”王坚捏住了也准备打电话找人的林亚萱的手：“有的事，还是得自己来。” 说完，王坚凑到林亚萱的耳边小声说：“我跟孙家二少爷打了个赌，赢他就有钱拿。” 萱姐显然是不适应别人和自己有这么亲密的动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两下，但是王坚居然也跟着往前走了两步，继续说着：“如果你帮忙，我就输了。不蒸馒头争口气，我特别不喜欢输。” 林亚萱的耳朵被王坚呼出来的热气给弄得又痒又麻，很迅速地就开始充血，红彤彤的连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别离我这么近。”林亚萱实在忍不住了，伸出手用力挠着自己的耳朵，样子就像被玩了耳朵的小狗似的，眼神里全是埋怨：“走开走开！” 王坚哦了一声，转过身走到门外，拍了拍那个还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人：“我跟你走。” 那家伙也傻掉了，王坚这事儿干的，连他都有些接受不了，毕竟不论是个人实力还是群体实力，王坚那边整体压制，更何况还有林亚萱在这，如果不呼叫老板支援，今天他们想走都挺困难。更别说王坚居然乐呵呵的心甘情愿地跟他走，毕竟这事脑子没进水的都清楚，就是个羊入虎口的事，这一去谁都不会知道碰到什么，而且老板发命令的时候，那语气他可是听得真切，绝对是要吃肉喝血的那种。 所以当王坚站在他面前要跟他走的时候，他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师父！” 正当王坚准备偏向虎山行的时候，张伟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本来还带着他的小师妹卿卿我我，一见到王坚这边被人围着，他当时就发飙了，冲过来就是一声怒吼。 “瞎叫什么！”王坚推开周围的人，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今天迟到了，滚进去练习。” 张伟业也愣了，看着四周：“这是干什么？” 王坚眼神一瞟：“玩。” 说完，他一头钻进面包车，用脚伸出来一踹那家伙的屁股：“快点！” “哦……来了。”那家伙完全不敢在王坚面前造次：“您稍等……” 在他跟他带来的人打招呼散伙的空当，王坚一条胳膊垫在车窗口，伸出个脑袋跟张伟业说：“今天你练习内容很简单，找梁欢欢单挑。打赢她为止。” “您让我死了吧！” “那就以你触碰到她为标准，一下积一分，五十分就行。” 他想了想，点头同意，然后指着王坚：“那你这……” “没事。”王坚冷哼一声：“他们还不能拿我怎么样。” 张伟业看了看武馆一切照常的样子，然后也点点头：“那……那我就先去训练了，下个月月初我还得比赛呢！” “争取进前五十。” “啊……就前五十啊？我不至于那么差吧？” 王坚轻轻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而这时，那个过来逮王坚的人也上了车，小心翼翼地问了声：“您好了么……” 王坚嗯了一声，朝张伟业挥挥手，然后关上了车窗，往座椅上一靠，半闭着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您抽烟……”车子发动之后，那人毕恭毕敬地给王坚递上根烟：“您也别怪我，我也只是个跑腿的，来，我给您点上。” “嗯。”王坚没回答，只是从嗓子眼里慢慢地蹦出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抽了口烟，继续闭目养神。 “说句不中听的，您这完全可以不来。您要不来，我没招，估计我老板也没招。”那家伙谄媚得很：“毕竟林亚萱在这边，我老板不敢乱来。” “不，自己拉的屎，不能让姑娘给我擦屁股。”王坚轻声一笑：“我丢不起这人。” “您想吃点什么么？路不近呢。” “不用。”王坚闲不下来的手上捏着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一节自行车的钢丝，正用手指一小节一小节地把它捏成圆形…… “那您要什么就跟我说，没事……叫我耗子就行。” 这个耗子倒是很会来事儿，不断地恭维着王坚。毕竟他开始一瞬间就被王坚放倒两次，那种根本不可抵抗的力量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真切地体会，而这耗子，刚好就是体验者。而且现在王坚干的事，也特么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那手上可是货真价实的硬钢丝，一般人用手硬拧才能拧弯，一撒手还能给弹回来，可王坚用手指就把这玩意儿给拧成了个渣。 这要是王坚在车上怒了，一个肘子过来，他耗子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了。所以即使王坚是个名义上的俘虏，但是耗子还是像爷似的伺候着。 当第四次下车给王坚买特色小吃之后二十分钟，面包车终于来到了南城。这南城，自古就有风水不好一说，虽然同属一座城市，但是却有“东贵西富南贫北贱”的说法。虽然这几年发展得很不错，可到底几百年的老风俗放在那儿，所以终究还是要比其他地方略差一丝。不过却因为这边的物价一直要低上一筹，所以这里的老字号店铺倒也挺是齐全。 兜兜转转，几经周折，面包车停在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大宅门儿门口。这宅子周围比较空，地方也比较偏，周围的环境不太好，在这皇城根儿下活脱脱的就是个所谓的贫民窟。不过这宅子倒是颇为气派，朱红的大门，门口一对神态毕现的石狮子，春联还挂在上头，字倒是好字，颇有风骨。门环上满是岁月的痕迹，铜绿已经深入门板，庄重不失威严。 “地方不错。”王坚下车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饱嗝：“你这老板挺有眼光。” “大宅门儿里的人，都一个毛病。”耗子似乎都站到了王坚一边：“抠！” 说完，他走到了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王坚，然后就啪啪地打门。不多一会儿，门开了，连带着门轴嘎吱一声，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从里头露出一个连牙都没了的老头，哆哆嗦嗦地看了耗子一眼，然后慢悠悠地转头进去了。 门开着，但是耗子并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给王坚解释着：“这老头，我们叫他老鸭子，据说是在伪满那会儿宫里当太监的，是个哑巴，也是老张家的管家。” 王坚嘴一咧：“还能看见活太监，不容易。” “我就不进去了，我这老板家特邪气，我每次进去都特不自在。反正我的任务就是把您给带来就完事儿。” “那还真是麻烦你了。” “瞧您说的那话……客套了不是，我是个狗腿子，可也分得清好赖，你那两下手下可是留情了，我记着呢。嘿……你说我活该不活该。” 其实王坚倒是觉得耗子是个挺好玩儿的人，带着一种本地特产的油腔滑调，处事圆滑有度，如果不是个混子，去当个导游兴许也能干得不错。 正当俩人聊着的时候，那个老鸭子又一次地打开了门，眼睛里冒着绿莹莹的光朝王坚勾了勾手指头。 “您进去吧，我来的路上已经给我老板打了电话。” 第148章 遗老遗少 王坚点头，钻过了朱红色的门脸，来到了这大宅子里。这一走进去就是个硕大的照壁，上头有个已经斑驳得已经看不清的倒福字，照壁底下还摆放着不少花花草草，而且大多是些个名贵草药。 跟着老太监绕过照壁，天井着实让王坚有些目眩，难怪说从刚才就听到鸟儿叫，原来全都挂这呢，这房梁下可是挂着不少鸟儿，什么画眉、百灵、点颏、绣眼、山雀、柳莺、斑鸠等等一应俱全，屋顶上还有鸽子房，鸽子在屋顶上闲庭信步，这些再加上院儿里的花花草草和中央那个青花龙盆里养着的金鱼，豁然就是个小型动植物园。 “你就是王坚？” 跟着老太监走进了一个书房里之后，一个穿着马褂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老头就这么突兀地问了一句。 王坚没回答他，只是走到一张凳子上一屁股坐下：“张锦荣。” “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是你打伤我儿子的。” “是我。” “我还指望他给我养老送终。”张锦荣的声音充满了一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老来得子，最后还是这么个结果，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收拾你儿子。” 张锦荣枯瘦的手在摇椅扶手上重重一拍：“一派胡言！” 王坚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自顾自吃着桌上的反季节水果，并慢悠悠地点上一根烟：“你儿子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那也轮不到你来管教，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张锦荣还是那副死样子：“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我敢一个人来，你就知道你没那能耐。” “兵法看过么？”张锦荣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调虎离山。你真以为孙家那小子给我什么我都信么？” 王坚眼睛突然睁大，但是很快又慢慢地眯起来：“你干什么了？” “你以为你来了，还能走么？”张锦荣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厉害，不过我不知道你那个女朋友厉害不厉害。” “你说的是若林么？”王坚展颜一笑：“我特放心她，她比我厉害。这信息是你那个儿媳妇给你提供的吧？” 也许梁欢欢没办法独立对付展云，但是对付对付张锦荣找去的那些渣渣还是手到擒来，而且么……天然二真的那么容易折腾？那才是笑话，她可是个近似特异功能呢，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她马上转身就跑，再加上梁欢欢和小金，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她俩要是想弄沉一个航母编队，绝对比让她俩做顿饭简单许多。 “那你留这也足够了。” 张锦荣说完，门外突然哗哗地出来了四五个穿黑西装的人，一看体格就是专业保镖，手上拿着五四手枪，枪口黑洞洞地指着王坚。 而王坚环视一圈，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轻轻踩灭，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你就这点东西？” “不够？”张锦荣咧嘴一笑：“我一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是我不愿意再折腾了，张家在这皇城根儿下，可还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是孙家萧家在我这也得客客气气。” 他说的话，王坚倒是不怀疑有假，毕竟大圣已经把资料给他看了，张家就是属于那种没落的遗老遗少，当年最红火的时候，连十年浩劫都没折腾动这个庞大家族。 不过说来也奇怪，也许是作孽太多，老天爷要他们还账，当年的张家五虎病死的病死，横死的横死，只剩下一个张锦荣还活着，而且除了张松一个儿子之外，别说侄子了，就连侄女外甥女都没见着一个。而这个张松一生下来就因为缺氧，脑子多少有些问题，比正常人慢上半拍。 而就是因为他脑子有点问题，所以最后才落到这个下场。这张家眼看香火全断，张锦荣伤心、愤恨、不甘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虽然说他这把年纪也大概知道点什么叫命数，可到底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拿全部身家出来，就是为了要王坚这条命。 “老张。”王坚突然抬起头：“我看过你的资料，你这张家确实可惜了。” 张锦荣并没有说话：“你一个人来，也算个汉子，所以我给你个自行了断的机会。” “那等我打个电话。” “随便。” 王坚也不多说话，直接拨通了梁欢欢的电话：“你那边什么情况。” 梁欢欢疑惑地嗯了一声：“没什么，就是刚才有个人想用手绢捂我家小姐的嘴。” “然后呢？”王坚眉头一皱：“然后呢？” “然后？其实没有然后，是我在逮住那个家伙之后才知道他要这么干的，在他离你家若林还有二十米的时候，你家若林就跟我说那家伙想图谋不轨，这尼玛比雷达好用。别烦了，姐挑衣服呢，你这是完全不信任我水平啊，我身上四把枪呢！” 王坚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心里一阵无奈。天然二的被害妄想症似乎并不是妄想症，她好像真的能通过人的眼神和小动作来做出一些自我判断，但是男人嘛……看到她那样的脸蛋身材，谁不会想点坏坏的事情，所以她自然就跟受惊的兔子似的天天被吓到乱窜…… 不过听到她没事，王坚倒也放下了心，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保镖：“花不少钱吧？” “哦，我突然想起来了。”张锦荣拍了拍脑门：“你还是个条子，我的场子就是被你端掉的吧。你说，要是咱们林大小姐知道你是个条子，她会怎么样？” “她会哭着求我别抓她。”王坚耸耸肩：“然后给我钱贿赂我，那我肯定不抓她了。” 从张锦荣的话里，王坚大概知道了大圣给他透露的是些什么信息了。大圣这老王八，开始说好只是协助，现在倒好，自己完完全全成了个挡箭牌，看来等他完全康复了，不逮他吃顿好的都说不过去。 “好了，对我来说，场子、钱都不重要了。这人呐，一上年纪，这些东西就看得特别淡，我帮我儿子报了这个仇，我就没遗憾了。” 正说话间，那个老太监又进来了，在张锦荣的手上刷刷写了几个字。张锦荣眉头一挑：“她来干什么？让她进来。” 不多一会儿，张松的女朋友，曾经被凯子徐抛弃的那个满红穿着一身旗袍从外头频频袅袅地走了进来。 和初次见面一样，她始终是一副旗袍的打扮，但是这一次脸上平静淡然，除了眼底带着些许歇斯底里之外，留着一头乌黑大卷穿着旗袍身材姣好的她，当真有一种民国时候女子的特有魅力。 “我们又见面了。” 满红曲折膝盖坐在一张凳子上，悠悠地拿起一根王坚放在桌上的烟，风姿绰约地抽了起来，炙热红火的嘴唇充满了玫瑰般的激情，抽烟时的吸吮动作也充满了别样风情。 “哦……你终于还是把他找来了。” 满红朝身后挥挥手，那四个保镖唰的一下把手枪收了起来，然后齐刷刷地退出门外。而张锦荣的眼睛一下子张大了，指着满红：“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爸。”满红抽了口烟，然后走到张锦荣的身边，轻轻地按摩着他的肩膀：“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么？” “别叫我爸！你这个烂货没资格当我儿媳妇！” “儿媳妇？”满红哈哈一笑：“我可不是你儿媳妇，我是你女儿。” 王坚当时就蒙了，这句话里头的信息量超大，张锦荣的女儿是张锦荣儿子的女朋友。这就一个操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当然，震惊的不止是王坚一个人，张锦荣也呆了，傻傻地看着满红，嘴巴张了张。 “你今年六十八，四十岁生的张松。”满红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四十二岁那年，你喝醉了，然后闯到了一户人家，打死了那家的男主人，再然后就有了我呗。” “你家大业大，我妈想告你，但是这不太可能。我觉得，我应该为她做点什么。她三年前死了，然后我想也该是到我上场的时候了。” “你知道，一个平民女孩，想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身体没别的了。所以你说我是烂货，我没意见。”满红摊开手：“我没姓，一直都叫满红。如果非要有姓的话，我应该叫张满红。” “为了今天，我布了3年的局。挺累的，一直跟着不同的男人，就是想找个跳板，本来还有个林亚萱能达成我的目标，但是她是个女的。所以我只能找上孙家的人，然后再过度到我的傻哥哥那。没错啊，我是陪我那个傻哥哥睡了觉，他力气很大也不懂温柔，弄得我很疼。” 王坚当时就没了兴趣和张锦荣聊天，所有的神经都指向了这乱成球的一家子。这娘们，太厉害了……居然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她居然都能利用的上。 “现在，我应该是赢了吧。”满红扭头看着王坚：“其实我没想到会牵扯到你，对不起了。” 王坚摆摆手：“你们继续，我这看得正精彩呢！” “恐怕不行。”满红站起身，坐到了王坚的身边，冲张锦荣说：“嗯……那个，爸。你想看你女儿当你面和别人做爱吗？” 王坚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他果断地摇摇头：“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就当我把你牵连进来的补偿咯。”满红满是无所谓：“也顺便庆祝张家今天易主。” “有我什么事？你给我离远点，不然我把你头也爆掉。” “因为是你杀的张锦荣，而且我觉得你能帮我更大的忙。” 第149章 路一直都在 “然后呢？” 王坚剪着指甲，看似漫不经心，但是脑子里现在正高速地旋转着。现在这满红的出现，把原本简单的事情给搅和得无比复杂，合辙包括孙二在内的所有人，干的所有事都只不过是为一个女人修桥铺路。 现在想想，如果二少爷知道了这事，他的表情一定会变得很精彩。不过现在让王坚觉得有些麻烦的就是这个满红的出现真的是搅乱了一切，她这个局着实布得太大了，这心狠手辣的玩意……林亚萱跟之一比，弱爆。 不过王坚想想却又觉得这没什么大问题，顶多大圣脑袋疼上半天，毕竟这些个权利斗争跟他这个收破烂的根本没多大的关系。而且说句违心的，没有了这帮人，大圣只能去缅甸狙毒贩了，那条件艰苦多了…… “既然把你牵连进来了，那我只好为了你临时修改计划。” 满红缓缓地从身上掏出一把枪，冷不丁地顶在张锦荣的太阳穴上，趁他还没起身之前，就扣动了扳机。子弹从脑袋的一侧跳到了另一侧，贯穿出了一个留着血的焦黑空洞，而带走了一个生命的子弹甚至还顺手打碎了一个看上去就不便宜的古董花瓶，插着的花和里头的水，洒满了一地。 王坚突然有些佩服这个女人了，她简直是变态的。边聊天边眯眯笑还能一边把自己亲爹的脑壳打穿，这么冷血的事，王坚自问没那个能力办到，而且大部分的人类都没能力做到。 “张锦荣是你的了。”满红把手枪往桌子上一扔：“我会掌握张家，然后开始发追杀令，追杀你。” “那我在这顺手把你脖子拧了算了。”王坚用手弹了弹桌子上的手枪：“你做好准备了么？” “哥哥，你太可乐了！”满红走到王坚背后帮他捏着肩膀：“我要的是张家，你杀了张锦荣就该是张松接班，他现在植物人，自然就是我掌权，我得立威不是么。” 王坚扭过头看着满红：“那跟我有个屁关系。” “现在女人掌权的，算上我，仅仅只有三家。林亚萱、我和六大家族里的周家，周家我高攀不上，林亚萱还是可以合作的。我觉得女人不一定只能靠身体上位，你跟林亚萱是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但是肯定不会太干净，所以你懂我说的话么？” “你想错了，哥哥跟她之间比雪还纯洁。”王坚摇摇头：“而且你这娘们太厉害，我智商不够，会被你玩死，最好的办法呢……就是把你给捆了，扔到公安局里。” “哥哥，你真的不想往更高的地方走么？”满红轻轻地用她刚杀了人的手在王坚的太阳穴上按压着：“很多时候，虽然我们走的路不一样，但是很显然，我们都是在向同一个目标走。” “你知道我什么目标？” 王坚呵呵一乐，看了一眼旁边尚未冷透的张锦荣，默默地摇摇头： “你应该算是我见过最毒的了，你以后结婚的时候，新婚第一天会不会把你老公吃掉？就跟黑猫警长里演的那样，把你老公吃掉补充维生素。” “可能会哦。”满红莞尔一笑：“你怕么？” “我又不跟你结婚，我怕球。” “好了，现在时间不多，你听我说完，你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就离开。” 王坚起身就准备走，可是却被满红一把拽住了胳膊：“其实我不介意用身体报答你一次的，大概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干了。” “你太客气了。”王坚甩开她的手：“没兴趣，我有女朋友。” “林亚萱？”满红冷冷一笑：“好吧，既然你不要，那我就把合作的事跟你说说，听完再走也不迟。” 接下来，满红把她的计划说给了王坚听，其实王坚明白，她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把话带给林亚萱，然后来个强强联合。 当然，王坚也确信，如果这两个女人一旦合作，林亚萱迟早是要被这个满红全盘吞下的，这几乎是已经可以预见的事实，就凭这家伙面带笑容地一枪崩掉了自己亲爹。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走之后两个小时，我就会接管张家旗下所有企业，然后会发出针对你的追杀令，但是你放心，不会有人找你麻烦，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地被人拧断脖子，我很脆弱的呢！” 满红想给喂给王坚一颗葡萄，但是被他给躲开了，她眉毛一挑，露着古怪的笑容：“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哦，可能是明天或者后天。” “最好是别见。”王坚摆摆手，走出门外：“你太让人不舒服了。” 看着王坚离开，满红看着他的背影轻柔一笑，自言自语道：“真是不知好歹的人呐！” 而王坚走在依旧很荒凉的连部出租车都找不到的街道上，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他实在弄不明白这个满红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二少、大圣还有他王坚折腾了这么久，最后的便宜却被一个女人给拿了个精光，这让王坚多少有些好笑，不过更抓狂的应该是大圣，他布局布得多完美啊，现在这么一搞，全报废了。 所以一想到大圣那老王八的苦瓜脸，王坚就觉得一阵暗爽。而至于林亚萱，王坚倒是不担心，反正连天然二都想她赶紧破产，王坚当然不会觉得她被吞掉有什么坏处。 想通这一点，王坚突然觉得天然二似乎并不真二，她从来不给林亚萱当参谋，甚至不给她做事件分析。没有这种强力军师，林亚萱靠着胡来这种六把刀的参谋，倒闭几乎是个必然了。 回到武馆之后，天然二和梁欢欢几乎和他是前后脚，他刚到俩人就从外头拎着袋子走了进来。 “阿坚！你回来了啊！”天然二乐呵呵屁颠颠地跑到王坚面前，从袋子里掏出一套衣服：“我给你买了新衣服，快试试！” 而林亚萱皱着眉头看了俩人一眼，不咸不淡招人厌烦地问了一句：“张锦荣怎么会放你回来？” “他挂了。”王坚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被满红弄挂的。” 林亚萱一听，眼睛突然睁大：“满红！？” 王坚点点头，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全部当成了故事讲给林亚萱他们听，这个故事着实很精彩，所以包括一向对这类事情不感兴趣的天然二都听得津津有味，只不过每次她想蹭到王坚身边，都会被小金同学不动声色地挤到一边…… 说完了故事，然后王坚还把满红满怀希望想跟萱萱姐姐合作的事情跟林亚萱说了这么一说，不过他隐去了满红想用身体套牢自己的事情，要让小金知道这事……她会去给人家屋子里放毒气弹的。 “她？想跟我合作？” “是啊，还说周家高攀不上，只能找你。” “周家……”林亚萱呵呵一笑：“是高攀不上，那老女人太厉害，很轻松就会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而这时小金走到林亚萱旁边，拍着她的肩膀：“你给我钱，我给你当策划。” “你？”林亚萱眼带笑意，拍了拍小金的脑袋：“回去吃奶好么？” 王坚也弹了一下小金的脑门：“你凑合个屁！” “我也要赚钱……”小金咬着牙瞪了天然二一眼：“我也要给你买衣服！” 说着，小金把事情的利害关系给林亚萱一分析，然后结合她看过的张家的资料给林亚萱做了个简要的整合分析，林亚萱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你要多少钱？” “喂！”王坚伸手弹了林亚萱的脑壳一下：“你给我走开，别把我孩子给带坏了！” “孩你妹啊！”小金当时就怒了：“谁是你孩子了，我有自由，你不许管我！” 也许是习惯了被王坚弹脑壳，林亚萱居然被弹过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继续低着头：“那然后我该怎么办？” 小金也没客气，用食指和拇指在林亚萱面前捻了捻，意思非常明显。 而就在王坚准备出手干涉的时候，大圣的电话如期而至，他一接通，里头立刻传来大圣招牌式的吼声： “王坚！给我五分钟内出现！” 王坚理都没理他，二话不说就挂上了电话。 不一会儿他又打过来一通电话，王坚照例接上。 “三爷……麻烦您过来一趟呗，大事儿！” “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王坚叹了口气：“我没空，你过来吧，我武馆。” 挂上电话，王坚就被天然二拉到了一边，她满脸无奈地跟王坚说：“阿坚……让小慧明不要跟妹妹在一起好么，她……她……她们……” “她们是绝配对么。”王坚细心地帮天然二整理了一下头发：“有的事，就是个命啊……” 第150章 喝咖啡也得干杯 大圣风风火火地来了，穿着他的条子皮，带着那副组织上配发的雷朋眼镜，那身材那表情外带那一身的杀气，俨然就是个正儿八经的高富帅典范。 当然其实王坚知道他是正经装出来的，他的德行就是这样，爱装个大尾巴狼，家里穷的跟什么似的，到现在还是两代人挤在六十平的单位宿舍里，虽然刚买了一套房子，但是暂时没钱装修…… 不过有一点王坚却很欣赏他，就是这家伙很有原则，不管是谁，只要做得不对，这厮张开嘴就能骂。王坚可是亲眼看见大圣跟他老上级吵得掀桌子互相用鞋子对扔，要知道大圣都这级别了，他的老上级怎么的不得将军衔呢…… “嘿。”大圣来了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林亚萱，然后斜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冲到王坚的身后一拳就打了过去。 王坚看也没看，身子一侧错开大圣的拳头，然后双手一抓，脚下一扫，一个完美的过肩摔就使了出来。 不过大圣也不是白给，他被甩过去的时候，一抓王坚肩膀，硬生生地把他也往下扯。不过王坚下盘稳，并没有被他带倒，不过正是因为这样，大圣也稳稳地站到了王坚对面。 “来来，好好打一场！” 大圣的毛病特别多，这兴奋忘事儿就是其中一个。他摩拳擦掌地对着王坚，看得出来他已经手痒到发狂了。 而王坚也懒得理他，走到一边的垫子上稳稳坐下：“你这么心急火燎地来，就是来跟我打架的？” “哎哟，我差点都给忘记了！” 大圣点起一根烟，但是却被王坚手指一掐就给按灭了：“这不能抽烟。” “屁事真多！”大圣揉揉鼻子：“你上午把老张给弄死了？你他妈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这你得让我兜着走！” 王坚摊开手，把上午在张家宅子里发生的事儿重复了一次给大圣听，然后并把天然二对此事的分析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大圣听。 大圣嗷了一声，然后一拍大腿：“娘叻，这么刺激？哥哥搞了妹妹，然后妹妹一枪把爸爸打死特啦，我擦擦……” “你该关注的不是这个吧？” 王坚真不知道大圣到底是怎么才当上这个队长的，他这德行最适合的还是当当教官，不够冷静不够残酷也不够淡定，适合当兵不适合当将。就连王坚这么爱看热闹的人在热闹完一阵儿之后都得往后头好好想想，可大圣这主要责任人居然一门心思扑在哥哥搞妹妹这个话题上，这得缺了多少心眼儿…… “那我关注什么？”大圣眨巴一下眼睛，很茫然的那一种：“一个女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你小看女人？”王坚嘴角微翘：“女人有些时候比男人厉害多了。” 大圣想了想，扭头看了一眼林亚萱，然后悄悄地对王坚说：“撑死就是另外一个林亚萱，这不算个事。” “我觉得那个满红会比小林厉害。”王坚翻着眼睛想了想：“是真的，我没见过比那个满红演技更好心更狠的女人。一般人根本干不出来的事，她全敢干。” “那你让我怎么办？带队办了她？这是法治社会，咱们得靠证据说事儿，就算逮也得先逮你。” “你真靠谱。”王坚呵呵一乐：“要真要证据，你就不会找上我了。” 正说着话，王坚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梅老师的电话。他连忙走到一边接起电话：“喂，梅老师。” “小三，在哪？” “在武馆呢。” “来上次去的那家咖啡馆，我等你。” 王坚哦了一声，还来不及问什么事，梅老师那边就已经挂上了电话。王坚错愕了两秒然后看看墙上的挂钟之后，跟大圣说：“我有点事先走，你自己处理吧，别轻敌。” 大圣嗨了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了。” 王坚打了声招呼，就跟大圣一起走出门，分头的时候大圣还嘱咐王坚，如果那个满红和林亚萱合作的话，一定要及时通知他。王坚都懒的回答他，毕竟人家合作不合作也都不会告诉自己，还真以为林亚萱跟他小王坚很熟么…… 来到咖啡馆，梅老师正坐在上次的那个卡座前随手翻阅着一本杂志，穿着打扮加气质都堪称极品。特别是那气场，往那一坐，王坚就不敢大声嚷嚷了，小时候的阴影让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坚在梅老师面前十分老实。 “梅老师。” 王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冲着梅老师傻乎乎的一乐：“什么事？” 梅老师抬头，皱着眉看了王坚一眼：“你杀人了？” “怎么都这么快……”王坚抓了抓头发：“看来我得说第三次了。” 接着，王坚第三次把那个让他长见识的事娓娓道来，这一次他说得更仔细更具体，甚至包括一些他没跟小金和天然二说的具体细节，比如满红想勾搭他的事。 梅老师听完，眉毛一挑，眼角带笑：“这么好玩的事？” “你们关注的东西真奇怪……”王坚哭笑不得地挠着头：“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梅老师笑了笑：“你别小看我行不行，我好歹还开了个小茶馆，这种劲爆的消息一下子就知道了，现在他们全在讨论这事呢。他们还要追杀你呢！” “这都是无所谓的，反正我也没地方澄清，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你小子！”梅老师伸出手在王坚额头上弹了一下：“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我就是来问问这事到底是不是你。你可别给我太嚣张了，知道没有？” “知道了……” 要是别人跟王坚说这话，王坚立刻嚣张给他看，可唯独梅老师，训王坚训得他一丁点脾气都没有，而且不但没脾气，还得老老实实地兜着，就像所有顽皮的小孩被老师逮住捣蛋之后的样子。 “你啊，以后这种事少掺和。”梅老师把王坚的那杯咖啡推到他面前：“有句话叫一入侯门深似海，纠缠上去你就没办法脱身了。” 王坚拿起咖啡一口干掉，完后吐了吐舌头：“还不如雀巢……真难喝！” “我跟你说话呢！”梅老师眉毛一皱，但是很快又笑了出来，在王坚脑门上弹了弹：“当然难喝，谁让你不加奶不加糖。” “习惯了……”王坚傻乎乎地摸着头：“反正我不怕他们缠我，大不了走人就是。” “你还说得轻松。”梅老师叹了口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很多事由不得你呢！” “梅老师……我总觉得你变了好多。”王坚摊开手：“原来的你会跟我说，大不了就抄了他家，灭他满门。” 梅老师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女孩好吗，现在都多大了。” “也是。”王坚点点头：“不过我还真不怕这点事，那个满红对我没兴趣。” “你太小看她了。”梅老师想了想，思考了一小会儿：“我听说过她，很厉害的女人。基本上把这城里有权有势的男人玩了个遍，每个人都在她身上吃了亏。”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王坚倒是光棍的很：“我有女朋友……” “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报复。所以你沾上她，不是好事。”梅老师用很夸张的表情说：“到时候林亚萱会跟你说发生了什么事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你也认识林亚萱？”王坚瞪起眼睛：“她很有名啊？” “她是我的会员咯，一个蛮可爱的小朋友。”梅老师莞尔：“不过她的性格，我不太喜欢。” 王坚不说话了，捏着下巴看着梅老师，眼神里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死小子，你连我也怀疑啊！”梅老师拍了一下王坚的脑袋：“等下我还有事，本来晚上要让你到我家吃饭的，我家宝贝老念叨你呢！” “她应该很讨厌我才对……” “你搞错了，你永远别去揣摩女人的心思，从四岁到八十岁。”梅老师捂着嘴笑着：“还有，不要跟孙家靠的太近，他们一家子都很病态。” “这你也知道！”王坚又惊奇又好笑：“来来，梅老师，你还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 “我还知道你的大伟咯，萧逸伟。”梅老师卖弄似的说：“万贯家财，但是人有点神经兮兮的。” “说吧！你是猴子找来的救兵吗？”王坚惊奇地说道：“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我还知道很多呢，你就别问了。”梅老师靠在沙发上看着王坚，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小三，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你千万别出什么事，知道么？” “放心。”王坚鼓起自己的肱二头肌，炫耀地说：“你看！我炙热的肱二头肌。” “看你个头啊！” 梅老师被王坚逗得花枝招展，但是笑过之后，她眼神一阵飘忽，接着突然站起身：“这段时间你先什么都别干，我托人给你把事情弄清楚，你老老实实地当你的老师，这些事情先别掺和。还有，如果那个满红找你，记得给她搪塞回去，千万别沾上她，她是个厉害的人物。” “嗯……知道了。” 说完，梅老师勒令王坚明天去帮她带孩子之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咖啡馆，而王坚看到梅老师那杯还没喝过的黑咖啡，想了想，然后伸手拿了过来，放了点奶放了点糖，然后又是一口干掉。 “不是还这么难喝么……没咖啡伴侣就是不行。” 第151章 痴狂 “你们干什么呢？” 王坚刚走进武馆，就看见大伟被梁欢欢按在地上踩，旁边的地上还依次躺着张伟业和徐虎，三个男人近似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梁欢欢一脸的兴奋，而大伟一边打滚一边还在地上放嘲讽技能…… “这几个家伙太欠揍了。”梁欢欢见王坚进来，撩起了袖子：“半桶水到处晃，我一对三，看我打到他们吐血啊！” 王坚哦了一下，也不愿意去管他们，这帮人纯粹就是属于闲着蛋疼没事干，绝对空虚寂寞的类型。以他们现在的水准去打梁欢欢，不亚于自寻死路，更何况他们还跟大伟这贱人合作，大伟可是嘲讽精通、轻易就能激发对方全部实力的高手…… 小金和林亚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不过王坚用痔疮都能想到，那俩人肯定不会去干什么好事。不过虽然不是好事，但是王坚却也没办法也无可奈何，毕竟有些东西就讲究个命数，就好像他和天然二会在公车上相遇还在同一所学校上班甚至还住在同一个小区里。 “阿坚阿坚，快来！”天然二在楼梯上伸出个脑袋呼唤着王坚：“快点嘛！”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现在的天然二，在王坚的眼里，那俨然就是一个神，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绝对是正常人无法想象的，而且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未卜先知，而是一种通过周密的计算之后得出的大概值，就好像美帝国主义的导弹防御系统似的。其实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能做到，但是并没有人能做到像她那么精确罢了。 抛下身边那群无聊的人，王坚慢慢地走上楼梯，然后就看见天然二站在自己的房门前朝他招手，一看她表情，王坚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快点啦！” 别看天然二比较二，其实她还是个急性子，见王坚的脚步越来越慢，她等不及地走上前拽住他的胳膊蹭蹭地就把王坚拽进了自己房间，然后门一关，咔咔两下反锁了起来。 王坚心里咯噔一声……突有一种自己成为被诱拐少女的错觉，而天然二俨然化成了步步逼近的大灰狼。 “你看。” 天然二打开自己的电脑，然后从里头点开一个视频，上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一个关于穴位按摩的记录教学片…… “看这个做什么？”王坚一头雾水：“穴位我都熟。” “我知道你熟……”天然二指了指自己的背：“帮我按摩！” 王坚当时就目瞪口呆了，合辙这故弄玄虚了半天，就是想让自己给她按摩……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那么多按摩师父，你不知道找他们啊？” “我才不要被别人摸到呢！”天然二鼻子皱了皱：“多恶心！” “我不是一样的么？” “才不叻！”天然二往床上一趴：“你是我男朋友啊！” 王坚万般无奈地走到她身边：“男朋友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那你还想干什么啊？其他的事是老公干的！你又没娶我。”天然二突然虔诚地说道：“我是个虔诚的清教徒。” “你上次还说你是回族呢！”王坚捏了捏天然二的脖子：“你颈椎有问题。” “我知道……所以才让你帮我按摩的嘛！”天然二说着，突然坐起身子，把窗户窗帘都关上了，然后打开灯：“不能让人偷窥！” “至于不至于啊，不就是个按摩么？” “按摩要脱衣服的啊！”天然二回头嗔怪地看了王坚一眼：“你到底懂不懂啊？” 王坚想了想，脸当时就黑下来了：“脱衣服的是路边亮红灯的小店。” “瞎说！” 天然二自顾自地趴到了床上，然后盖上被子，在里头一阵折腾，当她掀开的时候，上半身已经被她折腾了个精光，只穿着一条睡裤趴在床上。 说来也奇怪，天然二似乎有一定程度的洁癖，她无论什么季节，只要是出门哪怕只是出去买个早点倒个垃圾，但是一回到家，她肯定要洗澡，而且还要擦上那种婴儿用的护肤品…… 所以她现在往那一趴，王坚坐在床边都能闻到一种奶油的香味，比咖啡的味道好很多很多。 “不许乱摸哦……”天然二扭过头看了王坚一眼：“我是相信你叻！” 从王坚的角度看，其实真的很刺激。天然二因为血统的原因，所以皮肤本身就比普通女孩要白上几分，而且她不挑食，营养非常好，皮肤白皙中带着那种粉红色的红晕，而且光溜溜的反射着灯光，亮晶晶的非常讨喜。 而且从脖子到背到腰再到屁股的曲线，简直就是让人疯狂的魔鬼，细细的腰和髋部连接的地方还有个小小的腰窝，就像她的酒窝一样的精致迷人。 “你的人体比例……”王坚看了一阵，冷不丁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有点像日耳曼人的比例，我那时候在图书馆里看过人种的区别，黄种人的胸腹差没有这么明显。我估计这就是亚洲人身材总体不够丰满的原因。” 天然二默默地扭过头看了王坚一眼，眼神里有一种……一种幽怨，然后用很奇怪的腔调说：“你看了这么久……只有这样的想法么？” 王坚啊了一声，然后捏着下巴看了一会儿，然后用手一寸一寸比划了下去，点了点头：“你还是黄金分割。” “阿坚！” 天然二用力地用手捶着床：“你都没有看出来我在勾引你吗……气死我了！” 话一说完，王坚瞬间石化，而天然二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把不该说的话说了出去，也因为自己的恬不知耻而变得脸颊炙热滚烫。 “你……”王坚沉默了一阵，从口袋里摸出一袋子槟榔放到天然二面前：“吃槟榔吗……” 天然二再也坐不住了，蹦了起来，也不顾自己是不是露点，一把抱住了王坚脖子，身体紧紧地贴了上去，然后就凑向了王坚的唇。 她双眼轻轻闭着，鼻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非常急促，晶莹剔透的粉红色双唇微微泛着亮光。 王坚当时也乱了，可以说是狂乱了，这种诱惑根本无法忍住，所以他也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凑了上去。 本以为世界上所有的浪漫和美好都集中在这一刻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传来，天然二啊的惊叫了一声，然后捂着嘴就开始在床上打滚…… 而王坚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嘴唇被撞破了，血流如注…… 然后……一切一切的美好，瞬间化为灰烬，那个粉红色充满肥皂泡的世界顿时破灭还原，无情的现实让所有的希冀都化为飞灰。 “好疼……” 天然二的眼泪都流下来了，用毯子把自己裹住之后，凑过去看受伤比她还严重的王坚，然后发现王坚嘴唇被撞出了大口子，金刚狼似的王坚的嘴，现在成了肥香肠。 “哈哈哈！”天然二虽然疼，但是还是笑了出来：“阿坚你看你……” 王坚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用纸巾不停地擦着血：“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突然加速呢？” “我……我等不及了。”天然二继续趴回了床上：“我要按摩……不勾引你了，好疼好疼。” 看到天然那儿楚楚可怜的样儿，王坚也是哭笑不得，在止住血之后，把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背上：“说吧，是谁教你的？” “啊……”天然二红着脸蛋扭过头：“没……没有。” “不说？” 王坚坏坏地一笑，在天然二腰眼上轻轻一按，天然二当时就像是触电似的弹了起来，然后在床上不停地扭动着：“好痒……救命！阿坚……我错了……我错了！救命啊！” 随着她的大幅度动作，她胸前的肉肉随着她身体的摆动而来回晃动着，王坚赶紧一拍她的背，硬生生地把她给压在了床上，不让她再动来动去。 “还不说？” “我说……我说！”天然二气喘吁吁地趴在那：“是欢欢，她教我的……” “我就说嘛。”王坚深呼吸一口气，硬生生地把心里的欲望给压了下去，俯下身子在天然二光滑的背上亲了一下：“不要再这样了，等我有能力娶你之后好么。” “嗯……”天然二一只手抓着王坚的胳膊：“你一定要娶我，我们说好的……我再不嫁人，就发霉了！” 王坚当然想，但是他现在哪里来的资格，即使天然二不缺这点结婚钱，但是作为男人来说，不能给一个安稳，那算个球的事。王坚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有责任心。 “我一定。”王坚轻吻了一下天然二的头发：“其实你在我心里已经走不掉了。” “你若不离不弃，我就生死相依。”天然二突然酸呼呼地说了一句，然后反身紧紧地抱住了王坚，但是却不带一丝情欲：“抱抱我吧！” 王坚也伸手把天然二抱在了怀里，发香和体香的味道交杂在一起，让王坚有些头晕，但是他却分明地能感觉到天然二的温热。 这种温热，比身体上的温热更让人舒服。 “我说……” 门突然被一脚踢开，然后梁欢欢的脸出现在门外，接着她把下半句话给吞了回去，瞪着眼睛看着王坚和天然二很久，才缓缓说： “外面有人找。” 第152章 同学？同学！ “穿好衣服吧……晚上再帮你按摩。” “你为什么能忍住呢？欢欢说，是男人都忍不住的。你不是男人么？” 王坚一头黑线，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口不肯走的梁欢欢：“你还没看够？” “没事，你们继续，我就看看。” 王坚无奈：“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才叫男人，但是我老爹从小就告诉我，只有禽兽才会不分情况地找人交配。拿得下还得坐得稳才是真男人。” “你们两个够了啊。”梁欢欢摇摇头：“人家小姑娘都等急死了，快哭了都！” “小姑娘？”天然二眯着眼睛看着王坚：“阿坚，你老实地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个小姑娘……” 王坚也挠头：“没有啊……我认识的你都认识。” 等天然二和王坚下楼之后，发现…… 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小姑娘啊！这个小姑娘站在那还不如大伟的腿高，穿着小衣服小裙子背着一个小兔子包包，看上去肉肉的，非常可爱。 而她站在那里，正在跟大伟聊着天。而大伟这个变态正单膝跪在她面前，跟她说着什么。反正总的来说，场面很诡异就是了。 “你怎么来了？”王坚走到她面前：“你妈妈呢？” “妈妈说，让我来你这里住两天。她要去出差。” 小女孩很懂事，回答问题也很有条理。到底是梅老师教出来的孩子，那把小眼神和当年的梅老师如出一辙。 “喂，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大伟从单膝跪地改蹲：“你嫁给我吗？” “我要考虑考虑。”小姑娘故作沉思地说：“等我长大了，你都老成什么样子了呀。” 大伟被技术性击倒，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灰头土脸地愣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 而王坚也蹲在她面前：“你是叫妞妞吧？” “嗯，不过你不能这么叫，你要跟幼儿园的男朋友一样叫我球球。” 幼儿园的男朋友……天然二听完，顿时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算是白活了，人家幼儿园就有男朋友了，而她却到二十七岁才捞到一个王坚，而且为了防止小金爆炸，在她面前还得离王坚一段距离，这太委屈了。 “你有男朋友了啊？”大伟满脸假惺惺的悲伤：“那我怎么办啊？” 小姑娘可看不出大伟是不是在逗她玩，听完大伟的话之后，居然陷入了一种两难的思考，过了很久才沉重地说：“如果你也每天给我带苹果的话，我就跟他分手。我是认真的！” 她的话，让周围所有人都笑喷了，就连一贯比较严肃的王坚都笑得直不起腰，而大伟更是在毯子上笑到抽搐。 特别是那句奶声奶气的“我是认真的！”，这简直就是个小天使，可爱到爆掉。 天然二本身就喜欢小孩，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宝贝自然忍不住地想去抱抱，但是她刚伸手，却被小家伙给拒绝了，不但拒绝了，她还一本正经地说：“我不要和你站一起，你那么漂亮，会让我显得不漂亮的。我都不敢让我妈妈去幼儿园接我呢！”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大伟站起来，拍着王坚的肩膀：“这宝贝是谁家孩子，太可爱了，我见过最可爱的，没有之一。关键她每句话还说的那么认真……” “是我老师的女儿。” 大伟眉头皱了皱：“你老师？就是你说过的那个你暗恋过的老师？” 王坚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啊……那时候年纪小嘛！” “哎，也好。你和吉祥物早点生个儿子，把你未完的梦想寄托在儿子身上吧，这个宝贝长大绝对比吉祥物还讨人喜欢。” 天然二啊了一声，然后颇有醋意地说：“我小时候也很讨人喜欢的……”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是这个保姆，王坚却是当定了。不过幸好，小姑娘不但不磨人，还特别乖也特别开朗，在这一下午，除了用好奇的眼睛盯着练躲避球的张伟业之外，就是拿着各种零食吃得嘎嘣脆，连梁欢欢这个一贯不喜欢孩子的非主流都对她喜欢的不得了。 当夜幕降临时，天然二突然提议带着小宝贝出去逛街。而且她的原因着实让人有些崩开，说是带她出去逛街特别有面子……而且她说她还有个梦想，就是想要个女儿，然后两人穿亲子装去逛街。 王坚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发现着实很吸引人，一个漂亮的妈妈带着漂亮的女儿穿着一样的衣服，这样的组合走在街上，绝对会比裸女还要引人视线，而且还是那种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好吧，那吃了饭就去了。” “妞妞不要，妞妞要吃肯德基！” “不许！”王坚眉头一皱：“垃圾食品不许吃！” 小妹子当时就哭了，而天然二和梁欢欢对着王坚那叫好一顿数落，特别是梁欢欢，骂王坚那叫骂的一个欢快，什么变态、心理扭曲的人渣等等都说出来了。 “不就是不让吃肯德基么……” 小妹子哭得更厉害了，弄得王坚又是被劈头盖脸的一通。 最后在天然二的重压下，一贯不会妥协的王坚居然妥协了，不过他倒是不去，毕竟现在他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了，不去找点活儿赚点生活费，那后头的日子真得伸手问大伟借钱了，虽然大伟不缺钱，可王坚可吃不消这…… 看着梁欢欢和天然二一个人牵一只手把小妹子牵出去之后，王坚无奈地摇摇头：“至于么，这么高兴。” “你这就不懂了。”大伟端着碗在角落里说话：“只要是正常女人，在看到孩子之后，都会导致雌性激素急速分泌，然后思维模式发生很奇葩的改变。这是女性特征之一，我们通常称为母性。” 王坚一愣，扭过头：“你怎么还在？” “我特么就这么没存在感么？”大伟一抹嘴：“我在里头洗菜做饭的，你压根没注意我是么？” 王坚长长地哦了一声：“这样啊。难怪刚才就没见着你人。” “晚上干什么去？”大伟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蹲在那一点都没有身为一个超级高富帅的觉悟：“好不容易捞到了个休息。” “我准备去收点破烂，我刚买了三轮。”王坚想了想：“如果顺手的话，再去郊区当当黑车。” “跟我去我家吃饭不？”大伟抬头，眼睛里充满了星星：“去吧去吧！” 王坚摇头：“不去。而且你回去吃饭，你现在在吃个屁！” “你以为我家的饭桌上是吃饭的么？”大伟吃完饭，把碗放进水池之后，转身出来：“今天我爷爷、奶奶、姑姑、大姨、大舅、小姨、姥姥，一个不落的全来了，你还想吃饭？你太天真了！” “什么意思？” “有关我和我姐的三堂会审。”大伟无所谓地一摊手：“我姐这个大龄文艺女青年应该会比我惨，哈哈哈，报应啊！” “你应该翻车翻到沟里去。”王坚点点头：“小时候我一惹祸，就故意让自己受点小伤，我老爹就不揍我了。” “这是个好办法……”大伟点头之后，又莫名摇摇头：“不行，我分寸掌握不好，真心会死。” 大伟走后，王坚就着手准备开始收破烂的事宜，而天然二这时候突然打了个电话回来，告诉王坚说亲子装已经买了，而且还买了家庭装，一家三口都打扮成兔子一样…… 这话说得让王坚的汗毛蹭蹭就竖起来了，毕竟妹子和小妹子打扮得跟兔子一样，那能被称之为可爱。可王坚自己都能想象的出来，如果他打扮得跟兔子似的，那这样的场面会有多么的耸动……估计穿出去就可能变成网络红人。 可王坚刚想拒绝，天然二却好像算准了似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快准狠地掐断了电话…… “师父啊，咱刚谈恋爱那会儿。”在旁边帮王坚调整三轮车的徐虎一脸坏笑：“那小娘们可差点没折腾死我，我记得那年泰坦尼克刚上映，咱跟媳妇去看了一次，睡过去好几次，她问好看不好看，我说好看，她又他娘的给买票看了一遍，差点没弄死咱。” 王坚也叹了口气：“男人不好当……” 而这时，一个男人很轻盈地走到了王坚武馆的前面，身上虽然穿着很普通的休闲服，但是气质斐然，特别是眉心那颗朱砂痣，更平添几分妩媚和阴柔。 “我有个同事的痣跟你的位置一样。”其实王坚的内心里也是挺贱的一个人，他抬头看人家一眼，就开始搭讪了起来：“她还是个女的。” 来的人并没有在意，只是看着王坚轻轻一笑：“请问王若林在这里吗？” 王坚哦了一声，也没太在意：“出去逛街了，有事我帮你转达。” “没什么，我是她同学。” “同学？”王坚嗯了一声：“那你去里头等她吧，她一会儿就来了。他乡遇故知，不容易啊！” “你挺有感触啊，你是她男朋友么？” 王坚左右看了看，然后傻呵呵一笑：“是啊……” “那你就是王坚咯。” 第153章 无巧不成书 “你连我都知道？”王坚甩着脏兮兮的手站起来：“是若林跟你说的啊？” “没有，我只是从网上看到她的近况。”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进入了天然二的博客，点开相册，里头赫然是她坐在阳台上晒太阳，背后是王坚正在帮她晒床单的背影。而这张照片的标题是《我和阿坚》，而且还有备注，关于王坚的备注。而在留言祝福的人群里，王坚赫然看到了一个世界非常知名的物理学家…… 王坚看了之后，无奈地摇摇头：“她有时候就跟小孩一样。” “是啊，她真的是挺可爱的呢，我记得我们一起在加利福尼亚上学的时候，她为了不上厕所所以一天只吃一顿饭，就因为怕摔跤。” “是啊……她到现在都老摔。”王坚也是哈哈大笑：“你进里面等她吧。” “不碍事的，我就是顺道过来看看，地址是从她博客上看到的，我刚好办事路过这里。”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小盒子，放在三轮车干净的部位上：“就说是阿泽来过，这是我给你们带的礼物。” 看他走了之后，徐虎抬起头：“这家伙肯定有钱，我都闻到了股子人民币的味儿了。” “有钱也不是咱们的。”王坚用胳膊把俩小礼物拨到了口袋里：“我觉得他挺好，一点傲气都没有，这才叫高素质的啊。想到我有个同事，那叫一个风骚……” 其实王坚说的就是凯子徐，刚才这个阿泽，真的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很干净而且很有礼貌，笑容也不假，表情也不做作，而且从他说话来看，他跟天然二应该是交好的，反正天然二应该是不讨厌他的。要知道，天然二算是个很孤僻的人了，不讨厌的人少，喜欢的人更少……当然，王坚的话，她只有一个。 “差不多了，等会儿你还要上班吧？我也去收点，能收多少是多少，不然武馆真没法维持了。” “师父……”徐虎有些不好意思：“我真挺对不起你的，你又要教还要四处张罗，咱一点忙都帮不上。” “什么帮不帮的，咱是朋友嘛！”王坚呵呵一乐：“而且咱都是爷们。” 说完，他就骑着他的三轮车，突突着离开了这里，开始了他的夜晚收破烂之旅。说到收破烂，其实还是有门道的，捡破烂叫拾荒而收破烂的就算是另外一门买卖了，这门买卖其实年头久远，而且在旧时候还是有吆喝的。当时跟磨剪子菜刀、修伞、修鞋、剃头、糖葫芦等等都是一门维持活计的本事。 收破烂收得好的，能收着各种古董，甚至曾经听说过收到了曾国藩家书原稿的家伙，甚至还收过金表、玉镯子等等的。而这门行当的转职进化，其实就是典当行，在当年，许多搞典当的大老板，都是收破烂出身的。可真心不是一门让人看不起的买卖。 王坚爽快而且人也衬头，所以他一晚上的生意还真不错，赚了能有个一百七八十，这还是抛开了借来的本金，纯利润就是一百七八十，而且这才只是到了九点。原来王坚干到深夜，也大概不到两百块钱，人还特别累。现在有了这三轮车之后，倒是轻松了许多许多。 大概十点半时，王坚准备收工回家，当他骑着车路过一个小花坛周围的时候，老远的就看到一个人坐在这个破败的花坛边上，走近一看发现是大伟…… “嘿。”王坚下了车，往大伟旁边一坐，一把勾住他脖子：“哥哥刚赚了快三百，请你吃炸豆腐皮。” 大伟扭过头，皱着眉头看着王坚，眼神里除了迷茫还有厌恶。 “看什么看？”从口袋里拿出烟，用脏兮兮的手掏出一根递给大伟：“你这么晚，不回家，是不是想出来卖啊？你这长相能卖不少钱呢，跟哥哥吃个炸豆腐皮之后，你想怎么卖都行。” 大伟面相一凶，伸手就朝王坚的脸抽了过来。但是王坚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可这一抓……王坚就觉得坏了…… 男人的骨骼硬而宽，可即使体型超越男人的女人，她的骨骼密度也和男人有差别。而且还有肌肉的质感，男女之间的肌肉密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就好像一米六一百三十斤的女人已经很胖了，可一米七一百六十斤的男人却仍然可以用壮硕来形容。 现在这个“大伟”，他的胳膊细而软，跟那个大伟的质感完全不一样…… 接下来，王坚经由这个胳膊往上看去，虽然路灯昏黄，但是仍然可以看到这个“大伟”是长发的，长头发啊……大伟虽然也长，但是仍然没有超出男人的范围，可这厮齐腰…… 然后这个“大伟”的脸型虽然和那个大伟一样，但是明显少了棱角，华丽丽的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虽然都是柳叶眉但是大伟的明显要更加粗一点，更关键的是大伟为了他的男人味道，特意留了胡茬子！ 可王坚怎么看都看不到这个“大伟”脸上的胡茬子。接着脖子上的那条项链，还有……沟。 虽然说沟这东西总归还是能挤出来的，可大伟那种平板，就是用强力胶去粘都不一定沾粘的出来，更别说这能跟天然二有一拼的海咪咪了…… 还有服装打扮以及那双高跟鞋。 王坚当时就傻了，慢慢地松开手，用一种无奈的口气说：“我想……这是个误会……” “大伟”二话不说，照着王坚的蛋蛋就一脚踢了过去，王坚估计被这一下踢中的话，就算是绿巨人也得在地上弹上个半小时。 所以他快速地闪开……可是刚闪开，“大伟”却不知道从哪掏出个小罐罐冲着王坚就是呲呲地喷，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到了王坚的鼻子里，眼睛也感觉疼疼的，如果不是及时闪开的话，王坚肯定瞎了狗眼…… “喂！误会啊！” 就在这时，王坚的电话响了，王坚拿起来一看，发现居然是大伟。他一边注视着自己对面那个凶神恶煞的“大伟”，一边接通电话抢先说话：“我有一种预感，你姐姐跑丢了。” “我操……你未卜先知啊！”大伟声音焦急：“她刚才跟我爸爸吵了一架，被赶出家门了……你说我爸是得多缺心眼，那么个大美妞赶出去，这不是便宜了小流氓么？你赶紧让林亚萱帮着找找，多少钱都没事。” 王坚听完，松了口气，按开外响，然后说道：“她有什么特征？” “跟老子长得差不多，比我矮、比我胖、比我丑、没我有气质的一个老姑婆，而且还有还有，她俩奶子之间有痣，你知道，我俩小时候一起洗澡的，你别往歪了想。” “我现在很开心啊！” 大伟也是一呆：“为什么？” 王坚也不说话，只是把电话递给对面那个大伟，然后自己往后缩了缩，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大伟”接过电话对里头的那个大伟慢条斯理地复述道：“比我矮、比我胖、比我丑、没我有气质的老姑婆。” 开着外响的手机当时就沉默了，在寂静的夜晚只剩下电话里浑浊的呼吸声，并且还有一种让人难受的尴尬气氛。 “来，亲爱的姐姐。把你手上的东西拿起来，对准把它给你的人，狠狠地扔过去。”大伟在电话里咬牙切齿地说道：“死了我负责。” 王坚心里都乐开了花…… 不过大伟的姐姐到底还是没有扔王坚，只是在冷哼一声之后把电话还给了王坚。王坚冲着电话里头哈哈一笑，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还别说，大伟的这个姐姐，真的是漂亮，不但漂亮声音还是非常非常好听，刚才那把小声音，简直犹如黄莺出谷，婉转美妙好到爆棚。 “其实……我说了这是一个误会。”王坚摊开说：“我带你回去吧。” 大伟的姐姐上下打量了一圈王坚，朱唇轻启：“滚！” 王坚一愣：“好。” 说完，王坚头也不回地就骑上车离开了这里。而大伟的姐姐朝他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口水，骂了一声：“垃圾。” 她其实在和老爹吵完架之后，一个人骑上了她的自行车就一路狂奔，跑到这之后……发现自己迷路了，这座城市跟她离开时的样子变化太大，她骑了二十多公里之后果断地迷失了方向，而且手机也没带…… 其实她刚才是想搭王坚车走的，可她对王坚刚开始那行为动作和语言实在太厌恶了，压根不想去碰王坚这样的低档生物…… 可王坚走后不久，她就后悔了，随着周围的住户陆续睡觉，黑漆漆的只剩下一盏昏黄的小路灯，越来越显得恐怖诡异。 “哟，小妞。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害怕啊？” 正当她踌躇的时候，一个油腻腻脏兮兮带着烟酒臭味的嘴就从她身后凑了上来： “跟哥哥到家里头去暖和暖和呗，哥哥老早就盯上你了。” “放开我！”大伟的姐姐想往前跑，但是衣领却被人抓住，想去用喷雾器，可是发现刚才喷王坚时候全喷完了…… “放开你？那可不行，大爷好久没开荤了。” 大伟姐姐刚要叫，一只硕大的充满老茧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第154章 吹你吹过的风 萧逸雯从出生开始就是娇生惯养，没有受过一丁点委屈，也没有一丁点挫折。而这些曾经的生活经历却恰巧是她今天落入魔爪的根源所在。 她已经不再挣扎了，因为她已经知道挣扎没有作用了。平时出门都携带保镖的她，现在总算了解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原来是这么的大。 叫不出来，只剩下绝望，而看着那件破破烂烂的小屋子越来越近，这种绝望也越来越强烈。她甚至在电光火石间想过自杀，但是咬舌头这种电视上才会出现的办法实在是太疼了，她不敢…… 她现在特别特别的后悔，后悔自己脾气暴躁跟家人吵架、后悔任性从家里跑出来、后悔拒绝大伟跟她一起的要求，甚至后悔赶走刚才那个看上去也很危险的奇怪男人。就算注定被强暴，至少刚才那个男人比现在这个干净而且也年轻，没有一身恶劣的臭味也没有那手上黏糊糊脏兮兮的东西。 “喂，这种时候，迅速地在裤裆里拉泡屎。” 一个戏谑的声音从前面的黑暗里传来，让萧逸雯一瞬间仿佛看到了破晓的曙光，浑身的力气似乎又恢复了过来，开始玩命挣扎，从嗓子眼里蹦出含糊的呼救声。 “别蹦了。”王坚渐渐地走进了微弱灯光照射进的范围，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我是准备看你拿那个小罐罐喷他的。” “滚开，这没你什么事！” 掐住萧逸雯嘴的那个脏兮兮的强壮男子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把小折刀，顶在萧逸雯的太阳穴上：“你再过来我就捅进去。” 萧逸雯的眼泪当时就如趵突泉似的唰唰往下流，当流到那个男人的手上之后，他居然低下头伸出附着着一层黄色舌苔的舌头顺着她的泪痕从下舔到上。 连王坚看到这一幕都恶心得一个冷颤：“他肯定好久没刷牙了。” 萧逸雯想死的心都有了，那种油腻腻的感觉和让人无法忍受的恶臭，以及那种被人侮辱的委屈，让她一边干呕一边哭得更伤心。 “闪开！等我爽完了，她就是你的了。” 王坚听罢，点着烟，用力地吸了两口，接着屈指把刚点的烟高高地抛上天空。在烟头像流星似的划过黑暗时，王坚突然动了，根本不惧那把顶在萧逸雯太阳穴上的匕首直接突进到了萧逸雯的面前。 然后，萧逸雯就感觉到眼前一黑，并听到一声清晰的肉碰肉的脆响，而在这之后，她感觉自己身上一清，那恶心的手突然离开了她的嘴，而另外一只手也没再用匕首顶住自己的太阳穴。 就是那么一下，她凭着本能跑出了好几步，然后回头看时，却发现那个挟持自己的壮汉已经被按倒在了地上，似乎没有了反抗能力地被那个也很奇怪的男人用脚踩着胸口。 王坚在两秒钟之内制服一个精壮男子之后，慢条斯理地从脚边捡起刚刚落地的香烟，重新叼回嘴边，吸了一口：“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 地上的那个男人只要挣扎一下，马上就会迎来王坚猛烈的一脚，每次踩在他胸口上，他都会发出一种类似一屁股坐在沙发时的那种噗噗声。 在几次之后，那个人彻底没了动静，躺在地上就跟死了一样。看到这样之后，王坚才算是收手，让这个脏兮兮的男人就这么躺在这里，像死尸似的微张着嘴。 “你看。”王坚把烟头扔向一边，轻轻地靠在破屋子的墙上：“如果不是我认识大伟的话，我真不会管你。” 其实这是王坚乱扯的，他其实就是这德行的人，热闹肯定是会看的，其实刚才他走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这个家伙鬼鬼祟祟地躲在旁边偷看大伟的姐姐了，而且看他躲在那撸管的猥琐样子，八成已经看了不少时间，所以王坚走到一半就悄悄地回来了，这一回来果然还是有些收获的。 “下次碰到这种事。”王坚提起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猥琐男，拎着他的头发就往墙上撞了四五下，边撞还边说：“迅速地在裤裆里拉泡屎，越臭越好越恶心越好，最好下次筹划离家出走前憋个两三天，到时候一拉出来，效果绝对超越你那个能喷喷的小罐罐。” 萧逸雯正在用袖子疯狂地擦着刚才被人舔过的脸，听到王坚说话，扭头看了他一眼，眼泪还没收回去就被他给恶心笑了，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般地说：“变态……” 王坚虽然听到了，但是也没什么心思跟她逗闷子，在看到手上那家伙俨然出气多进气少，估计不死也植物人了之后，他才算停下了手头的事，指了指一摊烂泥似的变态狂：“你打电话报警吧。” 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喝剩的半瓶矿泉水，扔向萧逸雯：“再蹭皮就下来了。” 萧逸雯看了他一眼，拧开盖子就把水倒了自己一脸，然后像苍蝇似的胡乱抹着。 “报警吧你。” “不！” “那你先玩着，我走了。” 王坚说着就准备走，可萧逸雯却叫住了他：“等等！带我走。” “你刚才自己让我滚的。”王坚头也没回：“我能帮你，都算是给大伟面子了。你有招想去没招死去吧。” 王坚跨上他的三轮车，突突着就准备走。而萧逸雯着实被他这一下给吓坏了，生怕他一走又来了什么变态，抛下生死不知的犯罪分子就追上了王坚，双手拽在他三轮车后头：“不许走！” “你果然是没常识啊，你还以为你拖的动摩托车么？” “带我走，我给你钱。” “不带。你留着你的钱吧，万一等会儿再碰见这事，你也好买个事后避孕药什么的。”王坚挺坏，其实他没发动车子，就是特意在这逗大伟的姐姐，毕竟老听大伟说自己姐姐怎么样怎么样，今天见着真人了，而且态度如此恶劣，不好好地折腾她一下，王坚都觉得对不起大伟。 “你这人……”萧逸雯也急了，但是就是拽着三轮车不松手：“带我出去！” “你求我。” 王坚一点都不急，一边给大伟发短信一边顺手欺负着大伟的姐姐。反正王坚也没打算跟她有什么交集，更谈不上什么留下好印象了，而且他甚是讨厌这种大小姐脾气的人，作为老师的职业病发作，不收拾收拾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你不要太过分了！” 萧逸雯真的是气坏了，自己这刚刚差点被人强暴，惊魂未定呢，这个家伙还这么贱，不但不安慰，反而要把自己扔在这里不管，这让她作为一个千金小姐加一个大明星情何以堪。 “你看你那眼神。”王坚跳下车，似乎诚心跟她杠上了：“是不是平时那些男人看着你就像苍蝇见着大便？” “你才是大便呢！”萧逸雯真是恨不得抄起砖头把王坚的头爆掉：“信不信我告你强奸！” “告呗。”王坚往三轮车上一靠：“你威胁是没用的，老老实实地求我。” “不可能！”萧逸雯十分倔强：“谁会求你这垃圾！” 王坚一听，吹了声口哨，转身就走：“车不要了。” “喂！”萧逸雯快步追上去，拽着王坚的衣角：“你认识大伟，你就得负责把我带出去。” 王坚低头看了看萧逸雯发白的脸还有红肿的眼睛，啧啧两声，摇摇头：“是你叫我滚的。” “我错了还不行吗！求你带我走……” “我没听清楚。”王坚扣扣耳朵：“那你是说你知道错了咯？” 萧逸雯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那你知道你错在哪么？” 萧逸雯：“……” “我告诉你，不管你是金枝玉叶还是公主郡王，尊重人是起码的要素，懂了没？地位有高低，人格无贵贱。说实话，要你不是大伟的姐姐，我真就扔你在这了。” 王坚这句话说的可是真的，他一贯吃软不吃硬，谁跟他横，他就跟人横到底，管你是漂亮姑娘还是有钱大爷。 “臭捡破烂的……”萧逸雯撅起嘴，似乎也来了脾气：“你好啰嗦，带不带就一句话。” “嘿嘿。”王坚一甩脸：“不带！松手！” “不行！”萧逸雯脾气来的快去的快，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你要带！” 王坚也被她的反复无常给弄得有些好笑：“你想清楚了再说，先松手。” 萧逸雯果然松开了手，而她一松手，王坚拔腿就跑……剩下一脸惊呆的萧逸雯在原地直发愣，呆立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一边追一边喊：“我真的错了……不要扔下我啊！” 不过王坚没跑多远，大伟就开着车带着二三十个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老远就听到自己姐姐在那喊……而且还边喊边追着什么人，等再走近一点才发现自己姐姐居然在边跑边哭，边哭还边喊着“等等我……”。 “哎哟呵……”大伟下车，看着迎面而来的王坚：“您二位玩什么呢？” 王坚停下来，转过身看了大概落后他一百米的萧逸雯：“我遛你姐姐呢！” “你也真蛋疼……”大伟看了一眼在后头撞撞跌跌的萧逸雯：“奇了怪了，我姐还真服你。” “人就是这样的，一服软就被欺负。”王坚呵呵一乐：“我才不吃她那一套呢！” “你不吃，吃的人多了去了。”大伟往引擎盖上一坐：“不过看她跑得这么欢实，我突然好开心呐！” 王坚嗯了一声：“其实我也是给你报仇来着。” 第155章 怪怪的姐姐 在弄清楚事情之后，大伟身后的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上前，朝大伟一鞠躬： “少爷，你怎么看？” “处理掉。”大伟不耐烦地摆摆手：“这种垃圾，随便埋埋就好。” 那男人愣了一下：“他还没死。” “没死就活埋。”大伟点上烟：“要我教你挖坑么？” “是，少爷。那这边就交给我了，您和小姐先回去吧。” 大伟也不回答，只是走上前，拿了件衣服给萧逸雯披上：“走吧，还在这招操么？” 王坚其实一直在瞪着眼睛看，他完全没想到大伟跟他姐姐说话居然这么大尺度……完全没有什么客气一说，什么话都敢往外蹦。 “凯文，过来。”萧逸雯朝刚才那个黑衣男招招手。 “是，小姐。” “把他也处理掉。”萧逸雯指着王坚：“他。” 大伟和王坚齐齐一愣，然后那个凯文傻笑着摸着头：“这不好吧……” “我让你处理掉就处理掉！” 大伟吹了声口哨：“只要你有这能耐。” 黑衣凯文当时就愣了，看了一眼王坚，抽了抽鼻子央求道：“小姐，放我条生路吧……我认识他，打不过……” “打不过？”萧逸雯瞪了王坚一眼：“用枪！” 大伟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说你有完没完，自己跑出来招强暴，人家救你，你还这么个德行，做人不能太寡廉鲜耻。” “什么时候轮到你训我了？你这个垃圾！” 王坚一听就了然了，合辙这娘们不论见着谁都是垃圾垃圾地叫，包括大伟都不例外。不过倒是有一点让王坚觉得这家伙挺搞笑的，就是她似乎真的是缺心眼，像大伟所说的那样，缺心眼…… “刚才还不知道是谁在后头跟着人家屁股叫着‘哥哥等等我’，别以为我没听见。” 萧逸雯当时就暴躁了，扯下肩膀上的衣服往大伟身上一摔，冷哼一声就坐上了车，然后开车呼呼地就跑掉了。 大伟颇为无奈地看着王坚：“你也看见了，我就说让你把她给强暴了，算是为社会做贡献。” “别闹了。”王坚摇摇头：“先不说我喜欢不喜欢她，单就说她那长相，我日了……有压力的好么。开始我就认错了，还以为是你。” 大伟想了想，点点头：“压力确实大……” 想都想得到，这个萧逸雯和大伟是双胞胎的姐弟，两个人的长相本身就极为相似，虽说有男女之分吧，可冷不丁地一看还的确是容易混错。假设王坚真的娶了这么个妞回去，晚上睡觉睡到一半，突然啪的一下醒了，一扭头发现大伟睡边上…… 估计正常人的尿都会被吓出来的。 “委屈你了。”王坚拍了拍大伟的肩膀：“这性格，真操蛋。跟她一比，小金超可爱。” “别……你家小金会干出天怒人怨的事，我姐也就是个嘴炮厉害。差好几个数量级呢！” 王坚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差不多。不过说到这个，我觉得你姐姐有病。” “别觉得啊，她真有病。”大伟点点头：“一惊一乍的，情绪极不稳定，这就是欠调教的货，刚开始还喜笑颜开的，扭过头就能跟你翻脸。刚才她追你那会儿，你就翻过身把她抱怀里她都让你抱，可是要是三分钟前，你干同样的事，她肯定爆你蛋。” “那我就判断的没错了……”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8_0._c_o_m 王坚其实挺好奇的，为什么萧逸雯可以同时兼具两个情绪，刚才在自己救了她之后，她分明被吓得半死，可看上去却十分淡定，不但淡定，而且还冷酷得有些吓人。不过自己一跑，她就崩溃了，跟在屁股后头是什么话都说，王坚甚至隐约听见她在后头叫老公来着…… 真亏大伟有个这么奇葩的姐姐，还是个国民偶像，真不知道她的影迷歌迷是不是瞎了狗眼，虽然王坚当时也在公交车上听过她几首歌，但是现在跟她真人一联系之后，发现她这被誉为灵魂歌后的苏楠唱出来的东西，还不如最炫民族风呢！ “我爸让你明天去吃饭。”大伟临走的时候对王坚说：“是姚叔让叫的，他说挺喜欢你的。” “去你们家？” “哪能啊……去我家谁他妈能吃的下饭，去五星级大酒店！五星级哟！”大伟抹了抹嘴：“我也不怕丢人，我这么大，就去过两次五星级酒店吃饭……据说那里的海参好好吃。” “你有点出息吧。”王坚递给大伟一根烟：“菜真的好吃么？那我得带人去。” “随便，但是不能带吉祥物去，我姐这家伙见不得比她漂亮的。”大伟点上烟，舒爽地吸了一口：“病态。吉祥物那边我会去沟通，她可好沟通了。” “哦，那我带球球去。” “那小丫头啊？行，带就带。到时候我做主，再弄一桌咱们打包回去慢慢吃。” 王坚一听，心中大喜：“行！” 两人分道扬镳之后，王坚骑着他的小三轮突突着回到了武馆。发现里头还有灯光，上去之后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饭盒，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上头写着自己去微波炉里热热，明显是天然二的字迹。 回头看看她的房间，王坚突然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一种类似家的感觉。晚归时有灯，肚子饿有饭，累了能洗个热水澡，这些东西大概就是动力了吧。 三口两口把冷饭冷菜吃掉，王坚匆匆地就去洗澡了。毕竟折腾了一晚上，现在俨然已经快一点半，明天是复课的第一天，王坚还得去监考，事情其实蛮多的，再不睡明天早上根本起不来。 可等他洗完澡之后出来，发现天然二居然穿着睡裙迷迷糊糊地坐在凳子上，撑着迷茫的双眼看着王坚。 “怎么还不睡？”王坚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子，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一边往房间走：“上厕所？” “阿坚……”天然二眯着眼睛含含糊糊地说：“我要跟你睡……” “来吧。”王坚摇摇头，颇为无奈地打开自己房门：“睡自己房间不是一样么？” 天然二也不说话，摇摇晃晃地走到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然后瞬间进入睡眠。 王坚帮她盖好被子之后，也钻了进去，并一手搭在天然二的腰上，开始睡觉。不过大概在五分钟之后，他突然坐了起来：“对了，今天有你个同学找你。” “哦……”天然二丝毫不在意：“找吧。” “说是你在美国的同学。” “我在美国有两千一百七十一个同学。” 天然二在迷糊状态居然还能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年在美国有多少个同学……相比而言，王坚连大学自己班上有几个人都记得模模糊糊。 “是个中国人，还给你带了礼物。” 说完，王坚从床边的裤子口袋里拿出那两个小礼物：“说是给我们的。” 天然二慢悠悠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半闭着眼睛接过那两个小盒子，打开之后发现是两块手表，看样子非常昂贵。 王坚最喜欢的就是手表了，他眼睛当时就亮了起来：“好贵的哦！” 天然二拿出来看了两眼：“我知道是谁了。” “嗯？” “他是不是跟你说，他叫阿泽。” “是的。” “邵泽，但我知道这不是他真名。他是个谜一样的人呢。”天然二把手表往枕头边一放：“阿坚，我要睡觉。” “睡吧睡吧。” 王坚下床关了灯，摸索着上了床。 “嗯……”天然二絮絮叨叨地说：“阿坚，抱抱我。” 王坚听话地从后头抱住了天然二的腰，天然二舒服地往王坚怀里缩了缩：“我头发香不香？” “香。” “那你不想亲亲我吗？” 王坚在她光滑的后颈上亲了一下。 “你想再干点别的吗？” “赶紧睡觉！”王坚拍了她屁股一下：“别闹了，明天要早起呢！” 突然，天然二从床上蹦了起来：“他是孙越峰的弟弟！” 王坚一愣：“什么？” 天然二不知道怎么了，很快地就清醒了过来：“我当初跟他玩的还可以，帮他代收过电子邮件。虽然没看过内容，但是落款是越海。他说是他大哥，如果按照这样的命名规则，他大哥应该叫孙越海，二哥叫孙越峰，他是阿泽，孙越泽！” 王坚吹了声口哨，把天然二按回了被子：“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不许勾引我了。”王坚把天然二环抱进了怀里：“睡觉。” “嗯，睡觉……”天然二亲了王坚的下巴一下：“在你怀里最舒服了。” 第156章 当红明星的恶作剧 王坚早晨醒眼时，差点被吓尿了床…… 生物钟让他天刚破晓就睁开了眼睛，而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看到的却是一个朦胧的背影背对着他，身形消瘦，穿着一袭白色的轻纱裙，独自坐在床位，满头的长发垂在一边，手上拿着一把梳子，从上到下一下一下轻柔地缓慢地梳着头。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房间里，梳头时的细微声音在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沙沙沙沙，搔动着空气，也戳着王坚的小心肝。 “闹鬼……” 这是王坚瞬间的念头，而他在第二个念头还没升起的时候，就朝着那个背影一脚踹了过去，并无二话…… 不过当脚丫子即将碰到这类似女鬼的玩意的时候，他却突然收住了力气，愣是把自己的小腿肚子给憋到抽了筋才堪堪停住了这力可碎石的一脚。 “我说……”王坚缓缓坐起身：“小金呐……” 王坚之所以知道是小金，其实就是在电光火石间看到了她戴着王坚送她的小猫手链。如果不是这个玩意让王坚收了力气，估计现在王坚得抱着小金冲到医院挂急诊去了。 “嗯……”小金幽怨阴郁地回头看了王坚一眼，破天荒的只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 “你这是要玩哪样？”王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现在天还没亮。” 小金幽幽地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天然二，然后默默地回头，继续梳起了头：“没什么。” 王坚靠在床头，看了小金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摇摇头：“其实……” “我知道。” 小金始终在梳她的头发，而且愈发的阴寒，甚至比刚才默不作声的样子更让人心底发凉。 “你啊。”王坚从被窝里钻出去，坐到小金的身边，伸手摸着小金滑溜溜的头发：“哎……” 小金微微垂下头，低声说道：“你会赶我走吗？” “你说什么傻话。”王坚揽住小金的肩膀：“我啊，要看着你以后嫁人，你还得在婚礼上给我敬茶呢。” “你觉得谁能配得上我？”小金嘴角微翘：“谁敢娶？”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能治你的人多的是。”王坚手指轻轻捏着小金的耳垂打转：“而且你以后肯定是个漂亮姑娘，到时候挑花眼可别找我给你参谋。” 小金仰起头看着王坚的眼睛，她的表情很诡异，似笑不笑的样子着实让王坚有些捉摸不透。 看了大概十分钟，她突然像只狐狸似的眯起了眼睛，那眼神看得王坚直发蒙，可她却一句话不说地凑到了王坚的面前。 “喂，你别给我乱来。”王坚一手捏住她一边脸蛋来回晃着：“不要干和你年龄不符合的事。” “老王。”小金狡诈地一笑：“信不信我有办法让我自己怀孕，怀你的孩子。” 王坚的脑袋顿时大了起来，这小王八蛋既然能说出这种话，绝对是有十成把握干得出来的，虽然王坚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但是很明显这家伙不像是骗人。 “你到底是想干什么？”王坚眉头一皱：“我很讨厌无理取闹的人。” 小金嘟着嘴，伸出手点了点王坚的鼻子：“逗你玩的。” 王坚拍掉了她的手：“少没大没小。” 不过虽然她是这么说，但是王坚真心是觉得这家伙实在是自己见过最难对付的人，软硬不吃不说，还三十六计样样精通，什么过河拆桥、什么暗渡陈仓，动不动就能使出两招，反正王坚是吃不定她。 更关键，她还是个小变态，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干出什么事的定时炸弹，王坚不想也不敢去刺激她，所以一般只要她不太过分的话，王坚都会由着她性子来，不过好在她到底很聪明，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给王坚惹出什么麻烦。 但是……从现在的发展趋势看来，如果和天然二的关系再进一步的话，势必会激起小金的强烈反弹，到时候只有天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现在王坚非常的揪心，但是又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 “你带我去游乐园吧。”小金双手握住王坚的手掌，眼神里仅是渴求：“就我们两个。” “那也得等我休息。”王坚依旧摸了摸小金的脑袋：“好了，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小金扭头看了一眼天然二，眼神突然一变，接着像只耗子似的钻进了被子，睡到了王坚的那个位置，然后朝王坚挥挥手：“我睡这，一起来啊！”然后还从被子里脱掉了她的睡裙，伸出手拽着裙子朝王坚挥舞：“来哦来哦，全裸的萝莉美少女，没有毛的粉红草莓味，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咯！” 王坚那叫一个哭笑不得，他明知道小金这是在使坏，不让他跟天然二有更多的接触。可是他却一筹莫展，毕竟现在总不能掀开被子把小金给拎出来吧，那才真叫作孽…… 所以他无奈之下只能默默地滚进卫生间，准备洗澡刷牙，可他刚拧开门，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听见里头一声沉闷的怒吼：“出去！” “你上厕所不锁门的么？”王坚快被这一屋子不正常的人给弄崩溃了：“你不会注意一点？” “我就操了，现在天都没亮，我上个厕所不锁门怎么了？许么？许我不锁门么？”梁欢欢振振有词：“我在部队里连门儿都没有，谁说话了？” 王坚在门外呸了一声：“我去洗澡堂还都不穿衣服呢，你们那厕所要是有男的，你看你锁不锁门！” “嘿，还真不幸呢，我们那就是铁姑娘连。”梁欢欢在里头越拉越欢实：“想看就进来呗，反正姐也不怕被人看，你只要有那个种。” 王坚二话不说，拧开厕所门用力一推，然后自己转身就跑，接着就听见梁欢欢在厕所里大骂道：“王坚！你个变态！别让姐逮住机会，非弄死你不可，人渣！” “是你让我开门的啊！” 王坚在大厅里应了一声之后，拿着牙膏牙刷走到了阳台上，顶着灰蒙蒙的天开始露天刷起了牙。而在刷牙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空荡荡的街道上，突然开来一辆非常眼熟的车，仔细一看，赫然就是大伟那辆长得像帕萨特的高档车，而车上下来的人却明显不是大伟，来的人戴着一顶遮阳帽，身上穿着一件裹住全身的大风衣，虽然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不想让人发现，可实际上他这打扮，比全裸还招人注目…… 这家伙手上提着一罐子不知道什么东西，鬼鬼祟祟走到武馆的门口，左右看了看，自以为没人看到之后，哗啦啦的全倒在了武馆的门口，接着又是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围，把罐子一扔，拍拍屁股就开车离开了这里。 王坚赶紧漱口，然后掏出电话拨给了大伟：“大伟……” “干什么啊……要人活不要了？”大伟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你变态吧！” “你才变态呢！”王坚抹了一把嘴边的牙膏沫子：“刚才你姐在我门口倒了一摊子不知道什么玩意，你要过来给处理一下么？让小金看见了，你姐吃不了兜着走。” 大伟一听，精神头突然就恢复了：“我姐？她又干二逼事儿了？我日了！她招惹你家小金了？” “暂时还没？我去看看。” 王坚保持着通话，走到了门口，一开门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怪味，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那种黄色的工业胶水，踩上就黏住的那种…… “是什么？”大伟在电话里焦急地问：“不是浇汽油吧？你怎么肯定是我姐？” “废话呢，开着你的车，穿得跟粽子似的，还带着个墨镜和傻乎乎的帽子，能干出这种事的，我估计就是她了。要是别人，我早就下去干翻了，你就等着收尸体吧。” “得……我马上到。”大伟哀嚎了一声：“我怎么就有这么操蛋的姐姐！” 不多一会儿，天刚刚放亮，天然二和小金还没起床，梁欢欢也在睡回笼觉的时候，大伟打了部车，哼哧哼哧地就赶了过来，然后和端着碗坐在门口等他的王坚俩人一起蹲在了门口，盯着那一大摊子万能胶直发呆。 “她真欠揍。”大伟重重地点点头：“没跑了，一定是她。这么蠢的事，就是她干得出来。” 王坚呼噜呼噜地吃完碗里的面条：“我这还有面条，你吃点不？” “不吃！”大伟抽了抽鼻子：“我今天都不准备吃了，就留着肚子去五星级宾馆大吃一顿呢！” “你有点作为高富帅的出息好么。”王坚顺手把旁边一碗泡着一根油条的杂碎面递给大伟：“在那几个起床之前给弄干净，不然你姐姐有什么后果，我不保证。” 大伟也是知道小金的恐怖的，她是有多么的看家护院，大伟可是见识过的。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蠢姐姐把她的小窝搞成这么个样子。估计萧家的当红明星不知道在哪天走红地毯的时候，就会飞溅上一身的大粪。 “容我吃两口。”大伟撸起袖子，狂躁地吃完了一大碗凉面：“开始干活吧！” 第157章 监考日 “我说，您二位干什么呢？这大清早的。” 梁欢欢是第一个发现王坚和大伟怪异举动的人，她的瞌睡虫被杂碎面的香味给勾搭了起来之后，发现厨房里并没有人，而当她端着面条站在窗口欣赏风景、顾影自怜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大伟和王坚撅着屁股在武馆门口拿着两把不锈钢的勺子在那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干什么。 “响应国家号召在地上铲口香糖。” 大伟头也不抬，闷着脑袋阴阳怪气地回答着梁欢欢。而王坚也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句话不说地继续铲着地上已经开始凝固的万能胶。 这胶可厉害，虽然已经半凝固了，可一沾上却还是有一种粘苍蝇纸的触感，就连勺子贴上去之后想拿下来都显得非常困难。 不多一会儿，梁欢欢也端着碗走了下来，一脸好奇地蹲在一边，撒开着腿丝毫没形象地吃着面条，看着王坚和大伟：“这门口这一摊子屎一样的东西是什么玩意？谁吐在这了？你们用勺子扣起来提炼地沟油么？” “你十万个为什么么？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王坚看了她一眼：“亏你说的出口，你吃着东西呢！” “小意思，我连活青蛙都吃过。”梁欢欢丝毫不以为意：“说到忍恶心，我爆你们到月球表面！” 王坚着实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这种事当成一种光辉业绩拿来炫耀的，所以忍不住多看了梁欢欢两眼。 而梁欢欢居然还风骚地追问道：“是不是很佩服姐？” “佩服，佩服到五体投地。”大伟接过话茬：“你生吃过大便么？” “你好恶心啊！”梁欢欢厌恶地看了大伟一眼：“没看我正吃饭呢么！” 说完，她端着碗噌噌噌地跑回了二楼，只剩下王坚和大伟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当太阳完全升上天空，路上的车辆行人越来越多的时候，王家二人终于差不多把地上的胶给铲了个干净，那么一大摊子，要不是王坚力气挺大体力挺好，放在一般人身上，不虚脱才有了鬼呢！不过到底还是幸好在小变态起床之前把大伟姐姐的屁股给擦干净了，王坚倒是不怎么生气，他反倒觉得大伟这傻逼姐姐还真挺好玩的，为了那么点屁事居然能天不亮就跑来复仇。 “我姐如果不是我姐，我早就把她按马桶里淹死了。”大伟的体力跟王坚差上十万八千里，折腾一早上之后，早就筋疲力尽了，病怏怏地坐在门框上抽着烟，哪里像个高富帅，俨然就是个劳作了一天，满身是汗的农民工兄弟。 王坚也是无奈地摇头：“我倒是真见识了什么是无聊。” 这时大伟挂在皮带上的钥匙串突然发出一连串短而急促的响声。大伟听罢一愣，连忙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接着不由分说地拽着王坚滚回到了武馆里面，然后迅速地关上大门，拉上帘子，扮作还没开门的样子。 “怎么了？” “我的车来了。”大伟掀开帘子的一脚，偷偷地往外张望着：“开着我车的……除了我姐还能有谁？” “她还来？”王坚倒是笑了：“我跟你说啊，再弄一次可就瞒不过去了。” “估计她就是想来看看结果的。”大伟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据说双胞胎有特殊感应，我试试。” 不过大伟感应了半天，除了憋出个屁之外，还真没有什么特殊感应。 “邪门了。”大伟继续掀开帘子撅着屁股看着外面：“怎么没见着她人？” “你们两个又玩什么？” 梁欢欢这时已经换上了她的非主流套装，身后还跟着拿着包子的小金和拿着韭菜饼的天然二，而梁欢欢在问完一声之后，扭头对身后的俩人说道：“他们两个家伙，天还没亮就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问他们什么也不说，就在那铲屎玩，全过程我都看到了，他们非常无聊。” 小金看了看大伟又看了看王坚，怪怪地一笑，走到门口掀开帘子也跟着看了看，然后眼睛扫视了一圈：“你们俩在掩盖什么呢？” 大伟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说：“我觉得我说假话应该没用，其实早上的时候有人在门口倒了胶水，王坚认为是敌袭，我就过来看看，万一是谁又想绑架我呢！” 王坚听完还在一边帮腔：“是这样的。” “漏洞百出。”天然二笑了笑，但是没拆穿他们俩，只是慢慢地拉开门，戳了一下王坚的腰：“阿坚，走啦。要迟到了！” 而金慧明跟在身后，朝王坚诡异地一笑：“老王，接着编。” 看到他们走出去之后，大伟和王坚互相看了看，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毕竟跟着两个天才在一起，其实很多时候是挺没意思的……哪有男人不撒点无伤大雅的小谎言呢，可这些谎言在小金和天然二的面前，那简直可以被称之为幼儿园级的笑话，根本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 这时常会让自认为说谎说到天荒地老也不会被拆穿的大伟有些无奈和感伤，更是时常戳伤他稚嫩的自尊心，让他觉得自己活着其实还不如死了算了。 闷着头走出武馆，天然二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看了一眼背后的地面，表情瞬间了然，而小金也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释怀的表情而另外一个是使坏的表情…… “我的车挤不下这么多人啊，不然这样吧！”天然二咬着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让阿坚骑欢欢的车，我跟阿坚一起，我的车大伟开。” “你想得美！”小金慢悠悠地走到旁边的小车棚里，爬上了梁欢欢的车：“走着，我不下来了。” 不过等车开动之后…… 骑摩托的王坚对冷得都缩成一团的小金说道：“玩大了吧？” “没事。”小金抽着鼻涕，紧紧地抱着王坚的腰，冷得牙齿碰牙齿，碰得啪啪响：“我……我……我没问题。” 虽然王坚尽量减慢车速，可昼夜温差很大的帝都，虽然中午已经可以穿短袖了，可在早晨时还是能让身体并不是很好的人冷到掉渣。 无奈之下，王坚只能停下车子把自己的外套穿在小金的身上，宽大的衣服整整包了她两圈，而王坚自己则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弹力背心，跑在还挂着露水的寒冷街道上，显得嚣张极了。 小金还是那么抱着王坚，规模不小的未成年奶在王坚背上被压得扁扁的，整张脸都贴在王坚的背上，玩命似的吸着他身上的气味。 “喂，不要往上吹气。”王坚摆动了一下腰：“很难受。” 然后，小金不吹气了，改用舌头舔了…… 反正一路上王坚被小金给折腾得有些烦躁，可时间不等人，这再不进考场，考试都开始了，而那帮小崽子……没有监考老师，十分钟就能把卷子给写满咯。 所以王坚在经过大门的时候，连停都没停，开着梁欢欢的哈雷摩托轰鸣着就冲进了校园，那身姿绝对的帅气加霸气，而在他身后的小金更是兴奋，那狐假虎威的德行，着实是非常欠扁。 把车停在车棚之后，王坚也顾不得天然二他们了，拎上小金飞快地就冲向了考场。而当他到考场时，开考预备铃刚好敲响。 “好了。”王坚把小金往座位上一放：“在考试前，我说点事。” 看着屋子里已经打乱次序的考生，王坚清了清嗓子：“我负责监考你们的所有科目。在坐的各位，都是学校里成绩最好的同学，而且也是你们所谓团队协作的核心力量。不过，很不幸，这一次是由我监考你们，你们只要有把握把答案发出去，我绝对不追究。” 王坚单手握拳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我请了外援。” 刚说完，梁欢欢从外面抱了个盒子过来，上面有个转动的雷达样的东西，她默默地插上电之后，按了几个按钮，朝学生们露齿一笑：“等死吧你们，军用屏蔽仪！” 王坚挥手让梁欢欢离开，之后他拆封卷子：“现在准备考试，发现作弊的，按规矩办。” 坐在中间的何蕊朝身边一个男生皱着眉头说：“你自觉点，他玩真的。” 那个男生哈哈一笑：“蕊妹妹，你小看我。” 何蕊露出一种戏谑的笑容：“是的，小看你。” “那你就看我怎么把答案带出去吧！”那个男生朝何蕊呵呵一乐，扶了一下他的大眼镜：“你答应我的，我带出去了，你就陪我看电影。” 何蕊用余光瞟了他一眼：“你有那能耐再说。” 而王坚这时用力地一拍桌子：“考试开始，交头接耳的一概算作弊！” 卷子发下去之后，一个班的好学生都开始刷刷地写了起来，金慧明在三分钟左右的时间里就做完了所有的选择题和填空题，但是碰到作文《我的父亲母亲》的时候，她顿时成了呆逼，咬着笔头半天下不了笔。 至于其他人，王坚坐在讲台上，手里捏着粉笔头，像老鹰一样地巡视着。 第158章 集体罢考 梁欢欢的大功率屏蔽仪一开，方圆一百米之内所有的手机都成了电子表。就连无线网络都完全瘫痪，主教学楼上滚动着考试班级表格的Wi-Fi大屏幕都瞬间蓝了屏。 王坚靠在椅子上，盯着第一排的小金写作文，而她写的东西，让王坚不知道是应该好笑还是应该觉得心酸： “我的爸爸，没变形时身高1.89米，体重六百六十七公斤，内置氢核动力驱动，输出马力一千四百匹，最大扭矩1380nm，变形之后身高4.27米，体重一千九百九十一公斤，输出马力……” 这哪里是爸爸，分明就是一辆会变成变形金刚的大卡车。不过王坚倒是没责怪她，毕竟她……着实有些特殊，高智商也许可以让她把这个世界看的很简单，但是绝对没办法补全她的童年。 王坚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开始慢悠悠地巡场。 其实他并不是没见到台下有人在把答案誊抄在草稿纸上，但是他并没有做声，只是慢慢悠悠地继续巡场，对一些怪异的行为不闻不问。 走到何蕊的身边时，何蕊抬起头突然对他灿烂地一笑，浅浅的小酒窝，弯弯的眉毛，看得她旁边那个想约她出去看电影的男生一阵痴呆。 “不要左顾右盼。”王坚敲了敲她桌子：“警告一次啊！” 何蕊吐了吐舌头，朝王坚扮了个可爱的鬼脸，然后继续咬着笔头继续写着卷子。离开何蕊大概三个位置的地方，就坐的是张曼婷，她不管干什么都是一脸认真，现在考试时更是一脸的拧巴，那股子较真儿的劲几乎是要把卷子给生吞咯。 这个考场里有三十个人，这三十个人可都是一流人才，几乎都已经被名牌大学给预定的高端学生。这是王坚的提案，为的就是杜绝作弊，毕竟把同一档次的人分到一个考场，其实更能确保成绩的公平性，而且越是高端的考场越是严格。 就比如第一梯队是王老虎监考，第二梯队是主任亲自监考，第三梯队则是严谨风格十足的何阿美负责。 至于传说中的终极屌丝考场，则是由天然二全权负责……那个考场里几乎全是二十九班的人才们，这帮家伙的成绩可以说是差到吐血，一个个坐在位置上抓耳挠腮、左顾右盼，可是无奈左右上下全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家伙，那种焦虑的感觉就好像坐在产房外面等待着的准爸或者躺在产房里的准妈，苦苦等候着，可说好的答案就是没有飞鸽传书过来。 天然二坐在监考席上早就睡着了，因为坐姿的原因，她的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滴，样子呆透了。而她也不是故意睡觉的，开始时她还精神满满地在那监考，可坐着坐着，脑袋就撑不起来了，在几次摇摆之后，就这么硬生生地睡了过去。 可就算是她睡着了，屋里的人还是一筹莫展，他们都走下位置对答案了，可对了老半天，一道多选题，六个人能有六种摆列组合，而且各自坚持己见不肯更改。弄了半天，作弊和没作弊一个样。 有胆子大的诸如接嘴帝赵峰甚至溜出了门外出去其他班级寻找答案，可他没走两步就被带着一个小女孩到处逛的梁欢欢给逼回了教室。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了，很快时间就剩下了最后的二十五分钟，写完的人都蠢蠢欲动着准备交卷，而没写完的都在望眼欲穿地等着团队协作…… “老师，交卷。” 第一个交卷的是那个和何蕊打赌的那个男孩，他站起身之后，朝何蕊使了个胜利的眼神，然后径直地走到了讲台上，把卷子往桌子上一拍，转身就往外走去。 “等等。”王坚双脚放在讲台上，一晃一晃地撬着凳子：“回来。” “怎么了？”那个男孩翻身走回班上，看了一眼王坚：“有事？” 王坚拿起他的卷子看了一眼：“佘磊？” “是我。” “很好，你取消资格了。”王坚二话不说，直接抄起他的卷子撕了个稀烂，并团成一团，扔进了角落的垃圾篓了。 “凭什么？你凭什么撕我卷子！”佘磊有些闹不清楚状况，他激动地想找王坚找个说法：“你怎么能这样？” 王坚哦了一声：“你左边裤子口袋里的掏出来。” 佘磊一愣，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袋。 “考试条例里明令禁止的事情你干了，我也事先打了招呼。这观念不及格，其他的都是垃圾。”王坚依旧靠在椅子上，双手垫在脑袋下：“做好准备打扫卫生吧。” 王坚抬起眼皮看了佘磊一眼：“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你就自由了，别忘了下午来考数学。” “我要去教委告你！”佘磊气得浑身发抖：“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敌视一班！” “我还真不知道你是一班的。”王坚揉揉鼻子：“拿出来，然后滚出去。” 其实王坚老早就看到他在往一张纸上誊抄答案了，这些作弊招数，几十年如一日，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当年王坚他们干的时候，更精妙，什么笔管藏信、鞋底纳乾坤、垫板谜案等等，各色奇葩招数应有尽有，这种直接用纸张带答案出门给人公布答案的，俨然就是最低阶的应用模式。 这甚至让王坚不得不感叹现在学生的想象力匮乏居然到了这种程度，真的是和原来相差太远了，就连作弊都作弊得如此没有新意。 就在王坚和佘磊僵持的时候，窗户外面突然出现了一张二十九班修罗众的脸，赫然就是程辉，他的脸紧紧地吸在窗户上，从外向里头看着，而接着二十九班众人刷刷地就从后头穿过了走廊。 从这架势来看，他们这帮小兔崽子应该是集体交卷出去玩去了，对于他们来说，考试什么的弱爆了，如果不是被王坚硬性规定最早交卷时间不得提前超过十五分钟，他们估计二十分钟见没答案来，就走了个干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呢？”王坚敲了敲玻璃，朝外头的程辉招了招手：“进来。” “哦……是这样的。”程辉看了看周围这群好学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我被拽出来当代表了。” “说。” 程辉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王坚：“大当家，这是我们的集体签名，要求其余的考试不来参加了。” 王坚接过纸条，挑起眉头：“你知道这代表什么么？” “知道，不就打扫卫生么。”程辉嘿了一声：“又不是第一次了，小事儿。他们都没意见，反正考了也是得打扫卫生的，不如留下这时间多睡会儿多玩会儿，没那金刚钻揽个球的瓷器活，我倒是觉得乖乖认命了算了。刚才我一看是您大爷监考咱们的大救星，我就知道小的们那么点儿花花肠子彻底是古德拜了个球的。” “算你识相。”王坚把签名纸条往口袋里一收：“行，不用来了。考完自觉过来扫学校吧。” “行叻！”程辉兴奋地扭头出去，接着就听见他在外头大喊一声：“大当家允了！” 接着一阵沸腾的欢呼声从楼下传了出来，接着一众猴崽子像出栏的野狗似的疯狂地奔跑回家。 王坚看着他们那股子欢实劲，不得不佩服这帮家伙的精打细算。他稍微算了算，不管怎么样都是这帮小崽子占赢面儿，不考试就说明考试的这三天他们省下了，改卷子的两天也不用来了，公布成绩那天也不用来了。这一前一后就是六天，然后豁出去了在长假时候打扫四天的卫生，还有三天。也就是说，他们就这么胡闹，都比其他那帮子拼死拼活的家伙多了两天休息，更何况这帮拼死拼活的还不一定确保过关呢，毕竟朗风学院的卷子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难度高。 “就是，我去他妈的爸爸！”小金也站起身，唰唰地把她一千四百匹马力的爸爸给撕了个稀巴烂：“不考了！” 而她带头罢考，让何蕊犹豫了半天，求助似的看向了王坚，而王坚冲她摇了摇头，用眼神瞟了一下目瞪口呆的张曼婷。 何蕊很机灵，她马上会意，安稳地低头继续考起了她的试。毕竟张曼婷不像小金、也不像何蕊，她的家境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寒酸，而且她的整体能力也只能说是平庸，如果二十九班集体罢考的话，她势必会陷入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的矛盾中，这会对她造成非常不好甚至是恶劣的影响，可能直接导致这个乖女孩变成另外一个人。 而有何蕊这另外一个乖女孩作陪的话，张曼婷有个伴，这样的话，她既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当好学生，又可以摆脱被孤立的处境。 看着小金同手同脚地走出门外，考场里的人着实有些吃惊。他们大多都是些好孩子，很少人干过临场撕考卷这种疯狂的事，他们中的许多人，都仰起了头，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跟随着小金的脚步一路走到了外头，似乎那扇门之外就有被称之为自由的东西似的，让他们可望而不可即。 至于佘磊，他还站在一边。虽然心中对二十九班众人那霸气的做法惊艳不已，但是他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跟他们一样，而且他还得找王坚要一个说法呢！ 王坚指着他的裤子口袋：“拿出来，就不算你作弊，不然现在我就拎你去教务处。” “我没作弊！” 王坚也不说话，只是用凶神恶煞的眼神逼视着佘磊，开始了一场典型的心理战…… 最后，王坚用极为严肃低沉的声音说道： “拿出来。” 第159章 家宴……（上） 佘磊现在就是一种“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心态和王坚对峙着，这一招不是一般的好用，特别是在对付监考老师的时候，毕竟当学生这么多年，见过的监考老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作弊被抓到的人也不在少数，他还真没见过谁能在承认罪状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 在他的字典里，老师——就是一种言而无信的生物。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铃声响了起来，考试的人不用王坚招呼，一个个自觉地把试卷放到了讲台上，而何蕊在和佘磊擦肩而过的时候，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交了吧，你拧不过王老师的。” 佘磊被心中的女神用这种语气刺痛了一下，特别是她在提到“王老师”的时候，那语气近似一种虔诚的崇拜，这让他的小心肝一下子碎裂成了好几块…… 不过虽然他直接被击溃，但是却让王坚不得不佩服一下女人的作用，自己那么玩命地瞪了半天眼睛，居然愣是不如一个十七岁少女轻飘飘的一句话…… 这让王老虎内心有一种淡淡的挫败感呐！ 不过既然何蕊击溃了他坚守的灵台，王坚则立刻像心魔似的趁虚而入，不断地催促不断地威胁不断地哄骗，终于在考场里一个人都不剩下之后成功说服了佘磊，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张写满答案但是已经没有用处的纸条。 王坚看了一眼纸条，摇摇头：“早拿出来不就没事了么，你其实是迟到才被缴卷子的。好了，你可以走人了。” 佘磊啊了一声：“你不上报？” “我不是说了么，你是想我上报么？”王坚翻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要不要这么贱？” 佘磊沉默片刻，拔腿就跑…… 而王坚收拢了卷子出门的时候，正看到天然二摇摇晃晃睡眼惺忪地从属于她的考场里走了出来。这厮一看就是大梦初醒的模样，而且从她那边走边揉眼睛的德行就能知道，她刚才睡的那一觉异常香甜。 “阿坚……”天然二沙哑着声音叫了王坚一声：“他们人呢？” 王坚一看，脸部肌肉都抽搐了，难怪会让天然二去监考最后一个阶梯的班级，张校长运筹帷幄的本事不错呢！一个监考老师能在监考过程中睡觉，而且睡到连考生交卷都不知道，这得需要多大的魄力，一般人根本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可天然二不但没有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什么内疚，反倒问出这句略带嗔怪的“他们人呢”，这俨然已经不是凡人能阻止得了。 “你是好样的。”王坚无奈地看了天然二一眼：“我见过最厉害的监考老师。” “是吗？”天然二眼睛居然亮了：“阿坚……你好少夸我叻！” “我没在夸你。” 王坚嘴角抽了两抽，默默无语地叹了口气，在天然二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之后，帮她拿起了那一摞卷子，摇了摇头。径直走进了年级组的办公室里，在把卷子放好之后，王坚转身出门，拍了拍想进门的天然二：“别进去了，吃饭去吧。” 其实对于王坚来说，这次的考试，二十九班已然注定垫底。这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大家都明白二十九班是个怎么回事，这可以算成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王坚想解决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就弄完，而既然弄不完，倒不如安安稳稳当这个垫底，大不了不要了那五千块的班主任奖金，进入前三名这种事对于现阶段的二十九班来说，无异于上青天。 走进食堂，王坚老远就看到了被他缴卷子的佘磊，他身边有一众同学，几个人围着他正在嘲笑。而他和王坚见面时的样子，只能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来形容。虽然王坚是放了他一马，但是很明显他并没有领情。不但不领情，还在远处不停地对着王坚指指点点，似乎在说着什么。 他周围的人，都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坏蛋。当然，这个坏蛋也是抛开了二十九班之后单独拿出来说的，毕竟不管是成绩还是犯上作乱的程度，二十九班都早已扔出了其他班级好大一截。 不过看起来，这家伙似乎是这伙人里头的老大，王坚一下子就明白他刚才为什么要写那些答案带出去了，毕竟身为老大……罩着小弟们那是应该的，不管是考试或者是其他的任何事。 “阿坚阿坚！有鱼啊！”天然二在排队的时候扯着王坚欢快地叫着：“有鱼！松子鱼！” 王坚呵呵一笑：“那就打两份呗！” “三份！”天然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最爱吃鱼了。” “下次我给你做就是了，我弄的肯定比食堂里的好吃。” 说着，王坚回头看了一眼佘磊坐的位置，却发现那几个人居然一瞬间就没有了人影。王坚本能地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可是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你看屁呢？”大伟冷不丁地出现在王坚的身后：“是不是看到哪个漂亮的女学生了？” 王坚白了大伟一眼：“你是用前列腺在思考的吧？” 天然二哈哈一下，突然回头口无遮拦地说：“大脑成分和前列腺液的成分相似度为百分之九十六点七五，说不定大伟真的是用前列腺思考的。” 她这么一说，王坚和大伟当时就傻了。俩人发现这天然二真的是吸火力的一把好手，她这话说的，让周围排队吃饭的老师学生都齐齐扭头看着这位全校最出名的美女老师…… “哎呀……”天然二此刻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了，连忙躲到了王坚的身后，红着一张脸不敢抬头看四周。 大伟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就这么轮流糟践我吧，我不在意。对了，吉祥物，晚上借你王坚一用。” “不行不行。”天然二连理由都没有问，直接拒绝道：“你会带阿坚干坏事的！” “不是，就是单纯去我家吃个饭，是我姚叔让我带他去的，绝对不干坏事。” 天然二想了想，然后无奈地摇摇头：“那也只能这样了。” 而就在这时，王坚突然毫无预兆地往后一踹，直接把大伟给踹倒在地，而下一刻，一个笨重的不锈钢餐盘直接劈头盖脸地朝王坚的脑袋拍了下来！ 第160章 家宴……（中） 如果王坚没有踹开大伟，这盘子肯定直接击中大伟的后脑勺了，那来势汹汹的力道和学校缺心眼配送的一点五公斤大餐盘之间的配合，让大伟脑震荡绝对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而这餐盘的来源，正是一开始和佘磊在一块那几个坏学生，他们三四个人扭打成一团，混战正酣，似乎那个餐盘只是无意中飞向王坚方向的后遗症。 在学校里，其实打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里不管是哪个班，打架什么的经常能看见，开始学校还管，可后来发现这帮人越管他们还越是闹的凶，而且不少学生的家里都有钱有势，与其让他们之间的斗争发展成家长之间的战争，倒不如让他们在可控的范围内尽情发泄的好。 毕竟青春就是躁动的荷尔蒙，而这荷尔蒙不止关于姑娘，还有精壮男子的份儿。 不过要是他们是玩真的，王坚也就一笑置之了，顶多是对躺着也中枪的大伟表示一下遗憾和惋惜。可这几个家伙虽然演技不错，但是王坚到底是个打架的内行，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些家伙是在假打。 即使他们互相扯头发拽衣服，但是下盘却是虚着的，腰上一点力气没有使上，这样即使上半身的动作再张狂，也只能是个花架子。 这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一切的表演，都是为了掩盖那个飞驰而来的不锈钢盘子，让那个盘子变成一个意外。 王坚点上根烟，从地上把大伟给拽起来，然后看了那几人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事情很明显了，即使王坚这不太爱动脑筋的人都能清晰地看出他们在搞鬼，不过王坚倒是不急着去拆穿，反倒饶有兴致地想看看他们到底玩什么花样。 “这帮家伙。”大伟拍拍身上的污渍，翻着眼睛看了一眼那几个还有模有样扭打在一起的家伙：“我又躺着中枪了。” 王坚正要说话，学校的保安已经走了进来，三五个人很轻易地就分开了仍然处于胶着状态的几个人，并把他们从食堂给带了出去。 他们几个临走的时候，还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王坚，眼神里透出来的威胁味道显得十分的显眼，正巧还和王坚看了个对眼，这几个家伙居然丝毫不忌讳王坚，愣是挑着眉头耀武扬威了那么一阵。 “看来这几个龟儿子是来挑衅你的。”大伟拍拍王坚的肩膀：“你的威名还没有传播开来啊！” 其实的确是这样，虽然王坚在二十九班这个修罗班里算是个阎王级别的，可他干的事到底还是只有二十九班的人才知道，在其他班上的人眼里，王坚可能只是个新来的年轻老师，有点蛮横和不懂规矩。 所以在佘磊这帮人看来，他也到底不过尔尔，能在二十九班混下去估计只是因为会来事儿，任由那帮公认的坏蛋摆布。就好像今天的考试，超级大混子程辉随便那么一说，这个王坚就同意他们不来考试的要求，要真是有点本事的老师，谁能同意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 王坚真的是不以为意，毕竟这种意气之争在年轻气盛的学生里经常出现，现在王坚可不是原来那个不管不顾的小痞子了，别的不说，至少身后还得有三十多个猴崽子得管着，他也见识到了那帮家伙离了管教会是什么样子，单单他停课那么几天都能给演一出哪吒闹海，这要是王坚再惹出点什么幺蛾子，估计他们大闹天宫了。 虽然当事人这么想，但是在食堂混饭吃并看到事情始末的李诺却并不这么想，现在的李诺早就失了宠，原来二十九班之花的名头早就被冥河魔女金以及刚转来的甜美女神蕊给抢了个精光，所以她正愁着找点什么事增加自己的核心竞争力。现在看到佘磊这帮人挑战王坚，她马上意识到了机会的来临，果断绕开了小金，偷偷地群发了一条短信给班上所有的人。 她这一条短信发出去，效果十分的好。基本上五分钟左右，大部分的人都回来了短信，虽然字面并不一样，但是中心思想都是同样的，那就是——老王怎么说。 这态势这苗头这语气，俨然就是候着王老虎那一声令下，然后大伙一起抄家伙去敲碎人家脑壳。 李诺看这架势，眯起眼睛得意一笑，迅速地编了一条短信“老地方见，不要告诉何蕊、金慧明”，发完之后，她看了一眼王坚，匆匆起身从食堂离开。 而王坚浑然不知地看着天然二像小猫似的津津有味地吃着鱼，天然二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很可爱，番茄酱沾了一鼻子她也浑然不顾。见多了那种颇有姿色就惺惺作态的姑娘，再看天然二简直是一种赏心悦目。 “讨厌！”天然二百忙之中抬起头，皱着鼻子：“被你看的都没胃口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她却在说完之后，扭过身子，侧身对着王坚，继续大快朵颐，大伟、王坚和她自己的鱼堆在盘子里，看上去十分可笑。 “王坚，我跟你商量个事呗！”大伟抽着烟，眼神里尽是悲伤：“下次在姑娘面前，出手轻点，你摔我就跟摔小鸡似的，让我一点都不酷。” “你用头直接把不锈钢盘子顶爆就酷毙了。”王坚侧着眼睛看了大伟一下：“那几个家伙啊，就是在找我缴卷子的茬呢！” “你缴谁卷子了？”大伟眨巴两下眼睛：“在这学校你也乱缴卷子？小心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个局长投诉你！” “我怕他个球球！”王坚三两口吃完饭：“下午几点开考？” “两点半，九十分钟考试时间，考完试你就给我去打扮一下，晚上我就靠你了。” 王坚眼神一厉，盯着大伟：“你是不是告诉你爸，你晚上带男朋友去给他看看，让他死心不再让你相亲？” “我尼玛……我说多少次了，我不是gay！”大伟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我就算是个gay，我也得找细皮嫩肉的，谁找你这种大狗熊！” 他话音刚落，天然二和王坚不约而同地把自己的餐盒挪到了另外一张桌子上，然后自顾自地吃着饭，谁都不去搭理大伟。 “哎哟，我日……”大伟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俩：“你们要不要这样？你们这太歧视人了，如果我是个gay，早就跟你俩绝交了。” 王坚想了想，缓缓抬起头：“如果你是，我早就把你搂我肩膀的那条胳膊给掰下来了。” 而天然二也跟风地点头，并凑到王坚面前，自以为小声地跟他说：“你要离大伟远一点，我觉得他越来越像女生了。” 大伟当时就想掀桌，可无奈食堂的桌子是固定在地上的，大伟掀了几次都没掀动，只能涨红着脸指着天然二：“你敢不敢不当着我面说！” 天然二怪怪地看了大伟一眼，然后换到王坚另外一侧，继续自以为悄悄地说：“你看，他都脸红了。” 大伟双手抱着头，留下一句“我受不了了！”就匆忙地滚出了食堂…… “你把他气走了。”天然二拍着王坚的肩膀，叹息道：“你呀……” 王坚像根木头似的低垂着眼睑，快速地眨着眼睛，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用呆若木鸡形容也未尝不可…… 吃完了饭，在办公室里见到大伟的时候，他正在用圆规戳小人，看天然二和王坚的眼神阴阴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其实不知道是不是王坚的错觉，他真的感觉大伟最近女性化趋势确实更加明显了，这不光是天然二发现了。大伟照镜子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王坚还从他的口袋里发现了一个卡通草莓的发卡，这明显不对劲。 “大伟，我们得好好谈谈了。”王坚把凳子一横，坐到了大伟的对面，双眼直视大伟的眼睛：“你这两天是不是受了什么不该受的挫折？” 大伟一愣，然后瞬间了然：“其实这里头有些未解之谜的味道。” “嗯？” 一听未解之谜，天然二也来了兴致，挪着凳子蹭啊蹭啊地坐到了王坚旁边，也像王坚一样盯着大伟的眼睛，等着他公布这个未解之谜的谜面。 “是不是觉得我最近特别女性化？” 天然二和王坚忙不迭地猛烈点头。 “其实这种东西……很神奇。”大伟咬紧牙关：“我姐和我离得越近，我们俩的性格和世界观就会越相似。她会变得比原来更有条理也更理智，我……我就会越来越女性化，喜欢粉红色的东西、Hello Kitty、珠宝、化妆……别提了，噩梦！” “多近才算近。” “反正只要我们经常见面的话就会这样。这也是我一直不住在家里的原因。而且最恐怖的是，我的性格会和她产生很复杂的反射，就好像昨天晚上，我下令去活埋那个变态，其实……如果我根本干不出来那种事，她也干不出来。但是昨天我们都能干得出来。”大伟痛苦地捂着脑袋：“我爸曾经遍访名医，连大神都跳过，可都没有用。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同意我姐去香港和国外发展。” “哦，在神秘学上是有解释的。”天然二一边在个小本本上记录着，一边说道：“这是一种异步脑电波的影响，在双胞胎的身上体现得格外明显。你和姐姐的情况其实不是个案，去年在东京已经成功测试出来了，最糟糕的情况，是你们其中一个人会变成恶魔。” 王坚眨巴着眼睛：“何解？” 第161章 家宴……（下） “嗯……”天然二咬着笔头想了想：“让我组织一下语言啊……太专业的你们听不明白。” 大概在二十秒之后，天然二很肯定嗯了一声：“就是类似一种人格的互相渗透，但是这不是由习惯改变的，而是因为可以接收彼此的潜意识脑电波而强行修改的。也就是说，如果任何一方的精神状态不佳，都可能造成一种突发性的人格分裂，就好像昨天晚上的情况，大伟应该是接受了他姐姐的恐惧，而他姐姐接收到了大伟的愤怒，两个人同时人格分裂，产生了各自的极端性格。大概就是这样。” “好玄……”连大伟都一脸雾水：“完全不明白。” 王坚也附和道：“这确实有点超出理解范围。” “来来，我来给你们剖析一下人类大脑。”天然二呵呵一笑，挽起袖子：“就比如……” 不过她刚准备开始科普，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何阿美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王坚面前：“王老师……你怎么能允许他们弃考？” “别吵。”大伟拽过一张凳子，然后拉着何阿美的胳膊坐到了凳子上：“专家解密人类大脑呢……” 就这样，三个人听天然二科普，听了整整一个午休，什么濒死体验、死亡后的脑电波存活时间、脑电波的实体化实验等等，反正很全面地解答了大伟和小雯之间互相影响的问题。 “纳尼……”何阿美连家乡方言都爆出来了：“太神奇了，真的会这样吗？” 说完，她双手食指放在太阳穴上，瞪着眼睛看着王坚，玩命地瞪玩命地瞪…… “你吃顶了吧？” “为什么他没有学狗叫呢？”何阿美天真地问着：“这和你所说的不一样。” 天然二想了想，也学着何阿美的姿势瞪了王坚半天，然后无奈地摊开手：“好像真的没有用呢！” 王坚和大伟齐齐起身，异口同声说了句“神经病”就抱着数学试卷各自奔赴考场了。 “看来你真的够悲情。”王坚拍了拍大伟的肩：“过几天你直接穿女装来吧，会很漂亮的。” “你能说点人话么？”大伟悠悠地叹了口气：“反正晚上的话，你一定得去，其实是姚叔钦点你去的。就我对他的了解，他这太反常了，所以你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王坚嗯了一声：“去看看也行，不过你还是真的少跟你姐姐在一起的好，昨天晚上你真的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不清楚，但是当时我就是觉着应该那么干。我告诉你啊，我姐其实比我还善良呢，连花都不忍心摘。不过我俩凑到一起，她就成冷血大魔王了。按吉祥物说的，应该是我意志比她坚强，可能是从小被虐待的原因。” “如果你那叫虐待，我应该是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了。” 王坚摇摇头，钻进了考场，而大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后，突兀地把他草莓发卡戴了起来，一甩头发带着妩媚笑容走进了自己的考场…… 下午的考试没有任何波澜，佘磊因为缺了一门，下午索性也不来了，小金滚回武馆看电视了，而剩下的人都是真正意义的好学生，他们非常配合王坚的工作，甚至让完全没有压力的王坚结结实实地睡上了一觉。 相对于他这个考场的安逸，天然二那考场俨然就是天堂，二十九班的走了之后，整个考场就剩下三个人，三个没有答案的可怜人，考试二十分钟就老实地交卷了，弄得天然二豁然变成了巡考，无聊地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地看着热闹…… 在考完并整理完卷子之后，王坚跟天然二告别，然后上了大伟的车，跟着愈发娘炮的大伟开向了帝都最豪华的酒店。 这酒店虽然说是五星级的，但是各方面规格其实绝对超过了五星级，应该七星不能再少了，里头连自助餐都是一千四一客的，虽然外头并不起眼，可走进去之后的装潢却是让王坚这个土包子很是眼花。 “现在时间还早，我去接小球球来。你在沙发上看看报纸，二十分钟一定到。” 王坚没意见，大伟走后，他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看起了杂志和报纸。不知道看了多久，他身边突然有个人坐了下来，他扭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姚铁军的老婆，大伟叫她薛姨娘的女人。 “阿坚，来的好早啊！” 薛姨娘看王坚的眼神，让王坚有点摸不着头脑……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丈母娘在打量第一次见面的新姑爷似的，异常诡异…… “薛姨，你也好早。”王坚的缺点之一，就是不善和女人交流，包括阿姨级别的在内，他能做到一问一答，已经算是突破了，当年大学的时候，三杆子打不出个屁可是常见情况。 “阿坚，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王坚当时就吓到了，他又不是蠢货，他立刻就明白自己似乎是被大伟给坑了，这哪里是家宴，这分明就是新一轮的相亲大会…… “我……我……”王坚嘴角扯了扯：“我有女朋友了。” “阿姨只是问问，说说看。” 王坚想了想，然后呵呵一乐：“我上个厕所……” 快步走到卫生间，王坚拨通了大伟的电话：“把若林带来，不带来我转身就走了啊！” “为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么？” 王坚把薛姨跟他说的话跟大伟一说，大伟那边顿时沉默了一阵，然后缓缓地说：“我被阴了，阿坚……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不相信你是次要的，现在主要的是你得把人给我接来！” 挂上电话之后，王坚面带尴尬地回到了沙发上，僵硬地坐在薛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阿坚，别害羞。告诉阿姨。” “我……”王坚挠挠头：“我喜欢我女朋友那种类型的。” “那是什么类型的呢？” 是啊……天然二是什么类型的？王坚怎么说得清楚，她可是集大成者，清纯和妖艳、笨拙和睿智，善良但是会使坏、恬静又有时很活泼，贤惠但是没办法做出一桌好菜，这样的姑娘很难用语言去形容，缺点就是优点，而优点同时又是缺点。就像榴莲一样，一般人没办法接受，但是一旦接受了就欲罢不能。 王坚把这些话跟薛阿姨一说，她眉头微微地皱着：“我觉得一个男孩应该给自己更多的选择机会，不能太过于局限了，特别是要能找到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 “那我干脆娶百度首页好了。” 王坚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却没能这么说，只是笑了笑：“我觉得她真的很完美。” 而就在这时，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到薛姨娘面前，躬身小声地说：“总裁，萧先生一家已经来了，正在停车场停车。” 薛姨娘嗯了一声，拍了拍王坚放在腿上的手：“走吧，我们也上去吧。” 坐在电梯上的时候，王坚脑子一直飞快地转着，从刚才的对话和姚萧两家的关系来看，他们这明摆着是准备给自己推销女儿呢……而这个女儿肯定不会是大伟，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萧逸雯！ 就大伟说他和她姐姐现在近乎被逼疯的情况来看，现在他的家长们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程度了。门当户对这种事，对他们那个层次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个事，现在他们的目标是抓着个合适的就直接上，就恨不能强制配种了…… 说实在的，王坚真的不知道这些有钱人是出于什么心态…… 走进国王级包厢，王坚发现姚铁军正坐在位置上用平板电脑切西瓜，四周围都是落地的玻璃墙，夕阳的余晖很直观地撒在最少两百平方米铺着波斯绒地毯的包厢里，让那装着凉菜的银质餐具熠熠生辉。 “哦，小坚来了。”姚铁军一脸和善的笑容朝王坚点点头：“来，坐这边。” “你们先聊，我去接老萧他们。” 薛姨娘刚走，王坚从桌上抽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实话，我看不上大伟的姐姐。” “说实话，我也知道你看不上。”姚铁军看了看门口，偷偷地也拿上了一根烟叼在嘴上：“我是你，我也看不上。” “那你还这么整我……” “你看我像是能做主的人么？”姚铁军无奈地扮了个鬼脸：“我现在连吃个烤腰子都要用打网球当幌子，我比你可怜多了。” “那你还真挺惨的。” “我觉得小雯挺好，但是真不适合当老婆。找老婆得找那种秀外慧中的，小雯啊……可惜了，都是被家里宠坏了。眼光又高，脾气又坏，身家还放在那，我们都急啊，比急小伟还急。” 王坚刚要说话，门口突然响起了个含糊不清的亲昵呼唤：“姚叔！” 喊话的人正是萧逸雯，她像个小孩子似的冲了进来就要给姚铁军一个拥抱，可刚走进来，发现迎面碰到的却是王坚！她当时一口就把嘴里的话梅给喷了出来，活活地喷了王坚一脸…… “你哪来的资格来这！这是家宴！”萧逸雯眉头一皱：“臭捡破烂的！” 第162章 谁的失败与伟大 “小雯！”姚铁军嘿了一声，用手磕了磕桌子：“怎么这么说话？” “姚叔……”萧逸雯气呼呼地坐到了姚铁军的旁边，横眉冷对着王坚：“我可讨厌他了，让他打包点东西就走吧！” 大伟这时候黑着脸从外头走了进来，然后居然霸气非常地在进门时用脚猛地踹了一下大门，把那厚重华丽的门给踢得发出一声闷响，并把手上的包往桌子上用力地一摔，嘭的一下声势骇人。 “麻烦你别给我丢人，你不想当人，我还得做人！” 依着大伟的性格，如果不是真有人惹急了他，他根本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就连他被绑架、被暗杀、被抢女朋友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他也都能当个玩笑很轻松地提起来，而他这个姐姐今天着实是让他动了肝火。 “没事。”王坚拍了拍他肩膀：“我找工作那会儿，多难听的都听过。” 王坚其实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如果是正常人这么说他的话，依他的脾气肯定当时就掀桌了，不过面前的家伙只是个杀人都受法律保护的可怜女孩，要是跟她一般见识，王坚不就无异于自行把智商降低到了她那个水准了么？ 而萧逸雯似乎也没见过大伟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气势弱了许多，但是嘴上却依旧硬着，站起来指着大伟的鼻子就说：“你有脸说我？谁许你带外人来这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多尊贵么？” “尊贵？”大伟直接抄起个盘子就砸在了他姐姐的脚下：“拔掉你身上那层皮，你说到底也就是个渣！一个连碗都不会洗的人，还有脸说尊贵？你要脸不要脸？” “我有钱，怎么样？” “有钱？如果没有家里的底子，你再不靠你卖肉赚那点钱，你能干什么？别说我瞧不起你，你把自己当个人物之前，得先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明着告诉你，我认识的人里，比你垃圾的不超过三个，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金枝玉叶国色天香，你早上出门的时候照过镜子了么？” 双胞胎姐弟之间的嘴炮战争，大伟绝对是技术性压倒的，不带脏字但是句句弱点攻击，弄得萧逸雯眼眶顿时红了一圈，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闷声不语。 王坚在一边倒是被弄得有些尴尬，只是拍了拍大伟的肩膀：“那个，我就先走，再下去你得家变了。放心，我没放在心上。” “走屁走！要走也是她滚蛋！”大伟眼睛一瞪，那股子下任家长的气势顿时汹涌勃发了起来：“我萧家出这么个败类，真他妈是离垮台不远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姚铁军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伟别说了，毕竟是你姐姐，让她一点。” “让她？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没让她？我萧逸伟，最看不得这种仗势欺人的。你哪来的资格看不起人？谁他妈给你的勇气啊？你他妈在我这耍什么大牌啊？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有事没事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是我姐姐怎么了？快三十岁的人了，你说话干事儿之前就不能用你那脑子想想？你训我的时候还知道点事儿呢，现在怎么就不省人事了？” 说完，大伟想了想，把刚捏在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砸：“走，阿坚。吃妈逼的吃，咱们吃大排档去！” 王坚朝姚铁军无奈地摇摇头，而姚铁军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压了压手掌示意王坚坐下，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没事，他们俩从小闹到大，见面就是这样。不是小雯训小伟就是小伟训小雯，理在谁那边谁就得理不饶人。我都麻木了，你也别当回事儿，小雯那么说你，其实她一点都不讨厌你，而且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对你有好感，你要是见了她对其他人的样，你肯定就明白了，反正她挺奇怪就是了。” 王坚大惊，顿时不知道这个大明星大美女到底还是不是地球生物，按正常逻辑来说么……还按个屁正常逻辑，这姑娘压根没有逻辑这种东西，昨天晚上追着赶着喘着大气叫老公的时候，王坚就已经大概了解了。 而被大伟这一通组合拳给打得晕头转向的萧逸雯，坐在那默默不做事，抬起头看了姚铁军一眼并发现姚铁军根本没打算插手之后，她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滴了下来，还是坐在离她不远的王坚给递了一张纸巾。 “挺热闹啊！” 一个不大的声音从外头传来，而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狂躁的大伟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然后深呼吸一口并一只手插在自己的头发里，倒吸一口凉气…… “哈哈。”姚铁军也是拍着手：“你小子赶上重头戏了。” 大伟的老爹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双手插兜，帅气十足地从门外走了进来，然后连看都没看自己正怒发冲冠的儿子和默默垂泪的女儿，只是走到姚铁军的旁边，伸手从他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自顾自地点上了一根。 王坚一看，心想：“这大伟喜欢掏别人烟的毛病，居然也是个家族遗传……” 而当大萧抽了两口烟放松了一会儿之后，他笑眯眯地挪着凳子来到了王坚的旁边，小声地说道：“我闺女漂亮么？” “什么意思？”王坚眨巴几下眼睛：“我怎么感觉你这话问得怪怪的？” “小点声……”大萧悄悄抬起头看了萧逸雯一眼，然后一把勾住了王坚的脖子，俩人的脑袋凑到了一起：“如果你喜欢，明天早上领证，酒席下礼拜三，房子婚车全部现成，你一毛钱都不用出，换身衣服当新郎官就行，我不是吹牛逼，全国能比我女儿漂亮的，绝对不超过20个，你看这脸蛋，看这身材，还没有恋爱经历。你想想，现在这年头，没有恋爱经历的姑娘，你上哪找去，这都快绝种了！” 王坚顿时菊花一紧……当初大伟跟自己说他老爹那着急的样子时，自己还嗤之以鼻，傻乎乎的不肯相信，毕竟王坚就算没见过亲爹妈，但是没吃过猪肉，怎么的都看过猪跑。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推销自己儿子女儿就跟推销减肥药似的人…… “你想表达什么？”王坚也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吧？” “别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你同意不同意吧？” “不同意，我有女朋友。” “女朋友？你女朋友能用钱摆平么？”大萧显然是急了，眉头略皱了一下：“没有姑娘能抵抗这个诱惑吧？” 虽然王坚不知道这个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思维模式都和大伟一模一样的老男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说出这种话，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能够直接跳过自己女儿的意愿来拍板成交。可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王坚就已经笑了。 不过他虽然笑了，但是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用种很戏谑的语气说：“她等一下也会过来，你试试看。” “那就一言为定。”大萧拍了拍王坚的背：“其实关于你，我已经查了，完全没问题。人品潜力绝对没问题，我家不是暴发户，看的是长线，你不用担心什么门当户对的问题。” 王坚心想：我是不担心这问题，我是压根就没这心思，我又不是垃圾场，什么人都肯往怀里塞，你以为你女儿真是什么物美价廉的好东西呢？充其量就是个试验装赠品而已。 “好了，你们两个消停一点。”大萧清了清嗓子：“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俩为什么又闹起来了呢。” 姚铁军在旁边吭哧一乐：“因为你家的宝贝小雯欺负小伟的朋友，小伟生气了呗！” 大萧用眼神瞟了一眼在坐的三个年轻人，呵呵一笑，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是这样的，今天请阿坚来吃饭呢，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是谢谢他这段时间一直照顾小伟，第二是谢谢他昨天晚上救了小雯，第三点呢……我就是想跟他谈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现在我这一家子可都活在白色恐怖里呢！” “还有相亲。”大伟冷哼一声：“你别指望了，他要是能看上你家小雯，我脑袋切下来。” 萧逸雯一听，突然抬起头，凶巴巴地看了一眼王坚，然后又把眼神转到了他姚叔和老爹的身上，眼神里透着无尽的迷惑。 其实如果王坚没有猜错的话，这事其实就是这几个中老年凑合在一起弄出来的一处室内情景喜剧。大概是因为对自己女儿的外貌有强大的信心，大萧跳过了一些复杂的程序，直接把日程定在了领证结婚上。 当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就太小看王老虎了。 至于大伟，他当然还在气愤中，所以他根本就没心思插嘴，只是愤恨地坐在那猛抽烟。倒是王坚这个主要当事人，他倒是显得有些反常，一般人如果碰到这种事情，自备的人不是遁走就是暴怒，而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拿着从楼底大厅里拿上来的杂志，津津有味地看着，根本就像是在等着看别人热闹似的。 不多一会儿，天然二就拿着两串糖葫芦，牵着背着小熊包包的小姑娘球球在酒店经理的带领下，走到了这个包厢。 “阿坚阿坚。”她走进来，直接坐到了王坚的身边，把一根糖葫芦塞到王坚的手里：“你一根，我一根。” 王坚接过糖葫芦，一指正在费劲往椅子上爬的小球球：“她的呢？” “我的吃完了！”小球球一边爬一边费劲地说：“哎哟，这个凳子真高啊！” “来来，我抱你上去。” 王坚刚想上去帮她，却被她给躲开了，并且她看着王坚一个劲地摇头：“不行不行，妈妈说了，不能让有小鸡鸡的人摸到的。” 她那严肃的样子，让在场所有人都笑出了声，就连一肚子怨气的萧逸雯都没忍住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捂着嘴嗤嗤地笑着。 “哟，这不是小球球么？”姚铁军嘿了一声：“你怎么来了啊？” “哎……没办法。”小球球摊开肉呼呼的小手：“我妈妈出差去了。” “你认识这个小可爱？” 姚铁军点了点头，把脑袋凑到问问题的大萧耳边小声地说道：“梅澜的女儿。” 大萧的眼神一变，抬头开始细细地打量起王坚来。 而王坚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只是蹲在椅子旁边保护着小球球不会在爬椅子的时候一头栽下去。 “你们好。”天然二在吃完糖葫芦并舔干净手指之后，笑着对在座的人开始自我介绍：“我……我是阿坚的女朋友。” 她这么一说，在场除了大伟之外，全部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弄得本身就有些害羞的天然二的脸蛋当时就变得红扑扑起来，而且这红晕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儿。 刚开始她进来的时候，带着小兔子的帽子和小兔子的口罩，没人仔细看清楚她的容貌，只是觉得应该是个挺甜的姑娘，现在她的口罩帽子都摘了下来之后，大萧、老姚这才发现，那被寄托了强大信心的萧逸雯……似乎被干掉了。 不得不说，如果单论长相，天然二的的确确不如萧逸雯来的精制，毕竟人家是能在好莱坞凭一己之力占据一席之地的明星。可女人除了长相之外，的的确确是需要很多方面共同来评论的。 首先就是气质，天然二虽然呆呆的，但是她可不是绣花枕头，那种一直积累的知识让她看上去就比大部分的女性人类更多了一种知性美，而且她身上那种恬静淡雅的感觉，在现在这种纸醉金迷的社会里几乎已经绝迹，更别说那种清澈如同山泉水的眼神……别说萧逸雯没有谈过恋爱，就算她从三岁半开始吃斋念佛，恐怕都达不到这种清澈且充满灵气的境界。 光是这股子灵气，就已经可以和萧逸雯分庭抗争了，更别说两个人长得本身也差不到哪去。 王坚一看他们的眼神，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凑到天然二耳边，小声地把整件事的经过在精炼之后告诉了她。 天然二何等的聪明，她当时就明白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只是大气地一笑，在桌子底下捏了捏王坚的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而这时，王坚突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其实我更想聊的是大伟被绑架的事。” 第163章 惊艳 他的话，让场面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两个老的互相对视，龙凤胎似乎没听到的在那横眉冷对，王坚皱着眉头双手撑在桌子上等答案，天然二像河豚似的鼓着嘴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视。 场上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只有小球球那谁也不知道意思的哼哼声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说，但是我希望你们知道，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了。”王坚用两只手指在桌子上哒哒地敲着：“我知道你们能耐都很大，但是这跟我没关系，我有我自己的处事原则和行为准则。我一直压着在这，甚至今天来见你们，就是因为你们是大伟的父辈，我尊重你们。可我看到的只是你们在这扮无辜、扮无知，我现在就是希望你们能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因为这事现在也成了我的事，我自己有处理事情的方法，至于你们要干什么我干涉不了。” 他说完之后，桌上又是一阵沉默。其实王坚已经烦透了这种把人当孩子对待的把戏了，他今天肯抽空来这，一方面是为了给大伟面子，另一方面就是想从这些老油条身上弄到一点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虽然大伟被绑架是老萧的事，但是王坚的的确确是被卷了进去。他不是那种水来土才掩的人，因为没太多的耐性，所以他并没有那种守株待兔的闲工夫，而且这种事除了用夜长梦多来形容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可能。 至于他能干出点什么，这就不劳烦别人操心了，再不济再不济，那知道也比不知道好，而且现在更多了那个叫满红的女人让王坚忌惮，虽然自己跟她并没有什么纠葛，可王坚老是觉得不安神，总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那个女人迟早会惹出点事儿来让王坚兜着。 所以他觉得还是能摆平一件事是一件事，反正他又没什么忌讳，用自己的方式总比等着别人传来捷报要更安稳也更自在。 “我饿了，饿了！” 小球球冷不丁拍打桌子的声音，打破了有些诡异的气氛。姚铁军在和大萧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站起身带着笑容：“行行，小球球饿了，我去让人上菜。” 王坚看了一眼走出门外的姚铁军，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传呼器，表情深邃地笑了一下，然后手指轻轻在桌上扣了几下：“其实你说给我听，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大萧表情不变，还是那副和大伟极为相似的痞气笑容：“其实这事，我们处理就行了。今天来这，大家高高兴兴地吃饭就可以了。” “你是叫王若林对吗？”大萧突然之间把话题引到了天然二的身上：“我知道你。” “啊……”天然二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从迷糊发呆状态恢复了过来，用迷茫的双眼看了大萧一下，然后点点头：“嗯……” “你不用说了。”天然二摇摇头：“我不缺钱。” 她这话说的，让大萧当时就是一愣。而王坚则彻底得意翻了，他早料到天然二会这么回答了，毕竟从他认识天然二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这姑娘绝对属于敢爱敢恨型的直爽女孩，不然以她的智慧，即使不善和人交际也不至于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就嫌弃得如同狗屎，而且天然二的迷糊只是表面上的迷糊，人家心里清楚得很，这种连对方问题都不听就直接拒绝的方式，深得王坚的喜欢，这真正是叫有性格。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么？”大萧当真是见过风浪的，在极短暂的惊讶之后，很快就恢复了符合自己身份地位的表情和神态，并笑着问天然二：“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这对你没有损失。” 天然二则用力地甩了两下脑袋：“你为什么会看中阿坚呢？” 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水平，看上去朴实无华，可实际上这就是一个逼迫式的反问句，无论大萧表述不表述王坚的价值，天然二都有后续的话可以接上，不至于被说得哑口无言。 而大萧到底是老江湖，他看了看天然二又看了看一点情况都不清楚，瞪着眼睛茫然四顾的萧逸雯，呵呵地一笑：“这其实只是一个家里有适龄女儿的父亲的烦恼而已。” 这么一说，旁边的萧逸雯幡然醒悟，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又一次被自己老爹给卖掉了，于是她近乎歇斯底里地站起来，大声咆哮道：“什么？你要把我介绍给这个捡破烂的？你疯了！” 王坚点上一根烟，掐了掐正要奋起反驳的大伟的胳膊，慢条斯理地等着下面的后续情节。 “我昨天就跟你说了，不管是谁，找到合适的我就把你给嫁出去。”大萧看到萧逸雯的态度，索性也放开了，指着王坚：“我觉得这孩子不错，你有意见么？” 王坚点点头，双手抱臂：“谢谢。” 天然二凑到王坚耳边，咯咯一乐，小声说道：“双手抱臂时，潜意识里代表着拒绝，这么漂亮的女孩，你为什么拒绝呀？” 王坚一脸无奈地推开天然二的脸：“明知故问。” 这么一说，天然二笑得更开心了，然后扯了扯大伟的袖子：“大伟大伟，你姐姐好漂亮哦！” “你今天特别讨人厌……”大伟白了天然二一眼，小声说道：“你在挑衅我姐……我平时都没发现你这么坏呢？” 天然二眉毛一挑，满脸委屈：“我没有……” 其实天然二真心是没有这个打算的，她只是像个小女孩似的各种卖萌各种打滚求夸奖而已，这种心态跟智商没关系，纯粹性格因素…… 不过她这性格倒是犯萧逸雯的冲，本身就被自己老爹弄得处于暴怒边缘的萧逸雯，因为天然二那一系列的动作而果断地注意到了她，一贯眼高于顶的萧逸雯在注视天然二的过程中，不知怎么的，越看她越烦躁、越看越讨厌、越看越恶心，然后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冲着天然二喊道：“你有什么资格得意！” “你姐的口头禅就是这个吧？”王坚悄悄问大伟：“就是‘有什么资格’句式。” 大伟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之所以王坚并不生气萧逸雯冲着天然二咆哮，是因为天然二本人似乎根本就没把萧逸雯放在眼里，在她咆哮的时候，天然二居然在低着头帮小球球剥桔子，完全把萧逸雯给忽略掉了。 而萧逸雯在被天然二忽略之后，她的脸色从白转青，最后变得黑黝黝，站在那里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小雯。”大萧摇摇头：“你的脾气要改。” 说着，他也站起身，看着王坚：“阿坚，我就直说了吧。我希望你能接受小雯，只要你点头，一切都好商量。” “为什么是我？”王坚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看不出来我的档次么？我就是一捡破烂的。” 萧逸雯从鼻子里哼出了声，对着自己老爹说：“你也得看我愿意不愿意。” “由不得你。”大萧冷哼一声：“没你说话的资格。” 萧逸雯一听，眼泪当时就冲破眼眶飙了出来，站起身拎起包大步地冲向大门。并在和天然二擦身而过的时候，眼神几乎可以把她给生吞活剥掉。 见她又跑掉了，大萧无奈地笑了笑：“小伟，把她给我抓回来！我还不信治不了她了！” “我没那心情伺候那大小姐。” “去！” 大萧一拍桌子，根本由不得大伟拒绝，那眼神一瞪，气势着实不凡，雷霆万钧地奔涌而出。还准备嘴硬一把的大伟，当时就没了声音，闷着头追了出去…… “现在他们都走了，我也就开诚布公了。” 王坚翘着二郎腿，伸手示意：“请说。” “其实我就是看好你的人品，现在你这样的孩子很少很少。而且你的能力很出色，我觉得这样的人，才是我要的女婿。至于小雯的脾气，就看你们两个人的了，我相信你能把她调教成个正常人。至于你说你是干什么的，我倒无所谓，对于我来说门当户对就是个屁。”大萧那份自信，真的是一般人学不来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接受她，而你的女朋友，作为补偿，我可以拿出百分之五的家产，直接转让。” 大萧的百分之五是多少？王坚不知道，但是从大伟曾经的只字片语里透露的信息来说，他们萧家属于传说中的那种隐藏富豪，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在世界五百强之内的下级企业最少有十五家，如果要上榜的话，大萧的实力绝对不亚于李嘉诚，甚至有过之。 所以这百分之五，也足够让一般人目瞪口呆，也足够让一个人从此改变一辈子甚至下辈子的命运。 “你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很简单，就算是没感情，也帮我把小雯娶了。我相信她不会让你失望的。”大萧捂着太阳穴：“其他男人一见她就变成狗了，根本配不上我家孩子。” 王坚哦了一声：“不是还有孙家么，联姻啊！” “他们？”大萧哈哈一笑：“连你也知道他们，就老大的人品可靠一点，其他两个的人品都不让人恭维。我宁可我女儿嫁给一个干干净净的普通人，也不想让她一辈子陷在阴谋诡计里。” 天然二思考了一下，然后凑到王坚耳边说：“绑架大伟跟孙家有关。” 王坚略微点了点头，捏着下巴继续说道：“我其实没办法理解你的思维模式，你就那么讨厌你女儿？” “天下父母心。”大萧低垂着眼睛：“我只是想保护她，她非常脆弱，脆弱得经不得一点风雨，所以我才会这么着急。” 说完，他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着天然二说：“如果你答应跟王坚分手，我今天就可以转让我百分之五的产业给你。你也能成为萧家企业唯一的外姓股东，一年光分红就有十亿以上，可以让你满足任何梦想。” “我的梦想啊……”天然二手指轻点着嘴唇：“大概是世界和平吧！” “这个不行……” 王坚看了一眼天然二，然后看了一眼大萧：“我还是觉得你跟我说说我想知道的事更有建设性。” 天然二也在一边附和道：“孙家是不是在准备干什么大事啊？让你这么紧张，是因为要变天了么？不过我觉得绑架大伟的命令，应该不是从孙家直接发出来的，但是跟他们绝对脱不了干系，孙家老二现在应该在忙着肃清其他两兄弟的支持者吧，而且孙德胜的命不长了。” 说完，天然二喘了口气：“还有，我才不要你的股份你的产业呢！我自己的钱都不知道怎么用呢……除了拿来当嫁妆就没有用处了啊！还有呢，我的梦想是在结婚的时候能在罗马照婚纱照，我现在完全可以实现，可如果我答应你了，我反而就实现不了了呢！” 王坚大概已经料到天然二的态度了，所以他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只是牵住了天然二小手：“我虽然是穷了一点，不过我知道，有些东西真的无价。” 天然二嘻嘻一笑：“就比如：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王坚一听，脸蛋唰的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地捏了捏天然二的手腕：“这么肉麻的话，不要当着别人说……” “哦……” 而大萧靠在椅子上，皱着眉头看着天然二：“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我连小伟都没告诉。” “我啊……”天然二长长地嗯了一声：“因为逻辑推理啊！从看到你之后，我就知道他们绑架大伟是为了逼你干什么事了，而且你也大概得到风声了，也知道风暴中心是谁，但是因为投鼠忌器啊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你暂时没办法应付，所以想让别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比如当红大明星突然嫁人这种消息来寻求一种公众舆论保护，让想动她的人也投鼠忌器，而这个最好的人选是挫败过他们一次的阿坚。” 还没等大萧接话，天然二自己就给接上了：“所以你用了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办法，不光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很奇怪，还因为你没时间了。而这个时间应该是孙家现在掌门人的时间，他应该是时间不多了，而你知道，他一走的话，平衡立刻被打破，然后会陷入混乱，到时候不但什么都变得扑朔迷离，而且……而且你的儿女还会有危险。” 王坚张大了嘴看着天然二，然后默默地竖起大拇指：“厉害！” 天然二吐了吐舌头，娇滴滴地用手指点了点王坚的鼻子：“让你小看我！” 而更加震撼的大概就是大萧了，他是哭不得笑不得地坐在位置上：“孙德胜，脑癌晚期。我还是好奇，后面那些根本没人知道的计划，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在大伟被绑架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举办相亲大会，这不合逻辑，但是这种不合逻辑又出乎意料地合乎另外一种逻辑，那就是你已经觉得迫在眉睫了。” “孙德胜还有多久活？” 王坚一根烟在手上拿上拿下，心情复杂且忐忑。如果这件事的背后主谋是孙二少的话，他还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孙二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且绝对输不起，这样的人很危险，危险到一个不小心，王坚就会招来无尽的麻烦。 “最多三个月。”大萧盯着天然二：“你真让我惊艳。” 天然二落落大方地道了个万福：“夸奖了……” 而王坚则微笑地说：“你还觉得你女儿比她好么？” “是的。”大萧哈哈一笑：“孩子在父母眼里永远是最好的！” 正说着，大伟费劲地拖着萧逸雯回到了包房，而萧逸雯就像一只不肯下水洗澡的小狗似的，双脚牢牢地蹭在地上，身体向后仰着，又哭又闹的，但是无奈力气太小，挣脱不开大伟的手腕子。 她一进来，老萧眼珠子一转，突然大声地说：“好吧，我承认我女儿比这个女孩差得很远。” 王坚和天然二齐齐一愣，然后对视一眼，接着王坚一拍脑门，指着大萧说：“你这个老狐狸……” 他这么说，其实绝对没有侮辱大萧的意思。不过大萧这做得着实有些出乎王坚意料了，明明这边已经摊牌了，也证明了天然二的优秀程度，并且招安王坚的计划也同时失败了。一般人大概也就收场了，可这个老狐狸突然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大伟那个傲气到不正常且公主病异常严重的姐姐会把这句话直接刻在骨髓上…… 而伴随着大伟姐姐的哭闹豁然停止，姚铁军带着老婆慢悠悠地晃了回来。不过他老人家这不偏不倚的出入时间，实在是让人有点，王坚甚至怀疑这厮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偷听来着…… “好了好了，可以上菜了。” 一听上菜，已经快睡着的小球球陡然复活，拍着手说道：“好哟！吃饭咯！” 而萧逸雯……她的眼神从刚才她老爹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天然二的身上。 第164章 第一招（上） 一顿饭吃得王坚十分难受，大伟同样难受。而天然二……她似乎和球球两个人是最开心的，这两个家伙一个特别好吃一个特别能吃，于是穿亲子装的两个人横扫桌面版图，见到菜就继续掠夺性攻击，直到王坚看不下去伸手转桌面为止。 这期间，萧逸雯一言不发，也一眼没有看王坚。可她眼睛盯天然二都快盯出血了，那杀人吃肉的眼神，让王坚想起来了某肉食类爬行动物，眼神里尽是羡慕嫉妒和恨。 而大萧在吃饭的过程中一句都没有再提把小雯介绍给王坚这个话题，不停地和王坚聊着关于形意太极之类的武学知识。并有心无心地就夸上一句天然二，几乎把天然二捧到了天上有地下没的程度，那架势不亚于段誉评价神仙姐姐。 至于姚铁军这个老滑头，更是跟王坚打得火热，甚至微醺的他想收天然二当干女儿，并且不停地说如果自己有儿子的话，一定要让儿子把天然二从王坚手上抢走。 王坚只能苦笑，大萧和姚铁军这两个老匹夫配合得着实默契，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们俩并不是真心诚意的，完全是为了忽悠那个心智不健全的萧逸雯。可偏偏萧逸雯还上他们的当，在他们俩双重的挤兑之下，几乎都要被折磨到失去理智了。 大伟老早就说过，自己的姐姐绝对是病态中的病态，她绝不允许眼前出现比自己优秀的女孩。既然大伟都知道，那这两个老匹夫绝对是妥妥的知道，所以他们两个在见到萧逸雯的脸色之后，不但不停，反而变本加厉，还特意把萧逸雯爱吃的菜转到天然二面前，让她先吃…… 虽然明知道他们俩在干什么，可王坚却压根没有办法。毕竟不管人家是真心还是假意，说到底人家都是在夸自己的女朋友。这年头啊，不怕硬骨头，就怕软刀子，这两个老匹夫似乎诚心是要把萧逸雯给逼出强迫症…… 当然，最后他们得逞了，萧逸雯吃饭吃得好好的，突然站起来，喘着大气一拍桌子，十分突兀地说：“我嫁！” “你嫁？”大萧冷哼一声：“你嫁给谁去？” “他！”萧逸雯指着埋头吃菜，根本不说话的王坚：“这个臭捡破烂的！” 躺着也中枪的王坚，早就知道了现在的结果，所以他的神游太虚心法骤然启动，瞬间封六识闭五官，两耳不闻窗外事，双眼不观周围情，除了吃就是吃。 天然二也是知道情况的，所以她跟王坚来了个夫唱妇随，神游太虚心法本身就是她擅长的，所以现在使唤起来，比这王坚更是得心应手。 大萧看着王坚的样子，却并不着急，只是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你说嫁就嫁？你看看你，哪一点比得过人家女朋友，要气质没气质，要神智没神智，论长相人家不比你差，论才气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论身材你也没优势，除了扮低能之外你还能干什么？整个一弱智儿童，人家瞎了眼才看的上你！” 刚才大伟嘴就已经够毒辣了，挤兑自己亲姐姐的时候那是一点魔障没有，顺口就溜出了一条黄浦江。王坚本以为这就是极限了，可没想到这老的一上来，瞬间喷出一整个鄱阳湖，无论是恶毒程度还是伤人自尊的功力，瞬间就让大伟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这时，王坚注意到，大伟突然从额头开始泛红，一直红到了耳朵根，而萧逸雯的症状也和大伟一模一样。 “阿坚阿坚……她不会爆血管吧？”天然二扯了扯王坚的袖子：“我们走吧……” “别管……装成没看见。”王坚说完之后，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撩起袖子，看了一眼球球小妹妹刚才在他手上画的手表，装模作样地说道：“嗯……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谢谢款待。” 王坚要不是开始没吃饱的话，早就走了。毕竟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天然二的作用真心强大，可以称之为万能解码器，如果是王坚一个人在这的话，这些信息就算是王坚问哑了嗓子都不一定能问出来，而天然二都不用人家说，只要稍微溜出点口风，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就被她掌握得一清二楚。这么一个神器级的姑娘，大萧居然还指望王坚会不要她……除非王坚被大卡车碾了脑袋，否则这种低能要求，谁会答应呢？ 其实刚才王坚真想反问一句他们，多少钱才能把一个人的智商提高到两百以上……所以，一切为了钱去放弃一个上帝宠儿的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傻逼。 看到王坚要走，姚铁军立刻站起身：“别急着走，再坐会儿吧！” “再坐会儿？”王坚哼了一声：“再坐我就得看人爆血管了。” 说完，他一手拽着天然二，一手把还拿着一根烤肉的球球给抱了起来，然后飞快地消失在了包厢里。 “你说，这有用没用？”大萧看了一眼姚铁军的老婆：“我的薛妹妹哟……你可不能这么折腾人，我估计都被我家丫头恨上了头。” “保证有用！” 薛姨娘重重地点点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眼里含着泪水，呼吸粗重且顺带影响到大伟的萧逸雯。 “她都被气哭了……”姚铁军颇为心疼：“咱们是不是太过了点？” “不然怎么办？”薛姨娘叹了口气：“小雯是个大难题，她不改，谁敢要她？” 而此刻，王坚正带着天然二坐在回武馆的出租车里，天然二握着他的手，靠在他肩膀上，半闭着眼睛享受汽车的颠簸，旁边的球球小妹妹爬在窗口看着外头来来往往的车流，活脱脱就是和谐到一塌糊涂的美满家庭，弄得司机师傅都羡慕，而且羡慕到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的安宁。 “阿坚，你打算怎么办？”天然二的右手紧紧地和王坚的手扣在一起：“真的是孙家人干的。” “我明天去找孙越峰。”王坚抬起头看了一眼计价器，然后松了口气：“我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可你怎么说？” “那得看他怎么说了。” 天然二咬了一下嘴唇：“你觉得有用么？” “没用，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说着说着，武馆就已经到了，付钱下车之后，刚准备进屋时，王坚就感觉有人在盯着他，扭头一看，发现不远处有个穿着十分时髦性感的女人正靠着一辆粉红色的凯迪拉克，左手放在右手的肘关节处，右手拿着一支烟，优柔地抽着。 “你？来这干什么？” 满红，哦不，应该是张满红，轻轻地吐了口烟，带着微笑地走到王坚的面前，瞟了一眼天然二，慢条斯理地说：“我只是路过，顺道看看我恩人，但是有人不许我进门。” 王坚眯起眼睛，盯着这个演技出众而且忍字诀了得的血腥玫瑰：“我没空跟你花言巧语，直说。” 第165章 第一招（下） “几位请喝茶。” 满红坐在简单的椅子上，以简单的工具完成了一整套功夫茶的泡制过程。茶是王坚买的十六块一包的低档货，杯子就是普通喝水的杯子，甚至还有一个辣椒酱的瓶子，而选茶洗茶的家伙，直接就用上了王坚从地摊上淘来的便宜大饭碗。 但是就是这些东西经过一番调配，居然让这树叶似的茶水焕发出了一种雨前龙井才有的清新亮丽。 桌子旁一共坐着四个人，张满红泡着茶，其他人默默地看张满红轻柔到极点的动作，闻着满室的茶香，谁也不知道这个张满红到底要干点什么。 从刚才开始，她就在满嘴跑火车，说着那些让人不知所云的话，甚至连林妹妹都被她给请了过来。 不过说真的，她和林妹妹这两个地位持平的女人站在一起的时候，高下立判。在王坚看来，张满红就像是一畦深邃不见底的深潭，看上去平淡恬静，但是却冰冷而且暗涌湍急，而林亚萱就像个瀑布，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眉眼间把她想说的话都说了个干净。 如果从欣赏女孩的角度来说，无疑林妹妹更容易被人接受，但是她们的身份却决定了林妹妹直接低了张满红一级。 “味道是不是略微有点不同？” 王坚小口地抿了一下滚烫的茶汤，心说：这哪是略微不同……压根就是转世投胎啊！ “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喝你泡的茶？”林亚萱显得十分看不起张满红：“如果是白天谈的事，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们白天见过了是么？” 王坚三两口喝完杯中的茶，刚想动手重新倒上一杯，张满红就已经扬手给他续上了一杯，并且在他的杯子里滴上了一滴油状的东西。 “是精油。” 说完，张满红面带微笑地看着林亚萱：“我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来利用你们的。” “很好。”王坚点点头：“我就喜欢有话直说的。” 林亚萱嘴角挂起一抹不屑：“你想怎么利用？” 王坚接茬道：“主要是你，我就是一破捡破烂的，价值不大。” “不，你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张满红优雅地曲起一条腿，把头发撩到耳后：“而且这个利用，是互相的，应该是五五分成。” 王坚哦了一声，伸手示意张满红继续说下去，并制止了想出言讽刺的林亚萱。 “战争是无间断的，恐惧是感觉不到的，死亡一般是迅速的，而强壮的、健康的和幸运的才可能生存并繁殖下去。” 天然二听了满红的话，昏昏欲睡的她突然眼睛一亮：“物种起源！第三章，生存斗争。” 满红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然后并没有再多说下去，只是用眼睛在王坚和林亚萱身上来回窜着。 还别说，她这个样子还真挺有味道，至少王坚是这么觉得的。初次见她时，她就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第二次见她时，她活脱脱的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枭雄，而这第三次的她，俨然就是个散发着知性光芒的哲学家。她的百变，每一次都能让人有不同的体验。无疑，她是个厉害的角色，能够像变色龙一样随着环境而改变自己并以此确保自身的生存，也以此狩猎，至于哪一个是她的真性情，王坚觉得这并不重要，跟她永远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的心太大了吧。” 林亚萱不是笨蛋，而且她们已经见过一次了，所以一些话题她们之间肯定讨论过，而林亚萱当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不过林妹妹知道，不代表王坚知道，毕竟王老虎又没有像天然二那样的分析能力也没有小金那么强的洞悉能力，所以只能瞪着迷茫的眼睛看着桌上的那杯茶…… “不。”张满红再一次地帮王坚蓄满一杯茶，然后冲林亚萱说道：“其实我们都是会被吃掉的小鱼，我根基不稳，你内忧外患。” 王坚抬起头：“那有我什么事？” “孙家。”满红抬起头：“其实我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事，但是很明显，你跟他们扯上了。我跟孙家有过交集，我知道现在掌事的二少是什么样的人。” 王坚一脸无所谓地剪着指甲：“我跟他只是过家家而已，还没上升到生死存亡那个高度。” “是么？”满红从怀里摸出几张打印的纸：“这是他给张家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出现，张锦荣肯定已经让你焦头烂额了。” 接过那几张纸，王坚看了几眼，发现这纸上写的东西居然是王坚极为详细的资料，甚至还有他的作息习惯和周围亲近人的作息资料，还有支援给张家的资金收据和业务交接收据，而这一切……很明显的表示孙二少在玩借刀杀人的把戏。 王坚越看越生气，越看越暴躁。开始和孙二少打赌的时候，他根本没想到孙二少会玩这种两头堵的游戏。对着王坚说张家需要被抹除，对着张家说王坚不应该存在，这是何其的阴险，无论哪一边被抹掉，其实最终得到好处的，大概都是这个二少爷吧。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给了你同样的东西。”张满红眯起眼睛，打量着王坚：“是么？” 王坚点点头：“明天，我就去找他。” “找他？不，完全不起作用。”张满红摇摇头：“他已经把风险最小化了，你可以杀他，但是不一定杀的掉他，而且我相信你没有足够的理由去这么干。” 被她这么一说，王坚觉得还真的是这样。无论自己是处于大伟的位置还是处在自己的位置，他似乎都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去找孙二少，甚至于说，王坚即使去了，也可能是自取其辱，难道他王坚真的能为了那么个人渣而放弃自己的生活么？ 王坚可是知道，他现在身上可是背负着一种名为责任的东西，不光是对天然二，更是对二十九班所有人和他自己，所以那种不成比例的事，王坚真的觉得没有去做的必要。 看到王坚的表情，张满红颇有深意地一笑：“我还要告诉你，孙二少家下面养着一群狗。我要的就是把这些能给他顶包的狗全部杀掉，然后引一个跟他同级别的人来对抗他，你明白我的话么？” “可你为什么会选上我？”王坚抱着胳膊：“你知道，我对你没好感。” “没人对我有好感。”张满红笑着：“起码你没有贪图我的身体，否则你也会是我的猎物之一。” 王坚耸耸肩：“放马过来。” “你是在报复社会么？”这时，小金拽着天然二的那只名叫抱抱的狼崽子的尾巴走进了小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谁玩过你，你就把谁干掉？” “小妹妹，这里的事，你不该听。” “小妹妹？”小金把抱抱扔到一张凳子上，然后开始给自己泡蜂蜜牛奶，并自顾自地说道：“作为一个小妹妹，我觉得你装逼装的过头了。” 王坚不说话，只是笑。反正他也管不了小金，而且小金的分寸把握非常好，通常能用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取得额外的任务奖励。所以王坚倒要看看，小金妹妹这下又玩什么花样。 在她呼噜噜喝牛奶的时候，张满红双手抱在胸前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邪气：“我的价值观很简单，等价交换。所以不是所有男人都会有麻烦，只是那些没有付账的人而已。” “作为一个粉红色的粉木耳，我完全没有这种顾虑。”小金瞪着大眼睛在牛奶里吐泡泡玩：“不过我很反感你拉我家老王下水的行为，孙二少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威胁到老王的，可你让他掺和到你的计划里，那就不一定了。” 王坚点点头，转眼看着张满红，想看看她怎么去回答小金的问题，而天然二早就趴在桌上睡到流口水了，期望她去处理这种问题，还不如期望她能完整地弄一盘红烧肉出来。 “我说了，这是双赢。富贵险中求，我知道他和警察有协议，专门为了对付张家的协议。但是我想，我已经抛出了橄榄枝，作为一个有追求的男人，应该不会拒绝。而且……”满红看了一眼林亚萱，然后咯咯一笑：“你以为以他和林老板的关系，他能独善其身吗，林老板可是二少手下那些狗们的眼中钉，同时也是一道好菜，你觉得他们会这么放过林老板吗？” 满红真的不简单，她似乎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甚至于势力间的牵绊她都计算在内了，虽然这种计算在小金看来是小儿科，可王坚相信，小金可能凶残暴虐，但是绝对做不到像这样浑身上下充满杀气，毕竟一个对自己都满不在乎的女人，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模仿的。 “我跟她/他没牵绊！” 王坚和林亚萱异口同声地反驳了满红，而之后两人突然又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去。这个词让他们两个同时想到了那个尴尬的夜晚，闪烁着年轻女孩特有光泽的乳房，顺着雪白身体滴下的水珠，其实是他们两个共有的梦魇。 满红当然看出了他们俩的表情，自顾自地一笑：“合作吧，我们先把那些狗打掉，之后的事，我们从长计议。” 第166章 敏于言 这个满红的横空出世，其实在他们那条道上也着实产生了一番不弱的震动，而且与之伴随的，则是王坚这个本来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名字悄然地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从满红的言语里可以得知，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注意到王坚这个人的存在了，不过也仅仅是注意，王坚还没有上升到让他们视为对手的高度。 所以她认为这一点才是王坚最大的优势，如果好好利用的话，绝对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把整个圈子给搅和得天翻地覆。 不过王坚倒是觉得，这种事情的意义并不明显，因为不用他搅和，二少自己就在那扮演一根电动搅屎棍，很快这一大缸屎都会被他搅和得一塌糊涂上下翻飞，这个时候跟这些人掺和到一起的话，其实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可就在王坚想拒绝的时候，小金同学却强烈要求王坚主动一点，并且告诉王坚现在这种将乱不乱前的宁静，其实是最好的时机。因为那些老牌的势力一个个按兵不动，而新生的嫩芽子们也被老牌势力强行按住了脑袋，假设这时候有人能打破这个宁静，提前让他们乱成一团的话，这出表演会非常精彩。 “可我没这个意思。” “你必须得有这个意思。”小金妹妹靠在墙上，眼睛在林亚萱、满红和王老虎身上打转：“你除非现在就回老家，安安稳稳地种大蒜，不然你的日子不会好过。你干扰了别人必成的计划，你也不可能见你的洗澡妹妹去死而不出手。所以啦，你在这等着被人爆菊花，还不如主动点去爆别人菊花。” 说着，小金妹妹把脑袋扭向满红：“你今天来，其实不止是想跟林亚萱合作的吧？” 满红眉毛微微一耸：“你一向这么聪明么，小妹妹。” “小妹妹的智商能把你甩到银河系以外。”小金反身往房间里走：“老王，我睡觉去了啊。反正我都跟你说了，怎么办你自己决定。” 她走之后，已经睡到流口水的天然二也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们好无聊……我要去睡觉了。” 两个精密仪器退散，场上就剩下三个人。而王坚也知道，虽然现在他们几个正在说的事是关于结盟，可实际上，这两个人都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他小王坚么，其实就是一个多用途工具罢了，如果没有王坚和大伟的关系，如果王坚没有那身好功夫，恐怕在座的两位辣妹看也不会看他一眼。 所以王坚才不愿意去帮她们干点什么呢。 不过刚才小金妹妹说的话，倒是让王坚有些踌躇。展云的死跟他有直接关系，而雇佣展云的人，到现在都是个谜，王坚始终有一种感觉，展云这种人绝对不会受雇于孙二少，或者说孙二少的眼里绝对容不下这个男人。所以即使这事跟孙家脱不了干系，但也不应该会是孙二少干出来的。 而且说实话，孙二少的招虽然下三滥，可绝对没有这么精密，不是王坚看不起他，而是他真真切切地干不出这种抽丝剥茧都找不出源头的事，他最多干的差不多就是什么“明知道是他但是没有办法”或者“就算有办法也拿他没有办法”这一类。 “你们是说，让我进这个圈子？”王坚自己说的时候都有点可笑：“让我去玩黑社会？” 听到他语气里明显的嘲弄和讽刺，林亚萱和满红的表情神态截然不同，两个人的层次档次瞬间高低立判。林亚萱的眉目中带着明显的不愉快而满红却是一副不以为然。 “不，你恐怕弄错了概念。”满红笑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被称为黑社会，一个社会体系能够存留到今天，这就恰好应征了马克思理论里的供求关系。也许你认为黑社会是低俗的应该被抛弃的东西，但是全世界现行的社会体制里，它却是不可或缺的，因为它保证了一部分人的需求。所以，它也许是社会的毒瘤和细菌，极不合理的存在，但是它的本质却和柴米油盐一样，是这个社会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为它被人需求。你可能被痞子混混小流氓之类的东西混淆了所谓黑社会的概念。” 她的一番言论，振振有词、有理有据，说个黑社会甚至扯上了马克思哲学。这让王坚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接嘴，就连自己身为黑社会的林亚萱，都有些摸不清头脑了。在她看来，黑社会本身就是见不得人的，哪里会像这个满红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黑社会都像你这么……”王坚顿时有点不太会形容了：“这么健谈么？” “我大学是学社会学的，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确了我的目标。我大学的校训就是Rerum Cognoscere Causas，了解万物发生的缘故。” “哟……名校啊！”王坚挠了挠脑袋：“LSE毕业的高材生啊！” “谢谢。”满红风情万种地重复着拨动头发的动作，然后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想和林亚萱还有你合作，其实是想达成一个互相利用的关系，双赢。这是一个机会，作为一个男人，你也不希望一辈子默默无名，对吗？” 这句话可算是说到了王坚的心坎里，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想飞黄腾达，而且他同时也是个相当狂妄的人，只不过被自己老爹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给束住了手脚，但是老木匠并没有规定他不能进这个圈子，他之所以对这个一直有抵触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看多了那些自称为黑社会但是干的全是傻逼事的小痞子。 现在么，被满红这么一解释一煽动，他着实是有些动心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仔细想想的话，其实王坚到现在也接触了不少属于那圈子的人了，这些人虚伪不虚伪先不论，但是首先一个要素，他们都具备高学历、高素养，头脑、谈吐和气度绝对可以在一般人里称得上是佼佼者。真还没见过那些腰里揣着一把破菜刀，走到哪都高喊“干哈呢干哈呢，操你妈的”或者“再看一眼信不信老子砍死你”之类屁话的高端人士。就连孙二少那种巨型变异高富帅在跟他这种草民聊天的时候，也都是用的一种很平和的态度。 更不用说姚铁军这种完全进化体的超级黑社会了…… 所以至今为止，王坚见过最暴躁的黑社会，大概就是那个张松了……不过那是因为他脑子有病不是么。排名第二的是林亚萱，而且严格说起来，林亚萱挺正常的，至少比小金妹妹正常多了…… “那你想怎么合作。”林亚萱抿着嘴，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我跟你们之间是有冲突的。” “冲突，可以放一边，我们现在如果狗咬狗，最后会被人一口吃下。”满红摇摇头：“我也不会要求你对我有什么让步。但是有一条，你必须退出拳赛。” “不可能。”林亚萱摇摇头：“我没退路，我也跟你讲过。” 王坚在旁边呼噜噜地喝着茶：“别想把我套进去，我不能干这事，说了不能就不能，没有任何理由哈！” “我没指望你。”林亚萱瞪了王坚一眼：“我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满红摇摇头，叹了口气：“我绝对不会去干不能预计后果的事，每走一步都一定要能控制整个局面，不然总有一次会让你前功尽弃。”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说说王坚吧。”满红又点起了一根烟：“其实一开始，我的计划里没有他，我只是想让张松和孙家产生矛盾，当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无论是张松打了徐子凯还是徐子凯打了张松，其实结果都差不多。但是我没想到，你们两个打乱了我的计划，所以我只能将错就错。” 王坚捏了捏太阳穴：“长话短说行么？” 满红满眼笑意地看了他一下，软绵绵地应道：“行。” “简单说，就是造星。” 王坚一愣，然后兴冲冲地瞪大眼睛：“演电影么？” “那种星，没意思。”满红摇摇头：“让你成为我呆的圈子里的新星。” 听了她的话，王坚的脑子里像突然打开了一盏灯似的，突然之间就亮了起来：“你从一开始就这么打算？” “从你爆了张松头的那一刻开始。”满红抿嘴一笑：“一切都在我的计划里，不偏不倚。” 王坚想了一会儿，扭头用鄙视的眼神瞄了林亚萱一眼：“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你立刻就成了混吃等死型的了。” 林亚萱拿王坚的话当成放屁，眯着眼睛问满红：“那我跟你合作可以，但是我能得到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你最终是会被吃掉。” 说完，满红表情一整，指着王坚：“不是被我，就是被他。但是这对你来说没有影响，不是吗？” 林亚萱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只是眼珠子不停地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着。 而王坚则挠挠头：“我要干什么？” “你要做的，就是抓住我。然后昭告天下，接着用尽一切办法，让人注意你。” 第167章 这个夜晚不寂寞 根据计划，王坚要干的事不多。 但是在旁人看来却非常有难度！ 首先，他是干掉张锦荣的人，所以张家通缉他合情合理，而他第一个任务，就是逮住张家现在的说话人——张满红，并以胜利者的姿态摆平整个事情。 当然了，这个逮住不是真的逮住，而是要在一个恰当的时机里和张满红配合起来往外头散播一个让人不会生疑的假消息，而且这个假消息一定是围绕着王坚，以王坚作为中心思想的。 其次，林亚萱这段时间的任务就是停掉手头一切事情，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势头，并尽可能地散播一些要和张满红算总账的消息。 原因很简单，因为王坚。 无论在什么环境里，造星的过程几乎都是大同小异的，炒作、炒作和炒作，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要别人广泛地认知了这个名字，然后他再以一个合适的面貌出现，那么这个星几乎也就可以确定是亮了起来，除非同时期有更亮的一颗星存在。 林亚萱这么做的好处不言而喻，首先她可以很明确地告诉别人，她是和王坚这颗明日之星站在同一边的，而且又可以向别人展示她的魄力。这样一来，那些对她有所预谋的人，肯定会暂时的偃旗息鼓，而这也会使得她有足够的时间去调养生息。 而至于满红，她虽然没说，但是是个人都明白，她只是想让王坚当她的挡箭牌。现在她刚掌管大权，谁是敌谁是友傻傻分不清楚，所以她要制造一次危机假象，把敌友全部从阴暗的地方引出来。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完美双赢，而最大的受益者……是王坚王三爷。如果一切顺利，他莫名其妙的就会成为今年的新人王，并开始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而他本身又不是个草包，一旦被注视了，很多事情就会接二连三地发生。不过在这些剧情触发之后，具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那就得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而王坚在这段时间里，白天依旧是个痞子气十足的老师、捡破烂的帅哥，只不过入夜之后，他就必须得扮演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要学会装逼、学会说话说半句，要举止优雅、要冷酷无情。 装逼的话，王坚在行。至于说话说半句，他从小就是这德行。倒是那举止优雅，让他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一个乡下的穷孩子，当初吃串烤肉都要考虑几小时，用痔疮想都不可能优雅的起来。 所以，就这一点，王坚必须参加培训…… “你就当是明星培训班了，演技是要的。”林亚萱虽然和王坚有些不对付，但是身为女人的她，对这种造星运动着实是很感兴趣，所以她心情非常好，甚至都让王坚看到了她的笑脸：“明天开始，我会给你培训各种礼仪。” 王坚无言以对，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满红和林亚萱开着各自的车车，消失在渐渐温暖的夜晚中，转身时远处的钟声刚好开始当当地敲起了整点报时。 “举止优雅……”王坚一边在已经黑漆漆的武馆里模仿着电视剧里那些绅士们的动作，一边喃喃自语：“怎么都觉得像个二逼。” 四周围安安静静的，除了偶尔从街上飞驰而过的汽车引擎声之外，武馆里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王坚像中邪似的来回晃着，时而打一套拳，时而劈几下沙包，或踩梅花桩或噼啪噼啪地玩着躲避球。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说是伸手不见五指都一点不会夸张。而王坚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影响，玩“狗熊弹钢琴”时，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球球能碰到他的身体。 其实王坚的反常行为，只是一种亢奋的表现。就像任何一个即将知道自己要登台演出的人一样，紧张又兴奋还夹杂着一丝丝的不安。可偏偏王坚是个挺不善言辞的人，他绝少向别人吐露自己的心声，所以他除了用这种方式来释放自己的亢奋之外，别无他法。 “你干嘛呢……”梁欢欢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接着就是啪嗒一声开灯的声音：“我尼玛还以为招贼了。” “没事……” “我操，你这么牛逼？摸着黑都能躲球球？” “无他，唯手熟尔。” 梁欢欢上下打量了一下上身赤裸的王坚，并盯着他背后的纹身猛看了一阵之后，转身上了楼。可没多一会儿，她端了杯牛奶又下来了，站在王坚旁边，一边呼哧呼哧地喝奶，一边默默无言地看着王坚。 “你看得我挺不自在。” “哦……”梁欢欢抹了一把嘴：“明天我要出去了。” “去哪？”王坚停了下来，用放在一边的毛巾擦了擦头上和脖子上的汗：“去逛街？” 梁欢欢摇摇头：“任务结束了，我被召回。” 王坚一愣：“就走了？” “嗯……”梁欢欢的心情显得十分低落：“我是个保镖嘛，任务完成了，我就离开。” 王坚哦了一声：“你跟若林说了没有？” “没……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叻！”梁欢欢扯着嘴角，生硬地笑了笑：“我特舍不得她。” 这一点并不让王坚意外，天然二有一种很特殊的本事，就是能不知不觉地让周围的人都喜欢上她。所以梁欢欢舍不得和天然二分开，其实是一种理所当然。 对此，王坚并没有更高明的办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因为自己的主观意识而去干或者不去干一件事情，普通人都是如此，更不用说身为军人的梁欢欢了。 “明早就走？” “早上八点，去大圣那述职，然后接新任务。”梁欢欢无奈地耸耸肩：“可能去巴林，也可能去阿尔巴尼亚，甚至可能去卢旺达，谁知道呢，我的摩托车，你帮我照顾吧……” “好……” 王坚其实很受不了这种场面的，别看他一身横练金钟罩铁布衫，可心底其实还是个敏感的文艺青年，经常会被比如夕阳啊、小猫啊、落叶啊等等这些东西给弄得满心惆怅。所以每次碰到这种离别的时刻，他心里总是有些难以启齿的龃龉。 “去外头自己照顾好自己啊！”王坚呵呵一乐，面无表情地继续练起了拳：“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刚好也找大圣有点事。” “嗯……明天见。” 梁欢欢默默地上了楼，穿着睡裙的她和平时呈现出来的样子截然不同。王坚估计她也许不会跟天然二道别，就这么干巴巴地离开，毕竟她每一次的任务都可能会是这样，而天然二却很可能没有办法接受这种事。 上楼洗完澡之后，王坚几次想敲开天然二的门跟她说说，但是都没有忍心，估计她知道了之后，肯定会非常非常的伤心吧，甚至可能会哭，王坚可没能力抵抗她的眼泪，看着会很揪心的，而且他自己都莫名的失落，更别提去安慰别人了。 可等到他回到房间之后，他豁然看到天然二站在他房间的窗口处，拽着栏杆向外张望着，春天的风把她的头发吹得高高扬起，轻舞飞扬。 “还不睡啊？” “嗯……”天然二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马上就去睡了。” 王坚擦着头发走到她身后：“怎么了？” 天然二默默扭过头，冲着王坚笑了一下：“欢欢要走了。” “嗯？”王坚一愣，明知故问：“你怎么知道？” “刚才我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她在偷偷地收拾东西。”天然二眼睑低垂：“我要装成不知道呢，不过我觉得不好受……” 王坚真心是觉得自己小看了天然二，他完全没想到天然二居然这么懂事，简直就是个天使…… “明天之后恐怕就很难见到了吧。”天然二看着墨蓝色的天空：“希望她一切都好。” 看到她的样子，本来想跟她说说那个造星计划的王坚，不知怎么的突然语塞了，只能轻轻搂住天然二的肩膀，陪她一起看着天空。 “晚安。” 天然二回头，在王坚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并顺手把王坚房间里的灯关了起来。 王坚被她弄得也有些不舒服，可到底还是无可奈何。而就在他刚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林亚萱的声音传来：“明天开始培训，我晚上去接你。” “接我？干什么？” “吃饭。终于轮到我教你了。”林亚萱似乎也有些亢奋：“看你还狂！” 挂上电话，王坚的门又嘎吱一声被打开了，接着小金像只小耗子似的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她先是走到王坚床头，然后就站在那，像中邪似的不说话。 “你干嘛呢……” 王坚突然出声，小金着实被吓了一跳，当时跑也不是留也不是，就那么傻乎乎地站在那，手足无措。 “我……”小金沉默片刻，突然邪恶一笑：“我来夜袭的，你怎么不睡觉呢？” “出去！” “不！”小金十分倔强地一仰头，然后撩起王坚的被子就钻了进去：“我怕黑。” “胡扯。”王坚坐起身：“就没听说过你怕黑的。” 小金想了想，然后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道：“我刚才做噩梦了……你讲故事哄我睡觉吧！” “我能讲什么故事……”王坚看着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小脑袋的金慧明：“你诚心的是吧？” 而见王坚的态度如此恶劣，小金奸诈地一笑：“老王，我问你啊，你平时要是有欲望了怎么办？” “跟你有关系么？”王坚点上根烟，揉着昏沉沉的脑袋：“别问这不该问的。” 小金扯了扯王坚睡衣的袖子：“来来。” 王坚没办法，只能把耳朵凑到小金的面前。然后小金嘻嘻一笑：“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解决呢。而且我不告诉你的若林，就我们俩知道。” “去去去……”王坚伸手就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赶紧给我回你那边去。” “我说真的呢！”小金表情很严肃：“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把我当小孩？” 小金虽然说还没成年，但是她的心理年龄绝对凌驾王坚之上，大概就属于人和心智不配套的那种，别说是王坚了，就连大伟都没把小金当成小孩。像她这种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所以她这问题，让王坚着实有些不好回答。 “我就是来跟你摊牌的。”小金嗯了一声：“反正迟早都要说的。” 她这么一说，王坚倒是觉得好笑了，而且小金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反常，所以王坚还是决定要听听她到底想说点什么。 “你说。” “我的风格，就是不允许别人染指我的东西，得不到的就毁掉。”小金说得那叫一个一本正经：“可如果我逼你选，你肯定会选她，这无可厚非。所以在我的竞争力没达标之前，我只能争取把小老婆的名额保住。” 王坚当时就喷了……这厮她还真的什么都敢说呢，连小老婆都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色中饿鬼，见到姑娘无论老少都不放过的？”王坚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笑场了：“好了，你今天就睡这吧。我睡觉了。” 可当王坚刚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小金却坐了起来，一拳打在了王坚胸口：“气死我了！起来！” 她那力气，给王坚挠痒痒都不够，所以三爷翻了个身，继续假寐。 “我说真的啊！”小金拽着王坚的胳膊不停地晃着：“别不理我啊！” “姑奶奶，你就老实睡觉吧！” “不行！”小金抹了一把鼻子：“我很明显地感觉你根本都不在意我了，再过段时间就要把我赶走了。” 说完，小金横躺在王坚的胸口，声音突然变得软绵绵的：“你是不是有好久没有发泄过了？我帮你好不好，就当我报答你给我做饭。” 王坚笑了笑，回过身把她塞进了被子里：“我怎么可能赶你走呢，傻丫头。” “可是我就是想帮你干点什么。” 小金不是没有想过脱光光引诱老王，甚至给他下药……但是如果脱光光的话，会激起老王的强烈反弹，把老王弄毛了，那可就真是鸡飞蛋打了，而下药的话，老王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抗药性巨强，估计春药最少得灌下去一斤七两多才能见效……老王又不是植物人，一斤七两哪那么容易灌下去的。 “你健健康康地长大就够了。”王坚轻轻摸着小金的长发，抚慰着她躁动的情绪：“别去想我会不会赶你走的问题，而且你也帮我够多了。” “我用嘴好不好……”小金似乎中了邪，完全丧失了理智：“我的胸也不小，如果你喜欢……” “够了！”王坚怒喝一声：“有完没完！” 小金顿时全身僵硬，眼睛瞪得老大，真的是被这一嗓子给吓的够呛…… “我……”小金哆嗦着嘴唇，眼泪顺着眼角唰唰往下流：“刚才我梦到你不要我了。” 王坚很轻柔地用手背抹掉她的眼泪，并一只手捏住她的脑袋：“如果我是为了你的身体而对你这样的话，那我也就没有作为一个人的资格了。可能是你的经历让你觉得每个人接近你都带着目的，但其实不是这样的，你应该换个角度。” 小金没说话，只是抱着王坚呜呜地哭，脆弱得就像一只在冷风里颤抖的小猫。 王坚伸出手把她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了，早点睡。以前的东西别去想了。” “那你会娶我么？”小金抽泣着问了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我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给你生孩子。” 王坚捏了一下她的脸，但是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实际上，王坚也并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说实话会伤她的心，而说假话根本瞒不过她。 “不会，对么？”小金眼泪流得愈加的凶：“是不是不会？” “你才十五岁呢，别想这些行么。” “不……我要你娶我！娶我！”小金像疯了一样用手挠着王坚的胸口：“快点说！快点说愿意娶我！” 王坚愣了愣，伸手按住了小金耳后的穴位，稍稍一用力，眼看着她的眼睛就迷迷糊糊的闭上了，也不再挣扎了，虽然嘴里还念叨着“娶我娶我”，但是俨然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 “亲娘嘞……” 王坚长长地松了口气，坐起来狠狠地抽了一根烟，扭头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小金，冷汗憋出了一脑门子。 而这时，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天然二站在外头，摇摇头看着小金，然后走到王坚身边：“她这些年太可怜了。” 王坚嗯了一声，然后牵起天然二的手，拉她坐在床边：“我发现你真是太……太可爱了。要是别的姑娘，早就无理取闹了。” “因为我相信你啊！”天然二伸手摸了摸小金的脸：“以后在她面前，我们一定要分的开一点。是因为我的原因，她今天才这样的。” 王坚抬起头冲天然二抱歉地一笑：“委屈你了。” “相公，何来如此客套啊！”天然二捏着嗓子学着戏文里的腔调，并朝王坚眨了一下眼睛：“那我也问你，你娶不娶我？” 王坚摸了摸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娶。” “嗯……这才乖。”天然二也钻进了被子，和王坚坐了个并排：“花车上面不能有满天星，我对那个过敏。酒席不能去太高档的地方，浪费钱。还有还有，最重要的，我要穿长长的婚纱，拖在地上的那种，还要水晶高跟鞋！等等等等，我想想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看着天然二滔滔不绝地说着对婚礼的要求，王坚的幸福感顿时爆了表，如果现在电视台来问他幸福不幸福，他绝对给出一百分的超级高分。 “然后呢，我们再去澳大利亚，坐热气球，最后一站我们去茵特拉根，在少女峰下面的许愿池里扔两百块钱硬币！” “嗯……就这些了。”天然二说完之后，突然指着小金：“她怎么办呢，不如你就真的把她当小老婆算了。” “你说什么傻话……有你这样的么？”王坚那叫一个哭笑不得：“像个正常人一点。” 天然二摇摇头：“不这样的话，我们结婚的时候，她心中的恶魔就会被唤醒，要使洪水泛滥在地上，毁灭天下。凡地上有血肉，有气息的活物，无一不死。” “你这个是圣经吧……”王坚咳嗽了两声，长长地叹气：“真难办，这小姑娘……” “好了，你就睡在这里。我去你房间。”王坚在天然二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晚安。” 天然二却拽住了王坚：“你在这，她起来看不到你，会伤心的。” 说实话，无论是小说里还是电视电影里，王坚都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像天然二这样，这说起来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事实上这个姑娘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不但真实存在，而且还是他的女朋友，王坚顿时觉得自己可能是上辈子修路修了一万四千多公里，这辈子才能有幸和天然二相识…… “晚安。”天然二用力地抱了一下王坚：“阿坚，我好幸运能认识你。” “是我好幸运才对……” 等天然二关上门出去之后，王坚躺了下来看着天花板，小金在身边熟睡，她身上像奶油一样的味道让王坚很快就有了睡意。 不过这厢他刚刚要睡着的时候，小金突然坐了起来，苦着脸看着王坚…… “又怎么了？” 小金伸手到被子里摸了一下：“我尿床了……” 王坚嗷的一声惨呼，并用力地一拍脑门：“悲剧啊！” 然后小金可怜兮兮地下了床，睡衣上很明显有一大块湿漉漉的水迹，她红着脸站在床边：“对不起……” “没事，你去睡觉吧。我来收拾。” 王坚看了一眼闹钟，发现赫然已经快三点钟了……这个丰富的夜晚，让王三爷整个人都high上了头，想想明天一天的工作，他顿时有一种难以明说的快感…… 第168章 起风天，雨连绵 春夏交接的雨，说来就来，出门时还能见着斑驳的蓝天，可没走几步雨点就滴答着划成了线垂落了下来。 初夏的天气，乍暖还寒，街上路人不多，路边的树枝被携雨的风吹得摇摆不定，路面上小摊的积水被来来往往的车轮碾得四处飞溅。 梁欢欢坐在出租车里，一身规整的警服，四平八稳的衣角不带一丁点褶皱，帽檐儿上的国徽光洁锃亮，肩膀上的警衔也亮得让人晃眼。 只不过她似乎因为这身衣服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飞扬，靠在车窗上愣愣地看着窗外，手上不停地捻动着一个子弹的空壳，眼神空洞无神。 旁边的王坚也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争取一切时间在补充着昨天晚上未达成的睡眠。根本没心思去管旁边坐着的人儿是不是寂寞如潮。 到了大圣的办公楼，王坚被梁欢欢摇醒：“我先去交枪，等中午我请你吃饭。” 王坚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只是迈着两条好像已经没有知觉的腿，默默地上着楼梯，然后门也不敲，直接冲进了大圣的办公室。 进去时大圣正端着一盘炒饼在看早间新闻，从他脸上的样子来看，这家伙估计也是一晚上没睡觉。 “你来肯定没好事。” 王坚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走到他的桌前，毫不客气地拿起了一根好烟，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点上烟重重地吸了一口，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个？只能选一个。” 大圣三两口吃光盘里的东西，用警服的袖子一抹嘴：“坏的。” “坏消息是林亚萱和张满红深度合作了。” “啪”的一声，大圣手上的笔被他自己给捏成了两截，接着他瞪着眼睛站起身，解开警服的扣子，叉着腰走到了窗前，关上了窗帘。 “什么意思？”大圣皱着眉：“她们怎么可能掺和到一块儿？他们不是死对头么？张家和林亚萱不是不共戴天么？” 王坚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往沙发上一靠：“跟我没多大关系，我只是告诉你一声。” “你不知道打个电话来么？非跑一趟？” “这不是梁欢欢要回来了吗，我送送她。”王坚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你打算派她去哪？” 大圣想了想：“本来是保密的。她可能要被调到拉萨去当教官，到那就能是个大校了，我带出来的兵，都是教官级的。” “知道，你在队里不是被人叫教头么。”王坚揉了揉眼睛：“我帮人问的，梁欢欢去那边要多久？” 大圣摇摇头：“你看上她了？为了她的前途，还是算了吧，教官是当五年的，最短五年。五年够你当爹了。” 王坚听完，才知道梁欢欢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就闷闷不乐了，毕竟一去就是五年，这和到别的地方当保镖完全是两个概念。长期任务其实说白了，就是换一种方式和身份重新去活那么一次，必须要和过去的自己完全断开联系。 “别什么事都扯上我，我只是帮人问问。”王坚躺倒在了沙发上：“那也就是说以后都没什么机会见面咯？” “看缘分吧。”大圣没什么心思去回答这种问题，只是叉着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地皱眉顿足。 “干什么呢？” “麻烦。”大圣紧紧蹙眉：“张家虽然现在式微，可他们的关系网遍布全国。林亚萱才是二代，有资本但是没太多的关系。这两边合作，就麻烦了，我完全没想到这两个死对头会合作，头疼。” “那个张满红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说完，王坚把昨天满红说的话，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跟大圣这么一说，然后又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大圣在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出言打断，只是静静地听着，脑子里不停地根据自己的经验来整合这些片段。 “然后好消息就是……”王坚呵呵一乐：“哥们儿可能要火了。” “嗯……”大圣点点头：“这不是坏事，但是……” 大圣抿抿嘴，把要说的话缩了回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王坚，把王坚给看得浑身都不舒坦：“有屁就放！” “我在害怕。”大圣双手放在鼻子下面，大拇指撑着下巴：“如果你走上这条路，那么万一有一天你成了一方霸主，我该怎么办？这是你的机遇，也是我的挑战。” 王坚沉默了，其实他想说，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对于自己，他能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而且他也知道什么事自己会干，什么事不会干。可这些东西说出来之后，就像是誓言似的不靠谱。 “当然，我还是决定相信你。”大圣突然笑了出来：“这人呐，有本性。你就算是进了这个圈子里，你也是属于那种特立独行的人。而且以你的风格，我相信我的麻烦会更少，毕竟你不去做，总有人会做。我更希望把所有的事情放在一个可控的范围里……” 大圣顿了顿：“当然，如果有一天你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 “不会。”王坚没有等他说完，就截断了他的话：“任何情况下，原则都不会变。” 大圣抬起头盯了王坚很久，然后兀自一笑，低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文件，开始唰唰地写了起来，接着把文件扔给了王坚：“自己看，然后写名字。” 接过来，王坚翻阅了一下，发现居然是一份合作协议，这份协议里有很多让王坚不可置信的东西，比如人员的调配，武器的配属还有一定程度上的政策放行。 “看懂了么？”大圣微笑着：“这是我的最高权限了，我给你最大的支持。” “我的义务呢？” 王坚当然明白，大圣从来都是个有的放矢的人，他绝对不会因为人情关系而干出一些没办法收场的事情。虽然这个协议上都是一些王坚能享受到的东西，但是王坚知道，自己肯定是要有所付出的。 “很简单，给我走上正轨，我扶你一家独大，你要给我拨乱扶正。如果有一天，你变了方向，你对抗的就会是国家机器。”大圣眯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再给你解释一下，你签字不代表你是卧底，但是你也是肩负使命的，我送你一个封疆大吏，你得还我一方安宁！” “你权利这么大啊？”王坚忙不迭地签下名字之后，扔还给了大圣：“看不出来啊，平时你咋咋呼呼的。” “不是我的权力大，我也只是个评委而已。这是每个国家都有的东西，毕竟保护区里的老虎绝对不如野狗来的危害大。你的任务，就是吃掉那些野狗，然后享受你的生活。如果你跑出了你的范围……你就知道国家机器的强大了。” 王坚眉头皱了皱：“这么危险，我不干了。” “一点都不危险。”大圣呵呵一笑：“原则上是兔死狗烹，但是兔子总是死不完的，你能一直干下去，就像姚铁军。” “姚铁军？” “他跟你一样，是被扶持的人。他聪明，所以他强壮。”大圣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这个世界上嘛，没人能只手遮天。小说里那些一个人征服全世界的人是不可能生存下来的，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制衡他的东西，你不是神，就算是神，你也得有规矩。” “也就是说，我算公务员了啊？” “狗屁！”大圣看着王坚那德行，笑着用一个笔记本砸了过去：“这个东西，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到时候捅了大篓子，你别指望我帮你兜着，我会装不认识你的。” “哦……”王坚抹了把脸：“你们这些穿老虎皮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话说，你怎么会想到走这条路的？这太奇怪了，你不是最看不起这些人的么？” “我羡慕他们的生活呗，这理由充分吧。而且你知道，我规矩多的很，这不行那不行的，又没什么经商头脑，也不够帅，拍不了电影。想从农民工变成高富帅，除了这个途径，还能有什么方式？我被他们用钱给恶心了，老子凭什么受这些侮辱来着？我穷就得认命么？我王坚一直不认为我比谁差，怎么就不能想着点法儿变变？真要等连喜欢的姑娘都娶不起，养不活了，再跟林亚萱的老爹一样？到时候你就有的头疼了。” 大圣看他说的激动，从桌子下面摸出一瓶矿泉水扔给他：“你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我被人用钱打脸了呗！”王坚咬着牙，双手紧紧握拳：“我不说不代表我不记得，我他妈只是不想给关心老子的人添麻烦。” “我操，这才像你。我就说当初那个王老虎死哪去了，这你妈才是老子认识的那个小子。”大圣站起来给王坚扔了根烟：“不过你现在比原来沉稳多了，要是原来你早当场抽人了，谁恶心你了？” “多了去了，什么孙家二少爷、我朋友的老爹等等，我当时都快气崩了，可愣是给憋住了。”王坚摇摇头：“这窝囊日子，老子受够了！” “哈哈，看来你果然被人给逼视了。”大圣啧啧有声：“就喜欢你这暴脾气，等会儿中午一块吃饭，给你接风洗尘，顺便欢送梁欢欢。” 第169章 班级群殴事件 中午吃饭的时候，梁欢欢显得比早上更沉重了。虽然她大大咧咧的，可说到底却还是九零后的姑娘，这分离的失落，让一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她显得格外凄冷。连爱吃的糖醋里脊都没吃几块就扔下筷子说吃不下了。 “什么时候出发？”王坚靠在椅子上，看着穿着警服的梁欢欢，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虽然她穿的正装，可横看竖看都很不顺眼。 梁欢欢低着头：“明天中午。” “高原反应有没有？据说会死。” “我在那长大。”梁欢欢干巴巴地一笑：“到十六岁正式入伍之前，都在那训练。” “那就是完全无碍咯！”王坚帮梁欢欢夹了个鸡腿：“到了那边，记得给我邮明信片，我一直都想去看看，就是没机会。” “你那是没钱。”梁欢欢挤眉弄眼地一笑：“那地方没什么的。” “有什么话想留下的么？” “我又不是去死，可以打电话的。”梁欢欢嗯了一声：“你们自己多注意身体吧，明天千万别去送我，麻烦。” 旁边的大圣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只能闷头吃着东西，不过吃着吃着，他就真心是忍不住了：“你们说的话一点意义都没有，能不能精炼一下语言什么的？” “然后就跟你似的，一天放不出几个屁？”梁欢欢哼了一声：“那天可惜用的枪不是大威力的，不然送你去见马克思就大快人心了。” “去去。”大圣挥挥手：“你下午回队里去休息一下，明天早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给你布置一下去那边之后的任务。” “知道了。”梁欢欢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声：“你们上午聊了什么？肯定聊了那个满红吧。” 王坚和大圣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置可否地继续吃着东西。吃着吃着，不知不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间眼看已经是不早了。大圣刚结账完，大家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王坚的手机难听的自带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 “王老师……你快来啊！” 何蕊的声音带着焦急和不安，隐约还有哭腔。 “怎么了？”王坚一听就急了：“慢慢说。” “他们打起来了！他们和二十一班的打起来了。” 王坚一愣，向大圣告了声辞，并让梁欢欢记得打电话给天然二之后，拔腿就往门外跑：“为什么打起来？”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好乱好乱，你快来啊……” 确实，从手机里可以听出何蕊那边不但叫骂声此起彼伏，而且更有桌椅板凳横飞的碰撞声，就像一个拆迁现场似的。 所以王坚当时就急了，打上一辆车就向学校冲去。 这地方离开学校大概得要一个小时的路程，所以王坚一路上不停地打电话询问着情况，何蕊也像个特约播报员似的给王坚实时转播着现场发生的事。 她说当时大家都在考试，然后二十九班那些已经退出考试的人，不知道怎么的全回来了，冲进考场揪出了二十一班的几个人，然后两边就混战了起来。开始还只是互相叫阵，大概三分钟之后，黄伟龙来了就演变成了一场群殴。 保安和老师都没办法拖住他们，程辉的头都被打破了。现在110的也到了，场面暂时被控制住了，不过现场还是一片混乱。 王坚越听越头大，要知道这事可以说是非常严重的，毕竟打架没什么关系，单挑的话，如果不出什么重大的人身事故，就算学校知道了也不会有多重的处分。可是群殴就不同了，这可是要整个班连锅端的，更不用说学校的积分刚被扣，那些校领导还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 如果弄得不好，可真的是要集体开除取消编制的。 好不容易来到了校门口，王坚拔腿就往里头冲，正跑着的时候，校长的电话就打到了他手机上。张校长的声音很严肃，几乎是用勒令的口吻让王坚在十分钟之内赶到主教学楼三楼，王坚一听这语气，那更是紧张到血脉卉张，在跑到楼底下的时候，甚至连楼梯都不走了，直接以攀岩的方式窜上了三楼。 王坚拨开众人，满头是汗地钻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所有的领导，还有不少警察都站在考场外头，而地上也是一片狼藉，杂物、书包、桌椅的残骸等等散落一地。 而二十九班和二十一班的人都被控制在了相邻的两间教室里，情绪非常不稳定。两边的人都有受伤挂彩的情况，二十一班挂彩更是普遍现象，二十九班的程辉、唐骏还有黄伟龙身上多处伤痕，程辉甚至被爆了头，一脑袋血坐在讲台的台阶上，身后的校医正在给他包扎。 “你们干什么东西！”王坚走进去就是一声咆哮：“吃饱了撑的是么？” 二十九班的人见他进来，一个个低着头都默不作声。不过王坚并没有骂人，只是蹲下去开始检查起几个挂彩的人的伤口，发现大多是皮外伤，刮着蹭着什么的，受伤最重的不是头破血流的程辉，反而是赵峰，他的手腕都脱臼了，肌肉严重拉伤。 王坚瞪了他一眼，然后喀拉一声把他的手腕给接了回去，然后在他的关节上用力地一拧。赵峰当时就嗷叫了一声，抱着手屁滚尿流，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疼痛感明显减轻。 在干完这些事之后，王坚站起身，看了一眼外头的校领导，然后走出去说：“给我五分钟。” 说完，他关上了门，走到了讲台上，用力地一拍桌子：“你们都是吃了屎对么！不知道打架要被开除？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底下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个子矮小的叶文都深深地低下了头。 而王坚扭头看向一脸迷茫的张曼婷：“你说。” “我……我不知道。”张曼婷摇摇头：“我在考试……” 王坚当时就勃然大怒：“谁起的头！给我滚出来！” 第170章 棋子 有的时候鸦雀无声比人声鼎沸更要让人烦躁，这种欲知而不达的感觉，让性子火爆的王坚当时就暴怒了，他咬紧着牙呼哧呼哧地喘气，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异常清晰。 “谁来给我个理由！”王坚双手捏在讲台的桌沿上，捏得那些木头嘎吱嘎吱作响：“快，我没那么多耐心。” 王坚的思维模式非常极端，固执到有些近似变态，他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两边一下子就僵持了下来。 “你们都不开口是吧？那好，等着被开除吧！” “大……大当家……” “叫王老师。” 叶文低着头一步一挪地来到了王坚的面前，然后在讲台下小声地交代了起来，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原原本本地都说给了王坚听。 “帮我出头？”王坚眯着眼睛皱着眉头：“帮我出什么头？” 叶文继续用那种要死不死的调调给王坚解答了他所要的答案，并努力地为二十九班的其他人开脱罪名。 “够了！”王坚指了指教室里的人：“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干了就是干了，结果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不要干了事还推卸自己的责任！你们这下麻烦大了。” 说完，王坚拉开门走了出去，用眼睛扫了一圈外面的那些校领导，颇为无奈地说：“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张校长表情十分严肃，可以说是王坚从认识她以来最严肃的一次。光是这个表情就让王坚有些肉紧，毕竟现在的局面非常严峻，弄了个不好，二十九班真的就被一锅端了，而且王坚想也不用想，先动手的必然是那群猴崽子。 “现在要等有关部门出鉴定结果再处理。”张校长声音冷淡且威严：“王坚，跟我来一下。” 王坚回头看了一眼正巴巴着往窗户里张望的何阿美，接着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张校长来到了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 “王坚啊王坚，这次的责任主要就是你！”张校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知道全校的眼睛都在盯着你吗？跋扈不是这么来的，你到底有没有接触过社会，你知道自己的限度在哪里吗？学生是个什么样的群体，你真的知道？你明白不明白你的所作所为会直接对学生有很深切的影响，你对他们来说就是个标杆？”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王坚面红耳赤，出奇的没有办法反驳张校长。这些话其实老木匠也是没事就跟自己说，可到底因为那跋扈的让人讨厌的性子，却让他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依旧到哪里都我行我素。现在好了，被人训了，而且一点回嘴的余地都没有，毕竟他虽然固执，但是到底还是有很明确的对错观念的，三观方面倒也和正常人无异。 王坚像个小学生似的低着头被校长训斥着，还别说……别看校长往日总是笑眯眯的，可真要是训人，王坚绝对自愧不如。他最多是扯大嗓门咆哮几声，像琼瑶剧里的咆哮帝似的怒吼，而张校长却是从理、情、义等等全方位地否定，不带脏字声音不大，却让王坚羞愧得想跳楼。 “这一次，全体记大过一次，全校通报，班级福利全部取消。”张校长指着王坚的鼻子：“包括你！下次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你就引咎辞职吧！” 王坚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点头。然后垂头丧气的王坚跟在张校长身后返回了现场，然后闷着头走进了二十九班众人所待的班级。 “全体大过一次，班级福利取消。”王坚扫视了一圈：“开心了么？” 大过可不是说说而已，这个大过直译过来就是重大过失，不但要上档案跟随一生还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维持三个月的留校察看，稍有一点不服的，直接开除。当然，王坚也被算在了里头。 “好了，过去就过去了。”王坚无奈地笑了一下，像斗败的公鸡似的：“去给二十一班道歉，我带你们去。” 这一下二十九班修罗众可就沸腾了，他们不在乎记大过还是记小过，可道歉这种事，却的的确确的让他们有些没办法接受。 看到他们的样子，王坚也没吹胡子瞪眼踢凳子了，只是双手撑在讲台上看着下面：“在我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我是一个很扭曲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变态。因为我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所以我特别忌讳别人骂娘，也特别憎恨别人说是‘有爹生没娘教的野种’，每当有人这么说我，我都会打得他鼻青脸肿的连他亲娘都不认识他。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二十九班修罗众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因为自卑、恐惧、懦弱和自以为是。”王坚笑了笑，眯起一只眼睛指了指下头：“不管你的拳头有多大，一旦有了这些情绪，你永远都是个弱者。所以，当我们错了，道歉反而会让我们显得更高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去揭开自己的伤疤。跟我来！” 被他这么一说，二十九班的修罗们也都站了起来，跟在王坚的身后鱼贯出了教室…… “王坚，你干什么！”张校长在门口伸手拦住了他：“你别太冲动了。” “没什么。”王坚笑了笑：“只是道歉。” 说完，他推开了隔壁班的门，带着自己的学生走了进去，然后带头朝着那些被打的二十一班学生深深地一个鞠躬：“对不起。” 王老虎能干出这种事，别说别人了，就连张校长和许主任都觉得十分惊奇，毕竟他们可算是了解王坚是个什么人了，让这种硬岔主动道歉，其实不亚于让他脱光衣服在奥运会的开幕式上绕场三周。 而他确实这么干了，不但这么干了，而且他手底下的那帮子“坏孩子”也像接龙似的一个跟着一个开始道歉。甚至于如果有人看上去不诚心的话，他还会踢他一下屁股，让他重新来一次。 本来怒火中烧的二十一班班主任和学生，被这么一弄，火气到底是弱下去了，而且在王坚承诺负责医药费之后，他们虽然多少还有些怒气，可混乱倒也平复了。 特别是王坚还主动参与到包扎正骨这个行列中之后，原本非常大的事情，也就平息得差不多了。 当然，医疗费什么的倒是不会让王坚承担，因为是学生惹出来的事，所以学校会负责这方面的后续。 不过王坚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他被扣了全年的奖金，年底出去旅游的机会也被取消了，还要出单独的通报，届时全校都得看王坚的笑话，这让挺要面子的他非常的灰暗。 在道歉完毕之后，王坚跟张校长打了声招呼，就把二十九班的家伙们带回了自己班上。看着他们坐下之后，王坚站在讲台上突然幽幽地鞠了个躬：“这一次，错在我，我谢谢你们帮我出头，但是以后不要这么干了。” 底下鸦雀无声，在道完歉后，他们的心态也大多平复了，也知道自己今天干的事到底有多愚蠢了。不过王坚倒也理解，毕竟十六七岁、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要是没点血气的话，也大概会变得跟小金一样诡异兮兮的。 而这时，大伟和天然二也出现在了门口，大伟抹了一把脑袋上的汗：“出什么事了？刚才阿美急匆匆地叫我回来，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王坚摇摇头：“没事。” 说是这么说，但是只要明眼人看到那帮子披红挂彩的家伙就基本上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该说的也说了，该罚的也罚了。再多说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因为这帮小子的捣乱，整个学校除了高三年级还在上课之外，其他只要是考试的年级都被迫放假了，明天来重考，所以校园里除了高三区之外，其他都是静悄悄的。 王坚拍了拍大伟的肩膀：“这里交给你们俩了。” “你干什么去？” “那边桌子椅子都被弄坏完了，我总得去修修。” 说完他就从隔壁拿上了家伙回到了打架的场地，然后侦查了一下，发现破损的桌子足足有五十张之多，椅子的话更是多到吓人…… “阿坚阿坚。”天然二自然也追到了这边：“我帮你忙。” 王坚挽起袖子，回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就少掺和了，你肯定会钉到手。到时候血流如注。” “对了，阿坚……早上你送欢欢的时候，她怎么说的？” “她可伤心了。”王坚叹了口气：“我让她给你打电话的。” “那……那阿坚。”天然二蹲在地上看着正在钉桌子的阿坚：“阿坚，你心甘情愿给他们当棋子吗？” 王坚一愣：“什么意思？” 天然二鼓着嘴：“你当我是笨蛋啊！” “你知道，我挺笨的……”王坚呵呵一乐：“你不跟我说清楚，我真不明白。” “你肯定明白。”天然二揪着王坚的耳朵拽了拽：“就是昨天晚上，你跟妹妹谈的事。” 第171章 前前后后、迂迂回回。 天然二所指的正是昨天那个满红和林亚萱的造星计划。虽然她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这并不妨碍天然二能听懂，而且能理解和抓住其中的关键。 “那个女人啊，只是想让你当她的挡箭牌。”天然二嗔怪地说着：“按照正常逻辑来分析，这么干的话，对她的好处更大。” “我当然知道。”王坚呵呵一乐：“今天早上我还和大圣聊了这事。” 说着，王坚把跟大圣的交流内容都告诉了天然二，包括那一份大圣所说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能知道”的文件内容都说了出来。 “他们都是坏蛋。”天然二哼了一声：“都是想让你帮他们做坏事，你笨死了！” 王坚当时就觉得天然二好可爱，她居然说自己笨死了，这个形容词一贯是用在她身上的，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让王坚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啊…… “我其实是知道的。” “那你还同意？我不同意！”天然二气鼓鼓地冲王坚说：“我以女朋友的身份命令你，不许去！” “同意归同意，干不干又是另外一码事。”王坚低着头噼啪地钉着木板：“我同意，是想让他们别再打扰我。” 天然二想了想，眼睛突然睁大：“你骗人？” “当然。”王坚嘿嘿一笑：“虽然不厚道……其实不管他们怎么说，我对黑社会都没什么好感，你知道的。” “那我就不懂你了，你说的你做的事……可都是……”天然二左左右右地打量着王坚：“哎呀！我家阿坚会骗人了，居然把我都骗了！” “如果我不表现的积极一点，他们肯定会不断不断地来找我啊。”王坚嘴上咬着两枚钉子，含含糊糊地说：“从我那天去张家时看到满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如果我拒绝她，她会用各种方法把我逼上那条路的。到时候就由不得我了，对吧？现在么，主动权在我手上，我干不干，怎么干，那都是我的事。” “你看，我在他们说的时候，从来不发言，而且都让你在身边，你这都看不出来这是为什么？”王坚咧着嘴看着天然二：“你智商低了，亲！” “都是让你传染的！”天然二拍了王坚一下：“讨厌！” 不过说完，天然二眼睛咕噜一转，问道：“那你早上跟大圣为什么要那么说？” “半真半假呗，说实话……那天大伟的老爹真的是气死我了。”王坚叹了口气：“他太不尊重人了，而且你家萱萱和满红合作的话，大圣肯定会让我在里头插一脚，我不如干脆一点算了，大圣什么人，我太清楚了，到时候会鼻涕眼泪一起流的。” “你是说大伟的爸爸想用钱买我离开你么？怎么可能，我自己的钱都用不完……”天然二摸了摸头：“你连这个也气啊？” “关键不是这个问题，你得知道作为一个男人，被人这么打了一巴掌，心情很不舒服。”王坚满脸无奈：“可他又是大伟的爸爸，我很为难。” “嗯……那你后面怎么办呢？都答应人家了。” “我这德行，你觉得能当黑社会么？”王坚呵呵一乐：“我现在忙学校和武馆都焦头烂额了，还去混社会，我又没你那么高的智商。” “好了，放心吧。”王坚安慰着天然二：“我不是什么好人，可也当不了坏人啊！我现在最想的就是赶紧把武馆开大一点，把身上这点本事发扬光大，然后娶你。” 天然二一听，脸色顿时绯红，然后用手指戳了戳王坚的太阳穴：“就知道哄我！” “天地良心。你又不漂亮，又笨笨的，我要是不喜欢你，我干脆入赘大伟家去娶他姐姐好了。” “嗯……她真的比我漂亮一点点，可就是一点点呢。你去啊去啊？” “我才不去……”王坚一想到萧逸雯的嘴脸就感觉自己要面瘫：“那个奇葩，我无福消受，留给哪一个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好了。” “对了……阿坚，你听不听我的？” 王坚一愣，完全不知道天然二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说出这种话，平时的天然二说话其实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不用说类似这种带有祈使语气的话了，就连一些小要求都不会提出来。 “说说看。” “你去参加那个武术大赛。”天然二沉吟了一下：“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呢，能让你把名气打响，我听说有中央台的来全程直播哦！很大的规模，后天就要开始选拔赛了！” “可是我不能……” “你怎么死脑筋啊！气死我了！”天然二揪着王坚的耳朵晃来晃去的：“你的规矩是不能参加比赛对吧，也不能赚钱是吧。但是这不是比赛啊，这是你的展销会，而且后面的奖金，你得到多少就全部捐掉不就可以了么。” 王坚嘴角抽了抽：“那不是自欺欺人么？” “你把你的规矩给我看看！” 天然二知道王坚的那本家规小册子是随身携带的，这是雷打不动的原则，像王坚这种病态执着的人，肯定不会轻易地改变一个习惯。 而对于王坚来说，女朋友这种生物也许是除了轰炸机之外唯一能克制他的东西了，在女朋友面前，自己一切的硬气都化成了飞灰，用民间坊语来说就是——怕老婆，但是王坚经常用叶问的话来安慰自己——世界上没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重女人的男人。 “快点拿出来拿出来！”天然二嗲声嗲气地撒着娇：“快点嘛！” 王坚在骨头酥麻的状态下，默默地掏出了他那个抄着规矩的小册子扭着脑袋递给天然二，并祈祷千万不要被别人看见…… “哇……这么多啊！”天然二翻动了一阵：“阿坚，你的字写的真漂亮，比我的都好看……” 说完，天然二找到了王坚最坚持的那几条：“不得好勇斗狠、不得以力谋利、不得无事生非、不得颠倒黑白、不得四处招摇、不得为非作歹。” “别……别读。”王坚颇为心虚：“其实我挺多都没做到……” “你其实都做到了啊！”天然二眨巴一下眼睛：“事情得分两面来看，你看你看，不好勇斗狠，你经常打架么？没有对吧，你大部分时间是靠脑子解决问题的。你以力谋利，我认为这个力是暴力的意思，你没有对吧。无事生非……你这么懒，有事都当没事，还生非呢。颠倒黑白这个你干过，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时候，因为小金往班里放蟑螂了嘛，不怪你。四处招摇……这更没有了，但是是金子到底是会发光的，这个没办法的。至于为非作歹，你如果去当黑社会就犯了这一条，你自己看着办。” 王坚啊了一声：“怎么会被你理解成这样？” “这是事实！事实！”天然二晃着胳膊，激动地说：“是你笨！理解错了，笨蛋！” 王坚摸着脑袋：“是么……” “当然，你爸让你把他的本事发扬光大了么？” “是说过，但是说收徒弟的时候一定要先看人品，还有说法呢，不忠不义的不授、阴险狡诈的不授、口是心非的不授、心术不正的不授、为报仇的不授、为出名的不授、为炫耀的不授。规矩多不多？” “是多了点……但是我觉得都是正常的，那阿坚我问你，你想不想把这个发扬光大？” “想，做梦都想！”王坚顺手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脸上顿时变得脏兮兮：“我老爹的遗愿，我要一件件地完成，用一辈子的时间。” “那就行！那你是听我的还是听满红的……” “废话么？我都不认识她，我跟你什么关系。” 天然二说着，突然带着一种怪怪的笑容站起来，然后掏出电话，嘟嘟嘟地按了一长串数字，接着用极为流利的英语开始说道：“我想做一个中国武术专题，明天下午见面谈。” 挂上电话之后，天然二嘿嘿一笑：“我刚打电话给Discovery新加坡总部。他们开始已经做过类似的，但是效果不好，这一次我亲自给他们做策划，刚才接电话的是亚太区的总裁哦！” “你……” “是啊，我是他们的地区顾问呢！”天然二得意地说：“我可厉害了。” “哪有你这么夸自己的？”王坚用黑乎乎的手在天然二的脸上一蹭：“真是……” “呀……讨厌啊你！”天然二往后一躲，但是很快又蹦了上前，从背后抱住了王坚的脖子：“谢谢你，谢谢你为了我受这么多委屈。” 王坚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继续钉他的凳子。其实他也知道，天然二肯定明白自己会按着性子跟那帮人玩心眼其实就是为了她能有个平静的生活，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很坦然地接受了天然二的致谢。 而就在这温馨的时刻，门突然被推开了，李诺红着脸站在外头，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连体婴似的王坚和天然二，然后咳嗽了一声：“老师……其实是我干的。” “你？干了什么？”王坚啊了一声：“你也打架了？” “不不不……不是……”李诺摆手：“其实是我煽动他们的，是我告诉他们，你被二十一班的人扔盘子了。” 王坚哦了一声，然后站起身：“其实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有什么事，先跟我商量一下。你先去跟他们道个歉，然后好好说说。” “嗯……那个，王老师。”李诺顿了顿：“我明天生日，你也一起来吧，我们全班都去。在工大那边……” “行，我一定去。” 第172章 班级短期计划 第二天一大早，王坚又被张校长一个电话弄到学校去挨训，当着全校班主任老师的面，把王坚给训得灰头土脸。并且把对二十九班和王坚的处理方案一条一条地列出来，并且问王坚有什么想说的…… 王坚能有什么想说的？这种事根本没的说，错要承认，打要站稳。这次虽然跟王坚关系不大，但是就好像动物园猴山里的猴子造反袭击游人，直接责任人不就是给猴子们扫粪的管理员么…… 在经过一上午批斗大会之后，王坚脑袋都被整大了一圈，散会之后昏昏沉沉地走向食堂，而走到一半，一个人突然拍了拍王坚的肩膀： “王老师，你真是够悲剧的了，不过我觉得你还真挺厉害！” 王坚扭过头之后，发现居然是三班的班主任。一个大概二十七八岁，戴着眼镜而且头发掉了一大半的年轻老师。他个子矮矮的，也貌不惊人，但是他却的的确确是序号前五的尖子班的班主任，这就说明这家伙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是……哦，小明老师。”王坚回忆了一下：“上次我问你借过材料。” “能让你记得还真挺不容易的呢！”小明老师呵呵一乐：“想跟你聊聊，有兴趣么？” “聊什么？” 王坚现在一听“聊聊”这两个字脑袋就疼，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大伟的老爹要跟他“聊聊”、姚铁军要跟他“聊聊”、满红要跟他“聊聊”、大圣要跟他“聊聊”、张校长也跟他聊了聊，现在这个小明老师居然也要跟他“聊聊”，按照固定思维模式，这话一出，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你怎么这么紧张？”小明老师倒是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我不吃人。” “不是……”王坚摇摇头：“这段时间一听这俩字，我就肝颤。” “哈哈，肯定是被老妈唠叨要找媳妇了。”小明老师看了王坚一眼：“我只是跟你聊一下三班和二十九班搞假期联谊，今年的长假特别长。高二年级放假15天，都赶上寒假了。所以班主任是有必要组织学生的假期活动的。” 王坚一听这个，悬着的心就落下来了，长长地出了口气：“什么联谊？” “嗯……走吧，边走边说，中午的我请了。” 当然，这请客也只是食堂里吃吃罢了，不过小明老师带着王坚来到了小包间里，并点了几个家常菜，外加温了一碗黄酒。 “要酒就自己点，别客气。我是浙江人，哪天不喝一碗就没力气。”小明老师倒也没装，大口喝下去了半碗之后，精神头果真好了不少：“我想带孩子们去偏远山区去看看，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苦日子。” 王坚一拍大腿：“好，我同意了！” 他这么一拍，弄得小明老师都为之一愣：“这么爽快……” “其实我就是偏远山区出来的，让这帮小崽子去看看，震撼一下心灵对他们绝对有好处。” “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很麻烦，时间很难控制而且安全也成问题。” 王坚眼珠子一转：“所以……你选我班跟你一起去？” “说句实话，您别生气。”小明老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二十九班的成绩是最差的……” “说话别说半截。” “呵呵……但是就我观察，二十九班的孩子们都特别独立、警惕性强而且每个人都有能独当一面的本事。” 王坚的嘴当时就咧开了，哈哈一乐，心情顿时灿烂：“总算有明白人了。” “相比较起来……我班上那些，除了成绩好之外，一无是处。不管你信不信，我通过家访知道，我班上的人，有一半以上的不会洗碗。”小明老师摇摇头：“这要是出去了，他们全都得栽跟头。” 王坚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这个小明老师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却真心是个很厉害的老师，而且不是一个成绩至上论的支持者，这太对王坚的胃口了。所以他在想清楚利害关系之后，点点头：“说说你的计划。” “其实没什么复杂，就让我们班和你们班混在一起搞活动，主要负责人交给你，你得知道，我可没那能耐管住二十九班。”小明悻悻一笑：“活动时间大概定在六号以后，全程九天。但是我一时想不到具体的地方，太危险的不行，太远的不行，而且太艰苦的也不行。还得准备捐款什么的，反正不是张张嘴就行的。” “捐款？不行。”王坚摇摇头：“倒不如捐书，我在这种地方长大的，知道行情。那里的孩子，自尊心特别脆弱，钱会脏了他们心的。换成书吧，又不伤人，又笨重。” “笨重？” “嗯，让那帮小崽子背着去，折腾一下他们。让他们了解一下自己平时的生活有多优越。”王坚对于折腾人是最热衷的，他揉揉鼻子：“而且还能磨一下他们的目中无人。” “是个好办法。不过他们的身体，吃得消？” “乡下孩子七八岁就背着十来斤的东西走十几里山路上学放学了，谁说累了？这种事，不亲身体验一下，谁都觉得不是个问题。” 小明老师沉思了片刻：“行，到时候找找地方，在四号之前找到就行。而且这种活动的话，学校会给全额报销的，还有一定的奖励金，不用担心经费的问题。我这倒是有几个预选的地方，可不是太远了就是环境太恶劣了，根本不适合。” “嗯，我记下了，我去帮问问，实在不行就去恶劣点的，也没什么关系。” 就这样，二十九班班主任和三班班主任在学校食堂的包厢里达成了这么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协议。当然了，这对二十九班的人来说并不是坏事，毕竟二十九班就那么五六个姑娘，而三班可是全校出了名的姑娘班，男女比例高达一比三十一，三十二个人就只有一个男，这如何不让二十九班那帮家伙如狼似虎…… 吃了饭，王坚和小明老师散伙之后，他慢悠悠地以散步的形式逛出了学校，天气有点阴有点闷，学校因为考试的关系所以显得静悄悄的，宿舍区里偶尔有教员进出，虫鸣鸟叫的声音让学校显得尤其空旷。 “王……王……” 王坚刚走到花坛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从这诡异的普通话来看，必定是何阿美无疑…… “嗯？”王坚扭过头：“怎么？” 何阿美气喘吁吁地追上了王坚，然后很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 “不想笑就不要硬撑着，你这表情都赶上伽椰子了。”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收到了李诺的邀请吗？生日的邀请。” “有，怎么了？” “我也有。” 王坚眨巴一下眼睛：“你是来炫耀还是怎么着？” “不不不……”何阿美摆摆手：“你准备了礼物吗？” “礼物？”王坚啊了一声：“什么礼物来着？” 何阿美怪怪地看了一眼王坚：“难道这里没有在别人生日的时候送上礼物的习惯吗？即使是老师，也应该准备礼物，这是一种礼节。” “没有。”王坚摊开手：“真没这习惯……” “那你能带我去买送给她的礼物吗？你应该知道，我在这里并没有太多的熟悉的人。” 王坚点点头，然后走两步突然扭过头：“中文不是你这么说的，你应该说‘我在这没什么熟人’。简明扼要，舍弃主谓宾定状补的既定规则。只要逻辑没问题，一般人都能明白。不然你走到哪都能被认出来是外国人，小心挨揍。” “受教了。”何阿美怪怪地看了一眼王坚，但还是给他鞠了一躬：“但是为什么会……挨揍？” “因为你说话让人特别难受。”王坚呵呵一乐：“就像打不通电话时的那种机械音。” 何阿美瘪了瘪嘴，似乎很介意王坚的话，可又没办法反驳，只能不情不愿跟在王坚身后，来到了附近的一些精品店里。 “不行，这里的商品并……”何阿美刚想说话，然后突然闭嘴，想了想：“这的货太次。” 王坚哈哈一笑：“这顺口吧。” 虽然何阿美并不想承认，但是确实如王坚所说，这样一缩之后，不但省略了很多无用的词语，而且听上去自然多了。 “你知道哪里有好点的么？”何阿美转了一圈之后，叹息不已：“都没法达到我的标准。” 王坚看了看手上那个五块钱的发卡，颇为不好意思地塞回口袋：“你打算送多少钱的……” “预算是在五百以内，不过看到更好的，还能酌情增加一些。” “你倒是不缺钱。”王坚扭头瞟了一眼何阿美：“还真是大户。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 王坚的这个别的地方，档次明显升高，橱窗货柜里陈列的大多是王坚买不起的东西。当然，大多数商场里的东西都是王坚这个穷鬼所买不起的…… 不过不得不称赞一下女性逛商场的耐心，何阿美即使人种和血统都不一样，但是她逛起商场来却和在场的那些女人并无二致，弄得王坚站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而就在这时，王坚身后突然响起了个声音： “嗯？几天不见，换了一个？” 第173章 善变 “你谁啊？” 王坚扭过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脖子上围着纱巾，带着硕大墨镜的怪异女人。说她怪异，其实不但从她的装束上体现也从她的行为上得以体现。毕竟很少人会在室内商场里戴着墨镜，更很少会有女人素面朝天地出现在这种公共场合，特别是这种年轻的女性。 所以王坚根本认不出这家伙到底是谁…… 不过随后，这个女人稍稍把墨镜往下拉了拉，让墨镜挂在鼻梁上并露出了大半张精雕细琢的大伟脸…… “是你啊！”王坚发现这人是萧逸雯之后，顿时兴致缺缺，转过身靠在柜台上看着别人在玩跳舞机：“化妆和不化妆还真不是一个人。” 萧逸雯哼了一声：“我化妆不化妆都漂亮！” 王坚答话都不答话，只是默默地低头剥起了指甲，然后看看周围的彩色灯泡，接着继续剥剥指甲…… 何阿美这时手上拿着一块精装女表给王坚看了看：“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王坚看到上面的标价高达二千二之后，果断摇头：“不怎么样。” “哟，连这个都不舍得给新女朋友买吗？”萧逸雯丝毫没有自觉地凑到了何阿美的身边，看了看她手里的表：“要不要我帮你送给她。” 王坚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那我谢谢你。” 萧逸雯一愣，抬头看着王坚的脸：“你就这么顺杆子爬啊？” 王坚嗯了一声：“是你自己要送的，而且……” 这时旁边的何阿美也接话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女友，只是同事。” “鬼信。”萧逸雯撇撇嘴：“换了就换了，遮遮掩掩不像个男人！” 其实就王坚来说，他真的是不愿意多跟萧逸雯说话，太累了。说高傲吧，其实也不怎么高傲，就是有点神经兮兮的，而且还有点小姐脾气，不过更多的是她异常不懂事，如果非要比的话，也许大伟比她更像个女孩…… “喂，我觉得你眼光差了，这个可比不上那天那个。” 虽然她是这么说，可她表情和语气里的那种洋洋自得却让王坚有点摸不着头脑，而且无论王坚怎么样，跟这个大明星似乎都扯不上关系吧？ 当然，躺着中枪的何阿美拿着块表在萧逸雯和王坚身上来回转悠着，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兀自摇摇头：“王，我去那边看看，你可以在休息区等我。” 而见她走了，萧逸雯得意地一笑：“好自卑的女孩啊，一点都没有自信。” “我说，你是有病吧。”王坚刚走两步，突然又转身：“玩你的去。” “偏不！”萧逸雯嘿嘿一笑：“我就要看着你吃瘪。” 其实按照萧逸雯的习惯，她压根不会来这种低档次的商城，毕竟她全身从上到下可都是定制机奢侈品，可一旦走进这种地方，身上那些奢侈品也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山寨品，无形中降低了她的档次。不过今天却是个例外，她本身就要在这接拍一个平面广告，拍摄地点离这不远，而且今天拍摄得非常顺利，比预期的时间提前了整整三个小时，无聊之下她也就随便逛了逛，可这一逛……她老远就看到了王坚在那百无聊赖地看别人玩抓娃娃机。 这可就让有病的她乐呵的不得了，毕竟别看她是明星，可她又不卖身，每天的生活那可以说是乏味到了一种境界，除了拍拍照片拍拍短片拍拍MV拍拍电影拍拍广告之外，连逛街都是极少的，吃完饭玩玩斗地主就只能剩下睡觉可以干了。所以她看到王坚就跟看到新玩具似的，一下就来了兴致。 “不过我觉得你也应该找不到什么好女朋友。”萧逸雯不断地挤兑着王坚：“没钱没势，脑子还不好用。” “嘿……”王坚被她这么一句倒给说笑了：“你说我脑子不好用啊……” 不过说完，他转身就走，边走还边摇头笑…… “喂，不许走！”萧逸雯三步两步地追了上去：“你刚才笑什么笑，不许笑！” 本来按照常理，碰到这么招人烦的人，王坚早就暴躁了，可偏偏这个萧逸雯让王坚一点都发不起脾气，她实在太蠢了……蠢到让人觉得她根本就是来搞笑的，即使她自己是十分认真的样子。 “大姐，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你不能破坏我一天的坏心情。”王坚尽全力绷着脸：“我就指望着这点坏心情让我看上去深沉忧郁一点呢！” 萧逸雯愣了愣，一脸呆滞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什么意思？” 平时说什么“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一定会给你开一扇窗户”这类的励志名言，王坚还嗤之以鼻。但是这句话真的是很完美地体现在了萧逸雯的身上，甚至于王坚都怀疑她是不是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这智力别说跟天然二比了，就连跟她亲弟弟大伟比，都被拖出了好长一截…… “大姐，你放过我行么？我真的没兴趣跟你说话。”王坚索性把话说绝一点：“你挺招人讨厌的。” 萧逸雯表情变了变，然后皱着眉头地追问：“为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么？”王坚双手插兜往前走着，在任何一个看上去不太贵的柜台前面都张望几下：“你还不觉得你自己惹人厌么？” “完全没有！”萧逸雯像只鼯鼠似的摇着头：“平时他们见到我，都会大喊‘苏楠我爱你，我爱你’，从来没有人说我讨厌。你要把话给我说清楚！” 王坚扭头看着萧逸雯，仔细盯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她真的和那天晚上变了一个人，似乎大伟说的话是真的。他们两姐弟离得越近，性格扭曲得就会越严重，现在的萧逸雯似乎才是真的萧逸雯。也就是说……真实的萧逸雯其实是个蠢货。 “你好歹也是个大明星，不要这么幼稚，请速度回家，外面的坏人很多，你忘了那天晚上了么？你还是不要在外头玩的好，老老实实地回去看海绵宝宝。” 萧逸雯听到王坚提那天晚上的事，当时脸就变得煞白，身上的汗毛唰唰就竖了起来，甚至还用手下意识地蹭了两下那天被舔的半边脸蛋。 “我讨厌你！”萧逸雯咬着牙恨恨地对王坚来了这么一句：“你是个垃圾！” “是是，我是个垃圾。”王坚叹了口气，指着橱柜下的一瓶香水：“离我远一点……这个给我看看。” 没想到那瓶香水刚拿出来，萧逸雯一张卡就伸了过去：“我买了。” 接着，买完了她就往自己包里一塞，朝王坚蔑视地一笑。 王坚顿时白眼一翻，转身就走……可没想到萧逸雯这家伙紧紧跟着，只要王坚看中了什么，她就迅速地刷卡买下来。到后头王坚都不用问售货员了，只要他眼神在什么上头停留得久了那么一点，萧逸雯就回果断地买掉，根本不在乎多少钱，也不在乎东西多低档。 “拿得动么？” 大概半小时之后，萧逸雯的大包已经鼓鼓囊囊了，光是香水就二十多瓶、手链四十多根、手表十九块、高跟鞋两双还有一顶狗皮帽……沉甸甸的分量让萧逸雯满脑袋是汗，脸都被涨红了，但是她还是死死地跟在王坚身后。 “我就是不让你买！看你吃瘪我就高兴！” “你变态啊！”王坚掏出口袋里那个五块钱发卡：“我早就买了。” 萧逸雯当时脸就绿了，死死盯着王坚的脸，嘴唇颤抖着，眼看眼泪就要流下来了，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大声喊道：“你怎么能这样！垃圾！” 说完，她抄起她那价值近百万的豪华挎包就扔在了王坚的身上，里头的东西哗啦啦地散落一地，而她扔完之后，转身捂着嘴啪嗒啪嗒地就跑掉了，剩下王坚一个人戳在那，满脸无奈…… “喂，大伟。”王坚最后拨通了大伟的电话：“给我说说，你姐姐在不跟你接触的时候是个什么人。” 大伟那边沉默了片刻：“拉屎呢，能晚几分钟么？” 王坚哦了一声就收了线，蹲下身子开始收拾起那散落一地的东西，然后拎着这个包长长地叹了口气…… 正当他拎着萧逸雯的包去找何阿美的时候，大伟的回拨电话就到了：“我姐总体说来，其实是个很好玩的人。反正我家的家族遗传就是搞笑，不过她接触的人很有限，所以会显得像智障，而且脾气不好。不过么……很好骗，你说什么她都信，不信下次你试试，你说你能飞，我一直这么逗她玩的。” “那是不是智商有问题？” “大概……”大伟呵呵一乐：“相对于我来说，她智商绝对有问题，不过应该在及格线左右吧，不算弱智。” 王坚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把刚才萧逸雯干的事说给了大伟听…… “她……她真干了这么蠢的事？”大伟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能啊，她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傻啊。你在哪？晚上你去李诺的生日会？” “是你前女友。” “别提了行么……”大伟有些悲情：“过去就过去了，她刚打电话叫我，在电话里哭呢，弄得我心酸酸的。” “自作孽。”王坚哼了一声：“过来接我，还有何阿美。” 第174章 典型和非典型高富帅。 “我姐干的这叫什么事……” 大伟坐在车上翻着自己姐姐的包包，并把能吃的东西都翻出来分发给王坚和何阿美，并且对于自己随便翻包的行为丝毫不在意，接着居然开始查阅起自己姐姐手机里的短信来，还边看边笑。 “你坐在那傻笑什么？开车。”王坚嘭嘭地敲着车窗：“再不开车就碰见高峰期了。” “别急啊，你急个屁！”大伟笑得脸如菊花，并拿着手机凑到王坚的面前：“你给看看，我姐多可乐。” 何阿美在后头瘪瘪嘴：“你们这样不好吧？” 大伟扭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懂，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们是同位异形体。” 王坚充满鄙夷地看了一眼大伟，然后凑过脑袋去看那手机上的短信…… 其实他发现萧逸雯的联系人很少很少，短信记录里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人，大伟、自己老爹、姚叔、倩姐，除了这几个人之外，其他的短信大多都是寥寥几字，大概是跟司机或者助手之类的发的。 而这其中跟她的经纪人同时也是表姐的倩姐交流的最密切，几乎什么话都说，从痛经一直到发春，没有任何话题不包括在内，甚至还谈到了王坚，在里头把王坚贬的一无是处，除了骂就是骂，各种奇葩形容词层出不穷，可以说是无所不尽其极。 “我哪刺激到你姐了。”王坚那叫一个一头雾水：“我没招惹她吧？” 大伟把手机收回来，往包里一塞并发动了汽车：“估计你让她的自尊心受了极大的打击，吃饭那天你还记得不，人家可是站起来同意嫁给你了，你装没听见。” “别提这事儿了。”王坚那叫一个哭笑不得：“你是真傻假傻？那是赌气。” 大伟晃晃手指头：“就算是赌气，按照她那个要什么就一定能要到的性子，就算不喜欢的东西，你不让她拿到，她都会忿恨好一阵子。所以你就乖乖地招恨吧！” “真是不可理喻。”王坚摇摇头：“怎么会有这种人。” “你可算了吧，我觉得我姐比你家小金正常多了。”大伟叹了口气：“不过其实我也受不了她，关键是她还特别喜欢训我……不提了，一提全是泪，还是说说那个满红的问题。” 王坚眉头一皱：“你知道什么？” “我怎么会不知道？”大伟嘿了一声：“你小看我了吧，她想拉你蹚浑水，你怎么打算的？” 王坚紧紧闭着嘴，眼神忧郁地看着窗外…… “别装了，你肯定有计划了，说说看。”大伟声音顿时变得低沉：“你就算跟二少混在一起也别跟她混在一起，别怪到时候哥们没提醒你，她没人性的。” 王坚展颜一笑：“我有打算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说出来就不灵了。说到二少，他最近都没出来烦人。” “看来你们俩还折腾出惺惺相惜了。”大伟哈哈一乐：“他现在大概是没空折腾你玩了，孙家大少爷晚上回来，你知道是谁把他召唤回来的么？” “不知道。” “是我们伟大的吉祥物，万能的王若林。” 王坚当时脸色就变了，眨巴着眼睛：“什么个意思？”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孙家大少爷因为吉祥物的一个电话而从香港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这可把二少爷给吓坏了，各种布置各种销毁证据。你知道的，在这种长子继承制下，老二再猖狂，在他老爹没走之前，他都得搂着。” 王坚沉默了一阵，掏出了电话给天然二打了过去，那边没两下就接通了，然后天然二甜甜地喂了一声：“怎么了？想我了啊？” “你认识孙家的老大？” “谁？不认识啊！”天然二想了想：“你是说孙先生？他是孙家的大少爷？我没想到这一层啊，他是托尼王的合作伙伴之一，我现在是这期节目的监制呢！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非常有兴趣，所以我就约他晚上一起谈谈具体的细节。” “什么什么？” “哦……托尼王啊，是我的老上司，是探索的亚太总裁，他因为有事不能来，就把关于中国功夫的事情全权委托我了啊！然后我就去找了这届武林大会的组委会，然后他们说他们做不了主，我就打电话给了孙先生，他非常有兴趣，所以我就约他来咯，他应该刚刚上了飞机，八点左右就能到了，阿坚……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哦，后面就看你的了，加油！” 王坚嗯了一声：“谢谢你……”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好了好了，我来不及了，我要整理一下策划方案，然后还有一个电话会议呢！所以没空聊天了，晚上见。”天然二在电话里给了王坚一个响亮的飞吻：“爱你哦！” 王坚的脸当时就红了，咳嗽了两声：“注意安全……” 挂上电话之后，王坚笑着扭过头：“虚惊一场。” “你这电话该换换了，这声儿不开外响都震惊四座。”大伟捏着嗓子学着天然二：“爱你哦……” 王坚瞪了大伟一眼，默默地收起电话…… “哦……杰克，你是不是也和别的女生说过同样的话？”大伟继续调侃着王坚，并用泰坦尼克里肉丝中文版配音的音调：“你跳我就跳！” “闭嘴！”王坚最受不了调侃的，他抽了大伟一下：“安静点！” “哟哟哟，王少爷害羞了。”大伟哈哈一笑：“嗯……看来我的计划成功了，你跟吉祥物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这个媒人敬茶。” 就这么一路扯皮到了约定的地点，刚进门就发现二十九班那几个咋咋呼呼的家伙已经站在门口当起了接待，李诺也在。 还别说，李诺稍微化化淡妆再换上一身青春靓丽的衣服之后，其实还真挺不错，虽然拜金了点虚荣了点，但是总的说来，其实还是个能评到七分以上的靓丽美少女。如果抛开人品这方面来说，大伟开始的眼光还真不错。 “哎呀，大当家来了。” 叶文穿得像个卖屁股的鸭子，从上到下一身猥琐的小西装，更他妈加装了一个恶俗到爆的白色蝴蝶结，站在那恶心爆了。 而黄伟龙绝对的扎眼，他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上身只穿着一件弹力背心，身上的肌肉像是老树盘根似的纵横交错，即使不用力也能看到那一块块整齐的肉块，再加上他身材高大面色冷峻，往那一站根本不像个只有十八岁的高二学生，反倒像个退役的特种兵，就跟大圣的亲儿子似的。 “大当家吉祥。”李诺圆圆的脸蛋笑成了一朵花：“谢谢大当家赏脸。” 而正说着话，大伟慢悠悠地从后头过来了，李诺的表情当时就凝固了，颇为伤感的避开了大伟的眼神…… “生日快乐。”王坚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五块钱而且已经被压成渣的发卡：“来……拿着。” 李诺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让你拿着就拿着，装个屁！”程辉用胳膊顶了顶李诺：“大当家没送你三尺白绫就算是给你面子了。” 李诺挠挠头，然后收下了王坚那个最便宜并且没有之一的礼物…… “生日快乐。”大伟走上前，也没什么尴尬，并递上了一个小盒子：“早生贵子。” 说完他自顾自地就进去了，而李诺打开之后，当时就吓尿了……里头是个大概有拇指粗细的红宝石，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华美异常，而宝石的下头还有与之配套的挂饰和镶嵌槽。总之是要多华丽就多华丽，反正那光亮是亮瞎了王坚的狗眼就对了，让他顿时觉得自己那五块钱的东西……只配用来擦皮鞋。 而就在这时，一辆底盘甚低的小跑突突着就来到了饭店的门口，然后从上头下来个大概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小开，销魂的发型配上身上的红色休闲小西装和最近非常流行的缩裤脚的裤子和一双锃亮的尖头皮鞋外带那双手插兜的姿势，活生生的看上去就像一条基围虾。 不过说起来，如果按照现在小朋友的审美来看，他倒是挺帅的，脸上白白净净，戴着一副小框墨镜，嘴角带着坏坏的笑容，就像冠希哥。 “嘿，宝贝儿！”他老远就朝李诺张开了双手：“怎么选了这么个没档次的地儿？” 程辉冷哼一声，用讥讽的语气问道：“这又是你从哪傍上的大款？” 李诺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表情有些复杂。而等着李诺乳燕归巢的小帅哥并没有得到他所期望的，眉头略微皱了皱，不过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径直走到了李诺的旁边，一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宝贝儿，这都是你同学么？”他打量了一圈像铁塔一样的黄伟龙和王坚，喃喃地道：“够老的了。” 李诺眼睛一睁，斜着眼偷偷瞄了坐在台阶上正玩着程辉游戏机的王坚，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她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身子往前一滑，逃开了那小子的臂弯，指着王坚说： “这是我老师。” 那小子歪着脑袋看了王坚一眼，看着王坚一身过时的穿着还有穷酸的打扮还有那一裤脚的泥水，颇为不屑地笑了笑：“知道了，咱们进去吧。” 第175章 老虎嘴上拔颗牙 李诺定的包厢是大包，足够容下三十来个人。而王坚作为长辈级的，自然要和李诺这个寿星坐在上桌，大伟和何阿美分坐在两边。 而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安排的，大伟旁边正巧就坐着李诺那个新男朋友…… “你那个玩意多少钱？”在开席前，王坚一边剥桂圆一边小声地问大伟：“看上去挺高级。” “不知道。”大伟吃着香蕉，低头跟王坚聊着天：“我从我姐姐的玩具盒里翻出来的，应该是她不要的，不过我觉得怎么不会少下三十万吧，她有钱，甭管她。” “不要的……”王坚怪怪地一笑：“你姐姐还有什么不要的么？我专业收破烂。” “多了去了，你去收么？她别的没有，破烂多。给你论斤称，猪肉多少钱一斤给你算多少钱一斤。”大伟想了想并重重地点头：“保证你一次成千万富翁。” 王坚啊了一声，连连摆手：“算了，折寿……” “关键不是折寿不折寿的事，看过小说吧，知道外国龙的爱好么？就是囤积这些破烂，你要敢收了，那你要不就被弄死，要不乖乖地当龙骑士。”大伟坏坏地一笑：“我其实不希望你当我姐夫的，不然到时候看见你揍我姐，我是帮是不帮呢……” “我不打女人。” “我也不打，但是我每次看着我姐那德行，我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她绝对能挑战人类极限，你想不想试试？” 王坚连连摆手：“我又没病，我有若林就大满足了。” “谁有谁都满足，关键是没人能帮我把我姐收了，她对我来说就是场灾难。”大伟颇为无奈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对于他来说非常廉价的国产葡萄酒，还兑雪碧…… 正当他干这种蠢事的时候，李诺的新男朋友突然伸手制止了大伟，然后摇头晃脑地说：“葡萄酒不是这么喝的，这是土老帽的喝法。而且这酒也太低档了。” 说完，他招手叫来旁边的服务员：“你们这有拉菲吗？要大拉菲，钱不是问题。” “您稍等。” 服务员走后，他笑着拿起一个杯子，冲着大伟和王坚说：“看啊，我教你们。” 大伟呵呵一乐，扭过头小声对王坚说：“我家去年从罗斯柴尔德那帮人手里接了拉菲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那破玩意没意思，就是啤酒带劲，哈啤好。” 王坚摇摇头：“我不喝酒的。” “那喝正宗好凉茶。”大伟白了王坚一眼，然后扔了一罐凉茶给他：“真没劲。” 而那个打算教大伟和王坚喝酒的小子见自己的言传身教并没有得到重视，他眨巴几下眼睛，扭头过去问李诺：“你这俩老师什么人性？” 李诺眉头一皱，本来就挺烦躁的她直接出言顶撞道：“关你什么事？” “哎呀，宝贝儿，别烦啊！我就这么一说。”那小子哈哈一乐，揽住了李诺的肩膀，小声说道：“今儿晚上你总该答应我了吧？” 李诺摇头：“不行。” “还不行？这都多久了？我对你够好了吧。” 李诺低头小声道：“不行就是不行。” “你算算，我送你多少东西，前后加起来五万块有了吧。你还在这跟我装矜持？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这么干对得起我么？”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_Χ_Ｔ_八_０._Ｃ_ǒ_Ｍ 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还挺顾忌旁边的大伟和王坚，所以声音并不大。不过王坚可是个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十米以外人类呼吸声的人，耳听八方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难事，所以他听完，但是冷笑一声，抄起一粒花生米直接弹在了另外一桌黄伟龙的脑门上。 别看黄伟龙个儿大，可他还真就不是个傻大个，一看王坚弹他，他马上站起身，走到王坚身边，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师父。” 王坚一歪脑袋，大声说：“晚上送李诺回家，看着她进屋为止，全程保护，她十一点之后没到家，我可罚你。” “是。”黄伟龙瞟了一眼李诺，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一口应下了。 这一下，李诺的男朋友可傻眼了，黄伟龙可是个十足壮汉，把皮染绿可就是个活生生的绿巨人，他可不是傻的，要是真让黄伟龙送李诺，自己那是一点机会都没了…… 所以他连忙推了推李诺：“我晚上送你，你赶紧把他给拒绝咯！” 李诺听完，抬头看了一眼王坚，可发现王坚的双手抱着臂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虽然那眼神不是给她的，可却容不得一丝拒绝。 当下李诺就松了口气，摇摇头对她男朋友说：“下次吧。” “下次？下次下次又下次，你说了多少个下次了？”这小哥似乎也急了：“我是你男朋友好么，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还让不让我在朋友面前混了？” 可能是他的声音有些大，所以正在胡吃海塞的大伟也听了个真切，抽了一下鼻子抹了一把嘴地抬起了头：“你交女朋友就是为了跟朋友显摆的？那我把我姐介绍给你，要不要？” 王坚此刻正在喝茶，一听他说这话，当时就喷了坐在旁边正在旁边玩手机的叶文一头一脸，让打扮得很猥琐的叶文愈发的猥琐…… “干你什么事？”那小哥仰起头劈头盖脸就冲大伟说了一声：“吃你的东西。” 大伟哦了一声，然后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并撑着脑袋看着他，满脸笑容：“我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的，这种事讲究一个你情我愿，逼太紧会让她跑掉的。” 王坚翻着眼睛想了想：“我总感觉他透着一股子猥琐的味道。” 而李诺的男友眉头一皱，一拍桌子站起来：“我猥琐不猥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轮的上你们插嘴？” 他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眼神都移到了这一桌，然后一看王老虎在这桌，接着全场肃静了，看热闹的劣根性顿时发作，除了何阿美在不停地劝说之外，其他人甚至包括何蕊都瞪着眼睛注视着事情的发展。 “我他妈长这么大，还真没有哪个女的这么长时间还没得手的。明明是个只要有钱就能玩的小婊子，还装什么清纯女神。” 他说完，李诺也生气了，站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嘿，你当我不知道呢，你跟我不就是看上点钱么？刚好，我汪栋还真不缺钱，老子今天就买了你！”说完，他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往桌上一扔，然后伸手就朝李诺的胸口探了过去。 王坚不慌不忙地伸过一只脚替一直往后缩缩的李诺拦住了这只手，并对她说：“你看，被侮辱了吧？” 而旁边程辉和陈俊两个不良少年刚准备起身抄酒瓶子的时候，却被王坚一个眼神制止了。 接着大伟往后靠了靠，拿起桌上那挂香蕉走到了一边：“这种事让班主任处理。” 王坚自然坐到了那个位置，然后不慌不忙地捏住了这个汪栋的手腕：“冷静一点，这里帮李诺的人总归是要多一点的。” “冷你妈的逼！” 他说着，另外一个手上就拿着一瓶装满酒的酒瓶子砸向了王坚的脑袋。 第176章 变身！十万伏特！（上） 如果这样的速度这样的角度能打到王坚的话，那他还开个屁武馆还打个屁比赛，不如早早回家种田、养猪，娶个乡下媳妇再生两个孩子聊度残生算了。 他捏住了那瓶酒，然后眼睛一瞪，手上的力气突然爆发，玻璃酒瓶就这么硬生生地被他给捏爆在了手里。 猩红的液体四处溅射，哪怕是离这四五米远的地方都落上了星星点点的水珠，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异样美丽。 就是这一下，全场肃静了。这摄人心魄的灵压，让在座的每一个小逼崽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要知道，捏爆一个气球很简单，捏爆一个玻璃杯也不是不能做到，可要捏爆一个装满酒的密封玻璃瓶，这样的力气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可以直接捏爆人的头骨吧！王坚这一下着实惊世骇俗，甚至可以说是超过了普通人能理解的范畴。 当然，他并不是真的是超人，他刚才也是用的巧劲，从那个汪栋手上借了力而已，不过巧劲归巧劲，再巧的劲那也是劲，一般人确实无法做到，先不说能不能掐准那个点，就光是那瞬间的爆发力，就已经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了。 所以，首先猖狂发起进攻的汪栋，脸在几秒钟之内就白了一大片，愣愣地看着王坚一言不发。 王坚倒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拿起纸巾擦了擦手上的酒浆，接着自顾自地拿起一个橘子，慢慢地剥了起来，然后声音轻而缓慢：“李诺，这是谁付钱的？” “我……” 李诺内心已经很激动了，刚才王坚那么暴躁的一捏，简直可以跟电影里的人物媲美，而且比起电影给人的那种假想的震撼，这种近在眼前的冲击更能让人震荡。 “是你就好办了。” 王坚说完，伸手弹了一下汪栋的脑门：“出去吧。” 汪栋被他弹了一下，豁然清醒了过来，苍白着脸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在门口时候还被程辉给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门牙直接磕掉，可即使是满嘴鲜血，他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像追逐夕阳的少年一般，冲了出去。 他乍一走，包厢里当时就炸了锅，所有人山呼万岁，士气大振，甚至包括乖乖妹子何蕊在内，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痛快和刺激。 “大当家，我给您跪下了！”唐俊屁滚尿流地来到王坚面前：“就收了我吧……我要跟您闯荡江湖！” 而程辉也是连连点头：“我也要我也要！” 至于何蕊，她一脸憧憬地看着王坚，喃喃地对旁边的张曼婷说：“我以后要当作家，给王老师写一本自传。” “至于么，真是的！”张曼婷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也同样觉得刚才王坚那一下真的是帅爆了，甚至比所有的韩国帅哥组合里的所有人捆一起都要帅出三四个银河系，只不过她不好意思夸王坚罢了。 “你又拉风了。”大伟嘴里啧啧有声地走了回来，手上始终拎着香蕉：“帅爆！” 而王坚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笑嘻嘻地朝大伟比划了个爪子的形状：“正宗九阴白骨爪，如假包换。我只看过我老爹用过一次，抓碎了砖头，不过他不肯教我，是我自己悟出来的，感觉还没他用的好看。” “行了吧你，谦虚到时候时候去？刚才耍帅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谦虚呢？”大伟呸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动手呢，这不像你啊！” “是该沉稳一点了。”王坚呵呵一笑：“不能再胡闹了。” 说完，他指了指周围这帮闹哄哄的小逼崽子：“他们都看着呢！” 而李诺坐到了王坚身边，苦着脸说道：“他……他家里很有势力的，我们要不要走？” “吃你的。”大伟微微一笑：“我摆平就是了。” 李诺诧异地看了大伟一眼，嘴唇张了张，想问却没能发出声音。 王坚则看了她一眼，然后一只手勾住了她的后脖子，像捏小猫崽子似的捏住了李诺：“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如果下次你再碰到这种事，我不会管你，这是你自找的。一个人，想不被别人侮辱，首先你得自己尊重自己。在他眼里，你和野鸡没区别。我许你们闹、你们疯，许你们成绩不好，但是我不许你们人格低劣。听见没有！” 前头的话当然是说给李诺听的，而后头的话则是对着所有人说的，而李诺被他这么一训，表情灰暗地低下了头，喃喃地道：“我错了……” 其实王坚早就深入地了解了一下李诺的家庭，她父母离异很多年了，据说她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人跑了，而那之后她老爹一直酗酒，最后导致严重肝硬化没钱治，在去年还是前年的时候撒手人寰了，而她一直就跟着外公外婆住，并且深切地以贫穷为耻，什么家里有车有房父母安泰，都是她编出来满足自己虚荣心的东西而已。 王坚大概知道李诺的心态，她这么一个又一个地换男朋友，而且一个比一个有钱，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用一种走捷径的方式摆脱自己的生活状态。 可实际上……她连满红都不如，如果说同样是用自己来当货品，那满红是一条蛊虫，在吸了足够的血之后，就会置养她的人于死地，然后完全控制她傍上的人。而李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充气娃娃，破了也就该扔了。 “我身份敏感，不要问我怎么看。”大伟冷笑一声：“我只是个被骗的可怜人。” “对不起……”李诺的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 大伟耸耸肩：“我倒是没怪你，都有责任。” 而王坚则递给李诺一张纸巾：“过生日就别哭了，不吉利。” 等差不多场面平静了一点之后，开始那个服务员走了进来，手里拿两个木头盒子，扫视了一圈之后问道：“诸位的大拉菲……” 大伟嗯了一声：“拿回去吧，都是兑水的，给上啤酒。” 说完，他把他的银行卡扔给了服务员：“今天我买单。” “不……不用了，我们老板请了。” 话音刚落，满红的脸出现在了门口，朝王坚看了一眼，然后风情万种地笑了笑并点头示意，接着就披上了外套走了出去。 “那个就是你们老板？”王坚指着满红的背影：“那个女的？” 服务员回头看了一眼：“是的……她说今天您的单全免，而且酒席也换成了最高规格。顶楼也给各位留出了豪华KTV的包房，各位吃完饭之后，会有人带你们上去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去招呼上菜了。” 王坚看了一眼大伟，低声说道：“满红。” “哟，她还真看得起您呐！”大伟满脸揶揄：“看来你们俩这关系不浅啊，我记得她挺漂亮的，算得上八十分了，您就委屈一下呗！” 王坚冷哼一声，接过大伟的卡，递给正要出门的服务员：“该多少是多少，告诉你们老板啊，吃人的嘴软。” “喂喂……你吃我的就不嘴软是吧！”大伟眨巴着眼睛：“你这话说的，还真不跟我客气。” “跟你不用客气。” “你还真没把我当外人。”大伟摇摇头：“算我认栽，就这么样吧。我上辈子一定欠你钱。” 一旁的叶文呵呵一乐：“可能是前世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故你妹！”何蕊莫名地就发了脾气，用肘子顶了叶文一下：“不许乱说话！” “嗯……我觉得也不是什么爱情故事。”王坚看了一眼大伟：“口味太重……恶心死我了。” 大伟磨着牙：“我怎么就恶心了，我要是个姑娘不也挺漂亮的么，我小时候比我姐都漂亮。” “你说这话是出于什么心态？”王坚搬着凳子远离了大伟两个槽位：“你其实是个基佬对吧！” 大伟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别逼着我在学生面前发脾气，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屋子里所有人异口同声地接茬道： “我不是gay！” “我日……流传这么广啊？” 当菜上得差不多之后，离开席还有大概五分钟的时候，王坚给自己倒上了满满一大碗凉茶，站起身做开场祝词： “小崽子们，世界上不止有几亿人，能见上一面都是莫大的缘分。我们师生一场，这缘分顶了天了，虽然这话我是准备留在毕业典礼上说的，可我也不知道我哪天就可能被开除，所以选日不如撞日。可能在毕业之后，我和你们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作为你们的班主任，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让自己觉得满意，无论你们以后会走上哪条路，无论生活多艰难，不要放弃自己坚持的东西。不要让自己迷茫也不要让自己空虚，即使不可避免也务必一闪而逝，就算以后干着你们认为最低贱最没出息的工作，也要告诉自己，你们总有一天能出头，钢是锻打出来的……” 说着，他指着大伟：“不是每个人出生都像他一样叼着金脸盆，但是每个人都可以让自己成为最优秀的。二十九班还没有班训，趁这个机会，我给你们定一个班训。” “记好，这句话是引自《太史公自序》：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 第177章 变身！十万伏特！（下） 今天大概是二十九班非上课之外，人最齐全的一次了。除了小金没有来之外，其他人全部到齐。 小金大概是个异类吧，反正王坚是说了，估计其他人也叫了，可是她怎么都不愿意来，宁可在屋子里光着屁股睡觉也不愿意跑到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抛头露面。而且小金自从尿床了那次之后，就显得有些反常，整天站在阳台眺望远方，手上或端杯茶或端碗饭，反正就是那么傻乎乎地看着外头，鬼才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而王坚也没去问，毕竟智商越高，犯病的几率越大。毕竟人家要用五六个小时干的事，她二十分钟全弄完了，剩下的时间其实很难打发，不胡思乱想才有鬼了呢！而这人么，就是经不起捉摸，一捉摸保管出乱子，所以她偶尔发发病，王坚是可以理解的。 吃了饭，小崽子们闹腾着要去唱歌，说什么要为大当家的一展歌喉。不过王坚并不看好，又不是没听他们在课堂上嚎过，神鬼乱舞的，别提什么美感了，要是听久了，魂儿都能让他们给喊没了。 不过王坚倒也没想着去阻止他们的雅兴，所以也就起身跟着去了。而刚出门，转过个身，就发现门口不知不觉中来了不少车，大多都是些挺高级的车，旁边三五成群站了不少人，而其中一只基围虾格外惹眼。 “哎，李诺。你姘头在门口等你。”叶文推了推李诺：“快去给个拥抱。” 李诺白了他一眼，然后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王坚，眼神水润润的充满了各种少女情怀…… “别这么看着我。”王坚揉了揉鼻子：“刚才某人说他顶着的。” 其实从一开始王坚就已经算准了那家伙肯定会回来找场子，只不过大伟何等能耐，他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倒是一点也没着急，就是准备在这看看大伟怎么演这出戏，毕竟大伟虽然挺低调，但王坚知道这都是假象，他这种纨绔子弟，再怎么变，骨子里的东西也变不到哪里去，说到底大伟最多算一个不太坏的富二代，好不到哪去也变态不到哪里去。 不过至于他们为什么不进门而等在外头，这就让王坚有些好笑了，如果自己没猜错，刚才满红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来了，估计是满红跟他们说了什么，让这帮人老老实实地缩在了外头。 中国有句老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被满红挡在门外的人，其实也大多是那样了吧。而且能为了这么点争风吃醋的事弄出这么大阵仗的人，档次也高不到哪里去。 大伟捏了捏额头，扭头对身后的人说：“这种蠢事，我当年也干过。” 说完，他走了出去，来到那个基围虾的面前，刚要说话，基围虾就欲动手，但是却被身后一个稍年长的人拽住了胳膊。 而大伟呵呵一乐，指着自己的脑门：“朝这打。” 王坚抱着胳膊站在他后面大概三米的地方，一脸笑容地看着大伟犯贱。这犯贱之道，就王坚看来，几乎没有人能出大伟之左右，而他这么招揍，却能活到这么大把年纪，其实王坚不管别人信不信，但是他坚定地相信这是一个生命的奇迹。 “你们有什么要说的么？”大伟环顾四周，摸出根烟靠在其中的一辆车上：“没有的话，我就进去了。” 说实话，那些人还真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家伙是何来的底气，毕竟自己这边都是开着好车来的，人数也大概有二十来个。十几辆车二十来个人，其实要碰到一般人早就躲起来不敢露头了，他们还真是没见过大伟这种冲出来指着自己脑袋大喊“朝这打”的人，这种人要不就是头脑有病，要不就是他真的是底气超硬。 而看他的穿着打扮，可真的不像底气超硬的那种人，一切都显得普普通通，所以那个拉住基围虾的人判断大伟大概是个脑袋有病的人。 “我们来帮哥们儿说理的，不是来打架的。都是文明人，动粗就没意思了。” “动粗？”大伟扭头看了一眼王坚，然后噗的一声就乐出来了，然后继续指着自己的脑袋：“朝这打。” 他这一激，弄得王坚都乐了出来。合辙大伟是在这有恃无恐，非得逼着小王动手，然后就能没他什么事儿了……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大伟第二次这么说了之后，还真有几个忍不住躁动的想往上冲，但是都被基围虾的带头大哥拦住了：“我说了，我们就是讨个说法。” “你们想要什么说法？”大伟呵呵一乐，极为不屑：“想让我们把李诺双手奉上？所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要不走远一点，要不动手揍我。” “我这爆脾气！”王坚强忍着自己的冲动，走了上来，拽了拽大伟的手：“没什么好扯皮。” 说完，他手一扬：“你们好烦知道么？滚！” 本来还算是客客气气的，可王坚一来，那边的火气顿时噌噌地往外冒，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甚至连基围虾的带头大哥眼睛里都开始突突地喷火。他多少年没听过这个“滚”字了，现在这么冷不丁一听，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你没想找事？” 王坚捏紧拳头，横手直接打在了身边的一个垃圾桶上，不锈钢的垃圾桶当时就出现了一个深度约为十五厘米的凹陷，收回拳头之后，王坚环视了一圈：“你们一起来，我给你们五分钟。” 说完，王坚脱下自己的外套，只穿一件黑色的背心，身上的块状肌肉棱角分明，表情也变得很暴躁，嗓子眼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我实在没法忍了。” “阿坚……冷静一点！”大伟连忙拖住王坚：“犯不着！” 王坚甩开大伟，走到基围虾的面前，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直接给举了起来：“我给了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不要。” “那就别指望着再有第二次！” 王坚说完，就像扔一个破书包似的把人给扔出了好几米，重重地砸在一辆车的引擎盖上：“你们一起！” 而就在这时，一个颇为熟悉的摩托车引擎声嗡嗡着由远至近，接着一个甚是飒爽的女子带着帽子风驰电掣地从人群中插了进来，正好停在王坚的面前。 “退役中校梁欢欢，正式前来报到！” 王坚一愣，火气噌噌往下降了五十个百分点：“你……不是走了么？” “没走成，首长。”梁欢欢吐了吐舌头：“被强制退役了！” “为什么？” 梁欢欢摊开手：“现在我的身份是你的秘书兼助理，说白了就是监视你的人，请多多关照。” 说完，梁欢欢看了那群目瞪口呆的人一眼，咳嗽了一声：“大圣就在后头，今天我们聚餐。” 刚说完，大圣带着五十个穿着或军或警的人说说笑笑地朝这边走来，然后看着王坚，表情一滞：“什么个情况？自己人打起来了……” “昂？”王坚都愣了：“什么情况？” 大圣眨巴着眼睛，指着基围虾的带头大哥：“你们没搞错吧？” 带头的那个家伙啪的一个立正敬礼：“长官，私人事件。” 而王坚和大伟面面相觑，瞬间就呆逼在了当场…… 大圣则指了指王坚和那个带头大哥：“你们两个要打架？别闹了行么，小曲，你打的过他，我给你记一等功。” “是么？那我还真要试试了。” 第178章 老王不老 “看来他没什么心情跟我们掺和在一起。” 满红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的王坚和那帮条子折腾在一起，她一丝笑容都没有，只是静静地把手叠在腿上，轻声细语地和旁边的林亚萱搭着话。 “不愿意就算了。”林亚萱翻阅着一个类似账本的东西：“这上面的人足够了。” “你喜欢他？” 满红冷不丁地一问，让林亚萱猛地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王坚，嘴角翘了一下：“不！”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珍惜他。”满红转过头用手指在林亚萱的心口上戳了戳：“一种本能。” 林亚萱拍开她的手，冷笑一声：“你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既然是这样，你更应该让他离你更近。我们走的是不归路，他只会和你越来越远。”满红似乎没听到林亚萱的话，依然自顾自地说着：“我如果是你，会不择手段的。” “我不是你，而且你一直在折腾他干什么？他没有这个心思，你有办法么？强迫？他身边还有一个你只能仰望的存在。” “你说萧大少？是啊，只能仰望。”满红捏紧了手里的钢笔：“不过只是暂时的。而且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盯着他不放么？因为他是个很适合的人，站在我们前面。一个女人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这个男人主导的世界里翻出多大波浪，所以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人来帮着挡风遮雨，我其实不放心别人。” “不放心？那他，你放心？”至于那个让满红只能仰望的人是不是大伟，林亚萱并没有说，反倒在她提到让王坚遮风挡雨时，林亚萱突然透出了一种莫名的敌意，一种女人特有的敌意：“你还真会想。” “不，我放心他的原因是在于你。他不讨厌你，对吧？而且对于他这种一根筋的人么，只要认定了，就一道走到黑。”满红很清晰地捕捉到了林亚萱的敌意，呵呵一笑：“不过既然你没办法，那我也没办法了。不过……他好像挺在意他的学生们。” “他会杀了你。”林亚萱眼神里带着嘲弄：“你去动他的学生。” “你崇拜他，很不错。”满红摇下了一点窗户，然后慢悠悠地点上了一根女士烟：“我当然知道分寸。” 说完，她敲了敲隔音的玻璃，接着玻璃摇下，前头一个男人转过头：“老大，什么事？” 满红指着王坚和他身后二十九班那些小崽子：“把这帮孩子的资料全部给我找出来，所有人的，明天下午之前放到我桌子上，这不难对吧？” 林亚萱眉头皱了皱，想说什么却直接给憋了回去，只是面带嘲笑地看了满红一眼：“走吧，事还没干完呢！” 满红看了林亚萱一眼，笑了笑：“说实话，如果当初我第一个男人是他，我可能就是另外一个人了，可惜……小黄，开车。” 而她们两个走了，他们谈论的焦点却正要开始和人单挑…… 这帮条子其实大多也是年轻人，虽然不算好勇斗狠，可也算不得是什么良民顺民，一见当初的精英战友要和一个大名如雷贯耳的家伙单挑，都很自觉地围成了一个圈，用车和人墙把外头的视线挡了个结结实实。 至于王坚，他坐在一辆车的引擎盖上，抽着烟：“我不想在我学生面前动手。” “别别，大当家的，让我们开开眼啊！”叶文兴奋地揉了揉鼻子：“太刺激了！” 他这么一说，其余的人纷纷应和，强烈要求王坚赶紧迎战，好让他们见识见识，而且闹得最凶的还不是那帮小子，反而是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姑娘。 他们折腾着的时候，那个名叫曲卫华的小开已经准备好了，他手上缠着绷带裹手，身上穿着一件很贴身的T恤，在他那帮子人的欢呼声之下，缓缓地登场。还别说，这架势还着实有些拳王上场时的威风。 “大圣，一等功哦！” “你还真以为你个小破散打冠军有什么牛气的？”大圣摇摇头：“你赢了要求随便提。” 曲卫华学着李小龙的样子用大拇指扫了一下鼻子，并朝王坚招了招手。而王坚并没有急着应战，只是看着大圣：“你得给我个解释。” 大圣嘿了一声：“你小子，现在怎么成这样了？原来你碰着这样的早就甩膀子上了，现在哪来那么多话？行，你也要什么都行。” 这家伙虽然年纪不小了，可骨子里却还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不但自己好斗，而且喜欢怂恿别人斗…… 王坚点点头，双手插兜地走到那个曲卫华的面前，看了他一眼：“让你先。” “等等！等！”梁欢欢不知道从哪搬了一张破桌子，往这一放：“来来，下注！左边曲子，右边王坚。我买一百王坚！” 大圣首当其冲：“我偏着自己人，买曲子五百。” 接着这帮条子纷纷下注，甚至曲卫华那伙子人都跟着下注，而且他们都家境殷实，不像大圣他们几百几百地下，都是上万上万地来，清一色买的曲卫华。 而王坚这边，叶文他们想下注，但是却被警察叔叔给阻止了，说未成年人不许参与赌博。至于大伟，他也跟着风买了二十块钱曲卫华赢，但是买了三千块王坚赢…… 看到这一幕，王坚和曲卫华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多少都有些无奈。然后曲卫华朝王坚扬了扬下巴：“开始吧！” 王坚点点头，然后一步一步地朝曲卫华走过去，他走得很慢很慢，虽然和平时走路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却能发现他的脚步就像一只等待捕猎的猫，身上主控力量的肌肉高高隆起，特别是手臂和胸肌，整整比平时鼓胀了将近一倍，并随着呼吸的节奏慢慢起伏。 曲卫华也是个内行，一看到王坚这种蓄力的方式，他当时就是一蒙，心里咯噔一声。这种吐纳呼吸的方式，自己的老师都不会，据说整个特务连会这一手的，大概只有大圣的师兄，也就是现任的信鸽大队总队长了。 所以王坚每走近一步，曲卫华就不得不往后退一步。俗话说的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那些不懂的人眼里，曲卫华还没出手就被逼得节节败退，这让王坚的小崽子们士气大振，而曲卫华的富二军团却低迷不振。不过在大圣这些人的眼里，情况可就不同了，王坚现在全身无破绽，试图引诱曲卫华抢先进攻，以不变应万变，但曲卫华并没有上当，只是避其锋芒，以游斗的姿态试图寻找王坚的破绽。 就在你进我退两分多钟之后，曲卫华突然一个鞭腿抽向了王坚看似最薄弱的腰部，这一腿当真无愧搏击散打年度总冠军的称号，不但又快又稳而且力度惊人，甚至能给人一种一腿破空的假象。 可不知怎么，王坚居然没有动，只是在他出腿的瞬间马步一扎，空门全开，硬生生地吃上了这一脚！ 这么雷霆万钧的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了王坚的腰眼上，一般人被踢中的话，重伤绝对在所难免，甚至可能落下终生的遗憾。所以曲卫华的啦啦队们当时就以为胜负已分，欢呼声如潮水般地涌来。 可实际上，曲卫华此刻却大脑一片空白，自己最有威力也最有名气的一记重鞭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之后，反馈给自己的却是一种踢在墙上的扎实感觉，硬邦邦的，一点都没有平时的那种畅快打击感。 “完咯！”大圣一捂脸：“我的钱……” 果然，就在曲卫华迟疑的这么零点几秒，王坚一只手就捏住了曲卫华的脚脖子，然后浑身的力气猛然释放，硬生生地就把曲卫华给倒提了起来。 曲卫华身高比王坚稍矮，但是绝对是一身的腱子肉，一米七几却有一百八十多斤，而且没有一丁点的赘肉，肌肉密度可以说绝对的紧凑。可王坚却一只手呈一百四十五度角地把这个一百八十多斤的壮汉倒提了起来，这力气近乎已经达到了非人的水准，类人生物里，恐怕只有银背大猩猩可以做到这样的水准。 而王坚浑身的筋骨暴起，身上的弹力背心被撑得鼓鼓囊囊，扭头对大圣说：“这几年我一直在进步。” 曲卫华现在可以说是面如死灰，冠军级的搏击高手，近乎被人秒杀，甚至自己那记将近两百公斤的鞭腿，打在他身上就跟没事儿人似的，然后还像个大猩猩似的把自己给提了起来…… 他被倒提了接近三十秒，才被王坚缓缓地放下来，然后王坚拿起衣服，给自己穿上，叹了口气：“爆发不锐、重心不稳、地盘不沉。” 说完，他同样的一记鞭腿扫出，直接扫在了梁欢欢的那张桌子上，扫过之后，桌子凭空矮上了一截，四条腿不翼而飞，但是桌面却还留在了原地：“鞭腿讲究的是爆发。” 他的话说完，二十九班的小崽子们都疯了，甚至何蕊不是被张曼婷拽住，都要冲过来给王坚献吻了…… 穿好衣服的王坚，冲着曲卫华的那群弟兄们指了指：“离我和我的学生远一点。” “你帅爆了！”梁欢欢突然尖叫着冲了过来，手上抱着一大堆钱，用肩膀一顶王坚，直直把老王顶了个踉跄：“来来，明天我去买菜，你给做好吃的，发了，姐发了！” 王坚看着满脸乐呵的梁欢欢，咳嗽了一声：“别这么兴奋啊！” “我日了，我一年出生入死也就赚这么多，果然他妈走偏门捞的多！”梁欢欢兴奋的声音都变了：“我要睡好高好大的软床！不行，你们先玩，我去存钱！丢了我就得自杀了！” 梁欢欢雷厉风行的德行还是一如往常，说了存钱立刻用外套把钱包了起来，骑上她的摩托车突突着就奔向了远方。 而大圣叹了口气，拍了拍曲卫华的肩膀：“服气没？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了没？” 王坚不搭理他们，只是招呼着簇拥在自己身边的那群小崽子进去唱歌。还别说，这种此起彼伏的夸奖着实让王坚从里爽到外，还真不亏王坚刚才硬扛了这么一下，其实也会有疼疼的感觉呢…… “王，你好厉害！”何阿美的种族就是个力量崇拜的种族，在看到王坚那么一下之后，眼泛精光，甚至还偷摸着捏了捏王坚的胳膊：“那是怎样做到的？” 王坚得意洋洋地享受着妹子的恭维，很装逼地咳嗽着：“其实啊……” “你够了！”大伟欲哭无泪：“敢不敢不抢我风头……我恨死你了！” 王坚哈哈一愣，搂起大伟的肩膀：“谁让你只是个富二代，要多多锻炼呢！” 好久没有过手瘾的王坚，其实说到底也是个贱人……他被踹了一脚之后，憋屈很久的压抑情绪居然释放得差不多了，心情灿烂得就像第一天踏入这片土地上时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而没走两步，大圣就在后头叫住了王坚：“小三儿，来来，一块来吃点。” 王坚扭过头：“我不跟你吃饭，我不喝酒。” 大圣提高声调嗯了一声：“别这么小气，快来！” 说完，他又用手一推满脸不情不愿的曲卫华：“让你兄弟来道歉，你简直是胡闹，身为国家公务人员，私下里干这种小混混干的事！你还有脸了啊？” “我怎么小混混了？他不让我这弟弟见女朋友，我找个说法，我哪错了？” 王坚一听，嘿了一声，回身指着那个战战兢兢的基围虾：“他这么跟你说的？” 说着王坚牵着李诺走回到了曲卫华面前：“我这辈子就是容不得别人给我泼脏水，这是他女朋友，来对峙。” 听完叙述，曲卫华黑着脸转过脑袋劈手就给了那只基围虾一个耳刮子：“滚！害得老子丢人，操你妈的！” 大圣哈哈一乐，递给王坚一根烟：“让你学生他们先进去，反正我也准备找你，刚好碰上了，有事儿跟你说。” 第179章 没事别和弱智当对手 这个曲卫华能叫大圣为长官，当然也是大兵出身，不过和其他人不同，这家伙的家境相当不错，老爹在南方开了好几个服装工厂，老娘也有自己的火锅城。所以算起来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富角色。不过倒是从小就想当兵，所以高中毕业直接来了个离家出走去投身军营了。 不过也许是从小因为想当兵而刻苦锻炼的原因，他很快就从侦察兵里被选拔出来成了个特种兵，日常主要训练任务是反恐和反劫持，所以功夫倒也不错。可用大圣的话来说，这娃娃没什么脑子，所以没法儿去重用，跟着一波出来的，现在军衔最低的都是个少校，可就是他还是个中尉。 这里头关键不是大圣不想让他出任务，可现在跟原来毕竟是不一样了，当初还是个兵的时候，他绝对优秀，可现在可是得肩负着反黑任务呢，干这事儿如果不带点脑子，横冲直撞的话，他迟早都是会变成一块墓碑戳在烈士公墓里。 所以大圣念着原来的情而没把他调离，却一直给了他个库管的闲职挂在那，平时上班不上班压根无所谓，一个月的月头儿回来开几张单子就算完事了。 王坚坐在椅子上听完大圣的叙述，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脑子简单么，一听说自己小弟的女朋友被人给抢了，想也不想就过来了，如果不是大圣恰巧带队过来聚餐，还真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也亏了你现在比原来冷静了，不然咱俩都得一屁股屎。”大圣搂着王坚的肩膀坐在酒桌前，噗噗地往外喷酒气：“怎么样？老子对你够意思吧，把欢欢还给你了。” 王坚看了一眼正在另外一桌上跟一个大老爷们拼酒拼得恨不得打赤膊的梁欢欢，兀自笑了笑：“你不是说怕耽误她前程么？怎么又给放了？” 大圣喝的酒不少，舌头都大了一圈，鼻涕流出来都浑然不顾，只是用警服的袖子胡乱地抹两下，半边脸蛋上都是亮晶晶的鼻涕。他听到王坚这么一问，一拍大腿：“嗨……谁知道你小子给她吃了点什么药，昨天咱们中午吃完饭她还好好的对不？晚上我刚洗澡上了床，想跟媳妇儿亲热那么一下，她一个电话就来了，里头哭哭啼啼地说不走了。你让我咋办，利害关系都说明了，可人就是不同意去。”大圣说着说着，无奈地摇摇头，又端起一杯酒，准备一饮而尽。 “别喝了，我没空给你抬回去。”王坚弹掉了他的酒杯：“你刚才跟我说有事儿，这都一个钟头了，你都跟我说的屁事儿，我还得去照顾我那帮小崽子们呢！” “别急别急，让我想想。”大圣显然是上了头，在那晕晕乎乎地翻着眼睛想了半天，然后才长长地哦了一声：“是这么回事儿，昨天跟你说的那事儿啊，你先别急。这段时间我们有大动作，这不，今天就是誓师大会。” “你们是打算死磕啊？”王坚嘿了一声：“那不是得多十好几个烈士？” “死磕个屁，我们得把那些闹得太厉害的给抹了去，那些个大鱼，我们都打了招呼，他们也不会乱来。反正歌照唱舞照跳，爱谁谁。不过这段时间新冒头的可就倒了大霉了，逮住基本就地活埋，审都不带审的。所以你还是玩一段时间，这事儿任重道远，咱不急着一时半会儿。”大圣说着说着，打了个臭烘烘的酒嗝：“还有，欢欢是分配给你了。以后咱俩就得少见面，不然对你没一丁点好处，有啥事儿跟她说就行，她是假退役。电话我也换了，也搬家了。反正现在就是个严打，明儿你就看报纸去吧。” 说完，大圣朝梁欢欢一招手：“丫头，过来！” “来叻！”梁欢欢撩起袖子，指着那个已经快被她放倒的大汉猖狂地说道：“再回去练几年吧，小样！” “什么事？”梁欢欢拎起大圣旁边那个已经喝趴下的男人往地上一扔，自顾自地坐到了凳子上：“给我涨工资？” “想的美！”大圣指了指王坚：“给我盯好他，出一丁点乱子，我就拿你是问！” “问你奶奶个腿！”梁欢欢呸了一口：“你安着什么心，当我不知道呢？到时候我被他给弄出个娃来，你就高兴了是吧？” 梁欢欢的尺度一向比较大，王坚刚认识她的时候，还真挺难适应的，不过后面倒是一点点的就习惯了，而且这家伙说什么，随便听听就行，反正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诚话，谁听谁死。 “你别告诉我，你放弃升官儿不是为了他。”大圣面带讥讽地看了一眼梁欢欢：“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 “还别说，我还真不是为了他。好了，你别在这撒酒疯了，正事儿说了没？没说我给你说。” 大圣一听，哎哟一声，然后拍着脑门子：“那个啥，我给忘了。” “你吃屎去吧！”梁欢欢白了大圣一眼：“我要是武司令，早让你盖国旗了！” 说完，梁欢欢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表格：“那个武术大会知道么？最开始只是个市级的活动，一等奖也只有十万。可就刚才，孙家突然注入了五千万的启动资金，第一名的奖金提升到了五百万。而且宣传费还是另外算的，还请了国外的媒体，要弄成世界级的格斗大会。” 王坚一愣，然后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是天然二的脸。按照她跟王坚说的话来看，这个武术大会应该是她负责策划的，也就是说……她成功地忽悠了孙家的大少爷投入资金来扶持，并把一个局限性很大的活动弄成了一个具有民族意义的世界级活动。 “我们这边看他们玩的大了，所以也申请了政府支持，说是为了弘扬国粹。其实大圣就是想把这帮子能耐不小的人全部监控起来，有个体系的话，朝廷也好办事。” 王坚顿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朝廷和江湖是两个派系，平时互相不会干涉，但是朝廷却无时无刻地不想控制这些人，这个东西历朝历代都没有太多的变化。而大圣……说起来应该就算是鹰犬，而王坚这个既不算朝廷人也不算江湖人的阴阳人，应该就算是桥梁了。 “所以除了他们自主的宣传之外，官方也会为这事宣传，并且开始用这个申请奥运会项目。我觉着吧，这个应该比那些选秀节目有看头。”梁欢欢咳嗽了一声：“其实我是专业秘书，我虽然是个专科学历，可好歹也是学的文秘专业。” “我管你呢！”王坚摆摆手：“你是说，这个活动会全国轰动？” “会上卫星电视，全世界直播复赛、半决赛和决赛，如果打得漂亮，收视率应该能超过WWF，而且如果够专业的话，许是能超过K-1和UFC，而且这是第一届，说不定能做成一个长期的项目。孙家的眼光很长远，舍得投钱也舍得公关，以后这就是他们的独家产业了。”王坚哦了一声，然后拧着眉毛想了想：“然后呢？你让我也去？” “不是我让你去，是你必须去。这是下午我去找若林的时候，她给我的计划方案啊！现在一部分已经紧急启动了，主场地什么的都OK了，全国海选明天开始，四五个平台都有直播。她说，她就是为了你才这么干的，不然她才懒的动呢！” “其实我挺想演电影唱歌的，你说我去参加快乐男孩怎么样？” “就你这德行？去当欢乐大爷就差不多了！”梁欢欢把报名表往王坚怀里一塞：“直接晋级表，这是算我们内部推荐的名额，本来是大圣给你的，不过你看他那傻逼样。” 王坚扭头一看，大圣果然像个搓逼，嘴歪眼斜地靠在椅子上，一脸小儿麻痹的德行，手上要再配合点弹琵琶似的颤抖，活脱脱的就是个肌肉萎缩的帕金森晚期患者。 “哦……你这么认真我还挺不适应的。” “你废什么话呢？这次是大型活动，全世界的高手应该会来不少，你到时候别丢人拿不着名次。这次的裁判可都是大师级的，一共六个裁判，基本上能确定的有两个了，冈村哲也和巴西国宝级的艾里奥格雷西已经接受邀请了，你就尽情地丢人吧！” “我走了。”王坚面无表情地拿起表格，塞进自己口袋里：“我去照顾我那帮学生了。” 梁欢欢此时正拿着一块羊排，毫无吃相地嚼得啪啪响。听到王坚的话之后，脏兮兮的爪子在大圣的警服上擦了擦，然后指了指已经喝多的曲卫华：“以后少跟弱智当对手，你也不嫌掉价。” 王坚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离开这家酒店，一个人往大伟他们唱歌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像个二逼似的自己跟自己过着招。说到底，其实他刚才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要知道王三爷可从小就是个好斗分子，基本上属于三天不挨揍或者揍人，浑身都不舒坦的贱骨头。只不过现在因为有了身份也有了责任，不能再那么猖狂下去罢了。 而现在有一个可以畅快淋漓打架斗殴的舞台，这让这段时间都在学习平心静气的王三爷心情愈发的愉悦。一路上左右腾挪，龙腾虎跃，什么白虎掏心、迷踪醉猴，各种听上去很帅但是实际上很丑的招都被他给使了出来，过路人无不掩鼻闪避，生怕激起了这神经病的凶性…… “你嗑药了？” 进包厢的时候，大伟也发现了王坚现在这种一步三蹦的姿态，颇为诧异地瞪着眼睛，半晌都弄不明白一贯都酷酷的王坚，怎么突然呈现出这种病状…… “那帮警察给你喂药？惊天大新闻！” 王坚哼着歌一屁股坐到大伟旁边，然后神秘兮兮地把口袋里的东西递给大伟：“你看着，我唱歌哈！” 不得不说……王坚唱歌简直可以用天诛地灭来形容，那调跑的……唱一首吻别愣是能唱出双节棍儿的风味，二十九班那些小崽子哭爹喊娘地求着王坚别再唱了。可王坚心情灿烂的都开花儿了，哪管的着他们的央求，变本加厉地来了一首青藏高原，吓尿了一众人，就连隔壁包厢的人都过来抗议了…… “不对啊。我去……”大伟看完材料，猛地一拽王坚的胳膊：“这事儿怎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你上去比赛要被打死的。”王坚正在兴头上，哪里管的了大伟的疑问：“你要想去的话，参加儿童组差不多。” “去你奶奶的！”大伟踹了一脚王坚的屁股：“少损人。你给我过来，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大少突然会干出这种事？他特小心谨慎，怎么会突然这么疯狂？” 王坚放下麦克风之后，就连何蕊在内，都向大伟投来了感激的眼神，并悄无声息地把麦克风拿到了屋子的另外一角，藏起来不让王坚瞧见…… “这真的是大少干的事？”大伟捏着额头：“哦……对，我想起来了，孙德胜特别喜欢这个，估计是想让自己老爹在临去之前能圆个心愿。” “说到这个。”王坚突然想起来了：“伟龙？过来。” 黄伟龙应了一声，粗声粗气地站在了王坚面前：“来了。” “你也给我去报名，见见世面也好。这段时间你进步不小，我等晚上回去教你怎么运气练金钟罩。” 黄伟龙一听眼睛就亮了：“真的？” 而何蕊也一直在偷看王坚，当听到他说铁布衫金钟罩这种小说里才有的东西之后，眼睛也亮了，凑到了他旁边小心地问：“老师……我能学么？金钟罩……” 王坚一愣，眼睛瞄了一下何蕊的胸部……想了一下，觉得应该是不能学，不然在练身体硬度的时候，咪咪爆了的话，以后就喂不了孩子了。 “大概……只能学咏春这一类的。”王坚尴尬地摸了摸头：“真不好意思……” 大伟看着王坚：“人家问你能不能学，你一个人在那尴尬个屁？有病？” 王坚咳嗽了一声，错开眼神：“大伟，你说我适合去参加唱歌选秀还是比武选秀？” “说真话？” 王坚很认真地点点头。 “无所谓，反正你哪样都要命。” 第180章 门徒 等王坚到了武馆时，张伟业居然还没有走，在武馆的最中央盘膝而坐，闭目养神。表情庄严肃穆，神态倒颇有点一代宗师的风范。身上那套带有足浴城LOGO的制服居然给了他一种不伦不类的仙风道骨…… “干什么呢？”王坚反身关门的时候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这么晚还不回去。” 张伟业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坚：“师父，我报名了。我觉得我这段时间进步了不少，一定能拿到名次的。” 王坚嗯了一声：“名次不重要，去见见世面也好。来，我教你点小窍门。” 张伟业一听，立刻从地上连滚带爬地站起了身，兴冲冲地走到了王坚的身边：“什么窍门？” “你觉得现在跟我打的话，能撑过几秒？” 张伟业啊了一声，想了想：“应该不会像上次那么惨了。” 接着，他话音未落，王坚一个手刀就劈了过来，张伟业没有任何停顿，举手便挡。可挡是挡住了，但是王坚的爆发力实在太大，让他自己阻挡的手因为王坚的打击而撞到了自己的脸，并且因为这一击，让他直接倒在了地上的软垫上。 “你看。”王坚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知道为什么么？” 张伟业瞪着眼睛不可置信：“我……我最擅长防御的，这……这是为什么？” “防御不是这样的。”王坚把手曲成和他一样的姿势，然后示意：“来，打我，尽全力。” 张伟业往后一跳，尽全力的一记肘击就迎了上去。这力道可不算小，至少不会比晚上那个曲卫华的鞭腿轻上多少，也同样是一般人无法承受的重击。 王坚见他的肘子临近，不但不后退，反而往上一迎，并在两人手臂接触的那个瞬间，用另外一只手在张伟业的手肘内侧用力一顶。 见到自己最强力的一招，被王坚这样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张伟业当时就吃惊得张开了嘴，眨巴着眼睛：“这是怎么做到的？” 王坚呵呵一笑：“你被动防御，如果碰到力量型的对手，你的防御会让你吃亏。可你如果主动去化解他的力气，就可以做到四两拨千斤。我说过了，武术是共通的，你不能恪守陈规，不然肯定输的很惨。” “可怎么才能抓到这个点呢？我根本摸不到你发力的点。”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窍门了。”王坚点点头：“说是窍门，其实也是从我自己的经验里总结出来的。” 其实王坚之所以能总结出来这些东西，这和他从识字开始就被要求学习全身的穴位、肌肉和经脉走向有关。正常人类的肌肉结构都是大同小异的，除非对手有李小龙那样与众不同的肌肉组织，否则王坚这套理论基本都能行得通。 “师父……你是说，只要记好这几个点，就能卸掉别人的力？”张伟业指着自己的手肘：“这里不是最硬的地方么？” “是啊，不过最硬的也是最容易击溃的。只要你反应够快。”王坚在挂在前头的黑板上画出了力量方向的示意图：“我们假设他的力量方向是从左往右，那你如果从右往左的话，就是硬碰硬了，可力量不是你的长项，你肯定吃亏。但是如果这时候你从上到下或者从下到上，这样就非常容易岔开对手的力量了。” 说完，王坚一拳朝张伟业攻过去，张伟业也没发呆，手一握拳从上往下重重一砸，王坚那颇有威势的一拳就这么被他给错开了力道。接着王坚又用刚才一样角度的手刀朝他劈了过去，也同样被他以另外一个角度撩开了手。 “师父……这几个点真的有用！” 王坚背着手：“其实这个很容易想到，不过如果你没抓准着力点的话，就没什么效果了。不过你是属于灵巧型的，我相信你很容易就能抓住机会。” 张伟业又练了几下，非常心满意足。然后从口袋里摸出烟：“师父，来一根。” 两个人来到门口，一个人依着一边，看着亮着路灯的大马路，抽着烟静静发呆。 “师父，为什么你什么人都收？”张伟业突然转过头问了一句：“我看别人不都是只收有天赋的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人都要，我觉得天赋可以用其他东西弥补过来，就像徐虎，他算是没天分的，可现在不也挺厉害了么？我收人主要看人品，人品不好的不能要，不然以后清理门户很麻烦。”王坚轻轻吐了口烟：“你知道有句话叫有教无类，只要想，我都教。天资什么的，没必要。我只是在帮我老爹达成他没达成的梦想。” “是什么？” “开宗立派呗！他在世的时候老是念叨，要是当初一直当武师的话，可能都成了一代宗师了。”王坚想到老木匠在他面前像个老小孩似的抱怨时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他走了，我就代师收徒呗！” “那师父，你有什么梦想？” “我啊？”王坚抬头看了一眼深邃的天空：“很多很多。” “我的梦想呢，就是打出个未来！”张伟业兴冲冲拍了拍自己的胳膊：“给家里人证明一下，我不是个渣子。” 王坚笑了笑，用力地拍了拍张伟业的肩膀：“回去睡吧，养好精神。” “嗯。”张伟业扔掉烟头：“其实我不会抽烟。师父，等我达成梦想那天，我请你吃一顿好的。” 王坚一直带着笑容看着张伟业消失在黑暗中，没有说话，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之后，才缓缓转身回到房间。 洗过澡，喝了几大口水，坐在床上拿起一本从学校图书馆里借来的夏目漱石的《我是猫》慢慢地翻阅了起来。这样安静的夜晚，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了，一直保留着十五天看完一本书习惯的王坚，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看完手上的这本书了。现在他的心情很起伏也很忐忑，所以看书大概能让他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 看着看着，眼睛就被黏住了似的紧紧闭合，直到有个软软的家伙钻进被窝之后他才睁开眼睛。 “小畜生……” 王坚睁眼一看，居然发现是天然二那头已经体型不小的狼崽子，好不容易说可以一个人睡了，没想到主人没来，这小畜生倒是爬了上来。不过王坚也没什么意见，反正这家伙被养活得滚圆肥硕，抱着就跟个大枕头似的，倒也蛮爽。 就这么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日上三竿，太阳已经晒到了阳台上，这说明时间已经临近中午。王坚的房门开着，小畜生不知道跑哪去了，门口就听见光着脚跑动的声音。 “呔！我叫你一声你敢张嘴答应吗！”小金咋咋呼呼的声音在外头闹着，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给我跪下！” 而天然二似乎在旁边规劝：“好了好了，别闹了。” 紧接着就是狗叫声、撕扯东西的声音和小金呀呀呵呵的发力声。 王坚被这么一闹腾，睡意顿时全消，穿着睡衣就走了出去，发现小金正在和狼崽子在抢一条牛仔裤，小金明显不敌那只肥硕的大狗，被拽着在地板上拖行，而天然二正围着围裙在往桌上端菜。 “不……不会是你做的饭吧？”王坚脸色当时就变了：“不用这么麻烦了。” “是欢欢在做饭，我……我做的不好吃。”天然二笑得有些尴尬：“我尝过，吃吐了。” 她还有这个自觉就说明还有救，王坚长松了一口气，拽下阳台上的毛巾就转身进了卫生间，在路过厨房的时候，发现梁欢欢正带着MP3在一边听歌一边扭着屁股做饭，看似很享受这个过程…… “喂，我说。”梁欢欢在王坚刷牙的时候冷不丁叫了一句：“那个报名表你填好了没？今天开始报名了。” 王坚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胡乱抹了一把嘴之后：“知道了，什么时候结束报名？” “这个是边报名边预选，随时可以报名。正式开赛是一个礼拜之后。” 王坚走出卫生间，然后打开了电视，第一眼就是看到各地电视台铺天盖地的报道，什么中华瑰宝重振雄风，什么世界级的武术爱好者盛会。甚至王坚的电话里都收到了短信，鼓励大家踊跃参与。 “这么大的阵仗？”王坚颇有些吃惊，这感觉就好像外头锣鼓喧天，可他自己却浑然不知似的：“太突然了吧？” “突然是突然了一点，不过也没办法。”天然二耸耸肩：“时间紧迫，而且这是全世界同步预选的，在国外也开始了预选。在当天，美国就有好几百人报名了，支持者超过了一百万。这边更不用说，几个电视台已经过来预约转播了。” “你这么大能量啊……”王坚有些吃惊地看着天然二：“好厉害。” “啊，阿坚！你又夸我啊，我还要还要，继续夸我！”天然二瞬间兴高采烈：“快夸夸我！” 王坚挠挠头：“你好厉害……” “嗯……阿坚真乖。”天然二得意地点点头：“这个其实主要是孙家的庞大财力支持，而且……今天早上，大伟家的集团也开始注入资金了，两个巨头企业联合冠名，这带动了一系列的市场效应，所以影响大是正常的。” 王坚知道，影响大就说明参与人数多，参与的多了，高手自然也多。王坚着实是又期待又紧张，毕竟没有参加过这么大型的东西，忐忐忑忑的有些不知所措。 “阿坚阿坚。”天然二摸了摸王坚的脸：“你想什么呢？” 王坚抬起头看一眼天然二，然后突然发现她的身材居然这么好，从下往上看，居然看不到她的下巴和嘴，全被某凸起挡得严严实实…… “阿坚……”天然二顺着王坚的眼神晃了一下，然后一跺脚：“你看什么呢……” 王坚错开眼神，咳嗽一声：“没什么，只是顺便看到的。” “哎呀！”天然二捏住王坚的耳朵：“气死我了！” 而这时，小金刚好被狗给拖到了王坚的脚边，冷不丁地说道：“上午林亚萱找你。” “嗯，妹妹说你放她鸽子了。说晚上她会来找你。” “放鸽子？”王坚哦了一声：“她要教我装逼是吧……” 不是天然二这么一说，王坚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当时答应林亚萱去学各种奇怪的装逼技术，可昨天晚上的事太多，一下子给忘了个球的。 “阿坚，我早上又摔跤了。”天然二突然苦着脸把磕青一块的膝盖露出来给王坚看：“你看你看。” 王坚摇头叹息道：“你啊，我都没法说你了。等下我帮你推一下淤血。” 说完，王坚揪了一下小金的耳朵：“昨晚上跑哪去了？” “我陪这老姑娘做策划，弄到十二点呢。”小金松开了她的牛仔裤，站了起来：“你在外头风流快活，我在这点着台灯埋头苦干。你还问我去哪了……你都没想过怎么奖励我么？比如亲一下什么的。” “吃饭……吃饭。”王坚深知小金的德行，跟她说话，不出五句一定被她带沟里，所以索性也不正面回复，转身开始吃饭。 梁欢欢这时也从厨房里出来了：“妈的，你也好意思睡到现在。说了我准备好菜，你来弄。整了半天还得我这东家自己上手，你也太行了，故意的吧？还有，我是猫不错，我看几天。” “你进我房间了？” “进了就进了，你还怕我干你啊？”梁欢欢满脸不屑：“我是进去拿钥匙的，开你的三轮车去买菜的。” 一副诡异的画面在王坚的脑子里冉冉升起——一个打扮时尚的非主流少女，穿着时髦的露肩装，带着皮帽子还有一双靴子和黑丝袜，骑着一辆红蓝相间的农用三轮车突突着开进一个农贸市场，然后在一个米面摊子上停下，酷酷地在一袋子面粉前停了下来，将袋中白色粉末放入口中品味良久，然后呸了一口，大声喊道：“操，这货不纯！” “太刺激了……”王坚甩甩脑子，把奇怪的念头甩了出去：“你至于开三轮出去么？” “太至于了。”梁欢欢用手夹了个鸡腿：“我拎不动。” 胡扯……一个身后能背两把狙击枪还能提一个单兵火箭筒的奇女子，会拎不动几袋子菜？这就是借口……就是给自己偷懒找来的借口。 而这正说着话，楼梯上突然响起了碰碰的脚步声。 “这个点？”梁欢欢扭头看了一眼挂钟：“莫不是碰上蹭饭的了吧？” 第181章 试探 “嘿，来者何人呐！” 梁欢欢伸出脑袋冲楼下叫着，然后叫到一半，突然声音哽住了，并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然后兴冲冲地跑回来，怪模怪样地朝屋里的人往外一比划： “有帅哥！” 等人上来了之后，王坚一看，果然是帅哥。体态修长、面白无须、肤质水润、五官深邃、眼神轻柔、气质儒雅，总之貌似潘安就对了，而且眉心的那颗朱砂痣更是让他显得格外出众，属于往一百五十万人里一扔照样一眼能看出来的那一种。 “你们好，贸然打扰。” 王坚仰起头看了一会儿，哦了一声：“我们见过。” “是的，上次仓促。没来得及介绍，我叫孙越泽。”帅哥朝王坚伸出手：“你好，正式认识一下。” “你好，王坚。” 王坚的手跟他紧紧握在了一起，发现这帅哥的皮肉松弛的很，俨然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并且从他的名字上来看，他真的如天然二所说，是孙家的三少爷，也就是二少的亲弟弟。不过他似乎没有二少那么孔武有力，文文弱弱的样子倒是让人颇有好感。 “我这次贸然来访，是替我哥哥来和若林谈一下周边延伸的问题。”孙越泽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耸耸肩，笑了笑：“恐怕我来的不是时候。” “是时候是时候。”梁欢欢看到帅哥，整个人都坐不住了，连忙起身给孙越泽添饭拿筷子，然后还兴冲冲地跑到屋子里搬出了一箱啤酒：“一起吃吧。” 孙越泽非常礼貌地朝她笑了笑，然后用眼神征询着王坚的意思。 王坚不是傻的，虽然跟二少不对付，但是这老三又没招惹自己，而且还送了一块价值不菲的进口机械表当礼物呢。所以本着来者都是客的模式，笑着指了指桌子： “不嫌弃就一起吃吧，边吃边聊。” 不过不得不提一下，在这种超精制大帅哥面前，梁欢欢已经彻底地失去了方寸。可天然二虽然也满脸笑容，却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至于小金她甚至不屑去看一眼，一直在偷偷夹肥肉在喂狗。 这太不科学了，起码王坚是这么认为的。这个三少绝对是少女杀手，大伟跟他一比直接弱爆，大伟的漂亮是女性化，而三少的帅气是儒雅温润，这绝对是更具有杀伤力的存在，而且眼神温柔，秒杀一众少女绝对没任何问题，这一点从梁欢欢身上就已经体现了出来。可他愣是让小金看都不看一眼，他到底哪里惹到小金不高兴了？ “若林，你看看，这是我们的策划，你觉得哪里可以改进。” 孙越泽交出了自己的策划方案，而且整个过程都以天然二为中心，自己心甘情愿的当一个副手的角色。这立刻就给人一种低调沉稳而且风度翩翩的感觉，甚至连王坚都觉得这个人相当的有内涵。 “嗯，吃饭的时候不想谈工作。”天然二扫了几眼方案，然后温柔地看了一眼王坚：“吃饭就只是吃饭。” 孙越泽一愣，看了一眼王坚，眉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接着转换话题开始一边吃饭一边和天然二聊了起来，从当初的同学还有老师，一直聊到纳斯达克指数和新泽西州律法自制问题。 王坚其实对这些东西既没兴趣也不甚了解，但是他发现，只要孙三少起了个跟王坚不沾边的头儿，天然二很快就会把话题挪到王三能明白而且也有兴趣的事上，并且会很诚恳地询问王坚的意见。而且话题转换得并不唐突，比如说老同学的时候，她会让王坚也说说学校里的事，说老师的时候，他也会问王坚对他影响最深的老师是谁。 其实还别说，天然二干得十分完美，张弛有度，节奏分寸把握得天衣无缝，让一桌的人都有话可说，有事可论。这份领导能力和她往日表现出来的那种傻呆呆的感觉截然不同，不过王坚也觉得她其实已经很烦躁了，本身就不善和人交际的天然二，现在强迫自己在说话，这种感觉王坚其实很能体会。 不过幸好，这孙老三倒也是个人精，他似乎能从眼神里读出情绪，在叙旧之后，话题直接一转： “若林，你男朋友也要参加这次的比赛吗？” 王坚明显看到天然二松了口气，然后换上了一副发自真心的笑容：“是啊是啊，阿坚也要参加。” “那你们可要好好准备一下了。”孙三微微一笑，看向王坚：“这一次作为主办方，我哥在全世界范围内找了不少一流的高手。有的是当雇佣兵出身的，有的是武术世家。这是无规则格斗，所以已经开始衰败的国术不一定能力压群雄呢，如果中国功夫拿不到第一，脸上无光啊！” “国术不是这么说的。”王坚呵呵一笑：“如果拿来扬名立万，那就配不上国术的称呼了。” “对不起，是我无知了。”孙越泽摆摆手道了声歉：“但是第一名如果不是中国人，那我爸肯定会很失望。” 其实他说得没错，武术现在确实衰败了，原来的百家争鸣已经渐渐没落，剩下的只是一些新晋发展出来的比如截拳道、散打等等，这其实都属于外家功夫，中国武术讲究的是一个内外兼修，筋骨皮、精气神，一个都不能少。所以王坚每次看到那些套路表演就敢大言不惭说是中国功夫的时候，总是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有想砸电视的冲动。 “第一没太大悬念。”王坚的傲气突然发作：“问题是，我不希望看到黑幕。任何黑幕。” 孙越泽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猖狂的王坚，然后眉头一展：“若林是总监，黑幕不黑幕的，你找她就好了。我只是个投资人。” “为什么最近没看到你哥，二少爷？”王坚突然问了个让人冒问号的问题：“我挺想他的。” 孙越泽停顿了一下，瞟了王坚一眼，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他？很忙。” 听了他说这话时的语气，王坚心中顿时明了。看来大伟说的话是言之确确了，这一家子内斗得很厉害，老大和老三是一伙，老二一个人单帮，但是老二似乎势力最大，估计老大这么兴冲冲地搞这个盛会，一来是想讨好自己那个快死的老爹，让他提前把位置传下来，第二个就是想拉拢一些人来抗衡老二。 果然啊……一入豪门深似海，从此兄弟是路人。 “若林，我就先走了，事情还很多。晚上如果你有空，我请你去老地方吃饭，还有小风他们，大家好久没聚了。”孙越泽用纸巾擦了擦嘴，抱歉地向王坚一笑：“你也来吧。” 王坚摆摆手：“她去就好了。” “这么放心呢？她可是我们的女神呢，你不怕被撬墙角？” “能撬动的墙角还是早点没了好，省的入住之后房子都倒了。”一直没说话的小金，语气极不善地顶了三少一句：“加油，我看好你！” 孙越泽当然听出了里头的讽刺，但是他却一点不以为意，哈哈一笑，扭头就走：“晚上我来接你。” 他刚走，天然二长长地出了口气，往椅子上一靠：“累死了累死了，跟他说十分钟话，比跟你聊三天三夜还累。” 王坚笑着喝了口水：“人家可是大帅哥呢，你看欢欢。” 果然，梁欢欢现在正端着碗站在窗口看着外头，用目光送着孙越泽越走越远，脸上花痴的模样简直像极了韩国某些组合的脑残粉丝。 “我都过了看帅哥的年纪呢，跟他说话，必须步步为营，不能说错说乱一句，不然会被他知道心里的想法，他很厉害很厉害，而且要避免和他的眼神接触。”天然二的语气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他会读心术！” 她刚说完，小金冷哼一声：“他这次来，明显是来试探我家老王脾气的，他不是好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种肩膀消瘦、两颊没肉的男人最靠不住了，我家老王比他帅一百多倍，还能捏爆酒瓶子呢，如果让我选，我宁愿一辈子溺死在老王怀里。” “你都知道了……”王坚呵呵地干笑了两下：“张曼婷说的吧。” “别提这个，反正这家伙就是个阴险的货。”小金捏着拳头：“他肯定在利用你，别搭理他！” 天然二想了想，然后翻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他给我一种很怪的感觉，像是……像是故意来接近我。” “挖墙脚。”王坚嗯了一声：“你这么可爱又有能力，哪有人不喜欢。” “瞎说……”天然二打了王坚胸口一下：“不许吃醋！” “你们两个给我自觉一点，不要当着我面打情骂俏，我已经很努力地克制情绪了。”小金咬着牙：“我下毒毒死你们去！” 天然二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手，然后正襟危坐在王坚身边：“反正感觉怪怪的，唯一能让我觉得有点害怕的人，就只有他了。” 第182章 金刚不坏！ “你不怕我么？”王坚挠了挠鼻子：“当初谁说我是变态来着？” “才不怕叻！”天然二嘴一撅：“也不知道是哪个人，送到嘴边的肉肉都不吃。” 小金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指着天然二：“你这个恬不知耻、嫁不出去的老处女，闭嘴！” 天然二眉毛一挑，抿嘴嘴巴看着王坚只是傻笑，弄得王坚尴尬得一塌糊涂，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用一阵慌乱的咳嗽来掩盖慌乱。 “好了好了。”天然二握住了王坚的手：“我开玩笑的，下午跟我一起去预选赛的会场看看吧？” 王坚啊了一声，然后算了算自己的档期，发现今天下午没什么重要的事，所以点点头：“刚好，我也去试试水。” “对了对了，阿坚。”天然二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盯着王坚的眼睛一通猛瞧：“你发现你变了好多吗？” “没有啊……” “真没有？你原来又好斗又冲动，就像个不成熟的大男孩。现在呢，你越来越稳重了，刚才我真怕你发脾气呢……”天然二咬了一下王坚的胳膊：“所以说，好男人都要一个女朋友来管的。快点快点，说你好喜欢我。” “……”这种话让王坚根本无从开口，只是抽搐着脸看着性情大变的天然二：“你……你开始不是这样的。” “开始是害羞嘛，现在我们都快结婚了，你忘了那天晚上你答应我的吗？” 天然二是活泼了，可小金就不那么乐意了，她在一边看着天然二调戏王坚，整个人瞬间黑化，怨气冲散了天上的浮云，击溃了漫天的阳光，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低，明明是初夏了，可阴冷的感觉却让身体健硕的梁欢欢打了个冷颤…… “好了，逗你玩的。”天然二突然扭过头捏了一下小金的脸蛋：“我们可是有协议的。” 王坚啊了一声：“什么协议？” “不告诉你。” 小金和天然二异口同声说话，然后小金恶狠狠地白了一眼天然二，便不再说话。反而弄得王坚一头雾水，弄了半天都没搞清楚这两个奇怪的异世界生物在闹什么花样。 到了下午，王坚跟着天然二带着小金，还拖着一个全身低智商打扮的梁欢欢来到了初选现场。整个体育馆里人头攒动，普通媒体也好、网络媒体也好挤作一团争抢着最佳拍摄位置，而且因为场馆全免费开放，允许市民参观，所以为数不少的爱好者和凑热闹的人在黄线以外巴巴地向里观望着，场面十分热闹。 不过这也能看出两家大集团雄厚的经济实力，光是专业保安就有三百个，而且还配着流动医疗车，甚至还有一架小型的直升飞机停在空地上，随时准备运送伤员。周围更是旌旗飘扬，比赛的气氛十分浓厚。 而且由于有官方支持，所以周围不但有警察站岗，甚至还有几辆军车。这还只是这座城市里的其中一个点，一个一级城市里起步都有五个比赛地点，而二级城市是三个，以此类推，基本上全国的省会城市都有报名和初选地点，热闹非凡。 总而言之，这个活动已经绝对压制住了某某好声音、某某好男儿，某某女生，在开播第一天就创下了收视率狂潮，甚至有不少卫视都开始跟踪报道，连新闻联播里都有弘扬国粹的专题。 在天然二出示了工作证之后，带着王坚他们走进了第二轮的选拔现场。因为报名人数众多，所以现在开始的选拔，只是类似海选，而且光这个海选就得选上整整五天。而且为了不失公允，比赛还允许挑战制。 所谓挑战制就是哪怕最后判定谁为第一名，如果有人不服，还可以指名道姓地约战。如果赢了，奖杯和奖金就直接易主。不过挑战也是有规矩的，就是挑战者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只能挑战一人，而被挑战者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可以接受多个挑战也可以只接受一个挑战，不过不能拒绝接受，否则会被视为消极比赛而取消资格。 有了这个机制之后，比赛难度更大、技术含量更高、更公平，紧张刺激的程度也更强烈。 而王坚在场上逛了一圈，发现这里大部分都是些花拳绣腿，没什么硬底子实力。他倒是也能理解，毕竟在现在这个时代里，还想和原来一样，各路武林高手层出不穷的话，基本不可能，所以他一下子就能理解天然二那句“最后可能会有十个人参加最后一轮的交锋”，这比例……低到吓死了个人。 不过就在他索然无味的时候，最靠里的一个擂台却让他眼前一亮。 在擂台上站着两个人，一个身强力壮的猛士，浑身古铜色的腱子肉，头上还绑着一条红色的布条，看上去颇有些史泰龙的风格，从他手臂肌肉的壮硕度来看，他一记重拳的威力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另外一个……是一个个子不高，非常朴素的光头男子，赫然就是那个下雨天来武馆化缘的和尚。 这和尚不还手也不格挡，双手合十扎着马步闭着眼睛，任由那个壮汉的拳头如狂风暴雨一般地打在自己身上，可无论那家伙用多重的拳多重的脚，都根本不能让那比他最少轻上三十斤的和尚动弹半步。 “金刚不败！”王坚眼睛瞪得老大：“我操……跟我来！” 接着，王坚带着梁欢欢来到了这个擂台前，擂台周围有三米左右的隔离区，王坚站在隔离区外看着那个和尚的表情。 他表情肃穆，每次重击都只是让他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却不见丝毫痛苦。他的皮肤因为被击打而微微发红，可一眼看过去却没有任何损伤，而且他虽然没有盘亘于全身的肌肉，但是王坚这个内行却可以看出他现在绷紧的肌肉，应该可以夹住子弹。 这招不是金钟罩也不是铁布衫这种外家功夫，而且一种内家气功，大概就类似于空见大师的金钢不坏神功，如果不是想感化谢逊，恐怕就算谢逊那么猛的七伤拳都根本伤不到空见大师的皮肉。 现在看到这种失传已久的内家功法出现在这里，王坚当时就躁动了，身上痒痒的不得了，恨不得自己上去过上两招。 “这什么怪物……”梁欢欢则瞪大了眼睛：“挨揍都能挨出快感？这怕不是要成仙了吧？” 王坚想了想，浑身也鼓起了劲道，对梁欢欢说：“打我一下试试。” “我有病？” 虽然梁欢欢嘴上这么说，但是却仍然用尽了全身力量给了王坚胸口一个重重的肘击，但是这一足够打断狗熊肋骨的一击，却石沉大海，就像打在一堵厚实的围墙上。 “娘的……”梁欢欢揉着手肘：“疼死姐了！” 王坚哎呀了一声，拧着眉毛看着那个和尚：“奇怪了……为什么他能做到这一点？” “什么？” “你发现没？你打我的时候，我会反震你。你看这和尚，他直接用身体在卸力，很柔和，不会伤到别人。” 似乎是听到了王坚的话，那和尚微微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向了王坚，似乎是想起了这个曾经给他做饭吃的人，对着他很礼貌很腼腆地笑了一下。 而他这一笑，直接击溃了对面的那个壮汉。那人一甩手，对旁边的裁判说：“娘老子的，老子不玩了！操，什么鸡巴怪物！” 说完，壮汉就跳下了擂台，瞪了一眼王坚，悻悻地离开了这里。 在裁判判定和尚胜之后，他手脚并用地爬下了擂台，穿好外套走到王坚面前，双手合十行礼：“善人，又见面了。” “你果然是个高手。”王坚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我们来一场？” “不了。”和尚摇摇头：“该用时用，不该用时不用。” “那你还来参加比赛？”王坚拽住了他的胳膊：“你这不是破戒？” “破可破的戒，那就不是破戒了。”和尚合掌站定：“我们也许能在台上见。” 王坚嘿的一声：“能别这么怪腔调地说话么？” 和尚点点头：“行。” “你为什么来比赛？” “买肉。” “买肉？”王坚上下打量着和尚，嘲笑道：“那还买不买肯德基啊？” “如果拿到第一名，我就买。还要买烤鸭。” 王坚当时就觉得这和尚率真得可爱：“你原来是个花和尚啊！” “和尚就是和尚，至于花不花，倒是无所谓了。”和尚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给你。” 王坚接过棒棒糖，傻愣愣地看着和尚越走越远，半晌没说出话来。而梁欢欢劈手夺下棒棒糖，拆开包装塞进嘴里：“这和尚啥来路，这么屌！” “不知道，不过我顿时充满兴趣。”王坚看着周围那一众花拳绣腿：“高手寂寞啊！” “哎哟呵……你还真不要脸。” 第183章 好诡异的二人世界…… 在看到这和尚之后，王坚对这次武术大赛顿时充满了兴趣，而这种兴趣大抵是源自一种好斗的本能，毕竟对王坚这个层次的武道家来说，欺负小流氓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趣了，只有在遇见和自己差不多的对手时才能燃烧起他澎湃已久的战斗本能。 为了这件事，王坚早早的就离开了体育馆，并问身为总监的天然二要了不少其他会场晋级人员的比赛录像拷贝，一到武馆就打电话召集黄伟龙和张伟业过来共同研究。 从录像上看，虽然这次参赛的选手水平参差不齐，但是却也有那么为数不少的好手，虽然算不得高手，可底架子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还出乎王坚意料的是，在这些人里，居然出现了不少失传已久的东西。 虽然这些东西并不见得能有多大的实战价值，但这可是作为中华文明传承的一部分，这东西就跟中医、汉字一样，都属于一个文明的根基，当这些根基完全消失，也就代表着一个文明的衰败。 所以王坚看到这些东西之后，倒是非常高兴的。不过高兴归高兴，却也因为没有能匹配的高手而多少有些失望。看了整整一下午的录像带，王坚可愣是没有找到一个像那个和尚似的顶级高手。 不过王坚觉得看不上眼，不代表他身边两个也要参加比赛的徒弟看不上眼，对他们来说，这差不多就是第一次参加实战，而通过观摩别人的打法，大概也能够摸清楚自己的能耐。 “师父，我们俩都晋级了，对手很弱的。”张伟业皱着眉头：“没见到这上面的高手。” 王坚嗯的一声：“比赛都是金字塔形的，越到后头难度越高，你们明天的话，可能就要碰到了。不过我觉得你们俩撑过第二轮也不是什么问题。” 黄伟龙得意洋洋地一笑：“我恐怕能走到最后。” 王坚嘿嘿一乐，扭头看了他一眼：“做梦吧你。” 说完，他拿出一张表格，摊在桌子上：“你们自己看看，这些从全世界邀请来的人，都是直接跳过预选赛的，你们觉得能打赢几个？这个杰森坦斯，重量级拳王，四百公斤重拳。一拳打飞你去，还有这个小林拓也，别看人家是女的，你仔细看看人家的资料，国宝级柔道高手，你们根本打不过，到时候你个两米高的家伙被个一米七不到的女人熊抱、骆驼扳，你就哭去吧。” “还有女的？”张伟业揉了揉眼睛：“这……” “当然有啊，你小看女人？”王坚点上根烟：“我跟你们说，能被邀请的，都别小看他们，这帮人啊，女人男人化、男人野人化，反正一共七轮，我希望你们能走到最后。” “那师父，你觉得你能走到决赛么？”张伟业摸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录像：“这些人这么恐怖的话，你……” 王坚沉吟片刻：“决赛没问题，我的目标是第一名。要不就不参加，参加肯定奔着第一名去的，不过……可能有困难，我今天看见一个内外兼修的和尚，虽然还摸不到他的底，不过我觉得他不会差到哪里去。我查了他资料，第一轮的四场比赛，他根本没出手。” “没出手？”张伟业啊了一声：“用牙咬的？疯狗流？” “不，就是站那让人打。”王坚重重地点了点头：“打到对手失去信心。” “那还是人么……”黄伟龙脸都变了色：“一点事都没有？” “根本破不了防御。”王坚摇摇头，叹了口气：“更关键的是，他能卸别人的力，打到他身上应该跟打在棉被上一样，毫无打击感，这对信心就是个重挫，再往后就会越打越无力了。” “那该怎么办？”黄伟龙看着自己的拳头：“我的拳头都不行？” “肯定没用。”王坚揉着太阳穴：“他这还不像外家功夫有罩门一说，他应该是毫无死角。除非直接击破，不然……” 王坚说着说着，发现俩徒弟都似乎没了信心，他一手拍一个肩膀：“你们也别太失落，这太正常了。你们现在才刚开始，以后的路还长，你们已经比大部分人有能耐了。如果运气不太坏的话，应该直接能走到半决赛。还有，伟龙你这几天千万要休息好，你这铁布衫才刚开始练，还不能收发自如，到时候突然失灵了，你就哭吧。” “好叻……” 正说着话，王坚瞟了一眼窗外，发现天色已经渐暗，估摸着天然二已经去参加同学聚会了，而梁欢欢跟小变态应该也在外头玩得不愿意回来。王坚顺手翻开抽屉，拿出一包方便面：“红烧牛肉还是酸菜牛肉？要吃海鲜的也行，我这最后一包。” “师父，外头吃火锅去。”张伟业站起身揉揉肚子：“我请客。” 黄伟龙嗯了一声：“师弟请客。” “我擦，我比你大好不好，你得叫师兄。” “我入门比你早。”黄伟龙绝对属于冷面滑稽类型，表情很严肃时也能说出让人忍俊不禁的话：“我就算是只有六岁，都是你师兄。” 而就在他们在闹着谁是师兄的时候，王坚的电话突然响了，发出难听的和弦铃声，而且这破电话屏幕还坏了，除了不用连着线之外，几乎就跟老式的固定电话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王坚只能知道有来电，可压根不知道来电的人是谁…… 所以当他接上电话，里头传来林亚萱的声音时，他愣了一下：“有事？” “下来，我在你门口。” 王坚一听，一拍脑袋：“我又忘了。” “换上好看点的衣服。” 王坚左右看了看，然后果断地换上了一身天然二给买的衣服……不过说实话，天然二买衣服的口味着实有些奇怪，明明是一件挺衬头的休闲西装，可胸口却有个硕大的海绵宝宝，就跟她内裤上的那一只一样，弄得王坚照镜子的时候，怎么看怎么觉得很不顺眼。 不过不顺眼归不顺眼，可他除了这件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堆地摊货…… “师父，你是要闹哪样？”张伟业呲牙咧嘴地看着王坚换上一身这么有喜感的衣服：“你是去幼儿园接孩子吗？” “说到接孩子……小球球呢？你们谁见了？我早上起来就没见着她，平时不都是小金带的么？” “她啊？”黄伟龙哦了一声：“早上被家里人接走了，还哭了老半天呢，说要带你一起走。” “那就行……” 王坚刚才真的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把那个小宝贝给弄丢了，估计梅老师非得一刀一刀把自己给切成丁，然后晒干炒辣椒…… 三人下到门口时，第一眼就看到了林亚萱的玛莎拉蒂，她见到王坚的打扮之后，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想笑又强忍着不笑，嘴唇一抽一抽的，脸都憋得发红。 “好笑么……”王坚把头扭到一边：“另外一件上头是兔八哥……” 林亚萱摇摇头，打开后门：“上来吧。” 作别俩徒弟，王坚坐上了林亚萱的车，然后任由她把自己带到没有去过的地方…… 一路上俩人谁都没说话，林亚萱不怎么爱说话，王坚也不怎么爱说话，闷在香喷喷的车子里，即使王坚第一次坐这么高档的车，但还是感觉像是坐在罐头盒里。 在路上时，天然二还给王坚打了个电话，汇报自己的行程，并嘱咐王坚不要欺负妹妹，要逗她笑等等……这让王坚为难坏了，要让王坚弄哭她不是难事，可要让她笑的话，恐怕只能舔她脚底板了。 “到了。” 林亚萱把车停在了一家设立在商业区中心的高档西餐厅门前，这西餐厅就只有一层，四周围都是透明的玻璃，可以直接看到外头街景。外头的嘈杂和里头的优雅，完完全全的就被这一层厚玻璃给隔成了两个世界，里头吃饭的人就像看杂耍似的看着街上表情各异的行人，脸上充满了莫名的优越感。 “这里有大碗么？”王坚从口袋里摸出他那包海鲜味的方便面，借着灯光看了一下生产日期：“再不吃就过期了。” 林亚萱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夺下他的方便面，扔到车后座上：“等一下你想吃什么都行。” 接着，她轻轻地挽住王坚的手：“脚步放慢，昂首……算了，你把外衣脱掉吧，直接穿衬衫。” 王坚哦了一声，利索地脱掉了外面那件喜感的西装，然后顺手整理了一下旅游鞋的鞋带…… “你穿西装还穿旅游鞋？”林亚萱当时就哭笑不得了：“你有诚意么？” “当然有。”王坚嘿的一笑：“我就这么一双鞋，最好的！你让我穿人字拖来么？” 林亚萱捂住了额头，然后推着王坚回到了车上：“等我一下好么？” “好，快点。我饿了。” 林亚萱摇摇头，转身走进了灯火通明的高档步行街里，没两下就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王坚百无聊赖地在车上玩着林亚萱的平板电脑，准备搜点东西看看，不过点开搜索栏他就笑了……他本来想搜“铜人”来看看现在那种练习用的铜人多少钱一个，可刚打一个T，搜索栏上就出现一排诸如“痛经怎么办？”“痛经吃什么有用？”这一类的已搜索目录。 不多一会儿，林亚萱重新出现，手上拎着一双崭新的皮鞋走到了王坚的身边：“拿去。” 王坚哦了一声抬起头：“痛经的话，针灸有用。下次要痛的话，我帮你扎针，绝对专业。” 林亚萱一愣，然后低头看着他手上的平板电脑，瞬间恍然大悟，眉头一拧：“要你管！” “我只是这么一说，保证针到病除，价格公道。”王坚重重地点头：“前三次免费试用。” 林亚萱被王坚弄得是又好气又好笑，想一砖头开了老王的瓢，却怎么都没办法生他的气，只能无奈地摇头：“换鞋吧。” 老王一边换鞋还一边吆喝着生意：“下次可以试试，只是扎虎口和脚底，不会碰到敏感部位的。” “闭嘴，你碰的还少么！”林亚萱死死咬着牙：“我真是想把你装在麻袋里扔到窨井里去！” “你太残忍了。”王坚穿好了鞋，在地上蹦了蹦：“小了一点，不过还行，以后我不穿袜子就差不多了。” “你今天心情是很好是么？”林亚萱盯着王坚的眼睛：“平时没见你这么碎嘴。” 还真让她说对了，王坚今天心情还真就是相当不错，不然也没这么多心思跟林亚萱逗闷子。不过被她这么一说，王坚倒是心安理得地一笑：“你又提过去的事了。” 林亚萱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软硬都不吃，而且自己无论哪一道儿都搞不定他，除了被他欺负之外，真的是别无他法。 果然还是天然二有先见之明，知道王坚铁定会去欺负林亚萱，所以老早就打了电话提前知会王坚，不然到现在，林亚萱估计都已经被他给欺负哭了。 “衬衫从裤腰带里拿出来……”林亚萱挽着王坚的手，一边装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一边教着王坚：“不要去看别人桌上东西。王坚！你在看哪里！” “那个女的一半胸都露出来了，还架在桌子上……” “王坚！！！” 王坚挠挠头：“好的……” 这时，侍者走了上来问道：“先生女士，几位？” 林亚萱比划了个二的手势：“九号桌，已经预约，姓林。” “好的，两位这边请。” 坐在座位上之后，王坚发现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整个餐厅最好的位置了，靠着玻璃墙，灯光适中，不亮也不黯，而且玻璃墙外刚好是一个非常漂亮浪漫的音乐喷泉，灯光映在上头，漂亮得就像是身处水晶宫之中。 “两位请点菜。” 王坚嗯了一声，抬头：“先给我上个大碗，我泡面。” “王坚啊！”林亚萱用力地踩了一下王坚的脚背，然后用一种温柔可爱的娃娃音对那个服务员说：“他开玩笑的，我要菲力牛排和奶香蜗牛。” “蜗牛多恶心，跟鼻涕虫一样。”王坚摆摆手：“给我上份扬州炒饭吧，多点火腿肠。” 那服务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听到王坚的话之后，当时就傻眼了，嘴巴张了张，小声地道歉：“先生……我们这里，没有……没有这个。” “别听他的，他是看你漂亮，逗你玩呢！”林亚萱强压住火气：“黑胡椒牛排还有一份蘑菇浓汤，土豆泥。还有你们这里的特色沙拉。” “那请问要什么饮料？软饮今日推荐是鲜榨的椰子汁。” “有柏翠的吗？最好是今年的。” “对不起……那个太高档了，我们只接受预定。”服务生满脸的抱歉：“但是我们有白马庄的原浆，这一批有很浓厚咖啡香。” “不用了，那就来红枣汁吧。” 王坚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在林亚萱点完之后，伸手说道：“我要鲜橙多，有瓶装的没？” 他的话让服务员和林亚萱同时浑身一颤…… “先生你真会开玩笑……”小姑娘低着头，眼神里透着为难：“我们这……” “不要闹了！”林亚萱拍了一下王坚，巧笑倩兮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在撒娇：“正经点。” “好吧，我要旺仔牛奶。” 在王坚的思维模式里，旺仔牛奶已经是非常非常奢侈的东西了，那么一小罐就要卖到四块钱，而且还不够一口喝。不过今天是林亚萱请客的话，他倒也不嫌弃贵了，不过他的心也不够狠，点红牛这种顶级饮料，他断然是做不出来的…… 而林亚萱在一边都快哭了，她叱咤风云这么长时间，第一次从心底里涌上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想哭又想笑，五味杂陈…… “别听他的，他跟我闹别扭呢！”林亚萱虽然悲伤，但是这面子不能丢：“给他上一杯芒果汁。” “好的……两位稍等。”服务员小妞也长长地松了口气，转身逃似的离开了，甚至在交单的时候，还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坚这个大奇葩。 “你怎么回事？存心找茬么？”林亚萱压低声音：“我哪得罪你了？” “我怎么了我？”王坚不明所以的一愣：“我哪不对了？” “你在这给我点酸梅汤？” “是鲜橙多。” “一样。”林亚萱挥挥手：“你知道这的最低消费么？五千五的最低消费，你点那种东西知道有多掉价吗？我们来是做什么的？吃饭么？” 王坚低着头看着桌面上摇曳的蜡烛，沉声道：“我本身就不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我习惯了我的生活方式，而且我乐在其中，你哪里来的资格要求我做这些事？” 说完，他站起身就准备走人。但是林亚萱连忙拉住了他的胳膊：“我真拿你没办法，我语气有问题，对不起。” “不，你没什么问题。是我的问题。”王坚讪讪一笑：“档次不达标，我这个能吃上方便面就已经很满足的穷鬼，不配吃这五千五的最低消费。” “算我求你了好吗？”林亚萱叹了口气：“以后这样的场合会有很多，就算你觉得没什么，可你至少也得为我姐姐想想，你不能让她丢人吧。总不能别人一说到她，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她那个没见过世面的男朋友吧？” 被她这么一说，王坚重新坐了下来：“好，你赢了。” 第184章 软软的软软的 林亚萱虽然松了口气，可心里到底还是挺不是滋味的。一贯趾高气扬的她，现在居然沦落到要去求一个土狗，而且这个土狗居然还是看在自己姐姐的面子上，才肯搭理自己一下。这种挫败感，让林亚萱顿时有一种想要抓狂的感觉，而且还有一些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酸涩感觉。 不多一会儿，点的东西就摆上了桌，王坚想想还是放弃了要一双筷子的念头，耐着性子学着林亚萱使唤着刀叉。 “切牛排的时候哦，刀不能和盘子刮出声音，不能吧唧嘴。喝汤也不能嗖嗖响。”林亚萱慢条斯理地教育着王坚，就像他真的是自己男朋友似的：“不然别人会觉得你很没教养。” “那吃面条怎么吃……”王坚眨巴着眼睛：“你不觉得吃面条不能用嘴嘬是一件很没劲的事么？” 正说话间，王坚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人盯着他，猛地偏头一看，就见玻璃墙外头小金和梁欢欢拎着一堆东西，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眼巴巴地看着王坚，就像两只隔着窗户偷看主人的猫，脑袋还上下晃动，寻找最佳观测点…… “这饭没法吃了！”林亚萱一推盘子，用手撑住额头，突然笑了出来：“真是……” 王坚也是摇摇头，用手弹了弹玻璃墙，朝俩人一招手，梁欢欢撒着欢地就带着小金冲了进来。 “哎哟！这个好吃！”梁欢欢叉起王坚的牛排就往嘴里塞，边嚼还边说话：“你们俩好情趣啊，这可贵了，我好几次路过这，都只是看看，羡慕死我了！” 看着梁欢欢把特级牛排当烤肉吃，王坚本来索然的食欲顿时涌了出来，他吞了两口口水：“你给我留点……我还没吃饭呢！” “我买了包子，东北大包子。”梁欢欢从包里拿出二十个大包子往桌上一放，接着从里头拿出来一个，蘸着牛排的秘制酱汁就往嘴里塞：“哎，来来，蘸酱，这酱好吃。” 王坚一看，眼睛就亮了，接过两个包子，一手一个跟着梁欢欢蘸着盘子里的酱汁，感觉就像喂猪的饲料似的，可味道端的是不错。 他们这一闹，周围的顾客可就不乐意了，伸手招来大堂经理投诉梁欢欢，可大堂经理走过来还没等开口呢，梁欢欢就撩起了自己的小外套，露出了半截霰弹枪和配套的证件。虽说梁欢欢退役了，可她还是挂着警衔的高督，别说挂着霰弹枪了，就是带个RPG-7满街乱窜也只不过是打个报告的事。 “你故意的？”看着大堂经理噤若寒蝉的样子，林亚萱可不是傻瓜，立刻就明白了梁欢欢的用意，顿时横眉冷对：“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梁欢欢眉毛一挑，显得比对面的女老大还要更黑社会一些：“我能有什么意思？我要说我看你特别不爽，你能拿我怎么样？” 林亚萱眼神一冷，在梁欢欢脸上扫了一圈：“你很了不起么？” “关键不是我了不起不了不起。”梁欢欢咽下包子，居然开始极优雅极标准地切起了牛排：“关键是我每次看到你，都情不自禁地想给你添点堵。” 王坚没管他们说着什么，吃着肉包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梁欢欢切牛排的手，动作轻柔，手法娴熟，俨然就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西餐老手。 “信不信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信不信姐让你看不到今天晚上的快乐大本营？” 见她们俩莫名其妙地杠上了，王坚也回过了神，伸手在梁欢欢和林亚萱的眼前晃了晃，阻断了两个人炙热到喷火的眼神：“这是怎么个事？”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小金的。以他对小金的了解，以梁欢欢的智商，能跟林亚萱这么死磕的话，这里头要是没有小金的事，他就把面前的盘子给吃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小金根本不和他有任何眼神交流，他看左边，小金就脑袋晃到右边，他追过去，小金索性低下头…… “给我说！”王坚一把捏住小金的鼻子：“快！” 这边正逼供呢，林亚萱和梁欢欢两个女人突然之间却偃旗息鼓了。这弄得王坚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楚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狗屁事，前几天她俩见面的时候虽然互相也不怎么待见，可到底没有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 “喂，你们俩闹什么闹？” “这娘们今天把我们队里所有的卧底都拔了，我们一天盖了十一面国旗！娘的！虽然跟他们不熟，可他妈的想想就有火！” “我再说一遍！”林亚萱声音低沉：“不是我。” 王坚上下打量着林亚萱，然后又看向梁欢欢：“什么意思？” 这时林亚萱清了清嗓子：“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了。不过，干这个事的，真不是我。我要的是钱，除了他们拦我财路，不然我很少杀人。” “不是你？不是你那是谁！”梁欢欢是个性情中人，开始只是生气，现在气上了头，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说啊！” “张满红。”林亚萱一脸无所谓地嘲笑着梁欢欢：“去找她啊，你能耐不是很大吗？” “好了。”王坚拍着梁欢欢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十一个弟兄啊，一天全没了！连个讣告都不能发。想想我就难受！”梁欢欢胸口剧烈起伏着：“我下午五点多时接到大圣的电话，他哭得直打嗝。” “你是白，我们是黑。本来就注定你死我亡的，我们被你们打死了，就叫伸张正义么？”林亚萱笑了，笑得还挺好看：“有本事就去弄死张满红啊，跟我嚷嚷算什么本事。” 也许是他们说的话太过于惊世骇俗，在他们周围用餐的人没几分钟就已经跑了个精光。这桥段……恐怕电影里都出现的不多，真亏她俩还能这么针锋相对地争论。 “王坚，我们走！她太脏，看她一眼都嫌恶心。”梁欢欢冷哼一声站起身，走了两步还回头指着林亚萱：“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王坚耸耸肩，拍了一下林亚萱的肩膀：“我跟他们顺道，我就先走了，鞋子明天还你，你记得把衣服什么的明天给我带过去，说实话我真吃不惯这五千五的最低消费，我就是个吃东北大包子的人。” 看着他们三个离开餐厅，林亚萱静悄悄地点上一根烟，低头看了一下精心准备的晚餐，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一只胳膊撑在桌子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滴在明亮的银餐盘里，莫名其妙的委屈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气死我了！你怎么就跟这娘们吃饭？”梁欢欢走在路上的时候也是气得同手同脚地走路，而且一边走还一边埋怨王坚：“你有是非观么？你好意思说你受过高等教育啊？我个专科生都比你强！” 王坚只是双手插在口袋里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而小金则一直在抿嘴笑：“要不咱们回去看看，她肯定哭了。” “嗯？”王坚一愣：“为什么？” “委屈呗！你没发现啊，她在你这特小女人，啧啧……”小金突然哈哈一笑：“爽！就吃个西餐还要她教？她就是找个借口跟你约个会，就这么简单！” “少在这添乱。”王坚弹了一下小金的脑壳：“你不乱嚼舌头会死啊？” “嘿，你太小看你家的若林婆婆了。”小金冷哼一声：“她今天特意找机会把你让给她宝贝妹妹，这种事怎么可能瞒过我。” 梁欢欢想了想，也嗯了一声：“我依稀是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来着。哈……我突然特痛快！” 王坚暗自咋舌，这帮姑娘之间的勾心斗角还真是不能小看，就是吃个饭的事，居然能扯出这么一大摞的事……而且居然还分出了阵营，小金和梁欢欢阵营对抗天然二及其妹妹阵营，都是黑白配，势均力敌…… 不过至于林亚萱说这事不是她干的，王坚绝对相信。因为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林亚萱虽然黑，但是她却很本能地抗拒着自己的命运，这一点不像那个满红，不但沉溺其中，还自得其乐。 而就在这时，王坚突然身后有高跟鞋的踢踏声，转头看去，发现林亚萱一路小跑地追了上来，表情严肃，眼眶微红。 “我跟你们说了！不是我！”林亚萱倔强地看着王坚：“我林亚萱最忍不下被人冤枉！” “哎哟哟，干了就干了。等着报应吧！”梁欢欢尖酸刻薄：“这可不像你林老大的风格啊，你至于在意我们这些小虾米怎么说你么？” 小金耸耸肩：“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亚萱却不管梁欢欢说什么，伸手拽住王坚的手腕：“你是不是个男人？” “跟我有什么关系……”王坚摸着脑袋，一头雾水。 “你答应了今天让我教你的！” 现在的林亚萱哪里还有什么毒枭的神采飞扬，完全就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在极力地想给自己证明清白和取得别人的认可。 王坚看着气鼓鼓的梁欢欢和受了委屈的林亚萱，咳嗽了一声：“我上个厕所……” 说完，他一头钻进不远处的肯德基里，然后躲进厕所里拨通了大伟的电话：“喂？江湖救急！” “你？你特么还要我救？别闹，我在安抚我姐，她骂你都骂三个小时了。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招人恨呢！”大伟叹了口气：“说吧，你那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王坚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一说，并在结尾时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怎么弄？” “你说卧底被拔这事吧？我知道。”大伟嗯了一声：“确实是张满红干的，不过她干得太漂亮，一点破绽都没有，就算是你那个大圣都拿她没招。欢欢么……你就别管她了，她就是个小孩脾气。至于我们的萱萱，以我的经验来看，你来个乾坤大挪移吧，把话题转移。不然有你受的！” 挂上了电话，王坚深呼吸两口之后，走出了厕所。回到了那三个处于争斗状态的女人和女孩之中。 “求救去了吧？”小金贼兮兮地凑在王坚耳边说着，还趁机在她老王的脸上亲了一下：“要我救你么？” “你又想怎么样？” “亲我一下。” “免谈。” 小金眉毛一挑：“老王，那就别怪我见死不救了哦！” 王坚无奈，只得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小金咯咯一笑，转身回去照着已经把战火从西餐厅烧到大马路上的梁欢欢的屁股就是一拍：“你到底还回去不回去？闹个屁呢！你惹毛我家老王，你就有好看的了？” 梁欢欢扭头看了王坚一眼：“他？他能怎么样？” “赶你出门。”小金瞄了瞄老王：“不信试试。” 梁欢欢眼珠子转了转，一把拽着小金：“风紧，扯呼！” 走的时候，小金扭过头对王坚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那意思王坚能明白，就是说下次再碰到这种事，就得亲这个地方…… 看她俩离开，王坚长叹一口气。得亏这梁欢欢智商甚低，不然碰到个高智商而且认死理儿的，就依着王坚这个对付姑娘一片空白的德行，不死也得掉上两层皮。 而她们走后，林亚萱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了下来，扯出一张艰难的笑脸：“我不应该跟她计较的，我失态了。” “其实要我说啊，你干脆别干了。”王坚背着手走在林亚萱前面：“说实话，如果你不是若林的妹妹，我肯定跟他们一起走了。” “你很讨厌我？”林亚萱笑容颇黯淡：“是啊，大家都讨厌我……” “如果没有上次在宾馆的事还有你跟我说的话，我肯定很恶心你的。”王坚靠在马路栏杆上，看着林亚萱：“不过现在么，我倒是觉得你挺可怜的。” “是么？”林亚萱慢慢地走过去，跟他站在一排：“其实我到现在都特别烦你。” “那还真是让你受累了。”王坚抬头看着周围那些把夜空弄得光怪陆离的霓虹灯：“我小时候日子过的不错，就是没电视看。那时候全村就村长家一台电视，每次看到里头演连续剧，我都特别羡慕里头大城市，连晚上都那么亮那么漂亮。” 说完，他顿了一下：“可是我现在特别想家。你还别不信，我家到现在一过夏天都能看见萤火虫。冬天的时候能上山抓兔子，夏天的时候偷人家的西瓜放在井水里镇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吃，然后拉一天肚子。”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林亚萱扭头看了王坚一眼：“有什么意义？” “没有，我只是告诉你，人啊，生活得简单一点没什么坏处。” 说完，王坚继续往前走，而林亚萱也紧跟着他的脚步：“我记得你来这里第一个认识的是我吧？” “应该是孙老师。”王坚头也不回：“第二个是你那个胡来，第三个才是你。” “如果那天把你留下就好了。”林亚萱突然走上前，挽住了王坚的胳膊和他走了个并排：“嗯……那可能现在就是另外一种样子了。” “关键你没吸引我的地方。”王坚说得十分大言不惭：“没吸引力，当然留不住人才。而且，你现在挽着我是什么意思？我好歹也算是你姐夫好么？” 林亚萱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我高跟鞋，走累了而已，你别想多了。” “刚才你哭了是吧？” “嗯，我从小就特别爱哭。”林亚萱叹了口气：“我姐姐就从来不哭。其实我挺能装的，毕竟我是老大嘛，得有点威信。” “嘿，就你？你可是我见过最烂的老大了。”王坚丝毫没给林亚萱留面子：“不是我一个人说啊，你倒闭只是时间问题。” “那可不行，我没钱可活不下去。我一天的最少都要花四五万。”林亚萱对王坚的话嗤之以鼻，并带着鼻音地哼了一声：“你想说你要养我么？别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了，你女朋友可是我姐。” “我一句话还没说呢，你自己在那给扯了半天，你想象力挺丰富的。”王坚呵了一声：“我才不养你呢，我一天也就赚四五十块钱，这还是收破烂收来的。你找李嘉诚养你吧。” 林亚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让你来帮我打拳，你不肯，又不会亏待你。” “其实你笑起来还真挺可爱的。”王坚伸了个懒腰：“天天装死人脸，真没劲。”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哎，你那个比赛的事怎么样了？” “还行，我挺有信心的。”王坚低着头打量一阵林亚萱：“你不会喜欢我吧……” “是啊是啊，我喜欢你啊！晚上再帮我洗个澡好不好呀！”林亚萱翻着白眼瞪了王坚一眼：“哪有你这么自恋的？你给我说实话，你上次除了帮我洗澡，还干了什么没有？” “没有……”王坚一想到那次的事，脸就绯红：“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说真的，有没有？”林亚萱皱了皱鼻子：“我天大的便宜都被你给占了，你还老欺负我，你这人啊……” 她这个表情加上她的小动作，完全颠覆了她往日在王坚心目中的那个面目可憎的女老大形象，完全……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而且身上居然有一种让王坚熟悉的东西，那说话的语气和表情，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版的天然二。这么看的话，她才像是和天然二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你今天挺奇怪啊，不像你。” “我今天生日……我只想找个人撒撒娇。”林亚萱咬了咬嘴唇：“今天之后，林亚萱还是林亚萱，一年给自己一次机会做自己。” 王坚忍俊不禁，摇着头：“何必呢？” “你知道么，从小我跟姐姐之间，就有个默契。就是我喜欢的东西，她一定会让给我。”林亚萱怪怪地笑了：“你知道她今天为什么没跟着来了么？” 完了完了……王坚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慌，从林亚萱的话来看，天然二肯定预料到了会发生现在的情况，而她……而她居然把自己拱手让人，这让王坚的心呐，拔凉拔凉的。 “别慌啦，我只是问她借你来撒撒娇，毕竟我一个朋友都没有。而且我要的是男人来让我撒娇，所以就借你来用一下。我才不会喜欢你呢！”林亚萱蔑视地看了王坚一下：“又穷，又像驴一样倔，还不解风情，一点都不浪漫。姐姐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你知道她是多少人的女神么？”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聊天，一直走到一个广场，上头有不少情侣在散步，每一对都像极了林亚萱和王坚。现在如果说他俩不是情侣恐怕都没人相信。 “我问你啊，如果那天我见到你的时候，是现在这样子，你会喜欢我不？”林亚萱扯了扯王坚的衣角：“纯纯的、漂亮的小富婆。” 王坚当时就笑了：“别这么捏着嗓子说话，不适应。” “你好没情调……” “我本来就没情调好不好，大伟有情调，你找他去。” “花花公子一个，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王坚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地上脚踏九宫，用一种诡异滑稽的步伐在地上踩着…… “你干什么呢？像只大螃蟹。”林亚萱被王坚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逗得咯咯直笑：“你看你那傻样！” “嘘……”王坚指着天上的月亮：“看我的影子。” 当看到他的影子时，林亚萱呆掉了，因为虽然王坚的身形丑陋得像只大螃蟹，可因为月亮角度的问题，他的影子的动作却像是在跳一种阳刚威武的战舞，如果有音乐的话，更是显得美轮美奂。 林亚萱快速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哇了一声，然后往后走了几步：“好厉害……你怎么做到的？” “金蟾望月步，失传的身法哦！” 正当林亚萱看得入神时，一个声音从林亚萱身侧传来，那声低沉的“萱姐”直接击碎了林亚萱的好心情…… 第185章 命运的路口在这里分叉 “突然改时间？” 林亚萱扭过身子看着自己的下属，眉头顿时就拧在了一起，表情也变得十分凝重，原本因为笑容而露出来的小虎牙也被完全掩盖，一瞬间就变成了那个生人勿进的“萱姐”。 那个男人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王坚，然后低头凑在林亚萱耳边小声说道：“他们说，那个格斗大赛打破了平衡，所以几个大庄家联名改了时间，我知道消息之后就来找你了。” “这样……”林亚萱略加思索了一下，点点头：“你先回去，我马上过去。” “知道了，胡来已经先去会场做准备了，秧子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大兵不能出战了，他早上下楼买早点的时候摔成了骨折。” “废物！”林亚萱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挥挥手：“你先去吧，让小杨保护我就好了。” “是。” 那个男人走了之后，王坚看了一会儿：“你逛街还带保镖？” 林亚萱笑着耸耸肩：“好多人想要我的命嘛，带上保镖是必须的。怎么？想给我当保镖么？许你贴身保护。” “你们敢不敢不要没事就调戏我。”王坚哭笑不得：“你姐也是这样。” “好了，我有事要处理。下次我再请你吃饭。”林亚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项链塞到王坚手里：“把这个送给我。” “为什么？”王坚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项链：“这什么个意思？” “你别管。”林亚萱说一句话的时间，就看了三次表：“我来不及了，快点。” 王坚嘿嘿一笑，把项链往口袋里一塞：“不给了，回去送你姐。” “喂，你怎么这样……” 林亚萱口袋里的手机这时也开始唱歌，她看了一眼，挂断之后，也没时间再和王坚啰嗦了，只是朝身后招招手。 然后一个高大的男子一路小跑来到她的面前，低着头：“萱姐。” “送他回家之后，再去开我的车。我先开小涛的车。” “好的。” 说完，林亚萱眯着一只眼睛并举起左手摆出了个手枪的姿势冲王坚“biu”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钻上了一辆车，轰轰地就开走了。 王坚目送她离开，然后点起一根烟，抬头问在他身边小心候着的保镖：“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这保镖一愣：“七千多一点……加小费有万把块吧。” 他啊了一声：“这么多啊……” “我送您回去。这边请。” 他摆摆手：“不用了，我去打电动，好久没玩三国战纪了。” “诸葛亮无限连击。” 王坚哈哈一乐：“你也是高手啊！” 在那保镖离开之后，王坚一头钻进了一家电玩城，然后狠心咬牙买了二十块钱的币，坐在早已无人问津的街机区里潇洒了起来。不过他可没潇洒多久，那二十块钱币就全被弄了个干净，他玩这个俨然就属于技术臭瘾还大的那种，人家一币穿版，王三爷二十个币都死在同一个BOSS的手底下…… “这尼玛……”王坚抽着烟看着屏幕上倒数的数字：“悲情。” “哟？大当家的，你怎么也在这？” 王坚扭过头，发现唐俊和程辉带着几个小混混模样的孩子抽着烟正站在他身后。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捏着一篮子币，目测最少两百个。 而他们身后一众小混混中的一个，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居然冲到前头，一拍王坚的肩膀：“叔叔，我们没钱了，来支援点。” 这家伙的话刚出口，唐俊程辉的脸都青了，一把拽着这脑子缺根弦的傻缺往回拉，唐俊甚至直接踹了他一脚：“你他妈是要逆天啊……” 王坚回手从程辉的篮子里抓了一把币出来，扭过身子：“你们老干这事？” “没，真没有……这是我赢的。大当家，天地良心，我真没干过。” 一贯大哥作风的程辉就差没给王坚跪下了，苦着脸解释着：“这不是放假么，就出来玩一下，真没打架……没敲诈。” 王坚回头伸出手，一句话不说。 然后程辉和唐俊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烟上缴了过去，接着像小学生似的站在王坚的身后，灰暗着脸一句话不敢说。 “烟还不错嘛！”王坚扭头看了他们七八个人：“你们俩还是大哥？” “大……大哥……大个屁啊！大当家，你别吓唬我俩了，求你了！” 王坚展颜一笑：“没事，我就是想问问谁玩这个厉害点，带我把这关给过了去。” 一听王坚的话，俩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然后唐俊一屁股坐到了王坚身边：“我来我来，我是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 而说话的时候，他还使劲地给程辉使眼神，而程辉也不愧是他一辈子的好基友，干净利落地朝自己的小弟们一挥手，并弯下腰对王坚说：“大当家，我先让他们回去，天太晚了，他们还是孩子……” “这话你说得也不亏心呢！”王坚呵呵一乐：“快去快来啊！” “是……是……” 接着程辉赶紧跑路，王坚坐在那玩着，却还是听见了程辉骂那个刚才试图敲诈自己的小屁孩，一直骂到门口才听不见声音。 “你们平时就在这玩呢？”王坚一边玩着游戏，一边问着旁边的唐俊：“要是非节假日我在这碰见你们，你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知道了……”唐俊噤若寒蝉，只敢小声地应着：“我……我们很难得来。” “我怎么教你们的？敲诈勒索的事没少干吧？” “没……” 王坚一拍机器，声音巨大，可却一言不发。 “他们干过，我……我没有。程辉也没有……” 不多一会儿，程辉战战兢兢地回来了，指着外头：“大当家……你吃饭了吗？我，我请你吃炒饼。” “讨好我是吧？”王坚狡诈地一笑：“晚了，你们可是让我逮了个正着，你们有的受了。等放假回去的，你们保证有的爽，别指望我会忘了。” “饶小的一命吧……下次不敢了。” 正说话间，叶文晃荡晃荡着走了进来，刚到这里，一眼就看到了王坚的背影，然后他浑身僵直，转身就想离开。 “回来！” 叶文一呆，抽了抽鼻子，走回到了王坚的身边，啊了两声，却一个有用的屁都没放出来。 “你也来了？那看来是没什么好事了。”王坚看着自己又挂了，索性不玩了，转过身看着他们三人：“说吧，你们这是干什么来了。” 叶文左看右看，唐俊和程辉玩命地朝他眨眼摇头，可当接触到王坚的眼神之后，他瞬间就瘫软了：“我……他们……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什么人？”王坚眉头拧了起来：“你们能找什么人？” 唐俊一拍大腿，恶狠狠地看了叶文一眼，然后索性全招了出来：“叶文下午不小心踩了别人脚，那人扇了他两巴掌……我们帮他找场子的，可等一晚上了，没见着那家伙。” 王坚哦了一声，看着叶文：“你就长了张这么好欺负的脸？” 叶文颇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我……我也不想的。” “我告诉过你吧，被人欺负的原因其实就是自己太软蛋了。你还有脸找别人给你出头？” 程辉也同样气氛地看了一眼卖队友的叶文：“就是。” 王坚冷哼了一声：“在这等着，人来了自己上去找回场子。” 叶文当时真心吓尿，他家就住这一代，下午那个抽他脸蛋的家伙在这边其实是个颇有名的小霸王，横行霸道惯了，如果不是自己实在是被气伤了心，大抵也就会和平时一样忍气吞声，根本不会去找程辉来给自己出这个头。 可命这东西……实在是说不清楚，哪里会想到在这都能碰到魔鬼大当家。 至于王三爷，他本身就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虽然说在姑娘面前他弱气得很，可是在其他时候，他可都是像前苏联似的态度强硬，不但自己是这样，而且还强迫自己的学生也这么干。 所以叶文也没招，只能在这陪着三爷一边玩游戏一边等待自己悲惨的命运，他是个小人精，知道今天这事儿，大当家肯定不会帮忙，而且如果自己不出声的话，大当家可能还会干出点出人意料的事，反正人间化火海是真心躲不过去了。 人其实就是这样，当发现自己没有退路的时候，反而会变得无所谓，这种情况在叶文身上体现得非常明显，开始他忐忑，后来他忐忑，现在反而安之若素地坐在那玩游戏机。 不过当正主出现的时候，叶文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抬头盯了一会儿那个人高马大的家伙之后，却又软弱了下来，闷头玩着游戏机。 王坚明显地感觉到了叶文的波动，抬头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这一看倒是知道了为什么叶文会缩卵。 这家伙其实也并不强壮，但是和瘦弱的叶文相比的话，他绝对属于蛮牛了，而且五官搭配起来显得十分凶恶，眼珠子里眼白多眼仁儿少，还满脸横肉。个头不算高，但也比还没发育的叶文高了整整一个头。 也就难怪叶文被欺负了，古人常说“相由心生”，这家伙一看就是那种欺善怕恶的顽主。叶文踩他，他会扇叶文两巴掌，要是换成黄伟龙，他绝对会在黄伟龙说“对不起”之前先说没关系。 叶文明显想躲，而他却似乎对叶文这个小矮人充满了兴趣，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叶文这个可以供他圆的扁的捏的小家伙。所以他面带笑容地直奔叶文就过去了，从他身边的小框里捞出一把游戏币，摸着叶文的脑袋： “小朋友，你又来了啊，告诉哥哥，是不是准备过来给哥哥磕头认错的？” 叶文不敢答应，眼神越过缝隙瞄了王坚一下。可王坚似是浑然不觉，继续与“许褚”奋勇搏斗。而程辉想站起身，反而却被王坚给拽住了胳膊，眼神严厉地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行为。 “哥哥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啊。”那人见叶文不回答，居然用手捏住了叶文的后颈：“你不说话就是不给哥哥面子，哥哥要生气的哦！” 王坚稍稍侧头对唐俊和程辉说：“你们看到没，其实你们俩和他没多大区别，就像你们不敢欺负黄伟龙一样。” 俩人被王坚说得面红耳赤，满脸的不好意思。特别是在看到这个欺负叶文的人在干着他俩都干过的事时，这种羞愧的感觉愈发明显。 叶文始终不言不语，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对面的老王三人，可无奈王坚始终无动于衷，一脸悠然地玩着游戏机，似乎早已将叶文的生死置之度外…… “哎哟，你还敢跟哥哥玩硬骨头？”那家伙掐着叶文的脖子，把他重重地按在了游戏机的屏幕上，就像捏着一只小狗：“给我说话！” 王坚这时咳嗽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左边有个大锤，捡起来，一下能把BOSS打掉三分之一的血。” “那个锤子是场景……拿不动的。”唐俊迷茫地看着王坚：“大当家，你玩过这游戏么？” 王坚笑而不语，而叶文听到王坚的声音之后，手伸向了旁边，然后发现旁边的机台上真的有个玻璃烟灰缸，他当时脑袋就是一热，抓了过来，挣扎着跳起，照着身后那人的脑袋就是玩命地一砸。 嘭的一声过后，叶文手上的烟灰缸安然无恙，而那捏着他脖子的人却握着脑袋嘶嘶地抽着凉气：“操你奶奶的，跟老子玩这手？” 叶文过热的脑袋也冷却了下来，带着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可就在他等着被人拳打脚踢的时候，王坚的声音再一次地传来： “喂，给我多砸几下，他血见底了好不好，你会不会玩啊！” 唐俊啊了一声：“BOSS血还有三分之二啊……不躲就被打死了。大当家……我算是知道你那些币都扔哪去了。” 王坚依旧不接话，而叶文却像个遥控坦克似的，红着眼迎上了那人，虽然脸上身上被打了好几下，甚至被一脚踹倒在了地上，可他却抓着那个烟灰缸胡乱挥舞，即使已经鼻青脸肿了，却依旧像条上岸的鱼似的拼命挣扎。 这边的打斗声已经惊动了其他人，电玩城的保安和服务员快速地过来，试图想拉开叶文和那个家伙。却无奈两个人太过激烈，地方又狭窄，根本无法被拉开，所有人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孩子似的叶文被一个长着地痞脸的男人打得鼻血直流。 不过这一次叶文并没有任何的软弱，也许是疼痛激发了骨子里的一些什么东西，他就像只愤怒的小鸟似的，虽然不够身强力壮，但是越来越神勇奋进。 渐渐的，整个电玩城里真正玩游戏的，就只剩下了王坚和被他控制在这边的唐俊程辉，其他人都围在外头看叶文和那人之间的斗争。 当然，因为体格的原因，叶文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不过那个揍他的人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一样是头破血流，额头上被烟灰缸的棱角刮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滴得到处都是。 而突然间，叶文用他还在发育的嗓子大叫了一声，烟灰缸带着呼呼的声音直接砸在了正坐在自己身上挥舞拳头的人的额头正中。那人啊的惨叫一声，停住了手，捂着脑袋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而叶文这时却像一头发怒的豹子似的反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了那家伙的脖子，扯动间带下了一大块皮肉。 这一下，场面局势彻底扭转，那个欺负叶文的家伙鬼哭神嚎地推开叶文，怪叫着往后退着，可叶文却一次次冲上前，玩命地发动着攻击。 直到众人一拥而上分开了两个人之后，叶文还边哭边朝那家伙的方向挣扎，满脸的鼻血和污物配上他狰狞的表情，像极了电影里的丧尸。 也许是往日积攒的怒气爆发，也许是压抑感情的宣泄，叶文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似的，根本就是用生命在怒吼，所有的攻击都是用的一种同归于尽的方式在进行着。 “我日……终于穿版了。”王坚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人生第一次……” 说完，他绕过机器，走到叶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轻柔地说：“够了。” 不过叶文仍然狂躁，王坚没办法，只能在他耳根下面用力地一按，钻心的疼痛让叶文瞬间清醒了过来，手里的烟灰缸扑棱棱地掉在了地上，接着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好了。”王坚不顾他身上的污渍，把他搂在了怀里：“你赢了。” 第186章 王坚很忙 带着脏兮兮的叶文离开乱糟糟的电玩城，几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唐俊从瓶子里倒矿泉水给叶文清洗伤口，程辉在旁边手忙脚乱地指挥着，而王坚却什么都没干，只是双手撑在膝盖上，支着脑袋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海，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等叶文的伤口被简单地包扎过之后，王坚才抬起手检查了起来：“过瘾了没？” “疼疼……” 叶文被王坚粗手粗脚地一折腾，脸都疼得扭曲了起来，拽着程辉的胳膊直打哆嗦。 “你刚才不是挺威猛么？我可没见你喊一声疼。”王坚呵呵一乐，一推叶文的脑袋：“都是皮外伤，没事。” “大当家，要过两天那家伙找茬怎么办？”程辉撩起袖子：“到时候要不要打断他胳膊？” 王坚怪怪地看了一眼程辉，然后摇摇头说：“不会再来了，他怕了。” “你怎么知道的？”唐俊瞪着眼睛好奇地问道：“不会找点人来报仇么？” 王坚看了一眼叶文，然后呵呵一乐：“保证没事，以后他见着叶文都绕道。那种人天生的贱骨头，今天这么一下子，他绝对没勇气再找茬了。” 说完，他推了推叶文的脑袋：“听见没有，下次谁要欺负你，你就这么干。你就这么想：反正自己这孬种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不如拼了算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叶文揉着胳膊傻乎乎地跟着王坚在那笑：“我还真不知道，我这么厉害。他比我高一个头呢……现在想想都吓死了。” 王坚没接话，只是伸手在叶文的肩膀上捏了捏，然后在手腕上捏了捏，并点了点头：“你以后最少一米八五，你发育的晚，现在才刚开始长。” “真的？”叶文当时就兴奋了：“不骗我？” “爱信不信。” 唐俊个子也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听到王坚的话之后，也是满脸兴奋地拉下自己的衣服，香肩半裸：“来来，大当家给我也看看……” “没希望了。”王坚看都不看他一眼：“就你那两撇销魂的小胡子，你命中注定了。” 说完，王坚站起身：“我先回去了，你们几个自觉点，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哎，好叻！”程辉也站起身：“大当家慢走……” 王坚没回头，只是伸长手向他们告别。可没走两步，叶文一瘸一拐地跟了上来，朝王坚露出了一个要多难看就多难看的笑脸。 “你面瘫？” “不……我……我想跟你学功夫。” “不教。” 叶文当时就愣在了当场，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为什么？” “农民翻身比地主还狠的道理你知道吧，你学这个应该是为了报复社会吧。”王坚笑了笑：“那我就不能教你，你就是用一个弱者模式在思考问题。最后我教完了还要自己去清理门户，很麻烦。” “那我改……”叶文咬了咬嘴唇，依然用那种渴求的目光看着王坚：“我改还不行吗？” “那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真正的男人不一定是要靠拳头，光明磊落、心胸广阔、一诺千金，站在那是面墙、躺下来是座山，这才是男人。”王坚拍了拍叶文的脑袋：“跟你的身材没有关系，相由心生，你的态度决定你的位置。你如果是本着现在这种想法，就算你以后能赢过我，你还是个废渣。” 看着王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叶文似乎是懂了，可却又不太明白，毕竟以他的阅历来说，他实在搞不清楚这些东西跟学武术有什么特殊的关联…… 而王坚坐公车回到武馆之后，发现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也不过才九点半，平时眨眼而过的时间，在今天显得特别的慢。武馆一层零零星星的有几个人在练习，张伟业和黄伟龙正在对练，徐虎在旁边给他们俩当裁判。 见到王坚回来之后，徐虎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前，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师父……咱今儿被刷下来了，第二轮都没进。” 王坚挠挠头：“你肯定被判犯规了。” “你怎么知道……我习惯抄家伙了。”说着徐虎把腰上随时携带的那根双节棍抽了出来：“当时一下就给撂倒了，我现在真挺厉害。” “看来这大赛还是不均衡，应该开一个兵器场的。”王坚一边翻阅着今天的报纸和天然二让助手送来的比赛录像：“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今天的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武术大会的专题介绍，从几个热门选手的访谈到武术的前世今生，以及备受期待的全世界同步直播的复赛，甚至就连世界级的博彩公司都开了盘口为那些热门的草根选手和邀请来的明星选手下了重注。 可以说，这场比赛的运营方式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草根阶级和明星的终极大碰撞，而且天然二也说过，在她的职权之内绝对不会有任何黑幕存在。而且这种比赛不同于唱歌或者其他的比赛，这种格斗大赛，只要在规则内，干翻对手就算赢，这也绝对地保证了公平性。 对那些平民选手来说，这样的一个世界性的盛会，无疑是让他们改变自己生活的最好的方式，而至于那些明星选手，他们也能在这里头弄个好彩头。 所以随着宣传力度加大，甚至有几个名头不小的好莱坞动作明星都参加了这次的大赛，以普通人的身份参加选拔，更是让当地的选拔赛增色不少。 不过王坚从各地的比赛存档录像来看，最让人吃惊的大概是印度那边的选拔了，开挂国当真是又开挂了，虽然他们不一定能打，但是绝对是所有赛区里最具有观赏性的。两个人在擂台上不打架而是互相表演胸口碎大石，吞火吃钉子，层出不穷的奇葩，让王坚笑得肚子疼。 而兼具观赏性和技术性的则是巴西战区，两个人在那像跳舞似的打着，既好看又刺激。不过像王坚这种内行倒是能看出来，这种战舞的实际战斗力不算差，但是仍然有不小的局限，如果对手是个上三路的高手，他们这么跳来跳去，一定会被揍得很凄惨。 当然，王坚最关注的还是国内赛区的比赛，国内的规模是世界最大的，虽然水平高低不齐，可保不齐能碰上几个像和尚似的惊世高手。 还真别说，这样的高手虽然凤毛麟角，可到底还是被王坚发现了一个。那个人是个使五行八卦拳的，可八卦拳里还带着形意，形意里还挂着一点八极拳的刚猛和咏春的迅捷，反正就是糅杂百家之长，但是跟王坚还不一样，王坚的路数颇刚猛，出手容易受伤，而那个胖子从头到尾都是笑眯眯的，一边打还一边跟人聊天，虽然视频里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很显然，他的状态很放松。 更让王坚吃惊的是，这样一个灵敏的家伙，居然是一个体重绝对超过一百二十公斤的胖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像熊猫似的，走路都晃。可起手式摆起之后，身上的气势顿时就勃发…… “这个胖子哦……”打累的张伟业拿着瓶水走到了王坚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电视：“挺有名的，外号功夫熊猫。在大学城那边卖卤煮，不少人都慕名而去，可他从不出手，有人为了激怒他，还掀了他的摊……” 王坚哦了一声：“然后呢？他打了？” “没有……他报警了。” “那你们怎么知道他会功夫？” “有一次体大的俩孩子为争一个虎背熊腰的姑娘在大学城门口单挑，头破血流的时候，这胖子上去一手拎一个就给扔下了河……那俩人一个是体大铅球之神，一个是铁饼之王，上来之后还想找胖子，可被给揍得连妈都不认识，最后那胖子请了他们一人一碗卤煮。然后功夫熊猫就出名了，据说他今年才二十六岁，女朋友是体大的一个女老师。”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跟你看到了一样。” “我可不就看到了么，我当时刚大一，晚上吃了饭出去遛弯，顺便目睹了全过程。” 王坚嗯了一声：“你也挺无聊的。” “师父，有把握么？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种一等一的高手，怎么都过得这么寒碜。”张伟业看了一眼王坚：“那个和尚是要饭的，熊猫儿卖卤煮，你算好的了，收破烂……” 王坚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才是应该的，能力和限制是成正比的，你不明白么？你什么都不带，你能满世界走，可你要开部汽车，牛逼是牛逼了，可不少地方你就去不了了。” 接着看了一会儿录像，今天的比赛，除了那个功夫熊猫之外并没有太大的亮点，乏善可陈。所以王坚索性就关上了大厅里的电视，走到场中央，挽起袖子：“来，让我虐一下。” 他话音未落，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扭头一看发现梅老师牵着她那个小宝贝球球站在门口，一脸笑容地看着王坚。 “怪蜀黍！”小球球冲王坚招着手：“来来。” 王坚哦了一声，走到她俩面前：“你们怎么来了？” “没办法，我家小宝贝非要到你这来玩。”梅老师似乎对自己这个宝贝儿也有些无奈：“我没办法，只能连夜找你了。” 王坚哦了一声，蹲下身子把小球球抱了起来：“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小妹子点点头：“其实我不喜欢你，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很喜欢我，我不在了，你会想我的。”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女人。”梅老师捂着嘴笑得异常开心：“口是心非是种本能，跟年纪没关系。” 阿坚也跟着呵呵直乐，然后对梅老师说：“那我就带她过周末吧。” “你不带也得带，我明天又要出去了，这次去墨尔本，礼拜二回来。礼拜一早上会有人接她去上幼儿园。礼拜天就交给你了，别人带不住，今天早上一回来就闹，闹到现在。” 王坚长长地哦了一声，捏了一下小球球的脸：“你这么不乖啊？” “才没有……”小妹子扭头幽怨地看了揭自己短的老娘一眼，撅着嘴巴说：“我才没有呢。” “梅老师，你忙什么呢，怎么老是要出差。” “为了生活呗。”梅老师摊开手：“我这有个电影的包厢票，大包厢。别人影院开张送我的，我没时间，你明天带上女朋友一起去吧。” 说完，她拍了拍小球球的屁股：“妈妈先回去了哦，你得乖乖的，惹这个叔叔不高兴了，他以后就不让你过来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真啰嗦。”小球球不耐烦地冲梅老师挥挥手：“妈妈再见。” “女儿就是养不熟。”梅老师叹了口气：“对了，阿坚，你过来一下。” 王坚把小球球放到武馆里让她自己撒欢，而他则跟着梅老师走到了门口。 “尽量少跟萧仲麟接触。这段时间你自己得注意一点，可能他们那个圈子要有大变故了。” “你是说孙德胜一死就要变天么？” 梅老师一愣，诧异地看了王坚一眼：“你都知道？” “梅老师？”王坚看着自己熟悉又陌生的梅老师：“你不简单哦。” “臭小子，敢在我面前放肆了是吧？”梅老师捏了捏王坚的脸：“反正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自己小心点就可以了，你想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啊。” 王坚想了想：“没兴趣了……最讨厌你这样的，你故作点神秘不好么。” 王坚刚说完，不知道什么时候鬼鬼祟祟躲在旁边偷听的小球球大声地喊道：“妈妈是开大饭店的！有好多好多大饭店，还有好多好多的游戏机！球球看到过！” 梅老师眉头一展，朝小球球挥挥手：“去去去，别捣乱。” 说完，她帮王坚整理了一下领子：“你啊，也不小了。早点把那姑娘娶进门，我给你当家长，等你定好了主意，我就亲自帮你上门提亲去。” “嗯……” 正在梅老师转身离开的时候，大伟的车突突着开到了这里，他从车上下来和梅老师来了个擦肩而过。梅老师朝他微微一笑，而大伟的脖子一直跟着她拧着转，一直转到再也拧不过去之后，他才一路小跑地跑到王坚面前：“她又把她的小妹子扔来了？” 王坚点点头，大伟哇了一声，冲了进去，然后朝小球球贱兮兮地张开手：“来来，到哥哥这来，哥哥想死你了。” “去去去，别捣乱。”正坐在地上玩着沙包的小球球学着她老娘的语气朝大伟挥手：“变态狂。” 这时王坚也跟了进去，拍了拍大伟的肩膀：“这么晚，您老亲自来，肯定有事。” 大伟嗯了一声，站起身正色道：“黑拳提前开打了，今天晚上十二点开始。林亚萱……她疯了，她这一次赌上了全部身家！” 王坚一愣：“什么意思？” “不懂？她玩大的。”大伟眉头紧锁：“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输了……她处境会很危险。” “输了不是很好么？” “她如果真的输了，你觉得她有可能活到明天么？”大伟呵呵一乐：“姚叔说了会保她一时，可明面上保住了，暗地里怎么办？” “她什么意思呢？”王坚摊开手：“这玩意我不懂啊。” “黑拳是庄闲对搏的，粗暴简单直接，庄家下注闲家跟，庄家下一百闲家下一百，以此类推。平时么，他们都是几千万几千万地来，每个赛季上下不过五个亿。这一次……他们庄家直接叠了三十亿。” 王坚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按照废铁一块钱一斤来算，就是三十亿斤废铁，十五亿公斤。一百五十万吨呢，航母都造20艘了。” “航母比这贵多了，那个可是个系统工程……哎哟，我去，你能别乱折腾我行么。你算这个干什么？”大伟呸了一口：“原来都是几个闲家一起分担，现在他们玩一对一，也就是说林亚萱直接用全部家当顶这三十亿，够不够都无所谓，要的就是她全部家当。” “哦……她赚了。” “你有病啊？赌博这种事，本身就不是这么算的。”大伟叹了口气：“这明眼人都看出来，他们这是要玩猫腻。” “林亚萱应该也看出来了啊。” “肯定的，可她还是要赌。”大伟呵呵一乐：“这娘们的思维模式真是正常人无法理解。” 王坚看了一眼四五岁的小妹子，然后点点头：“其实女人的思维模式都差不多。” “那你现在怎么说？去帮她么？”大伟说完，往地上一坐：“看你的想法。” 王坚摸着下巴：“我觉得让她输了比较好。” 而就在这时，门口人影一闪，满红出现在了王坚的面前：“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嗨，美女。” 王坚没心思搭理她，只是继续埋头计算着这一百五十万吨废铁自己要收到何年何月。 “帮我一起阻止林亚萱吧。”满红开门见山：“再找一个搭档不容易，如果你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王坚摆摆手：“不用了，你们自己去玩吧。” “你不管她的死活吗？”满红眼睛眯了眯：“她可是把你当偶像在崇拜呢！” “这不用你管吧。”王坚往垫子上一趟：“我很忙。” 第187章 母虎の决断 “林先生，你这一次是不是玩得太大了一点？” “庄家们的用意很明显了，要一口吃下你。你这么干，会不会有些欠缺考虑？” 在一个灯光幽暗的酒吧里，几个人围坐在一个卡座里，卡座外头被十几个身高体壮的男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他顾客想从这里通行，那是肯定不行了，哪怕是服务员进出都要被严格搜身。 里头这一圈人，大概有十个左右，其中就有林亚萱。她可以说是最年轻的一个，倒数第二年轻的人也大概有三十五岁了。至于其他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们在卡座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评论着林亚萱的冲动。 她突然之间干出这种毫无理智的事情，对于其他几个闲家也造成了一种十分巨大的恐慌，因为在他们这些人之中，只有林亚萱的资本最雄厚，如果不出意外，在下个黑拳赛季开始的时候，林亚萱就会替代其中一个庄家，成为新的庄家。 而他们当然也会跟在林亚萱后头来赚上一大笔，而现在林亚萱突然一把全梭了，这要是赢了还好说，可如果输了，他们压在林亚萱身上的外盘赌注可就全部没了希望。于是在利益的驱使下，这些本和她毫无关联的人，突然之间似乎就成了林亚萱最亲近的亲人。 “就是，这都看不出来，你呀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一个打扮妖娆，声线妩媚的男人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画着眼线，不时向坐在角落抱着胳膊一言不发的林亚萱瞄上两眼。 “真是谈恋爱了呀？”男人见林亚萱不说，夸张地抓起她的手，轻轻婆娑着：“你呀你呀，那些臭男人有什么好的，咱姐妹儿一块玩着不是挺好吗。凭你这小模样儿，凭你这家底子，什么样儿的男人能把你给迷成这样啊！” 说完，他把手上的化妆盒往茶几上一拍，娇滴滴地嗯了一下：“哼！我今个儿还非得看看是哪家的死小子能把我宝贝妹妹给整成这个样儿。” “别闹了。”林亚萱一手放在胸前，另外一只手撑在额头上：“我烦死了，阉货逼我走这步的。” “怎么了怎么了，说出来就是了，姐妹给你做主儿呢。”娘娘腔的男人眼睛一瞪，青色的胡茬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还反了他！” “没用，人家走了步好棋。”林亚萱一口饮尽杯里的酒：“我现在没的选了，现在几点了？” “十点了，还有两个小时比赛就开始了。”一个小闲家看了看表，然后沉重地说：“还有两个小时就开赛了。” 林亚萱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想吃掉我，我知道。不过不会有那么简单的，我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说完，林亚萱朝他的保镖招招手：“请豹子过来一下。” 不多一会儿，一个精瘦的男子就被带到了包厢里，并朝林亚萱一点头：“萱姐。” 林亚萱伸手让他坐，并开始介绍道：“这是豹子，林宝。是我的秘密武器。” 看到他之后，林亚萱稍稍松了一口气，召唤来人给豹子倒了一杯清水，然后扭头对他说：“今天，我是死是活，就捏在你手上了。” 豹子自信地一笑，把面前的杯子往上一抛，杯子在空中急速地翻滚了好几圈，然后又被他放回了桌子上，整个过程中杯子里的水一滴都没有漏下来，手法干净利落，确实是个好手。 林亚萱看着豹子，然后带头鼓起了掌，但是脑子里却出现了王坚的那张脸，虽然没有根源，但是她还是始终坚信，只有今天坐在这里的是王坚，她才算是真正的高枕无忧。而这个豹子，并不能给她应有的安全感。 “喔唷，好厉害！”那个妖艳男子拍拍手，瞪大了眼睛：“这还怕什么呢？” “谁知道那个老道身边有什么秘密武器。” 可就在这时，外头突然吵吵闹闹了起来，而当林亚萱听清楚之后，她突然坐直了身体，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让开！”外头的人俨然已经出现了焦躁，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我没空跟你们浪费时间。” 林亚萱在卡座里喊道：“让他进来。” 不多一会儿，王坚从外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焦急的天然二和一脸看热闹的大伟，他走进来之后，用眼睛扫了一圈，接着眼睛就停在了林亚萱的身上。 而他身后的天然二见到林亚萱，也长长地松了口气，走上前拽着林亚萱的手：“妹妹，不要玩了……你有危险。” 林亚萱甩开她的手：“你答应过的，不干涉我的事情。” “可……可……可你有危险。”天然二急得都结巴了：“大伟说，他们会要你死的！” “输了不过就是钱而已，我的命值几个钱。”林亚萱呵呵一笑：“你们想多了。” 大伟也环顾四周，然后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这些人啊，赌徒。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他的话一出，四座皆惊。而这些人里也不是没有人认识他这个萧家大少爷，这可是个惹不起的人物，这种人物基本不可能半夜突然跑到一堆不认识的人里开这种玩笑，所以在座的这些人，当时就紧张了起来。 其实大伟和王坚会来这里，其实并不是谁谁头脑一热。王坚本来都决定不管林亚萱玩什么花样儿的，可没想到就在他和大伟准备着狼狈为奸出去吃烤串的时候，大伟的姚叔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大伟还管不管林亚萱。 大伟当然说要管，毕竟不看别人的面子，单看天然二这个可爱女人的面子上，也肯定得管上一管。 然后姚铁军就把今天晚上的事这么一说。其实这些个事儿，说穿了也不过那么七斤八两半的东西。可就是这么些玩意儿，千百年都在这来来回回地折腾。如果换个角度，林亚萱身处在他们那个角度，也一样会干同样的事。 姚铁军还说，现在正处于风暴前夕，每一件反常的事情其实都是正常的，至于林亚萱只不过是这场猫鼠游戏里的牺牲品，至于牺牲给谁，这就不言而喻了。 当然，这些东西相对于王坚来说都太过复杂高深，这都快上升到政治高度了。反正从底层表象来看，林亚萱今天肯定是会被吃掉，而且被吃掉还不算，很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可预料的后果。 所以天然二在得到消息之后，以她的智商很快就想明白了那些王坚没能够明白的东西，所以她是聚会也不参加了，歌也不唱了，急匆匆地跑过来拽上王坚就让大伟把她带到了林亚萱的面前。 “妹妹……我们不要钱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真的真的……我养得起你，阿坚也会养你。” 躺着也中枪的阿坚一愣，自言自语道：“我凭什么养她……” 林亚萱低着头，沉声道：“我就一定会输？你们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我压根就没高看过你。”王坚嘿嘿一笑：“你这能耐也就适合老老实实到超市当个收银员。” “哪有你说话的份！”林亚萱被王坚一讽刺，面子当时就挂不住了，拍着桌子站起身：“滚出去！” 王坚一拳捶在玻璃钢的茶几上，茶几顿时形成了一片蛛网状的龟裂，但是桌子上的杯盘却没有任何响动。 他这一下，又压了场，不过他干完之后，却抬起头无奈地冲大伟说：“为什么我每次都要来干这种大猩猩干的事？” 大伟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少年，你要勇于承担自己的职责，我知道你口才好智商高，不过在这时候，一只大猩猩抵过十个诸葛亮。” “你妹妹的……” “我表妹六岁，预定先要等10年。” 不过他们插科打诨并没有让王坚刚才那一击的余波散尽，所有人看着王坚时，都露出了一副贪婪的神色。 这一下，那豹子可不乐意了，他站起身端着一杯水就想往王坚身上泼，但是王坚却近乎是本能地按住了他的手腕往下一扯，把水杯重新按回到了桌面上。 他这动作完全是无意识下干的，因为他正扭着头跟大伟和天然二说话，他虽然不笨，也不至于像天然二那样单线程大功率运转之后，连走路都会摔跤，可却根本没办法像小金那样多线程操作，所以他的动作只能被称之为本能…… “妹妹……你听我一次吧，我求求你了。”天然二急得直蹦：“现在就走吧……” 林亚萱冷哼一声，手挥了挥：“豹子，送客。” 豹子被王坚那么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一杯水，早就愤怒不已了，可就算人家老板客客气气毕恭毕敬，可自己到底是给别人打工的马仔，自己老大都被人家给弄得不言不语，他哪来的资格去跟人家叫板？更何况人家那边一口一个妹妹地叫着呢…… 所以在林亚萱吩咐之后，他只能站起身，伸出手：“这边请。” “妹妹！我要生气了！”天然二眉头一皱：“我放阿坚了啊！” “好吧。”王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挺可怜的。” 天然二用手捅了捅王坚的背，小声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 王坚嗯了一声，然后十分配合的：“汪……” 这一下别说大伟了，就连天然二和林亚萱都惊呆了。他们可是都清楚王坚平时那副不苟言笑的德行，今天居然配合成这样，这到底是受了何等的刺激…… “别怕，我今天心情不错。”王坚点点头：“严格说起来，我可以算在冷面滑稽的范畴里。” 林亚萱想笑却硬绷着脸不笑，嘴唇抖了一阵，然后继续决绝地说： “算了吧，我决定的事，谁说也没用。你们回去吧，不用管我，我肯定能赢。” 第188章 笼中对（上） 在返程的路上，王坚吹着口哨，玩着大伟的手机，神态放松得很。反观一向镇定的天然二抱着王坚的胳膊不停地晃荡着，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你别闹了。”王坚捏了一下天然二的鼻子：“你家妹妹都把我们赶出来了。” “那怎么办啊……”天然二求助似的看了一眼大伟：“大伟大伟，你说呢。” 大伟在倒后镜里看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您大小姐都没招儿，我能干出点什么事？现在我能干的事，就是带着你们俩绕着这破地方兜圈子，省的等会儿你俩折腾到最后又让我往回送。” 王坚摇下窗户，看了看周围：“这边怎么这么冷清？” “当然冷清，这儿大部分都是私人会所，一般人来不起，而且这里大概能算这城市里的和平区域了，黑白两道在这一块地方都不会没事找事。你得知道，这帮有钱人么，总得找点事发泄发泄，不让他们折腾，他们一准惹出点乱子。” “那你呢？你不发泄发泄？” “我怎么不发泄了？我天天晚上都回家玩侠盗飞车，端着火箭筒见人就爆。”大伟一抹嘴：“还开直升机扫射路人甲。” “你够变态的了。”王坚靠在椅背上：“姚铁军还怎么说？” 大伟慢慢地把车停在了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然后升起了玻璃的防透层，打开车灯之后，他深呼吸一口：“哎呀……缺氧。” 说完，他把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隙，接着打开了关于姚铁军的电话录音。 电话里的姚铁军语气很凝重：“小伟，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小心。孙家那个老二开始大范围地筹集资金了。” 而大伟在电话里的声音略显娘炮：“那姚叔，这个沸沸扬扬的武术大会是个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往里头注资金？”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王坚已然感觉到姚铁军的吃惊：“这是孙家老大和老二之间的博弈嘛，你要打黑拳？你打黑拳我就开明赛，这比赛越轰动，那个老二受到的波及也就越明显。所以你往里头投资，就是站了队，摆明了和孙家老二打对手，不过估计你老爹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也懒得干涉你。” “那这个林亚萱呢？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个牺牲品，你应该知道任何战争都是要花钱的，那拳赛的庄家几乎清一色是他的人，资金也是他提供的。那些闲家都是等着被吃的杂鱼，不过你不在这道上混，你不太清楚圈里的事，这圈子里的人，恩恩怨怨的事海了去了，得势的时候没人会动，可一变成了普通人，那就保不准了，经常有那些输得一干二净的人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的事，这报纸上不会登，但是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个意思。” 说到这，大伟就掐断了录音，趴在位置上看着后头两位：“您二位有什么感想？” “开始我就是这么想的，可妹妹的脾气……”天然二巴巴看着王坚：“阿坚，你救救她吧。” 王坚沉吟了片刻：“这是小事，关键她说她赢定了……根本容不得别人插手嘛，你也看到她的态度了。” “那咱们先睡一觉，等那边开场了再说。我那边有耳目的哦！”大伟嘿嘿一乐：“到时候来个实况转播。” 而与此同时，林亚萱正坐在地下拳赛的休息室里，看着胡来在做对手分析，而她手底下的那帮拳手已经整装待发。 不过这些人里并没有看见被林亚萱当成王牌的那个豹子，就连胡来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胡来，你觉得我们这次胜算有多少？” 胡来摸了摸他的小山羊胡子，看着电视屏幕上的录像，稍稍地停顿了一会儿：“八成吧，我们的人一贯是常胜将军。他们那边也来了几个新人，没打过几场，实力倒是一般，不太突出。” 林亚萱瞄了他一眼，诡异地笑了笑，但是并没有说话。接着休息室里的铃声就很狂躁地响了起来，她朝自己的人摆摆手，接着自己从另外一个门走了出去，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走到了贵宾包厢里，然后双手抱臂看着最中心的那个擂台，聚精会神。 这个擂台与其说是擂台，倒不如说是一个放大版的玻璃笼子，四面都是厚厚的有机玻璃，虽然这种玻璃并不防弹，但是很显然那五公分的厚度已经足够直接拿来当建筑材料了，一般人想破坏之，恐怕不用上大铁锤之类的东西，真的是难以撼动。 而观众席分三层，整个场地大概能容纳五百到七百人左右，而且现在这里已经是全场爆满。并且能到这里来的人，大多非富即贵。虽然很多人并不明白一群人围着一个笼子看两个人打得头破血流有什么意义，可实际上这个活动从远古时期就一直流传，并一直流传到了今天，无论哪一种文明里都有出现。这种血腥阴暗的东西，其实恰巧应和了人类的一种劣根性，就像毒品一样让人明知不好但是一旦沾染就几乎无法脱身。 今天的对战列表已经在场周围的大屏幕上来回滚动了起来，看着滚动的字幕，林亚萱的手上不自觉地捏上了一把汗。她微微侧头问她身边的豹子：“你有没有信心？” 豹子一边往自己拳头上打绷带一边笑着说：“放心吧。” 林亚萱嘴角挂笑：“你能一拳打碎玻璃钢的茶几么？” 豹子一听，脸色一整，皱着眉头良久不能说话，大概在三十分钟之后才咬着牙缓缓说道：“能。” “能就好。” 林亚萱半闭着眼睛开始养神，表情严肃冷淡，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寒气，显得非常难以接近。不过她现在也只是看上去轻松，心里早就紧张死了，有一种淡淡的尿急的感觉。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压在了上头，可以用破釜沉舟、孤注一掷来形容了，如果今天晚上她输了，那么从今天开始，她将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恐慌和近似绝路的未来。 “如果你能赢。”林亚萱抬起眼看了豹子一眼：“我给你百分之十。” 豹子眉头一挑：“那就是五亿？” 林亚萱咬着牙点点头：“是。” “好叻。”豹子兴奋地抄起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地灌了一口，然后拧上盖子并直接捏爆了塑料瓶子：“看我一夜暴富吧。” “那就最好。” 说话间，裁判席上的钟被敲响，林亚萱浑身的肌肉瞬间就绷紧了，她支起脖子巴巴地看着中间的竞技场，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她这边第一个上台的是一个很壮硕身上甚至有一个弹孔的男人，他其中的一直眼睛是瞎的，眼仁儿孤零零地撇向眼角，让人一眼看上去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而他的对手则是一个一米五出头的矮小男子，披着一条拳击用斗篷尾随其后走进了擂台。 这擂台为了保证公平，只要上头有两个人，大门就会被用插销插上，并死死锁住，等到一方被完全击倒、投降或者被打死之后，裁判才会把钥匙从擂台向上开口的地方扔进去，否则里头的人根本无法出来，这也就注定了比赛的血腥程度和相对的公平性。 “我们要输一局。” 豹子的话让林亚萱一愣，但是旋即就点了点头，点上了一根烟，手指微微哆嗦地给自己点上了火，重重地抽了一口，以此来压制自己内心的恐慌。 那两个人上了擂台之后，先是由专业的裁判验明正身，接着把一把锁放在地上，两人抓阄谁去锁门，而一旦他们锁被锁死之后，战斗也就真正地开始了。 而这个时候，大伟也在通过远程视频观察着那地方正发生的一切。其实一般情况下，这种黑市拳赛都不允许被照相或者摄像的，可这几年的话，原本那些只是来看技术性击倒的人渐渐地爱上了鲜血四溢的感觉，加之他们也大多是有权有势的人，所以拍照拍视频什么的也就不再管得那么宽了。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拍了，谁敢拿去发布？座位都是对号入座，到时候一查谁弄的，估计又是一场灭门惨案。 在裁判退出、大门紧锁之后，在笼子里的那两个人都开始摆出了一副准备攻击的姿势。那个小个子更是如此，他浑身的肌肉盘根错节，一点都不像他穿衣服时的那样瘦弱。而且他眼神十分犀利，就像一只即将要下山的饿虎，瞪得林亚萱方面的“一只眼”浑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一只眼”抄起脚一个侧踢就飞了过去，近乎三百六十度的正圆，力量近乎完美。一旦被这一脚干中，那么除非是像三爷那样铜皮铁骨，否则基本上都可以直接结束战斗了。 而这时，在车里王坚一拍大腿：“不行，我们去看现场吧，这太有劲儿了！” 第189章 笼中对（下） 本来要进这个相对非常隐秘的私人会所是绝对不容易的，可是好赖大伟这张脸还是能卖一卖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萧家现在可还是没几个人敢动的巨无霸。人萧大少别说带几个人来这场子了，就是一把火把这给烧了，也就是那么几毛钱的小事儿。 工作人员在征求组织者之后，毕恭毕敬地把萧大少带到了一间空置的包房内，然后端上了红酒、糕点和各色水果零食。 “这待遇，真好。”王坚扯开一袋子自己见都没见过的零食就往嘴里倒：“我一个人来，估计人家把我当狗撵。” “你这话酸溜溜的。”大伟白了王坚一眼：“看你的比赛吧。” 他们正说话的时候，场上的比赛已经近乎结束了，那个矮个子的选手已经把林亚萱那一方的“一只眼”给打趴在了地上，而那个人正不停地按着投降的紧急按钮。 “他们假打。”王坚只看了一眼，就翘起二郎腿：“刚才那脚是踢在气海上的，那个独眼龙明显没有练到钢体，这一脚踹实了，他吐血是肯定的。你们看他的气色多红润，假的。” 王坚虽然不懂红酒应该怎么喝，也不明白怎么才能刀切牛排不发出声音。但是对于这个，他可是内行中的内行，刚才结尾那一脚在开始时力道确实十足，可那矮子却在接触的瞬间把力气给收了回来，而那独眼龙也是假摔。在王坚看来，这俩人功夫都不怎么样，可演技却非常值得肯定，那眼神和动作不拿金马奖绝对可惜了。 同样独眼龙的失败也没有让林亚萱显出有什么焦急的神态，她双眼清澈地看着手里的红酒杯，冲着对讲机淡淡地说：“第二轮。” 这个地下拳赛其实跟KOF的游戏模式有些类似，为了增加血腥程度和泯灭人性的程度，采用了车轮战的形式。也就是只要没倒下，就可以一直打下去，一直到战胜所有对手或者被下个对手给击倒，要不就是在结束一场之后换成其他人。 所以林亚萱这边派了第二个人，而对手仍然是那个矮个子。 不过正如王坚所料，第二场仍然是假打，就像表演似的，那个矮个子开始装作不敌的样子，被击倒了好几次，然后突然爆气，状态全满，把林亚萱派上场的第二个人给打翻在了场上，在对方认输之后，他还惺惺作态地耀武扬威一阵，引得全场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 “哼。”林亚萱听到掌声只是笑了笑，对着步话机说：“中途换人，让秧子上。” 说完，林亚萱给豹子使了个眼神：“你去准备一下压阵，你一个人最少要打两个，有信心吗？” 豹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没问题。” 在他走后，林亚萱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电话，几次点在王坚的名片上却都没有按下拨通键，看了一会儿之后又慢悠悠地把手机塞回了口袋，点上了一根烟，任由娉娉袅袅的眼圈在黯淡的灯光下映出一摊氤氲的光圈。 在短暂的休息之后，矮个子重新回到了场上，像一个拳王似的向四周围的观众频频挥手示意。直到披着斗篷的秧子走进了玻璃柜子，脱下了那个斗篷时，那矮个子才停下了炫耀。 而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惊愕，半晌没有动作，而秧子则靠在玻璃柜的内壁上，抽完了他手上的烟，并狠狠地按灭在了地上，接着朝那矮个子伸出手掌，无比嚣张地弯曲了两下。 那矮个子回头看了一眼二楼上的包房，眼神里露出恐惧和疑惑，按照原来的计划，他的对手应该是老五，然后自己会像刚才一样击倒对手，然后再换上其他人来对付这个不肯下套的秧子。 可是没有想到，林亚萱居然临时改变阵型，这让以为一切都安排好的矮子直接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道爷，为什么不换人……这是不是有点……”本该是林亚萱阵营的胡来现在却身处在老道的包房内，看着台子上的矮子，有些犹豫：“矮子是打不赢秧子的……而且秧子出了名的狠，这……” 道爷声音尖细地笑了笑：“既然是个比赛嘛，让大家都有点看头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换人？” 胡来看了一眼台子上的矮子，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地退了出去。而屋里的老道小酒盅里的茅台一饮而尽，发出一声舒畅的“哈”声，接着拿出步话机：“等会儿，把几个最弱的都给拿去送人头，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而在玻璃柜子里的矮子发现自己似乎是被卖了，但是他却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摆好了姿势，紧紧盯着对手的动作。 在包厢里的王坚哎哟了一声，原本昏昏欲睡的他突然打起了精神：“真打！”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那个腿上有绷带的家伙，他的眼神。” 王坚所说的人，就是秧子。秧子虽然浑身上下都很松弛，神态似乎也保持着一个放松的姿态，可眼神却异常尖锐，像一只隐藏在树叶后头等待捕食的螳螂，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在见到对面的矮子摆出攻击姿势之后，也绷紧了肌肉，双手捏拳左腿前曲，典型的泰拳起手式。 就在两边都准备好之后，裁判的铃声响起。铃声刚落，秧子腿上一弹，迅如疾风。这一腿直奔那矮子的面门，不过却被矮子给格挡了下来，不过他挡这一下并不轻松，整个人被腿劲扫出了两米多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可还没等他缓过劲来，秧子一个弹跳，高高跃起，一个膝盖冲着他的胸口直逼了下来。他慌乱中一挡，整个人直接被压得跪倒在了地上。而秧子却并没有放松，刚刚落地紧接着就是一记沉重的鞭腿扫向了矮子的头部，而逼得矮子不得不直接趴倒在地上躲过这一记鞭腿。 “漂亮！”王坚兴奋地把手里的爆米花都捏爆了：“这角度好！” 大伟和天然二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上前把王坚拖到了沙发上，大伟劈手夺过王坚的爆米花：“你这土狗啊，能不能别这么激动。” “他刚才这一套绝对够专业，角度力度都是一流。”王坚说着还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得硬碰硬，直接打他脚背，然后往后跳一步，趁他没站稳的时候扫堂腿，再用肩膀一顶，然后劈手朝他胸口从上打到下，让他落地的力度增加一倍。最后用肘击封他的胸前气海，我就赢了。” 王坚趁着秧子调整的时候蹦出了一套应对方案，听上去就像是马后炮的狂人，不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厮应该是真的能把这套方案实施的…… 而此时秧子也调整到了最佳状态，盯着矮子从地上慢慢地站起身，然后重新摆出了他的起手式。 那矮子抹了一把鼻子，额头上青筋暴起，快速地往前一跃，试图用同样的招数来攻击秧子，可是秧子却闪身一躲，脚一横，并单手成刀在矮子的腰眼上用力地劈下。 “哈，这招是我教他的！”王坚眼睛一亮：“后面应该是手肘向下侧挂，然后膝盖上撩。” 秧子的动作果然被王坚言中，不过王坚说得轻松，可这一个连招套餐击打在人的身上真的会产生极大的伤害。所以当矮子重重落地的时候，鼻子嘴巴里都往外喷着粘稠的血浆子，应该是重力击打之后的脏器受损导致的结果。 而秧子似乎并没有放弃，依旧高高地抬起了腿。 “出来混，迟早要还。”王坚原本兴奋的表情渐渐冷却：“失去战力的对手，没有意义啊！” 天然二叹了口气：“你听外面的欢呼声。” 果然，那些看客在见到这样几乎致死的重击之后，原本沉郁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场面火爆到了极点，观众似乎变成了毫无人性的嗜血猛兽，在血液出现之后，都陷入了疯狂。 橱窗里的矮子已经不再动弹，而秧子则捡起地上被观众扔进来的矿泉水猛灌了一口，然后眼神冷漠地扫视了一圈并朝场外的裁判钩钩手指索要开锁的钥匙。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他突然冷不丁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王坚所在的包房，虽然二楼的玻璃都是单透的，他不可能看到里头的人，可是他还是执拗地盯着那个地方，隔着黑漆漆冷冰冰的玻璃和王坚遥遥相望。 “我擦，他什么人？能看到我们？” 王坚摇摇头，坐回沙发上：“感觉而已。” “阿坚，你怎么了？”天然二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凑到王坚身边：“心情突然不好了？” “不是。”王坚两根眉毛几乎都要拧到了一起：“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喂，你说什么破玩意儿呢？你怕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王坚豁然站起身：“大伟，你怕事么？” “怕他个球啊！”大伟嘿嘿一笑：“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挺你！” 而王坚嗯了一声，接着一脚踹开了包房的门。 “阿坚……阿坚……”天然二坐在那吃着一把水晶葡萄，含含糊糊地说道：“你要做什么？” 大伟一跺脚：“跟上啊！愣什么呢！” 第190章 打出个黎明！（上） 王坚没有想到，所谓的黑拳居然如此残忍。刚才那个秧子的眼神里透出来一种死灰的颜色，其实就是一种对死的慷慨，眼神里没有生的意志，其实也就没有了怜悯、守护和信仰，这其实是对武学的一种亵渎。 如果说到凶残说到阴暗，展云也许也是一样，但是对于他来说，王坚更多的是敬重，因为他的箭只射向他的目标，就好像他完全能够直接射杀王坚身边的人来让他慌乱，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干。而且他即使在死前，眼神里还透着一种欣然的向往，虽然王坚并不知道他向往的是什么，但是有了这种神采，他至少还能算是个人。 而……从这个秧子的眼神里，王坚没有看到任何一丝的人味儿，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麻木地等着杀……或者被杀。 同样，那些走进这个玻璃橱窗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的眼神。王坚觉得不舒服也不自在，即使他没有权利去替别人选择该走什么路，可是他依然想用自己的方式捍卫一份尊严，一份属于武学和身为一个人的尊严。 当他走到底层的时候，笼子里的两个人已经开打。但是他这时已经无暇去惦记他们打得精彩不精彩了，只是低着头双手捏着拳，一直走到了那个巨型橱窗的外面。 “请离开隔离线以外五米的距离。”一个工作人员伸手拦住了王坚：“谢谢合作。” 王坚没说话，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胡乱地把他拨拉到了一边，并沿着台阶走上到了台子上，并站在橱窗的外头，深深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他要干什么！”林亚萱在包房里眼睛瞪得老大，近乎狂躁地把手里的酒杯砸到了地上：“他要干什么！” 正思考间，王坚突然举起了拳头，往前重重地踏出了一步，然后一拳击在了厚厚的有机玻璃上，发出了沉闷但是振聋发聩的响声。 还没等到别人反应过来，他第二拳又一次地击打在了上头，这一次的闷响哑了许多，那厚重的玻璃上出现了一圈辐射状裂开的纹路。再然后就是第三拳、第四拳，直到王坚呼出胸口里最后一口气，并往后退了一步之后…… “哈！” 带着破音的暴喝声里夹杂着玻璃碎裂的清脆响声，就像是冰川滑动撞击之后，那些冰凌碎裂的声音，莫名的好听。 王坚在击碎玻璃墙之后，不言不语地走到擂台上，看着已经停手的秧子和另外一个人，默默不语。 包含了几百人的场地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静得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地被捕捉到，有人惊讶、有人恐慌、有人兴奋、有人歇斯底里。 秧子认出了面前这个曾经几秒钟就把自己击倒的人，但是他的对手并不认识王坚。所以那人二话不说，一拳就朝王坚的面门击打了过来。可王坚连动都没动一下，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拳头，然后轻而易举地按下了这力道十足的一拳。 “你来干什么？”秧子呼哧呼哧喘着气，重复了一遍：“你来干什么！” 王坚眼睑低垂，语气沉稳：“捣乱。” 正说话间，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带着一众人从黑暗处走了出来，背着手径直走到了王坚击碎玻璃的这一面擂台上。而与此同时，裁判席的工作人员也在通过广播的形式告知观众比赛暂时中止，还请各位见谅。 不过台下的观众本来就是为了个刺激为了个热闹，虽然下注赚钱也是必须的，可他们会来赌这钱，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空虚，现在他们看到这么一出，就算是输了也权当作看了场热闹，亏也不会亏到多少。 “你是谁的人？”那老头应该是管理者之类的人，他站在王坚面前，看着满地的玻璃碎渣，不由得心头巨颤，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你知道你在干的事？” 王坚呵呵一笑：“我就是来捣乱的，今天有多少人，我一个人挑了。” 他这句“一个人挑了”通过旁边工作人员手上的麦克风传遍了全场，接着整个场子集体沸腾了。所有的观众欢呼着沸腾着呐喊着要求组织者答应他的要求。 “王坚啊王坚！” 林亚萱气呼呼地拉开门，急匆匆地从二楼跑了下去，在沸腾的人潮中来到了王坚的面前，银牙紧锁，眉目带煞，死死盯着王坚。 “你！” 王坚顺手就推开了林亚萱的脸，然后环顾四周：“我不代表任何人，只是来捣乱的。” “你捣乱，你捣乱有用吗？今天停了，明天又会开！”林亚萱近乎咆哮：“你是圣人吗？你管得过来吗？” “那你就因为这个理由什么都不干了？”王坚嘲笑了一阵，然后眼神肃杀地走到了擂台中央：“你们想打，让你们打个够。” 王坚的神经质发作，根本不会听任何人的劝，他深呼吸几口之后，指向了二楼那些乌黑的玻璃窗，然后冲他们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朝下的侮辱性手指，接着兀自一笑。 “道爷……这家伙怎么说？” 老道呵呵一乐，摸着光秃秃的下巴朝王坚指了指：“给我们找的乐子而已，问问我们林大老板准备怎么办。” 不多一会儿，林亚萱的手机响起，她接到电话之后，沉吟了片刻，然后看着王坚直摇头。 而王坚这时却走到她身边，劈手夺过了她的电话：“没问题，放出你们的人，一起上。” 他这话说完之后，可就热闹了，台下的观众有欢呼声也有嘘声，反正场面差点失控。而直到道爷出现在了王坚面前之后，场面才算是安稳了下来。 “你得知道，你一捣乱，林老板就算输了。平手可是庄家赢。” “给我滚，你的太监嗓门我听着烦。”王坚一推老道：“再冲我说话，我就用鞋塞你的嘴。” 老道的眼神一厉，但是紧接着展颜一笑，扭头对林亚萱说：“林老板，这应该由你解决的吧？” 林亚萱哆嗦着嘴唇看着王坚，眼神恨恨的，在想了半晌之后，她默默地退到了台下，朝秧子一招手：“你下来，换人！” “妹妹！”天然二见林亚萱真的要让人和王坚打，急忙拽住了她的胳膊：“不要……不要啊！” 可是林亚萱只是冷哼了一声，甩开天然二的手，声音沙哑地说道：“是他自找的！” 说完，林亚萱拿出对讲机：“豹子！” 话音刚落，豹子慢慢地从黑暗中露出脸，戏谑地看着王坚说：“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而这时，老道也开始指挥着人打扫着场上的玻璃碎渣，并让裁判席开始向观众喊话，说让他们期待王坚这个突如其来的挑战者。 “林老板，等你解决他之后，我们再来。” 林亚萱愤然地转过身，拎起前排的一个观众，朝他使了个眼神，那家伙心领神会地换了一个地方，而林亚萱则一屁股坐了下去，冷淡地说道：“豹子。” 豹子笑着走上台，而台上的秧子看了一眼豹子，然后微微一笑，走下了擂台，然后默默无语地消失在了周围的黑暗中。 “让你先。”王坚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这根烟烧完你没下去，就算我输。” 豹子本身就对王坚一肚子火，现在被他这么一激，当时就狂躁了，一个腾挪之后，就像一只猎豹似的开始横着脚绕在王坚的身边。 就当他绕到王坚身后时，他突然出手，拳头直奔向王坚后腰的要害部位，动作迅捷有力，角度刁钻古怪，甚至比秧子更胜一筹。 台下的林亚萱突然觉得手心捏了一把汗，不过就连她自己都不太明白，这把汗到底是为谁而捏…… 就当拳头即将靠近王坚的时候，三爷突然腰下一沉，突然转过身，根本不顾豹子的攻势，一拳就击向了豹子的面门。 他这一下，几乎就是个同归于尽的招，可豹子却似乎像中了邪似的，突然往旁边一歪，躲过了王坚这一记厚实有力的重拳。 接着，豹子的额头就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在旁人看来，刚才这一下两个人其实不相伯仲，可身在其中的豹子却知道，自己刚才那么短暂的交锋其实是以完败告终的，王坚巍然不动后发先至，而自己……居然没有勇气赌他会不会躲上一躲。 王坚见状，一只手背在身后，指着豹子：“让你一只手，两只脚。” 全场再一次因为王坚而哗然！豹子虽然是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可到底是作为林亚萱的压轴大将，可现在一个土土的乡巴佬居然指着他的鼻子说让他一手双脚，这俨然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我他妈让你让！” 豹子刚说完，整个人一跃两米多高，接着飞踹直接攻向了王坚没有防备的左手边，心窝的位置。 而王坚只是淡淡一笑，马步一扎，浑身肌肉一紧，体内气息顿时顶住了所有穴位，然后就这么硬硬地让豹子的飞踹踢在了自己心口！ 第191章 打出个黎明！（下） 一脚踹实，放在常人身上早就后空翻转体七百二十度连带着屎尿大喷泉地给上了个难度系数五点零了。可王坚只是牙关一咬，蔚然不动。 这一招王坚曾经用来击溃展云，不过相对于展云，这个豹子并不值得王坚用上他的三段击，所以他只是扯住了豹子的脚腕，往前一抛，并以极快的身形拦住了豹子倒飞出去的路径，双手横拦，一把拽下了豹子，并给了他一个一本级的过肩摔。 在豹子摔在地上之后，王坚单膝压住他的胸口，高高扬起拳头，以从上到下的发力角度，重重地击向了豹子的面门。 不过就在豹子闭目等死，而全场都欢呼沸腾的时候，王坚的拳头却突然改道，像一把蒸汽锤似的砸在了豹子的耳边。 当时那么一下，豹子感觉自己似乎是有一颗手雷爆炸，剧烈的震动让他的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似乎也被震得不清，头昏得想吐。 这一下那些观众可不乐意了，没有见到应该出现的血肉横飞，他们纷纷站起来抗议王坚的动作，可王坚脑袋一偏，如狼似虎地看着下面，然后脱下豹子的一只鞋直接扔向了那个叫唤得最带劲的家伙的方向，并在哎呀一声之后，场上多出了一个被鞋给揍得满脸鲜血的人。 接着王坚一只手拎起豹子，往擂台下一扔，指着他：“输了就滚。” 说完这句话之后，王坚横手击在一面玻璃墙上，使得墙体发出沉闷的嗡嗡声：“还有谁！” 而站在台下的老道低头看了一眼林亚萱：“林老板，你可是输了。” 林亚萱咬着嘴唇：“我要申诉！” “申诉？”老道指着王坚：“找他去啊。” 说完，老道转身回到裁判席，用大喇叭喊道：“突发的情况大家已经知道了，现在大家可以继续下注，这位无名的大侠要挑战我们所有的拳师，大家也看到了他的实力，比赛继续进行。” 王坚听罢，指着老道，然后朝他招招手：“阉货，过来。” 老道虽然对王坚的称呼十分的恼火，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倒也无可奈何，只能眯着眼睛走到了王坚的身边：“有什么事？” 王坚不搭理他，只是从他手上接过了那个麦克风，吹了两口气之后，对着上头说着：“我今天不是来帮任何一方，你们要用我赌也可以。如果我赢了，从今天开始，这个地方就要彻底关闭。” “那你输了呢。”老道不慌不忙：“你用什么跟我赌？” 王坚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我从电视上看到过，两条胳膊够不够？” 老道微微一笑，转身朝裁判一招手：“开盘！你要赢了，我连林老板的那一份都算给你。” “阿坚！你不要冲动！”天然二冲上去拽住王坚：“你这是何必呢……” 而大伟在台下朝王坚招招手：“我看好你，输了你他妈提头来见我！”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一个被众人簇拥着的青年男子缓缓地走了进来，背着手风度翩翩。 他眼神倨傲，但是笑容满面，中途没用正眼瞧过任何一个人，一直走到王坚的面前，朝王坚抱拳一笑：“好久没见。”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孙二少：“你还欠我东西呢。” “最近忙，没空。”孙二少呵呵一笑：“你今天是来帮林小姐出头的吗？” “我没那个闲工夫，我只是装个逼而已。”王坚声音冷峻：“如果是你，我就不怕你们耍赖了。刚才的条件依然有效。” “你可是个大才，我可不舍得让你掉两条胳膊。”孙二少哈哈一乐：“如果你输了，给我打十年工怎么样，待遇从优。” 王坚凑到天然二的耳边小声说道：“乖，下去。今天我非抄掉这个地方不可。别担心，比我还厉害的人不是用钱就能请到的。” 天然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然后把自己脖子上的水晶挂坠挂在了王坚的身上，然后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输了就罚你吃一个月我做的饭！你晚点再给我个系统的解释。” “没问题。” 说完，王坚朝孙二少点点头：“十年就十年，愿赌服输。” 孙二少笑了一声，然后回身指着林亚萱：“既然你不是替她出头，那她输了就是输了，从今天起林老虎就要被抹掉了。” 还没等林亚萱抗议，天然二就走到了孙二少的面前，交出了一把钥匙：“我同意。” 这一下，就连孙二少都愣了，看了看天然二又看了看林亚萱：“你是当家人？” 林亚萱站起身走到天然二的面前：“你什么意思！” “妹妹，跟我走！”天然二表情少有的严肃：“快走！” 林亚萱呆若木鸡，几乎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自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唯一反抗的机会都被自己唯一的姐姐给抹杀掉了，这让林亚萱的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 不过一向善解人意的天然二这次根本就不在乎林亚萱的表情，反而是掏出电话拨通了梁欢欢的号码，并让她速度到这个地方来接他们回家。 而在二楼，林亚萱的包房里，胡来两兄弟气得浑身颤抖，处心积虑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王坚这个莽夫给破坏掉了，这使得他们俩几乎失去了理智。 “妈的！哥，我去做掉那娘们！二少根本不会管她死活的！” 胡来到底老成一些：“不行，会有危险。” “哥，你怕那个王坚会赢？不可能！大白熊就在这，他怎么可能打得赢大白熊！” 他的话，让胡来思索了好一阵子，眼睛瞪得老大，满含阴霾地说：“咱们不能当蠢货，没有好处的事不干，我现在就去找老道！” 而在下头，王坚双手插兜和孙家二少爷遥遥相望，两个人的眼神都透着精明。至于天然二，她则充分发挥了姐姐的威势，在大伟的协助下，生拉硬拽着林亚萱离开了这里，至于林亚萱的财产什么的，她才没那兴趣去管这些没意义的事。 当然，在孙二少的眼里，什么林亚萱什么王若林都只是小杂鱼，根本入不得他的眼，而能入他眼睛的，只有站在擂台上那个让一生无败绩的他吃了好几次亏的王坚。 “吴麒，全程护送萧少爷他们。出一丁点差池，你就别回来了。”孙二少指着正在离开的大伟他们，对身边的保镖命令道：“记住，全程护送！” 他旁边那个面色黝黑的汉子点点头，转身跟在大伟的身后走了出去，衣角的摆动让他腰间的手枪若隐若现。 “好了，让你分心的人都走了。没问题了吧？”孙二少退后一步：“可以开始了吗？” 王坚点点头：“可以了。” 接着孙二少朝老道点点头，接着自己坐在了第一排，非常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点上了一根雪茄，透过烟雾盯着台上的王坚。 “妹妹……你别怪我。”天然二坐在车里，握着双眼无神的林亚萱的双手：“其实你今天是一定输的，我只能顺着阿坚的梯子往下爬了。” 林亚萱面无表情：“我比你的王坚还重要？你舍掉他来保护我？” “他？他比你想得可聪明，小妹子。”开着车的大伟哈哈一笑：“从开始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到刚才他说他不是给你出头我才想明白。” 天然二也是笑得颇为诡异：“是的，他什么都没说。不过我知道他要干什么。” 林亚萱依旧没有表情，但是眼神里却充满了疑惑。 “他也在保护你啊，妹妹。”天然二摸了摸林亚萱的脸：“而且他要把孙越峰给逼出来，刚才左手边第二个包房里坐着的应该就是孙泽峰。相信他好么，阿坚是我见过最稳重的人了。” 大伟也跟着点点头：“看上去跟野猪一样横冲直撞，可这家伙可真不简单，难得有这种文武双全的，难怪我家吉祥物迫不及待地送货上门。” “去去去，瞎说！”天然二耳根当时就红了：“真难听。” 就在她们驱车和梁欢欢会合的时候，王坚在台上已经开战了，他没有一丁点玩闹的意思，一般都是秒倒，所有隶属于庄家的拳师都没有办法在王坚的手上撑过十秒，这还是包括起手式和前戏等等。 而王坚每次漫不经心地击败对手之后，都会投给孙二少一个嘲笑和挑衅的眼神，并伸出手指朝他勾一下。 别看孙二少在台下始终保持冷静，可实际上他已经快要急火攻心了，手指把粗大的雪茄压得扁扁的，看着王坚的笑容越来越僵硬。 当第四个拳师被王坚扔下擂台之后，王坚突然坐到了擂台边缘，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盯着孙二少问道：“没有更厉害的么？” 孙二少不言不语，只是朝旁边已经额头上充满汗水的小道儿使了个眼神。小道当时就哆嗦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拿起麦克风：“大家少安毋躁，少安毋躁。前面都只是开胃菜，我们中场休息十分钟之后，会带给大家一场视觉上的盛宴！” 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孙二少铁青着脸走到王坚面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装了？”王坚呵呵一笑，接着脸色一板：“可我还得装，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了。老朋友来了，你都不迎接一下，这说不过去吧？” 孙二少眯着眼，一字一顿地说：“我可以随时让你消失。” “那就试试看。” 王坚的目光和孙二少直直对视，两人的眼神都毫不示弱。王坚今天的行为异常出乎他人预料，其实能懂隐藏在他神经质行为背后深意的人，大概也只有了解他甚多的天然二和大伟了，而至于其他人，甚至于是孙二少这样的聪明人，恐怕都难以捉摸王坚的思维。 “我们加注怎么样？”王坚微微一笑：“敢不敢？” “如你所愿。” “如果我赢了，你不但要把你这地下赌场停掉，还要保证全力遏制那个张满红。”王坚抽了口烟，并把令人讨厌的烟雾喷在孙二少的脸上：“至于我输了，只要力所能及，你什么要求都可以。” 孙二少眉头微皱：“我讨厌别人跟我谈条件。” “那你大可以在这干掉我。”王坚用手比划出手枪的姿势：“冲脑袋，一枪就可以了。不过你觉得你划算吗？” 二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看着让他牙痒痒的王坚：“那我让你对付萧家呢？” “没问题，只要你能赢。”王坚无所谓地摊开手，面带微笑：“跟你说话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我来这完全是一场意外，不过选日不如撞日，我要保证我的生活不被打扰，但是我觉得这太困难了，我最大的困扰一个是你，另外一个就是满红。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好。”孙二少狞笑一下：“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十分钟也匆匆过去，裁判席上的铃声就脆脆地响了起来，而休息室的大门也被缓缓推开，接着一只棕熊……或者说是一个无论是体型还是长相都像极了棕熊的老外披着毛巾从里头走了进来。 这个人的身高绝对在两米以上，肌肉更是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甚至他走路的时候都会带给别人一种大地在颤动的错觉。 他缓缓地从黑暗处走到擂台边，但是却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从开放的那边或者从门进入，而是直接一拳击碎了玻璃墙，走上了擂台。 随着这只大狗熊的上台和碎裂一地的玻璃声，顿时把有些乏味的擂台赛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台上的人都是通过一种让人血脉喷张的方式走上这个生死擂台，而且这个新出场的老外似乎更加威猛，王坚还用了三拳，而这只大狗熊只用了一拳便击碎了玻璃。 “不错。”王坚看了孙二少一眼：“你请了不错的人。” 王坚丝毫不紧张地起身，扔掉手中的烟蒂，转身走到了擂台中央，并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胸口全是黑毛的对手。 “不错。”王坚用手抹了一把嘴巴：“像个样。” 第192章 虎熊之争 扩音器里传出了主持人的介绍声：“现在上场的是来自新西伯利亚的格良兹努哈，大家可以看见，他是专门为格斗而生的勇士，让我们以最狂热的呼唤来迎接他吧！” 场下的观众此刻也陷入了沸腾，甚至比王坚上场时更加沸腾。王坚的强悍，刚才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而这时上来一个看似比王坚更威猛的壮汉，这让他们的血液沸腾了，骨子里的好斗被彻底地激发了出来，他们高叫着“打死他”的口号，互相给自己支持的人加油打气。 王坚眼神突然变化，然后默默地脱掉了上衣，露出了他背后的纹身，然后紧了紧身上的筋骨，这使他背后那只栩栩如生的猛虎就像是挣脱掉了束缚似的动弹了起来，而随着她浑身一颤，那只猛虎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在场的人都似乎听到了一声振聋发聩的虎啸。 “比赛开始！” 随着主持人的高呼，全场再次滚烫了起来。而那只北极熊也扔掉了盖在头上的毛巾，毫无花哨地一拳击向了王坚。 这一次王坚并没有傻到去硬扛，从刚才他上场的方式来看，他的力量绝对不适合硬扛。不过王坚却并没有把他这一拳当成一回事儿，像豹子似的敏捷闪身，错开了这雷霆一击，并在下一刻就打出了一个肘击，直接击在了那北极熊的肚脐上。 不过这一击却让王坚不得不迅速地抽身回来，因为他在击中北极熊之后突然发现，这家伙的抗击打能力实在太强了，纯肉体的抗击打程度就已经可以无视王坚的这记防守反击，并还能从容不迫地收回拳头来逮王坚。 王坚也知道，如果自己被这家伙的熊抱给抱实了，那么结果绝对不是闹着玩的。所以王坚往后撤了一步，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并就地往后翻滚了一下，当触碰到墙壁之后，他突然脚下一曲，借力反弹，让自己从地上高高跃起，并跳到了这大狗熊的另外一边，动作之灵敏让人瞠目结舌。 当王坚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他深呼吸一口，双臂平展浑身用力，全身上下的骨骼顿时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噼啪爆响，接着他皮肤表面也变得像煮熟的螃蟹似的红彤彤。 “娘的！”孙二少在台下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个你也横练！操！” 其实作为内行的孙二少之所以会激动，就是因为王坚的功夫实在太邪门了。传说当年达摩祖师渡江之后留下了七十二绝技，其中不乏很多练体的本事，比如达摩闭息术、金刚不坏体神功，再有一种就是王坚现在所用的心意气混元功，也就是武侠小说里所说的“少阳神功”。 但是如果单纯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让孙二少一惊一乍。关键王坚……这厮把这门内外兼修的功夫给邪化了，也就是所谓的横练。本来这门功夫是讲究由内而外，劲气藏于体，可王坚现在居然直接给实质化、劲道化了，他刚才那阵骨骼的爆响其实是他在缩筋缩骨，让身体的密度整体上一个台阶，也就是说他的力量、敏捷还有抗击打能力，会比原来有所增强，而至于增强多少……谁也不知道。 在这一套之后，王坚突然动了，他脚下一晃，速度似疾风，几乎是转眼之间就来到了北极熊的背后，在他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一记重拳就打在了他的背后。 开始被王坚一肘子打中连晃都不晃一下的北极熊，这一次居然往前一个踉跄，如果不是身体沉重，恐怕他连站都站不稳。 而王坚却并没停止他的攻势，不间断地换动方位，不停地出拳击打在这北极熊身上。但是让人奇怪的是，王坚每一次的打击并没有攻击他的要害，而是在一些看似不疼不痒的地方不断地出拳。 这样的骚扰，虽然让这北极熊非常疼，但是伤不了筋也动不了骨。可却从心理上直接激怒了这只硕大的狗熊，他咆哮了一声，向王坚猛扑了过来。 可王坚却不闪不避，硬生生地被他抱在了怀里。可就在他要收紧手臂捏死王坚的时候，王坚的身体却突然莫名地收缩了一圈，然后就像只泥鳅似的从北极熊的怀里滑了出来。 接着，在这种极近的距离下，王坚近身短打的优势顿时显示了出来，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劈头盖脸，打得这北极熊毫无还手之力。 “让那大家伙注意！告诉他，那小子在准备一击必杀！” 孙二少急了，他没想到王坚居然这么阴险，可要是单纯阴险也就罢了，可这家伙居然用出了这么邪门的东西。他不想输，真的不想再输了，所以他立刻让旁边的人给大狗熊支招。 喊话之后，大狗熊倒也不笨，立刻冒着疾风骤雨般的拳头和王坚拉开了距离，原本如铁的肌肤上很快就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青淤。 “你妈的！你演电视剧啊！别告诉我是七伤拳！” 二少都快哭了，他曾经和王坚打过，但是那时候王坚根本没有现在这么心狠手辣，这种类似裹着橡胶皮的铁棒击打过后的效果，着实很让人触目惊心。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王坚刚才一直不去击打大狗熊的薄弱部位了，这种让人内伤的拳术，越是打在硬地方越他妈的有效果！ 王坚呵呵一笑，往后跳了一步，朝大狗熊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休息一下。而这大狗熊还真听话，一屁股就坐在了台上，呼哧呼哧地喘起了大气。 这一下，台下的观众可不乐意了，他们可刚看到高潮，突然就这么被王坚给掐了，他们不断起哄让那大狗熊赶紧站起来重新战斗。大狗熊连搭理都不搭理一下，随手扔出一块碎了玻璃，用生硬的中文喊道：“闭嘴！” 至于王坚，他虽然皮肤上都凝结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可气息平稳悠长，面色也红润有加，根本不像在格斗，而像在玩一场游戏。 “这不是七伤拳，是崩拳。”王坚甩了甩手：“二少爷，你也算高手了。知道老祖宗有多厉害，能崩飞你也能打到你内伤，我又教了你一招，学费另算。” 王坚说完，朝休息了一阵的大白熊招招手，并扭头对大少爷说：“再让你看看另外一个变种。” 大白熊站起身之后，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疼归疼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于是继续冲上来挥着一记蕴含着满满怒气的一拳，这一拳直击王坚胸口，速度非常之快，几乎避无可避。 而王坚这一次居然不闪不避，只是一躺一蹬，前脚进似铁牛耕地，左手不偏不倚拳劲中直，直抢白熊中门；然后后腿一蹬，右手无比快速，如箭出弦，接着身一抖，向前一晃，左拳和大白熊硬碰硬地来了一下，而右拳却在同时印在了大白熊的胸口。猝然发出的一股最猛、最凶、最狠的劲力。 接着，接近四百斤的大白熊居然像一张纸片似的倒飞出去，撞在玻璃墙上发出一种洪钟大吕般的轰鸣。 王坚这一次却没有再给大白熊任何休息的机会，弯下腰像猛虎捕食似的把自己的重心压得极低，窜到了大白熊的身前，双手抱住了大白熊的腰，身子一滑，就像个呼啦圈似的绕到了他的身后，接着腰力突发，硬生生地把大白熊给抬了起来，最后一个夸张的后仰，使大白熊的后背和冰冷的擂台来了个零距离的接触，重物落地的声音甚至震得擂台上方的吊灯都嘎吱嘎吱直晃荡。 这还不算完，王坚的连招接踵而至，他在大白熊落地之后，一手拽起他的一条胳膊，一手扶住他的腹部，来了个极华丽的过肩摔，然后又换了个角度摔了两次。 看这大白熊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时候，他却又停手了，然后伸手拽起地上了大白熊，并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抱拳：“承让。” 大白熊晕乎乎地看了看王坚，然后扑地一下单膝下跪，再也站立不稳。王坚也不急，就站在那等着他起来，一直过了大概两分钟，这大白熊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王坚一见他起来，立刻又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No! No!”大白熊近乎咆哮：“No!” 他喊完，手脚并用地爬下了擂台，然后捡起一瓶剩下一半的矿泉水就猛灌了下去，一瓶还不够，他还捡了第二瓶…… “我就是让你看看我的能耐，然后请你自觉一点。”王坚捡起地上的衣服，细细地扣好：“我不在乎你势力多大。” 孙二少目光深邃，然后站起身挽起了袖子：“我亲自来！” 可他刚要动手，他身边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就按住了他的胳膊，而一向桀骜的二少爷居然非常听他的话，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安稳地坐了下来。 “至于林亚萱。”王坚看了看四周围欢呼躁动的人群：“她输了就输了，我不会说什么。但是如果你答应我的事没做到，我还会来找你。” 说完，他就像一个谢完幕的演员似的，有些落寞地走向了黑暗。 “照他说的做。”二少身边那个黑西装男子压低声音说：“非常时期，不能多事。” 二少的眼里充满着愤怒的火焰，目送着王坚离开，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第193章 月光开始蔓延 王坚的出现，让许多人的如意算盘都落了个空。许多人得到了许多人失去了，唯独这个引爆者却除了爽一把并出了口恶气之外，什么物质上的东西都没有得到。当然，顺手从桌子上拿的免费畅饮的矿泉水除外。 走出喧嚣的会场，独自在空荡荡的略显萧条的大街上，王坚的脚步有些沉重，也许是因为体力的消耗，也许是内心突然涌上的空虚。 在经过地下通道的时候，王坚看到有个年轻人站在下头弹吉他还唱着很凄凉的歌。他神态投入，似乎根本不在乎身边是不是有人听他在那声嘶力竭地唱歌。 王坚走上前，把口袋里所有的钱都扔进了他的琴盒里，看着自己明天早餐的五块五毛钱落定之后，他的心中突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喜悦。 而之后，他就坐在那个唱歌的年轻人身边，看着通道口投下来的光影，静静地听歌静静地发呆。 其实王坚喜欢这种感觉，没有麻烦没有牵连，寂静的马路、空荡的街道、斑驳的灯影、一个故作深沉但是却稍显稚嫩的歌手，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在更小的时候，王坚觉得这个世界简单得让他恨不得一年就闯荡个干净。而当他渐渐长大渐渐成熟，嘴唇上的绒毛变得坚硬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才是简单的那一方。曾经以为自己能昂首阔步地走完全程，可最后却根本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这对王坚来说其实是一种寂寞，抛开他身上的能耐，他也只不过和那些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对人生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矛盾，纸醉金迷和清心寡欲之间的选择其实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但是王坚却不得不去选择，他有一百万种办法让自己走上金字塔的顶端，但是他却只能在最底层挣扎。他并不是没想过这其中的缘由，但是答案总让人有些无奈，他有时甚至甘愿当一个资质平庸的平凡者，那至少可以允许蓬勃的欲望和无尽的岔路。 “喜欢？” 那个卖力唱歌的年轻人停下休息的时候，端起地上早已凉透的白开水猛灌了两口，并从身后的小袋子里摸出一张做工粗糙的光碟递给王坚，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送你。” 王坚看了他一眼，朝他笑着点了点头，并接过了他的“个人专辑”，并放进了自己贴身的那个口袋里：“谢谢。” “你也是北漂吧。”小伙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吉他揉着自己已经站酸的脚，但是仍然给了王坚一个很灿烂阳光的笑容：“我来这两年多了，你呢？” “刚来。”王坚双手抱着膝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色彩斑斓的广告牌：“几个月吧。” “日子肯定过得特别苦。”那青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廉价的糖豆递给王坚：“来，吃点甜的。” 王坚伸手接了一捧，然后全部倒在嘴里之后，一股香精的味儿就冲了起来，像极了小时候吃过的那种一毛钱一包的糖豆，味道不怎么样却有一种让人放不下的情怀。 “你为什么还在这？”王坚说话一贯非常直接：“两年了，还这么惨，还不如回家呢。” “哎……”青年咕嘟咕嘟地又是一大口水：“人活一张脸，我觉得吧，混得好坏是次要的，主要是你得自己明白你在干什么。我就觉得我现在比刚开始好多了，刚来的时候，我睡桥洞经常三两顿吃不上饭，还拉不下来脸去捡，饿昏过去多少回了。可你看，我现在有地方住，有东西吃，还能唱歌。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觉得我混得不够好？” 王坚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笑：“也是。” “跟我同期的老乡都走了，他们以为来这就能一夜暴富。我觉得吧，还是再等等。”那青年和王坚一样抱着膝盖：“我给你唱歌。” 王坚啊了一声，翻开上衣口袋：“我没钱了……” “没事，等我以后出了专辑，你多买两盘正版就好了。” 说完，这个让三爷汗颜的青年又操着他故作深沉的嗓子唱起了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和自己写的那些自鸣得意的歌曲。 说实话，王坚虽然不会唱歌，但是却也能听出来他唱得并不好，可他自己却唱着唱着就跟着歌里的情绪哭了出来。这些没有情情爱爱的歌，却让他潸然泪下。 王坚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他假装的深沉、听着他背后的凄凉、听着他凄凉转身后的洒脱和释怀，即使他上气不接下气、鬼哭狼嚎，王坚始终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然后在每一首的结束都默默地鼓掌。 空荡的地下通道，不算动听的歌喉和突兀的掌声，两个人和一把吉他还有一包难吃的糖豆。居然像自成一体的世界，唐突和融洽几乎无法分别。 直到夜色愈发迷茫，路灯熄灭了半边，清冷的月光无孔不入地投射在了王坚的身上时，那个嗓子沙哑脸上脏兮兮的青年蹲下身子，从自己的琴盒里拿出了王坚的五块五毛钱，并递还给王坚五块钱：“五毛就够了。” “你今天赚了多少？” 青年掂了一下口袋：“大概四十块钱吧，不错。明天我就换地方了，咱们有缘再见呗。” 说完，他背起他的吉他，拎着他的水壶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底下通道。王坚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东西在翻涌，一种很真实的撕裂感。 在这个北漂的年轻人身上，王坚看到了一种让自己羞愧难当的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却无法描述，难以名状。相比较他而言，自己有足够足够的幸运，可在他像一株杂草似的不屈不挠时，王坚却在对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自怨自艾。 就连王坚自己都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失去了当初踏上这片土地时的初衷，灯红酒绿似乎真的会在不知不觉中腐蚀一个人的心。 所以在那个年轻人走了很久之后，王坚依旧借着月光抽着烟，一根一根接着一根。心里始终有失落，但是迷茫却不知不觉中少了许多。 也许这就是王坚的简单之处吧，他不傻，但他没有周围人那种勾心斗角的心气儿。他容易生气也容易开心，容易满足也容易贪婪，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周围连偶尔发动机的轰鸣声都消失不见了。王坚这才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重新上路。 他手上捏着那个陌生人留给他的糖豆，一边往家走一边吃，背影始终透着一种落寞和空虚。 “嘎吱……” 轻轻推开武馆的门，王坚蹑手蹑脚地走进黑漆漆的武馆，可刚走了两步就发现不对劲了，明明空荡的大厅里居然多出了一个人的呼吸声。 这呼吸声实在太明显了，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几乎可以用雷鸣来形容。 王坚不得不猫下腰点着了打火机想看看到底是谁。可这一照之下，着实就吓了王坚一跳，原来地上那家伙居然是林亚萱，而且……而且这家伙天快亮了都没有睡，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坚。 王坚吞了口唾沫，转身就要上楼。 “回来。” 林亚萱的声音出奇的平淡，在一无所有之后，居然还能透出一种宠辱不惊的淡然。这让王坚都颇有些意外。 “太晚了，我先去睡了。” “回来。”林亚萱的声音仍然那么不咸不淡：“我有事要问你。” “你问。” 王坚这人的缺点和优点都很明显，虽然个性比较冲动，但却也从来不说假话骗人，顶多会有一些善意的谎言来搪塞。林亚萱是知道的，她对王坚的了解其实到现在也不算少了，毕竟老王可不是什么深潭一样的人物。 “你为什么会突然跳下来。” “维护武术的尊严！” 王坚的声音铿锵有力，刚才在迷茫的时候他已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了，自己如此出风头到底是为了什么，可能直接的诱因就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底限吧，所以自己有了答案，再回答林亚萱时就显得特别干脆。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孙二在场？” “我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保镖，那天舞会的时候我也见了，就跟在孙越峰的后头。我记得他，所以我知道孙二一定在场。” “那你知道我现在被你害成什么样了吗？” 林亚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总算带上了点火气：“知道吗？” 王坚挠挠头：“大概是倾家荡产吧，挺好。” “你就这么来敷衍我的问题？”林亚萱咬了咬嘴唇，神态楚楚可怜，不过黑暗中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我今天是可以赢的！他们买通了我的人，我也买通了他们的人。可你……” “你只是个意外，顺便一说，我觉得这挺好。”王坚声音低沉了一些：“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你知道我现在多危险吗？我……” 林亚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坚嗤笑一声给打断了：“我保护你，就像保护你姐姐一样。” “你？我的衣服、我的包、我的车、我的豪宅、我的九平方米的大床。”林亚萱声音里充满了戏谑：“我每个月两百多万的纯利润分红，每年的几千万投资产业回报。你？你能做什么。” 王坚哦了一声：“那你去死好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楼上走，而林亚萱却飞快地起身拽住了他的衣角：“你……你给我等等！” “拿去。”王坚把手上还没吃完的糖豆往林亚萱手里一塞：“当个饱死鬼。” “王坚！你是个混蛋！”林亚萱拿上了糖豆却依然不依不饶地拽着王坚：“你要帮我拿回我要的东西，你答应过我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王坚摊开说：“我说过我要加入你们的圈子么？我说我尽量，你也看到了，我尽量了。早点睡觉吧。” 王坚像拖小鸡仔似的把林亚萱拽回了二楼，打开天然二的房门把她往里头一扔，接着厉声说道：“你敢走出来，我就敢扔你出去。让你见识一下晚上有多少饥渴的老男人。” 其实林亚萱的确听出了王坚的恐吓意味，大抵肯定他是不会这么干的，但是她现在可不敢赌了……毕竟王坚这厮绝对是属于心狠手辣说到做到的，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是女的就网开一面，说扔出去可真就给扔出去的。所以她还是选择不激怒王坚，只是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关上了房门。 王坚见她居然乖乖听话了，也跟着长出了一口气，快速地洗漱，然后趁着天还没亮之前赶紧上床睡觉。 而在另外一间房间的林亚萱却坐在写字台前看着正睡得像只小猫似的天然二无奈叹息，表情变换着，喜怒哀乐都涌上来一次，但是却让人不明所以。 不过王坚却没心思想这些事情了，洗完澡之后，疲惫疯狂袭来，倒下没多久就睡得震天响。这个时候恐怕就算是外头有人在搞爆破都闹不醒王坚，可当他的门被拧开之后，他却像弹簧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老王……”小金手里端着一大块面包，迷迷糊糊地走了进来，然后往王坚的手上一塞，接着倒头就钻进了老王的被窝，几秒钟就睡了个实诚。 “还挺懂事嘛。”王坚摸了一下小金的脸，然后用毯子给她盖好，自己则三两口吃掉了常人一天才能吃掉的面包，端起床头已经冷掉的牛奶就灌了下去，然后在下头居然发现了一张纸条：阿坚，吃完面包要记得喝奶。 “神算么……”王坚呵呵一乐，看着天然二的字迹摇头苦笑：“都是神算，就我是蠢货嘛。” “你才不蠢。” 小金突然说话，着实吓了老王一跳，可是仔细检查了她的心跳和脉搏之后，发现她真的是睡着了！ “睡着也能聊天……”王坚呵呵一乐：“太神奇了。” “不神奇。”小金仍然回答了王坚。 然后……王坚居然顿时睡意全消，跟这聊天机器人版小金聊到天色将明…… “完了，再不睡死定了……” 睡梦中的小金居然哈哈一笑：“你死定了。” 第194章 少年不简单（上） 王坚似乎真的长了一张乌鸦嘴，从来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当二十九班那帮家伙涌进武馆的时候，王坚真的才睡下不到三个小时。 连续好几天睡眠不到四小时，就算是铁人都会软掉，更何况王坚昨天还一个人横扫千军，痛痛快快地跟人打了一仗，这本来就是要赖床到中午甚至下午的。可当他被外头闹哄哄的声音吵醒之后，抬头一看，才八点半而已。 揉着脑袋打开门，王坚看到二十九班的小崽子们把武馆二楼占领了个满满当当，干什么的都有。 “你们这干什么？”王坚扶着门框看着这帮家伙：“你们大清早都没事干么？” “大当家的，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哄人玩呢？今天黄伟龙要上电视啊！”程辉顺手拽过旁边正在小心翼翼吃着一根烤玉米的黄阅：“连黄妹妹都要去给他加油，你还睡呢？十点就开始了。” 王坚一听，用力地一拍脑袋。最近事情太多，整个儿就把这件事给忽略掉了，今天可是武术大赛的复赛第一轮，黄伟龙也是抽在了今天上场，而且还是第一场，彩头儿挺好。 “你们等我一下。” 王坚冲进房间拿上衣服风一样地钻进卫生间，把正在里头洗衣服的梁欢欢拽了出来，然后一边洗脸刷牙一边穿衣服裤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虽然脑袋多少还有些昏沉沉的，但是他还是尽力地保持自己的仪容。 等刮完胡子出来之后，他顶着个黑眼圈呼了口气，朝屋子里那帮家伙招招手：“走着。” “哪去啊？” 还没等他走下楼梯，梁欢欢就伸手拽住了他，她现在毛巾包着头，身上穿着一件碎花的围裙，手上拿着刷子，还带着一双橡胶手套，俨然从非主流少女变成了一个家居专用大妈： “你往哪跑呢？” 王坚看了看梁欢欢，然后问道：“怎么没见她们呢？” “早走了。”梁欢欢走到窗口往外看了看：“那个什么，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把林亚萱给办了？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是一脸死了爹的表情。” 梁欢欢的话极具煽动性，那帮青春期的少男一听她的话，马上就开始跟风起哄，然后开始没大没小地恭喜起他们的大当家，弄得王坚额头上的动脉都突突地跳着。 “胡扯。”王坚啐了一口梁欢欢：“比赛你去不去看？不去看，我就走了。” “你们先去，我肯定比你们快，我把衣服洗洗，我袜子都存一盆了，再不洗就臭了。”梁欢欢皱着鼻子说：“对了，刚才有人从门缝里塞了封信给你，我没拆啊，你自己看，在桌上。” 王坚从桌子上拿起信，也没来得及拆，披上外套就带着一帮不老实的家伙匆匆出了武馆。不过让他颇为意外的是，外头居然有一辆大巴在那停着，而何蕊正坐在前头朝他招手。 “又是何蕊找的车吧？”王坚上车之后，往前头一坐：“你们这帮家伙，有便宜就占啊！” “王老师，其实是我让我爸找来的车……”何蕊微笑着看着王坚，然后把手上的一袋包子递给了他：“我早上打电话给慧明的时候她说你还没起来，我就猜你没吃早点。” 王坚也不客气，拿过包子就是一通狂塞，而坐在他身后的赵峰酸溜溜地问：“大当家，我家的包子是不是有股少女的幽香？” 他这话说的，是个人就知道里头的意思，偏偏王坚装聋作哑，只顾着吃包子，连脑袋都不带抬一下，还装着糊涂地问道：“什么意思？” “何妹妹可是从一开始就抱在怀里给你保温呢，现在你吃的不是包子，是情怀……那包子上的温度就是何妹妹的体温。里头的肉馅是她的心，带着她幽幽的体香。” 王坚当时喷了出来，他这话说得太恶心了，挺浪漫的话从他嘴里蹦出来，愣是给带上了一股子人肉叉烧包的骚味…… “赵峰！你想死吧！”何蕊红着脸用自己的水壶砸着赵峰：“变态啊你！” “好了好了。”王坚一边抹嘴一边打圆场：“坐车上不要闹。” 说完，他扭头看了看，然后数了数人数：“刘雪竹、张曼婷还有曹蕾三个姑娘呢？” “他们先过去了，张曼婷跟金慧明玩得好，她去找小金了。”何蕊的脸已然红扑扑的，眼神水亮亮地看了王坚一眼：“他们都不喜欢我，不想跟我在一起玩的。” 后头的唐俊插嘴道：“还不是你老抢人家风头，又比她们几个漂亮，当然会被人不待见咯。不过没关系，哥哥们都喜欢你，给我生个儿子吧！” “唐俊，你给我滚！”何蕊抄起一瓶矿泉水就扔到了唐俊的脑袋上：“少说这种乌七八糟的话。” 王坚什么也没说，毕竟这才是青春嘛。而且他发现，果然跟这帮家伙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最放松而且也最舒服，甚至比一手遮天还要舒服，如果把自己和孙二少对调一下位置，恐怕王三爷过不了两天就得神经性功能障碍了。 “对了，黄阅。”王坚扭过头：“你妈妈好点了没？” “嗯……” 黄阅特有的女性化嗓音让所有人都听得掉口水，所以当他答应王坚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程辉甚至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呀！你干什么呀，变态！”黄阅厌恶地尖叫了一声：“不要这样！” 程辉叹了口气，摊开手：“你就让我幻想一下你是我女朋友吧，我太爱你这样的姑娘了。” “滚滚滚！滚！”黄阅用力地推着程辉：“变态！你这个变态！” “来来来，大爷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变态！”程辉朝黄阅伸出魔爪：“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王坚无奈地笑着摇头，看着一车学生闹得不可开交，他只是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别闹得太过火啊，小心伤着人。” 而他说完，黄阅扑腾着跑到王坚的身边，硬生生地挤到了王坚和何蕊中间的缝隙中，然后扭过头朝程辉伸出舌头扮了一个超可爱的鬼脸。程辉当时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被击倒在了座位上。 “王老师……”黄阅坐正身体之后，突然小声地说道：“我妈让我谢谢你……” “谢不谢是两码事，你得赶紧给我还钱……”王坚拍了他脑袋一下：“大伟老师虽然有钱，可这钱也是借给的你，你得赶紧想办法还了。” “我知道我知道。”黄阅似乎很害怕王坚，他被王坚一拍，立刻就缩成了一团，双手撑在膝盖上，楚楚可怜地低着脑袋：“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的呢……” “嗯？你说。” “我准备在假期和课余的时候去打工……”黄阅的声音越说越低：“……” 王坚挠挠头，侧着脑袋看了一眼何蕊：“你听见这厮说什么了么？” 何蕊默然摇摇头：“他有说话？” “大点声！” 黄阅浑身一哆嗦：“我要去歌厅驻唱……” “嗯？”王坚一愣，上下打量着黄阅：“你会唱歌？” “他是去年校际歌唱比赛的冠军。”何蕊呵呵一乐：“我是主持人，我当时还以为他是个女孩呢！” “那不错啊，不过……”王坚拍着黄阅的肩膀：“你就不怕被人强暴吗？多少钱一个月？” 黄阅想了想：“一场演出是一百五，一个月我就能存四千块呢。还有，如果我能推销酒水的话，还有额外的提成。” “唱歌这么赚啊？”王坚喔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弄得我也想去唱歌了。” 一提到王坚唱歌，周围的人都用一种莫名的诡异的而且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他，而赵峰更是伸长着脖子盯着王坚看了老半天：“大当家，你是要朗朗晴空还是要怨气冲天？” “有联系么？” 赵峰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森的：“据说，如果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里同时死了很多人，那个地方就会变成极阴之地，那些惨死的冤魂会在那个地方聚集，怨气一点一点地积累，然后冲天而起。也就是我们说的怨气冲天。” 王坚立刻就明白赵峰在拐着弯说自己唱歌难听，回头就是一个脑瓜崩磕了上去：“你这家伙。” 何蕊捂着嘴在旁边痴痴地笑，眼睛笑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青春气息扑面而来，着实惹人怜爱。 不多一会儿，王坚这一帮人就在吵吵闹闹间来到了复赛的主会场，这里曾经是奥运会的跆拳道馆，场地设置绝对没的话说，而且因为官方的重视和资金的到位，所以今天的这里显得十分气派和热闹。 观众大多已经落座，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期待，一些没有买到票的人甚至在外头到处寻找着黄牛，每见到一个看似猥琐的身影都会上去问上一问。 王坚也没票，但是何蕊这个正宗白富美却有，不但有她自己的，她还把全班的票都给包了下来。自然也少不了王坚的…… 不过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何蕊就知道自己还是跟小金和老韭菜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她们俩每一个单独拿出来都足够独当一面，而当她俩站在统一战线上抵御外敌的时候，那俨然已经可以被称之为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何蕊本以为可以借这个机会讨好一下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老王，让他能多注意自己一点。可没想到在检票进门的时候，就发现金慧明这个小矮人站在门口，穿着一套职业套裙带着一副金丝框眼睛，十分成熟地抱着胳膊在那候着了，而且手上拿着一叠贵宾邀请票。 这摆明了就是在等老王的，何蕊心里那叫一个又急又气，可偏偏无计可施，只能哭笑不得地猛跺了一下脚，恨恨地自己一个人走到了一边，给其他同学发起了入场券，想趁着这点时间来给自己增加一份筹码。 “你怎么这副打扮？”王坚恶狠狠地捏着小金的脸：“不伦不类。” 其实她这打扮倒也挺好看，成熟了知性了也妩媚了。别看小金年纪屁大点，个子也矮了点。可身体比例真的是没话说，腿直腰细屁股翘，而且胸型还特别好看，穿着这种成熟女人的衣服配上她还有些稚嫩的脸蛋，基本已经可以用尤物来形容了。 “我现在是王韭菜的助手。”金慧明摊开手，叹了口气：“你去看看韭菜就知道我其实还算正常的。”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小金手上的票：“这票和何蕊的票有区别？” “废话。”小金得意洋洋地朝何蕊挑了挑眉毛：“这是邀请区的票，只有一百五十席位，我直接要了三十张票来。” 王坚啊了一声：“那那些邀请来的人怎么办？” “再开一个邀请区就是了。”小金耸耸肩：“他们在乎的是自己是不是比别人特殊而已，拿去吧，真正邀请区的票，绝对前排好位置。” 王坚回头看了一眼何蕊，然后一弹小金的脑门：“不要。” 说完，他朝自己的猴崽子们招招手：“进屋！” 当他们浩浩荡荡地进去之后，发现里头已经坐了不少人，虽然体育馆里有通风设施，可依然显得有些闷热，王坚按照何蕊入场券上的号码找到了位于第二层的座位，离中间的擂台比较远，明显不如那前头的挂着邀请区牌子的红色座位看得仔细。 “老师，你为什么不要慧明的入场券？”何蕊脸色润润的，鼻头上有零星的汗珠，仰着头看王坚的时候，表情很微妙，眼神里透着一种女孩才被允许有的小幸福。 王坚迟钝，所以看不出她的表情，于是很严肃郑重地说：“我不喜欢搞特殊。” 对于王坚的不解风情，就连旁边的程辉都为王坚默默哀叹了一声，然后衷心地替王坚的感情生活而着急…… 而当观众差不多到齐之后，评委和主持人都走了上来。主持人是个不大不小的明星，前几年在国内还颇为红火，虽然这几年有些过气，可功力倒是不弱，在一口气念了一百多个字的广告词之后，他指着身边的裁判： “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就是今天的场上裁判，他是南拳北腿中十二路谭腿的传人之一，徐如山先生，现在请他公布对战名单和规则。” 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什么原因，王坚居然在裁判公布规则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195章 少年不简单（下） 当王坚被唐俊晃醒的时候，擂台上已经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人高马大的黄伟龙。他赤裸着上身，露着他一身的腱子肉，古铜色的质感着实很让人赏心悦目。 而另外一个人，也就是黄伟龙的对手，则是一个干瘦的少年。这个少年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穿着一件组委会定制的衣服，皮肤黝黑，人也皱巴巴的，俨然就是个乡下小子。怎么看都和对面那个精装的黄伟龙不在一个等级上。 可说实话，王坚的肌肉如果他不发力的时候和平常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同样远远不如黄伟龙这种往那随便一站就浑身肌肉盘虬的家伙，但是功夫这种东西，并不像外国的搏击，身体素质虽然也会加分，但是一个打个嗝都能嗝出血的老头用功夫干翻一个拳王级的壮汉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所以在这种时候，谁掉以轻心谁就注定被赶下擂台。 不过还好，在黄伟龙参加比赛的前一天，王坚并没有教他什么制胜绝招，只是教了他一些临场时要做到的东西。 首先就是气势，无论自己的能力怎么样，气势要保持一种压制，给对方一种压力。再一个就是看态度，无论对方看上去是强是弱，在态度上绝对不能有变化。对方是强，那也必须全力以赴博那一线生机；对方是弱，那更要全力以赴，心熬者不成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总的说来，黄伟龙是个好学生，他相当听王坚的，所以现在在面对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弱小许多的对手时，他一点儿都不倨傲，浑身上下洋溢着自信而不自满的气息，颇有些大家风范的雏形。 现在他们两个正在听裁判重复规则，这个过程很重要，毕竟这地方不是打黑拳的地方，这可是光明正大的武术比赛，虽然都是打，但是意义完全不同。 而且这次比赛突出宣传的是一个“德”字，要是发疯往死里打，就算赢了也弄不到什么好名声。要知道这一次不但是武术大会，还有不少经纪公司等着挖人去当明星呢，多平台发展其实对谁都是有好处的。 当裁判差不多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手高高扬起，并往后推了两步。此刻大屏幕上也显示出了倒数的字样。 “大当家，你觉得谁会赢？”叶文满脸创口贴，丑兮兮地凑上前问道：“伟龙跟那个小孩打，不是欺负人么？” 王坚仔细看了几眼黄伟龙的对手，发现他的手脚在不停地有规则地晃动着，而且身上的肌肉也跟着手脚的肌肉同时松弛和紧绷。 “蛇拳。”王坚点点头，嗯了一声：“还真不知道谁会赢，得看伟龙的发挥。” 此时大屏幕上的倒数也归了零，并且室内的喇叭也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嘟”的一声提示音。裁判向两边的工作人员一点头，扬起的手往下一放，宣布比赛开始！ 比赛开始之后，那个黑瘦的少年身子突然矮了下去，下半身稳如泰山，而上半身却像一条眼镜蛇似的来回摆动，身形诡异且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错觉，仿佛他整个人就变成了一条蛇。 “千万别攻他下三路啊……”王坚看到这一幕，顿时睡意全消，心中焦急地为黄伟龙捏了一把汗。 因为王坚从那条小蛇的姿势上可以看出来，他尽量营造一种他上三路功夫强悍的错觉，其实他真正厉害的却是在脚下，从那个稳如泰山的蛇形马步就可以看出来，如果黄伟龙中了计，攻了他下三路，一旦被他缠上的话，那黄伟龙灵活度不高的缺陷就直接暴露了出来，可能最后会因为体力的因素而败给这个狡猾的小蛇。 不过幸好，黄伟龙并没有上当，也许是他看出来了，也许他完全没有看出来，反正他就这么直勾勾地一拳击向了那条小蛇的面门。 王坚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却也为黄伟龙感到惋惜，如果他再聪明一点，以他的体质，假以时日绝对是宗师级的高手，可惜……他在灵活机动这方面实在是不足，能当个移动炮塔已经很不错了。 而当他这一拳出去之后，那条小蛇借势一躲，在错开他这一拳之后，身体往后一滑，软趴趴地挪到了黄伟龙的侧面，然后双手蜷曲呈锥状直击向黄伟龙的腋窝。 其实这并不怪他刁钻古怪，本身蛇拳就是这样的一种风格，锁喉插鼻这种事，虽然上不得大雅之堂，但却不失为制敌的好路数。 黄伟龙一收一放之间，被他给戳中腋窝，即使略懂点金钟罩铁布衫的窍门，可还是疼得冷汗直流，不过这点疼痛倒不至于让他一败涂地，所以他马上组织防守反击，利用身高手长的优势，侧身挥手横劈向那小蛇的肩膀。 小蛇想闪，却没有料到黄伟龙居然会在击拳的同时还能往前迈一步，所以硬生生地吃了他这一击重劈，噗通一下就单膝跪在了地上，但是很快他就地一打滚，又拉开了自己和黄伟龙的距离。 就这样，第一招的试探招，两个人都中了对方一招。与此同时，全场观众的掌声也响了起来。毕竟复赛第一场能有这样火爆的对攻，这对很多人来说已经很满足了，至少能知道这次武林大会玩的是真功夫，并不是那些只为侮辱智商而存在的骗人货。 还是那句话，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王坚在看完他们对攻之后就知道，那条小蛇这一轮必输无疑，蛇拳是象形拳的一种，跟虎鹤双形、螳螂拳、猴拳齐名的存在。这套拳术讲究的也是一个刚柔并济，而这个小蛇柔则柔，可却刚猛不起来，手上软趴趴的没有力气，打一般人没太大问题，可对付黄伟龙这种皮糙肉厚的，他几乎就起不到作用。 所以在周围那帮小崽子们欢呼雀跃的时候，老王又一次地陷入了瞌睡中。 “阿坚阿坚……醒醒。” 这一次叫醒王坚的居然是身为这次比赛策划人的王氏若林号韭菜居士的天然二，她脸上画着浓妆，眉毛画得跟蜡笔小新似的，嘴唇也用了跟她肤色极不相称的猩红色，而且耳朵上还挂着一对傻傻的耳环，果然是让人不敢直视。 “我的亲娘嘞……”王坚睁开眼睛之后，立刻就被吓了个够呛：“何方妖孽啊……” 天然二嘟着嘴，打了王坚肩膀一下：“阿坚……不要拿我寻开心了。跟我来策划室那，咱们商量一下。” 王坚看了一眼还在场上游斗着的黄伟龙和那小蛇，又扭头看了一下二十九班那帮子兴奋到狂躁的修罗众，然后点点头，在跟何蕊叶文他们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跟着天然二走到了她所谓的策划室。 而这个策划室，其实也就是一辆转播车的车厢罢了，里头并没有人，只有一排排的仪器在闪着或红的或蓝的光。 “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怎么会成这样……” 天然二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我不会化妆。” “好吧，你不会画也不好搞成这样，吓人的。” 天然二笑得很僵硬，然后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沓复印纸，然后迅速地抽出几张，接着把这些东西放到了王坚面前：“这些你拿去看看，都是我给你挑出来，在大中华区里对你比较有威胁的选手的资料。” 王坚拿起那轻飘飘的几张纸，前前后后最多也就只有八张，而且按照两张纸一个人的数量来看，在天然二的眼里只有四个人能跟王坚一搏。 而这四个能和王坚一搏的人，其中有两个是王坚已经看到过的，而剩下的两个王坚并不知道。 那个和尚是必不可少的。不过让王坚觉得好笑的是和尚的真名，居然叫安乃仕，这名字无疑让人能想起纸尿裤。还有一点让王坚觉得颇为惊奇，就是这个厉害的和尚只有二十三岁，而登记的职业居然还有两个，一个是僧侣还有一个居然是乡村教师…… “同行啊！”王坚哈了一声：“看来教师行业卧虎藏龙。” 而当他翻开另外一个人的资料时，他突然笑了出声……如果说刚才那个和尚的职业还颇能让人接受的话，那这个看公厕的大叔则太让人觉得有些意外了。 不过看在他等级的能力上写着是“太极”的时候，王坚眼睛突然眯了起来。因为他知道，太极这东西普及率虽然高，可能用来上手打架的却寥寥无几。而且大部分人都有个误区，认为太极的速度会很慢，威力会很猛。其实不然，太极其实是一门快得出奇的格斗技巧，对速度的要求不会亚于咏春，而且它的难点还不是速度，而是对平衡的掌握…… 所以这个看厕所的大叔能被天然二盯上，这说明他一定是有过人之处。 “好了，我带回去好好参考。你赶紧去把妆给我卸了，难怪小金一直都在嘲笑你。” 天然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好嘛好嘛，我去卸妆就是了。” 正说着话，体育馆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极热烈的掌声，还有观众的欢呼声。这让王坚浑身一颤：“要出结果了，我先进去，等下你自己去找我吧。” 说完他就要离开，可天然二却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凑到他耳边说：“谢谢你昨天帮我把妹妹救出火坑。” “我不是故意的。”王坚揉了揉天然二的头发：“我先进去了。” 天然二嘿嘿一笑，红着耳根说：“晚上回去，我给你奖励！” “什么奖励？” “不告诉你。” 第196章 王坚，真的是你吗？ 回到体育场里面时，裁判正蹲在地上检查着和黄伟龙对阵的那条小蛇的伤势，他鼻血嗖嗖地在流，而黄伟龙站在一边抱歉地笑着，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朋友。 王坚看到这一幕，眼前像一部快速回播着的老电影似的把场上的画面重播了一次。现在这样，肯定是那条小蛇用了弹跳技来击打黄伟龙，可是他真的是没什么经验，如果是一般人用这招还没什么问题，足够打得别人措手不及。可这招对付黄伟龙却不行，毕竟身高摆在那个地方，这中间的距离足够他反应过来，然后只要扬起拳头在那等着小蛇的脸蛋撞上来就足够了。 这不，这小蛇估计还真是小蛇，也许教他这门功夫的人能够在中间来个一波三折，可他到底是稚嫩，所以他的脸就这么撞上了黄伟龙的拳头，然后……鼻血就这么出来了。 裁判和他低头交流了一分钟左右，他摇摇头用袖子抹了一把鼻子，又一次站了起来，然后冲黄伟龙晃了晃手，示意自己不要紧。 而他站起来并重新摆出攻击姿势之后，观众也鼓起了掌，并开始纷纷给各自支持的人喊起了加油。二十九班那帮小崽子更是喊得凶，一个两个连嗓子都喊破了。 黄伟龙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助威，仰起头看向了二楼，并笑着给他们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双手呈上下合拢状，用出了王坚所教他的速成版金钟罩。 这个金钟罩之所以是速成的，就是因为王坚用自己的方法提炼总结了一套快速凝气的理论，毕竟相比较同为横练功夫的金钟罩和铁布衫来说，金钟罩是内家功夫而铁布衫是外家功夫，虽然效果可以说是不相伯仲，但是外家功夫可是由不得一丁点偷懒的，必须得是多年摔打才能成气，内家功夫可就是有快捷方式一说的。 虽然通过这种快捷方式得来的能耐不但更累人而且效果也不能和一步一脚印练出来的同日而语，可总归聊胜于无，在这个无论外家内家都没落得一塌糊涂的年头，有一点架子都足够震慑外人。 所以当黄伟龙这种独特的运气方式出现之后，就连裁判都瞪大了眼睛，然后朝场外的主持人招了招手，耳语了几句。 “各位观众！各种观众！今天的票价值回来了！居然是失传已久的南派金钟罩！这位还是高中生的年轻选手还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请大家拭目以待吧！” 当然，黄伟龙的金钟罩当然是个水货，别人的金钟罩可以收发自如，靠的是内息的源源不断。而这家伙的速成金钟罩是经由王坚改版后的，只能借用一口外息来维持身子里的那股子气。至于这外息是什么……很简单，就是深呼吸一口之后憋在里头的那口子气。 所以黄伟龙的金钟罩的时效，最多不会超过一分钟，肺活量大的话，也许能到达两分钟…… 也就是说，他用出这本事之后，最多只有一口气的时间来击败对手，如果不行……自己在散功后的那么十几秒虚弱期，会被人打得连亲妈都不认识。 刻不容缓，在运气之后，黄伟龙立刻三步跨到了那小蛇的面前，一手呈掌一手握拳，掌先向前一探，然后右手重拳瞬间击出。 那小蛇的敏捷绝对完爆黄伟龙，他在黄伟龙出招的时候向侧面一闪，双手成勾，唰唰唰地在黄伟龙身上的几处薄弱点上噗噗地连点，差不多除了下阴和脖子以上的禁区之外其他地方都被他打了个遍。 可黄伟龙纹丝不动，只是憋红脸朝他诡异地一笑，然后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往自己怀里用力一拽，然后双手合拢，一个重重的熊抱把小蛇给困在了臂弯里，接着用对手无法匹敌的蛮力直接把这小蛇抱离了地面，接着往地上一蹾，趁着小蛇膝盖弯曲的时候，一拳击向了他的面颊。 不过很明显，这一拳是虚的，贴在小蛇面前五厘米的地方就松下了劲气，并呼出了身体里的那一口气。 主持人在一边大叫一声：“各位观众，胜负已分！金钟罩果然名不虚传啊！刚才连番的重击对他来说就只是像在挠痒痒！观众朋友们，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欢呼起来吧！” 场下的气氛顿时热烈到了极点，武术本身就是一种激烈肉体碰撞的比赛，而且就观赏性来说，如果真打的话，绝对会比拳击或者柔道来得更有激情，所以气氛不出意料的好，加上黄伟龙和那个小蛇都表现得非常不错，不但体现出了武术更突出了武德，这种感觉着实很让人热血沸腾。 裁判握住黄伟龙的手，高高抬起之后，接过了话筒：“我习武快二十年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成就的孩子。我觉得这次武术大会真的是一次盛会，堪比华山论剑！” 他“华山论剑”四个字一出口，当时就引起了在场观众的共鸣，他们跟着主持人的节奏，开始一波一波地呐喊了起来，把原本就已经沸腾的气氛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当然，可想而知，第一场就表现极为抢眼的黄伟龙顿时成了观众和媒体所关注的热点，他刚一走下擂台就被一堆媒体团团围住，你一眼我一语地问得黄伟龙烦不胜烦，天性就不太爱说话的他只能用求助的眼神遥遥求助看台上的王坚。 王坚顿时心领神会，一拍赵峰的脑袋：“你嘴皮子利索，下去帮忙。” 赵峰一看自己有机会露脸，当时就是一个美不胜收，屁颠屁颠地冲下了看台，推开众媒体的簇拥，钻进人堆里挡在黄伟龙的面前，然后喜笑颜开地在众多媒体前落落大方地说道：“大家好，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是黄伟龙的师弟。” “死开。”黄伟龙一巴掌把接嘴帝给呼了一个踉跄：“师你妹！” “好吧，我是黄伟龙的师妹。”赵峰耸耸肩：“其实我是他的同学，他不太爱讲话，让我来代言吧，其实未来我也有可能会成为他的经纪人，我们以后可能会经常见面。” 在二楼的王坚光看他嘴型就知道这厮在说些什么，一捂脑袋：“我怎么就叫他下去了……” 何蕊在旁边安慰道：“王老师没事的，他……他挺能化腐朽为神奇的。” “希望……” 果然承了何蕊的吉言，在众媒体套黄伟龙话未果的情况下，只能转道去和赵峰交流，而这么一来二去之下，他居然还真跟那帮记者搭上了线，在话说到一半之后，就约好下次的访谈了，而且居然还把自己的电话留了下来，接着就带着黄伟龙匆匆地跑到了休息室。 “我班上各种奇人呢！”王坚用一种连自己也弄不明白是无奈还是欣慰的语气自嘲道：“我果然是个好老师。” 何蕊当时就笑弯了腰，然后眯眯眼看着王坚：“王老师，其实这是你的光荣和伟大啊！” “我压力很大，你知道校长给我下了死命令，期末考试成绩太糟糕的话，下个学期我就直接滚蛋。”王坚抹了把脸：“学生么，成绩也很重要。” 何蕊摇摇头：“我悄悄告诉你哦，别跟别人说。张校长是我舅妈，她跟我说过的，她给你这个成绩太差的定义是，全班没有一个及格的。” 王坚一愣：“啊？” 何蕊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看，我是来救你的哦！” 不过旋即她就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过可能不需要我了……慧明和曼婷都好厉害呢！” “别提她俩，头疼。”王坚捂着额头：“后头还有几场？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我昨天没睡好。” 何蕊嗯了一声：“王老师，明天我们得全体打扫卫生，你来陪我们玩么？” 王坚浑身一哆嗦：“玩……你们要干什么？”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何蕊嘻嘻一笑，媚眼一挑：“对了，王老师。你和那个王老师真的是情侣吗？” “你说的是若林？”王坚点点头：“是的。” “啊……不会吧！”何蕊顿时丧气了：“我以为你们只是好朋友啊，也没看你们怎么亲热呢！” 王坚耸耸肩：“其实已经很亲热了啊！” “那你们有没有那个……”何蕊咳嗽了一声，咬了咬嘴唇，脖子根开始泛红：“有没有？” “你说的是哪个？” 何蕊一咬嘴唇一跺脚，娇滴滴地哎呀了一声：“就是那个那个啊……” 王坚看她的表情再联系她的语气，瞬间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长长地哦了一声，并很果断地说：“没有。” “你们睡一张床了吗？慧明说……你和女王老师已经睡一起了呢。” 王坚很诚实地摇摇头，并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倒是那家伙老是往我被子里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蕊在经过几秒钟的反应之后，整张脸瞬间惨白惨白，白到了没有一丝血色。 可王坚却浑然不觉地看着第二组上场的对战组，继续说道：“我都跟她说多少次了，可总是说不听。” 说着说着，王坚发现何蕊不答话了，他转过脑袋一看，何蕊都快变成活死人了，默默地坐在那目光呆滞、表情黯淡、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你想多了。”王坚叹了口气：“小人长戚戚，君子坦荡荡。我要真干了什么，我至于这么炫耀么，这又不是什么光荣事迹，你没看上去纯洁。” 何蕊听完，脸色迅速地恢复，然后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重重地呼了口气：“这样啊，吓死我了。” “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王坚兀自一乐，站起了身子，朝身后的学生挥挥手，并指着黄阅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黄阅老老实实地跟到了王坚的身边，而且因为他实在太像女孩了，所以在穿越观众席的时候，观众的注意力居然都注意在他翘挺的屁股上，弄得他十分不自在，当走到王坚身边之后，情不自禁地寻求保护似的挽住了王坚的胳膊。 “给我松手。”王坚照着他屁股就是啪的一声拍：“像个爷们点！” 黄阅一惊，然后被拍得蹦了起来，不过在听到王坚的话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他身后跟着他从安全通道走了出去。 而出去之后，王坚第一个任务就是打电话给大伟：“在哪？” “哟，战神，你出现了啊？昨个儿夜里你好威风啊，爷。”大伟戏谑的声音听得王坚想用半头砖打碎他门牙：“我在你所在的体育馆对面的装小资圣地星巴克里蹭无线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坚无情地掐断：“我来找你。” 听见电话听筒里的嘟嘟声，大伟的脸色顿时变了，然后盯着正极度优雅吃着两片奇怪东西的亲姐姐，用阴森的口气说道：“你完了。” 小雯抬起眼睛瞄了大伟一下：“你想死一次吗？” “哈哈。”大伟很猖狂地看了自己姐姐一下，然后默默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当数到一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服务员的那声“欢迎光临”还没说完，王坚就已经走到了大伟和他姐姐这一桌前面，身边带着娇俏可人的黄阅。 “往里头点。”王坚用力一推吃东西的大伟：“你拉肚子了？这么轻？” “你摸错人了。”大伟从桌子底下拿着一个手机钻了出来：“你昨天在粪坑里溺水了么？男女不分了都。” 王坚一愣，扭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用一种愤恨加无奈的眼神瞪着他的大伟姐，也许是已经对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所以这一次大伟姐出奇的安静。 “又误伤了，对不起。”王坚伸手摸了摸大伟姐的头发，就像在家里摸狗似的：“安静安静……” 大伟噗地一笑：“你跟我姐感情不错啊！” “一回生两回熟了。”王坚也没多说，抓过黄阅的胳膊往大伟面前一放：“给处理掉。” 大伟一愣：“卖泰国？” 黄阅当时差点就吓尿……不过王坚呸了一口：“人家想还你钱，但是你总不能让人家卖屁股吧。” “等等！”大伟突然伸手捏住了王坚的下巴，然后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看了个仔细：“说！你是不是王坚！” “你有病？” “不，是你有病。”大伟捏着下巴，看着自己姐姐：“觉得他不对劲么？” “哼！”伟姐扭过头不搭理他们两个。 而大伟则继续看着王坚啧啧有声：“你一夜之间突然像变了个人，细节部分微调了。这肯定是内分泌出问题了，你来那个了？” 王坚眼一瞪：“滚！” 第197章 女孩？男孩！ “往那边坐点。”王坚朝萧逸雯挥挥手，接着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抓起她面前的点心就像印度人吃手抓饼似的往嘴里塞，然后一边嘴里喷渣一边对大伟说：“反正你想个办法，总不能为了还你点钱让他走上犯罪道路吧。” 萧逸雯厌恶地看着王坚，但是嘴张了张之后没有发出声音，却从包里摸出了一把防身用的小折刀，当着王坚的面慢条斯理地打开，然后对准了王坚。 “走开。” 王坚看也没看，直接来了个空手入白刃，从她手里夺下了折刀，然后轻轻松松地把刀柄和刀刃来了个身首分离。整个过程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萧逸雯。 “喂，我说。你能不能别欺负我姐。”大伟用力地踩了一脚王坚，朝自己姐姐扬了扬下巴：“你明知道她就是欺负我的本事。” 王坚倒是不在意，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始终大墨镜打扮的萧逸雯：“今天她怎么这么安静？” “她？昨天吃火锅，嗓子发炎。” “哦，还真金贵。” “可不，人家从小公主级待遇，碰个感冒都当癌症折腾。哪像咱们这些土狗，没啥吊优点，就是耐折腾。” 王坚点点头：“我更耐折腾，我记得大二那段时间，有一次断粮了，还欠一屁股债，我早上专门去食堂捡别人吃不完的馒头，吃了一个月，活过来了。” 这种生活别说大伟和萧逸雯了，就连同是贫苦家庭出身的黄阅都没有体验过。所以他们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正在胡吃海塞的王坚。 “这挺正常。”王坚抄起餐巾纸擦了擦手和嘴：“后来还有人特意买了馒头装好放在桌子上给我留在那。每天都放二十个，有时候还有包子和豆浆。我都不知道是谁，想报恩都没机会。” 说完王坚颇为无奈地一笑，这一笑里其实饱含着一种如人饮水的冷暖心酸还有一种对生活的无所畏惧和泰然自若。 “你还有什么非人的经历没有？”大伟眼睛亮晶晶的：“再说来我听听。我最喜欢听这种悲惨的故事了，能让我找回一点优越感。” 王坚耸耸肩：“多了，什么露宿街头的事，数不胜数啊。下次有机会再讲给你听，你先给我把这家伙给解决咯！” “黄阅。”大伟扭头看着他：“你打算干点什么？” 黄阅虽然有些腼腆和害羞，可到底对自己还是挺自信的，而且大伟也不是陌生人，也不会像王坚那样干出一些让人害怕的事情，所以他倒是挺自如地回答了大伟的问题。 “哦……驻唱啊！不过我觉得这行不通，现在请驻唱歌手的酒吧少不说，而且大部分都要请的是那种类似乐队的组合，你这嗓音能唱什么？去酒吧唱夜来香啊？八成被人轰出来，而且你还没成年吧？” “十九了……我是班上年纪最大的。”黄阅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娇滴滴地说道：“我联系的那家同意我去。” “十九岁啊，还真看不出来。看来你这德行是没的变了。”大伟摇摇头：“那酒吧估计不是要你去唱歌，是要你去卖色的，别去了。” “可……” 大伟摆摆手：“反正还钱的事先不急，你慢慢来吧，等毕业再说。” 黄阅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坚就抢先一步：“放屁，不行！这是种责任好不好。” “行行行，你别急啊你。”大伟连忙安抚王老虎：“这样，我再想想办法总行吧。” 而这时，坐在王坚旁边十分不自在的萧逸雯突然费劲地清了清嗓子，然后用沙哑且干巴巴的声音说道：“我在找助手。” “他是你的了。”王坚毫不客气：“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把你和大伟分出来，我真心这么觉得，你们俩呼吸心跳都一个样，连身上的味儿都一样，混淆我视听。” “妈比……”大伟突然爆粗：“你不会用眼睛看呢？看到我销魂的胡茬子了没？你看她，脸上只有像猕猴桃一样的绒毛。” 萧逸雯抓起一把开心果就甩了大伟一头一脸，然后怒目而视。 “不一样，我很久没用眼睛看人了，眼睛会骗人。”王坚指了指自己的心窝：“这里不会骗人的。好人坏人，一目了然。” “别跟我玩玄的。”大伟摇摇头：“这玩意我听说过，是瑜伽练到一种境界之后才会出现的吧？据说只要接触到皮肤就能知道别人的情绪？” “大概是吧，这其实也是一种科学的。从皮肤表面的温度、呼吸的节奏、肌肉的绷紧程度还有心跳脉搏的异同步就可以知道了。” “脉搏不就是心跳么？” “不是。有大概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人，心跳脉搏不同步。”王坚摸着自己胸口：“就比如我啊，我的脉搏在不动弹的时候和正常人差不多，但是心跳慢一倍。我每分钟只跳三十下。” “这么神奇？”大伟瞪着眼睛伸手按住了王坚的胸口，仔细地感觉了一下，然后嘴里啧啧称奇：“还真是，你是王八么？” 被大伟这么一惊一乍，萧逸雯的好奇心也顿时涌了出来，然后居然也鬼使神差地伸手按在了王坚的心口，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睛一瞪，闪电般地缩回了手，然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 “你姐的好奇心真旺盛。”王坚扭头看了一眼大伟，然后对萧逸雯说：“我这孩子就交给你们了，你说你缺助手的话，你就看看他合适不合适。” 萧逸雯点点头，继续操着她那沙哑的声音说道：“倩姐一直想找一个这样的女孩。” “对不起，可能要让你失望了。”王坚看了一眼黄阅：“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 一贯优雅的萧逸雯听到这句话，嘴里的卡布奇诺噗的一下全喷到了对面大伟的身上，然后目瞪口呆地盯着黄阅，惊讶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亲爱的姐姐，如果你要不是我姐姐，我肯定想办法掐死你！”大伟一边擦着衣服一边恶狠狠地抱怨着：“你吃惊就吃惊啊，喷个蛋！” 萧逸雯没有理他，只是把眼镜拉到鼻梁上，眼睛从镜框的上方仔细打量着黄阅。 而黄阅在看到萧逸雯的脸之后，捂着嘴吃惊地啊了一声：“你……你是……” 萧逸雯依然眯着眼睛看着黄阅，表情愈发的凝重，然后小声问道：“会唱歌吗？” 黄阅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已，在听到萧逸雯问话之后，疯狂地点头。并且脸色涨红，鼓起全身的勇气问道：“我能跟你合影吗？” 萧逸雯眉头一皱，刚要拒绝，王坚就已经站起了身，把黄阅拽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他自己坐到了大伟旁边，大大咧咧地说：“想照就照，跟她不用客气。她人品可差了，问她一定拒绝。” 大伟哈哈一笑，擂了王坚一拳：“让你别挤兑我姐。她要不是为了在这不暴露身份，早揍你了。” “你看着比我还开心呢。” 他俩相当无节操地互相调侃着，而萧逸雯的脸都青绿了，银牙紧锁，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弟弟的好基友，气得肺都快爆掉了。 不过其实，她还真怕王坚这个神经病在这干出点什么让她下不来台的事，所以她很自觉地让黄阅用他那三百万像素的破手机跟自己合了好几张影。 “阿坚，我告诉你啊，其实我姐是个挺善良的姑娘，就是脾气糙了点。你别老欺负她了，让着她一点，她可能马上要退出演艺圈了，以后见面的机会挺多的呢！”大伟凑在王坚耳边小声地说道：“所以闹僵了，我这两边受气啊！” 王坚点点头，也跟大伟咬起了耳朵：“其实我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 “嗯……谢了。”大伟拍了拍王坚的背：“好弟兄。” “别做这么暧昧的动作，别人会以为我是你男朋友的。”王坚叹了口气：“我得回去了，黄阅交给你了。这段时间我什么都不想谈也不想管，我想自己静一静，理顺一下自己。” “你的意思我明白。”大伟点点头：“我也不想我的家族冲突牵扯到你，所以这段时间我会牵制咱们二少爷和满红，让他们不打扰你跟咱们吉祥物生儿子，不过我几斤几两你也知道，后面的事，还是得你来，还有……我姐下个礼拜又有相亲会哦，来乐呵乐呵。” “你就尽管败坏我名声吧。” 王坚戳了一下大伟，让他疼得在沙发上弹啊弹啊弹。接着站起身站到萧逸雯身后，凑近她小声说：“大明星，我的人交给你了。还有，其实我只是跟你闹着玩的，我其实是个挺爱开玩笑的人。” 说完，他把那把原本已经身首异处的小折刀完完整整地放在了萧逸雯面前，然后弹了一下黄阅脑壳：“你给我好好的，听见没有？我只能让你走到这了，后面看你的了。” 黄阅本身就异常感性，被王坚这么一说，眼中顿时含泪，抽着鼻子重重地嗯了一声，几次想张口道谢都被憋在了里头。 第198章 大勾引术 王坚走出去之后，感觉自己的脚步愈发的沉重，可能是昨天自己开大招开过了头，而且加上又没睡好又没吃饱，所以整个人显得很萎靡，所以他顾不及太多，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武馆。 武馆一个人都没有，他关上门走上了二楼，然后胡乱吃了点冷饭冷菜，然后洗了个澡，倒在床上就闷头睡了过去。 除了一条愈发温顺的求抱抱的大狼之外，没有任何人打扰。这种难得的宁静让王坚这一觉无比踏实，踏实到连梦都没做。 直到…… “阿坚！我回来咯！”天然二打开门，一反常态地跳趴在缩在被子里的王坚身上：“快说你好想我！” 王坚一脸迷蒙地睁开眼睛，看着笑颜如花的就像被梁欢欢附体的天然二，不明所以，只是浑浑噩噩中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没病。” 说完，他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起来。而天然二却不依不饶地像兔子似的从王坚脚边的毯子里钻啊钻的就钻了上来：“阿坚阿坚……陪我说说话。” 两人贴得很近，王坚突然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酒气，他马上清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摸索着打开了台灯，皱着眉头看着满脸通红的天然二：“你喝酒了？” “嗯……庆功，大成功！大成功啊！”天然二踢掉身上的毯子，呈大字型躺在床上：“阿坚，我是最棒的是不是？” 王坚被天然二弄得又好笑又好气：“快去冲个澡，不然要感冒了。” “我不我不我不……我就不。我要你帮我洗澡，就像帮妹妹洗澡一样。” “你诚心啊……”王坚用手捏了捏太阳穴，低声说了一句：“哎呀我操……” “别闹了，你清醒着呢。”王坚费劲地把天然二的外衣脱了下来，然后把她抱了起来：“别睡，不然真会病的。” 天然二唔了一声，用一种从没出现过的撒娇语气说道：“阿坚，我把我给你好不好。就今天，答应我吧。” 王坚无奈地拍了拍天然二的脸：“喂，别说胡话。起来起来，我带你去洗澡好吧。” “嗯……” 把天然二弄到厕所之后，她一屁股坐在座便器上，靠在上头盯着王坚，眼神别提多妩媚：“想不想流鼻血而死呢？” 王坚心一缩，顿时吓了个半死，连忙用大拇指帮天然二按摩玉池穴，一边按摩还一边问着：“好点没有？” 而天然二丝毫不回答，一把拽住王坚的领子就把他拉到了自己面前，张嘴就亲在了王坚的唇上，异常主动地把舌头递交给了她的阿坚。 这是王坚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和天然二亲吻，那种热热的软软的带着香甜酒气的味道，还有她舌头那种果冻布丁似的触感，让连大猩猩都无法击溃的王坚瞬间软掉了，半推半就地就这么回应着。 上一次这么干的时候，王坚的嘴唇被天然二的牙磕成了腊肠，而这一次天然二不知道是从哪本书上或电影里学来的技巧，虽然略显生涩可到底流程没有太大的问题了，一瞬间就弄得王坚毫无招架之力。 “阿坚，你真的不介意我比你大吗？我比你大三岁呢。”松开了王坚之后，天然二迷迷糊糊间露出了一个担忧的表情：“很快就人老珠黄了。” 王坚蹲在她面前，低头在她的手心上轻轻吻了一下：“最适合的，总是最好的。” “那我还是让你流鼻血而死吧！” 说完，天然二挣脱开王坚的手，慢慢地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最里面的卡通文胸，然后准备站起身脱下自己的裙子。 但就在这时，王坚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然后重新把她的扣子扣上，并紧紧地抱住了她：“真的不用这样。” “可是我想。”天然二闷着声说：“这很正常，这是作为女朋友的义务。” 王坚眼珠子一转：“那你先洗澡。” 天然二眼神一亮，神采飞扬地嗯了一声，然后迅速地脱掉多余的衣服，钻进淋浴间。而趁着这个时候，王坚迅速地退到门外，抄起电脑嘟嘟地就按下了号码：“在哪？” “我在打电动啊！”梁欢欢疑惑地说：“你给我打电话？我不负责侍寝的，大爷。我卖艺不卖身。” “小金在不在？” “那个艾斯比在玩跳舞机。” “告诉她，十五分钟内赶回来，情况危急。” 挂上电话之后，王坚仍然不放心，又拨通了林亚萱的电话。而电话里头充满了纷乱的音乐和狂欢的吼叫。 “你他妈也有病？又去喝酒？” “你他妈才有病，我在清算资产。”林亚萱瞬间被王坚激怒：“而且你管我去死？” “没事，你姐喝醉了，速度回来照顾。” “跟我说干什么？你是死人？” 说完，林亚萱就挂了电话。而王坚看着嘟嘟响的手机，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有这种人……” 如果按照往常，天然二洗澡没有半个小时绝对不会出来，而今天她不知道是哪里发神经了，十分钟就湿漉漉赤条条地站在了王坚的面前，然后就这样张开双手：“喜欢吗？” 王坚看到这样的场面，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瞬间出现两个方案，一个是打昏她，而另外一个……耗着。耗到她酒醒。 当然，其实王坚大概清楚，天然二压根就没醉，根本就是借题发挥罢了，她神智极为清醒，只是用酒精当个借口而已……可就像装睡的人无法被吵醒一样，这种装醉的，比真醉的还难对付。 不过再等下去，这样湿漉漉的天然二肯定是要大病一场的。所以王坚迅速地用床头柜上的毛巾毯把她一包，然后结结实实地扔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并从里头抽出了毛巾毯。 “阿坚哦，我在等你。”天然二伸出白花花的一条胳膊，搂住了王坚的脖子：“为所欲为。” “你能别闹么。”王坚的额头和她的额头顶在一起：“听话。” “你的定力为什么这么好呢……”天然二变得有些沮丧，眼看就要哭了：“我真的没吸引力吗？” 王坚摇摇头，总不能告诉她自己的定力好是因为曾经在几十米高的瀑布底下一坐就是一天练出来的吧？所以只能就势抱着她的腰，笑着说：“因为我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啊！” “那我可是你女朋友，可你连碰都不碰我。男性荷尔蒙对你没有作用吗？难道你闻不到我身上的雌性信息素气味吗？” 王坚那叫一个冤枉，他本身的六识就异于常人，怎么可能没有闻到，可王坚可是连迷药都迷不翻的家伙，抵抗诱惑可是一把好手，虽说也会有躁动什么的，但是总归还是可以克制。习武之人嘛，武学上的境界通常都和心质的坚韧程度成正比，连意志都不坚定了，怎么可能承受得住习武时的痛楚？ “我不管。”天然二见王坚不说话，不依不饶地踢掉了自己的毯子，然后挣扎着坐了起来：“我也是有欲望的，你要为我负责！” “好大的惊喜啊……”王坚哭笑不得地说了一句：“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奖励吧，太大了，我吃不下啊，宝贝。”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啊！”天然二急得都快哭了：“我……我……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说完，她一把抓住王坚的手贴在了自己胸口：“不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又白又大，软软弹弹。估计连女人都会喜欢，更何况是男人呼！可……王坚真的是没有对天然二动过歪心思，就像一个珍宝似的不忍去把玩。 “阿坚……”天然二的眼神里充满了期望：“给我十分钟好不好。” 还没等王坚答应或者不答应，她就已经跳下床，反锁上了王坚的房门，然后从门背后找来王坚的拉力器，直接把门卡得死死。 然后她像一只猫似的，从床尾爬向王坚，并不停地摆动她的腰，那样子简直比最性感的脱衣舞娘更性感百倍，更别提那蚀骨的眼神，一眼就足够融化掉一颗完整的心。 “喵……”她朝王坚叫了一声：“今天晚上，可爱的小猫猫是你的哟，这是给你的奖励！” 王坚浑身都颤了，他完全没想到平时挺害羞的天然二会突然间变成这样，凌乱湿润的头发外加在灯光下反着光的身体还有妖艳明媚的脸蛋，简直是天下无双的尤物。 “来啊……”天然二趴在离王坚身体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压低了身体朝王坚舔了舔嘴唇：“抓住我，我是你的洋娃娃是你的小玩偶。” 顿时，王坚的鼻血激射出来，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天然二自负地一笑，低下头用舌尖轻轻舔着王坚的手背：“腥腥的。” 这一下，王坚差点就伸出手把天然二扳倒在床上了，可千钧一发的时候，他居然又给顶住了，但是他紧握成拳的双手不住颤抖，天人交战似乎也即将分出胜负。 “摸摸我，我是阿坚的小猫咪。” 天然二慢慢地爬到了王坚的身上，然后双手抱住王坚的脖子，又一次和他吻在了一起，而这一次王坚的反应更加激烈了，心跳血压骤然升高，甚至因为脑部供血明显不足而让他产生了一种晕眩感。 至于天然二，她还在王坚摇摇欲坠的神经上加了一个大秤砣，她居然无师自通地用手揉起了小小坚。 “我擦……幸亏赶到！爆破一组，准备！” 门外的声音刚起，王坚一把捞起天然二，把她往毯子里一塞，然后一抹狂喷的鼻血，长长地松了口气。 紧接着王坚房间的门突然嘭的一声发出闷响，然后一条腿直接踹开了固若金汤的房门，并出现了梁欢欢和金慧明的脸。 天然二在毯子里眼睛瞪得老大，看着王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王坚连忙用力地抱住了她，在她的鼻子上轻吻了几下：“乖，没事的没事的……” “牛逼！”梁欢欢冲王坚竖起大拇指：“你这一下让我高看了好几眼。” 而小金也朝她的老王抛了个飞吻：“很乖哦。” 倒是天然二，在王坚怀里用一种憎恨的眼神盯着她们俩，抽泣着说不出话。 “其实说实话。”王坚擦了一把汗：“命悬一线。” “我马上都要成功了。”天然二从王坚怀里挣扎出来，愤恨地看着小金：“你怎么这样！” 小金哈了一声：“哎哟，我的天呐！是谁跟我约好不乱来的？你这么大的年纪也会玩阴的啊，看不出来呢！” “我凭什么不行，他本来就是我的！”天然二猖狂地哈哈一笑：“我敢干的事，你敢干吗？会被打屁股的！” 死穴攻击，天然二完胜…… “好了。”王坚捏了一下天然二的脸：“赶紧睡觉吧。” “那我要跟你睡一起。”天然二嘟着嘴：“不管……” “本性，本性啊！”金慧明恶狠狠地说：“你这个淫乱的老姑婆！出来混是要还的！” 而梁欢欢看了看天然二又看了看王坚：“你们玩，我去洗澡睡觉了。” 小金也冷哼了一声：“我今天也睡这！” 王坚点点头：“睡吧。” 说完，他站起身：“我回车库。” “好了好了，你跟这个老姑婆睡吧。我一点都不吃醋。”小金哼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并边走边说：“哎……谁让我年纪小呢。真可怜，还会被打屁股。” 天然二在毯子里朝小金扮了个鬼脸，然后帮王坚掀开了毯子的一角：“来，来。阿坚。” 王坚无奈，只能从了天然二，毕竟自己到底是欠她一个解释。 关上台灯关上门，王坚抱着滑溜溜的天然二说道：“其实差一点点了。” “为什么不呢？”天然二非常疑惑：“我……我都装醉了，我没有勇气再来一次了。” “嗯……”王坚轻吻了一下天然二的肩膀：“不用刻意的，真的……我觉得自然而然才最好。” “是你不够喜欢我吗？” “是太喜欢你了。”王坚呵呵一笑：“你知道我的。” “嗯……”天然二当然知道王坚的意思，但是从王坚嘴里说出来之后，她的幸福感顿时爆棚，思维模式也恢复了平时那种软软的方式，在咬了一下王坚放在自己脑袋下面的手臂之后，小声说道：“以后还有机会哦！” “下次我还真不一定……”王坚尴尬地一笑：“不一定扛得住，我怕……我怕有一天你会后悔。” “我可是智力超群的女超人，HOHO。不会看走眼的！” 王坚笑了笑，晃了一下天然二：“睡觉睡觉，明天还得去打扫卫生，顺便商量一下去什么地方体验生活呢！” 第199章 把青春献给脚下挚爱的土壤 静静看着熟睡的女朋友，王坚笑着用手整理着她纷乱的栗子色长发，满眼温柔。 其实刚才他动心了，甚至一种不管不顾的冲动。可是最关键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硬生生地克制住了自己。 因为他知道，对于女人来说，一千万个承诺，不如一句“拿着”。而他……连承诺都给不起。 说他有能力，那老木匠比他更有能力。自己无论从智慧还是武力上都根本达不到老木匠的高度，可那样优秀的老木匠最后都落成了那样的下场，无伴终老。那王坚不得不想想自己的未来了。他确实有信心，可这个信心并不能拿来当成天然二的筹码，王坚输得起，可若林呢？她输得起么？ 她太优秀了，优秀到王坚根本不能也不甘心让她沦为一个平庸的姑娘。所以，即使她不要，王坚也知道自己必须给出什么。 至于现在，王坚就算是能打败钢铁侠，可他到底还只是个屌丝。一个会让天然二蒙羞的次品。 这并不是妄自菲薄，而是这个社会给出的一种定义，他可以不在乎，甚至于天然二也可以不在乎，可那些俗人呢？他们会说什么？就连林亚萱都严辞警告过王坚，让他在天然二的问题上，自己掂量着办。 “阿坚，你在想什么？”天然二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在黑暗中睁着似乎会发光的眼睛，满眼温柔地和正看着自己傻笑的王坚对视：“你的眼神好空虚。” 王坚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你早点睡吧。” “是不是担心以后的路。”天然二伸出手轻轻摸着王坚的头发：“钱？不像。你在担心不能给我一个很好的未来，是不是？你瞒不住我的。” 王坚只是笑，却一言不发地握住了天然二的手，然后从窗口看出去，沉沉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了。”天然二嗯了一声，抱住了王坚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静静听着他的心跳：“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已经够努力了，你不会失望的。” 天然二不笨，她当然知道王坚现在变化是因为那巨大的压力。她知道，王坚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绝对不会抱有任何一种玩世不恭的想法，所以他干每一件事都异常异常认真，而这种认真自然而然地也就转化成了压力。看着王坚肩负的巨大压力，作为他女朋友其实也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心痛。 “我原来以为我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人呢。”王坚的手指在天然二光滑的后背上轻轻摩挲，就像在摸着一块精制昂贵的宝玉：“现在我才发现，我真的很胆小。” “因为你成熟了，成熟了就会用思考代替本能了。”天然二轻轻地说着：“没关系，我有一百万种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我就算帮不上你也不会拖你的后腿。以后我们的孩子肯定文武双全，跟你一样。” “如果你被绑架了怎么办？”王坚突然问了个一直好奇的问题：“我觉得你一直不害怕这个啊。” “我不会让人有可能绑架我啊！”天然二俏皮地一笑：“除非是你把我卖到乡下去，其他人不可能有机会绑架我的，我的逻辑计算能力是正常人的五十倍。有一点点和正常状态不一样，我就能在零点几秒里分析出应对方法，而且也没人敢绑架我。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啦！” “那……别人用狙击枪狙你呢？” “大伟说我有被害妄想症，其实不是呢……我每次都会跟他说哪里哪里是最佳的观测点和狙击点，我现在都已经习惯走躲避位了，除非有三十个人在不同地点同时朝我开枪，我都不会有事。” 王坚啊了一声：“你没事想这个干什么？”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那你让我想点什么嘛……”天然二撅起嘴，一脸委屈：“我没有朋友、没有交际、不玩游戏、不看小说、不逛街、不买衣服、不看电影。一般人想破脑袋的事，我只有几秒就能解决，别人设计几十年的东西，我一个小时就能改进，一天几百几千次灵光乍现其实真的不那么有趣呢！” 王坚哈哈一笑：“那你设计一艘飞船打外星人啊！” “我有一整套设计，就是打外星人的，但是别人看不懂……我高中就造了个便携反应堆呢，可又没有用。” “娘叻……”王坚瞪大了眼睛：“这么科幻啊？” “嗯……还有隐形技术也是我的发明。我享有最高级别的豁免权，还享有一百四十个国家的公民权。还有还有，我有自己的卫星，也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拥有个人卫星的人。但是……这些都没有意义，真的没有意义。”天然二咬了咬嘴唇，眼泪迷蒙地说：“我很孤独的，而且我还有很多很多限制，就连绑架我的人都没有……” 王坚双手紧了紧，抱得天然二甚至都痛呼了一声出来，他才赶紧松手：“没事没事，你一辈子就这么傻傻的最好。” 说完，他突然昂了一声：“你刚才说他们不敢绑架你？” “是啊，谁也不敢。”天然二突然笑了，然后举起自己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表：“这个和我的卫星有连接，一旦我被绑架了，我就能在三秒钟之内通知全世界。然后我在哪被绑架的，那个地方会被挖地三尺的。因为我一旦流到恐怖组织和流氓国家的手里的话，这些超级大国的飞机雷达就等于报废了。” “也就是说……”王坚突然想到一个头皮发麻的可能：“你一直被软禁？” “是啊，差不多是吧。”天然二无奈地笑了笑：“我在可控的范围内可以无限自由，但是……我始终不自由。小金比我精明好多好多，她一直都只是让人觉得她比一般人智商高一点点而已。其实我能做的，她大部分也能。”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王坚突然毫无预兆地哈哈大笑起来：“我发财了，明天你们两个就去给我造原子弹！” “给我买离心机来。”天然二眉毛一挑，顺着王坚的话就往下说：“还有重水冷却塔。” 王坚从床头摸出钱包，翻了翻：“四十够不够？” “你乘个一亿都不够。”天然二眯着眼睛被王家逗得直乐：“买个二手豆浆机差不多呢！” “嗯？那就用豆浆机给我造个原子弹出来，造不出来不许吃饭了。” “啊……”天然二故作惊恐：“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我要吃饭饭……” 王坚伸手捏住天然二的脸蛋：“不给吃！” 天然二也掐住了王坚的脸蛋，左右摇晃：“不行不行，我要吃饭。” 这时，他们床头的墙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撞得咚咚响，然后传来梁欢欢咆哮的声音：“尼玛，你们两个够了啊，大半夜吃吃吃的，吃屎去吧！还让不让人睡了！” “哎呀……”天然二连忙缩到被子里，朝王坚吐了吐舌头：“都怪你……” 王坚挠挠头：“其实我们还真没这么聊过天吧。” “还不都是你不说话，天天板着脸。” “是啊。我原来不是这样的，我……我觉得这里的生活，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那……阿坚。给我描述一下你希望的生活。” “其实很简单很简单。找个工作，然后白天上班，下班偶尔去大学门口摆摆地摊，定期去收收废品。认识几个朋友，一起吃吃饭唱唱……唱歌就算了。租一间能在家里拉粑粑的房子，夏天的晚上可以在门口的树底下吃西瓜乘凉，冬天可以买几斤狗肉叫上三五个人一起到屋里吃火锅。”王坚说话的时候眼里全是憧憬：“偶尔出去逛逛，看到小流氓揍一顿，然后争取在稳定下来之后开间小武馆，然后教几个徒弟，把每天的工作安排得满满的，等发展了一点之后，就不去收破烂了，把摆地摊和收破烂的时间好好谈个长得不好看也不难看的好女孩，然后两个人一起努力买套六七十平方米的屋子，在这安定下来之后，就要个孩子，然后等孩子大了，我就退休，开始做点家具补贴家用顺便给孩子存彩礼或者嫁妆。” “嗯嗯，阳台上要养仙人掌，我笨……其他的花养不活的。”天然二很轻易地就把自己插入到了王坚设想的生活里：“还有，你买菜绝对不能买苦瓜，我一吃就拉肚子。” “好……”王坚点点头：“等到了春天，我就带你去我家乡那边踏青，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呢！” 天然二点点头：“不过我是扁平足，走不了远路。难走的时候你可要背我！” “你这个难伺候的老太婆……”王坚捏着天然二的鼻子左右摆动：“哪有那么多要求。” “求求你嘛……大不了晚上我帮你按摩。” 两个人就这么无边无际地扯着扯着，一直说到累了倦了不愿意说话了，然后重新归于沉寂，即使天然二光溜溜的，但是整个过程却没有带上一丝一毫的情欲。但反而让两个人都感觉到舒畅和自在。 第200章 有一种要被坑的感觉 “王坚肯定有问题！” 天刚亮，王坚起来去锻炼买早点之后，梁欢欢坐在他房间里，翘着二郎腿虎视眈眈地看着天然二，表情十分凝重。 “为什么这么说阿坚？”天然二已经穿好了衣服，不再是光溜溜的了：“他哪里有问题？” “我觉得昨天那种情况，是个男人都不该忍住的。他是不是跟大伟好上了……其实他是个同性恋对不对？我就觉得他和大伟怪怪的。” “别乱说……”天然二撅着嘴打了梁欢欢一下：“其实是我不熟练……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这不行啊！你们这样，三十年都生不出个孩子。”梁欢欢叹气：“他要不是同性恋，要不就是心理有障碍。他硬不起来是么？” 天然二不搭理他，只是默默地起床，铺被子整理床单，低着头一言不发的。 而在王坚那边，他正在和一个马路上遛狗的三十来岁大叔聊一些古怪的事情：“我觉得我非常板，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看上去阳光一点？” “阳光一点啊？我想想啊。你试试淫荡一点看看。”大叔到底是有经验：“你这么问我，八成就是想讨姑娘欢心吧？那荡一点儿准没错，这姑娘啊，跟咱们大老爷们一样。你别巴巴着担心这担心那，担心到最后姑娘成人家的了。你就放开了来，不过一时半会儿可能改不了，你就先试试别那么较真儿啊！” 王坚干巴巴地一笑：“这样啊……” “可不，你周围要是有那种女人缘好的，你去瞧瞧他们怎么说话的。就你这呆头鹅，刚开始大家觉得你这人可能不错，接触一久了，谁都不爱搭理你了。” “是么……” “你敢不敢多给我接上几个字，我算是找到你的问题根源了！”大叔一拍王坚的肩膀：“从今天开始，你每次说话，给我强制性地蹦出十个字以上。连续一个月，然后你心里有什么就往外蹦什么，保准没错。” “知道了，谢谢陈老师教导。不过我在好奇，你这么厉害为什么每天都买菜、遛狗、带孩子，从来没见着你身边有过姑娘？”王坚一口气说完，然后长长地出了口气：“真的好爽……” “不提当年勇了，咱年轻的时候可也是风流倜傥过的。现在年纪大了，该沉淀的也沉淀了，没那心气儿了。”大叔唉声叹气，然后用一种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王坚：“虽然咱俩认识时间不长，不过做哥哥的告诉你，这年头，闷葫芦就是个死。你懂了没？” 王坚这边刚想答应，旁边突然驶过两辆豪华轿车，并在经过王坚之后，吱嘎一声停了下来，接着前头一辆车上啪啪下来两个人，在端详了王坚一阵之后，迎了上去： “你是王坚吗？我们老大有请。” 王坚歪着脑袋看了他俩一眼，连话都不愿意搭理了，径直往前走着，边走还边问：“陈老师，你在大学当老师的时候，碰到女学生……很开放的话，你该怎么办？” 那陈老师扭头看了一下旁边站着的两个黑衣男子，咳嗽了一声绕到王坚的另外一边之后才说：“我老婆当年就是我学生，其实这种事吧，怎么说呢……因人而异吧，不过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学生喜欢你也只是个偶像崇拜，等年纪大点就好了。说起来，你也是个当老师的啊？这样……过两天我带你去弄个造型，你这土土的样子，不堪入目。你要相信我这专业艺术家的眼光，明儿晚上我们就去。” 王坚点头应了一声，但是立刻面露难色了起来：“我没多少钱了，挺麻烦的。” “小意思，到时候再说。” “嘿！你没听见么？我们老板有请！” 身后那个穿西装的快步走到王坚身边，一手拍上了他的肩膀，语气极为不耐烦地说：“你是聋了么你？” 王坚没说话，顺势往后一靠，一脚踏在那人脚背上，然后肩膀一顶他心窝，手拽着他手腕这么一提，那个一百四五十斤的成年男子顿时被掀翻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如果是平时，我就给你们送个滚字，但是现在我得强迫自己多说话。”王坚很认真地点点头：“所以，你们给我赶紧的抱成团地滚！” “阿坚，脾气不小啊！”车窗被摇下，里头露出了大伟爹的脑袋：“上车，刚好找你呢！” 王坚低下头，拽起被他放倒的那个家伙，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转身上了大伟爹的车子。 “萧叔叔，有事？我还得给家里的几张嘴带早餐呢！”王坚在说完之后，伸出脑袋对遛狗陈说：“陈老师，我这有点事，明天早上咱们继续说。” “小事小事。” 说完之后，他缩回脑袋，看了萧仲麟一眼，然后做了噤声的手势：“让我猜猜你来找我干什么。” 大萧笑了笑：“你猜吧。” “保护大伟？应该是老孙不行了吧？”王坚耸耸肩：“其实你不用说，我也会这么干的。我跟他是好哥们。” 大萧笑着一边摆手一边给王坚递上根烟：“好吧，算你猜中了一半。老孙昨天进了ICU，孙家的控股公司几乎在同一天都跌停。现在他们家两兄弟的战争一触即发，萧家已经站了队，是支持孙家老大，基本上胜负已分。但是我害怕孙二会干点什么出来，所以我来找你。” “我都说了啊，保护大伟义不容辞。”王坚哭笑不得：“你们干仗就干仗呗，跟我说也没意义，我不是你们这圈子里的人。” “我想让你保护的，是我女儿。”大萧顿了顿：“小雯。” 王坚一口烟当时就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你这是送羊入虎口么？叔叔。”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我是羊！” 大萧冷不丁地哈哈一笑，拍着王坚的肩膀：“其实小伟都跟我说了，小雯就服你折腾，反正你就算帮叔叔一次。叔叔也不跟你提钱了，伤感情。如果你肯干的话，我入股你的武馆，让你的武馆比现在规模大十倍。怎么样？你跟小伟关系那么好，这么多年我也就见他能和你玩到一块去。就当看他面子上帮一次吧，别人我真的不能也不敢相信呐！” 不得不说，大伟果然和他老爹相差的不是十万八千里，大萧这可是以退为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明之以义、诱之以利。一句话就从各个角度封死了王坚的退路，只要王坚不同意，他就不仁不义了，甚至还会直接否定他和大伟的友谊。 “萧叔叔，你太厉害了。你这逼得我没法拒绝啊！”王坚无奈地摇摇头：“可是她真的是太难保护了，我恐怕不行，她恨我入骨呢，而且我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不方便不说，我也没那个时间。” “我早就想好了。”萧仲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合约：“这是她和我签的合同，在未来的三个月内，必须服从安排，不然我就告她个倾家荡产。” 王坚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心说：你这一家子都是什么毛病，姐姐弟弟天天闹，感情还特别好。爹爹女儿看上去感情特别好，可闹起来居然要上法院解决。 “我会让小雯搬到你那里去。放心，你那里可是个安全区，没人敢动。” “为什么？我那人够多了……不用过来了吧？而且，什么安全区？” “就是从老孙过了一直到事情平息下来，没几天。”大萧沉吟片刻：“至于安全区的话，你比我更清楚吧？我就不说你家那个女朋友了，我去查她的底子，就俩字：绝密。这种人一般都是国家的保护单位吧，不是突出贡献的就是有特殊能力的。二少没傻到那程度呢！” 王坚一听，发现原来天然二昨天晚上说的全都是真的，她果然像自己说的那样，是个禁区是个雷区，一般人还真不敢碰这大炸弹…… “好了好了，叔叔先在这谢谢你了。反正……我回去再跟小雯沟通一下，她有点蛮不讲理。至于其他的，让小伟跟你说吧，叔叔就不打扰你了。” 王坚点点头：“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还真不容易呢！” “可不。”大萧苦笑着摇摇头：“我都五十多了，还奔波在第一线呢！儿子不争气呢，要是小伟能有你一半上进，那就是我萧家祖坟上开鲜花儿了。” 拎着包子馒头炸油条回武馆的时候，王坚一直在想着大萧刚才说到“把小雯托付给你”时的诡异表情。顿时不安……然后撒丫子就往家里窜。 可等他刚到家，上楼准备咨询万事通的时候，却发现小金和天然二正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写着什么，然后两个人齐齐地站起来，把手里的纸交换，然后握了一下手，异口同声说： “合作愉快。” “哎？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呢？你们是在商量怎么弄死我么？”王坚遵循了遛狗陈的教导，有什么说什么：“一个就够恐怖了，你们还合作？非要让我死了才开心啊！” “哦，亲爱的老王。”小金拎着一张纸：“我们现在开始家务分工，不能让某人老是占领别人的胜利果实。一三五，我负责打扫卫生。二四六我负责，洗衣服。她一三五洗衣服，二四六打扫卫生。梁欢欢负责做饭，你要洗碗刷盘子。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不允许有人破坏我家的内部结构。当然，介于老王平时会比较累，所以洗碗的事，我可以代工。” “你们签了个协议，就是为了这个？”王坚完全不能理解：“这也太神奇了，用不着这么严肃认真吧？” “说到这个，你为什么不关注一下这个？”小金把一封已经拆开的信放到了桌子上：“我扫地时候发现的，你自己看看吧。肯定是你昨天忘了看的。” 第201章 约会…… 王坚拿在手上的信，显然是用钢笔写的。字迹工整端正，笔锋内敛圆润，看上去娟秀规整，但是那股子力透纸背的劲道却不像是女子所写。 都说字迹是另外一张脸，而且也能从侧面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特征。那这个写信的人就已经把自己的门脸漏给王坚看了。可以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个泛泛之辈，绝对属于深藏不漏的那一种类型。 不过信上只写着邀王坚到城南的一座公园里一聚，随时恭候，别的什么信息都没留下，而且让王坚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是，这封信上居然带着一股子火锅调料味。 “这个年头还写信，而且写得这么好看的人还真不多了。”王坚看着纸上的字迹：“真好看。” 天然二凑过脑袋看了一眼，也点点头：“比我写字都好看呢！阿坚，你就去吧。我这有五百块钱，你先拿着，不要在别人面前寒寒酸酸的，该大方咱们就大方。” 说完，她握住小金的手：“等下我陪你上街买衣服吧，马上换季了，我都发现你没有衣服穿了呢！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换得快。” 小金听她前半句的时候还挺感动，可听到后半段的时候，当时就发飙了：“你才长身体呢！你有完没完，我不就年纪小点么，至于见天拿这个说事儿么？” 天然二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嘛，今天我请你吃饭好不好，还有欢欢，今天我们不要阿坚了。” “你真不要？”小金眉头一挑，奸邪地说道：“确定吗？” “要不要也跟你没关系。”王坚拿着信站起身，捏了捏小金的脖子：“你们去玩吧，我去去那个公园，还把信塞门缝……真是琢磨不透。” 接着，他伸了个懒腰：“欢欢，她们俩就麻烦你了。照顾一点吧，那个我下午还得去学校一趟。” 梁欢欢嗯了一声，盯着王坚看了一会儿：“咦？奇怪。你吃错药了？平时跟死人一样，今天说话怪怪的，我没哪惹你了吧？” 王坚耸耸肩，呵呵一笑，脸上居然出现了个浅浅的小酒窝：“不会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下了楼，而他刚走，梁欢欢哎哟一声捧着胸口：“刚才那个笑容电到我了，他在变……他在变哎！” 天然二笑颜如花，得意洋洋地说道：“阿坚一直都在很努力很努力地改变自己，你们都没发现吗？” “关于这个问题，不用你提醒。”小金白了天然二一眼：“不要指望给我买几件衣服吃几顿饭就能缓和我们的敌对关系，对老王的所有权到现在还是个争端，我不信你能争的赢我！” 梁欢欢掏出五块钱往天然二面前一放：“我买我家小姐赢。” 小金哼了一声：“我青春娇艳，貌美如花。只要继续装成一只乖乖小猫，老王迟早是我的。不像某人，人老珠黄了，老韭菜一株。” 天然二鼓着嘴看了小金一眼：“讨厌，阿坚不喜欢猫，昨天……昨天晚上我就失败了。” “哈哈哈哈哈。”小金假声大笑了几声：“因为人家怕你黏上他，他跟你只是玩玩的。” “你就这么安慰自己吧。”梁欢欢吃完最后一个包子：“逛街逛街去！” “好吧……”小金垂头丧气地接受了梁欢欢的话：“其实我觉得你方式错了，反正现在开始得严防死守了，知道没？问你呢？知道吗？” “什么严防死守？”天然二一脸茫然：“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防啊，我送给他，他都不要呢……” “哎呀，不是防老王，是防别的女人。何蕊、萧逸雯、梁欢欢，防这帮人。”小金严肃认真地说：“不能让他们有一丁点的机会！” “哇操，这等好事你也算我一份？”梁欢欢歪着头看着小金：“也不带你当着面说啊，你还真当你家老王是什么香饽饽是么？” “好吧，你不够格。最恐怖的就是何蕊了，老王最吃不消她那种小家碧玉的骚货了，妈的天天就知道发嗲，嗲她妈比！”小金似乎对何蕊怨念极深：“说到激动处都喷了脏话。” 天然二么，倒是傻乎乎的不在乎，也不答话，只是低着头快速地往嘴里塞早点，不挑食的她就连梁欢欢都不吃的臭豆腐都吃得津津有味，并且在吃完之后，她一抹嘴：“我们也走吧，我开车带你们去商场，然后去抓娃娃，抓娃娃之后吃午饭，下午就去买衣服。” 而王坚此刻正坐在公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抓着把手靠在栏杆上的他，在衣着档次上和一切进城务工人员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穿着干净的透着阳光清香的白衬衫留着精神板寸的他，显得格外让人舒服而已。 南城那个公园是这部车的终点站，而离那里不远还有一座大学，所以车上坐着的大部分都是年纪不大的大学生，青春气息洋溢。有不少人都在打量着笔直站在那的王坚，讨论着他到底是大学生还是兵哥哥，甚至有胆子大一点的学生妹还会上前主动询问。 王坚倒也强迫自己不去害羞，大大方方地跟她们聊着天。其实虽然王坚挺土，但是他肚子里可不是没货，关于文学上的东西，他就像个活百度，而且经常会蹦出一些让人忍俊不禁的即兴点评，让跟他聊天的人都异常开心。 漫长的公车时间里，王坚并不寂寞，毕竟他已经下定决心来改变自己了，所以他在强迫自己的话多起来之后，其实他真的是个挺有趣的人。 下车之后，那些跟他聊天的妹子居然还显得有些依依不舍，在强行要了王坚的电话之后才恋恋不舍地走回学校。 而王坚则颇为惊异，毕竟往日里没用那遛狗陈的方法之前，别说陌生人了，就连熟人都不太爱搭理自己…… “嘿，王坚么？”正在王坚一边想着怎么继续改造自己一边拿着那封信到处找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左侧后方传了过来：“这儿呢！” “嗯？”王坚扭过头，只发现了一个水煮摊子和几张折叠桌子，还有简易的小棚子，在离他不远的公园角落里。 而在等他仔细看清楚之后，却发现在水煮推车的后头站着一个个子不高，戴着眼镜，肚子大大的胖胖的男子，正一脸慈祥和蔼地冲他笑着。 “功夫熊猫？” 王坚一愣，这人可不就是他从比赛视频上看到的那个超级灵敏的体术胖子么，他本人看上去比视频上更胖而且更圆润，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体术至臻化境的高手。 “哎呀呀，连你都知道我这个外号了……”功夫熊猫憨憨地摸了摸脑袋，然后朝身后喊道：“和尚和尚，人家来了。” 不多一会儿，那个棉花糖似的打不扁的和尚提着一个垃圾桶从拐角处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见到王坚之后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你好。” 王坚并不知道他俩要搞哪样，所以面带迷茫地走上前：“你们……” “别忙。”功夫熊猫笑眯眯地拽着他的手腕，并把他往桌子前一按，然后迅速地捞了一大碗麻辣烫，什么海带、鱼丸、里脊肉，豆芽、粉丝、豆腐皮等等一股脑地全端了上去，然后得意洋洋地说：“吃吃看，绝对没有地沟油。” 王坚哦了一下，吃了两口就又抬起头：“我说……” “别说。”功夫熊猫依旧那么个表情：“吃完再说。” 王坚无奈，只能哗啦啦几下就给扫了个干净，不过这味道真没的说，又麻又辣又烫，而且还香得很，不像一般的路边摊总是有一股吃了之后犯恶心的脏兮兮的感觉。 “怎么样？够棒吧。昨天晚上改良的配方。”功夫熊猫嘿嘿一笑：“不够还有。” “啊？不用了……多少钱？”王坚站起身摸钱包：“我吃不下了。” “没事，我请客。”功夫熊猫指着旁边站在那不言不语的和尚：“其实我也是听和尚说到你的，所以想见见他嘴里说的绝世高手。” 王坚被他这么一夸，反倒不好意思了，讪讪地笑了笑：“不是什么绝世高手。” “你参加了比赛没？我跟和尚都参加了。这次请你来，其实主要就是想请你参加的……你知道的，寂寞啊！手痒的时候只能打木桩的感觉，真不好受。”功夫熊猫拍了拍肚子，然后在裤子上蹭了蹭手，接着把手递给王坚：“熊威，唐门。” “唐门！”王坚瞪大了眼睛：“是毒门？” “毒门的档次太低了。”功夫熊猫哈哈一笑：“我是内门的，也就是穴门的。不过不好听，所以统称是唐门。我四川人，来这十一年了。” 王坚伸手跟他握在一起：“我其实都不知道我是哪门的，野狐禅一个……” “和尚，自我介绍啊……你咋回事？你个龟儿子！” 和尚睁开眼睛，尴尬地咳嗽两声：“空一大师弟子，八戒……” “空一大师啊……”王坚颇为吃惊：“两位，都是名门啊！” 王坚知道这个空一大师，是个学术泰斗级的大师，书画都是一绝，曾经还在百家讲坛上讲过课，而且发起了“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的公益活动，在全国都是很知名的人物，虽然从来没有听说他会功夫，不过王坚在听他的课时就发现了，这家伙绝对是个金刚不败炉火纯青的大能，不过去年就圆寂了，那时候王坚还惋惜了好一阵子。 “二师弟，来来。”功夫熊猫朝和尚招招手：“坐着聊聊。” 三个人坐在桌子旁边，不过在互相介绍之后，三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了，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吧，让和尚说话真费劲。”功夫熊猫嗓门挺大，但是语气非常的善意：“是这样，我准备多聚点人，把各自身上的功夫都交代下去。不然失传了就太可惜了，我这可是一脉单传。” 王坚忙不迭地点头：“我也是。” 而和尚长长地叹气：“世人皆欲速，可世上偏偏没有速达事。” “正常说话，你卖弄个球球！” “现在的人都爱吃快餐，功夫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和尚摇摇头：“难的很呢！” 说完，功夫熊猫问王坚：“如果你拿到这次大赛的奖金要干什么？我准备买套房子然后结婚，让姑娘跟我一块租房子，总感觉挺对不起她的。” “我啊……”王坚想了想：“存起来。” “都是没出息的。”功夫熊猫扭头看着和尚：“你呢？” “我要买肉……还要修葺一下屋子。”和尚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想笑，但是却没能笑出来：“孩子们太苦了。” 他这么一说，王坚突然记起来，他资料上写着的，他是一个乡村老师来着。于是王坚点点头：“你是在山西的吧？那边真的那么穷？不是都开宝马奔驰的吗？” “正是因为有人开奔驰，所以才有人吃不上饭。”和尚的解释颇有禅机：“我住的地方离最近的县城有几十里的路，村子里有几百户人，靠种玉米为生很穷很穷。我在那里教书，孩子们一个月也难得吃上一顿肉。” “看，这才是好人。”功夫熊猫自嘲地笑了笑：“我是没那么高尚就是了，我也是个穷人。” 王坚低声嗯了一声：“其实我也挺穷的。” “看出来了，但凡咱们这样的人，富的没几个。”功夫熊猫哈哈一笑：“有钱人谁能忍的了那寂寞啊！不过，我怎么在比赛上没见着你？快点报名呢，进了复赛的可都有五千块，进了三十二强的话，可就是三万呢！” 王坚颇不好意思地说：“我走后门了，我直接跳过复赛，跟那些邀请来的名家同时出场的。” “羡慕死我了！”功夫熊猫拍了一下大腿：“你应该是走的刚猛路子吧，你的心跳很慢，经脉是逆流的，跟和尚相反。” 王坚点点头，一听熊猫说话就知道他是个行家，所以也懒得去瞒了：“我算是邪派的。” “狗屁的邪派不邪派，邪能邪的过唐门去啊？”熊猫摆摆手：“这都是扯的。咱们先商量一下后面该怎么弄，我师父昨天还打电话给我呢，让我好好地推广一下。我合计着我一个人弄不过来，所以想看看你们打算怎么弄。” 王坚喔了一声，想了一下：“我有武馆的，虽然现在还是亏本阶段，不过我到时候打一下广告好了……我有两个徒弟上场。” “哪两个？” “一个是昨天那个大块头，还有一个没出场呢！” “那个大块头是你徒弟啊？好牛啊！”熊猫重重点点头，双下巴显得特别搞笑：“不过碰到高手就耸的咯！和尚，你多久能搞定他？” “五秒内。” “嗯，我也大概是这个时间吧。”熊猫看着王坚：“不过我跟你打的话，估计会输。我最怕你这种真气逆行的了。和尚，你呢？” “没把握。” 王坚看着两个人，真心觉得他俩好玩。不过说真的，王坚自己也知道，如果是碰上自己对面的两个人，他其实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高手还是挺多的，只不过总体来说，王坚还是相信自己的赢面要大一点。 “还有，别的不说，咱们之间顶多算个人民内部矛盾，要是让那帮洋鬼子拿了第一，咱们颜面也无光，让人给看扁了中国功夫了。”熊猫狠狠地捏住了拳头：“这个大概我研究的最多，我来给你们讲一下这些高手的特征吧，我让你俩来就是为了这事。” 说着，熊猫站起身，双手平展：“我就卖弄一下哈，你们觉得不对就笑话一下。” 王坚当然不会觉得不对，毕竟唐门的内门可是专业研究别人招数的，甚至能拷贝别人的招数，对气息的流转发力的方式可以说是了然于心，看上几眼就能够知道别人脉门，进而还能在模仿对方的同时，利用穴位和罩门来一举击垮对方。所以说到招数方面，熊猫绝对是专家级别的，比王坚专业多了。 “首先，我觉得威胁最大的战舞，出奇制胜。” 熊猫脚下的腾挪十分迅速，根本就对不起他这两百斤的体重，而且平衡得极为漂亮，甚至还能做出一些极高难度的空中停顿。 “看到没有，战舞主要是平衡，平衡性是关键。”熊猫一只手撑在地上，身体看上去就像整体倾斜，根本摸不到重心的位置：“看我这样，其实我的重心还是没有变的。” 而接着他一脚踢出，直接踢弯了一根拇指粗细的钢筋：“利用惯性打击，力度比较分散，其实是它的弱点。” 接着，熊猫又继续演示起其他诸如泰拳、柔道、跆拳道等等的，然后解释着各种搏斗技术的优劣。 而王坚在一边甚至恨不得做笔记，不过在没有笔记的情况下，他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样子极认真。 “好了好了，我休息一哈子。”熊猫抹了一把汗：“吃点东西再来。和尚，你家那边风景怎么样？适合拍婚纱照不？” 和尚啊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而王坚也缓过了神，看着和尚摸了摸下巴：“那……远不远？” “离这里四百公里左右，不算远。” “那环境呢？” “不太好，很穷的地方。” 王坚喔了一声：“我想带我学生去你那边吃吃苦，你觉得合适么？” “你也是老师？”和尚仰起头：“可以的，但是要有心理准备，那里不是什么适合城市孩子住的地方。” 第202章 奇怪的萱萱 在和熊猫跟和尚俩人约好了晚上到他武馆里去参观之后，王坚胡乱地在熊猫摊子上吃了点东西当午餐，熊猫坚持不收钱而王坚坚持要给钱，弄到最后俩人差一点打起来，要不是和尚在旁边调解，恐怕金刚和功夫熊猫肯定会提前上演一出全武行。 “老子说不要钱就不要钱！要给钱你就给我滚！” “就算要走，我也得把钱给了再走！” “一切皆是虚妄，大不了晚上你来请……” 王坚一扭头看了看和尚：“可以。” 说完，他转身就走，然后窜上了一辆已经开动的公交车。 而在他走后，熊猫把手上的抹布往桌上一砸：“见过死脑筋的，没见过这么死脑筋的！日他个先人！” 不过说完之后，熊猫突然哈哈一笑，拍了拍和尚的肩膀：“我让老子女朋友给你介绍个妹儿？” 和尚愣了一下，然后脸色绯红：“不好吧……” “装个球！你就是个假和尚，当老子没见过和尚？和尚脑袋上有个八筒的。” 和尚摸了摸脑袋，有些无奈地说道：“和尚也分很多种的……” “少装了，你这个渣渣！” 而王坚坐在午后空荡荡的公车上，阳光正好，温暖骤然。昏昏欲睡的感觉顿时袭来，抵御不住瞌睡的王坚，就这么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等车到站，他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抬头一看发现自己早已经过了站，现在的地方已然是终点站——一个他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 “哎哟……我去！”下了车的王坚，像个二逼似的站在人流稀少的终点站，目瞪口呆：“完了……” “哎？大当家？”一个颇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怎么在这呢？” 王坚扭头一看，发现那个曾经向他表白导致现在经常被欺负的刘雪竹站在车站的便民服务台后门，卖着方便面和香烟，正笑着朝他招手。 “救星啊！”王坚念叨了一句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走向了那个台子：“你怎么在这呢？” “我妈回去吃饭了，我帮她站岗呢！”刘雪竹一边整理着柜台里的货物，一边笑着说：“你怎么来这里了呀？你住的地方离这里好远呢！” 王坚面露尴尬，咳嗽了两声：“迷路……” 刘雪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趴在柜台上打量着王坚：“大当家，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啊，下午你也要去学校吧，等下我带你去好了，你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王坚的确吃了饭，而且不但吃了，还差点跟做饭的人打起来：“我在这等你好了。” 接着，王坚就坐在柜台旁边的小凳子上默默发呆，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刘雪竹说着话。 “大当家，你知道么，有好多人追我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还这么小呢！” “追吧，趁着年纪还在，早恋也不是坏事。就是别早孕，那就不好了。”王坚说得挺直接，也挺诚恳：“要让我知道你们在外头乱搞，腿打断不商量。” “哎呀！怎么会呢！”刘雪竹歪着头看着王坚：“大当家，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变个风格了，太朴素了，土兮兮的，不好看。” 王坚看了看自己身上一成不变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不是挺好的么？” “好是好啊，可是看得多了，也审美疲劳。我爸年轻时候的照片就跟你现在差不多。” 王坚捏了捏额头：“这样啊，很麻烦吧。我是个挺没情趣的人，时尚什么的都不沾边。” “没事没事，去试试看嘛！”刘雪竹极力怂恿着王坚：“你酷酷的，穿上点漂亮衣服肯定帅呆了，你看大伟老师，每天都那么潮。” “他是娘娘腔，不一样的。” “对了对了，大当家，你知道我们要跟三班一起出去采风的事吗？我那天听三班的人说到了，说他们要跟我们一起去个什么地方旅游。” “我知道这事，小明老师跟我说了。”王坚点点头：“下午我就去找他说地方。” “去哪里啊？”刘雪竹既兴奋又忐忑：“要不要带很多钱？” “一分钱都不用。”王坚心底突然涌上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而就在这时，远处一个人影快速地在出口处一晃而过，如同白驹过隙似的划过了王坚的眼睛。而在其身后，还有四五个人紧紧跟着，面色不善。 王坚当时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扭头跟刘雪竹说道：“我去去就来！” “唉……大当家……大当家，你去哪啊？” “看到个熟人。” 说完，他迈开步子就冲出了站口。外头人来人往，春末正午的太阳也开始散发出它应该有的热辣，王坚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刚才所看到的那几个人。 所以他只能顺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一路寻去，然后非常仔细地查看所有分支岔路，几乎是眼观八方耳听六路。 其实刚才那个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的人，是林亚萱！那个已经输得一无所有的林亚萱。如果是往日里，她身后跟着的三四个人，也许还会被人认为是保镖，可现在她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哪里还有保镖一说。 而且当时她就有说过，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但是她不像天然二，她其实是个很要强的女人，所以要让她服软求保护，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宁可自己把事情扛下来，也绝对不会哭着闹着让王坚去保护她。 当然，事情也总有巧合，世界毕竟就这么屁大点地方，要想碰到一个人，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也许林亚萱可以自己摆平，可毕竟王坚是看到了，既然看到了，他要是不管，万一林妹妹出了什么事的话，到时候王坚真的不好交待。 随着他越走越远，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糟糕，人也越来越少，周围到处都是在建的房子屋子，路上除了渣土车之类的工程车之外，几乎就看不到什么其他车辆。 而就在王坚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瞟到了一栋还没建完的公寓楼上似乎有人影闪动。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些人的衣着打扮似乎不是在上做工的人。所以王坚马上反应了过来，迅速地从房子的侧面悄悄地跟了上去。 “看不出来啊，林老板，你还有绝地逢生的本事。”一个脸上白净但是全是横肉的中年人坐在一块砖头上看着穿着一身运动装的林亚萱：“你的货纯度是最高的，所以么，我还是跟你交易比较安心。别再说我不讲老宾主的情谊了。” 林亚萱靠在墙上，抽着一根烟：“从头再来一次而已，我一点都不担心，秧子，把货给方老板验验。” “不用了，你林老板的信誉是没问题的。咱们老规矩，一手钱一手货，然后各走各的路。” “等等呗！”王坚这时突然从黑漆漆的地方钻了出来：“急什么啊！” 他话音刚落，那个方老板的手下就迅速地做出了反应，两三把枪就对准了王坚。至于林亚萱那边的人，倒是都认识这个难缠的大爷，只是默默地扭头看着林亚萱，默不作声。 而林亚萱也傻逼了，她真心是没想到王坚居然无孔不入了，在哪里都能看到他那张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脸。 “自己人？”方老板看着林亚萱的表情之后，会心地笑了笑：“你们先处理吧，我有空。” 王坚走到秧子面前，朝他手上的小包袱钩了钩手指，而那秧子也不知是脑子突然短了路还是被王坚给揍怕了，居然乖乖地把包裹递了上去。 接着王坚一根手指捅进去，蘸了点里头的东西闻了闻之后，牙一咬，冷不丁甩手就给了林亚萱一大嘴巴。 “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地方都有了回音，而林亚萱也被这一巴掌打怵了，接着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突然被王坚捏住了后脖子，像拎小猫似的被王坚给拽下了楼。 那个豹子刚想上前帮忙，王坚突然一扭头朝他一指，他立刻就黯淡了下来，默默地退到了一边，低着头左手玩右手。 而在王坚拎着林亚萱走了之后，秧子才探头探脑地从地上捡起那包东西，仔细探查了一下：“我……我们交易继续。” “怎么着？这是个什么情况？”那方老板一脸木然：“林老板是怎么了？你们就这么看着她被带走？” 秧子耸耸肩：“这事儿，我们没法管，老板的家事，那是她姐夫。货没损失，交易继续。” 而被王坚拽出来的林亚萱在见到阳光之后才反应过来，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就像个泼妇似的对着王坚又打又踢，见没多大效果之后，一口就咬住了王坚的胳膊。 “你是不怕死么？”王坚根本不在乎林亚萱的撕咬，揪住她头发，硬生生地把她脑袋给搬了起来：“问你话！” 林亚萱就是不回答，咬死着王坚的胳膊就是不说话，眼神愤恨。 第203章 憧憬着一路向西 王坚默默摇着头，转身就准备离开，可林亚萱却像只王八似的不松口，似乎不把王坚咬下一块肉来，她难泄心头之恨。 “松开，滚回去当你的老大！”王坚声音严厉：“今天开始，别让我见到你，给我滚！” 其实开始王坚真的是挺担心林亚萱的，可当他看到她又重操旧业的时候，王坚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不由分说地就给了她那个大嘴巴子。毕竟她现在可是处于十分危险的时期，那个圈子里的人想要她的命，那是不用说的。如果她安安稳稳地当一个家庭妇女，在家宅着，也许慢慢的别人就把她给忘了。可她在这种情况下还去干这种事，这真的是等于自寻死路，一旦被那些曾经的对手发现，以她现在的状态，死是必然的，可能还是先奸后杀。 “别逼我动手，自己松开。”王坚坚决地呵斥着：“你这叫死有余辜，真想不通，你这种人怎么会是若林的妹妹。” 林亚萱原本没打算松口，可当王坚提到天然二的时候，她突然就暴躁了，松开嘴疯狂用拳头击打王坚的胸口。 “走开！” 王坚推开林亚萱，径直转身离开。 可林亚萱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 “是啊是啊，你去死好了。”王坚耸耸肩，一脸无所谓：“你没得救了。” “是满红说能有办法让我东山再起的，如果不是她，我已经……已经打算不再干的。” 林亚萱不知道怎么了，一夜之间就像变了个人，要是原来的话，根本别指望她会用这种委屈的语气说话。 “她这就是让你吃屎，然后你欣然接受了。”王坚冷笑，双手插在口袋里：“那种人你也敢信？” “为什么不？我凭什么要跟你一样受穷？如果我是你，我早飞黄腾达了。” “如果你是我，你就不会这么说了。”王坚冷哼一声：“滚吧，我看见你就烦。” “不，你要给我一个说法。是，我是犯贱。可我想要过我希望的生活，有错吗？” 王坚耸耸肩：“没错，闭嘴吧。我没兴趣跟你说话。” “你能给我想要的什么么？不能！王若林能吗？也不能！那你们凭什么干扰我的生活？” 这一次王坚连搭理都不搭理她，可她却不依不饶地说着：“我没有父母可以撒娇、没有男人可以依靠，现在我连钱都没有了，我还算什么东西？” “哦。” 王坚没心情地回答，只是快步地走回到公交站，并来到刘雪竹柜台的前面，这时柜台上除了刘雪竹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正坐在那看着小电视。 “妈，妈。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王老师。帅吧！”刘雪竹见到王坚回来，拽着她妈兴冲冲地介绍着：“你看看你看看，你看我哥那样，你再看看我王老师。他们两个同年的呢！” 王坚笑着朝他们俩点点头，刚想说话时，身后的林亚萱却又说话了：“你们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说话，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说你养我，她也说养我。可你们真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刘雪竹听到林亚萱的声音，愣了愣，然后这才发现王坚身后的这个漂亮姑娘，明眸皓齿而且看上去干净利落，虽然表情有些拒人千里之外，可说到底还是很好看很可爱的姑娘。 “王老师，你……你女朋友不是那个韭菜老师吗？”刘雪竹显然很不高兴，语气都不复刚才的温柔：“连你也劈腿啊？”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林亚萱，无奈地摇摇头：“韭菜老师的妹妹，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 说完，他扭过头，一字一顿地说：“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没法管了。” “我偏不。你让我颜面尽失，我还怎么回去？”林亚萱说着又用拳头打了王坚几下：“你就是个王八蛋！” “那你愿意跟就跟着吧。” 说完，王坚朝刘雪竹招招手：“我们去学校。” 她看了一眼后面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闹别扭的林亚萱，然后甜甜地应了一声：“好叻，我对公交车最熟了。” 接着刘雪竹带着王坚上了公车，而林亚萱居然也跟了上来，一路上极为反常地冲着王坚絮絮叨叨，完全不像往日的她，弄得王坚不得不悄悄拨通天然二的电话，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这么一说。 “让妹妹跟着你吧，她现在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很害怕的。最好你能牵着她的手。”天然二在电话里咯咯地笑着：“至于她重操旧业，其实就像我们在玩赌博机的时候，输得只剩下最后一个硬币了，大部分都会扔下去，想试试看能不能翻身，能则最好，不能也无所谓。昨天我就跟她聊了好久，她其实早就动摇了，其实妹妹很崇拜你的呢！” “我才不牵她的手呢。”王坚有些哭笑不得：“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显得这么不在乎啊！”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嘛，还有还有，阿坚我跟你说啊，刚才孙越泽打我电话了，让我晚上去参加一个庆功酒会，你去吗？你不去我就不去了。” “那你想去吗？” “恩……想去。”天然二对王坚没有任何隐瞒：“因为我老师也来了，孙越泽把她从美国请来了，我想去看看她。” 王坚哦了一声：“那我陪你去吧。” “好的哦！对了，我给你买了衣服呢，为了你这件衣服啊，我走了好远好远好远好远！” 说完，她在电话里给了王坚一个响亮的飞吻，不过倒是听见梁欢欢在旁边猖狂的笑声，还有小金怨气十足的嘟囔声。 挂上电话之后，王坚扭头对林亚萱说：“你姐让我牵着你手。” 林亚萱想了想，然后把手伸过去：“赏给你的。” 王坚一把拍掉：“我话还没说完，但是我肯定不会牵的，因为你是个神经病。” “那你以为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林亚萱左右看了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表情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我被满红挟持了，等下再跟你说，反正刚才谢谢你，你那一巴掌让我脱了困。不过我不会这么原谅你。” “挟持？” “是的，她不想让我退出这个圈子。她用我当鱼饵在钓鱼。” 王坚吹了声口哨：“没关系，明天跟着我们去偏远山区躲一段时间吧，刚才那巴掌算我错怪你的。” “无所谓，反正我全身上下你都摸过了，打一巴掌也不算什么。”林亚萱面带嘲讽地说：“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当然，坐在旁边的刘雪竹大部分都听不懂，唯一能听懂的就是林亚萱的那句“全身上下都摸过”，这句话让她顿时被雷击中，王坚伟岸的身躯，似乎开始摇摇欲坠。 “能不能别提那事，那是你自己喝多了。”王坚皱着眉头：“你还有完没完？” 林亚萱双手抱臂不说话，跟着王坚一路来到了学校，然后自顾自地坐到了二十九班的教室里，四下看了看：“我是这个班上出来的，居然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变化。” 王坚没搭理她，只是坐在班上等着那帮家伙过来扫学校。而林亚萱则抱着胳膊站在窗口，看着后门那颗傻乎乎的歪脖子树：“这棵树才这么点儿大啊，当初还是我种的。” 而刘雪竹这时凑到了王坚面前，小声问道：“大当家，你真的跟她没什么吗？我……我……” “你个屁！”王坚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想多了。” 王坚刚说完，大门就被一脚踢开，猴崽子们一拥而入，接着赵峰突然高叫了一声：“哇擦，孩儿们！有新妹子，大家掏家伙上啊！” 可他叫完没两秒，林亚萱转过头时，走在前头的赵峰差点被吓晕过去。因为林亚萱曾经出现过，而且是以王坚未婚妻的身份出现的……虽然他们都知道，大当家现在的女朋友是韭菜老师，可……可毕竟这娘们跟王坚还是有一腿的，不管她今天是不是来和韭菜上演二女争夫的，她都是调戏不得的。 “赵峰，跪下！”叶文突然一脚把赵峰踹进了门里：“掌嘴！” 王坚呵呵看了一眼林亚萱，然后呵呵一乐：“好了，都安静。今天黄伟龙赢了，大家都挺高兴。不过我等会儿跟你们说个事，你们会更高兴。” 说完，王坚咳嗽了一声：“明天我们班和三班要一起去参加一个为期七天的活动，具体地点在下午会告诉你们。” 顿时，捶桌子拍椅子的声音轰然而起。 王坚用手压了压，脸上的笑容骤然邪恶：“别高兴得太早。” 第204章 傲慢与偏见 “你刚才打我那巴掌，那么响为什么不疼？” 在王坚坐在小操场阴凉处等着小明老师和张校长、主任过来一起商量出行的事宜。而林亚萱坐在他旁边的台阶上，手肘架在膝盖上，双手托腮，小声地问着王坚。 王坚喔了一声，没卖弄玄机，直接说道：“只是想吓吓你。” “哼，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呢！”林亚萱声音冷清：“你有问过自己么，你哪里来的资格管我？” 王坚不言语，只是低头把玩着李诺新买的掌上游戏机：“李诺！你这个游戏怎么存档啊！” 在二楼擦窗户的李诺探出头应道：“旁边那个红色的键，呼出系统选项就可以了！” 王坚哦了一声，继续默默地玩起了上面打怪练级穿装备的游戏，根本没有搭理林亚萱的意思。 “逃避有用吗？我在问你话呢！”林亚萱的语气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都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你难道不敢回答我吗？” “因为对错观，难道我看着你去贩毒、去自杀，然后告诉自己，那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吗？对不起，我做不到，先不论你是若林的妹妹，而且我们还算熟，就算是个陌生人我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你娶我。”林亚萱冷清地笑了笑：“想管我，就管一辈子。有这个种么？” “没有。”王坚侧过身子，背对起了林亚萱：“管你一辈子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是你姐夫。” “你就是个孬种！王坚！”林亚萱冷冷地呵斥道：“道貌岸然的孬种。” 王坚扭过头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哈哈一笑：“你也不可能喜欢我，别争个嘴上赢了。” 林亚萱也被王坚说得颇为无奈，摇摇头道：“现在这个状态，只要有人娶，我就嫁。无所谓嫁给谁了，我累了。” 王坚抬起头看了林亚萱一眼：“你累了还这么努力去贩毒，还真不简单呢！” “你并不是我，又怎么会了解。”林亚萱自顾自地从王坚的口袋里摸出烟，熟稔地叼在嘴上，轻轻点上：“好吧，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旅游。” “那你得自费。” “我没钱，我身上就剩下一百三，银行卡已经空了，信用卡也注销了。” 王坚啊的一声看向林亚萱：“这么惨？” “你还不懂全部身家的意思么？”林亚萱鄙夷地看着王坚：“黑社会也是要讲规矩的。” 正说着话，小明老师跟在张校长他们身后慢悠悠地来到了这片小操场，视察起闹哄哄的二十九班在打扫卫生。 “许……许老师。”林亚萱突然站起身，像个小孩似的结结巴巴地打着招呼。 “哟？”许主任仔细打量了一圈林亚萱，然后笑着说：“这不是林亚萱嘛，好久没回来看我了。” 林亚萱一愣：“你还记得我？” “记得啊，我班上成绩第一的乖孩子嘛，哪能忘了，我还没老成那样。”许主任说着，低头看了一眼王坚，然后差异地问林亚萱：“你跟这只猴子很熟？” “喂喂，老许，不要随便给我起外号好吗？这种外号传播速度很快的。” 林亚萱也低头看了看王坚，点点头：“他……” 王坚当时眼神就凌乱了，看着林亚萱猛摇头…… “他是我未婚夫，我刚怀孕，来跟他商量婚礼的事。” 王坚一口黑血染红了半边天，林亚萱这厮还真是敢说，什么话都能往外蹦，而且骗人骗得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然是个叱咤风云的老手。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老许瞪了王坚一眼：“你这猴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把不好的风气带到学校来，你不想干了吗？” 王坚仰天长叹，发现什么解释都是多余：“我的错……” 而小明老师在旁边笑着说道：“王老师，你决定好地方了么？学校的车已经准备好了。” 王坚点点头，然后把和尚的家乡地点说了出来，因为和尚的比赛已经过了，下一轮要等到假期结束，刚好能给王坚当向导，而且算是学校雇的，一天能有一百块钱的工钱，这让和尚欣然接受。 “这地方，我去过。”张校长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而且不远，我看合适。老许，你觉得呢？” 许主任想了一阵：“安全问题……” 王坚马上把请的向导——和尚的情况跟他们一说，然后也没添油加醋，就是实话实说地说了出来。 “哦？就是那个中国好功夫里的和尚么？夺冠热门那个？”老许脸上居然绽放红光：“好好，我明天可以见见真人了。” 而张校长白了一眼老许：“你一把年纪了，也不怕闪着腰。” “这节目最近红火嘛，谁年轻时候没个功夫梦。” 正说话间，小明老师突然往前走了几步，颇为不好意思地说：“王老师，忘了跟你说了，明天我临时要去参加一个调研会，要飞去山城。所以我家的那帮小崽子也得交给你了，你受累了。” 王坚一愣：“啊？我啊？他们服我管么？” “他们……”小明老师叹气：“他们可能不服你，但是他们服你班上那帮小子，你是不知道我班上的姑娘们有多少在跟你班上的小子谈恋爱呢，我都没法管。” “哦对……你的班是出名的娘子班，男的没两个。”王坚点点头，得意地说：“那帮小子行的，下手够快了。” “等等，你们俩给我等等！”许主任瞪着眼睛转过头：“你们俩在说什么？谈恋爱？” 小明和王坚同时摆手：“没事，小明老师想谈恋爱了。” 在确定了几点出发和在哪里集合之后，王坚陪着张校长视察了一下打扫卫生的二十九班和正在后山生态园烧烤聚会的尖子们。 不过让人有些意外的是，二十九班那帮猴子笑着闹着追追打打，气氛热烈得很。而那帮烧烤聚会的却安静得吓人，炭火生在那，只有一个人在烤着一根黑漆漆的东西，其他人都在各干各的事，相互独立，互不干扰。 张校长摇摇头，叹了口气，没看两眼就原路返回了，然后跟王坚说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你班上的孩子们的成绩提起来，明白不明白？风气状态虽然很重要，可现行的制度下么，成绩还是最重要的。你不能拿出东西来，是会被人笑话的。如果明年高考的时候，你全军覆没了，你估计抬不起头了。” 王坚点点头，诚恳地说道：“我已经有计划了，我会让他们在期末的时候，平均分增加三十分。” “那还是没法及格。”张校长也有些无奈：“我的要求不高，及格就好，不需要你们拔尖。” “那也得一步一步来，逼太紧了，他们就开始作弊了，他们作弊的厉害程度难以想象，我问过他们了，他们作弊通常有望闻问切四种，用眼神来选ABCD，这没法防。”王坚摊开手：“还有方向指ABCD，各种各样的。” “还是挺有创造力的。” 而老许也是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的学生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亚萱啊，你现在干什么呢？你高考完了就消失了，几次聚会都没出现。你可是我最看好的一个呢！” 一直闷头当陪同的林亚萱不知怎么了，她在看到那些叱咤风云的老大和凶悍的王坚时都能镇静自若，可偏偏碰到老许这个老秃顶的时候却显得文静而害羞。现在被他这么一问，她居然手足无措了起来。 “她啊，失业了。” “是啊，失业了。”林亚萱瞪了王坚一眼，她本来打算说自己在一家外企上班的，可王坚这厮拆台太厉害了：“所以打算专心先把孩子生下来。” 王坚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喷出，合辙他已经听出来了，这林亚萱是在这跟他对着拆台呢…… “也好也好。”老许看了看林亚萱和王坚：“你们两个真的是两口子？” 当然，王坚从老许这家伙的口气里就已经知道了，他分明是在说王坚这野生的大猩猩配不上又漂亮成绩又好的林亚萱。 不过出乎王坚意料的是，林亚萱居然还真配合，十分温柔小家碧玉地挽住了他的手，还来了个十指相扣的握手法，并且一脸幸福地笑道：“许老师放心吧，他对我很好。” 王坚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拎着林亚萱的腿脖子把她扔出四十米。她这么干，存心就是整人，被她这么一弄，以后王坚就不用做人了，名声肯定臭爆了。 “明天早上八点出发对吧？”王坚没法接话，只能转移话题：“那我等会儿跟他们打个招呼。” “学校会派车去每个点接人的，一共两辆车，一辆大巴一辆小巴。”许主任答道：“你们有车的也可以自驾。” 得到答复之后，王坚匆匆作别，然后赶紧回去传令，接着逃似的带着林亚萱跑出了学校。 “你强！”王坚又好气又好笑：“你也真拉的下脸。” “你忘了我是干哪行的了？”林亚萱淡淡一笑：“骗人是我的专业。” 黑着脸回到武馆之后，发现除了徐虎在里头练拳之外，也就剩下张伟业了，黄伟龙虽然成了个小明星，可作为擦玻璃主力的他，下午还是没有逃开大扫除的宿命。 “师父。”徐虎屁颠颠地跑了过来：“咱刚才研究出一个配合双节棍的拳法，看看不？” 王坚啊了一声，兴趣顿时起来了：“来试试！” 张伟业在旁边不乐意了：“什么你创的，明明是咱俩一块的好么，你不能这么无耻的。” 不过徐虎倒是不管他说什么，抄起双节棍就啪啪地耍了起来，把这自创的招式使出来之后，就停下等着王坚的点评。 “恩……这不错。不过你要是把拳换成掌，把人推开之后再用双节棍进攻的话，效果会更好，你这是在一味追求攻击，过犹不及。” 看着王坚兴致满满地跟别人讨论这方面的事，林亚萱就显得十分乏味了，她看了一会儿，就一个人默默地走上了楼。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了电话： “我可能要消失一段时间，阉货要做掉我。” 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一阵：“随便了。现在局势很乱，你不来浑水摸鱼的话，真是挺可惜的。” “我知道进退有度、过犹不及，你自己小心吧。” “妹子，你知道我十岁那年就告诉自己了，要干一件事情，就必须把自己逼到没有退路。如果像你这样随时给自己留后路，我早就死了。还有，你让你的王坚不要干扰我，不然我会干出点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才是自求多福，这段时间我们不要见面了。” “你还是那么崇拜他啊，看来你没救了。” “满红，不要以为你自己什么都掌握在手里，我劝你还是收敛点，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哈哈，我早就还了。好了，就这么说了，下次见面可能就不是好姐妹了。” 挂上电话了之后，林亚萱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呼了口气。而这时天然二一身脏兮兮的蹦蹦跳跳地跑上了二楼。 “妹妹妹妹，我又摔跤咯！” “你摔跤还这么开心么？”林亚萱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在我这里就别装了好么。” “怎么了？是不是阿坚又欺负你了？”天然二坐在林亚萱身边，双手握住她的手：“妹妹，你看上去很累哦！”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一直沉醉在十一岁不肯出来？你已经二十七岁了，你能成熟一点吗？” 天然二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低下头把额前的头发撩到了耳后，异常妩媚性感：“我怕……” 而与此同时，正在一楼的小金则一脸神秘兮兮地把她的老王拽到了杂物间里，然后用一种很诡异的口吻说：“你的韭菜姐姐是神经病！” “别胡闹。”王坚推开她的脸：“你才像神经病呢！” “老王！”小金拽住了王坚的皮带：“听我说完嘛！” “你说。” “你知道我平时和她几乎不说话的对吧，不过今天跟她出去逛街的时候发现了个很严重的问题。”小金眯起眼睛：“她的行为动作，跟她的智商不相符。” “我知道。”王坚傻乎乎地摸着脑袋笑着：“很可爱的……” “可爱你妹啊！这要不就是装的，要不就是……”小金表情严肃：“神经病！” “怎么说？” 小金咳嗽了一声：“我下次测试了几次，她不像是装的。也就是说……她是个神经病。” “这么好的神经病，多来几个就好了。”王坚蹲下身子摸着小金的头发：“谢谢关心啦，其实这无伤大雅的，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世界观的权利，只要她没伤害到别人，她就是对的。” “你无药可救！”小金咬着牙：“你为什么这么维护她！” “因为……”王坚在小金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她和你一样，都是我家人啊！” 小金瞬间融化到瘫软…… 接着王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着墙点上一根烟：“我不是傻瓜好不好，虽然我四肢发达……可我大脑又没退化。就算不如你们聪明吧，基本的东西我还是知道的嘛！若林一直把她最好最可爱的一面拿出来给我们看，其实本身就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就像你一样。” “我？我好正常好不好！”小金气鼓鼓的：“我躺着也中枪。” “不是这个问题，每个人的环境会造成各自不同的性格。世界才会色彩斑斓咯，她不止一次问我，她比我年纪大，我会不会嫌弃她。其实你不是一样么，你也说过，你自己是个大家都嫌弃的灾星。” “我本身就是个灾星嘛！” “那我的命还算硬。”王坚牵住小金的手：“你也别老针对她，她对你真的很好很好了。她一直很害怕别人把她当成怪物，所以就会这样的。” “我们这种人，本身就是怪物。”小金摊开手，有些无奈地说道：“怪物就怪物呗，你不也是个怪物么。正常人能一拳打弯钢筋么？” “每个人的观念不一样的嘛！她很聪明对吧，但是她从来不会去琢磨谁，谁也都经不起她琢磨，这点和你不一样。所以她比你阳光很多，也活得比你压力小很多，你就是个小毒物。” 小金一听，一口就咬在了王坚的脖子上：“毒死你毒死你！” “别闹。”王坚把她给拎下来：“所以若林也挺可怜的，你非得把咱们这个小家弄得跟甄嬛传里那样勾心斗角就开心了是吧？” 而这时，梁欢欢的大嗓门突然在外头叫开了：“王坚！死哪去了！滚出来喂！” “来了来了。”王坚起身拉开门：“干什么？” 梁欢欢哦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钢镚：“我打赌博机赢了两百块钱，你给我换了呗！” “就这事？” “就这事啊，还能有什么事？”梁欢欢眨巴两下眼睛，然后哦了一声：“我买了只乌龟当宠物，起名叫王坚了。” “随便吧，若林上去吧？” 说完，他噌噌地跑了上去，然后发现林亚萱坐在窗口低着头盘着腿在看报纸，而卫生间里还传来哗哗的水声。 “若林？” “在。”卫生间开了个小缝，天然二湿漉漉的脑袋从里头伸了出来：“我在洗澡呢，顺便给抱抱洗澡，你要帮我吗？” 一提到帮洗澡这个话题，王坚和林亚萱突然异口同声地咳嗽了起来…… 天然二嘻嘻一笑：“衣服在你床上，去试试吧。晚上陪我去看看我老师吧。等下我有话跟你说。” “好的，那你快点吧，我等下熊猫他们还得来吃饭呢，再不做饭就晚了。” 第205章 高手过招 “阿坚呐。” “嗯？”王坚试着身上的休闲小西装，这一次天然二给买的衣服无比正常，穿在身上异常合身，而且风格不轻浮也不沉重，正好合适：“这衣服好。” “阿坚阿坚。”天然二突然从后头抱住了王坚的腰，把脸贴在他背后慢慢蹭着：“我……” 王坚一边对着镜子整理着领口袖口，一边面带笑容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天然二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可手却一直没有松开：“就是抱抱你。” “有话就说嘛！” 王坚转过身子捧起天然二的脸，大拇指在她光溜溜的脸蛋上轻轻摩挲，满手的老茧刮得天然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酥麻。 “不要……不要……”天然二抖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浑身打了个寒颤，颇为幽怨地看着王坚：“痒痒的……” 王坚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手老茧没办法……是炒热砂炒出来的。” “呐，阿坚。”天然二拽着王坚的手坐到了床上：“其实……其实我没有那么可爱的。” “哦。”王坚显得很不在意：“然后呢？” “我除了走路会摔跤和老爱忘东西之外，其他都很不可爱的。我耐心不好、脾气也不好……”天然二挠挠自己已经涨红的脖子：“我会骂人……而且，而且我还很任性，我还喜欢装小女孩。” 王坚俯下身子，横着脑袋吻了一下天然二的嘴唇，这种亲密的动作，要是往日，打死王坚他也干不出来。就算干估计也是特别僵硬，可今天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像是那个木头王坚，表情温柔的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么，就已经够可爱了。”王坚鼻子尖顶在天然二的鼻子尖上，双手抱着她的脑袋：“其实不够优秀的人是我。” 天然二的脸蹭蹭就成了猪肝色，抽着鼻子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只是眼神慌乱地盯着王坚的眼睛，根本已经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很久很久，天然二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阿坚，你在学大伟！” “这都被你发现了……”王坚摸着头站起来：“有高手教我的，说想变得阳光点就得这样，我周围只有大伟是这德行的……” “其实我喜欢的是阿坚，无论变成什么样都可以。”天然二指着自己眼睛：“它们不会骗我的。” “你啊，太厉害了。”王坚转过身继续整理西装里头有些紧的衬衣：“我会被你欺负死的。” 天然二吐了吐舌头：“才不会，都是你在欺负我好不好，不光欺负我，还欺负我妹妹呢。去去，把门锁上，我要换衣服。” “你换什么衣服？” “去见老师啊，要很正经的！”天然二拍了拍王坚的屁股：“好翘的屁股哦，小哥，怎么收费啊？” “去去去，别调戏我。”王坚拍开天然二的手：“喂……你就在这脱啊？” “那我去马路对面脱么？” 天然二白了王坚一眼，然后缓缓脱下了外衣外裤，接着是内衣和内裤，一路脱到光溜溜，然后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套黑色的内衣裤。当着王坚的面就穿了起来，而且穿到一半突然朝王坚招招手：“阿坚来……我不会扣这个罩罩……” 王坚用手捂着眼睛，指缝张得老大，在听到天然二的要求之后，他啊了一声：“我也不会……” “来帮帮我嘛！”天然二鼓起嘴，颇不乐意：“我都没有用过这样从前面扣的呢，你帮我扶住！” 扶……扶住……王坚顿时卡壳，半天没反应过来要帮她扶住什么…… 天然二见王坚像个笨蛋一样戳在那，她毫不客气地一手捂住胸口走到了王坚的面前，一手抓着王坚的手按在自己的肋下：“这样这样……两只手用力往中间挤一下，不然我扣不上啦……” 王坚抽了抽鼻子，颤抖着手托住天然二那两团软软的白白的还热热的球球，长出了口气，表情怪怪地问：“然后呢？” 而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梁欢欢旋风一样地冲了进来：“老娘吃不消你们俩了。” 她用肩膀把王坚一撞，然后用力把天然二的两个罩罩一拉，咔哒一下就扣在了一起，然后冷哼一声：“请叫我雷锋。” 说完，她吹了声欢快的口哨，飘了个诡异的媚眼给王坚之后就消失在了门口，甚至还转身回来把门给关上了。 天然二瞄了门口一眼，腮帮子鼓得就像一只河豚，接着她干出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她又把扣好的罩罩给解开了，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王坚：“哎呀，阿坚，又开了……” 王坚满头黑线，不过这一次他倒是跟梁欢欢学到了，迅速地就给扣好了。不过因为他的迅速，弄得天然二十分不高兴的样子，在穿上了衬衫和一套女式西装之后，拉开门就走了出去找梁欢欢评理去了。 不过没两分钟就传来了她的呼救声……俨然是弄不赢梁欢欢那个女流氓。 王坚满脸无奈地走出门之后，发现在厨房忙活的居然是小金，而梁欢欢正在她房间折腾天然二，唯一一个看上去正常的居然是女毒枭同学。林亚萱正端着王坚的那本《我是猫》斜靠在落地式沙发上，温婉地看着书，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正好从窗口落在她的肩膀上，阳光打穿头发形成的光幕，让她看上去既恬静又温柔。 “这本书，我上高中就看过了。”林亚萱清清淡淡的，总之王坚是没看过她发脾气，也没见过她有什么特别吃惊的事：“但是没机会看完。” 王坚哦了一声：“那你就看吧，挺好的书。” 林亚萱没说什么，只是慵懒地换了个姿势：“我没钱没车没房了，甚至连身边供差使的狗都没了，都是拜你所赐呢。” 王坚耸耸肩：“这是你应得的。” “嘿，你这人。”林亚萱摇摇头：“话不投机半句多。” 王坚不太能理解林亚萱，所以索性跑去厨房帮忙。而大概在五点半左右的时候，熊猫那特有的大嗓门就从楼下传来了，而且很显然他还是在骂着和尚。不过和尚却也不答话，任他骂任他说。 “你们来了啊？”王坚从窗口探出脑袋：“上来吧。” 不多一会儿，两人就上到了二楼，刚一坐下，熊猫就指着和尚冲王坚抱怨了起来：“这个龟儿子，骗得老子好苦。非说好近好近，我俩从下午两点半就开始走，走到现在才到。格老子地……” 和尚双手一合一分：“虚妄……一切都是虚妄……” 他说完，熊猫呸了一声：“老子带了麻辣烫都凉的咯，虚你个先人！” “虚妄……”和尚还是那副死样子：“都是虚妄啊……” 这俩人，一个性子慢到吓死人，一个火爆的性子，常人估计都吃不消，偏偏这俩人搭配起来还颇有那么一丝优势互补的味道。 “哎哟，娘老子哟！”当熊猫看到和王坚住在一起这么一堆姑娘之后，他顿时眼冒金星：“你娶这么多的老婆咯？吃不吃得消哟！” 王坚顿时一呆，然后连连摆手：“我只有一个女朋友……” 说着他指了指正从房间往外走满脸不高兴的天然二：“她。” 熊猫仔细端详了一阵，一拍大腿：“这果最漂亮！” 天然二听到之后，眨巴眨巴着眼睛，然后突然笑了笑：“谢谢。” 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开心了，特别是梁欢欢，那叫一个怒目而视，端着碗筷的她，狠狠地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奇怪的东西，热辣辣地看了熊猫一眼，呸了一声就钻进了厨房。 别说她了，就连林亚萱都皱着眉头看了熊猫一眼，表情里的厌恶分外明显。 “我做了啥……”熊猫悄悄问王坚：“咋都这样看我？” 旁边的和尚叹了口气：“当说的说，不当说的不说，该干的干，不该干的不干。” 王坚也是满脸无奈，只能低头吃着饭，不言不语。 “我啥子时候要是也能有这么个武馆就好咯！”熊猫见气氛尴尬，所以立刻转移了话题，站在楼梯口探头探脑地往下张望：“这要好多钱吧……” 王坚嗯了一声：“是跟人合伙的。” 和尚见熊猫半天也没个正行，他总算是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人话：“明天早晨我会来这里和你会合，然后带你去我的家。” “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 和尚摇摇头：“没什么，但是要带好干粮和日用品，那边买东西非常不容易。” “哎，哎。辣妹。”熊猫在逛了一圈之后，朝梁欢欢招招手：“你也是个练家子的啊？” 梁欢欢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只是用鼻腔发声，嗯了一下之后就一屁股坐下开始吃东西。 “莫要这样子嘛！” “死胖子，信不信我一巴掌扇你到赤道几内亚去？”梁欢欢不舍其烦：“走开走开，看到你这样油腻腻的胖子就不爽。” 王坚摊开手对熊猫说：“她的初恋就是个胖子，然后残忍地把她抛弃了。” “这样子啊……”熊猫心领神会，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真是没眼光的胖子。”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今天来是想找阿坚来商量组成个圈子的事吧。”天然二笑眯眯的：“功夫同盟会么？” “小妹子好眼力。”熊猫手一拍，然后把他流利的川普换成了标准的普通话：“大家都知道，南北两派的功夫完全不同。日出于泰山之巅，空旷间，大开大合，蹿纵跳跃，舒展大方，这是北派武术的特点；月悬于小桥之上，竹林间，短桥寸劲，阔幅沉马，迅疾紧凑，是南派武术的特点。和尚是典型的北派，王坚的把式应该是南派的居多，所以我想让他们俩当南北武术的代表，然后在以后的日子里各自吸纳同行同门，把这些个东西都传下去。” “其实对我们来说，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在于那些江湖骗子，他们一直在用一些假东西次东西来变相地让功夫贬值。我是痛心疾首啊！”熊猫表情凝重：“这次武术大会，我看到了机会，发展壮大的机会。和尚好说，他没什么问题，不过王坚的话……我不太了解，所以今天来是想来看看王坚。” 王坚点点头，进屋脱掉外头的衣服和衬衣并换上了一身宽松的衣服：“可以的。” “那是先吃饭还是先打？” “打吧。” 就这样，本来吃得好好的两人，突然就到了楼下的大厅里开始准备互殴，而他们不吃了，其他人也坐不住了。要知道能让王坚如此重视的人，那绝对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果然等他们开打之后，真的可以说是电影级的对打过程。虽然两边都是点到即止，但是那身法、那走位、那力道、那攻守，真的是精彩到让人瞠目结舌。而且别看熊猫有两百斤，可他的动作迅捷居然丝毫不在王坚之下。 而王坚，也是尽量使用纯正的南派功夫，没有爆什么邪门的功夫。就是什么咏春、洪拳等等这些来回转，不过即使是这样，那也是相当精彩。 就连林亚萱在内都在旁边看得聚精会神，而且透过玻璃窗，还有不少路过的行人参与到了围观的行列。 接着不知不觉，武馆外头和门口就站满了人，所有人都在看着这比电影还精彩的单挑，时不时因为熊猫或是王坚打出一记漂亮的进攻而满场喝彩。 “你输了。”熊猫笑嘻嘻地用他的点穴手点在王坚的耳后：“你太厉害了，逼我用阴招。” 王坚哦了一声：“是你输了。” 熊猫一愣，发现王坚用同样的手势戳在他的腰间，而且他一条腿还向后弯曲着，足够在躲避熊猫一击之后还能从容弹开。 “我日了个先人喏……” 第206章 时光成诗（上） 熊猫在被王少爷刺激之后，居然发了神经，决定今天晚上留下来帮张伟业提高实战经验。说白了，也就是那种打不过师父来欺负徒弟的心态，想从躺着也中枪的张伟业身上找回点自信。 王坚自然开心，毕竟熊猫虽然刚才输了，但这种切磋本身就是无所谓输赢的，如果真来的话，王坚自认为没有那么容易能打赢这只肥熊猫。毕竟人家那一手点穴的功夫，正好是硬功的克星，如果人家净往死穴上招呼的话，王坚就是氪金锻造也扛不住他戳戳几下。而有这种高手帮着给张伟业练手，自然是事半功倍，甚至王坚还赶紧打了所有学员的电话，让他们都过来接受高手指点。 虽然说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王坚知道，想要自身能力有所长进，那么必须得去纳百家之言，简单说的话，就是不被虐的人，永远成不了高手。 而和尚现在就是住在熊猫的出租屋里，熊猫在这怄气，他自然也只能跟着在旁边围观，王坚当然也没放过他，逼着他把正宗金钟罩铁布衫的本事教给黄伟龙。和尚开始还谦虚，后来开始动手之后，直把黄伟龙虐得叫娘…… “这两个绝对高手。”王坚坐在楼梯上看熊猫跟和尚在虐自己的徒弟，然后跟身边的梁欢欢说：“人不可貌相吧，没想到熊猫的动作是最快的吧？” 梁欢欢嘴里啧啧有声，指着和尚说：“我倒是觉得他好个性，打小黄就跟打儿子一样嘛！” 王坚哈哈一笑：“和尚的上三路绝对比我厉害，伟龙差太远了。” 这话说得倒是一点儿都没夸张，熊猫胜在速度快而且要害攻击，和尚速度很慢但是防御和上三路异常强悍，而王坚论速度要稍稍逊熊猫一筹，论防御要略微差和尚一点，但是他的下盘功夫绝对是最强的。但是这都不算什么，这种数据方面的事么，其实在实战里都说不准，保不齐一拳过去打在别人老伤上，出了个爆什么的，那直接就能扭转局势。 更何况……王坚的防御比熊猫高得多，速度也比和尚快得多嘛，而且就像王坚不敢硬扛熊猫一戳一样，和尚也绝对扛不住王坚的一掌。所以到他们这个级别之后，真打完全靠意志和运气，不然也不会出现那种鏖战三五百招或者斗上三天三夜的事情了。 “那你呢？你能赢他们不？”梁欢欢是军人出身，没有什么技术性的讨论，在她眼里除了输就是赢：“别说你打不赢啊！” “别闹了。”熊猫拿着餐巾纸擦着脸上的汗开始中场休息：“他是最厉害的了，可能我师父能赢他，可我师父都九十的咯……走路都要用棍棍趟着走。” 王坚叹了口气：“青黄不接啊！” “所以才找你咯。”熊猫神情落寞：“你不是说有事的？去噻，我在这里玩玩。上瘾咯……” “那你就好好修理他们吧，谢啦。等回来我请你吃饭。” “没问题。” 而这时，天然二也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小西装从楼上走了下来，长发束成了马尾，戴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略画了点淡妆。看上去非常具有知性美，跟往常那种天然去雕饰的样子截然不同，甚至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谁帮你化妆的？”梁欢欢哎哟了一声：“漂亮死了。” 天然二得意洋洋地一笑：“是妹妹。” “作为一个不会化妆的女人，你还有脸得意？”梁欢欢面带不屑地挥挥手：“真是厚脸皮。” 天然二吐了吐舌头，一手撑在王坚肩上，一只手用自己的发梢搔动着王坚的耳朵：“出发咯！” “好。”王坚拍拍屁股，然后站起来就准备走：“我骑车带你去么？” “你骑你那农用三轮车吗？”梁欢欢立刻开始嘲笑王坚：“真的好有个性嘛！” “还是我开车去吧，那里挺远的呢，你的摩托车进不去。”天然二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欢欢你去吗？” 梁欢欢来回看了一圈，然后嘟着嘴问道：“有帅哥么？” “某人可是一直说喜欢肌肉男的呢！”天然二嘻嘻一笑：“想看帅哥了？” “是啊，每天看会审美疲劳。”梁欢欢瞪了王坚一眼：“特别是这种得脱了衣服才能看见肌肉的家伙，看久了也没意思，换个口味挺好。” 王坚松松肩摊开手：“我压根就没打算给你看。” 三人作别熊猫他们之后，走向后头的停车场去取车，刚走到一半，王坚突然扭头问道：“林亚萱一个人在上面？” “哎哟哟，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你还想姐妹花通吃是怎么着？”梁欢欢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怪腔怪调地讽刺王坚：“这么关心她干什么？” “干你屁事。”王坚被咋咋呼呼的梁欢欢弄得哭笑不得：“你屁话怎这多？” “吃醋呗！”天然二瞄了一眼梁欢欢，然后牵着王坚的手：“妹妹跟慧明在上面上网，妹妹想自学大学课程，慧明给她当老师呢。” “恩？小金突然这么好心？”王坚都有些诧异：“这不像她的风格啊！” “妹妹给她买了两大包大白兔奶糖，就贿赂她了。”天然二嘻嘻一笑：“其实慧明很好说话呢。” “林亚萱没上过大学么？资料上说她是大学生啊。”梁欢欢发动车子之后，扭头问着天然二：“而且上大学又没什么用，我觉得我这专科都太多了，读个高中差不多了，女人嘛，无才便是德。” 天然二突然毫无预兆的忧心忡忡了起来：“那我一定很缺德……” “你以为你很有才么？”梁欢欢呸了一口：“还真不害臊！” 就这么你一眼我一语的，梁欢欢和天然二扯淡扯了一路，扯到最后到终点下车的时候，都还是意犹未尽的，一直到酒店的大门口时才停了下来。 举办庆功酒会的地方在这里的八楼，整个宴会大厅都被孙家给包了下来，而且到场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商政界的人，算是比较正式的场合了，而且这次孙家老三还请到了不少文化界的人，其中就包括了天然二的授业恩师，政治学法学大师陈刘惟因。 “阿坚，等下看到老师的时候哦，我会说你是我先生，你可不要拆穿我啊！千万千万记得！”天然二在电梯里的时候很郑重地嘱咐道：“我跟老师说我已经结婚了……不然她会担心的，知道吗。” 王坚挠头：“这种事也能瞒过去的？” “可以的可以的……我三年前就跟她说我结婚了，她老催我呢！” 梁欢欢哈的一声：“我也跟你老师说，王坚也是我先生。” “不要这样子吧。”天然二的脸瞬间就耷拉下来了：“我会死得很惨的。” “叫姐姐，叫姐姐就放过你。”梁欢欢吃着棒棒糖，一脸贱笑：“总算让我抓到把柄了。” “姐姐……” “哈哈哈哈，爽！” 天然二还真叫了，虽然不情不愿，但是她居然真的叫了，由此可见这个老太太对天然二来说肯定是个举足轻重的人，估计相当于梅老师在王坚心里的地位。 电梯门开的时候，热闹的气氛扑面而来，里面的人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聊着天扯着一副假惺惺的笑脸。 “好了，我该消失了。”梁欢欢拉了一下自己的帽檐：“我的专业素养很高的哦！” 说完，梁欢欢嗖嗖地钻了几下，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甚至连王坚都根本找不出来她在什么地方，保镖当得相当专业，技术含量异常的高。 “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第一个迎上来的居然不是孙家三少爷，而是二少，他面带笑容地走到王坚面前，像秃鹫似的上下打量着王坚：“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呢！” 王坚哈哈一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算过命了，我八字克你，这缘分估计也是孽缘。” 孙岳峰一愣，扭过身子看着王坚：“你要不就不要卷进来，卷进来了就不要出去。我欣赏你，但不代表我能容忍你。” 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明摆着就是在给王坚做一个警示，免得以后有什么不愉快，毕竟现在打了招呼，以后说“勿谓言之不预也”的时候，也理直气壮。 王坚听罢，豁然转身，向前一步走，紧紧和二少贴了个脸对脸：“我干我的事，你干你的事，如有交集，纯属巧合。你要战，我就战，我有办法让你看看什么叫以一当千。” “你哪来的勇气说这种话？我有的，是你没办法想象的。你呢？你有什么？” 王坚没直接反驳，只是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了一个酒杯直接捏成渣渣，然后缓慢而有力地说：“我有一条命。”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现在王坚无论从眼神还是从表情上都表现得像个亡命之徒，在位高权重的孙二少面前不让寸步，着实让二少心中一颤。但是这种颤动还不足以去让二少这种人后退，反倒激起了他的凶性： “王坚，我们的游戏可以玩，赌多大都没事。但是如果你要是破坏了我的事业，你不管多有能耐，我都会让你彻底消失。” 第207章 时光成诗（下） “记下你说的话。”王坚在二少胸口轻轻锤了一下：“加油。” 他这一下倒是直接把孙二少给弄笑了，从旁边递给王坚一杯酒，然后想想又换成了果汁：“你不喝酒，算敬你一杯。” 王坚接过果汁：“你连这个都查了么？难为你了。” “人一辈子，有个好对手比有个好朋友更难得。”二少哈哈一笑，阳光明媚的气场瞬间爆表：“对手才是体现身价的人，我期待你的出现。” 孙二少走后，王坚扭头看着天然二：“你看，小流氓和大流氓就是不同，大流氓在跟你说说笑笑之后，照样能拿起刀子捅你。” 天然二叹了口气：“真希望不会跟他有交集，他们都好讨厌。” “命。”王坚拍拍自己的胳膊，示意让天然二挽住他的手：“就像他说的，是缘分。” “孽缘。”天然二眉毛一挑：“我们俩才是缘分呢！” 王坚一愣：“这个醋你都要吃两口……” “要是女的，我也就不吃醋了。要是我连个男人都比不过……我不如死了算了。”天然二晃动着王坚的手：“他为什么跟你说那些话？” “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什么事吧。”王坚摊开手：“我也不知道。”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只手从后头伸了过来，玩命地揉起了王坚的脑袋。王坚一转过头，发现他的梅老师正牵着女儿端着一杯鲜奶在后头。 “这个人真讨厌，说了来找球球玩的，骗人。”梅老师的小妹子嘟着嘴朝王坚抱怨：“大骗子！” “你们也在啊！”王坚傻乎乎地一笑：“怎么带孩子来这种地方？” “别提这个，你没听见小姑娘骂你呢么？”梅老师笑嘻嘻地把小妹妹抱起来：“你看着办。” 王坚啊了一声捏了捏小球的脸蛋：“哥哥这几天很忙呢，等我闲下来就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小妹子在梅老师怀里伸出手找王坚要抱抱，而一边求抱还一边抱怨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知道骗人，我讨厌死你了。” “讨厌你就别让他抱啊！”梅老师似乎很喜欢欺负自己女儿：“你看你那厚脸皮。” “我也讨厌你……”小球抱着王坚的脖子不去搭理自己的老娘：“你们都别理我！” 她言行不一的举动让王坚、梅老师和天然二都笑成了一团，而梅老师拍了拍她的屁股：“给我下来，我有事跟哥哥说。” “不下来！” “不下来是吧？动画片不给看了！” “唉……真是没办法。”小球满脸无奈地从王坚身上往下爬：“你们这些大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小孩。” 而在她下来之后，梅老师朝天然二笑了笑：“借你的阿坚几分钟。” 天然二牵着小球的手：“是换的，用你女儿换！” 接着梅老师把王坚拽到了靠窗口一个人不多的地方：“刚才孙越峰跟你说什么了？” 王坚哦了一声，把二少说的话跟梅老师重复了一遍，然后耸耸肩：“其实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跟他没什么交集吧。” “没事，这就对了。”梅老师呵呵一笑：“其实是我跟他打了招呼，让他别骚扰你。” 王坚顿时眼睛瞪得老大：“哦……梅姐姐，你来头不小嘛！”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啦。”梅老师捏着王坚的脸：“你小子现在居然敢用这种调调跟我说话了，胆子不小啊，信不信我把你往水井里尿尿的事抖出去？” “大姐……放过我吧！”王坚顿时傻了：“千万别提这事了。” 正当他们聊天的时候，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梅总，他们已经到齐了，孙德胜都来了。” “孙德胜不是在医院么？”梅老师眉头一皱：“他怎么来了？” “告诉他们，我在聊天，让他们等着。”梅老师手一挥：“爱等等，不等滚。” “明白。” 看那人退下之后，王坚哇了一声：“你这么大牌啊？” “当然啦。”梅老师非常可爱地笑着，露出她的小虎牙：“这叫坐地起价，我也不瞒你了，免得你到时候说我不相信你。我是周氏国际的董事长，其实我主要收入么，是靠酒店和博彩啦！是光明正大的，你可别正义之气发动啊，是国际上注册的博彩公司。小球球姓周嘛！” 王坚脑子转了一圈，然后一惊：“那你……” “是的，姐姐我就是个寡妇。”梅老师摊开手：“可怜不，我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老死在你那乡下算了。好了，我过去了，反正我知道身份这东西对你构不成障碍的，我家小妞还指着你给当保姆呢，别人我不放心。” 梅老师刚走，梁欢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站在王坚身边：“我都听见了。” “你怎么听见的……” 梁欢欢伸手进王坚的西装口袋摸出一个电池模样的东西：“窃听器，这是必须的。周氏企业的当家人一直是最神秘的，他们主营是酒店和博彩，她没说假话。但是还有，他们是世界上有数的军火大户，那个朱文武就是他们的下线，如果不是她说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漂亮姐姐居然是个战争之王叻，好牛逼！仰慕啊！对了对了，咱们的航母就是她那博彩公司以当赌船的名义买回来的。” 王坚啊了一声：“这么厉害？” “开玩笑，大中华区的名门望族，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很牛逼的。涵盖了方方面面，大伟家还帮军方造雷达呢。你以为光靠混黑社会就能混成这样？没有国家扶持，再牛逼的黑社会也充其量是个满红那种的小瘪三。” 王坚心领神会，然后把那个窃听器塞回自己的口袋：“这我就好理解了，看来我周围的人还真不简单。” “你恐怕也不简单哦，亲！”梁欢欢左右看了看：“我刚才跟大圣联系了一下，他让我转告给你，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查你了。但是他帮你把资料全部修改了，户口也农转非了。不过要是那些查你的人深入的话，可能你还是会被查出来的。” “我一直弄不清楚这个查人是怎么查法的。” “关系网呗，一层一层地往上逆推呗，就是这么简单。”梁欢欢拍了一下王坚的屁股：“好了，我继续隐藏，今天来的人还真不得了。各种大人物呢！” 她一走，王坚就往回走，找到天然二的时候，她正跟小球俩人躲在角落里吃冰激凌，两个人都是一脸馋样，小球还一直在那诉苦，说什么妈妈不让吃这个不让吃那个，如果不是幼儿园的小男朋友给她带可乐喝，她连可乐都没的喝等等，反正听上去蛮可怜的。 “少吃点，会拉肚子的。”王坚摸着小球的脑袋：“你妈妈又把你扔给我了。” “我愿意！” 小球以极诚恳的口吻说出这三个字，那感觉就好像在婚礼上新娘在交换戒指时说的话似的，那小脑袋点得异常可爱。 王坚看到她这样，那是喜欢的不得了，真不知道这种精灵可爱的小孩长大以后会祸害多少无知的少男，反正如果不长歪的话，这小妹子以后绝对不会是什么省油灯。不过也幸好，梅老师教育孩子的方式方法很得体，不然说不定真的会弄出第二个萧逸雯……雯…… 这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王坚刚想到萧逸雯，她突然就像是一颗流星似的突兀地窜到了王坚的视线里，旁边跟着一个满脸讨好笑容的年轻男子，即使萧逸雯连搭理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还不停地用自己的热脸去蹭人家冷屁股。 看到她，王坚本能地就去四下寻找大伟这条土狗。果然，这土狗真的也在这里，他正蹲在沙发旁边插着充电器在那聊微信，那样子跟傻逼似的，完全跟他的身份不对等。 王坚四下找了找，发现桌子上有一个不知道是谁遗留下来的润唇膏，他抄起润唇膏直接甩到了大伟的脑门上。 “哎哟……雅蠛蝶……”大伟揉着脑袋站起身张望：“娘的，谁啊？” 当他看到王坚在朝他招手之后，他茫然地眨巴两下眼睛，并把手机往沙发缝里一塞，屁颠屁颠地就跑到了王坚那边。 “哎哟，小宝贝。让叔叔抱抱。”大伟似乎比王坚还喜欢小球妹妹：“快点！不然生气了啊！” “真讨厌。”小球向大伟张开手：“我是你们想抱就抱的吗？” 大伟抱上小妹子之后，看着王坚：“你居然会来这种地方呢？你是来找富婆包养卖屁股的么？” 王坚二话不说，一指戳在大伟命门穴上，然后大伟当时就出现了一种吃了大便的表情，在原地蹦了两下之后才缓缓恢复了过来：“你真下狠手啊你……” “下狠手你就七窍流血了。”王坚摸了摸小球的头：“小孩在呢，你能收敛点么。” 小球点头：“就是。” 大伟不言不语，只是冷不丁地朝王坚阴沉沉地一笑，露出一张要干坏事的脸，然后伸出手： “我漂亮的姐姐，来这边！” 大伟这声呼唤，并没把萧逸雯给弄来，因为她早就看到了王坚站在这。要知道，相对于王坚看到她来说，其实她看到王坚更烦躁。一贯不吃亏的她，在王坚这屡屡吃瘪，就好像王坚这个男人不是男人一样，根本不把她的美貌放在眼里，这让萧逸雯感觉比那些一看到自己就像狗看到屎一样贴上来的男人更恶心更让人讨厌。 不过虽然是没有把萧逸雯招来，却把远处谈笑风生的孙三少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漂亮的他在人堆里属于绝对的焦点，所以他并没有在一开始就注意到王坚和天然二的到来。不过现在当他看到之后，他立刻彬彬有礼地向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女伴告了个罪，星眸如坠地走向了天然二这个方向。 “你们好。”孙老三站在两米开外的位置上举杯虚敬：“很荣幸若林女神今天能大驾光临。” 天然二歪着头快速地用桌布把嘴角的奶油残渣擦掉，然后露出一副硬装出来的笑容：“啊……你好。” “老师在那边，你要过去看看么？” “好的！”天然二一听，马上拽上王坚：“阿坚，记好哦！” “知道了……”说完，王坚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给大伟扎辫子的小球，并一把夺下抱在怀里：“用这个！” “好好……” “你们要干什么呀？”小球瞪着迷茫的眼睛问王坚：“要卖掉我吗？不卖好不好，我不值钱的，我介绍几个男孩子给你卖吧。” 王坚笑着用胡子把小球渣得咯咯直乐，然后解释道：“你是聪明的宝宝对不对。” “还行吧。”小球叹了口气：“一般聪明。” “等一下你不要说话好不好。” “那要看你给我什么奖励了。妈妈让我干事情都给奖励的，洗碗一块钱，自己擦屁屁一块钱，自己洗澡两块钱。”小球说得异常认真：“你叻？” 王坚费劲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五块的：“给你。” “好的，小球球不说话了。” 说完，她还真就趴在王坚的肩膀上一言不发，而且居然开始装睡，而且逼真到完全看不出来是装的。 “这小丫头……”大伟在后头啧啧称奇：“影帝级的。” 王坚笑呵呵地抱着小球跟在天然二的后头，来到了一堆一看就是文化人的聚集地，然后天然二蹑手蹑脚地走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身后，悄悄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粗着嗓子说道：“猜猜我是谁呀……” “你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老太太轻轻拿下天然二的手：“这段时间也不打电话给我了是吧。” “老师……我忙嘛！”天然二扳着手指：“又要带孩子又要工作，很累的，我先生也来了哦，您不看看么。” 王坚心中暗笑，跟天然二配合真的太省心了，连解释都不用解释，她就知道自己想干的是什么事。 “来来，我看看我家若林的如意郎君。” 老太太慢慢地戴上眼镜，欢欢地转过身，可当她看到王坚的时候，手里的盘子突然就脱了下来，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一瞬间的表情只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阿……阿一？”老太太试探性地问了一声，然后瞬间恍然似的摇摇头：“不是不是，认错人了，神似……神似啊！” 天然二和王坚顿时面面相觑，而王坚心中更是骇然，要知道……老木匠的名字就是王三一，人老太太看上去怎么都得八十岁了，叫他阿一有错么？而且说道神似，王坚就是老木匠教出来的，不神似那才有鬼了呢！ 所以……王坚吞了口唾沫：“你……你认识我爸？” 那老太太摘下眼镜仔细地擦了擦，然后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王坚：“阿一……王三一是你父亲？” 王坚点点头：“是啊！” 那老太太一听，浑身都哆嗦了起来，而孙三少诡异地看了一眼王坚之后就和天然二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她。 “他！他在哪里！”老太太显得非常激动，甚至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在这吗……” 王坚有些抱歉地摇摇头：“他……” “是吗？他……他没了吗？”老太太似乎一下子就瘫软了，靠着两个学生搀扶才能勉强站立。不过她的神态虽然绝望，但是眼神却渐渐清晰，喃喃自语道：“是啊……五十年了。也该没了，该没了……” 王坚听了她说的话，立刻神经就绷紧了。要知道王坚可是一直想探求自己师父的身世之谜，问过成百上千次，可是他始终都没有正面回答过，而今天碰到的这个老太太对自己师父的死讯反应这么大，这里头要是没点什么不可说的故事，那才有鬼呢！ “您……跟我父亲很熟吗？” “他欠我的。”老太太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老泪纵横了：“欠我的……” 而大伟相当懂事，他也想听故事，所以不知他从哪搬了张凳子过来，往老太太旁边一放，笑呵呵地说：“您坐着说坐着说。” 王坚顺势把小球放到大伟手上之后，看了一眼天然二，然后问道：“你……” 还没等他发问，老太太就摆摆手：“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说完，她哆哆嗦嗦地从脖子上扯出一条项链，然后打开上头的鸡心形挂坠，里头有一张照片，是一个穿着西服的年轻人和一个洋装华服美少女的合影，照片泛黄但是依旧清晰，两个年轻人眼神倨傲但是神情温柔，而那个少女即使放到这个时代的审美观看来都绝对属于九十分以上级别。 “帮我给他。”老太太一手撑着头，并嘱咐着天然二：“摘下来。” 天然二赶紧把那条项链摘下来，放到了王坚手上，两人用眼神交流着，但是谁都弄不清楚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他跟玲玲的孩子吗？玲玲还活着吗？”老太太颇为凄婉地一笑：“他果然是选了玲玲。” 王坚摸着脑袋：“我是捡来的，我爸一辈子没娶。” 第208章 灯火已隔世般阑珊 当天然二和孙越泽把老太太搀扶进房间之后，王坚和大伟也跟着走了进去，而且大伟为了这个乐子，居然以他千金之体端起茶倒起水来，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像极了慈禧老佛爷鞍下的那匹白龙马。 而王坚则仔细端详着那挂坠里的泛黄照片，如果没有意外，那个男人就是他的老爹兼师父——王三一，也就是村里人嘴里的老木匠。 不过与后头土布衣裳草绳鞋的老木匠不同的是，照片上的他，真的是帅出了一种风格，甚至可以单单从一张照片上看出风骨这种东西。还有那身规规整整的西装，虽然看不到做工如何，但是从合身程度来看，肯定不会是垃圾堆里捡来的便宜货。而他旁边那个身着洋装的年轻女孩，看样子最多也就十八九岁，脸上带着少女的青涩和妩媚，两个人站在一起相当合拍。 这个女孩呢，应该就是现在坐在桌子旁边用手撑住额头的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时光已经把她年轻时的倾世容颜雕刻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可却硬生生地合了玛格丽特在《情人》里说的那样，被时光雕刻后的美丽其实比最初的美丽更有一种特别的韵味。 “你……好点没？”王坚把水杯轻轻地往前递了一下，并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餐巾纸放在老太太的面前：“我觉得我爸总是有原因的。” “你长得不像他。” 老太太总归是见惯了风雨的人，在沉浸在悲伤一会儿之后，她慢慢地开始恢复了，用纸巾擦了擦面颊上的泪水之后，抬起头异常慈祥地看着王坚： “可我一眼就能认出来，你们的气质太像了。” 王坚颇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我被老爹一手调教大的，应该会有影响吧。” “我遇见阿一的时候，他比你还小上几岁。”老太太颤抖着手摸了一下王坚的脑袋，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亲儿子：“跟你一样精神。” 接着，老太太絮絮叨叨就把深藏在自己心里多年的故事，当着两个学生的面，用一种讲故事的语气娓娓道来。 那年是一九六零年，那时候的老太太还是叫刘惟因，家里因为是国民党的高级军官，所以因为局势问题而不得已移居到了美国，投靠了当时作为法学教授的亲叔叔。那时的刘惟因还刚刚满十八岁，因为家学渊源的原因，所以她几乎和本地的孩子没有任何的差别，很快就融入了这片陌生的土壤，并且以十分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而也就是因为这样，她认识了当年刚刚去到美国的王三一。 王三一当年刚去美国的时候，身上分文没有，就像王坚刚踏入这片土地时候的样子，而师徒父子的路似乎有些惊人的巧合，就在他像没头苍蝇到处乱窜的时候，认识了刚刚高中毕业等待升入大学，而在大学周围打工熟悉环境的刘惟因。 那时的王三一，就和现在的王坚一模一样，穷且有着让人发指的扭曲价值观，认定的东西绝对不会有任何更改，而且不是自己亲手赚来的东西也绝对不会碰。不过那个看似从乡下来的拧巴小子却有着让人瞠目结舌的能力，不但英语流利，甚至还精通法律和史学。 故事之所以能成为一段故事，那就是因为它是一个具备人物、时间、地点、起因、经过、结果的完整体系，缺了任何一项，都会成为一种阴差阳错。 王三一当时缺钱，且不接受任何救济，刘惟因缺少的则是一个能和她交流她所感兴趣的法学的人。所以性格直爽的刘惟因在卖了一瓶可乐给王三一并聊了一个下午之后，直接邀请他成为了自己的家庭教师。 那一天，正是王三一二十一岁的生日。 于是，在之后的一年零九个月的时间里，唯一在枯燥的法学之路上与刘惟因做伴的人就只有王三一，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她还发现王三一除了脾气倔强之外，真的是没什么缺点。细心、大方、开朗，写得一手好字、拉得一手漂亮的小提琴、会弹钢琴，甚至还能在报刊上零星发表一些他用英文写的小诗来补贴家用。 总而言之，王三一就像一个浪漫的不堪束缚的诗人，充满着浪漫主义气息。刘惟因最爱干的事，就是每天在放学之后和王三一一起做着那些遥不可及的梦，听着他对未来的种种设想，然后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的身后，追随着他寻梦的脚步。 而且最让刘惟因痴迷的，其实就是王三一给她的那种旁人无法给予的安全感，这种感觉让她每天就像是沉醉在浓烈的酒浆里似的，昏天暗地不能自已。 渐渐地，仰慕变成了爱慕，而爱慕变成了痴迷。每每看到王三一在自己面前充满信心的一颦一笑，她都会情不自禁地设想自己会成为三一世界里的女主角。 当然，久而久之，虽然她和她的三一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实际上他俩已经和情侣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而且王三一也因为出色的论文和答辩而被她的学校破格录取成为了研究生。两个人也成为了当时校区里最有名的一对男女，男的高大帅气文质彬彬，女的秀美贤惠小鸟依人，总之每当他们俩牵着手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时，总是会接受许多许多羡慕的眼神。 不过很多事情总是能被一些老话俗话迅速地言中，比如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就在刘惟因准备鼓起勇气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前，一个女人突然插入了她和三一如诗如画的感情中。 那个女人有个俗气的名字，叫朱长玲。她其实最开始还是刘惟因最最要好的朋友，她的家境十分好，好到可以在扇了当时飞车帮里的一个大人物的儿子的耳光之后，那个大人物还得亲自上门道歉的地步。 而且她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漂亮到可以让已经很漂亮的刘惟因在她的面前相形见绌。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突然插入了刘惟因和王三一的故事里，让本来风平浪静的故事，顿时激起了惊涛骇浪。 她在这里头扮演的角色其实并不光彩，用强取豪夺都不为过，也因为这样，两个曾经最好的姐妹因为一个男人而分崩离析。不过王三一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因为朱长岭打了刘惟因一巴掌，他居然可以只身一人从朱长岭戒备森严的家里把她给揪出来，让她当面给刘惟因道歉。 可越是这样，朱长岭却越是对王三一死心塌地，各种殷勤各种勾引，最后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甚至跪下来求过刘惟因。 这种事时隔五十年之后说起来，自然云淡风轻，可当年却让刘惟因从头到脚得不知所措了，她不是没和王三一说过这事，但是本来想表白的她却再也没敢再提起这件事。 最后也许是她的脑子搭错了一条线，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自己送给王三一之后的第二天，毅然决定去英国学习经济学，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留下任何话，就这么走了。 后面的事到底如何，她也不清楚。她当时只是想把这个烂摊子扔给王三一让他自己去解决，可等他回来之后，已经是三年之后，王三一早已经消失，而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朱长玲。无论她怎么找怎么托人问，始终都没有任何消息，她找到发狂，心中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是始终不能确定，最后一咬牙把自己下嫁给了一个姓张的牙医。 而从那时起，王三一就成了她最深处最深处的痛，她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放弃对三一的感情，也始终想找到他问个究竟。 可再等她听到王三一的消息时，竟是他已经离世多年的讯息，这让她一辈子念想就此断了个干净，整个人瞬间像是又苍老了十几岁，本来挺精神的人，恍然间变得行将就木。 “我不知道整个过程，你说得也不够仔细。” 王坚在听完她的话之后，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才长长地叹气道：“不过我知道，你给了我老爹沉重一击。” 是的，俗话说知子莫如父，其实王坚也深切了解老木匠这个人，别看他平时没个正行，经常满嘴跑火车，但是很显然，他绝对是属于那种极重感情的人，他绝对不可能会因为那个朱长玲多漂亮或是家里多有钱而抛弃跟自己一路走来的女孩。 而这个老太太当年干的唯一一件错事，就是不辞而别。用这种事情来当作一种考验，其实一点儿都不靠谱。王坚几乎都能感同身受老木匠当时的那种焦急和那种寻之未果的无力感。 甚至他还设想，如果当初这个老太太没有干出这种蠢事，也许他小王坚可能早就因为在垃圾箱里取暖窒息而死了。 想想其实也挺玄妙的，一个人的蠢事让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获得了重生，这种事其实算偶然么……王坚并不是个哲学家，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谢当年那个傻姑娘干出的傻事，这其实很矛盾。 “那你知道我爹其他什么么？他去美国之前。”王坚皱着眉头追问道：“之后……我已经知道你不知道了。” “一无所知。”老太太脸上的皱纹显得越来越深，并反复念叨着：“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阿坚……让老师休息吧。”天然二站起身捏住王坚的手：“让她休息休息好吗？” 王坚也不是什么蛮横无理的人，反正要查的话，慢慢来应该能有个头绪，现在知道了个叫朱长玲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当时姚铁军所说的满世界找老木匠的那个女人。 而且姚铁军说她还没挂，所以……这样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让大伟大圣帮忙找找，应该并不是难事儿。 被天然二拽出房间之后，王坚一言不发，低着头沉思。而大伟则在旁边啧啧有声：“看不出来啊，宝贝儿，你这拈花惹草是祖传的啊！” “去去！”王坚推开大伟：“别添乱。” 而天然二倒是叹了口气，用力地牵住王坚的手，非常坚定地说：“我才不会走老师的老路呢，你没了我，你会疯掉的。” “你还真厚脸皮。”大伟白了天然二一眼：“那么多姑娘，哪个比你差了？论漂亮，我姐姐在那呢。论智谋，金妹妹候着。论可爱，你敢说你有咱们欢欢可爱？论有钱……恩，咱们寡妇姐姐是巨富啊！你就是比上你家林妹妹都不如，人家好歹还是个阿坚的忠实粉丝。” 天然二不说话，只是撅着嘴在那满脸不乐意地看着大伟。而王坚则直接戳了一下大伟的腰：“敢不敢不欺负我女朋友？” “你欺负我姐的时候你忘了？”大伟嘿了一声：“好了，我去找我姐来玩。我姐昨天还念叨你呢。” “念叨我什么？” “念叨你赶紧去死。” 他走开后没两分钟，孙三少带着抱歉的笑容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轻轻拉上门朝王坚和天然二摊开手：“老师睡下了，真不好意思。” 王坚叹气道：“没什么，其实是我不好意思。” “这边请，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三少爷显得彬彬有礼：“王坚，好像你跟我哥有些过节是吗？我刚看到他跟你说话之后脸色很不好看。” “不算过节吧。”王坚摇摇头：“其实就是两个小孩过家家，非得弄个输赢出来。” “你这比喻好，我喜欢。”三少哈哈一笑，落落大方地递给王坚一杯酒：“我哥就是那种人，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多担待。”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正站在远处看着窗外独自发呆的孙二少，然后摇摇头：“没什么的，我还不算非常讨厌他。” 第209章 公主，你好。 其实说实话，王坚最开始还真讨厌孙二少，不过呢……虽然他阴险了一点，但是他倒是没在王坚身上使什么阴损的招。王坚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孙二少其实有把自己当成个对手，所以作为对手的话，王坚一贯都会给予十分的尊重，这其实是一种武德的具象化体现。 他接过酒，朝三少笑了笑，拍了一下天然二的手臂，耳语了两句之后，就转身走向了孙二少，并和他站在了并排： “看到你心情不好，我心情特别好。” 王坚其实有时候贱起来绝对不亚于大伟，而且大伟最多还是猥琐，可王坚姑且能称之为欠揍…… 而孙二少倒是拿起他放在窗台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那你可得高兴一阵子了，我现在一脑袋屎。想嘲笑就尽情嘲笑吧，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你都输我多少次了。”王坚靠在墙边，双手抱臂，用下巴指了指左右逢源的孙家老三：“你这弟弟一看就比你厉害，如果我家的分析师没算错，上次绑架大伟的，应该是他吧。想干掉大伟的也应该是他，如果确定的话，我可是会捏爆他的头的。” 孙二少微微扭头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眯着眼睛：“呵呵。” “你就这态度？”王坚歪着脑袋：“这不像个当哥哥的人啊！” 二少也没回答王坚，只是双手插兜，默默地离开了这里，在谁也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走上了电梯，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而他走后，王坚突然觉得特别无聊。天然二和孙越泽在和他们那些年轻有为的同学们寒暄着，聚在那一堆，根本没有别人插嘴的余地。而大伟也因为是被人看好的少爷，所以不少人都聚拢在他身边，有推销女儿的有推销品牌的，所以看上去倒也无暇顾及王坚。 想找梁欢欢的话，可是却又不知道那家伙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就连小球妹妹都在那边欺负着一个跟她岁数相当的小男孩，不亦乐乎的样子明摆不想别人去打扰。 “这种聚会真无聊。” 王坚嘟囔两句之后，相当不合群地走到了阳台，抽着烟并靠在栏杆上吹着凉风看着屋子里的那些或惺惺作态或笑颜如花的人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而脑子现在也全都是关于王三一、刘惟因、朱长玲之间的纠葛。 毕竟刘老太太只能告诉王坚故事的开头，而结尾王坚知道，现在就是得了解这峰回路转到让人吐血的过程。而只有知道了过程，才能知道为什么老木匠会从一个风华正茂的高材生沦落到被人打瞎一只眼的糟老头。 这期中的逆差实在太大了，就连活体情景模拟系统王若林都没有办法解析期中的因果轮回。 “别跑！”王坚想着想着，突然往前一指：“你跑什么呢？” 他说话的对象不是别人，就是大伟那个有点让人难以捉摸的姐姐。她开始可能也想出来透透气，可刚走到阳台发现上头站着的人居然是王坚之后，她转身就往里头跑。可王坚是属青蛙的，要是一动不动的话容易被他给忽略，可她突然这么扭头跑的话，反而让王坚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她的身上。 “让你回来。”王坚顺手从阳台上的盆栽上摘了一根枯枝，然后弹中了萧逸雯的后脑勺。 萧逸雯正往回走着，突然屁股上一疼，她下意识地捂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之后，转过身突然满脸气愤地走到王坚的面前，鼓起全身的力气，朝王坚胸口就猛打了一拳上去。 “啊……” 随着一声惨叫，萧逸雯捂着手腕就蹲在了地上，而王坚戳在那里除了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之外，根本想不明白她到底意欲何为…… 而就在王坚准备上去搀扶她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出了四五个人，快速地朝这个方向聚拢了过来，他们长相都挺普通，一点儿都不出众，可一个个不但腰间鼓鼓囊囊，而且还身手矫健敏捷，俨然就是专业保镖的样子，而其中一个人甚至做出了拔枪的手势…… 一看这架势，不用想了。这些人绝对是萧家派来保护少爷小姐的好手，不过王坚粗略地看了两眼，这些个人虽然都是一流的保镖，但和那些大内卫士相比始终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虽然防一般的人没问题，可如果碰上展云那个级别的，这些人绝对不够看。 不过在他们到了这边之后，王坚却还是微微地举了一下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而萧逸雯这时也苍白着一张脸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王坚，眼中含泪，而那只打王坚的手耷拉着，显然是脱臼了。 王坚无奈，毕竟这娘们是大伟的姐姐，即使是她凭空动手的，可让她就这么吊着手回去，王坚着实是不好交代。 所以他一句话不说，只是朝萧逸雯招招手，然后拿开她捂着手腕的手，并托起那只脱臼的手仔细查看了起来。 还别说，萧逸雯的手真的漂亮，白嫩嫩俏生生，细致白皙看不到一丝筋骨，皮肤紧凑雪白，就像一块上好的和田玉似的圆润光滑，放在王坚手心的时候，整个手掌只有王坚的二分之一大，甚至连指甲都是亮晶晶的粉红色，谁看了都会有咬一口的冲动。 “下次别那么暴躁。” 王坚叹了口气，双手接住她的胳膊和手腕，骤一发力，萧逸雯立刻浑身一颤，从鼻腔里发出了长长软软的一声“嗯”，然后长长地出了口气，显然是不疼了。 看到这一幕之后，那些已经离开不到三米远的保镖们迅速离开，并在之后的几秒钟里就融化在了人群中，像梁欢欢一样没有了踪影。 “爽了吧。”王坚在接好她的手腕之后，轻轻地揉捏着关节处，仔细检查，以免留下什么后遗症：“咦？你这手受过伤吧，受过伤还不知道好好保养，再多几次就成习惯性脱臼了，到时候你就有苦头吃了。” 王坚看没什么问题之后，一把甩开萧逸雯的手腕：“我就是问问你跑什么，至于那么大脾气么？” 萧逸雯哼了一声：“讨厌你，看到你就烦。” “你以为我是有多爱你呢。”王坚无奈地耸肩摊手：“你要不是大伟的姐姐，我理都不理你。” “明明是你用东西扔我的！”萧逸雯显得相当委屈：“我又没做错！说话就跟放屁一样。” 王坚突然之间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她似乎还真是没有一丁点的幽默感，跟大伟相比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好吧，你可以走了。” “我偏不！” 这脾气其实着实让王坚有些哭笑不得，让她过来玩一下的时候，她扭头就走，让她赶紧走的时候，她却纹丝不动。这等叛逆，难怪会和大萧闹得不可开交，甚至离家出走到差点被强暴。 不过这地方也不是王坚的，她爱站就站，别人谁也管不着。而且王坚也是个拧巴脾气，萧逸雯不动，他也绝对不动。 所以两个人戳在那里，谁也不说话，瞪着眼睛看着同一方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个人正在怄气，那寸步不让的架势，着实很搞笑。 “我说，你们俩是什么时候黏在一起的？” 大概过了十分钟，大伟偶然从阳台的门口经过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姐姐和王坚依旧戳在那里一动不动，俩人就跟有毛病似的，瞪着眼睛看着门口，样子极为滑稽可笑。 “一个两个都有病了是吧？”大伟捏了捏姐姐的脸，又戳了戳王坚的肚脐眼：“心理变态是么？” 萧逸雯目不斜视，王坚巍然不动。 “哎呀！我去！”大伟见自己就这么被赤裸裸地无视掉了，他撩起袖子伸手放到了萧逸雯的腰间：“我数123了啊！” 还没等他开始挠痒痒，萧逸雯突然咯咯咯咯地开始笑，浑身还打冷颤，然后屁颠颠地在阳台上蹦来蹦去，就像一头奔跑在无尽旷野上的二逼野兔子，引得众人围观。 “她什么毛病？”王坚都被弄得一头雾水：“羊痫风么？” 大伟摇摇头：“这是她的软肋，一说要挠她痒痒，她就条件反射了。” 王坚眨巴两下眼睛，也撩起袖子：“这个好玩！” “滚！”大伟拍开他的手：“玩你女朋友去。” 不多一会儿，萧逸雯安静了下来，呼哧呼哧地喘气，然后冷不丁冲着大伟的膝盖就是一脚。这一脚踹得非常狠，狠到大伟当时就跪下了，膝盖敲在水泥地上的声音甚至把站在不远处问人讨鸡腿吃的小球球都给惊动了，迈着小短腿就跑过来偷看大伟。 “爽！” 王坚啪嗒一下打了个响指，朝萧逸雯竖起了大拇指。而萧逸雯估计是恼羞成怒，看也没看，也朝着王坚膝盖上来了那么一脚丫，然后提着长裙气鼓鼓地同手同脚地就走进了屋。 “你看，玩大了。”王坚把疼得够呛的大伟从地上拽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被萧逸雯弄脏的裤子：“你姐性子真火辣。” “可不。”大伟偷偷摸摸地仰头四顾，生怕别人嘲笑他：“朝天小辣椒呢！” 而他话刚说完，萧逸雯又回来了，朝大伟伸出手：“车钥匙。” 大伟没话可说，老老实实地掏起了钥匙，可掏到一半，他突然停手了：“不行，俺爹说了，不能给你，你现在被监管了，不能到处跑。” 说完，大伟扭头对王坚解释道：“我老爹的意思，是让我这段时间尽量跟在你屁股后头舔屎，寻求高手庇护，而我这个傻姐姐也必须跟在我屁股后头。这说白了，就是我老爹在利用你保护她，这老头是要逆天啊！” “你要是有你老爹百分之三十的功力，你早就不是现在这德行了。”王坚摇摇头：“他找过我了。” 说完，他把大萧跟他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然后莫名地叹了口气。 “那你答应了？”大伟低声问，并偷偷看了自己姐姐一眼：“不会吧？”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呐！”王坚扭过身子，趴在栏杆上，语气沉重：“我答应了。” “那我姐明天怎么整？明天咱就得去乡下了。”大伟捂着额头：“这是大麻烦啊！” 王坚当然不知道，所以只能拍拍大伟的肩膀：“走一步看一步呗！对了，刚才你从若林老师的话里，分析出什么没有？你不是挺善于逻辑的么？” 他们俩说话，很快就把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萧逸雯给忽略了，她眉头一皱，用肩膀撞开大伟，硬生生地插入王坚和大伟之间，然后问：“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王坚低头看着精致得像个洋娃娃似的萧逸雯，有些跟不上这个姑娘思维跳跃的步伐：“你要干什么？” “我是问你。”萧逸雯话没说到两句，神经病又犯了，眼睛瞪得溜溜圆：“给我跪下！我不想仰着头看你！” 王坚一把捏住她的脑袋，慢悠悠地把她给提到了一边：“去那边玩去，乖。大伟，你能帮我查查那个朱长玲么？” “你要查这个干什么？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再漂亮也都成伏尔泰石膏像了，你还指望帮你老爹达成他未竟的事业？能不能别这么重口味！” 王坚一个肘击打在大伟胸口：“你是变态吗？” 而大伟刚要说话，萧逸雯又蹭蹭着挤到了中间：“快点说！” “如果想我告诉你，那你就亲我一下怎么样？”王坚突然问出了一个往日他绝对不会问的问题：“当然，你肯定不会这么干。所以，去一边玩。” 大伟当时就喷了，伸手撑开王坚的眼皮上下看了看：“你是被什么人借尸还魂了吗？真王坚肯定死了对吧！” “别闹了，我现在很烦。” “好吧。其实我个人感觉，这里头的症结肯定不在朱长玲，因为她如果参与了你爸后面的生活，那你应该叫她妈。可事情不是这样的，对吧？”大伟抱着胳膊：“我在好奇，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你爸过去的生活？我可是头一次见着你对一件事这么上心。” “原因很多吧，反正我总要知道是什么让我老爹变成那样的吧？不管他是不是我亲爹，我可是都把他当亲爹的。” “也是。”大伟点点头：“我记下了，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喂！你们两个！”萧逸雯一手拽着王坚的衣服一手拽着大伟的皮带：“快点给我说清楚。” 大伟似乎是被这个姐姐给弄得有些不耐烦了，所以掰开她的手之后说道：“我们的亲爹，把你许给了我旁边这位高大英俊的帅哥了，你还记得你前段时间签的协议么？就是为他准备的，你就老老实实等着老爹给你下命令吧。” “啊！”萧逸雯顿时呆若木鸡，然后脑袋转向了王坚的方向，冷冷地盯着他的脸。 “我不要！”萧逸雯突然眉头一皱，脚一跺：“我不要！！！” “那就由不得你咯！”大伟幸灾乐祸的水平，绝对是天赋技能：“加油，给我弄个小侄子出来。” 王坚顶了大伟一下，然后解释道：“其实没那么夸张，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 萧逸雯捂着耳朵晃着脑袋，样子楚楚可怜，就像是琼瑶剧里被男主角欺骗的苦情女主似的，作为演员的她，瞬间把自己切换了进去。 “不听算了。” 王坚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房间里，任由反复无常的萧逸雯在后头召唤他，却浑然不顾。 “阿坚，你们在闹什么呢？”天然二给王坚喂了一颗葡萄：“我在这里都听见了。” 王坚指了指外头：“那个姐姐神经病。” 听了他的话，天然二的眼睛都笑成了缝：“阿坚，你也别老是欺负人了，不是欺负妹妹就是欺负大伟的姐姐。你以后就欺负我呗……我最喜欢被你欺负了。” 说完，她还凑到王坚的耳边说：“随便怎么欺负都可以哦！”说完之后，她还冲王坚的耳朵里吹了一口气：“我们早一点回去吧，明天我单独来见老师好了，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 而她正跟王坚撒娇的时候，萧逸雯又杀了过来，王坚刚想躲的时候，孙三少爷突然凑了上前，递给萧逸雯一杯酒：“萧妹妹，你现在都不来找我玩了哦！” 萧逸雯看了三少一眼，然后侧着脑袋指着王坚：“孙哥哥，帮我抓住他！” 孙三少扭头看着王坚和天然二，不停地冲他们使着眼神。王坚当时就心领神会，拽上天然二就挤开周围的人，快速地朝安全通道跑了过去。 “唉……唉……别跑啊！” 萧逸雯要追，但是却被孙三给拦了下来，他轻轻捏住萧逸雯的指尖：“小雯，你现在连孙哥哥的话都不听了哦？” 萧逸雯啊了一声，顿时嗲声嗲气了起来，低着头：“是那个家伙太可恶了啦！” 而此刻，王坚和天然二已经出现在一楼大厅了，被王坚抱下楼的天然二一脸幸福地沉醉在王坚的怀抱里，晕红的脸，女人味十足。 “我想给你提个要求……” “好啊好啊，你可从来没对我提过要求呢……”天然二马上答应道：“是什么是什么？我什么都答应你。” 王坚把她慢慢放到地上：“要有点脾气。” “我有脾气的。”天然二眼珠子一转：“你是说我在对大伟姐姐的时候吗？不会啊，为什么要发脾气，我相信我的阿坚，我们不会重蹈我老师和爸爸之间的覆辙的。” “你也叫爸爸啊。”王坚捏住天然二的鼻子摇了几下：“还真不客气。”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第210章 天然二不二……吗？ 回到武馆之后，熊猫和尚早就走了，而其他人则把自己的笔记本留在了武馆，而这个笔记本是王坚要求他们弄的，把每天在练武时候产生的灵感和顿悟还有一些体会都记录在上头，每天晚上他都会像给学生批改作业似的，把所有的心得都批改一次，合理的不合理的都会写上，并注明自己的改进方法和注意事项。 总之，王坚现在已经忙到都没有时间去收他最爱的破烂，他的农用三轮车每天的任务就是借给徐虎他们拉点准备二次装修的材料什么的。 刚好，明天王坚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刚好可以用来装修一下武馆，把原来没有的都装上去。为了这次装修，王坚又一次掏空了他得来不易的那些钱，弄得天然二心疼他都心疼得快哭了。而每一次她提出要给王坚钱，却都被他用各种奇葩的理由搪塞过去，那坚决的劲儿，真的是没再碰过比他还拧脾气的人了。 “阿坚，早点休息。”天然二端了一杯热牛奶放在王坚的旁边，然后绕到后头抱住他的脖子：“你啊，怎么可以这么拼呢！” “年轻么。我又没什么能大出息的特长，不拼点怎么行。”王坚喝了口奶，舔了舔嘴唇：“等我把这些批注完了就睡觉。” “相公，今晚要不要奴婢侍寝呐？” “再缓缓……再缓缓。”王坚无奈地扭过头在天然二的唇角吻了一下：“去休息吧。” “阿坚，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决定要追你的吗？” 王坚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笔揉着太阳穴：“我怎么就不记得你追过我呢……” “还没有啊？我都对你那样那样了……”天然二说着，居然脸红了。 “哪样啊……你别说得这么诡异好不好。” “那你猜猜。” 王坚长长地嗯了一声：“可能是那天在公交车上你用豆浆还是奶茶什么的洒了我一身，你觉得亏心了，决定以身相许来赔我衣服。” “啊……我就值一件衣服啊？” “你是不知道那衣服对我多重要，那是我大一演讲比赛的奖品呢！”王坚抬起头揉了揉眼镜：“最近老是觉得眼睛累。” “嗯，你戴副护眼的眼镜吧。不然到时候真成近视就不好了。”天然二带着女人特有的香香味道在王坚身后帮他按摩：“阿坚，你知道吗？你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我每次在你身后的时候，就感觉你像一堵墙一样，只要在你后面，外面就算下刀子都不算什么。” 王坚啊了一声：“安全感的定义是什么？” “就是冬天，外头狂风暴雪的时候，你躲在热烘烘的被子里，看着外头下雪刮风的感觉。”天然二凑到王坚的脖颈间，深呼吸了一口：“就是刚洗完澡钻进晒过的被子里的感觉，就是你孤独的时候你喜欢的人给你一个勒到你很疼的拥抱的感觉。” 王坚闭着眼睛想象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我也有过，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后来我就不怕了。” “因为你变成了一个可以给别人安全感的人。”天然二轻吻了两下王坚的脖子：“我跟你说，不管是怎么样的女人，抛开表象的一切来说，都只是一种狂热追逐安全感的动物。就好像小金、妹妹，他们外在相差很多，可实际上，他们却都是在追逐同样的东西。你知道为什么妹妹会心甘情愿地放弃她的身份和地位么？” 王坚一愣：“她不是还在每天犟着要回去么？” “那是她面子下不来嘛，你知道她今天在干什么？” “完全不知道……” “看书、听歌、收拾行李准备旅行。带上了最爱吃的小熊饼干和鱼肉松。”天然二嘻嘻一笑：“刚才回来的时候，妹妹的门没关好，我进去看了一眼，她已经把明天出门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用钱换来的安全感不是真的，只有家给我们的安全感才是真真正正的安全感。我们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的，是为了家而赚钱的。我想，如果小金没了我们现在的家，她会发狂的，我也会，妹妹也一定会。” “你在给我上课……” “算你聪明。”天然二把王坚手上的笔盖了起来，然后把他已经审完的笔记本合了起来，抱着他的胳膊，拽着他把他按上了床：“好好睡觉。” 王坚翻着眼睛看着天然二的脸，伸手上去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谢谢。” “家人之间，是不用说谢谢的。”天然二笑着帮王坚盖好毯子，然后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每次都是你亲我额头，这次也轮到我了。其实照顾人和被人照顾都是幸福的，你可不能剥夺我的权利哦！” 说完，天然二朝王坚妩媚地眨了一眼，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她砰的一下撞上了王坚的门，然后一个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王坚马上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把天然二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打开她捂着额头的手，轻轻地触按了两下。 “疼……”天然二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一抽一抽的样子可怜死了：“我好笨啊……” “好了好了……”王坚连忙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摸着她的额头：“没事了……” 虽然王坚很快就从冰箱里拿出了速冻水饺来给天然二冷敷，可因为这一下撞得实在不轻，所以她脑门上还是出现了个青紫的大淤血包，样子又可怜又可笑。 “没脸见人了……”天然二躺在王坚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哗哗地流：“我恨死我自己了。” 王坚坐在旁边那叫一个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我不嫌弃你就好了。” 而天然二呜了几声，用被子蒙住头，连王坚都不搭理了，然后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三分钟进入了梦乡…… “真厉害……”王坚拉下被子的时候她已经睡得深沉了，他赞叹一声之后，突然兀自笑了两声，然后摸了摸天然二的脉搏，发现她不是猝死之后，也躺下睡了起来。 直到……直到他被梁欢欢和小金狂躁的嘲笑声所吵醒…… 第211章 变形，出发！ “这好好一人，睡一夜就变二郎神了，这神功是怎么练成的？” “就是就是，你明天可不要长一条尾巴出来喔！” 小金和梁欢欢坐在凳子上岔开着腿在那挤兑天然二，而天然二也不反击，只是可怜兮兮地坐在旁边小口小口地嘬着面条，楚楚动人，让人甚是怜爱。 “哎，阿姨。”小金用手指戳了一下天然二的脑门：“疼不疼？疼不疼啊？” 天然二用手捂住自己的脑门，然后抽了抽鼻子：“疼……” “知道疼你还这么蠢呢？”小金突然哈哈大笑：“爽了，让你勾搭我家老王，遭报应了吧！” “没有……没有的。” “那你每天缩在他房间睡觉，你们都干什么了啊？”梁欢欢满脸好奇地伸过脑袋问着：“那睡觉的时候，他有没有硬硬地顶着你？” 天然二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低头吃面条。 “那你有没有黏糊糊的？” “嗯……”天然二脸色绯红，被逼问得几乎抬不起头。 梁欢欢则是一副恍然的表情，然后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那你难受的时候怎么解决啊？” “夹……夹着被子……” “我操！”梁欢欢一拍桌子：“你们俩要不要这么纯啊，你不会把他的黑又硬塞进去么？” “你尺度太大了，我不跟你说了。”天然二端着碗背过身子，脸上早就红彤彤的一片了：“走开，女流氓！” “装什么啊！”梁欢欢拍着天然二的肩膀：“那你让他帮你舔舔呗，我听我队里的姑娘说，被人舔的感觉超级好。说是有过电的感觉呢，欲仙欲死。” “都走开！”小金站起来拍着胸脯：“这种危险的事，得优先我这种水晶粉木耳，你们这些老皮的女人都闪到一边去，让专业的来，草莓味，蛋白质是鸡肉的六倍！” “你们要不要这样……”天然二都被他们说得无可奈何了，索性站起身跑到了窗口：“不理你们了！” 而这时，出去晨练的林亚萱一身汗珠地走了回来，她本来不打算掺和到这帮人的行列中，但是刚准备进房间的她却被梁欢欢给叫住了：“那个，那个破产的，来。” 林亚萱眉头微皱：“有事？” “你被男人搞过不？” “无聊。” 她想转身进屋拿衣服洗澡，却被梁欢欢拽住了胳膊。要知道，林亚萱虽然曾经叱咤风云过，但是论力气的话，梁欢欢弄死她三十多次都没问题，所以她毫无还手之力地就被拽到了沙发上：“问你话呢，你到底被人搞过没有！” “你有病吧！”林亚萱不是个能开玩笑的人，她当时就急了，可甩了几次都甩不开梁欢欢的手：“松开！” “你让我松就松啊？老是那么沉默干什么，我们在讨论男人给舔是什么感觉，你要是有经验就说说。” “变态。”梁欢欢用力地抽了抽自己的手：“走开。” 梁欢欢松开手：“你真无趣，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的女人，难怪你姐夫连正眼都不瞧你一下，我要是男人，我看的上你的话，就算我瞎了狗眼。” 旁边的小金摆摆手：“其实看上你的男人才是瞎了狗眼。” “你还别说，还真有不少瞎狗眼的呢，本小姐可是万人迷，一年收巧克力收上好几斤。” “我第一次听说送巧克力是论斤称的。”小金朝她竖起大拇指：“你叼！” 而在他们互相对喷的时候，林亚萱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子拿衣服洗澡，不过在出来的时候，她看到那几个还在讨论，她突然不知道哪里发神经，蹦出一句：“你们想知道，还不如给对方舔。” “变态！” “恶心！” “妹妹你……” 林亚萱一愣，颇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你们互相舔和被男人舔有什么区别？” “看来你也是个没经验的。”小金叹了口气：“你身为曾经的黑社会大姐，不是应该私生活糜烂，男宠众多，经常会找来四五六七个男人同时搞你的么？” “那是武则天。”林亚萱脸上始终没有笑容：“每个人都不一样。” “那你平时寂寞了怎么整？” 梁欢欢问完之后，突然笑了出来，和小金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异口同声喊道：“夹着被子！” “哎呀！”天然二瞬间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膝盖里：“你们讨厌死了……” 而这声夹着被子之后，王坚也穿戴整齐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怪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钻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了起来。 “啊……他听到了！”天然二眼睛瞪得老大：“完了完了……” “听到就听到呗，让他听听姑娘的私房话，其实是他占便宜了。”梁欢欢满脸无所谓：“反正他听见了能干什么？” 林亚萱摇摇头，也走进了卫生间，站在王坚的身后，冷言冷语道：“什么时候出发？” 正在刷牙的王坚扭头看了一眼，吐了口牙膏沫子：“刷牙一定要刷干净舌苔，不然会有口臭。” “我问你什么时候出发！” 王坚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问我在干什么呢。还有半个小时，学校的车就来了，你出行的钱已经有人给你垫了。” “是姐姐吧？” “是我……”王坚用热毛巾敷在脸上，仰着头在那舒展脸部肌肉：“记得还，我又身无分文了。” “你出去，我要洗澡。”林亚萱双手撑在王坚的背上把他给推出了卫生间。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C`O`M 而出去之后，梁欢欢嘴一撇：“装什么装，你们俩人又不是没在一块洗过澡，真是假的很。” 小金也不乐意地点头：“就是，反正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还装清高。” 林亚萱眼睛一瞪，砰的一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而小金和梁欢欢在她关门之后，居然互相击掌以示庆祝：“Good job.” “你们太坏了。”天然二嘟着嘴抗议道：“那是我妹妹！是我妹妹！” “她们俩连你都欺负，何况你妹妹。”王坚放下毛巾，走到天然二的旁边，蹲下身子撩开她额前的刘海，查看着她的痛处：“好点了吗？” “好是好点了，可还是疼……” 王坚帮她轻揉了一会儿之后，从旁边的抽屉里摸出一个小包袱，并从里头挑出几根细银针，拿出打火机烧得通红，然后…… “不要……不要……我不要……”天然二撅着屁股趴在沙发上：“我不要扎针……” “听话，我给你把淤血放掉。” 天然二带着哭腔：“不要……” “矮油，啧啧！二十七岁的人了，居然还像小孩一样撒娇叻！”梁欢欢摇摇头：“你看我，上刀山下油锅，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坚转过头：“那我给你扎。” 梁欢欢一愣，然后往沙发上一扑：“不要！” 而就在他们闹腾的时候，楼下响起了汽车喇叭的哔哔声，王坚探出脑袋一看，发现一辆越野车停在了楼下，锃亮崭新，而大伟正从驾驶室的窗口探出脑袋朝王坚招手。 “有钱就这么折腾？” “哪能呢，这是我一朋友的车，我跟他换着开的。”大伟上楼之后，朝屋里看了看：“都在了吧？都在就上路了，去学校门口集合。” “等一会儿吧，妹妹还在洗澡。” “哈哈哈哈哈……”大伟看了她一眼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指着天然二说道：“二郎神！” 天然二捂着脑袋把脸偏到一边：“讨厌。” 最后不得已，天然二在出门的时候，居然带上了头巾，遮住了额头上的伤处，而且为了配合她这个突兀的头巾，她还穿上了风衣还带上了一副墨镜…… “你这是自寻死路，今天最高气温二十八度。”大伟看见天然二的装束之后，狂笑不已：“我太羡慕王坚了，跟你们几个活在一起实在是太精彩了。” 王坚摊开手长长地叹了口气：“如人饮水。” 随后几个人上了大伟的车，王坚坐在副驾驶玩着大伟的手机：“欢欢和林亚萱去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反正是你带队。而且她们的旅费你不都是给交了么？”大伟摇下窗户冷不丁冲一个开敞篷车的辣妹喊道：“嘿，小姐，你冷不？冷尼玛还不把棚子拉上，装个屁呢装！” 说完之后，他又把窗户给升了上去，哈哈直笑：“最见不得这种傻逼了。” “说实在的，能比你贱的人，我还真没发现，”梁欢欢一边摸着坐在她大腿上的小金的屁股一边叼大伟：“你这种人，以后生个孩子能有屁眼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怎么？你是有嫁给我的冲动又怕孩子没屁眼么？放心，我运气可好了，百分之三十足够了。” 而正说着话，大伟突然哎哟了一声，指着前头：“巧啊，我们林老板的车车。” 林亚萱一听，马上放下了手中的书，顺着大伟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果然是一辆玛莎拉蒂，车牌也是那一样的，赫然就是林亚萱那部可爱的香喷喷的豪车。 “来，咱们超过去看看是谁在那开。” 大伟超车过去一看，发现驾驶室里是一个水嫩的姑娘，大概二十岁上下，绝对不大于二十二岁，挺漂亮的。不过漂亮归漂亮了，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她浑身上下都是各种LOGO，几乎就是被名牌淹没掉的孩子，看上去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应该是那个阉货的哪个干女儿。”林亚萱有些难受，咬牙切齿还不至于，但是心情不是很好：“可惜我的车了。” “不是你的了，是某干女儿的了。林老板，有什么想法？” “撞她！把她挤到立交桥下面去，我要看着她车毁人亡。”林亚萱眼睛一翻：“我要记好她的样子，我要毁她的容。” 说完，她还变态地拿出电话：“秧子，是我。帮我一个忙……”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却突然改口道说：“帮我买二十块钱的双色球。对，一注十倍，机选。麻烦你了。” 挂上电话，王坚回过脑袋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要间歇性地发神经病好不好？” 林亚萱不理他，只是答道：“要中了五千万，我一毛钱都不给你。” “随便。” “阿坚阿坚，你觉得妹妹越来越漂亮了吗？”包得像阿拉伯人似的天然二突然冷不丁问王坚：“我觉得是啊，妹妹突然漂亮了很多。” 王坚扭头看了看，发现林亚萱的确是漂亮了一点，可至于哪里漂亮了，王坚却根本找不出答案。 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王坚发现和尚已经等在那里了，坐在那和今天的当班门卫老杨在那讨论佛学，他席地而坐，旁边放着一杯粗茶，正手舞足蹈地和老杨讲经布道。 “和尚。”王坚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情趣啊！” “王老师，这个和尚是你朋友吗？他年纪轻轻的，懂得还不少呢！”老杨给王坚和大伟都散了一根烟：“你们今天要带学生出去玩吧，当老师就是好，有文化就是好啊……旅游都能拿工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小子在这上班就是个混日子，你家儿子一个月三四万工资呢！”大伟点上烟：“看来我们来得还是早了，校车还没来……” 说完，大伟环顾四周：“来来，斗地主！” 他这提议还真得到了认可，马上包括和尚在内都进了保安室，开了两桌斗地主，不过天然二和小金被排除在外，压根没人愿意跟她俩玩。她们只好自己在旁边玩军棋，而且就是个军棋，她俩都玩出了大纵深、人海战等等战术，甚至还各自制定复杂无比的规则，旁人听都听不懂，但是俩人却不亦乐乎。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一辆大巴就缓缓地停在了学校门口，而上头哗啦啦地下来了一堆人，三班和二十九班的姑娘小伙们，很快就把校门给堵了起来。 “小明老师。”王坚迎了出去：“点名吧，点了名就出发了。” 第212章 众生相 一辆大巴车坐得满满当当，而且王坚还坏，特别的坏。他在车下的时候就留意观察了一下谁和谁是一对儿，上车之后就把那俩人安排到远远的，让他们去眉目传情。而且还安排别人的男友女友坐旁边。 其实这样安排是有意义的，虽然那地方距离不远，可因为那里只有一条年久失修的国道，并没有高速，原本三四个小时的路，最少得要七小时才能跑到。这一路上如果没有那些人醋意横飞，没有人刻意卖弄的话，那旅程会变得异常无聊。所以这也算是另类的增进交流，烘托气氛。 至于老师的话，其实也就是许久没有见面的何阿美这种专业酱油党和天然二那几个人，还有三班的几个主要任课老师。 不过还别说，三班教语文的那个小美女还真心是挺可爱的，她上车时吃力地背着一个硕大的包包，目测最少五十斤，里头除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之外，剩下的全是各色零食，一上车就疯狂地分发了起来，就连从没说过话甚至没见过面的王坚都分到了老大一包牛肉干。 她似乎跟天然二很熟，两个人坐在一起就哔哔着说话，没完没了的，甚至把王坚预定的位置都给挤掉了。 而这大巴后头的小巴上则跟着一些工作人员，校医啦、护工啦，甚至还请了两个警察全程保护，毕竟朗风不缺钱，但是只要出了一次安全事故，那可都是无法承受之重。 至于王坚呢，因为被三班的那个小美女老师给当了电灯泡，只能可怜巴巴地跟何阿美这个闷葫芦坐在一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坐在车上就带上耳机默不作声的家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关键她还不停地在吃，各种吃。如果说那个小美女带了一包袱吃食已经算奇迹的话，那何阿美她就算是神迹，她整整一个旅行箱里全是各种零食，足够正常人半个月的口粮，甚至还有包子这种奇怪的东西。 “你好。” 何阿美见王坚看着自己，面无表情地问了句好，然后继续吃起了她的驴打滚，可吃了两口，她发现王坚还是在盯着自己看，她想了想，然后一脸心疼地把自己手中吃了一半的驴打滚递到王坚面前：“吃？” “不用，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这么能吃。”王坚扳起手指头：“从上车到现在二十分钟了，你吃了四个包子、一包牛肉干、一袋薯片、两包饼干、一罐可乐、一个柿饼还有一个酱猪蹄，现在你还在吃驴打滚，你到底能吃下多少东西？” 何阿美沉默了片刻，突然从口袋里摸出几个大果冻递给王坚：“吃。” “不吃……”王坚扭过头：“你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没有。”何阿美倒也没装，很自然地摇摇头：“我原来赢过大胃王比赛呢，我一次能吃下一百个大饺子，可能是天生的吧。” 王坚喔了一声：“你这算是饿鬼道转世了。” 说完，王坚扭头对坐在后头的和尚叫道：“和尚，饿鬼道怎么说来着？” “所谓饿鬼者，常饥虚，故谓之饿；恐怯多畏，故谓之鬼。此鬼类羸弱丑恶，见者皆生畏惧，穷年卒岁不遇饮食，或居海底，或近山林，乐少苦多而寿长劫远。” “和尚牛逼！”大伟朝和尚竖起了大拇指：“果然你和王坚这种人都是怪物，在各自的领域里不得了啊！” 而何阿美明显没听明白，瞪着迷茫的眼睛看着王坚：“什么意思？” “没什么，在夸你。” “谢谢。”何阿美显然十分相信王坚，被王坚这么一“夸”显得十分高兴，从另外一边的口袋里摸出一包杏仁递给王坚：“给你吃。” 王坚接过杏仁扭头对和尚说：“和尚，香辣杏仁吃不吃？” “不用了，和尚有水。”和尚举起自己的水壶晃了晃：“不到午时不可食。” “好标致的小和尚啊！”梁欢欢坐在和尚的前面，撅着屁股扭过头看着他：“和尚，吃了你的肉能长生不老吗？” 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微微一笑：“大概是不能，甚至你可能会很快下来陪和尚参见地藏。” 和尚的小幽默让大伟哈哈大笑：“欢欢，你弄不过和尚的，人家可是心理学硕士。” “对了，和尚。”梁欢欢摸了一下和尚的小光头：“你和我家王坚打，谁能赢？” “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而战。为存者而战，就无败。” “疯了……”梁欢欢捂着耳朵：“你也太唠叨了吧……” “所谓唠叨，只不过是人心不净，秽思不清。心静而然清净，心明自然清明。” “王坚救我……”梁欢欢朝王坚伸手虚抓：“救命……我要换位置。” 王坚一愣，扭头看了一眼吃了晕车药正呼呼大睡的小金，然后拒绝了梁欢欢的要求，继续坐在位置上看何阿美像只鼯鼠似的嚼着东西。 “大当家的，来点节目吧。太无聊了！”后头突然传来召唤声：“李诺自告奋勇地给表演脱衣舞。” “赵峰，我去你奶奶的！”李诺的呵斥声也传来了：“让你的爱妃给你脱去！” 王坚站起来往后看了看，发现接嘴帝和李诺坐在一起，两个人在那面红耳赤地斗着嘴，而何蕊在他们前面眯着眼睛和旁边的张曼婷聊着天，还不时用手指指王坚。 “你俩怎么回事？” “大当家……赵峰摸我屁股！”李诺为了折腾赵峰，俨然已经不要脸了：“他还捏我胸！” 车厢里的起哄声顿时而起，甚至把小金都给闹醒了，她迷蒙地骂道：“一群傻逼。”然后又继续睡了下去。 王坚离开座位走到他俩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圈：“你们俩就是同桌，要摸也不止摸过一次吧？要不你给我坐到程辉旁边去？” 程辉哈哈一笑：“要得，保证下车之前让她怀孕！” 而他刚说完，一包豆腐干就扔到了他的脸上，一个三班的姑娘瞪着眼睛在另外一边看着程辉，而程辉一扭头一敬礼：“媳妇儿，只是开玩笑的……” 说完，他老老实实地坐下了，然后冲王坚说：“大当家，对不起，我阵亡了。” 赵峰哈哈一笑，趁李诺不注意，一把搂住她的腰：“宝贝儿，你就从了我吧！” 李诺把鞋子一摘，脱下袜子就塞到了赵峰正作势欲亲的嘴里：“吃老娘的裹脚布吧！” 而赵峰这人渣，果然也是个重口味的，他从嘴里拿出袜子之后，居然放在鼻子上深呼吸了一口：“哦，女神的甜味。” “大当家，要求换位置！”李诺都快哭了：“这王八蛋，太恶心了！” 王坚看到赵峰的变态行为，嗯了一声一指赵峰：“去，和如花坐。” 如花是二十九班的第一大奇葩，虽叫如花，但却是男人，他有一头油光锃亮的头发和身上散发着孜然味的衣服相得益彰，而且他的裤子上总是会有不明的白色物体干燥后形成的污渍，而且有着青色的下巴和销魂的小胡子以及丰满的耳屎。 他一个人坐在角落正在看小说，听到王坚的话之后，他喜滋滋地抬起头，露出一口大黄牙：“大当家，谢谢啊！” 赵峰一下就蔫吧了，捏着李诺的袜子，满脸委屈：“大当家，你饶了我吧……” “不行不行，赶紧的。”李诺用白净的脚丫子顶着赵峰的背，把他往外踹：“滚，快滚！不想看到你这个变态了！” 而在双重的压迫下，赵峰非常无奈地坐到了如花的身边，而李诺一脸胜利的笑容，跳起来就在猝不及防之下亲了王坚一口：“大当家万岁！” 她这一口下去，前面的何蕊突然回头，温婉可爱加温柔如水的她突然用一种狂犬的眼神死死盯着李诺，身上白富美的气势喷薄而出，战斗力激增一百八十个百分点，弄得李诺瞬间就噤若寒蝉。 “你这是自寻死路！”在另外一边的唐俊突然哈哈大笑：“得亏变态金在睡觉，不然你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而王坚擦了擦脸：“不许乱闹。” 李诺像只小猫似的缩在位置上，眼神慌乱地哦了一声，然后马上扭头对何蕊解释道：“大姐大姐……你听我解释，其实这没别的意思……” 何蕊渐渐恢复，笑眯眯地说：“下次注意。” “知……知道了。” 王坚其实一点都不意外何蕊的威慑力，毕竟能和小金这小变态并称为绝代双骄的妹子，哪里会是什么省油的灯，像李诺这种纯女屌丝，对白富美姐姐来说，弄死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嘛，更何况她身后还有为数众多的亲卫队。 “王老师，坐我这里吧，我想跟你聊聊天。”何蕊仰着头看着王坚：“都好久没见你了。” 王坚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然后连连摆手：“不了，我还得去看何老师能吃多少东西呢……就这么说，你们别闹得太凶了。” 说完之后，王坚站直了身子大声说道：“各位三班的同学，小明老师因为有事不能来，所以我现在是你们的代理班主任，你们有事情可以找我，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找韭菜老师，如果身体上有不适的话，也要尽早说出来。” 说完，他就回到了座位上，而这时他发现他位置上的人已经变成了林亚萱，而何阿美已经就刚才那个饿鬼道的问题坐到了和尚的旁边，两个人在那进行一系列的文化交流，而且让王坚诧异的是，和尚这厮……居然能说一口极为流利的日语。 “吃吗？咪咪虾条。”林亚萱脸上始终严肃，王坚甚至都忘记了她上次露出笑容是什么时候，不过当用这种表情来说出这种何阿美才说得出来的话时，居然让王坚有种想笑的感觉。 “不吃。”王坚上下打量着林亚萱：“你有打算结婚什么的么？” “你娶？”林亚萱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王坚一眼：“不要说没意义的话。” 王坚耸耸肩，发现自己实在是没办法跟林亚萱交流，这人的思维模式完全是和正常人不兼容，根本就是一种极端思维。 所以，王坚索性就不动弹了，靠在椅背上假寐，不过很快，被汽车一晃，然后又被温暖的小太阳一晒，他整个人就从假寐变成了熟睡，顿时车上那些苟且之事他完全都听不见看不到了，还小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孙悟空，被五行山压得动弹不得。 然后……他猛一睁眼，接着幡然醒悟，他哪是被五行山压得动弹不得，分明就是被林亚萱压得动弹不得。他这一觉睡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而周围那些人也大多从刚上车的兴奋变成了无聊，昏昏欲睡的占了一大半，除了和尚还在给何阿美讲经布道之外，其他人都睡了个四仰八叉，天然二甚至睡着了之后嘴上还叼着牛肉干。 而林亚萱当然也睡了，不过她整个人都压在了王坚的身上，姿势相当奇葩，脑袋全部塞在王坚外套里头，双手还环抱着他的腰。 “喂……” 王坚晃了晃她，可她却只是挪动了一下位置，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得香甜。 无奈之下，王坚只能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手，然后把她扶正，可刚扶正，她就又一次歪歪扭扭地倒在了王坚的身上，胸口的两团肉正好压在王坚的胸口上。 虽然王坚确实是摸过她的那玩意，可毕竟现在情况不同，所以他只能慢慢地把林亚萱扶正。 可就在他要成功的时候，林亚萱突然悠悠转醒，看到王坚的动作之后，她突然眉头一皱，小声说：“你在干什么？” “我摸着良心说，其实是因为腿被你压麻了，我在扶你起来。” 林亚萱将信将疑地摸了摸自己胸罩的位置，才送了口气，然后眼睛一瞪：“不许扶！我要睡觉。” “你有病是吗？你肯定是有病。”王坚撑着她的脑袋把她按在了窗口上：“靠窗户去。” “不行！”说完，林亚萱往王坚的肩膀上一靠：“我要睡觉，如果你再弄醒我，我就站起来叫非礼。” “你这个变态啊你？”说完，王坚回头硬生生地把大伟戳醒：“换位置！” 第213章 穷……真穷。 “换鸡巴。”大伟看了一眼正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三班英语老师：“没特么看到师妹在我温暖的臂弯里熟睡么，你让我去陪那个有病的林亚萱？” 大伟并不知道林亚萱已经醒了，只是从姿势上看还以为她在睡觉。所以他说话显然是毫无顾忌：“反正小姨子是姐夫的半个屁股，我跟你赌一把，你要去亲她也好摸她也好，她绝对不反抗，就算醒了也装睡。” 林亚萱缓缓地扭过头：“是么？” 大伟一惊，脑袋一歪：“我睡着了。” 而王坚看换位置失败，倍感失望地看着林亚萱：“你别靠着我，我不会摸你。” “说得好像你没摸过一样。”林亚萱捏了捏太阳穴：“别烦我，我要睡觉，你自便，不过你要把我弄醒了，你自己看着办。” 林亚萱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反正自己都被王坚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摸过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他摸任他摸，这根本就不算个事。只要别把她弄醒，想怎么样都可以。这基本上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了，毕竟王坚身上的味道对女人来说挺好闻的，而且肩膀又宽，没什么比这个抱枕更适合在车上睡觉时使用了。 当然，其实林亚萱也知道王坚不是大伟，不会干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她倒是无所谓，更何况这一车几十个人呢，他王坚再逆天还能在车上把自己干了不成？ 不过这就苦了王坚了，在阳光、摇晃的车、女人香种种条件的包围之中硬要保证清醒不打瞌睡其实是一件挺难受的事情，而且他坐的是第一排，连个让他趴着的位置都没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车子向前飞快地开着，然后任由林亚萱在自己肩膀上呼呼大睡。 “还是聊聊天吧……”王坚这段时间最大的改变，应该就是学会了曲线救国，他晃醒了林亚萱之后，满脸可怜地说道：“你身上太香了，受不了。” “体香。”林亚萱嗯了一声：“我天生就有。” “能引蝴蝶么？像还珠格格里香妃一样。”王坚用手摆出了个蝴蝶的姿势扑棱了两下：“一出汗就引蝴蝶那种。” “小说你也信？”林亚萱突然觉得王坚还挺可爱的：“你傻不傻啊？” “我其实真挺傻的。”王坚挠挠头：“我是个土豹子嘛，还有不少东西要学呢！” “你要是不欺负我了，我就教你。”林亚萱坏坏的眼神让王坚有些心虚：“不过五六千的最低消费是教不了了，不过我能教你其他的。” “能教我什么？” “那你就别管了。” 林亚萱说话间，突然做出了让人很诧异的举动，她抓起王坚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里：“首先，你要学会牵女孩的手。我都没看过你牵姐姐的手。” 接着，林亚萱把自己的手横放在王坚的手心：“十指相扣其实不舒服，因为你的手大，所以最好的方式是把女孩的手整个握在里头。” 王坚握紧，把林亚萱的手整个都握在了手心里：“这样？” “用点力。”林亚萱皱着眉头：“你不要害怕把女孩弄疼……哎哟……疼！” 王坚立刻松手：“你看……弄疼了吧。” “你哪是牵手啊，你这是捏核桃，你这个渣渣！”林亚萱揉着自己的手，恨恨地看了王坚一眼：“再来一次，不是让你猛着来，是那种让人流没办法冲散你们的力度。” 王坚再一次地试了试，这一次林亚萱满意地点点头：“这次不错，就是这种很紧凑的压迫感，能让女孩有幸福感。” “然后呢？” 林亚萱想了想：“大部分女人，其实都渴望被征服，你不能太小心翼翼了。得略微粗暴一点，拥抱要用力，接吻要用力，搂着她腰的时候，要让她感觉到窒息。” “那就勒死了。”王坚一手捏拳，发出一阵清脆的喀拉声：“我能勒死一头牛。” “你给我滚！”林亚萱那语气，显然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不去死，你掌握个度不行么？” 王坚点点头：“哦……然后呢？” “搂着我腰。”林亚萱往王坚身边坐了坐：“手掌要最大程度张开。” “这不好吧……”王坚左顾右盼：“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现在是在教你，你不学算了。”林亚萱索性往垫子上一靠：“你怕姐姐吃醋？不可能的，她的智商是你没办法理解的。” 王坚哦了一声，哆嗦着搂住了林亚萱的腰：“然后？” “用力把我往你身上拉。” 王坚照做，因为力道充足，所以林亚萱一瞬间就像是被吸铁石吸住的图钉一样，死死贴在了王坚的身上，她还莫名其妙地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类似呻吟的哼哼声。 “你弄疼我了。”林亚萱扭头看了一眼王坚：“你怎么这么笨？用暗力。” “哦……”王坚依旧照做：“然后？” “这样的姿势和力度，能让女孩的安全感最大化，会有一种可以依靠和仰望的感觉。”林亚萱从袋子里摸出咪咪虾条边吃边讲：“你得记住，男人么，可能会深爱上一个他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女孩，但是女孩绝对不会爱上一个她看上去楚楚可怜的男人。我们可以允许自己的男人有脆弱的时候，但是绝对不允许软弱的存在。女人穷其一生追逐的都是一种安全感。” “说到这个，昨天若林也跟我这么说的呢！”王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你当黑道老大不光学了贩毒啊？” “你会不会说话？”林亚萱眉头紧蹙：“我不是贩毒，只是生存。生存你懂么？” “那你不会跟我一样，收破烂啊、当家教啊、摆地摊啊，你要摆地摊的话，我就让你卖我的木雕，我给成本价给你，手工费都不收你的。一个能赚四十块钱，纯利润啊！” 林亚萱仰着头看着王坚较真的样子，突然笑了。她这个笑容真心是王坚看到的唯一一次这么灿烂的，虎牙、酒窝、明眸皓齿，哪里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恶匪，分明就是个刚毕业的清纯女大学生嘛！ “傻瓜。”林亚萱摇摇头，然后拿开王坚在她腰上的手：“好吧，那我去哪摆地摊呢？” “等回去之后，我把我的地摊位转让给你，我已经交了一年的管理费，不会有城管抓的。”王坚很严肃也很认真：“在东城夜市那边，如果你嫌不方便，我可以每天接送你。” “你不是很讨厌我么？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呢？” “我其实不是讨厌你，是讨厌你干的事。你现在既然不干了，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去讨厌你？你是若林的妹妹嘛，也就是一家人啊！” 林亚萱突然低下了头：“好吧，就这样吧。” 王坚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会情绪down了下来，在女人这门深邃的学问中，王坚充其量就是个学前班水准。他甚至以为林亚萱是因为没钱了，所以才会这样。 于是他大大咧咧地拍着林亚萱的肩膀：“没事的，其实那夜市上面的高仿名牌包，跟你的真包没区别，我那天特意去看了一下，才三十块钱，分不出真假的，倒是上次吃的那个牛排可能很少吃到了，不过也没关系，我下次带你去大伟家蹭饭。” 林亚萱再一次地笑了，连鼻涕都笑出来了，她连忙用纸巾擦了擦，然后抬起手捏了一下王坚的脸：“我算是知道姐姐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我其实一直认为你配不上她。” “我就是配不上她。”王坚挺坦然：“至少现在还不行吧。” “不不不，你搞错了。” 林亚萱侧头看了一眼天然二，然后发现天然二居然也瞪着亮晶晶的眼睛在看着她，不过两个人的眼神一交汇，天然二马上闭上眼睛装睡。 “没什么。”林亚萱突然又沉默了起来，靠在垫子上：“我睡觉了，吃饭的时候叫我。” 王坚被她给弄得莫名其妙，眼睛眨了半天，然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林亚萱靠着窗户再一次地睡了过去。 不过她没睡一会儿，司机师傅就把车停在了休息区，把人放下来放风吃饭。而在过了这个休息区之后，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得下高速，然后开始绕着山路了，所以下午所有人都不会太舒坦。 “现在有四十五分钟的休整时间，你们不能离开这个范围，听见没有？”王坚看着挂钟，然后跟周围的老师核对了一下时间。 而司机师傅也上前跟王坚说道：“王老师，要尽量快一点，这一代车匪路霸很多，都带枪的。” “那后头不是带着警察么？” “没用，通常都是十几个人一伙。”司机老杨摇摇头：“按人头收钱，不给钱警察都不管用。” 而这时睡眼惺忪的梁欢欢背着她的大包袱走了下来，用肩膀撞了一下王坚：“厕所在哪？” “你又带枪了？” “废话呢，姐是什么人？不带怎么行？” 说完，梁欢欢把她的包袱拉链一拉，里头锃亮的一把狙两把突击放在那，寒气逼人：“三把枪，五百发子弹。两颗手雷，一颗黏着炸弹。” 司机老杨当时吓尿了，而旁边下来的民警也吓尿了…… “看你们那德行。”梁欢欢把证件往地上一摔：“给我捡起来。” 王坚捡起来就扔上了屋顶：“装个屁啊！” “我擦……你这老猴子！”梁欢欢三步两步窜上六米高的屋顶，捡回了证件：“你有病吧你。” “好了，吃饭去。”天然二从后头挽住了王坚的胳膊：“不要闹了啦！” 第214章 一波三折啊啊啊 “大当家，你有什么特别要教的么？” 蹲在角落抽烟的时候，程辉贼兮兮地问着王坚，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两口新鲜热大便的苍蝇，既下流又猥琐。 “你想学什么？” 程辉和唐俊互相对视了一眼，搓着手贼兮兮地说：“你看，大当家教我们点勾搭妹子的技术呗！你老是能勾搭到那么漂亮的姑娘，在车上的时候我看到你和你旁边那个漂亮阿姐搂搂抱抱了，你当我们不知道她是外头混的啊？李诺都跟我们说了，她可是老大级的。而且这还是当着亲生女朋友的面呢，这是得有多大的能耐……” 王坚当时就石化了，用力地抹了一把脸，清了清嗓子：“你们误会了……” “嘁，你不老实啊，大当家。太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唐俊满脸失望：“作为老师，你应该把你会的都教我们呢！你看程辉那女朋友，歪瓜裂枣的不说，还凶神恶煞，我就是瞎了狗眼都不会看上她。” 程辉摸着下巴，深沉地说道：“其实她挺好的……” “挺好你妹啊，你上次偷看李诺内裤的时候还说了，要是你女朋友有李诺漂亮就行。”唐俊满脸不屑：“你这人呐，假得很！” “你妈比……”程辉恼羞成怒，伸手就推了一下唐俊的脑袋：“敢不敢别什么都往外喷！” 王坚长长地哦了一声，声音严肃：“你们平时的业余爱好就是偷看班上同学的裙底？” “大当家……你误会了……误会了……”程辉连连摆着手往后蹦：“你别冲动……听我解释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诺什么人，她那天穿裙子坐在桌上，摆明了就是炫她的名牌内裤的，你说……我是看是不看呢，要是不看多不给她面子啊。” “还有这种事？” 唐俊重重地点头：“她就爱炫的，别说新手机新包包了，就是胸罩内裤有高级的都会拿出来炫一下，她都没问题，我们看也就看了。下次她再炫的时候，我叫你一起看……挺好的，鼓鼓的，特刺激。” “你们两个是有多变态！”王坚摇头叹息，顿时发觉自己班上的学生似乎每一个都是奇葩：“没有下次了，知道不知道？” “嗨……这事儿跟我俩说没用，你去问，班上哪个没看过。她有一次穿丁字裤来上课，差点没给我看射咯！”程辉翻着眼睛回味到当时的场景：“太刺激了。倒是何大姐的话，她也老穿裙子，可班上都没人敢去看。” “说到这个，你们为什么叫她叫大姐？” “人家牛逼呗，谁家里有点事想干点什么，她能满足的都给满足了，每次出去聚餐K歌都是她请客，谁要有个头疼脑热的，她立马能从书包里掏出药。所以她现在差不多已经把咱们班完全掌控了。” 王坚咦了一声：“这是为什么？” “你来的时间不多，你不知道。这是何大姐的一贯风格，她在一班的时候也是，特温柔可特雷厉风行，而且她在咱们班也就她最大了，不对……咱们学校的学生除了那几个复读的老油条之外就她最大了，比我们大两三岁呢。你看不出来吧，她快二十岁了。” 王坚一口烟就给喷了出来：“她跟我说她十七啊，身份证也是十七岁啊……” “她身份证是假的，她小学时生病，耽误了两三年，我记得我读三年级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六年级了。”程辉坐在地上，悄悄地指了指站在远处正在寻找什么的何蕊：“而且据说她家教可严了，初中我就跟她一个班了，那会儿老是看到她脸上带着掌印子来上课，说是顶嘴了就是一巴掌。” “这我知道。”王坚摸了摸下巴：“父母期望太高。” “家里重男轻女么，我爹是乡下出来的，也有这毛病，我有个妹妹品学兼优还老挨揍，我这屌丝样，就上次月考及格了，我爹乐得屁颠颠的带我去搓了一顿。”程辉叹息一声：“我妹妹挺可怜的。” “对了，我黄妹妹呢？”程辉说完，站起来到处找了一圈，并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正在吃盒饭的黄阅，他老远朝黄阅招手道：“黄妹，来。” 黄阅抬起头，看见是他之后，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颠吧颠吧地跑了过来，俏生生地站在旁边眨巴着眼睛。 “黄妹，问你啊。何大姐帮你妈募捐了多少钱？” 黄阅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差不多有十万……我会还的！” “没说你不还，你激动个屁！”程辉伸手捏着黄阅的屁股：“你要是个妹子，我就娶你了。” “不要……”黄阅红着脸往后退了一步，娇滴滴地瞪着眼睛骂道：“变态色狼……” 王坚咳嗽了一声：“好了，别瞎胡闹了。黄阅，你在那谁那边怎么样？” “还行，倩姐让我月底去拍个化妆品的广告，能给我五千多，本来有三万的，不过两万五是用来垫付培训的钱。”黄阅说到这事，突然就兴致高昂了：“我还认识了好多好多明星呢……有拍那个椰子树之恋的姐姐，还有演轩辕奇侠传三的那个姐姐，不过她的脚可臭了……” “又没让你舔，你管那么多呢！”王坚弹了他脑门一下：“觉得那个圈子怎么样？” “好多潜规则……”黄阅抿着嘴：“就连拍这个广告都有好多人想陪导演睡，不过倩姐好厉害……她说让我拍就让我拍，那个导演连个屁都不敢放。” 王坚当然知道大伟表姐的那个厉害，一般的导演都只能给她舔屁股的那种，人家可算是萧家的人，谁想潜规则她和她的人，那就等着倾家荡产吧。 “好好干，你要成了明星，记得给我签名照。” 黄阅的脸蛋兴奋得通红，重重地点点头：“如果以后赚了钱，我一定孝敬你……” “说得怪怪的……”王坚倒吸一口凉气：“你去玩吧，被你弄得毛毛的。” “别走。”程辉拽住黄阅：“忘了规矩么？” 黄阅嘟着嘴眉头皱了皱，十分不情愿地弯下腰在程辉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可怜巴巴、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刚才的角落，继续吃起他没吃完的盒饭。 “你够变态的了。”王坚照着程辉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他是个男的好不好。” “大当家，天地良心，你有把他当过男人么？他要敢嫁给我，我当场就搞基了，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见过几个比他漂亮的姑娘。” 王坚啊了一声，仔细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一拍大腿：“还真没有……” 而这时，吃完了饭的司机老杨老远冲王坚喊道：“王老师，准备启程了。” 王坚应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朝唐俊的屁股上踢了一下：“去把人召集齐。” “哪轮得到我啊！” 果然，他话音刚落，在不远处的何蕊居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哨子，呼啦啦一吹，那些不知隐藏在哪里花前月下的人一下子全都出现了，然后整齐地列队，并且依次上车。 “大当家，看到没。”唐俊拍拍屁股站起身：“这是能力啊……” 回到车上之后，王坚旁边的人居然变成了天然二，她还是那么一副阿拉伯人的打扮，热得已经满身是汗了，像小狗似的呼哧带喘。 “你干什么去了？” 天然二解开风衣的扣子，不停地扇风：“我去带抱抱吃饭了……” 王坚大惊：“你带狗来了！” “嗯……”她说着指着后头：“在那……” 王坚扭头看去，发现那条蠢狗正趴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折腾着一个球，整个一条位置就只有它一条狗戳在那，长度已然惊人，谁看到都不会认为它是一条才几个月大的未成年狗。 “你也真是奇葩，这家伙会吃人的……” 王坚吹了声口哨，抱抱屁颠屁颠地跑到了他面前，坐在地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显然是在求抱。 “我错了。”王坚深切地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把世界上最凶残的狼种给弄成这样的，我挺佩服你的。” 天然二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王坚，看了十几秒王坚就彻底软化了：“好吧，你得小心地看着它，别让它伤人。” 不过说完之后，王坚反应了过来，一拍大腿：“哎呀……你连我都驯啊！” 说完，他就伸手捏住了天然二的脸蛋：“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调皮呢？” 而天然二则随着王坚捏着她脸的节奏来回晃着，嘴里还抑扬顿挫的，像唱歌似的：“哎哟哎哟哎哟哎哟……” “你们够了啊！”大伟用脚踹了一下王坚的座位：“打情骂俏也得有个限度。” 这一踹让天然二和王坚都安静了下来，然后天然二把墨镜一戴：“睡觉！” 说完，她像一只无尾熊似的抱着王坚，开始用最嚣张最舒服的姿势躺在王坚的腿上开始睡觉，而王坚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还时不时手贱地扣扣她的胸罩带子。 不过下午的路并没有上午那么好走，开始时还行，可越到后头越是颠簸，而且周围的景色也越来越荒凉，时不时路过几个小村子，也都是孤零零地戳在那里，非常突兀。周围的山和南方的山也不同，虽然是处在春夏交接的时节，也有一些绿色覆盖，可始终却有一种秋叶凋零的赶脚。 当客车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之后，突然一阵诡异的吱嘎声传来，车子陡然在路面上失控侧滑，幸亏司机老杨是个十分有经验的老司机才能安稳地把车停在了路边。 车上的人都被这一下给惊醒了，纷纷站起来朝四周观望。 “是不是撞邪了？” “不知道，应该是坏了吧。” “不会那么倒霉吧？” “说不定是有人下了陷阱！” “你妈的，听说给兔子下陷阱的，有给高客下陷阱的么？” 学生们议论纷纷，场面吵吵闹闹，纷乱不堪。而王坚皱着眉头问老杨：“什么事？” “应该是路上的石头把制动杆弄坏了。”老杨熄火拔钥匙，然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等我一下。” “大家都安静，没什么大问题。”王坚伸手虚压了一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不过他虽然是这么说，可毕竟身上肩负着一堆人的生命安全，所以他的压力也顿时增大，拍了拍天然二之后，自己一个人下了车，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倒是个打野战的好地方啊！”大伟跟着下来之后，深呼吸了一口：“空气真好，真不像是山西，那些煤区真心是叫一个脏。” 王坚来回看了看，发现这路的旁边就是一片稀疏的小林子，而林子里头似乎还有一条小溪，周围也全都是山，这一点和华北平原那辽阔平坦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虽然没有南方山林那种密密麻麻的幽深，倒也多了几分野性。 “王老师，这比较麻烦了。”老杨从车底钻出来：“制动杆还有ABS都坏了，我这没东西换，得找人出去拿东西。” “得要多久？” “今天晚上恐怕回不来，这路太难走，晚上不安全，明天早上差不多了。” 王坚倒是个不强求的人，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只能将错就错，他点点头：“那你现在去吧。” 而这时，后头的小巴也跟了上来，上面的人也都走过来，老杨就和那辆车上的司机开始交流了起来。 王坚回到车上之后，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 “好消息！” 那帮家伙连这点小事都争开了，最后弄得王坚都没招，只能往座位上一靠：“先说坏消息吧，车坏了，今天别想修好了。” 顿时，车上哀鸿遍野，而和尚抬起头看着王坚：“这一带很偏僻，比较危险。” 王坚一脸无所谓：“有你在不是，而且有狙神呢！” 梁欢欢很满意这个称谓，拍着胸口：“狙神是我。” 而王坚呵呵一乐，继续说道：“既然走不了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野营！” 其实野营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这车里的行李箱里没装别的，除了何阿美的那一箱子吃的，剩下的就都是矿泉水、帐篷和一些简易的医疗器具，准备完全所以有恃无恐。 帐篷大概有二十来顶左右，两三个人挤一个的话，勉勉强强也是够用的，而且这一片倒也开阔，所以驻扎没什么问题。 “别废话了，男生跟我下来。”王坚手一挥：“搬东西！” 第215章 鬼 搭帐篷、清理地面的过程无惊无险，除了发现了一个残破不堪不知道何年何月的先人骸骨之外，倒是没什么其他的东西。 而唯一让王坚有些不解的恐怕就是梁欢欢了，她一个人背着一个包包游离在人群之外，然后不停把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东西钉在树上，而且在钉完之后，还用一激光棒在那测来测去，并且还像只猴子似的爬上爬下，用望远镜观察树林周围的情况。 “你干什么呢？” 梁欢欢钉着那个小盒子，随口答道：“围城。” “什么？” “就是射线警报器，有人进入的话，我口袋里的警报器就会响，然后指出方位。”梁欢欢掏出一个像手机似的东西，上面什么运营商的LOGO都没有，但是意外的是信号居然是满格的。要知道，在这种深山里，手机信号都是浮云，运营商广告里说的什么在喜马拉雅山、塔克拉玛干沙漠都有信号绝对是坑爹的虚假广告。可梁欢欢那个貌不惊人的玩意，信号居然是满满的。 “这个干什么的？”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梁欢欢怪怪地看了一眼王坚：“没看过电影啊？多用途卫星电话啊！” 说完，梁欢欢打开锁定，输入十三位的密码，接着开始接收地图，在大概四又三分之一秒之后，梁欢欢咳嗽了一声：“有了，我们现在大概是在太行山腹地，离出发地已经六百多公里了，和尚！” 正帮着搭帐篷清地面的和尚站起来：“我们走的是直线，只有四百多公里。” 六百多公里论距离的话，真的已经不近了，而且从杨师傅的话里来看，如果想到和尚那地方，最少还得要个一百多公里，这地方已经荒凉成这样了，可想而知和尚那地方是得有多么的远离社会，穷困应该是没跑的了，或者比王坚家乡那个国家级贫困县还不如，至少王坚小时候还吃得上肉，还能上得起学，不可能跟和尚说得那样惨。 “这地方往前一百米左右有个湖，应该可以逮到点什么。”王坚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三点多，离天黑还早，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抓鱼的能耐啊！” 说着，王坚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帮猴崽子塞给他的零食，然后挑出几块饼干和麻花之类的香喷喷的东西，开始隔着袋子捏，直到捏成渣。 “阿坚，你这是干什么啊？”天然二看着从来不折腾粮食的王坚突然干这种奇怪的事，连她也有些好奇：“为什么捏碎它？” 王坚故作高深莫测地一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那个，来几个没事儿的姑娘帮忙！”王坚一边招呼着一边在周围的树上寻找着品相好一点的树枝：“欢欢，帮着找找啊！” “你是想插鱼吧？”梁欢欢靠在一棵树上傻乎乎地吃着一盒果冻：“你有这能耐？你以为你是贝爷？” 王坚嘿嘿一笑：“你太小看我了，有了！” 果然，随着他的话落，他从地上拾起了一根相当不错的结实树枝，然后他要了梁欢欢的生存刀，噼啪几下就把木棍修成了一柄木质长矛并在手上试了试，发现真的十分趁手。 而这时，何蕊带着李诺和三班的几个姑娘也赶到了王坚的身边：“王老师，让我们来干什么？” 王坚一指地上的东西：“找几根你们小拇指粗的长棍，再找松针和干草，然后再来两个人跟我走。” 在城里的时候，王坚是个土豹子，这也不懂那也不懂，可这一进了山，那他整个人就大变身了，完全状态的王坚瞬间复活，那眼神里的活灵活现和平时压根就是两个人，而且是那种往日不会体现出来的一面，调皮、灵动还有一丝顽劣的孩子气，总之非常可爱。 “我看你这牛逼什么时候吹破。”梁欢欢撇撇嘴：“抓不到鱼，你就吃屎吧！” “那我抓到了你吃不吃？”王坚嘿嘿一笑，蹲在地上用手刨了个小坑：“嗯……这地方土还不错，土不错的话，鱼肯定肥。” “你哪里来的根据……”梁欢欢满脸疑惑：“土不错跟鱼有个毛关系啊？” “亏你还是特种兵出身，我都懒得跟你解释了。” “特种兵也分种类的好不好，我又不是作战人员，我只是个高级保安，巷战我虐你出屎。” 这一点王坚绝对相信，如果是巷战的话，自己还真不一定是梁欢欢的对手，不过在野战的时候嘛……她就是个渣渣，这一点在上次和展云作战时已经体现出来了。 天然二也是个城市里长大的小孩，没怎么走进过山林，她智商再高也没办法立刻消化她接触事物之外的东西，所以她满心好奇地紧紧跟着王坚，穿越过树林，来到了那个小湖的前面。 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何蕊突然变得莫名亢奋，她跑到湖边张开双臂：“好舒服啊！” 而王坚则捡了几块石头远远近近地扔着，看上去十分奇怪。 “阿坚，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在试水深！”天然二笑得咯咯响：“我小时候也在水库里这么玩过，你第一块石头落点的水深是二点七米，第二块是三点三五米，第四块是一点三米，第五块最合适，一点一米，大概齐腰！” 她的话一说出来，周围的人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虽然大家都能听出来这水深水浅的区别，可哪怕是最有经验的渔民都不可能把深度精确到零点零一位吧…… 王坚回头一指：“我要去了啊！” 说完，他把手机钱包这些东西全掏出来放在天然二手上，然后也不脱裤子，直接钻进冰凉凉的湖水里，站在齐腰深的地方举着木叉子变成了雕像。 “嗯，何蕊来帮我把给你的饼干沫洒到我旁边。” 何蕊是最听王坚话的，所以她忙不迭地照着王坚说的话去做，接着王坚挥挥手让她去到一边：“你们准备好东西装鱼吧，晚上请你们吃烤鱼。” 天然二看了看四周，突然叫了一声：“抱抱！” 不到两分钟，她的那只大狗就这么突兀地从旁边的树丛里窜了出来，嘴里叼着一个灰扑扑的东西，等它把那玩意往天然二脚底下一放之后，大家才看清楚，这家伙嘴上叼着的居然是一只最少有三斤重的大兔子。 “哈哈哈哈，王坚你这个垃圾啊，还不如一条狗啊！”梁欢欢捶地大笑：“抱抱好样的，来抱抱！” 大狗邀功成功，乐滋滋地晃着尾巴跑到梁欢欢的身边蹭来蹭去，然后又一次地窜了出去。 王坚显然是受了刺激，也不说话了，就这么站在那目不转睛。 不得不说一下，王坚的耐心真的非常好，要是一般人站在如此冰冷刺骨的水里，别说全身蓄力准备穿刺了，恐怕连站都会站不稳，而王坚却不动不摇，稳如泰山。 其实这抓鱼对王坚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他别说抓鱼了。蛇、獐子、刺猬、穿山甲、野鸭、野鸡、野猪等等等等，那是见什么抓什么，他那时候在乡下，不论是对人还是对动物界，那都可以称之为瘟神，后来野猪学精了，不往那片山头跑了，于是王坚把山耗子都快逮绝种了。 突然，王坚动了，手上的木叉就像一道蓄势已久的毒蛇，以雷霆的速度和万钧的力道斜着刺入水中，并不带起一点儿水花。 “走你！” 话音刚落，一条硕大的白鱼被王坚甩到了岸上，啪嗒一声落在了天然二的脚边。天然二这个大龄文学女青年居然像个孩子似的拍着手蹦了起来，跟何蕊一起兴奋地尖叫出了声。 而王坚也像孩子似的甩给梁欢欢一个示威的眼神，然后继续准备插鱼。 梁欢欢这一下不乐意了，站起身嘿了一声：“王坚！给我滚上来，姐来！” 说完，她走到岸边朝王坚招手：“快点！” “行，你来。” 王坚走上来，把鱼叉给她，然后自己湿漉漉地退到了一边。而梁欢欢拿过鱼叉，蹲下身子试了试水温，然后浑身打了个哆嗦：“娘的……” 说完，她把棍子朝王坚一扔：“我来那个了，会引鲨鱼的。” 王坚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不行就不行，技术臭瘾还大。” 说完，王坚又一次地走了下去，而在他的左突右刺之下，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大小小被他戳起来的鱼足足有二三十条。这其实已经很多了，往常在家乡的时候，同样的时间能插起来五六条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要知道鱼也不是傻逼，不会站在那等他戳，不过这地方也许是离开人世太远，所以连鱼也不设防了，一群傻鱼不停地被王坚戳起来，扔上去，弄得王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然，那条名叫抱抱的狼也没有愧对它高贵的血统，七只兔子的战绩也相当傲人，作为啮齿类动物的天敌，犬科类其实比猫科更有逮兔子的天赋。 “天呐天呐！”天然二捧着脸，兴奋得满脸通红：“好多鱼啊！阿坚你太棒了，我崇拜死你了。” 而何蕊在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能耐之后，转身回去吹哨子叫人了。不多一会儿，那帮闲到蛋疼的男生呼呼啦啦地就过来了，当看到一地的鱼和兔子之后，他们都狂躁了，每个人抱着几条就往回跑。 可就在这边热火朝天的时候，在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山头上，其实早有几双眼睛盯上了他们。 “大哥，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我看到有警察了！不是来抓我们的吧？” “不像，应该是学生出来玩的，娘的。被他们发现就糟糕了，那咱们这两年的苦就白吃了。” 在山头上趴着三个人，这三个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但是为首的那个手上却拿着一个望远镜。 “那大哥，咱们先躲躲？” 为首的那个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你看看那帮小娘们，多嫩。咱们有多久没开荤了？” “好久了，从干完那一票之后，就没见过人，不过那个小姑娘太不扛操了，没弄几下就不行了。” 为首的那人眯起他闪烁着精光的小眼睛，重重地捶了一下地面：“咱们去逮两个？” “可……可是大哥，那咱们不就暴露了？” “暴他娘的屄！太行山这么大，咱们逮两个就换地方，以后日子也好过一点。你说呢，老三？” 趴在旁边叼着一根草梗，一只手在裤裆里来回搓弄着的汉子压根没听见，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你他妈看你那点出息！”带头的踹了老三一脚，然后眯着眼睛想了想：“等天黑！这帮小逼养的总得撒尿，盯住了抱起来就跑，知道么？咱们先回去睡一觉，走着。” 而在他们退下之后，王坚也慢慢地往营地走去，而在路上的时候，拎着一只兔子的王坚突然发现了一个事情，他手上的兔子并不是被抱抱咬死的！它们的伤口全在腿上或者身上，而且也没有齿痕，只有被挤压和被夹住的痕迹。要是一般人肯定会忽略这个问题，可王坚这种纵情山野多少年的专业野孩子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很明显，这些兔子，是被陷阱捕捉到，然后被抱抱捡了便宜的！ “何蕊，你拿着。”王坚把兔子递给旁边的何蕊，然后凑到天然二耳边说：“你回去营地，我周围看看环境。” “那你小心哟！”天然二显然是沉浸在喜悦和兴奋中：“不要迷路啊……不要走远。” “知道了。”王坚用力地握了一下天然二的手：“记得跟他们说，剖鱼别在营地周围，去小溪边，洗干净。不然招野兽的。” “知道了！” 交代完之后，王坚一头扎进了林子，然后吹了声口哨。抱抱这个没节操的小偷狗以极快的速度窜到了王坚的身边。 “你小子的兔子在哪捡来的？”王坚拍了一下抱抱的脑袋：“算了，你也听不懂。” 第216章 有鬼！ 不过王坚倒是真小看了这狗的智商，它朝王坚叫了两声之后，屁颠颠地转了个弯，带着王坚走向了另外一边。而在一人一狗走到那地方之后，王坚突然发现许多用木头和石头做成的陷阱，陷阱许多已经被破坏，从痕迹来看，应该是刚才自己身边的大狗干的好事。 “你也真不怕死。”王坚把抱抱抱起来：“被夹中了，我就得给你办残疾证了。” 接着王坚蹲下身子检查了起来。发现这些陷阱虽然用的东西不多，相当简单，但是结构十分精妙，基本上只有常年打猎的老猎人才能弄的出来这样的东西。 “奇怪，这周围都没人啊！”王坚刚才自己也观察了，而梁欢欢的实时卫星照片也显示最近的村庄离这里也在上百公里之外，可以说这里是个非常标准的无人区，所以王坚犯难了，自言自语道：“打猎也不能走几百公里啊，这打回去都臭了。” 所以抛去了种种可能之后，王坚也没办法确定这些东西到底是从何而来，所以只能带着疑惑走回了营地。而被他抱着的抱抱在中途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不断地挣扎也不断地嘶吼。 “你又发现什么了？” 王坚把抱抱放回地面，它立刻屁颠颠地带着王坚往它发现状况的方向跑去。当王坚跟着它跑到一个地方之后，他才知道这狗在叫什么，原来这地方居然有一具尸体！而这尸体早已经白骨化了，而这骨头胸口上嵌入的半截尖头木头还在那原封不动。 也许是因为野兽的折腾，所以骨头显然已经缺失了，但是很显然，从这骨头的颜色来看，它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也绝对是凶杀。 王坚不是法医，所以他抱起狗三步两步地走到了营地，接着湿漉漉地冲到那两个警察的旁边，一拽他们胳膊，然后喊一声：“欢欢，过来！” “怎么了这是？”那个年纪比较大的男性警察拿开王坚的手：“这么急匆匆的。” 王坚摇摇头：“跟我来。” 而那小女警则咯咯直笑：“王老师，那些鱼都是你抓的啊？你好厉害啊，我还以为只有电视上才有呢！” 可王坚却不答，直到吃着棒棒糖的梁欢欢赶来，并且远离了营地之后，他才开口：“我发现一具尸体。” 他说完，他旁边的抱抱汪汪了两声以示抗议，而王坚摊开手：“好吧，是这家伙发现的。” 而赶过去之后，扒开草丛看到那尸体的时候，小女警张开嘴就要尖叫，而幸亏旁边的师兄眼明手快一把捂住：“别叫！会造成恐慌的。” 在旁边的梁欢欢从口袋里摸出一双一次性筷子，径直蹲在那具骸骨的旁边翻动了起来：“骨骼还算完整，死亡时间大概是一年左右，女性。年纪在十三到十五岁之间，身上多处非自然骨折。”梁欢欢大致地鉴定一下之后，站起身看了一会儿：“等等！衣服没那么容易烂的，衣服呢？” 王坚摊开手：“我也不可能拿它的衣服啊！” “这不是第一现场，这是抛尸，这犯罪分子太有经验了吧。一般人哪会想到扒光了抛尸。”梁欢欢摆摆手：“散了散了，无头公案，报上去也没用的。” 那小女警激动了：“难道不应该为死者伸冤吗？你不也是警察吗？你为什么……” “闭嘴！”梁欢欢拽过那小女警的衣领，把她拎到自己面前：“第一，你没资格教育我。第二，你告诉我，她是谁，来自哪里？一年失踪人口你知道有多少么？第三，请你用你的脑子想想，就算你报上去了，除了杀人的人再犯案被抓，然后自己供出来，你到什么地方去给她伸冤？还不如当没看见算了。” 王坚靠在旁边的树上抽着烟，默不作声，并在梁欢欢教训小女警的时候递了根烟给那个稍年长的警察。 “我是刑警出身，像她说的那样，如果是十三到十五岁的女孩被人杀了，大部分是奸杀，作案动机每个男人都有，所以这真的是个无头公案。” “这就太麻烦了……”王坚沉思着：“我挺同意你师妹的话，我觉得应该伸冤的。” 而这时，小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然后默默地蹲在那个尸体旁边观察了起来。 “你不怕啊？”王坚拍着小金的脑袋：“来找我的吧？” “人心里的鬼比地上的骷髅可怕千万倍。你会怕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么？那你为什么要怕一个十来岁小姑娘变成的骷髅？在对死亡的恐惧时候，是你忽略了造成死亡的根本原因。” “哇……你是被哪个哲学家附体了么？”梁欢欢哈哈一笑：“平时没见你这么深邃啊！” 小金没说话，只是从她的小熊包包里拿出了一本速写本，然后伸手拿起那个可怕的骷髅头，刷刷地开始画了起来，用的是圆珠笔但是比铅笔效果更漂亮。先是骷髅头的全息立体图出现在她的本子上，然后她给骷髅头加上了头发，然后是脸型、五官、神态等等，不多一会儿，一套复原图就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她的本子上，一步步的十分精细，比电脑复原的更生动具体。 “老王的愿望就是我的希望，我这辈子啊，决定只为我家老王活着了。”小金把本子递给老王：“不用怀疑了，这就是这个小妹子的照片。” “这小姑娘是你女儿？”小女警好奇地问王坚：“好厉害哦！” “女个屁，是他未婚妻。”小金重重地一个白眼：“不会说话不要说。” “妻个屁！”王坚拧着她耳朵：“刚正常两分钟你就又开始了。” 小金嘿嘿一笑：“你们找个袋子把它带回去吧，千万不要让那些傻逼看到，他们会怕会产生恐惧，可能会出事情的。” 王坚也点点头，深切地同意小金的说法，除了那句“那些傻逼”，毕竟对死亡恐惧是每个人的本能，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小金或者天然二这样看透一种本质的，也不会像王坚梁欢欢这样杀过人，早已经驱逐了对死亡的恐惧。 接着，小金扭头对王坚说：“宝贝儿老王，刚才我也发现了那些陷阱了，我可以很明确地说哦，这一带绝对有人藏着，至于是干什么的，我本能的感觉不会是好人，这里头数据太多了，我就不给你一一分析了。” 要说小金的话可信不可信，其实是不可信的，但是那是对别人。她骗谁都不会去骗王坚，这一点王坚十分相信，所以他相信小金的程度，其实和相信天然二没有任何区别，百分之一万的信任。 “不过我觉得也没必要大惊小怪。”小金耸耸肩，无所谓地一笑：“以我们现在已有的力量，只要那些傻逼别添乱，我们能端掉一个海豹突击队的营地。” 王坚哈哈一笑：“你太高看我了吧。” “你、那个和尚、欢欢，我和老娘们，足够可以组成一个五人队刷副本了。”小金回头指了指营地：“回去吧，咱们得相信欢欢的能耐，她没平时看上去那么挫的。” “我还真是谢谢你这么夸我。”梁欢欢的脸瞬间就黑了：“你还真是个贴心的好妹妹。” 几个人回到营地之后，谁都不动声色，只是王坚把事情跟天然二和大伟说了一说，而他们两个也都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所以王坚也没嘱咐多少。 “应该不会碰上吧。”大伟叹了口气：“不过根据墨菲定理的话，我们是凶多吉少。” “来就来呗！”梁欢欢上下抛动着一颗手榴弹：“可惜我是没带班用机枪来，不然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弹幕压制。” “你别这么变态。”大伟挥挥手：“我不认为会出什么事，王坚就不说了，还有个和尚。你以为和尚只会耍嘴炮么？人家叼得很！” 王坚点点头：“是的，很厉害。” 而这时，和尚正满脸哀怨地走过来：“能不能让那些女孩子不要欺负我了……” 王坚啊了一声：“你被谁欺负了？” 和尚幽怨地指了一下远处正在跟一堆人疯闹的李诺：“她和她的朋友……” “习惯习惯就好了。”王坚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说完，王坚一拍和尚的肩膀：“这一带安全不安全？” “其实对我来说都一样，但实际上不是太安全。所以晚上我来打更，我修的是坐禅，很少睡觉的，不然出了任何事，我这向导就算失职了，万死难辞其咎。” “我跟你换班吧，毕竟我是班主任。一个人六小时就天亮了。” 而梁欢欢则在包里翻着，然后找出了九个像电筒似的东西：“触发式单兵地雷，别小看这几个东西，高科技呢，一个能拆出九个，这可是八十一颗地雷。” “你敢不敢不这么暴躁。”王坚摆摆手：“误伤就残了。” 说话间，太阳已然快要落山，熊熊的篝火已经点了起来，松桦木被燃烧过后的香气慢慢地弥漫了起来。而黄伟龙还带着人在帐篷外头布置简易的栅栏，总之一切都准备妥当，而烤鱼盛宴也开始拉开了帷幕。 “大当家，求允许勾搭姑娘！”叶文抽着鼻子走到了王坚面前：“就我和如花单着了……连赵峰都勾搭上李诺了！我不依啊……” “啊？他们俩勾搭上了？”王坚哈哈一笑：“李诺不要LV要包子了？” “反正就是勾搭上了，我不要和如花为伍！” “我说的不算，你自己有能耐就去勾搭呗，不过咱们自己班的姑娘怎么都没动静？” “太熟，不好下手啊……” 第217章 风起时。 虽是春夏交接的时节，可山里的夜晚并不像想象得那么美好。太阳一落山，周围的雾障就升腾了起来，气温骤降虽然算不上，但是山风这么一吹，穿着单薄的人还是会抖若筛糠。 不过幸好，大多数人都带了几件紧急备着的衣服，大家围着篝火时，倒也不显得有多冷。而天然二那帽子风衣，突然之间就显得高明了许多，坐在篝火旁边一个劲地叫着“好温暖”。 从这一点来看，王坚真切地相信了大伟对天然二的评论，那就是她最出众的地方也许并不是智商，而是她得天独厚的运气。就在她穿着风衣帽子出门的时候，哪怕是玛雅预言恐怕都没办法预言他们的车会坏在这里，不得不在深山里过上一夜。 本来按照常理来说，像她这样的人，应该是可以被归为与日争辉的那一类里，天妒英才就是为她而准备的，可实际上……她的运气简直是好到让人发指，这一点就严重违反了自然定律。 当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几十个少男少女围着篝火而坐，这对他们来说，可以说是难得的浪漫。当然，这也成为了一些文艺青年卖弄的好机会，比如大伟这厮，他居然弹得一手好吉他，吹得一手好口琴，而且也许是因为自己那个当红歌星的姐姐，他唱歌也异常的好听，一曲《同桌的你》唱得梁欢欢潸然泪下，一曲《儿歌》唱得那些高中妹子目光闪烁。 而王坚只能听，毕竟他除了双节棍能表演一下之外，唱歌的话，连抱抱都吃不消，记得曾经有一次他想试着练练歌，当时只有他和一条狗在屋子里，而当他开唱，还没唱到副歌呢，抱抱就开始挠门，发出阵阵哀嚎，这彻底击溃了王坚试图唱歌的心。 六点半左右，天空已经完全变成了深蓝色，山里的星星显得特别璀璨，噼啪作响的篝火，磁性的歌声和漂亮的吉他声，把原本荒凉的穷乡僻壤衬得充满了温暖。 “喂，听说你很厉害，是吗？” 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女警端着一盘子被烤得黑乎乎的东西坐在正看着篝火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王坚身边。 “还行。” 王坚没有回头，只是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继续盯着篝火发呆，眼睛被红彤彤的火苗映得亮晶晶的，从里头透着一种莫名的神秘感。 “我听我堂弟说的，你可厉害了。” “哦，你弟是谁？” “陈寻啊，我叫陈娜。”小女警呵呵一笑：“他说他们学校有个打架特别厉害的老师，叫王坚的，你不是叫王坚么？” “嗯，是我。”王坚点点头，然后突然一口气，扭过头看着这个有点天真烂漫的年轻女警察：“我问你，如果你碰到一件事，你很看不惯，可因为很多原因你不能插手，你会怎么办？” “啊……”陈娜双手撑着下巴：“那就要看这事到底是不是对的了。” “对错是谁制定的？谁判断的？谁规划的？对错的分界怎么算？”王坚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之后，然后又轻轻叹了口气：“我好矛盾啊！” 陈娜摇摇头：“这有什么好矛盾的，我不明白。” “就好像我明知道有的人该死，可是我又不能让他死。” “交给法律！法律会严惩他的！只要有证据。” 王坚笑了笑，摇着头：“有的人是凌驾在法律之上的，而且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那怎么能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该死啊……我看啊，是你的想法太极端了。” “就好像一个杀人犯，他杀了十个人，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杀的人，难道他就是好人了吗？事实和证实是两码事，人的确是他杀的，可他依然逍遥法外，只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公允，我一直特别喜欢看武侠小说，就是因为那些人可以不受束缚地干自己想干的事，可现实不一样，你一旦干了的话，那你即使对付的人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也同样要受到审判，你周围的人也要受到牵连。你明白我的话了么？这大概就是双刃剑的意思。”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那个杀人犯继续逍遥法外？”小女警陈娜显然是入戏了，皱着眉头正义感爆棚地呵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我不能接受！” 当然，接受不接受是一码事，可谁都知道，王坚说的这种事本身就是一种现实，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是凌驾于法律之上，并且无论怎么为非作歹都根本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最终好人得不到好报，坏人充满光环。就像老话说的，修桥补路的瞎眼，杀人放火金腰带。这种事从古到今都没有办法彻底解决。 王坚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但他追求的是一种公允和公义。可毕竟理想是美丽的，现实却很无情，就好像一个人看到天桥下那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乞丐，然后迫切地希望可以救助全世界这样的可怜人，可实际上他除了扭头看向别处之外却别无他法。 而这时，正吃着一个地瓜的和尚也坐到了王坚的旁边，脸上的笑容显得很坦然：“心里有疑惑的时候，会觉得眼前一片浑沌，这其实是一种自我超脱的过程，很多时候我们都会被表象和一些自以为是的责任而迷惑。风动了吗？云动了吗？只要心不动，它们就不动。” “最讨厌你们这些当和尚的了。”王坚点上根烟，眼神看着空荡荡的黑暗：“说话说半截，跟电视剧里演的一个德行。” 而在这时，何蕊突然捧着一碗用新鲜湖鱼煮的汤跑到了王坚的面前，像个渴望被夸奖的小孩子似的献起了殷勤。 “何大姐，好温馨哟……” “大当家，好幸福哟……” 就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似的，二十九班那帮家伙在何蕊给王坚送东西的时候，开始十分卖力地吆喝了起来，显得十分十分假。 “你看她那骚骚的样儿。”小金在一边用木棍奋力地捅着火苗：“最看不爽的就是这小骚货了，真恶心。” 林亚萱安安静静地借着火光坐在一截枯木上看着王坚的那本《我是猫》，表情很清淡，俨然就是个清秀淡雅的文学女青年，反倒是旁边的天然二一边吃着泡面一边迎合着小金的话不住点头。 “你说，咱们找个招儿，弄死她吧！”小金把手上的木棍往地上一戳：“气死我了。” “啊？你说什么？”天然二仰起头：“我没听清楚。” “算了，不愿跟你说了。” 而林亚萱这时抬起头：“你越激动越会乱了方寸，你以为王坚真的是那么容易被人勾引的？如果他是那种人，你现在应该叫我王嫂。” 天然二一口泡面汤就喷了出去：“妹妹……你……” “这是事实。”林亚萱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信一个好色的男人在帮我这种姿色的女人洗澡之后会什么都不干。” “完了完了……”小金一拍脑袋：“当一个女人把所有傻逼的面貌暴露在一个男人面前时， 除了杀了他就只能嫁给他了，想想都知道咱们林小姐把自己多么傻逼的一面露给了老王看……事态升级了。” 说完，小金摸了摸下巴：“我还是得先找个招把你给弄死先。” 而天然二手一张，护住了林亚萱：“我把阿坚分她一半就好了……你不许害她！” “分你妹……还真是分你妹！不过你觉得这种女人会跟你分享男朋友？你太天真了。” “不会。”林亚萱重新拿起书：“我对他没兴趣，你们想太多了。”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小金指着林亚萱：“你敢发誓么！跟我念，如果我林亚萱对王坚有一丝一毫不轨之心，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有病。”林亚萱侧过身子，继续看起了书：“别惹我。”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妹妹！”小金站起身晃着天然二的肩膀：“有这样的么？就算不把我算在内，有这么明目张胆抢姐夫的小姨子么？” 说完，小金站到林亚萱的面前：“还有，我惹急了你，你奈我何？要看我变身么？” 林亚萱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往小金口袋里一塞：“听话，别闹。” “不要以为你用糖就能收买我，我对老王的所有权和开发权只和王若林女士有争议，你听清楚了没？”小金低着头噗噗地剥糖纸：“就算我以后跟她共同开发，也是我俩的事，别人无权干涉。” “共同开发？”林亚萱抬起头：“你们的意思，你们两个要和王坚睡在一张床上吗？然后同时被他宠幸？”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想办法先怀……” “给我闭嘴！”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小金的背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敢不敢说点正常人说的话？” 说完，王坚埋怨着天然二：“你也不管管呢？” “这其实不失为一种可行措施，很多时候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共同开发比你死我亡更合理，而且就政治学来说，这其实里头蕴含着一系列的政治博弈。” 王坚一拍额头：“你能正常点么？我只是过来跟你说一声的，上厕所必须要三人以上结伴出去，不能脱离彼此的视线。” “知道了，坚哥哥。”林亚萱突然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嗲嗲语气朝王坚撒了个娇：“你也要小心呀！” 王坚顿时一个冷颤从头颤到了脚，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端是肉麻的紧，特别还是从林亚萱嘴里说出来，更是让他显得有些不太适应。 “你看到他的表情了吗？”林亚萱很快恢复了那副清汤寡水的模样：“还觉得有什么问题？你的高智商呢？长在狗身上去了吗？” “王老师，快来快来，牛肉烤好咯！”何蕊在另外一边朝王坚叫着：“我给你刷了一层辣椒粉，很辣很辣的。” “那个才是关注的焦点，我用我的经验来看，那个女孩已经串通了王坚身边所有人，要把自己的优点全部展现在你的老王面前。”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金挽起袖子：“待姑奶奶去会她一会！” 可她刚走没两步，却被天然二给抓住了胳膊。她一扭头：“我一贯都看不爽那骚货，现在胆敢来抢我的人！” “你不相信你的老王吗？”天然二一脸笑容：“我信呢！” “算她命大。”小金冷哼一声，往旁边的枯木上一坐：“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没意思。”天然二摇摇头：“我要发呆。” 小金嗯了一声：“那我们来讨论一下今天那具白骨化的尸体，来个场景重现，来不来？既好玩，又能帮我家老王。” “这个我也要听。”林亚萱点点头：“这个比较有意思，我相信你们两个能办到。” 而就在露营的地方热热闹闹的时候，在离开他们大概一百米的幽静森林里，有几双满含阴霾的双眼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就好像夜间出动的野猫，默默等候着即将沦为盘中餐的猎物。 “大哥，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三人组里的老三低声地问了一句：“咱不是有枪么？冲进去抢两个，这大晚上的，他们能找得着咱？” “说你是个傻逼，你还不服。”带头的人嘴里嚼着一截草梗：“你看看他们有多少人，咱们几个。人家有俩条子，你知道没枪？” “可大哥，咱们有枪！” “有你妈也没用，给老子安稳地等着！” “大哥……你不能骂我妈……” “我去你妈的，给老子滚！老二，等会儿咱们来个声东击西，等有人出来的时候，咱就分头，听我哨子声，你砸破他们车窗就跑，咱在东头的那个狗熊洞里碰面。” “哎，知道了。”老二嘿嘿一乐：“老子就不信咱们几个还对付不了几个小比辣子，说好啊，逮一个算一个逮两个算两个，都得我来第一枪啊，不然等会儿老三这傻逼又给操死了。” “他再给弄死了，老子一枪蹦了他！” 很快，当吃饱喝足笑够闹爽之后，旅途的疲惫渐渐袭来，并很快地钻进了王坚事先分配好的帐篷里。 “阿坚，别太辛苦了。” 天然二在钻进帐篷之前，想给王坚甜蜜的一吻，但是却被同帐篷的小金给硬拉了进去，至于林亚萱，她始终坐在奄奄一息的篝火旁边借着最后一丝光亮看着那本书。 “早点睡觉吧，明天的路也不太好走，没休息好容易晕车。” “嗯，知道了。”林亚萱的回答十分自然：“我再看几页。” 突然，一阵凉风袭来，把穿得不算厚实的林亚萱吹了个寒颤，她抽了抽鼻子，然后突兀地打了声喷嚏。 “去吧，起风了。山风很凉很伤人的。”王坚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林亚萱身上：“你就跟若林她们挤一挤。” 林亚萱抬起头看了王坚一眼：“你给我披衣服啊？不怕有人吃醋？” “你气血不畅，很容易病。你要是病了，一路上就是个累赘。”王坚揉揉鼻子：“以后少熬夜，滚去睡觉。” 林亚萱站起来之后，呵呵一笑：“想不想我教你怎么接吻？趁现在没人。” 王坚看着她眼神里那坏坏的光，往后退了一步：“这个我自学……自学……” 林亚萱捂着嘴一笑，然后把衣服披回到了王坚身上：“还有，你小心点孙家的老二老三，特别是老三，他是个正宗的笑面虎。” “这些事，你别管了。”王坚靠在树旁：“做好心理准备回去之后摆地摊。” 林亚萱点点头，转过身钻进了帐篷，而钻进去之前，她突然回过身子眯着一只眼睛，左手朝王坚比划出一把手枪的样子，然后嘴里发出一声相当可爱的“piu”。而在钻进去之后，里头突然响起了小金的声音： “我擦，你的体香连女人都闻得到啊？我要把你做成香水！” 而王坚摇摇头之后继续清场，等每个帐篷都清点过一遍发现人数一个不少之后，他点上一根烟坐在了正在大石头上打坐的和尚身边：“和尚，你说这人呐，一辈子图个什么？” “问心无愧。” “你够简单了。好吧，你去睡吧，这里我盯着就行。” 而梁欢欢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躲到哪里睡觉去了。她毫无形象地走过来，往王坚旁边一靠，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王坚。 “这什么？” “夜视仪啊！”梁欢欢伸了个懒腰：“我就带了两个，红外光谱的。” 王坚抬头跟和尚对视了一眼，然后哈哈一笑：“你太小看人了。” “怎么呢？” 他说：“黑暗只是眼前的黑暗，眼睛不是唯一观察世界的方式。武学一道，更大程度上是一种对感官的提升，任何一招在放慢之后都能被拆解，很多时候嘛，眼睛根本没用，声音、触觉甚至空气的流动都比视觉强。” 和尚也点头道：“我老师说过，武术其实就是和自然沟通的一种方式，可能现在很多时候被神化了，不过这是真的，当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眼睛根本无所谓。” 说完，他顺手向后抛出一块石头，而王坚看也不看，手向后一扬，石头碰撞的声音顿时在空荡的夜晚显得特别清脆。 “好，你们都牛逼。”梁欢欢自讨了个没趣，收起了夜视仪：“分头站岗吧，我这个苦命的小姑娘，好不容易蹭个旅行团，到头还是得站岗。” “等回去请你吃麻辣干锅。” “成交啊，你可别忘了！” 第218章 跪下，唱征服。 夜很深很静，帐篷里的煤油灯一盏一盏地熄灭，那些或絮絮叨叨或鬼哭神嚎的聊天声也渐渐消失，一直到万物归于安稳，只有树林里那些诡异的虫鸣鸟叫让这清冷的山林里充满了坟场般的死寂。 “你们俩这么牛逼，为什么没发现有人在偷窥？”梁欢欢带着红外夜视仪，声音里带着嘲笑：“三个，在我正前方一点半方向。” 和尚双手合十，轻轻一叹：“人不动，我不动，后发先至。” 而王坚也抽着烟，看着满是星星的天空：“其实天还没黑的时候，我跟和尚就发现了。只是没说出来。” “你们这是装什么逼呢？发现了上去干他娘的！”梁欢欢从身旁抽出轻狙：“在我眼里，他们仨就是活靶子。” 但是还没等她动手，王坚却把她的枪管按了下去：“兵法里都示敌以弱这么一说，万一他们不止三个人呢？这只是来侦察的呢？” “我五百发子弹呢，他来一个营我都弄死他们。”梁欢欢揉揉鼻子：“不过谁能告诉我，这三个傻逼在干什么？” “他们很有经验呐！”王坚摊开手：“他们在这趴了整整四个小时了，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 “四个小时？我擦，这么冷，四个小时？”梁欢欢瞪着眼睛问：“这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不过肯定不是军营里出来的，不然不会这么蠢，连我们这边的底都不摸。” 和尚叹息道：“孔夫子说过，食色性也，他们和我们无冤无仇，之于我们的窥探，不过为了食和色，对正常人来说，怎会想到在除了那两位警察之外还有其他的有生力量。” 说完他看了一眼梁欢欢：“我们换一个位置来看，从他们的角度出发，你们觉得他们会干什么？” 王坚摸着下巴：“要是我是他们的话，绝对不会正面冲突，而且这么晚，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所以不管在明在暗，都不方便，所以我的话如果是为了姑娘，那肯定会等有人离群，然后来个偷袭，不论美丑不论成功与否，一击则退。” “离群的唯一方式，大概就是上厕所了。”王坚点点头：“所以，我们等。” “我差不多没办法理解你们的思维模式。”梁欢欢怪笑一声：“如果是我，早弄死他们了。” “你想法太简单了，我晚上的时候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该不该去把他们抓出来或者直接干掉。”王坚摸着下巴：“但是我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非常好奇。” 和尚也点头：“是的，能出现在这种深山老林里的人，其实都很奇怪。” 梁欢欢听完解释，这才哦了一声：“然后呢，那你们想怎么样？” 王坚上下打量着梁欢欢：“你去上个厕所呗！” “给我滚！”梁欢欢呸了王坚一声：“我可不想被几个变态看到我雪白的屁股，别笑，包括你！” 而这个时候，一顶帐篷的拉链刺啦一声拉了开来，那个小女警陈娜披着衣服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张曼婷，看样子应该是起夜上厕所。 因为是女孩，所以不能像那帮爷们似的站在树根下面撩开裤子就喷喷，从小的教育让她们在干这种私密的事时，必须远离人群。所以她们看了王坚他们两眼之后，就一直朝黑暗中走了出去。 “欢欢，你跟上。”王坚说完又朝和尚一甩脑袋：“咱俩分头。” 和尚点点头，从石头上跳了下来，一言不发地渐渐隐没入了黑暗，而王坚也是几个腾挪间消失在树丛之中。 而就在他们刚散开，帐篷里又露出一个脑袋，黄伟龙身上衣服不减地提着梁欢欢的突击枪探头出来看了看，然后一抹鼻子闪到了大石头后面，压低声音朝王坚消失的方向说道：“师父，我准备好了。” 王坚也没说话，只是个清脆的响指从隐蔽处传来，以此作为信号。 在他们行动之后，那几个一直守在那的人也分头开来，那老二偷摸着朝大巴的方向摸索了过来，仗着对地形的熟悉和依稀的星光，他轻车熟路地钻了过去。 那老大和老三则山猫似的接近已经拉下裤子放水的陈娜和张曼婷，脚下的步子有一种稳操胜券的坚定，就像两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在悄悄接近毫不设防的猎物。 “我数三声，咱们一起冲！”老大在老三的耳边小声说道：“这个不用我教你吧？” 老三点点头：“打昏带走！我力气大，我去找那个高点的娘们。” “三……二……”老大稳了稳声音：“一！” 话音刚落，两个人就像猎豹似的冲向背对着他们的陈娜和张曼婷，然后那老三一个手刀劈在陈娜的脖颈间，陈娜甚至来不及惊叫，就软趴趴地瘫软了下去。 而张曼婷反应略微慢了一步，等她反应过来之后，那老大的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像提小鸡仔似的把七十来斤的张曼婷给抓了起来。 在发现得手之后，老大拿出一个木头哨子，用力地吹了一声。按照常理来说，在哨响的同时那边会传来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可这本该出现的声音并没有出现。不过老大虽然心中充满疑惑，可却已经来不及细想了，跟老三一起抱起手中的姑娘就朝山林里奔去。 可他们刚提起脚步，就听黑暗中传来一声莫名但是让人异常清脆的“噗”的一声闷响。并几乎同时，扛着陈娜的老三啊的一声惨叫，跪在了地上，大腿上一个血糊糊的大洞，鲜血冒着热气地涌了出来。 “大哥！有埋伏，快走！”老三把陈娜往地上一扔：“快跑！” 那老大愣了两秒，立刻就发现情况不妙，虽然他还想回头救老三，可本能却已经压过了意志，他反应极快地把手中的张曼婷往地上一甩，拔腿就跑。 张曼婷虽然是清醒的，但是整个人都蒙了，愣愣地坐在地上，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她，显然是被吓过了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嘿，小姑娘。”梁欢欢戴着夜视仪和一顶鸭舌帽扛着她的加装了消音器的国产新型5.8毫米高精度狙击步枪从黑暗中闪了出来，蹲下身子用力地捏了一下张曼婷的屁股：“没事。” 说完，她一靴子踩在那在地上不住呻吟的老三的脸上：“垃圾，你知道姐是什么人么？姐是教官级的狙击手，你跟姐玩这一套？还嫩着呢，我本来要打你颈椎的，不过有人吩咐我要活的，所以姐不能给你个痛快了。” 而这时，陈娜也悠悠转醒，还没有拉上裤子的她显得特别迷茫，在看清楚眼前情况之后，马上捏住了自己的衣服，嘤嘤地哭了起来。 “哭屁，穿好裤子，让你同事过来把这家伙扛回去！” 在此同时，那个老大一直闷着头在山林里飞奔，就像一只山中的精灵，轻车熟路地绕开一些容易绊倒的树根和大石，在山林里健步如飞。 他就这么一直跑一直跑，等跑到自己平时住的那个山洞时，已然是筋疲力尽，但是他毫不停顿，在点着火把之后，从山洞的深处找出了一把弓和一把土铳，往肩上一背就准备回去救自己的两个弟兄。 “嘿，你好。”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顿时菊花一紧，抬头看去，发现洞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蹲在那背对着他一阵阵干呕。 “你这里头的味也太恶心了，你们平时拉屎都不出门的么？” 王坚转过身用袖子捂住自己鼻子，满脸苦闷。其实这也怪他自己，跟着这家伙来到这洞口的时候，他好死不死地深呼吸了一口，这一下可算是要了他的命了，这洞里的味道那叫一个灿烂，各种纠结各种恶臭，什么脚臭汗臭都不算问题，居然还有一种食物腐烂的恶劣臭味和毛皮腥臭混在一起的奇葩味道，闻起来就像是一年零三个月不刷牙然后从牙缝里抠出来的牙垢，真不知道这帮人是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的。 那老大在反应过来之后，毫不迟疑地举枪就射，那土铳是单发式的，发射的东西都是钢珠之类的东西，范围大近距离杀伤力很凶残。可就在他举枪的一瞬间，王坚一个错身就躲了过去，那满满一膛的钢弹没有一颗射在王坚的身上。 重新走回洞口，看着正低头装火药和钢珠的老大，王坚嘴里啧啧有声：“好凶残嘛！”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和尚也到了，扭头看着王坚：“周围检查过了，没其他人。” 那老大看着俩人，连连往后退，也不说话只是继续给自己的土铳装填弹药，显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那种。 其实王坚去打晕他然后拖着他回去也不是不行，可这家伙身上太脏了，脏到王坚压根不愿意去碰他，更别说扛着他或者拖着他了。 “好了，你起来跟我们走吧。”王坚捡起一块石头朝那人抛了过去，并在擦过他的耳边之后撞在后头的墙壁上摔了个粉身碎骨：“想试试死一次么？” 那老大捂着被石头擦流血的耳朵，抬起头一脸凶悍地看着王坚：“老子不是被吓大的！” 和尚和王坚对视了一眼，然后王坚也不说话，只是从外头找来一堆枯草干柴堆在洞口：“出来！不然我熏兔子了。” 那老大当时就是一愣，咬着牙看着王坚，然后慢慢地走出了洞口。王坚跟和尚齐齐地往后退了一步：“你真是臭的可以啊！” 说完，王坚一脚把他给踹得跪倒在地，然后踩住他的肩膀：“我现在的脾气真的是好了不少，放在平时，你早死了。” 说完，王坚接下自己的皮带，拴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厉声喝道：“走！” 而和尚看了王坚一眼，摇摇头：“我倒是觉得你更像悍匪。”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小白兔。”王坚耸耸肩，用手一扯皮带：“快点！” 就这么一路拽着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营地，发现篝火又被点起来了，周围被惊醒的人也不少了，那老二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旁边躺着已经被简单包扎的老三，两个人看上去凄惨极了，而在张曼婷正在手舞足蹈地给小金他们描述当时的情景，陈娜坐在小木桩上直抹眼泪，而梁欢欢则始终保持那一身帅气的狙击手套装接受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的膜拜。 倒是黄伟龙，他头上绑着一根头巾，把手上的自动步枪扛在肩上，帅气拉风得像只野生的蓝波，正冲着三班一个个子娇小的妹子傻笑，而那个妹子也满脸仰慕地看着他。 “大当家，支持火刑！”程辉见到王坚回来，唯恐天下不乱地喊道：“烧死他烧死他！” 而那些学生看到王坚之后也大多欢呼鼓掌起来：“大当家威武！大当家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王坚挥挥手不答话，只是把皮带的另外一头递给那个男警察：“交给你了。” 而这时，出来看热闹的林亚萱突然皱起了眉头：“我认识这个人。” 王坚啊了一声：“你认识？” 林亚萱点头：“他是老道的人。” “老道是谁？”王坚啊了一声：“你们这些称呼太复杂了。” “就是别人嘴里的道爷，这个人是他的人！” 这么一说王坚就知道了。那个所谓的道爷是二少爷的人，似乎比林亚萱抛弃家产前的水准还要高一些，也是个不得了的黑道大哥，大圣曾经提过这个家伙。 不过王坚有些闹不明白了，这个人能让林亚萱有印象，就说明他其实是个级别不低的家伙，现在居然流落到这变野人，这种反差，其实很值得玩味。 “大圣，起床尿尿。”梁欢欢掏出电话就拨了专线给大圣：“快点，起床尿尿！” 不过她说完之后，就把听筒放到了一边，紧接着里头就传来大圣狮子吼似的咆哮声，一直等到咆哮声平息之后，她才继续说道： “有情况，你现在给我出发，明天早上六点之前赶到，定位器我打开了啊。地点自己看地图。” 王坚摸摸脑袋：“我怎么觉得你这不像跟长官说话呢？” 梁欢欢挂上电话，嘿了一声：“跟他客气个球！” 说完，梁欢欢一脚揣在那老大的肚子上，把他给踹了个人仰马翻：“摸鱼摸到大白鲨，看你再折腾吧。给姐跪下唱一晚上征服，天不亮不许停！” 第219章 咆哮吧，卧虎！ 三个人被绑在小巴车里，校医给治疗之后，受伤最重的老二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王坚还是决定要亲自守一夜，毕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有备无患总归是好事。 和尚回到大巴车上打坐，而梁欢欢也窝回了帐篷里摸着李诺的软咪咪睡觉去了，原本因为抓贼而热闹的营地又一次地沉寂了下来，只有剩下王坚一个人顶着寒风坐在大石头上抽烟、仰望星空。 王坚很喜欢夜晚，也很喜欢漫天的星辰。他始终觉得只有这样的宁静才能给他一种安全感，而且没有云彩和光怪陆离的霓虹污染下的夜空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澈纯净，遮不住眼的天也让他能得到片刻的安稳。 其实说白了，王坚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是一个没见过太多世面的普通人，他现在真正处在的是一个很困顿迷茫的时期，就像所有刚从自我认知阶段走出来的人一样，内心充满了各种矛盾和牢骚。 王坚现在看似比原来的生活好了，地位也明显提高了。可实际上他却感觉十分憋屈，那种脖子上被绑了一条铁链子的窒息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冬宝儿，干嘛呢？” “想葛玲呢！” 王坚扔下烟头，扭头看着披着衣服靠在旁边的大伟：“你不睡觉啊？” “睡不着。”大伟叹了口气：“你凭良心说，你有羡慕过我没？” “你不说废话呢！”王坚双手枕在后脑勺上，靠在冰凉的大石头上：“不过也就是羡慕羡慕了，倒没其他的。” “其实我也羡慕你。”大伟低着头剥指甲，声音有些落寞：“我活在笼子里，衣食无忧，被笼子隔成了两个世界，可以冲外头任何人耀武扬威，可实际谁会去怕你。你活在外头，像只落单的狼，吃不饱穿不暖，可谁看着你都得绕着道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瞪你一眼都怕被你咬脖子，这就是差别。” 王坚没说话，只是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很奇怪大伟这一贯吊儿郎当的家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并说着这么沉重的话题，这挺反常的。 “说句不恰当的话，生在帝王家，生死不由命。我一直想反抗，可我不管多叛逆多离经叛道，就算是把天捅破了个窟窿都会有人帮我把屁股擦干净，一来二去其实人生很没意思的。”大伟撩起手把自己的头发扎成一个小辫子：“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残废，你知道一个残废的感觉么？当然，你肯定不知道，这种事如人饮水的，别人肯定不明白。” 王坚点点头：“其实我大概能知道点。” “你那点小矛盾算什么，你只要转过现在这个弯，还是那个王老虎，顶多算个障碍性阳痿，可我呢？早就被阉了，我虽然挺恶心孙老二的，可我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我其实比他都不如。” “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敢有什么想法？按照规律来呗，接我老爹的班，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生个孩子，如果生了个女儿就继续生，生到生出儿子为止，然后让儿子学音乐、学心理学、学逻辑学、学经济、学政治，接着让他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生个孩子……”大伟摊开手：“以此类推，就像上学那会儿学过的那个放羊娃的故事一样，长大了放羊，生了孩子再让孩子放羊。其实从本质上没有不同。” 王坚递给大伟一根烟，然后帮他点上：“你今天是怎么了？” “你看，其实也没什么特殊原因。我只是觉得你这段时间越来越迷茫，这么下去的话，你得被自己给逼疯了。”大伟拍拍王坚的肩膀：“所以拿我自己当个反面教材来教育你一下，你现在明显是被那种城乡结合部的心态给占据了上风。” “你怎么知道的？” “是咱家吉祥物全权委托的，我哪有那大智慧。人家姑娘说了，你认为没车没房没钱没事业就没有爱情的事，其实是一种很现实势力的看法，你这是在贬低侮辱她。当然，我其实是能理解你的想法的，但是我更了解姑娘们的想法，你啊就是看非诚勿扰里那些垃圾黑木耳看多了，不是所有姑娘都愿意坐在宝马里哭的。” 大伟哈哈一笑： “别的不说，就吉祥物那传世神的水准，这种一个技术就能引发外交纠纷的姑娘，其实压根不在乎钱这种东西。她们追求的是一种梦幻的浪漫，你懂我的话么？也就是说，她喜欢你，其实并不是你多么彬彬有礼多么才高八斗，只是因为你能给她一种勇者斗恶龙里拯救公主的勇士的感觉。她追求的更多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浪漫，因为她根本不需要去考虑生活。” 王坚愣愣地看着天空，想了很久：“你是说我钻牛角尖了？” “可不，你记得你刚出现在她视线里时候的样子么？不可一世，孤独桀骜，但是又充满那种让她能眼前一亮的惊艳，所以她才会被你吸引，并试图改变你身上的一些缺点，可当她跟我说，她最近发现她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有点矫枉过正了，所以让我来跟你道歉的。姑娘家脸皮薄，这些话说不出口。” “呵……其实是我自己太较真了。”王坚用力地伸展双臂，身上的骨节关节发出一阵阵喀拉拉的响声：“现在想想，我特么真是个二逼。” “你看，我就说你能转的回来。”大伟用力在王坚胸口擂了一拳：“有些事其实不用说得太明白，你那执拗的倔强，其实是种自卑。咱哥们之间说话也不藏着，你总认为你配不上咱吉祥物，可你别忘了可是她追的你，也就是说人家都没嫌弃你，你倒先嫌弃自己了，你这个渣渣。” “也是。”王坚摸摸脑袋：“这段时间我可累了，心累。” “我看着都累。大伙都是男的，我也就不装了。”大伟看了看四周，凑到王坚耳边说：“找个机会把咱若林给办了，人家天天等着你呢，你怎么这么不开窍。” 王坚憨憨地笑着：“其实我对这方面还真……真不懂。” “不懂就学呗，谁没个第一次。”大伟笑容猥琐：“先揉后舔用力一顶，再后来你自然而然就会了。” “我没说这个，毛片谁没看过。”王坚咳嗽了一声：“我是说感情上的事，我真没经验，不骗你，该谈恋爱的时候，我不是练功就是打架，不是打架就是挣钱。都荒废了。” “你不懂我懂啊，情圣！”大伟一拍胸脯：“到时候不懂的找我，哎哟……其实也不用，吉祥物会说的，她从来不藏着掖着。” “好了，我这个废物得去睡了。爷，您老看星星吧，看到流星得许愿。”大伟伸了个懒腰往回走，可没走两步他突然又转了过来：“对了，我这几天突然有个想法，你要不要听？” “你不是去睡觉么？” “不不不，这个事我想想就能自high，你要不要听听？” “说呗。” 大伟又一次一屁股往石头上一坐：“我前段时间其实有想过从萧家出来，彻底断掉这层关系，可不忠不孝不义的名头我可担不起。所以我想，能不能用我手头上的资源，来弄个新帮派。” 王坚提高声啊了一声：“你也玩这个？我好不容易晃过那边，你可别闹。” “别啊，你听我说完。”大伟满脸兴奋：“这只是个设想啊，咱们得慢慢讨论细节。” “你说。” “咱们这个帮派，名字暂定为搅屎棍子帮。”大伟抽了抽被凉风吹出水的鼻子：“当然，你要觉得不好听，名字还能再改。” 王坚一听这名字，也顿时来了兴趣，扔掉半截烟屁股，专心致志地听大伟开始说了起来。 “从字面上看你也应该知道咱们这是要干什么的。”大伟目露凶光：“他们都笑话我是个废物。当然，我的确是个废物，可他们有他们的玩法，废物有废物的玩法。” 王坚扬了扬下巴：“你继续。” “我打算找一帮专业级的搅屎棍子，把那圈子里的屎都搅得稀巴烂，弄得他们欲仙欲死。从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我诚邀你来当搅屎棍子帮的二帮主，你绝对是那种自带搅屎天赋技能的神人。当然，你要不满意这个称号，你也可以当一字并肩王。搅屎帮萧帮主、王帮主，啧啧，听听多威猛！” “我怎么觉得你像在开玩笑呢？” “你认为我是开玩笑么？”大伟把刚上嘴边的烟捏得细碎：“总部地点我已经选好了，在天阶那边的一栋写字楼里，我承包了整整三层！房租交了半个世纪！你以为我是闹着玩？” “多少钱？” “一层一年二十。”大伟伸出手比划了个二：“精装修，水电齐全。一层总面积两千平米左右，顶层带天台。” “二十？”王坚满脸疑惑：“你们这二十是什么计量单位？斤？公斤？” “元。”大伟满脸戾气地摇头：“那楼是我姐的嫁妆，我租她的。” 王坚噗了一口口水出去：“你这不是强买强卖么……” “无所谓。”大伟一巴掌拍在王坚手上：“你敢不敢玩？” 王坚低垂着头，脑子里不停地计算着如果参与这个奇葩的活动之后，会给自己招来怎样的祸端。 不过想了不到十秒，他突然往外吐了口唾沫：“去他妈的，干了！” “啪”的一声，王坚的手和大伟的手拍在了一起。没什么白纸黑字也没什么花言巧语，只凭着几句简单的介绍，就已经足够让两个志同道合的变态兴致勃勃地参与到这个疯狂的计划中来了。 “作为一个低能的二世祖、没用的富二代，操不了盘，可我能掀桌子。”大伟握着王坚的手哈哈一笑，眼神愈发疯狂：“我说过我要报复社会的。” 而王坚歪着脑袋，语气虽然没变，但是眼神却又一次变成了那条疯狗： “我随意。” 与此同时，一个从帐篷的缝隙里伸出的镜头却慢慢地缩了回去。 “怎么样怎么样？”小金极低声音地想挤上前，可无奈天然二着实是比她高好多，而且还有个林亚萱凑在那，所以身材娇小的她只能可怜巴巴地在后头观望，而且因为害怕被人发现，所以她也不能声张，只能凑着脑袋往前挤。 天然二看着自己相机里的照片，然后摇摇头：“我们被发现了……” “这样都会被发现？”林亚萱有点难以置信：“这不科学。” 天然二钻回睡袋里，把照相机递给旁边的小金，而小金拿过来一看，发现夜间镜头捕捉到的照片里，大伟和王坚的右手握在一起，但是两人的左手都朝镜头比划着照相通用的V字形手势…… “这两个老顽童。”小金鼓着嘴钻进睡袋：“睡觉睡觉，没劲！” 林亚萱则接过照相机慢慢地看了起来，直到看得小金从睡袋里露出头：“喂，你睡不睡？你身上的香味到底是怎么来的，你教我，我就帮你把你丢的弄回来。” “他们在聊什么？”林亚萱皱着眉头：“为什么他们会做出这种动作？” 天然二翻了个身：“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肯定是什么好玩的事，明天就知道了。” 林亚萱放下相机，耸耸肩：“我没兴趣知道。” “刚才就你兴趣最浓厚了，装个屁！”小金嘁了她一声：“最讨厌你这种假惺惺的了。”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王坚突然钻了个脑袋进来，凶巴巴地说：“给我睡觉！不然明天走山路晕车吐死你们几个！” 被他这么一吓唬，帐篷里的仨人居然莫名地紧闭起了眼睛，像小孩似的，没有一个反抗的。 而王坚走了之后，小金像蜗牛似的伸出脑袋：“感觉到什么没？” “气场。”林亚萱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是的……我第一次见他时候的气场。” 唯独只有天然二嘻嘻一笑，把自己裹得像只大蚕蛹似的，然后呼呼地睡了起来。 就这样，安静一直持续到天色将明。山里的天亮得晚，六点钟时天还是蒙蒙亮，而一辆越野车却很突兀地杀了过来，车牌明显是警牌，还在大石头上坐着的王坚一眼就看出是谁来了。 等车上的人下来之后，王坚从石头上蹦下来：“你太慢了。” 第220章 再出发 “不慢了好么，我差点翻沟里死了。”大圣拎着几个冰凉的馒头递给王坚：“本来是热的，现在凉了。” 王坚接过馒头后推开他的手，指着小巴：“上头，三个。” “对了，我告诉你个消息。”大圣点起烟，犹豫了一会儿：“你听了别冲动。” “说呗！” “张满红她在散布一个消息，说林亚萱在准备卷土重来，然后策划报仇。”大圣嘿嘿一笑：“我倒是希望看到他们狗咬狗。” 而王坚连问也没问，只是点点头：“知道了。” “你想干什么？”大圣算是了解王坚的：“你别乱给我整事。” “我说知道了。”王坚拍着大圣的背：“你现在婆婆妈妈。” “哎呀，我去！”大圣回身就给王坚一肘子，但是却被王坚手背一推给拦了下来，他侧头看着王坚：“你小子一肚子坏水，谁知道你会干出点什么事。” 推开小巴的门，里头充满了那三个“野人”的体味，直接把大圣给熏了个跟头。他捂着鼻子，朝那个跟他一块来的警官招手：“来来，你来。” 说完，他就退了下来，而这时梁欢欢也从帐篷里钻了出来，蓬头垢面的，原本挺漂亮的小脸蛋完全被她那头枯草一般的乱发给遮了一大半，看到大圣之后，歪歪扭扭地朝林子走去。 “干什么去啊你！” “撒尿。”梁欢欢揉着鼻子：“你敢看我雪白的屁股，我就狙爆你的头！” “你就惦记你雪白的屁股。” 大圣在她消失在视线里之后，悄悄对王坚说：“这丫头你还没搞定？老子基本上就等于把她托付给你了，你这人怎么榆木疙瘩。” “少给我扯……”王坚哭笑不得：“我有女朋友。” “偷吃点也不算什么，丫头干净得很，你只要别弄大肚子，没事的。”大圣重重地点头：“赶紧的，别辜负我一片好意。” 不多一会儿，梁欢欢提着裤子嚼着口香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朝小巴车上扬扬下巴：“昨天晚上我简单问了，不过狗屁都没问出来。对了，你带了扫描仪没？” “带了。”大圣指了指越野车：“在上头，干什么？” “废话，还能干什么，你那玩意还能干什么。” “扫描头像呗。” 梁欢欢从口袋里摸出小金的速写本：“去扫这个小妹子的头像，应该是失踪人口。” “这是谁画的？够上照片水准了。”大圣翻了几下：“挺漂亮的小丫头，就这么被人给弄死了，够可惜的。” 大圣和梁欢欢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完全就是用一种聊天的口吻，和陈娜那种义愤填膺完全不同。也许是因为见惯了生死吧，所以对于这些东西，他们这类人看得也淡了，这弄得王坚挺不舒服。 不过还别说，现在的科技就是牛逼，那个扫描仪通过卫星和天网系统连接，照片上去之后不到五分钟就扫出了大概四个人的照片。这四个人长得非常相似，不过通过身份证上的年龄排除一下之后，基本就确定了这个已经白骨化的女孩的身份。 “蒋静。一九九八年出生，一一年三月份在放学路上失踪，失踪时读初二。”大圣指着屏幕上的资料给王坚读出来：“挺普通的女孩，估计是他们随手抓的。” “不对。”梁欢欢突然指着屏幕上的关系栏位上：“蒋鹏是她老爹，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这家伙了。” 大圣仔细看了一遍资料，眉头紧蹙了起来：“还真是。” 王坚在旁边满头雾水：“这什么意思？” “蒋鹏是我们一个卧底，但是去年突然断了联系，全家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大圣抬头看了一眼小巴：“我似乎明白什么了，可又挺迷糊。” 王坚眉头也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蒋鹏是我们最好的卧底之一，老牌卧底，从二十岁开始混黑，谁都没怀疑他是卧底。一直到他失踪为止。”梁欢欢干脆一屁股坐上车，开始在仪器上摆弄了起来：“我当时就觉得他突然失踪很蹊跷，他虽然跟我们不是同一个组，但是他应该算这个部门最老资格的大将了，可以说是最全才的人。” 说完，梁欢欢看着王坚：“这是内部的事了，你要是没事干可以去那边玩一会儿。” 王坚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眉头紧蹙：“这人我好像见过。” “不能吧，我们内部已经把他定义为死掉了。” 那照片上的人，王坚真的是隐约有印象，但是具体在哪见过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所以他靠在车门努力地回忆。 “这人到底是谁呢……”王坚摸着下巴：“感觉真的是见过。”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现，然后伸出手遮住了照片上那男人的鼻子以下和额头以上，然后……王坚心中突然感觉有根线被绷紧了，然后他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他什么毛病？”大圣吃着王坚不吃的冷馒头：“这如果是蒋鹏的女儿，那……我可以认定他不是叛逃了，是殉职了。我得往队里发通告，就当还他个清白吧……哎，虽然不是一个部门的，不过真挺可惜。” 而王坚，他则低着头往前冲，一直冲到了刚刚从帐篷里出来的林亚萱面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跟我来。” “喂！放手！”小金在后头叫道：“有什么冲我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林亚萱完全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可被王坚这个怪力男拽住哪里还有挣扎的余地，所以连问也来不及问，就被他给拉到了越野车的面前。 “这个人，你有印象么？”王坚眯起眼睛：“我记得……这人我见过，应该是在你那见过。” “不认识。”林亚萱摇摇头：“你记错了。还有，你捏疼我了。” 王坚见林亚萱抗议，他居然干出了一件特别傻的事，他把林亚萱被他捏红的手放在手心里像捏橡皮泥似的来回揉着，试图缓解她的疼痛，这其实本意是无可厚非，可……这个动作实在是太亲密了一点，林亚萱眉头一皱，翻起眼睛瞪了王坚一眼，似笑非笑：“好玩么？” 王坚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只是继续指着屏幕上的人：“像不像你的秧子。” “什么我的秧子，那只是我请来的人。”林亚萱皱着眉毛弯下腰看了两眼：“你一说，还真是有点像。” “你的秧子叫什么名字？就叫秧子？” “怎么可能，他姓姬，姬飞。开始的时候外号叫飞机，后来因为他老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大家才叫他秧子。” “他多大年纪？” “不知道。”林亚萱摊开手：“你不是见过他么？” 其实王坚的确是见过，但是实在不好意思，秧子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除了在那天晚上打黑拳时候那种没有任何生气的眼神。那个眼神直接给王坚这种对眼神极敏感的人一种心灵上的冲击，当时他就觉得一般人不可能有这种求速死的眼神。 “好吧，回去审一下就好了。”大圣指着那三个被强迫脱下臭衣服，光着屁股裹着毯子走下小巴的人：“如果这案子能破，应该是个大案啊！奖金发下来，请你们吃大餐。” “你没一次能兑现的！”梁欢欢呸了一口：“我在死前能吃你一顿就很了不得了。” “你这个小丫头，说话不凭良心。”大圣在那三个野人上车之后，用手铐把他们拷在了一起：“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吧！欢欢是个好同志，这案子算你首功。” 他很快就走了，而王坚站在那看着他的车尾灯，刚才那照片上的眼神一直在他脑子里徘徊，虽然那个蒋鹏和秧子长相和年龄似乎都不相符，但是那眼神……却是那么那么相似。 “姬飞……”王坚捏着下巴：“总觉得怪怪的。” “我说。”林亚萱推开王坚：“你捏够了没？我手都被你捏肿了。” 王坚松开手：“你真不觉得他们俩很像？如果我们设想一下，这个蒋鹏因为身份败露导致女儿被人奸杀，甚至可能被灭门，然后他侥幸地活了下来，三十多岁的年纪为了报仇去整容，然后混到你们那个圈子里，调查谁是凶手，这合理么？” 林亚萱白了王坚一眼：“你是好莱坞的电影看多了，秧子怎么看都不像三十多岁的人吧。” 而这时，小金鬼魅般地出现在林亚萱和王坚的身后，阴森森的感觉让王坚都有些肉紧。 “我认为老王的话靠谱，很可能是卧底身份暴露，被人蓄意报复，杀了他一家老小，手段残忍。”小金浑身阴郁得很：“如果真是这样，我支持老王伸张正义。” “你这是怎么了？”王坚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突然变身了？” “因为我也曾经差点被人强奸。”小金说话从不拐弯，也不知道掩饰：“不要担心，我把那人弄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梁欢欢哈哈一笑：“报纸上有报过，十一岁少女遭歹徒袭击，行凶过程中歹徒离奇猝死。” “他不是猝死，是他强吻我的时候，被我喂了个氰化物胶囊，九秒。”小金嘴角一翘，眼神行为都像极了《孤儿》里的那个变态女孩：“杀人其实一点也不难。” 不过说完，她突然抱住了王坚的胳膊，变成娇滴滴的撒娇声：“老王老王……我没说你啊，你强吻我吧……我用嘴给你喂馄饨吧！” “去去去。”老王捏着她的耳朵把她拎到了一边：“以后不许神出鬼没。” “其实一个人要干什么，不一定非要理由。”王坚在走回营地的时候突然说：“我很好奇，所以我一定会去弄清楚。” “你强迫症啊！”林亚萱皱着眉头：“别人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见义勇为上百次，英雄救美上百次，勇斗歹徒几十次。”王坚突然哈哈一笑：“我说了，不是什么都要理由的。” 小金牵着王坚的手，仰着头看着他：“你这股突如其来的霸气是怎么回事？” “别废话，去吹号子，全体起床！收拾东西打扫战场，修好车就出发！” 第221章 世外之地 和预料的差不多，车很快就修好了。不过坐在车上的人却都没有了昨天的精神头，一个个坐在车上无精打采。反倒是一直话不多的张曼婷，却在这时不停地向别人描述她昨天晚上遇险的经过，那绘声绘色描述，活脱脱就是个说书先生的嘴脸。 当然，想听故事的人大部分在昨天晚上就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所以张曼婷虽然想小炫耀一下，可最终也变得索然无味而慢慢睡去。 大巴车在残破的山路上摇摇晃晃地开着，几乎全车的人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偶尔有些没睡的，也大多跟早已经换到身边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玩起了老师家长都不让但是始终无法制止的小游戏。 王坚一晚上没睡，也挺累了，所以他压根就懒得管那些在底下做小动作的人。只是靠在车座上打盹。 小金蜷缩在他的身边，整个人都贴在王坚的胸口上。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原来王坚的身上，他早就尴尬得不能自已，不过现在的王坚到底是成长了不少，坦然以处之，愣走了个我自巍然不动。 不过好在小金昨天晚上也累了，她身体又不是很好，所以睡得很稳，一直睡到汽车稳稳地停在一座小山村的入口处时，她才和车上大部分的人一起悠悠转醒。 和尚首先下车，朝站在村口歪脖子树下晒太阳的老太太和几个帮着家里编篾筐的半大小子姑娘打招呼。 而王坚在吩咐了一声之后也下了车，环顾四周之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发现这里虽然和自己的家乡相隔了千山万水，就连植物都完全不同，可却有着相同的味道。 “自由活动，十五分钟后集合！” 王坚发出命令之后，就跟着和尚走上了这座建在半山腰的古村。这村子大半的地基都是由石头铺成，石缝间已经长满了苔藓和杂草，并无生命的石头似乎和周围盎然的春意融为一体，被赋予了一种很莫名的活力。 而村里的房屋，大半都是那种青红砖的房子，四边有屋檐儿，檐上有角，这屋子就像极了这山，就连房顶都一波三折，不少大一点的屋子顶上还挂着残破不堪的镇宅石雕，瓦砾间大多钻出了倔强的野草，三五成群的像是麻雀的鸟在上头追逐嬉戏。 山风一起，带着黏黏的玉米糊糊的甜香味，午时的炊烟让并不宽阔的村间小路上更显得空空荡荡。 王坚身后跟着天然二和小金这两个绝对铁杆的粉丝，她们俩显然也没见过还保持着这种风貌的古色村庄，似乎时间就在这里停滞了，天空中并没有电线，而家家户户也都敞开着门，如果不是刷在墙上石灰底的那些有代表性的标语，可能真的会给人造成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和尚说，这个村子的人勤劳、善良，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喜欢走出去，这种恶性循环让他们越来越穷，直到这几年实在是有些靠天吃不了饭了，才让大部分的年轻人走出大山去闯荡世界。不过虽然这里的生活已经有了不少的进步，至少都吃得上饭了，可想要彻底改变现在这个面貌，还需要十年甚至更久。 这里只有一个小卖部，而且只卖一些牙膏牙刷之类的生活必需品，甚至大部分时间都是用一些草药或是玉米来换取等值物品。 “比我老家还穷。”王坚背着手站在村头的一棵树下，看着周围窗户里用好奇的眼神探查他们的孩子们：“不过这帮小家伙的眼神没变，我小时候看到陌生人也是这样，不带敌意的好奇。” 和尚笑着点点头：“是的，事情总是有两面性，无论是从人性还是哲学。与世隔绝的生活会让他们贫穷落后，但是却更纯粹更质朴。” 天然二在一边不停地从窗户外头给那些孩子塞些糖果，而这些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糖果，甚至是那些孩子逢年过节时偶尔才能见到一些的稀奇事物。所以在得到这么蝇头般的好处之后，他们居然回报给天然二的是一种感激和雀跃。 “这都是你教的？”王坚四处看了看：“挺不错啊。” “我从四岁一直教到十七岁，不过大部分的孩子到十六七岁的话，女孩会被要求嫁人而男孩则会出去讨生活。”和尚有些无奈：“这就是环境。” “官方呢？没人管？” “有，但是你知道，这种偏僻的地方，只要保证不批量地饿死人，谁会有闲心思来教化这样一批顽固不化的‘刁民’？偶尔会有来作秀献爱心的，可实际上并不能解决什么。”和尚双手合十，又轻轻分开，以示两手空空。 他们正说着话，突然有两个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的壮实男人从拐角处出现，他们急匆匆地走向王坚一行人的位置，带着青褐色的帽子，身上穿着板板整整的村干部样板装，脚上的布鞋似乎也是新的。 “大师父，我等一天了。” 为首的那个汉子憨憨地朝和尚一笑：“你咋才来呢！” 和尚也不多解释，只是让出一步给王坚介绍道：“这位是安大牛，是村委会的干事，后头是安大虎，是他弟弟。” “这都姓安？” “安家村。”和尚说完，指着王坚介绍道：“城里学校派来的王老师。” “你好你好！” 那黝黑汉子双手握住王坚的手，要不是王坚很耐折腾，一般人恐怕都被他给捏肿了。而之后，他居然握着王坚的手不松开了，反复地说着“老师好”可却久久引申不出下面一句。 不过王坚倒是从他的手劲和老茧上感觉出来了，这家伙绝对是个干活的好手，估计这村干部都是临时客串的，毕竟他看上去算是挺不怕生的。 果然，他犹豫了半天之后，硬生生地找到了话题：“我去年才从城里回来，城里好啊……好啊……” 王坚笑着摆摆手，然后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我这次带学生来这里体验生活，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大牛的弟弟大虎连连摆手：“我连夜收拾了好几间牛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大牛一脚踩在了脚背上，然后面带尴尬地冲王坚说：“你看，我们这……” 从他不标准的普通话和紧张的神态其实已经可以看出了，和尚肯定是跟他说过什么的，所以他们也准备了接待，可毕竟这个村子就这么点儿大，突然涌进了这么多外乡人，光是住宿就是个大问题，更何况吃喝拉撒一条龙，村子着实是负担不起。 不过幸好，张校长知道这么个地方，所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次的目的虽然是让这帮家伙吃吃苦，但是总不能让他们挨饿，所以小巴上头除了坐着人之外，其他的全是大米，至于菜的话……自个儿想招。 和尚当然知道安排，所以他凑到大牛的耳边悄悄地耳语了几句，大牛的眼睛蹭地一下亮了，兴奋得连招呼都没打，拽着大虎就跑了出去。 “这是干啥……”王坚被晾在这，半晌没弄明白：“就这么跑了？” “估计是叫村长去了。”和尚讪讪一笑：“一时兴奋得忘了打招呼。” 王坚点点头，然后跟天然二说：“你跟小金在这熟悉一下地形，我把那帮猴崽子叫来。” 天然二比划了个OK的手势：“我觉得他们有的受了。” 她说有的受，那着实是有的受了，连王坚都知道。这帮家伙，虽然说不见得都生在富裕家庭，可鸡鸭鱼肉什么的那是家常便饭。别说没挨过饿，恐怕连五谷都分不清楚是哪些玩意儿。 倒是王坚，他是一点儿都不在乎，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当初为了给阿颖存大学学费，一块方便面都得掰开了分中晚餐，面汤子都得泡着白馍馍吃，现在想来简直可以说是不堪回首。 等他再回去村口的时候，村口的树下已经围了不少的人在那看热闹了，有四五岁的开裆裤娃娃，有抱着小孩但稚气未脱的年轻妈妈，还有头发花白的老头老太太。而那帮猴崽子们也是在那大眼瞪小眼，虽然对周围的环境充满新奇，但心中大多也隐约不安。 “好了，人都到齐了没？”王坚拿出花名册：“我点一下名啊！” “等一下等一下，大姐和何老师嘘嘘去了。”李诺挥手叫道：“大当家，你是不是把我们卖到这来挖煤啊？” 王坚嘿了一声：“你以为你挖的了煤？做梦吧你，你们这么多人里，能够上挖煤的，不足三个。” 而赵峰温柔地摸着李诺的头发：“你也就是拿去慰安用的。” “我操，分手！”李诺一肘子打在赵峰的胸口上：“有他妈这么说自己女朋友的么？你被淘汰了！” “我日，你要不要这样啊？” “你不用说了，我看透你了！” 李诺说完，甩开赵峰的手：“我们完了！” 叶文、程辉那帮人纷纷起哄，而王坚伸手虚压了一下：“我不管你们怎么样啊，现在给我安静一点。等下我会给你们把规矩说一下，惹了事，你们自己舔干净屎，没人帮你们。听见没有？” 底下一阵稀稀拉拉的“知道了”并没有让王坚满意，他眉头一皱：“大声点！” “知道了！” 而他说完之后，何蕊和阿美手上捏着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王坚嘿嘿一乐：“你们俩挺悠闲的啊！” “这地方好漂亮啊！”何蕊夸张地比划着：“后门全是花！全是！” “是的是的。”何阿美也附和道：“我情愿在这里过一辈子！” 王坚摇摇头，露出一脸坏笑：“三天，三天之后看你们还说不说这话。” 大伟这时候双手插兜地走了过来：“天天山珍海味地吃着，真心就想到这种地方来吃点咸菜窝窝头，爽死了！” 王坚表情不变，神态不变：“三天。” 在王坚把规矩都陈述清楚之后，一个大概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在和尚的带领下走了下来，一上来就是和王坚握手，然后带着浓浓的乡音：“晚上为你们开个席，给大家接个风。” “这不太好吧？”王坚摇摇头：“其实不用管我们的，我们自己带了粮食，借点地方就行。” “远来都是客！”老头手一挥：“穷归穷，祖宗礼法不能丢！” 文化人！王坚一听他说的话就知道这老头绝对文化人。不过细想来也是应该，这地方虽然闭塞偏远，可人看上去倒都挺和善，这其实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必然是有人在恶劣的生活条件下用一些其他的东西来稳定住人心的欲望，恐怕这老头就是这么个人了。 “阎老师，你还带着病，先回去吧。”和尚小声说道：“这里我帮着大牛他们就行了。” 老头点点头，咳嗽了几声：“去准备肉，待客！” 而大伟这时候走上前：“这样，你看你们这也不富裕，要不算我请客吧，我其实有点破钱。” “你娃娃是抽我老头的耳光。”老头摇摇头：“一顿饭还是请得起。” 说完，他颤颤巍巍地走了回去，而和尚连忙朝大伟摆摆手：“阎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可别争了，不然他真会赶你出去的。” 王坚也是点点头：“到时候想办法补回来就是了，你可别让这种老学究下不来台，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伟看了看四周，然后掏出电话：“喂，陈经理。没错，是我，说了别叫我少爷。你给我做个预算，修一条一百公里的公路的预算，山区。什么……一公里五千万？我擦……还是平均？不要……不要高速公路，就普通的村级。哦……那行，那你给我个预算，然后还有一个药材基地和土产基地的预算。不行你就明天过来一趟，地址等会儿我发给你。” 挂上电话之后，大伟摸着下巴：“村级公路一公里不偷工减料的话，造价大概是三十到五十万，一百公里的话也就是五千万，这还是能接受的。” “你真高富帅。”王坚点点头：“牛逼！” 那帮猴崽子在后头也是大眼瞪小眼的吃惊，毕竟高富帅听得多了，可像大伟这种张嘴就修条路的碉堡级高富帅着实是没几个人见过……不过这些人里头，最懊恼的恐怕是李诺了，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死…… “别夸我，我是商人家里出来的。这里头的东西太霸气了，随便一把拉到城里都是大价钱，在这居然烂满地，你说可惜不？”大伟嗯了一声：“应该三年就能把投资的本钱收回来了，然后开始盈利。” 王坚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大伟：“你这狗大户。” 大伟还没来得及回话，他的电话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然后朝王坚一笑：“你还没见过什么叫狗大户吧？” 说完，他接上了电话：“喂，爸……嗯，我发现了这地方，你让老陈明天带人来一趟。你亲自来？要不要啊……什么？合适就给修高速公路？你到底是有多少钱用不完？行行，我不管了……明儿见。” 挂上电话之后，大伟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看到没，高速就这么来了。见识到真正的大户了没？不过我弄不清楚，他来干什么……” 而王坚则盯着他的电话：“为什么你有信号？” “我家租了卫星啊，铱星倒闭后我家接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啊！卫星电话不是正常么？” 他的话一出，李诺一口老血喷出，一脑袋撞在大巴上：“我不活了……” 当然，不管她活不活，大伟肯定不会吃回头草，所以她只能怪自己当初瞎了狗眼，抛弃了这种全氪金打造的超级高富帅，毕竟全世界最昂贵的汽车也比不上卫星的一根屌毛，但是……世界么，就是这么残酷。 “好了，注意保持安静，现在跟着这个光头叔叔去你们露营的地点。” “光头叔叔……”和尚嘟囔一声，然后深呼吸一口：“空即是色……” 说完，他扭头：“我才二十多岁。” “无所谓，光头叔叔好听一点。”王坚耸耸肩：“你承认吧，你其实是个花和尚。” “不，我很守戒律的。”和尚摇头：“和尚是允许结婚的。” “去去去，前面的带路。” 当大家来到露营地点之后，发现这地方着实不错，旁边就是和尚的那个又是教室又是村会议室的小寺院，另外一边就是一个活水溪，还有一个……温泉啊！ “哇！哇！是温泉啊啊啊啊！”何蕊兴奋得就像只兔子：“真的是温泉啊！” 王坚扭头看着和尚：“这……你告诉我，其实你业余爱好是烧锅炉对么？” “不是的，这一片曾经是个火山地带，有温泉是很正常的，山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温泉口硫磺味比较浓也比较烫，这个比较适中。” 而大伟屁颠屁颠地跑去一试水温，然后深呼吸一口，走了回来，拍着和尚的肩膀说：“我很负责地告诉你，这村子发了，这特么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啊，想想也不该轮到我发现这的，命啊……跟吉祥物出来就是这么好命。” 第222章 空谷兰（上） “阿坚，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帮你，你昨天都没睡呢！” 正在忙着安营扎寨的王坚摆摆手，头也没抬：“不急，你到处玩玩去吧，别跑远了，山里跑丢了可就麻烦了。” 天然二摇摇头，蹲在地上就这么看着王坚：“我才不要去，会摔死掉的。” “也是，这摔一跤可能会滚下悬崖的。”王坚捏了一把天然二嫩嫩的脸蛋：“那你想干什么？” “泡温泉……”天然二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声说道：“天然温泉唉！” 王坚心头一震，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天然二：“你又要干什么？” 这是王坚跟她相处久了，她抬起屁股，王坚就知道她要干点什么，其实别看这姑娘平时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可实际上她鬼点子是最多的。小金是坏，纯粹的坏，什么事都不往好的事上想，动不动就想致人以死地，但总因为太懒而不愿去干。可天然二却属于平时蔫耷耷的，但是一想出什么馊点子就特别折腾人的主儿。 所以现在王坚突然看到天然二这样莫名其妙的表情和语气，他就突然浑身一紧，顿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没想干什么啊。”天然二撅起嘴：“就是想泡温泉……” “你带泳衣了？” “没……失算了嘛！” “那就是了，你要裸泳么？当着几十个人的面。”王坚说完之后突然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说到泳衣……我一直特别特别好奇，泳衣里面要不要穿内衣？” “当然不穿啊！”天然二捏住王坚的鼻子：“不理你了！” 说完，她气呼呼地就走了，而从始至终王坚都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天然二，弄得她一脸不乐意。 当然，王坚现在也没时间去仔细询问了，毕竟女人的奇怪么，他早已经充分体验过了，要知道他身边的姑娘可是没有一个正常人，都是奇奇怪怪的，哪怕看上去最正常的林亚萱其实也经常出现不正常的行为。 安营扎寨完毕之后，和尚带着一队脸上带着稚气的山里孩子抱着一大堆木杆子走了过来。 “你这是要干什么？”王坚走到和尚的旁边：“要拿我们祭天么？” 和尚古古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然后摆摆手：“晚上山风大，挂上草帘挡挡风。加上也可以方便泡上温泉。” “就用帘子挡？”王坚扭头看了自己手底下那帮学生，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们会偷窥。” 和尚也回头看了一眼，摇摇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王坚耸耸肩：“应该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帮家伙我太了解了。算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王老师，你现在可以去小睡一会儿，舟车劳顿加上一夜没睡，很辛苦。” 王坚倒是没否认，他真的是挺累的了，所以在听了和尚的建议之后，转过身就躺在一颗古树下头呼呼大睡起来，下午的太阳和山间的暖风混在一起，活生生的就是一曲催眠曲，所以即使在嘈杂的环境下，王坚还是以很快的速度睡了下去。 在他睡着之后，天然二慢慢地蹭到了他旁边给他盖上了自己的风衣，然后又慢慢地蹭到另外一边去看女孩们用野花编织花环去了。 还别说，这些城里的孩子初到这乡村里，还真是颇有些新奇的快乐，甚至像叶文和程辉这种性格的人居然在几个小时内就交上了当地的朋友，都是半大小子，沟通起来倒也没什么压力，而山里的孩子也单纯，非常热情地带着那几个见着牛屎都能玩上十分钟的城里娃满山乱转，吃野果子吃得把舌头都染了色。 当然，相比较而言那些女孩就可怜了一点，村子里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女孩，都非常怕生，一个两个只敢躲在窗子后头小心翼翼地偷看，而那些山里男孩又哪里知道把妹这种事，见着女人就如临大敌，虽然不至于躲着走，但是却大多像王坚当初那样，见到姑娘就几乎说不出个囫囵话。 不过二十九班那帮牲口倒还是挺讲义气的，野果子什么的也都没忘记给姑娘们摘一点回来，但是义气归义气，牲口到底是牲口，他们摘回来的果子居然漫天要价，什么亲一口一个果子或者牵手十分钟一个果子，可以说是花样百出。 最后在大伟的协调下，这片原本作为和尚练功地方的空场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临时的营地，男女的片区相互隔离，中间大概离开有个十米，平均每两个人一个帐篷，当然也有三个好基友共用一顶帐篷的。 下午离吃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全村的老老小小都忙活起来了，大牛大虎两兄弟就像古代收租子的小吏似的，挨家挨户里要了米面粮食，甚至还有鸡蛋，不过并不多，一个篮子里也就看到了二十来个。 “这是干什么？”大伟站在那看着俩人的行为，颇有些不解：“不会是为了要请我们吃顿饭……这么折腾吧？” 坐在溪边打坐入定的和尚微微睁开眼，点了点头：“就是这样，在这里，一人的客就是全村的客，大家都是有东西的出东西，没东西的出人力。反正不能丢了村子的脸，让外来的客人看了笑话。” 大伟眺望了一下不远处的有些年久失修的村子，摇摇头，叹息道：“这地方还真是挺保留古典文化的。” 正说话间，旁边睡在地上的王坚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有人！” “有人？你做梦的吧？”大伟伸手摸了摸王坚的额头：“你没毛病吧？” 王坚摇摇头，指着村口的方向：“挺多车。” “你就是在做梦。” 大伟这么说，可和尚却不一样了，他蹲下身子，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地听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真的是有车。” “是的，是个车队。” “谁会莫名其妙地到这个穷乡僻壤来？”王坚环顾四周：“好奇怪。” 大伟看了看表，脸马上垮塌了下来：“妈的……不奇怪。” 其实王坚能知道老远有车过来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这村子的地基是石头，石头连着石头，一直长在山上。根据初中物理知识，声音在固体中的传播速度和距离都比在空气中更有效，所以头枕着一块石头睡觉的王坚，灵敏的听觉直接就捕捉到了一丝和环境音不同的声音，并果断从睡梦中醒来。 “为什么不奇怪？”王坚双手揉了揉脸：“我觉得这里出现车队，应该很稀奇。” “应该是我把我爸招来了。”大伟唉声叹气了一阵：“他这人……想起一出是一出，突然袭击是常事。” 果然，在大概一刻钟之后，六七辆非常高端的越野车嗖嗖地停在了村口，然后从上面下来一大波人，大部分看上去是下属和保镖之类的人，而真正占主导地位的人，也就那么两三个。 走上村子台阶的只有三个人，两女一男，前头一男一女并排走着聊着，地位看上去挺平等，而后头跟着一个泪流满面不情不愿，左边脸上还有个巴掌印的漂亮姑娘。 “这地方真不错。”大萧左顾右盼：“穷是穷了点，不过我觉得这地方潜力真不错。” 他旁边的女人点点头：“你吃的下来？不是小数目，光修路就投资上百亿，后期还是未知数。” “所以，找您了。” “您可别这么说，您可是大我一辈儿呢，担不起。” 说话间，三个人突兀地就走到了王坚他们扎营的地方，然后正在喝着纯正农夫“山泉”的大伟和王坚立刻就喷了，喷得对方一头一脸。 “爸！” “梅老师！” 没错……来的人，正是大伟的老爹和王坚的梅老师，也就是两大集团的首脑人物。他们俩的出现，着实让王坚有些错愕。 “你小子，太过分了，走也不带上我家球球，她闹得我脑袋都大了。”梅老师捏着太阳穴：“林林，来。” 正把脸埋在小溪里吐泡泡干傻事的天然二听到之后，哎了一声，蹦了起来，一脸水珠子就跑到了她的旁边。 “陪我逛逛。” 这四个字带着明显的命令口吻，强硬到由不得天然二去拒绝，她大脑还没转换过来，只是机械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被梅老师牵着离开了这里，到四周围转悠去了。 而留在这里的大萧拍拍大伟的肩膀：“我顺手把你姐带来了。” 大伟偏偏脑袋看过去，立刻就发现了萧逸雯脸上的巴掌印，他瞬间就爆了气场：“你打她了！” “孩子不听话，我管她有错么？什么时候轮到你给我指手画脚了？” 王坚一听，往后退了一步，斜着眼睛看着天然二和梅老师的背影，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你行，算你厉害。你知道你是多招人嫌么？” “哟，小青年，我管教一个跟我叫嚣断绝父女关系的女儿，你也要插一手么？”大萧手一背：“信我在这揍你一顿么？” 大伟求助似的看着王坚，王坚仰着头吹着儿歌《春天在哪里》，视若无睹…… “那你把她带来什么意思？” “带她来遭罪，有些孩子就是欠收拾。” 王坚菊花一紧：“这里头没我的事吧……” 第223章 空谷兰（下） 萧逸雯具体多欠收拾，王坚听完大萧的叙述之后才算是有所了解。然后居然出奇地没有站在大伟一边，而是站在了大萧一边。 这姑娘着实是太不懂事了，昨天因为不堪束缚再次离家出走不说，在被大萧逮回去之后居然放出豪言壮语要和他断绝父女关系。 王坚觉得，如果自己是大萧的话，一巴掌绝对算轻的，当年自己因为夜不归宿而被老木匠逮到后，只是顶了句嘴，就被当着十几个狐朋狗友的面给揍了个满面桃花开，要是敢放出萧逸雯这种豪言壮语，牙估计都打没了。 所以他深切地同意大萧折腾折腾萧逸雯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不过…… “你教育女儿没问题，你为什么会想到我？”王坚跟大萧远离人群，站在一棵只有几片树叶的老树下：“这非亲非故的，而且你不觉得不合适么？” “合适，怎么不合适了。”大萧回头指着正在跟大伟诉苦的女儿：“谁能比我了解她？她怕谁我看不出来？” 王坚一愣：“她怕我？” “可不！” 大萧一只手背在身后，西装革履的，而且因为久居高位而气度非凡，可提到自己的女儿时却也和所有家里有不懂事孩子的老爹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你就算帮叔叔一次，我真的是没招了。我和你阿姨离婚的时候，小雯才九岁，是我宠坏她的，现在我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我总有一天是要死的，大伟的性子又不够稳当，所以这个女儿就是心腹大患。” 王坚听着这话觉得有点怪怪的，可具体哪里怪怪的，他却半天都品不出来，就好像隔夜的饭，味道不太对，可具体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人么，总归是有个克星的，别的男孩子看到我家小雯都腆着脸往上贴，能让她怕成这样的，我就见过你这么一个。”大萧拍着王坚的肩膀：“当然，我肯定也不会亏待你的，开始咱们达成的协议一直有效，只是你任务加了点，就是好好调教她，往死里招呼，现在不让她受受委屈，我一死她肯定吃大亏。” 这点王坚倒是能理解，毕竟萧逸雯这种女的，真的就像大伟说的，除了漂亮一无是处，估计把她一个人留家里，就算冰箱里鸡鸭鱼肉蛋齐全，可不给她弄好放桌上，她最终还是一个饿死的命运。 “就这么说定了，具体的我会交代给小伟，反正他们两姐弟穿一条裤子的，稍微激一下就行了。” 不得不说，大萧能让他们家这么多年辉煌不败，这能力当真是不用说的，大伟看上去是个软趴趴的娘炮，可实际上他的脾气比萧逸雯可拧巴多了。所以大萧利用他这个弱点，轻轻一撩就成功让他中计。 王坚抽了根烟之后才回到大伟身边，这时候的大伟已经被自己老爹弄得满脸愤怒的晕红，手一挥，恶狠狠地说：“不回去就不回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我养不起么我？” “你还真养不起。”大萧指着萧逸雯：“你知道这米虫一个月花了多少钱么？” “能有多少，不就多双筷子么？” 大萧哈哈一笑，指着萧逸雯：“鞋九双，平均价十四万八。包十一个，平均十九万。衣服不计其数，张秘书都没敢报给我，想偷偷瞒过去。珠宝首饰是自家的产业，就不说什么了，光车就换了三部，回国一个月，零花将近三千万，这算什么事？家里有钱就是这么糟蹋的？我问你，你这么多年花了我多少钱？有她一礼拜的多么？” 王坚热血当时就上了头……屈指一数，这好家伙，一个月的钱比王坚一辈子见过的还多，这种花钱如流水的姑娘，那就是个活体毒品，如果不是大萧家产丰厚，恐怕早就集体天桥下卖红薯了。 所以他一言而出之后，连最亢奋的大伟都没了声息，低着头用白眼瞄着萧逸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根本就不像弟弟看姐姐。 “所以，她想滚，我就让她滚。三年内，她别想从我这拿到一分钱了。你们两个相依为命去吧，还有我请了阿坚保护她，让她老老实实窝到阿坚家去。” 说完，他扭头看着王坚，和颜悦色的：“你给她准备个沙发就行，撒泼就一巴掌，每个月我会给你打两千块当她的伙食费。” 王坚看了看大伟，大伟也看了看王坚，两人的眼神里全是无奈。王坚的无奈是因为大萧的赶鸭子上架，而大伟的无奈则是自己有个人间哪得寻的姐姐，这快乐都雷同，这悲伤千万种…… “好了，我等下要去谈这片地方的发展问题，你们自便。”大萧说完，拍了拍王坚的肩膀：“阿坚，来一下。” 王坚跟着他走到了一边，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到王坚的手里：“无限透的，我相信你。我这不成器的女儿就托付给你了，我真是没法管了。” “啊……这个……那个……”王坚顿时手足无措，迷茫地问道：“这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用这里头的钱，这是给小雯备着的，放你身上最安稳。小伟这家伙不靠谱，我已经冻结了他俩户头上的全部资金。要是我家出了俩游手好闲坐吃山空的宝贝祖宗，得被他们给笑话死，而且这家业么，我还指望继续下去呢！” 王坚点点头：“行。” “要是小伟有你这么爽快就好了，这样我给你留个号码，有什么事找我就行。”大萧叹了口气，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了拍王坚的肩膀：“看你的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而大伟凑到王坚身边，指了指身后的萧逸雯：“你怎么跟那老哥哥说的？他可是个奸商，绝对是无利不起早。” “没什么，只是让我帮着照顾一下你姐……”王坚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啊！” “狗屁，他就是想你勾搭我姐，然后你们俩搞上了，他就顺水推舟把这沉重的担子给你背上。” 王坚根本不在乎，摆摆手：“我相信我自己。” 大伟跟在后头，边追边说：“不过也是，毕竟有小慧明在那，我姐能被她玩死，不过我担心她会欺负吉祥物……” “不会。”王坚叹了口气：“谁舍得欺负她。” “也是……”大伟也颇为哀怨：“真是纠结，我老爹选你肯定有原因。” “我答应都答应了，还能怎么样。” 说完，他俩人已经走到了萧逸雯的身边，王坚还没走近就看到了她那愤世嫉俗的眼神，果真如刀…… “看个屁！”王坚从她身边走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玻璃瓶装的油状液体：“自己擦。” 萧逸雯不搭理他，而大伟却接过了这瓶黄褐色的东西：“这是什么？” “用蝎子蜈蚣泡的跌打酒。”王坚毫无顾忌地伸手捏住了萧逸雯的下巴，拧过了她的脑袋：“这巴掌够狠的。” “松开！”萧逸雯根本拧不过王坚，只能恶狠狠地呵斥他：“快点！” 王坚松开手，转身离开，并留下话：“爱用不用，不用明天肿一寸。” 不管那奇葩的两姐妹，王坚默默地走到了那帮崽子安营的地方，可脚跟还没站稳，何蕊就神秘兮兮地走了过来，凑在王坚的旁边用眼睛斜着远处的萧逸雯：“王老师……那个女的，为什么那么眼熟？” “她跟大伟双胞胎，当然眼熟。” “不不不……不是。”何蕊眯着眼睛：“她像苏楠！” “没错，她就是。” 王坚还没说完，何蕊尖叫一声，向萧逸雯冲了过去…… 而伴随着她的尖叫，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这里，然后不少人都认出了这个红遍南北的超级甜歌星，然后惨烈的事发生了…… 沉浸在悲愤中的萧逸雯一瞬间就被追星成狂的高中生给围了起来，男生不用说，号称男性杀手的苏楠自然是他们追捧的对象，就像当年的神仙姐姐一样。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女生居然对她热捧的力度压根不亚于那帮男生，显然是把她当成了好女孩的典范。 这一下脸上还带着巴掌印的萧逸雯立刻就慌了，在大伟阻拦无效的情况下，她居然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了王坚。 “真是无奈啊……”王坚穿过人群，咳嗽了一声：“你们给我有点出息！” 也不知道萧逸雯是处于什么心态，在王坚出现之后，她居然像个第一次睁开眼睛的小狗似的，颤颤巍巍地缩在王坚身后，拽着他的衣角，极度小鸟依人。 “哦！大当家威武！”在人群里凑人头的叶文指着王坚开始起哄：“好牛逼！” 而原本满脸兴奋的何蕊，瞬间脸色沉到了谷底，表情变得十分微妙，并朝后退了一步。 不过接下来王坚的一个动作却让她立刻阴转多云，他一回身拍掉了萧逸雯拽着他衣服的手：“这是大伟老师的亲姐姐，你们没想到吧，这次是过来采风的。” 他话音刚落，从村口处就浩浩荡荡地走来了一群人，其中为首的是大萧，而他身边簇拥着许多西装革履的人，有带着高级表的，有挺着肚子满脸笑容的，大多一看就是官相，但是也有不少尖嘴猴腮的奸人相。 “萧先生，你知道这个村子有多少年历史吗？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承载着文明。” “萧先生你看，这片过去就是七万亩林区，里头怪石嶙峋还有天然溶洞和温泉，完全是国家五A级景区的标准。” “……” 王坚不用看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县里派来的人，他们卖力地鼓吹着这穷乡僻壤，似乎要把这三不管的穷地方吹成百年福地。就像一个称职的推销员，把一堆垃圾说成宝贝，并试图让对面的人掏出荷包里的钞票。 “这里既然这么好，为什么还没通电？”大萧环顾四周：“果然好。” 那些陪同的官员面面相觑，然后目光全集中在了一个看上去派头最大的领导身上。领导到底是领导，他僵硬的脸上瞬间出现了笑容：“萧先生，刚才我们说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主导不是我吧？”大萧笑容灿烂，装模作样地看着夕阳里的安宁村庄：“真是好地方。” 大萧当然不是好骗的，他们那些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他虽然是狗大户，但不是傻大户，虽然萧家是个名门，但是现在萧家能有这么大的规模，可都是大萧一分一厘坑来的，所以对于这种世界级的坑神时，那些混在县城里摸爬滚打的人，显然是不够看。 “这地方我喜欢，但是我还得等我的合作人一起商量不是？” “是是是，萧先生说的对。那我们等等吧等等吧。” 在他们等待的时候，村里的干部和骨干都走了出来，他们哪时候见过这么大阵仗，县长这种大人物哪里是他们轻易见得到的，所以他们在看清楚来人之后，很快就迎了上去。 “这些学生是怎么回事？怎么能随便在这里露营？去去去，让他们去别处，萧先生可是来准备跟你们村子投资的大老板，你们看你们都干了点什么！” 那个在大萧面前点头哈腰的县长，在大牛他们的面前，那叫一个趾高气扬，打着官腔表情狰狞。 “县……县长……” 还没等大牛说话，王坚推开学生走了过来，直挺挺地站在那县长的面前：“我是带队的老师，我会尽力约束我的学生，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行不行，快走快走！”那县长瞟着在远处东看西看的大萧：“我们这要谈大事，这帮孩子在这乱糟糟的，让人家大老板不高兴了怎么办？快走，给你们一个小时。” 王坚眉毛一翻，头发一根根地立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用不着这样吧？” “什么这样那样，我看在你们是学生，我还给你们一个小时，不然立马滚蛋！” 王坚双手放在背后，一只手按在另外一只手上：“不走，给我个理由。” 而这时，梅老师手上捏着许多花还有一串野果子带着天然二从后头绕了过来，两人浑身都是泥水，脏兮兮的根本没个大人样。 “赵县长，这位是梅老板，也就是我的合伙人。其实我主要是负责修路，她才是主话人。” 刚还跟王坚纠缠的县长推开王坚，老远就朝梅老师伸出手：“闻名不如见面啊，梅女士居然这么年轻漂亮。” 梅老师眉头皱了一下，直接绕过了他，把手上的野果子朝王坚晃晃：“阿坚，看着没，还是你教我认这果子的呢，没想到这里也有。” 说完，她极亲热地摘下了一颗喂到了王坚嘴边：“剩下的我带回去给球球吃。” “不能吃多，拉肚子。” 那县长看到这一幕，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巴巴着挪到了梅老师的旁边，张了张嘴：“这位老师……您认识？” “何止认识。”梅老师挽着王坚的手：“我弟。” “哎哟，有眼不识泰山。我刚才其实也是为了村子着想，勿怪勿怪！”他反应倒是极快，向后一挥手：“去，给孩子们弄点好吃的去。” 这边正热闹着，一个老头颤颤巍巍地在和尚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大萧和县长，摇摇头，淡漠却不卑不亢地说：“有失远迎。” 那县长看到他之后，居然老实地往后退了一步：“阎老……他们是来谈开发这里的事宜的，村子不用受穷了。” “老头子谢谢各位了。” 他勉强直起身子：“你们知道这村子叫什么吗？” “安家村啊。” 阎老村子摇摇头：“这村子，叫空谷兰。宋亡时一位安姓的大侠不愿向蒙古人躬身低头而带着家人来到这里筑起的寨子，起名就是空谷兰。希望你们能留下这村子的血脉，老头子叩谢了。” 说完，他作势欲叩头。不过这头要是磕下去了，别说王坚了，大萧都觉得要折寿，幸好和尚在旁边扶住了他：“阎老师！” 而那县长也涌上来：“阎老……您这是何必？” “好吧，好吧。”老头眼神亮亮的，朝一众人招招手：“来，跟我来。” 说完，他慢慢地往外走，并走到一个破败的小祠堂门口。这小祠堂虽说破败，但仍然可以说是村子里最好的建筑了。他也不顾后头，自顾自地推开门，然后走进昏黄阴暗的祠堂，上头满满当当的牌位让人有些心里毛毛的。 “阿坚……我怕。”天然二拽住王坚的胳膊：“我最怕这种地方了。” “你去营地那边，我去看看。”王坚凑到天然二耳边：“有件事，让大伟先跟你说一下。” “嗯。” 目送天然二离开之后，王坚也跟着走了进去，可他这一进这小祠堂，就突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地方给我的感觉特别熟。”王坚悄悄跟梅老师说：“怪怪的。” 梅老师一哆嗦：“不会吧，你可别吓我。” 王坚摇摇头，跟着阎老走进了满是供桌和牌位的房间。 “这里，就是安家村的祖宗了。希望几位能好好地看看，然后留下这片血脉，族人受穷挨饿不能继续，可这祖宗也不能丢啊！” 王坚看着那些有些年头的牌位，越看越眼熟，不自觉就凑了上去。可这细看之下，他脑袋嗡的一下就懵了！ 这些牌位！跟老木匠给自己做的牌位，做工一模一样！ 第224章 线 在这个距离下，王坚不可能看错！先不说他自己是个颇专业的木匠，单说这种鲁班一脉传下来的特殊工艺技法，其实只要见过的人，都不可能忘掉。 所以他当时就惊呆了，虽然不能肯定老木匠是不是和这个穷山沟有关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牌位里头，肯定有东西！ 王坚是个好事的人，不但好事而且性子挺急，他看出关键之后就开始抓耳挠腮地焦急了，在别人安静地听着阎老叙述的时候，唯独他一个人抓耳挠腮的像只猴子。 “你干什么呢？”梅老师拍了一下王坚的屁股：“也是不小的人了，沉稳点。” 王坚倒吸一口气，凑到梅老师耳边说到：“这些牌位的做工，跟我老爹牌位的做工一样！我敢肯定，里头有东西！” 梅老师提高声调哦了一声：“然后呢？” “我想拆……” “你疯了吧！”梅老师一愣：“你在人家祠堂拆人家牌位？也不怕被天打雷劈？” 王坚想了半晌，一咬牙冲到正在介绍着村子风土的老头面前，伸手一拦阎老：“阎老，我有事要说！” 老头似乎还挺喜欢王坚这个龙精虎猛满脸精气神的年轻人，微微一笑：“说。” “祖宗牌位里头有东西！我觉得应该拆开看看！” “拆祖宗牌位？”老头眉头一拧：“你确定里头有东西？” 王坚点点头：“这种做工已经快失传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用人格保证！我觉得祖宗的东西，他们留下来就是给后人看的！” 阎老眯着眼睛看了王坚的眼睛，眼神对视了片刻，然后老头点点头：“我信你。” 王坚松了口气，其实开始他冲出去说的时候就是在赌了，赌这个老学究是不是够开明，要知道老学究和开明本身就是个反义词，这一赌赢的几率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那些跟在阎老身后的人也愣了，然后看热闹的看热闹，一众乡镇领导在后头窃窃私语，镇长则脸色大变，生怕这一变故让本来手到擒来的政绩成为飞灰，要知道他这种没靠山后台的人，爬到县长还想往上爬，没有这种从天而降的大馅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祖宗牌位，怎么能说拆就拆？”他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这不好吧？” 不过阎老却摇摇头：“我信他一次，你能复原吗？” 王坚自信地一笑：“能。” 说完，他毕恭毕敬地从供台上请下了一个灵位，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观察并没有出错，这木头的分量和它实际应该有的分量并不一样，所以王坚的自信心顿时膨胀了好几倍。 接着，王坚轻轻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把灵位很恭敬地放在膝盖上，这个小动作让阎老连连点头。 这种牌位其实是极精细木工，所以用蛮力的话，一般都弄不开，只会弄断，而这里头还有个玄机，就是这牌位即使断裂，里头的东西也不会露出来，而是从事先预留好的虚线处裂开，这就好比魔术里的断头似的，里头的东西，不懂行的话，基本上不会被拆穿。 拿捏好力度之后，王坚拇指一顶，手腕一拧，严丝合缝的牌位居然错开成为一个盒子状，然后里头滴溜溜地掉出两个东西。 “是……是宝石？”那县长捡起来，仔细一看，发现居然是两个硬币大小的宝石，通体血红，极透明，那弧度正好可以卡在灵位的空隙之中。 “别动，放那。”王坚眉头一皱，凶气勃发：“别人的！” 那县长一惊，颤颤巍巍地把两颗明亮的宝石放在了供台上…… 而王坚在复原这个牌位之后，在阎老的授意下继续拆开第二个，然后第三个……一个一个一直拆了下去。 整个祠堂上的牌位有一百四十多个，每一个牌位里都有一个对应时代的宝贝，单单从本身价值来看，每一个都是价值不菲，而如果加之它们的工艺价值，那果然可以称之为价值连城。 “我的娘叻……”那县长早就坐在了地上，眼睛都泛出了绿光，什么官架子都没了：“亲娘哟……”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Ｘ``Τ ` 捌`零` . C`O`M 而这些东西也让大萧和梅老师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过现在他俩可谁都没去触王坚的霉头，看他那股子专心致志的样子，打扰可是会被狮子吼的。 开完祠堂里所有的牌位，唯独最后也是最新的那个牌位里露出的是一封信，而非金银珠宝。 王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就这么多了，牌位我给你复原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是看个热闹。” “等等。”王坚捏着信：“迷迭香的味道？” 这种味道王坚极为熟悉，老木匠写信从来都是用这种加了迷迭香的墨水写，似乎是他门派的特殊暗号，从墨水气味的浓淡来区分事情的轻重缓急。 而这封信的味道，显然非常重，经历了这么多年还有这么重的话，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估计都快直接用迷迭香的草药汁来写信了。 “我能看看么？”王坚侧过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表情。 阎老点点头，朝王坚伸出手：“请便。” 王坚打开信，首先看的就是落款，落款上居然是戊辰龙年！这一年除了对某扇门有重大意义之外，还有就是这一年是王坚被捡到的一年！那一年正是三岁的王坚被老木匠捡到的那一年！ 然后顺着年份往上推，落款果然是老木匠的字，不过写的却是椴木。 在旁边的人讨论着这些宝贝怎么办的时候，王坚却坐在一边借着微弱的烛光开始阅读起信上的字来。 这信明显是老木匠写给另外一个人的，叫浣水。如果王坚没猜错，这人应该是自己老爹的师兄或者师弟，毕竟以金木水火土这种命名规则来的，通常都是师兄弟。 信上大多是写他老来得一天纵英才的儿子，喜庆万分，如此这般的就占了很大的篇幅，和那些在老弟兄面前吹儿子牛逼的老头没什么太大的不同，不过快到结尾的时候，却提到了王坚从牌位里翻出来的那本叫《凝神》的中药书，而从字里行间看，这里居然还有一本叫《凝心》的…… 这一下王坚就迷糊了，一本很普通的药书居然被俩已经驾鹤的老头给弄得像是四十二章经，信里居然还说愿毁最好，不毁也务必细细藏…… 王坚站起身走到阎老的旁边，轻声问道：“请问一下，这个牌位是……” “原来安家村的大夫，从没见过他说话，但是医术了得，而且七十岁还能上悬崖采药，不过最后还是老死屋中，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连牌位都自己做。” 王坚喔了一声：“那他留下什么了吗？” “你对他有兴趣？” 王坚点点头，扬扬手上的信：“他应该是我的师叔或师伯。” 阎老接过信看了几眼：“我倒是知道这本书，不过只是本普通的医书。” 王坚开始也以为会是普通的医书，但……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事情并不如他想的那么简单，毕竟单拿《鹿鼎记》里的四十二章经来说，那也只是最普通的一本经书，可连起来却又是惊天秘密。 虽然王坚知道这《凝神》《凝心》背后肯定不会有什么龙脉，但是可以肯定，这必然是老木匠枯守一生的秘密，就连自己这个儿子都没告诉，他必然不会告诉别人，而他这个师兄或者师弟大概也是同样的情况。 看着那帮在为珠光宝气争论不休的干部们，王坚摇摇头：“阎老，能告诉那本书在哪么？” “我想想，我想想啊。”阎老拍着脑袋：“我记得他死前告诉我，他放在一个有水却没水的地方等师兄来取。” 有水又没水，这不是枯井么……就在祠堂门口。 王坚跟梅老师耳语了两句之后，就走了出去，围着枯井绕了两圈，四处踢了踢，最后发现有一块砖头十分松动，他眼睛一亮，蹲下挪开那块长满苔藓的青砖，然后露出里头被油布油纸包裹着的东西。 王坚借着依稀的光，打开脏兮兮的包裹，发现里头果然是那本手抄的本子，连封皮都和王坚那本《凝神》一模一样，除了上头的书名是《凝心》。 “果然……”王坚随手翻了翻：“看不懂。” 是的，这本书就像他那本一样，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翻来覆去的都是药材，什么冬虫夏草红雪莲的，还没标点…… 小心翼翼把书揣起来之后，他反身走进祠堂，这时候那帮人的讨论也进入了一个高峰。讨论的核心大概是在捐给国家和自行拍卖里转手。 毕竟这东西不是地里的，不是洞里的，不是无主孤坟里的。而是人家合法的私人祠堂里的，所以归属权的话，理所应当的是全体安家村的居民，顶多上点遗产税。不过捐给国家却能增加官员个人声望，成为继续往上爬的直升机。 “我觉得，倒不如我把它们租了，然后放到我的酒店里展览。月租金按照市值的千分之零点二五来计算。”梅老师坐在一张椅子上，手在胸前交叉：“而我对这里的投资计划不变，并另起一个维持五期，每期五个亿的养生度假村计划。我想这对你们来说，不会亏。” 大萧眉头紧蹙：“那就看是谁占百分之五十一，谁百分之四十九了。” 梅老师微微一笑：“您来吗？” “好吧，你来。”大萧耸耸肩：“我就不涉及你这行业了，我负责周边产业和宣传，四十九的甩手掌柜也不错。” 而那些县官老爷们当然也有自己的权衡，所以他们的争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结束的。王坚知道这种是正经事，所以他没说话，只是朝梅老师挥挥手就滚了出来，并兴高采烈屁颠屁颠地跑去找女朋友…… “若林，我跟你说。”王坚一拍背对着他的天然二：“刚才……哎！你怎么了？” 天然二扭过头时，她的嘴唇肿得跟香肠似的，满脸悲情，指着一只从小溪里抓来的现在正被放在火上烤的螃蟹说：“过敏了……” “你啊……”王坚检查了一圈：“没事没事，就是过敏。” 而这时，大牛老远地奔了过来，一抹头上的汗水：“叫上娃娃们，吃饭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大伟抬起头，表情有些尴尬：“你们这么困难。” “没事，没事。吃的起吃的起。” 吃饭的地方在离这里大概一千米左右的一个空场上，这里地势平坦，周围堆着不少玉米梗和晒着的一些山货，看上去挺粗犷挺性格的。 晒谷场上摆着将近二十张大桌子，上头摆着各色各样的菜，虽然大部分都是素菜和一些咸肉咸蛋，可这已经差不多能代表这村子里的最高规格了。 当王坚安排学生落座之后，村民们也陆陆续续地被叫了出来，女人们大多抱着自家酿的梗子酒和一些晒得金黄的咸豆，民风淳朴而自然。 “吃……吃，别客气！”大虎窜东窜西地招呼着王坚：“老……老师，别……别客气，吃！” “就吃这个？”李诺面带悲伤地夹起一根辣椒叶：“这都什么和什么？” “爱吃吃，不吃滚！”王坚眉头一皱：“好吃多吃，不好吃少吃，嫌难吃别吃。夹的菜就给我吞下去，盛的饭也给我咽下去！浪费一点，腿打断！” 被王坚训斥之后，李诺蔫耷耷地吃着白饭，眼看着泪珠子就要滴出来了。 “阿坚，刚才你要跟我说什么啦？”天然二肿着嘴嘟囔着：“明天会消肿吗……” “会吧。”王坚噗嗤一乐：“你不要说话……听我说，慧明呢？” “这呢这呢！”小金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手上嘴上黑乎乎的：“我跟大姨妈少女和冷面滑稽姬挖山药去了。” “大姨妈少女？冷面滑稽姬？” “大姨妈少女是我是我。”梁欢欢也是黑着嘴黑着手：“我带他俩挖零食吃去了。” 而王坚默默地扭过头，看着整张脸都是黑色的林亚萱，咳嗽了一声：“你大概就是冷面滑稽姬了。” 林亚萱头一扭，张嘴说话，露出一口被弄得发黑的牙齿：“不许说！” 第225章 源之物语（上） 说实话，这个村宴恐怕只有王坚一个人吃得下而且吃得津津有味了，就连不挑食的天然二都对腌制的猪大肠和谁也不知道材料的凉拌菜敬而远之，只是胡乱吃了点窝头和咸菜就草草收场。 当然，这其实并不怪天然二挑剔，本身女孩喜欢吃内脏的就比较少，而且那种腌制的内脏，说实话并不是那么的美味，最最关键的是……以天然二的联想力，她肯定能够想象出这些东西里头曾经包裹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连她都这样，可想而知那些吃惯了好东西的学生们都变成了什么样，用惨不忍睹已经不能形容了。 “大家都吃！吃！”大牛坐在位置上不停地招呼众人：“别客气，村里这几年好多了！” 他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从碗里大块的肥肉和那些坐在旁边巴巴观望着却不敢伸手动筷子的孩子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这里其实还是个很贫穷的隐蔽村庄。 王坚也没舍得去动那些肥花花的大肉，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些六七岁孩子们的眼神，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挠心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桌上的东西应该是这村子里所有的好东西了，即使这些好东西在这帮城里孩子看来甚至只能拿来喂猪。 “老……老师，多吃点！”大虎一个劲地给王坚夹菜：“吃肉啊，吃肉！别客气。” 王坚看着碗里的大肥肉，心里其实颇为酸楚也挺有些小感动。所以他并没有推让，三两口就把那油腻得让人想吐的大肥肉给吞了下去，然后用力地吃了几口饭，然后扭头朝看着肥肉直咽口水的大牛点点头：“等会儿，我让学生们把他们的零食分给孩子们点，这帮家伙藏货可多了。” “不不不，使不得。”大牛摆手，然后坐正了身体：“阎老说过，客有客的样子，主有主的样子，这主人要是得让做客的给东西，说出去笑掉人大牙咯！” 王坚摆手道：“其实我这次来啊，就是让这帮家伙吃吃苦头，他们日子过得太好了，压根不知道珍惜。” 说完，王坚豁然站起身：“你们把零食全部给我上交，我跟你们说过了，这次来，不是郊游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哀鸿遍野。求饶声此起彼伏，就连何阿美都撑着可怜巴巴亮晶晶的眼神看着王坚。 “你的就留下吧……你太能吃了。”王坚低头小声对她说：“不过不许给他们。” 何阿美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低着头偷偷地拨了一袋子小香肠，躲在桌子下面塞进了嘴里。 而那些孽障们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王坚专制且蛮横地要求他们上缴，他们抗议当时无果，在这深山老林里，王坚的话对他们来说不亚于圣旨，所以在何蕊的带领下，他们纷纷把各式各样的零食放到了桌面上。 然后王坚拍拍大虎的肩膀：“你收走分给村里的孩子们吧。” 这时候居然还有拍手称快的，人性的黑暗在此刻彰显无遗。当然，除了小金的话，别人也不太可能这么黑暗，她几乎是绕场一周，见着个认识的就嘲笑一翻，不弄得别人欲哭无泪，她就觉得自己不太舒服。 “等等……我得问问村长。” 大牛夺下正拿着一包薯片来回翻看的大虎手上的东西，然后站起身跑回村里，一堆堆从包里掏出来的色彩斑斓的零食放在那，谁也不敢动。村里的那些孩子，有几个胆大的想上去看看，却被自己的家长拖回去狠揍了几下屁股。 看到这一幕，王坚撑着桌子站起来：“不要有什么不甘，我这么干其实是让你们了解一下，你们自己的生活究竟有多优越。” 王坚的话其实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男生女生还是沉浸在悲痛中，毕竟这里的饭菜极不合口，没有了这些东西，这为期七天的旅途……俨然就是一场炼狱级的历练，对他们来说会是场噩梦，哪怕这些东西并不够吃这么长时间，但是有总归比没有强。 “我多的话不说了，想投诉我的，回去随便投诉。不过在这的话，你们都得老老实实地听我的。” 王坚的话主要是对三班的那些姑娘说的，至于二十九班那帮牲口，王坚倒是不在意，毕竟自己的人，想怎么折腾都没问题，而且这帮娃的确太欠折腾了。 “那我姐怎么办？”大伟扯了扯王坚的衣角，凑到他耳边：“她可金贵了，会饿死个球的！” “我原来认识一个人，他家养了条狗，是捡到的，只认狗粮。后来你猜怎么着？”梁欢欢嘿嘿一笑：“饿了几顿，当猪养了。那狗现在可欢实了，见着他还死亲。” “你这比喻，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大伟叹了口气：“但是以你的水平，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也只能认了。” 梁欢欢开始还喜滋滋的，可品味出大伟话里的话之后，撸起袖子就准备揍他，不过得亏是被王坚给拦下了。 而至于王坚自己，他双手一摊：“当然，欢迎大家监督，你们吃什么我肯定不会比你们吃的好。” 人么，就是这样，自己怎么样无所谓，但是就是见不得自己的熟人过得比自己好，这就是个心理逆差，所以在王坚说出这句话之后，那帮猴崽子也安静了不少，倒是黄伟龙举起手说：“支持大当家……不过我真的想吃肉……” “那你自己想办法。”王坚一指他：“坐享其成是不可能的。” 而这时，阎老被和尚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大萧、梅老师和那批官员。阎老走到王坚身边，上下打量着他，然后看了一眼堆在桌上的零食，点点头：“大虎！” “在，在呢。” “分了。” “啊……村长，这……不好吧？” “孔子曰：大地有载物之厚，君子有成人之美。”阎老晃着脑袋：“品行是操练出来的，德行是磨砺出来的。俭以养德，是好事。” 王坚朝阎老笑了一下：“谢了。” 说着，王坚起身不顾学生们痛彻心扉的眼神，抱着零食，给晒谷场上的村民，只要有孩子的，无论大小都分上了各类零食。直到手上剩下一包熏肠，他顺手递给阎老：“借花献佛。” 阎老摇摇头，推开了他的手：“分了吧，老家伙不吃这些。” 还别说，这穷归穷，老头不但出口成章而且条理特别清晰，眼神也特别明朗：“我倒是谢谢你。” 王坚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笑着摇摇头：“我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让我发现了点秘密，其实我挺满足了。” 阎老呵呵一笑，回身看着身后的那些人：“几位也都没吃饭，坐下一起边吃边聊？自家酿的谷酒，粗糙了点，不过晚上风凉，倒也暖身。” 王坚看到他的神态，当时就觉得这老头绝对见过大世面，要是一般人，碰到这些个头头脑脑的，有几个能把话说得这么不卑不亢。所以王坚觉得……这个得好好学学。 “那我要和阿坚坐在一起。”梅老师一屁股就坐在属于小金的位置上了，然后手放在背后朝小金挥挥手。 “哎嘿嘿，我这暴脾气！”小金抹了巴嘴，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不跟这女人计较了，毕竟这厮能让王坚叫老师，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让你的。” “那好，咱们就坐这桌，挤挤。”大萧凑到大虎的旁边，一屁股坐在硬邦邦的长条凳上：“小时候被我老爹送去乡下的日子历历在目啊！” 说完，他也不管是谁吃的筷子，拿起来就夹了块肥肉塞进嘴里，然后倒了半碗泛黄的酒水一口灌下，接着毫无风度地一抹嘴：“过瘾！多少年了，舒服！” 而大伟端着碗，低着头灰溜溜地就跑到自己姐姐所坐的角落，一对真正意义上的金枝玉叶就这么可怜兮兮地坐在高高的包谷堆上，相顾无言。 当然，这些人落座之后，大牛大虎自然识趣地带着自己的婆娘退席了，毕竟村里可不是没规矩的，这种上座的话，见着长辈可得自己往下退的，不然几十岁的人了，被爹爹揍屁股，那可是得丢光脸的。 “几位，老家伙的话，刚才也说清楚了。”阎老夹了一筷子野菜，轻轻地放进嘴里，等咀嚼吞咽之后才继续说道：“谢谢几位能让这安家村走出穷困，但是老家伙有言在先，这祖宗基业不能丢！” “当然。”梅老师拿起王坚的筷子夹了点菜，吃了两口：“村子本身不会有改变，在度假村的整体运转过程中，你们始终还是主人，并占有百分之五的共同股份。这里的经营还是你们自己来，我只负责开发。” 吃肥肉吃得满嘴流油的大萧也适时地抬起头：“我负责修路和宣传。” “还有，那些珠宝的话，你们愿意我就租走。签订赔偿合同，用作展览。” 王坚看梅老师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肚子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估计她肯定是可以从里头获利，而且是暴利！ “我也不瞒你们，我是用你们这些东西来生钱，但是具体操作和收益，跟你们无关，你们只是物品持有人。双赢，如果遗失，我照价赔偿。” “祖宗留下的，我想就是为了让安家村过得更好。”阎老没有拒绝，只是扭头看向那几个乡镇干部：“您几位呢？” “没问题，但是希望萧先生和梅女士能遵守协议。”县长沉默片刻，颤抖着声音开了个高价：“这片林子包括温泉，我以两万一亩承包给你们，而且你们也要保证解决我县里的就业和创收……” 说完，他心虚地看着大萧和梅老师，生怕他们会拒绝这看似有些无理的要求…… 但是……他显然是和王坚一样没见过什么叫狗大户！ 梅老师和大萧只是对视了一眼：“两万一亩？” 县长还以为自己开价高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强撑着气势点头道：“不能再少了。” “好好！”大萧哈哈一笑：“就喜欢跟你这种实诚人打交道，就这样了。” 他一看大萧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开价低了，于是他一口老血就快喷了出来，可无奈……对付这种大佬，耍赖皮的话，就说明他快干不长了，所以他干脆一狠心，又抛出了要求。 “那……那县里食品加工厂的事？能解决一千五百人的就业？” 他自以为是狮子大开口……可是他真的是没见过什么叫狗大户，真的…… “我在路上已经答应你了，一个产业链基地。你不知道基地的意思么？”梅老师皱着眉头：“最低五千人的劳工标准才能叫基地啊！” 县长满脸通红，他顿时觉得自己是头猪……而且实在太善良了，所以他默默无言地看了大萧和梅老师一眼，咕咚一口干了自己碗里的酒，陪着笑容，但是笑容苦涩。 “对了，阎老，能不能趁他们聊的时候给我讲讲那个大夫的事，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跟我有很重要的联系。” “说到他啊，就有一段故事了。”人老了，在说这种故事的时候，明显比刚才更有精神头，而且又是在跟王坚这个自己十分欣赏的后辈说，所以声音都洪亮了不少：“听我慢慢给你说。” 王坚正襟危坐，朝天然二使了个眼神，天然二立刻心领神会，顶着香肠嘴开始发动场景回放的大技能。 “山里头没年份，我只记得那年我刚刚三十岁，离开现在有个三十来年了，那年天气特别冷，大雪封山，一连两个多月都化不开，村子里虽然存了点粮食，可没菜没肉，这病就容易上身。大人还好，可孩子就顶不住了，所以村子里娃接二连三地人就倒下了，可这路又封着，想出去治个病都出不去，眼看着那些娃撑不下来了，我们都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有个跟我一样的外姓人到了村子里。” 这故事本身其实并不出彩，但是说实话，阎老讲故事的水平着实不错，一瞬间就吸引了桌上所以人的注意力，而且这个人还跟那些财宝似乎有莫大的关联，所以大家都开始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然后呢？”最喜欢听故事的林亚萱在阎老喘气的空挡，迫不及待地问道：“他治好了病？” 第226章 源之物语（下） 林亚萱的问题让在座的人都有些忍俊不禁了，特别是梅老师，她侧过脑袋狠狠地打量了一圈林亚萱，要看看这个曾经的红极一时的女毒枭到底要低能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当然，林亚萱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她当时就撇过了脑袋不敢跟任何人有视线触碰。 其实不用林亚萱去问，连王坚这种不太喜欢过多动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病肯定是治好了，不然哪由得一个外人进祖宗祠堂，这必然大恩呐！ 所以当阎老点头说治好的时候，王坚一点也没惊讶，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继续往下叙述。 “他治好那些怪病之后，就落脚在这地方，当时他已经近五十岁了。但是看上去还是像个四十刚出头的人。村里不少姑娘都对他青睐有加。”阎老似乎是知道别人要问什么，所以他为了不让人打断他的话头，他抢先一步说道：“不过他一直都没娶媳妇，只是默默地住下了，开始在村子里又当大夫又当先生，人也好说话的很，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不过后来才知道，他那么厉害。” “厉害？”王坚眉头一拧：“怎么个厉害法？”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当时大牛的爹是村里的刺头儿，经常会欺负欺负人，有一次闹事闹到他那去了，大半夜的把人家门窗都给砸了，愣是要让他滚出村子，村长那会儿刚好卧病在床，谁也管不住这家伙。大家都在拖着劝着的时候，王大夫大冬天的卷着个草席就睡到了祠堂旁边。那寒冬腊月的，别说穿着单衣睡在外头了，就是穿着袄子在外头走一圈都冷得叫娘。可他就是这么不顾人劝地在外头过了一夜，我当时担心他出事，给他送被褥子，可你们知道我看到什么了么？”阎老眼神一闪，表情古怪：“他躺在竹席上，单衣外头都结了层冰，可他躺在那面色红润，呼吸均匀的，一点儿都没冻着，就跟睡在炕上一个样。” “第二天一早，他老早就爬起来了，抖了抖身上的冰棱子，敲开大牛爹的家门，问他闹没闹够。”阎老说着自己都乐了起来：“你们是不知道大牛爹当时那样子，就跟活见了鬼似的。然后一句话不说就给他跪下了，吓了个够呛。”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着大牛爹的肩膀说了几句什么就回去修门补窗，然后自顾自地熬粥，早晨照常给东家看病给西家扎针。”阎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本事，但是就让大伙以为他是神仙。可从那以后，他话少了，人也寡欢了。原先还会给村里的娃娃说个故事啥的，可那之后，他讲完了学就回屋，谁请看病他也去，可愣是不跟人说话了。” 王坚嗯了一声：“他不想被赶走。”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我对他的本事羡慕得紧，就老找着机会跟他套近乎，想学个一星半点的，可他好像知道我来意似的，我问他什么他都答，可就是不答我想学艺的要求。我当时年轻，不甘心，每天干完活之后都去给他打下手，空闲了让他教我看书写字，偶尔跟他一块采个草药，挖个山珍。七八年这一过，我虽然没学到他那个扛冻的本事，倒也落得个学识渊博。”阎老眯着眼睛回忆道：“说起来，我跟他虽无师徒之名，倒是有师徒之谊。后头熟了，我试着问他是从哪里来，原先是干什么的，可他都没给我个准信儿。” 阎老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全是遗憾：“我当时要是明白事就好了，他已经教我很多了，我这一身的医术，现在想来，可不就是他教的么？虽然不能生死人肉白骨，可一些个灾灾病病的倒也难不倒我。他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当时不明所以，可现在想来，那确实实实在在的。” “什么话？” 王坚听到现在，心已经在突突直跳了，这风格这操行，和老木匠简直就是一脉相承，这俩人的脾气绝对是一样一样一样的，不然绝对不会出现这样出奇的相似。这师兄弟俩人，一个南一个西，但是生命的轨迹却如此相同，如果不是王坚的贸然出现，恐怕老木匠肯定也是会这样的孤独终老吧。 “他说，有些事不能强求，有有有的苦，无有无的幸。”阎老深深叹了口气：“我当时只能理解字面，却理解不了这里头的关联，只以为他不肯教我。所以我伺候在他左右的那几年的苦水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愤然和他翻脸，说了点伤人的话，然后就这么决定老死不相往来。现在想想，年近四十时的我，还是那么幼稚，我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的表情，就像有人在抽我这把老骨头的髓啊，一揪一揪的疼。” 王坚摇摇头，叹了口气：“你肯定很后悔吧？” “是的。”阎老低垂着眼睑：“不过他临终的时候，托人把我叫到了身边，告诉我了一些事。” 王坚的眼睛嗖嗖地又亮了起来，凑过去问道：“什么？” “他说，他把祖宗牌位都修正了一遍，然后还有些东西藏在后山的树下。”阎老声音有些沙哑：“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底气去看看他说的东西。” “那……”王坚清了一下堵在嗓子眼里的东西，把自己犹豫要不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你想不想知道里头的东西？” “想……” 可他刚说完，却又摇摇头：“不想……” 王坚知道这种情绪，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阎老现在沉浸在愧疚之中，而对他来说，这事又是他所愧疚之人对他的嘱咐，所以这一来一回，让他这么多年都没敢走出那一步。 “我觉得，不如趁今天开了算了。”一直沉默着的天然二突然出声，撑着下巴：“他如果怪你，肯定不会把这些秘密只讲给你一个人听。” 王坚牵着天然二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你年纪也大了，也愧疚了一辈子，可如果把这遗憾带下去了，再见他的时候，你该怎么说？” 梅老师在桌子底下猛踩王坚的脚趾头，责怪这家伙乱说话。一般老人都忌讳别人说这种事情，可王坚不但提这驾鹤西游的事，还揭人疮疤，这种事……简直可以被称之为大逆不道，如果老头生气，恐怕解密栏目就得无限期搁置。 不过梅老师显然低估了阎老村长的境界，他这么多年没干别的了，就闷在村子里琢磨人生，和尚来了之后更是跟和尚学了不少佛学理论，对生死这种事早就看得很清淡了。而且他自己本身就一直想了解这段恩怨是非，只是因为自己的愧疚而让他显得有些胆怯。 所以如今王坚一提，姑且不论王坚是不是那人的门下，但是能有人在后头给自己了结遗憾的勇气，阎老深种在内心深处的种子，终于也开始发芽，并撬松了那些长满苔藓的石头。 “好！”阎老一口干掉桌上粗粝的谷酒，剧烈地咳嗽了一阵：“你跟我来，只许你一个人！” 王坚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是你！”阎老身上有一种只有在年轻人身上才能看得见的意气风发：“跟我来！” 坐在一旁的梅老师见王坚傻乎乎的不懂他，用膝盖猛撞了几下他的大腿，并戳了戳他的腰眼：“你愣什么呢？” 王坚啊了一声，醒过了神，然后站了起来：“好！我陪你去！” 虽然已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但是当时那人说的地点，阎老却轻车熟路，从他的熟悉程度，王坚可以肯定，他肯定经常去那个埋藏秘密的地方徘徊。 借着夜里依稀的星光，王坚发现步履蹒跚却脚步坚定的阎老居然已经老泪纵横了，这种心酸的感觉一瞬传染到了王坚的身上，他脑子里当时就充满了对没能见上老木匠最后一面的愧疚，鼻子酸涩得很，他紧咬着腮帮子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很脆弱。 山里的风，没了屋子的遮挡就显得非常狂妄。虽然阎老在说故事的时候云淡风轻，可是王坚却能理解他心底的那股子悲凉和酸楚。 “就是这了。” 阎老站在一棵已经枝繁叶茂的无名树下，声音和手指一样颤抖，佝偻着背，仰头看着王坚：“帮我挖行吗？” 王坚点点头，抄起阎老从牲口棚拿出来的铲子，刷刷地就开始挖了起来，不多一会儿，铁铲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物，发出刺耳的脆响。 这声突兀的响声让王坚和阎老齐齐一震，然后王坚看了一眼阎老，用脏兮兮的手一抹鼻子，再一次开动，卖力地挖了起来。 直到一个坛子被完完整整地挖出来之后，王坚才停手，跳下坑，把那个已经被草根树根包裹住的坛子硬生生地给拉了出来。 “开……开吧。” 阎老声音颤抖地指着王坚，眼神闪烁得就像一个期末考试发试卷时的正在试图认真学习的差学生，期待而又恐惧。 这个坛子是密封的，口上是用木头加上厚厚的蜂蜡以及一层锡纸包裹起来的，虽然经历了三十年，但是坛口依然密封严密，就算是王坚也费了巨大力气才把口给打开。 刚一打开，王坚当时就愣了，里头居然是银元……满满一坛的银元！少说也有上千块，而银元的正上方还平静地躺着一封信。 阎老看也没看那坛银元一眼，只是鼻涕眼泪一起流地拿起了那封已经有些发黄的信，但是他拿起之后，整个人就颤颤巍巍地向后倒去，如果不是王坚眼明手快，老头估计就得一脑袋撞在后头光秃秃的石头上，估计不死也得成个植物人。 不过就算扶住了阎老，他却也没有力气展开这张只有几克但是却如山沉重的信纸，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够展开这张薄薄的纸。 “帮……帮我……” 阎老把信伸到王坚面前，然后自己坐在大石头上，捧着脑袋，脸上沾着露水和泪水，顺着深邃的皱纹缓缓淌下。 王坚看了他一眼，深呼吸了一口，从裤子里掏出手电，然后打开了信纸…… “老弟，兄愧于你。” 信上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王坚把信交给阎老，然后只是在一边帮他用手电照着亮，整个过程他只是看着被山风吹得乱动的树影，在安静的树丛中就像是蛰伏着一头巨兽似的，气氛诡异。 不多时，阎老看完了信。这个六十多岁，能在有钱有势者面前挺起脊梁不卑不亢的男人，噗通一声跪倒在了这棵老树面前，双手匍匐在地上，用一种从嗓子眼里迸发出来的沙哑声音哭嚎着：“我的哥呀！” 王坚想从地上扶起他，但是他却怎么都不肯起来，只是嚎叫着哭喊着，没有眼泪。这让王坚想起曾经在网上看过的一句话，是说人在承受巨大悲痛时，根本流不出眼泪的，那时候的哭也不能称之为哭，而是一种干嚎，无意识的干嚎。 如果任由他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肯定经受不住这么剧烈的情绪波动，所以不得已之下，王坚只能席地而坐在阎老的旁边，轻轻按住了阎老的几处穴位，并同时发力，转瞬间阎老就平静了下来，他小腿曲在身下，呆愣愣地跪坐在地上，一丝不苟的发型变得凌乱不堪，眼神也直勾勾地看着天空。 “好点了么？”王坚轻抚着他的背：“我只能点你的穴了。” 稍微缓过劲的阎老，眼泪这才汩汩地流了下来，混着口水和鼻涕在脸上肆意地流淌。不过他的神志倒是清晰，他轻轻地把手上的信递给王坚，但是却根本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王坚接过信之后，轻轻展开，然后细细阅读了起来，而这一看，让他浑身血液一下子就涌上了脑袋。 第227章 错综复杂 信的开头，只是在表述那人对阎老的愧疚之情，还有深切的兄弟情谊。这大概也是导致阎老情绪失控的原因。 毕竟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爱情一种感情的，任何一种感情到达一定的深度，都足够直接击垮任何一个可以配被称之为“人”的生物，无论年龄、体格、学历、长相、血型，只要这个人是一个人。 几十年的内疚和忏悔在一瞬间爆发，这种能量并不是说谁谁谁是条真汉子就能一笑而过的，而且越是真汉子越会是这样，所以这也正是真男人的泪水异常珍贵的原因所在。 而至于其他的东西，大概是解释了为什么不能教阎老功夫的原因，而从这里头，王坚也发现一些让他既好奇又惊奇的事情。 比如……这个男人，居然也姓王！ 而且他的名字是……王三三！ 三一，三三……这个命名规则太明显不过了，这个人跟老木匠有很深很深的联系，现在可就不是师兄弟那么简单的事了，甚至可能是亲兄弟！ 并且从这个名字来看，有一有三，谁知道有没有二有没有四？如果他们真的是一个门派传承下来的兄弟，那么为什么他们会各奔东西，为什么会在各奔东西之后还互相有着紧密的联系？ 那牌位里的珠宝，现在大概也有了明朗的解释，这是这个王三三，也就是王坚的老叔或者师叔在报这安家村的收留之恩。 那么这个王三三又是谁？当初姚铁军说过，老木匠王三一曾经是个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可这三三呢？三一三三，年纪相差不大，并从阎老的描述来看，这个三三能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下，保持面色红润，那他的能耐绝对不会比老木匠差到什么地方去，那既然是这样，如果王三一都能出名，那这跟他名字相近的王三三在那段时间又干什么去了？ 还有还有，那两本截然不同却又无比相似的医术《凝心》《凝神》到底又是什么？而这两个大能为什么又会委委屈屈地窝在各自闭塞的小山村终生没有走出一步？ 这里头的信息太多太多了，这封信只是给了王坚一个信息，就是老木匠是有门派的，而且这个门派传承了许多许多年，里头的东西海纳百川，各种奇淫巧术无不精通，除了医术、木工术、面相风水、音律剑舞等等之外，甚至还包括一些现在已经失传的东西，比如炼丹术和木偶术这些相连但是并不相同的东西。 看完信之后，王坚顿时头大如斗，自己这个师叔只说了不教武术是因为门派所限，可自己是哪个门派却没有明说，而且这东西……历史上也不可能记载，至于小说？那玩意能信才有鬼了呢！ 当然，王坚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头绪，首先他可以确定老木匠为什么从来不把王坚当徒弟而是当儿子，因为老木匠在取巧，他不想让自己这门本事失传。还有一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老木匠的师兄弟，绝对不止王三三这一人！ 不过也许这些人现在已经作古了，但是他们不可能都像王三三一样，只留下了一点珠宝银元，其他的东西都被他给带入了土。其他人肯定还会有像老木匠这样，不甘尘归尘土归土而作弊留后门的。 可这茫茫人海……找的话，基本不可能，只能碰命。 这对王坚其实也并不是没有意义，首先他解决了一直悬而未决的疑问，那就是自己到底有没有门派，答案是有！不但有而且还是个相当屌的门派。其次，他知道老木匠其实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和他的同门师兄弟们像是在守护什么秘密，只不过这个秘密随着他们被时间给干掉而越来越渺茫。再次，这次的发现，让王坚有了明确的大方向，那就是搜集现在那些各方面顶尖达人的信息，毕竟古代的奇淫巧术在现在都是艺术，只要有一个两个不甘隐姓埋名的崭露头角，那就很容易很容易被找到了。 不过这件事的分析……就得留给家里的两位超级计算机了，王坚自认为自己没这个能力。 王坚可没忘记，他还身上还肩负着清理门户的职责呢，这个职责虽然老木匠没说过，但是不代表王坚就不用去做了。 把信上的资讯牢牢记住之后，王坚搀扶起腿脚已经麻木的阎老：“我们回去吧？” 阎老微微地点点头，刚才那个虽然脚步有些蹒跚但是精神头很好的老头，现在俨然变成了一个已经薄了西山的落日，几乎全靠王坚搀着才有力气自己站稳。 而王坚一手抱着银元罐子，一手缠着个老头，就这么慢悠悠地回到了村子。 等他们到了之后，村宴已经散场，除了大萧和县长几个人还在那交谈甚欢之外，其他人大多都已经消失，只剩下零散的几个妇女在收拾碗筷。 当然，这里的大家并没有指大伟、天然二这帮人，大伟和他姐还在那看着月亮聊着天，天然二在逗狗、梁欢欢在教小金打枪，林亚萱在看天然二逗狗和梁欢欢教小金。何阿美这家伙则躺在干草垛子上唱着日本的乡间小调，看似很悠闲。 “阎老，你怎么了？”和尚起身和王坚一起搀扶阎老：“怎么……” 王坚摇摇头，把手里的信晃了晃就不再说话了，只是跟和尚一起把阎老扶回了座位，并把那罐子银元往桌上一倒，光闪闪的一大摊子银币带着清脆的响声哗啦啦地铺满了一桌子。 “这？”大萧拿起一枚，用牙咬了咬：“这些不值钱了。” “这是纪念币。”王坚嘴角微翘，朝大牛招招手：“大牛，小心着点把你们村长背回去。” 正在那边抱着儿子玩抱抱的大牛哎了一声，快步地走到王坚的旁边，上下看了看阎老，迟疑了一阵：“这……这是咋叻？” 阎老摆摆手，颇为虚弱地说：“带我回去吧。” “哎，好叻！”大牛着实是个干活的好手，把阎老往肩上一背，一手抱着儿子趁着月色就走回了村子。 而王坚抱着胳膊问大萧：“你不回去？” “当然回去。”大萧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一双儿女：“这两个家伙就交给你了，特别是小雯。” “行了，知道了。”王坚双手一插口袋：“我过去照顾学生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然后拍了一下天然二的背：“梅老师呢？” “她要在这住一晚。”天然二仰起头甜甜一笑：“心结解决了？” “你说阎老？是啊，应该是。” “我说的是你。”天然二站起身拧了一下王坚的耳朵：“傻瓜。” “我？” “从你的微动作和表情眼神来看啊，你现在处于一个兴奋状态，我想……应该是刚才的宝藏解决了一些你的心事。”天然二蹦跳着在王坚身边绕了两圈：“我闻到了你身上的荷尔蒙味，也就是说你刚才肾上腺素急速分泌过哦！你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喂。”王坚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要这么聪明，我会怕的。” “你才不会。”天然二嘟着嘴：“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会怕我？快点快点，夸夸我，你好几天没夸我了。” “好了好了，我家若林是最棒的。”王坚呵呵一笑，用脑袋顶了天然二的额头一下：“我先去看看那帮小崽子，等会儿回来跟你说。” 天然二点点头，然后笑眯眯地朝王坚挥手：“快去哦，我在你的帐篷里等你。” “你们两个太过分了，赤裸裸地把我们无视了。”梁欢欢抱着胳膊走到了天然二的身边：“你知道小变态有多伤心么？” “我才不伤心。”小金哈哈一笑，表情阴森可怖：“我都习惯了，习惯了！” 小金其实也知道王坚的变化，但是因为和王坚约法三章过，所以她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对王坚表现得过分亲密，所以她只能默默忍受天然二在这种优势极大的时刻肆意妄为，但是却毫无办法。 不多一会儿，他们几个也来到了扎营的地方，正发现王坚站在一块一人高的大石头上指手画脚地指挥着什么。 “你干什么傻逼事呢？”梁欢欢凑上去：“搬石头干啥？” “把温泉围起来啊，能当个天然的浴池。”王坚一边指挥一边说道：“温泉能祛疲劳，你帮我指挥一会儿，他们自己干就弄得一团糟。” 说完，他就退到了天然二的身边，拉住天然二和小金的胳膊，把她俩拽到了一边，轻声细语地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你们怎么看？” 小金和天然二居然出现了神同步，两个人都横着一只胳膊，一只手摸着下巴，表情深邃，身子在原地来回地晃着。 “很麻烦。”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然后小金抬起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信息太少了。不过我可以跟这个大咪咪一起做出一个合理化的报告。” “不用这么正式，随便就行。” 可小金和天然二却又一次齐声说道：“不能随便！” 第228章 丢人 小金跟天然二虽然性格上有巨大的偏差，但是很明显，这两个家伙有同样的缺陷，那就是偏执。这似乎是能在每一个高智商者身上都能看到的影子，所以她俩就像军事观察局的参谋在用沙盘模拟敌我战斗分布似的，坐在一堆篝火前面在共同复原当时的场景，这个复原其实对她们来说并不难，但也绝对不容易。 首先，由小金来负责提出一个又一个的设问，然后天然二把它们一一否决，再接着引申出这些设问在逻辑上的不可行。这其实是个繁琐的工序，因为世界上的人和事千奇百怪，并没有什么固定化的模式，既然没有固定化模式，那么也就存在无数多种可能。就好像一个人在路上看到了一坨屎，普通人看到的只是这坨屎本身，而推理则是需要分析与这坨屎息息相关的每一种可能。 初级阶段的人能看出，这坨屎是因为一个人实在来不及而迫不得已在这撇了个大条，他为什么迫不及待呢？因为他吃得太多了。而中级阶段则是能看出他吃太多的原因。等到了小金和天然二这个层次的时候，他们要求的不止是要知道这坨屎为什么会拉在这，还得知道拉屎的人吃了什么才会这样，而从他吃的东西再分析他的家庭背景，并从家庭背景来分析他拉这屎时的心情，并从这些东西来进一步知道他在拉之前干了什么拉之后干了什么，并通过模拟当时的场景来找出这个人，并当面教育且一定要让拉屎的人认识到自己在路上拉屎其实是一件非常不好的行为。 这就是所谓的推理公式，万变不离其宗。不信可以去看柯南，无论他演了多少集，死了多少日本人，他这套理论亘古未变。 “你们大概要讨论到什么时候？”王坚看了一眼手机：“等下若林还要带女生去洗澡呢！” “洗澡！” 提到这个让人振奋的消息，天然二立刻放下了让她执着的东西，傻乎乎地蹦了起来：“我要洗澡！”并且在说完之后，屁颠屁颠地冲到了自己的帐篷里，拿出她装着睡衣睡裤的塑料袋，然后在里头翻来翻去，找出了她那新买的小熊形态的连体睡衣。 “我很不喜欢这种。”小金摇摇头：“我有一次穿这个，差点尿裤子，上厕所太麻烦了。” 而王坚挠挠头：“我没说现在，隔间还没搭起来……现在洗，就跟在露天广场上洗澡没区别啊！” “啊……”满心欢喜的天然二顿时失落了下来：“我的温泉……” “你有种就去洗呗，我倒是想看看多少青春期的少年会对着你撸上一管。”小金面带讥讽：“我就不着急。” 不过她说不着急也是嘴上说说的，因为在她说话的同时，她一共朝温泉的方向看了七次，眼神里带着深切的渴望…… 而正在他们三个家长里短的时候，梅老师拿着一根树枝走了过来，树枝上头是一些绛紫色的小果子，而她也是满脸神秘和好奇。 “小子，这个能吃么？” “啊……”王坚看了一圈梅老师，然后很坚定地摇摇头：“这个是有毒的，这东西叫颠茄，吃了会中毒，是神经毒。你没吃吧？” “不能吃啊？”梅老师把树枝扔到火里：“我以为能吃呢！” 说完，她走上前摸着王坚的脑袋：“你懂得不少嘛！” “山里长大的嘛！”王坚呵呵一笑：“山里不少东西都是能要命的，所以得很小心。” 旁边的小金瞪着眼睛看着王坚：“那你和贝爷谁厉害？” “贝爷。”王坚重重地点头：“妥妥的，他能吃了我。” 梅老师哈哈一笑：“鸡肉味，蛋白质是牛肉的六倍。” 说完，她拍了一下王坚的肩膀：“来一下。” 带着王坚来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之后，梅老师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说道：“你啊，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解风情呢？” “啊？什么？”王坚眨巴着眼睛：“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你和林林啊，她都跟我说了。”梅老师伸手掐住王坚的脸蛋：“你少给我露出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 王坚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所以他根本就没办法去解释，只能傻乎乎地站在那笑，笑到梅老师都开始生气了。 “我说，你怎么回事？”梅老师皱着眉头训斥着王坚：“你到底是要闹成什么样？” “我……” “闭嘴！”梅老师声音一厉：“她跟我说了，你是害怕配不上她，那你告诉我，你觉得你能配上谁？” “我……” “我让你闭嘴！” 梅老师仰着头看着王坚，气场十足，恐怕能跟王坚这么说话又不会激起王坚反弹的，全世界除了天然二就只剩下梅老师了。不过这一次，梅老师似乎有些……有些无厘头，王坚想给她解释，可一开口她就让闭嘴，这让王坚着急得抓耳挠腮。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坚？二十多年你活到狗身上去了？越活越回去了是么？”梅老师像连珠炮一样攻击王坚：“你这心态太恶心人了！” “反正我告诉你，她虽然没表面上那么单纯，可也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自己掂量着办，如果你要把她气走了，可别怪我找你麻烦。” 梅老师叉着腰，身上那股子雍容华贵的气质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得理不饶人的利嘴悍妇。不过王坚对这倒也不吃惊，毕竟这才是他当时认识的梅老师，敢作敢为才是她生命的真谛。 “我错了。” 从不认错的王坚，大概也只会在梅老师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十分想让梅老师的怒气平复下来。这家伙的威力，早几年王坚就体会过，那张嘴的厉害程度绝对可以让人欲仙欲死。 “你错了？那你告诉我，你错在哪了。” “啊……”王坚一愣：“这让我怎么回答。” 梅老师似乎还保留着当老师时的一些习惯，这句话那是让王坚又害怕又怀念，通常这种问题一出来，除非回答得合她心意，否则……会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弥补回来的。”王坚摆摆手，想绕开话题：“你瞧好呗！” “好个屁啊好，你这算什么态度？”梅老师揪住了王坚的耳朵：“去给我向林林道歉！” 王坚哎哟哎哟地叫了几声，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周围，生怕被别人看见，特别是二十九班那帮小崽子，要被他们那帮家伙看到的话，他这辈子的高风亮节可就算全毁了，而且鬼知道他们会传出怎么样古怪的传闻。 “求饶……”王坚举起双手：“我真知错了。” “我已经告诉他们了，你是我弟。”梅老师看到他的样子，又可气又好笑，摇摇头似笑非笑地说：“对了，萧仲麟这家伙是不是把女儿托付给你了？” 王坚点了点头：“是……” “随便他，反正我相信对付那个刁蛮的丫头没什么问题。他这个女儿真是让他这风云人物操碎了心，我觉得他这就是白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梅老师抛出了一个正常人不能接受的理论：“对于男人来说，女人得像衣服，不同场合不能总穿一件。” “梅老师，你……”王坚有点费解：“这话说得，太那个了，我反正是不能接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嘿嘿。”梅老师弹了一下王坚的脑门：“不过正房得留给林林哦，根据丛林法则，强壮的雄性周围总是围绕很多雌性。” “喂喂……” 看着梅老师转身就走，王坚想上前去解释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可刚走没两步，叶文和赵峰满头是汗急匆匆地冲到了这边，叶文更是一个停留不稳，直接撞到了王坚的胸口。 “老板，丢人了！” 王坚一愣，耳朵顿时发烧似的热了起来，板起脸：“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看到什么？”一贯油嘴滑舌的赵峰此刻却显得很严肃：“就是没看到！李诺和张曼婷不见了！” 王坚当时脑袋就嗡的一声，眼前顿时一片空白，根本顾不得什么丛林法则了，整个人都蒙了！ “什么情况！” 王坚急匆匆地跟着俩人走到点名处，一边焦急地问到：“他们两个人呢？” “没看见，从刚才开始就没看见！” 当王坚见到何蕊之后，他凑上去：“什么情况？” 何蕊都哭了，她带着哭腔，抽着鼻子：“她……她们两个丢了！” “去找大伟老师还有和尚！”王坚回身一拍黄伟龙：“你去！” 在之后，王坚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圈，然后又在每个帐篷里找了一遍，可除了发现几袋被偷藏的零食之外，连李诺的毛都没看到。 而这时，大伟跟和尚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一脸焦急的王坚之后：“人呢？” “大伟，你留这看住他们，一个都不能再少了，我跟和尚上山！”王坚看了看远处雾霭腾腾连绵不绝的山脉，叹了口气：“肯定是贪玩迷路了。” 第229章 迷路的羔羊 至于是不是贪玩迷路了，这一点王坚并不敢肯定。他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稍稍给自己一点安慰，并安抚其他人。这种山林对于王坚来说，再熟悉不过了，看上去风平浪静，但里头藏着什么，谁也不清楚。 而如果这一次跑丢的是唐俊、程辉甚至是叶文，王坚都不会有这么紧张，可偏偏跑丢的是两个姑娘，其中甚至还有张曼婷这样文静的好姑娘。再加上他们刚刚经历了那三个“野人”的事情，所以王坚一时之间也没了分寸。 可他即使是没了分寸，也必须保持清醒和镇定，毕竟他是这帮孩子的主心骨，他一慌张，整个场面就得乱成一锅粥，那到时候再弄丢两个或者出点什么事，王坚干脆把自己活埋在这，死了算了。 而且他也不能让学生帮着找，哪怕是野牛似的黄伟龙，在这种事之后，他只能找到和尚这个几乎不会出什么意外的本地人来帮忙，虽然可能效率会略低一点，但却能保证百分之一百的安全和稳健。 和尚是个好人，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一个参加搏击大赛时都只站在那打不还手的好人，哪怕他的龙爪手已经能直接把人的骨头从肌肉里拆出来。而当他听到人丢了之后，没有任何迟疑，左右一指，示意自己和王坚分头去找，然后自己自顾自地就跑进了丛丛山林。 王坚也来不及说什么了，用力一拍狼犬抱抱的脑袋：“跟上！” 说完，他拔腿就跑，而这抱抱倒也通人性的很，甩开步子跟在王坚后面，几个转身间就跟和尚一样，钻进了莽莽大山。 这山，无论是南方的山和北方的山，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相比较而言，南方的蛇虫鼠蚁较多，可北方的山里却有土狼、野猪甚至是豹子，这些东西可都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没碰到什么坏人，碰到这些个东西，都足够让那两个瘦弱的小姑娘变成墨绿色的粑粑屎…… 王坚进山之后，倒是轻车熟路，他并没有高声呼叫，因为以他的经验，他知道在这种树丛密集的地方，就算叫破喉咙，声音也是闷在里头的，还容易惊动山里的那些个小霸王。要知道，在这林子里，它们才是主人。 不过幸好，天然二的狗腿子这个时候倒是派上了大用，这家伙的鼻子比王坚的好多了，在闻了李诺包里的物件之后，它一路上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闻着，并不断地更换方向。 对打猎轻车熟路的王坚知道，这其实代表着猎狗已经确定了目标的气味，只是气味并不太明显，它只是在慢慢调整方位以寻求更浓烈的味道。 周围的树丛静悄悄的，虽然已经是春夏交接的时候了，可深山里的气温可是比市区的低上几度甚至十几度，特别是这种山雾笼罩的情况下，林子里更显阴寒，连王坚都能明显感觉到潮湿阴冷的气息，再加之周围不时传来夜猫子的哭叫声，气氛就更显得紧张急迫。 王坚慢慢地在漆黑得连星光都投不进去的林子里找寻着，脚下踩着不知何年落在地上的枯叶，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几乎是震耳欲聋。 “小子，看你的了。”王坚小声对“抱抱”说道：“找到了回去一斤好牛肉，说话算话，还有一根大烤肠。” 不知抱抱有没有听懂王坚的话，反正它在王坚说完之后，迅速地抬起头，耳朵像匕首似的竖了起来，挺着胸看着前方依旧只有树木遮蔽的树林。 王坚看到它的动作，不由得一愣，然后马上警惕了起来，因为当狗出现这种姿态的时候，如果不是发现了目标物，那就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危险。当然，发现目标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抱抱应该还没有狮子王辛巴的自信，在危险面前它应该会夹起尾巴嘴里呜呜做声。 “走。”王坚头朝抱抱一扬：“过去！” 说完，他慢慢地走向抱抱注视的地方，非常仔细地搜索周围。不过他的本能告诉他，这里并没有危险，没有人注视他，没有奇怪的声响，没有奇怪的异动。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因为在他不经意回头的时候，发现抱抱嘴上居然叼了个什么东西，在黑暗中仍然显得黑乎乎的，如果不是天空依稀有一轮月牙，王坚还真没办法发现抱抱嘴上叼着东西。 “你叼什么呢？” 王坚蹲下身子，从抱抱嘴里把那东西拿下来，然后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就冲进了他鼻子，在闻到这股味道的同时，王坚的心猛然咯噔一声。 小心翼翼地把这棉质质感的东西拿在手里，展开一看，居然发现是一条女士内裤，不论从型号和款式，还有那骚包的尺寸来看，这应该是李诺的内裤无误！ 夜晚，山林里，一条沾着血的贴身物品。这一系列的联想，直接让王坚的血管在额头上爆了起来，全身的肌肉瞬间膨大，然后双手一撑地，在林子里以极高的速度飞奔了起来。而他一动，抱抱跟着动，一人一狼就像是在客串人猿泰山一样，在崇山峻岭里狂奔。 抱抱始终是野性的，它在山林里的速度超出了王坚一点，一直跑在前头给王坚带路，兜兜转转一路飞驰，王坚的小心肝都快跳爆了，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李诺这时候已经被人用尖锐的木头给钉死在了地上，浑身赤裸，眼睛无神地看着天空。 “快！” 王坚再一次提速，抱抱也伸出了舌头，叫唤一声之后，也提高了速度。 跑着跑着，连王坚都感觉自己失去方向的时候，抱抱突然狂吠一声，然后高高跃起，跳过了一丛遮挡住视线的茂密草丛，然后响起了一阵水声……以及少女尖叫的惊呼声。 王坚紧随其后，一听见这声音，脑子当时就是一激，跟着抱抱后头，又一次像绿巨人似的高高跃起！ 然后……他直接落在了齐腰深的水坑里。水是热的，应该是温泉，周围雾气腾腾。接着他发现……水坑的旁边，有两个全裸的少女正抱在一起，看着杀气腾腾如天兵下凡的王坚，眼神里充满惊骇。 因为热气的原因，这个活水温泉池的上空并没有树叶遮挡，所以月光可以直接照射在这里，明亮的月光倒映在温泉的水面，并把光投向了王坚的身上，这一切看上去就像是动作片里男主角出现的那个刹那。 当然……男主角拿着的是剑，从天而降拯救即将被人迫害的少女。而王坚拿着的是一条破烂带血的内裤，面对着两个面带惊恐而全身赤裸的少女。这幅画面多美丽…… 时间，就像是被人按住了指针似的，不再向前流动，除了抱抱悠闲地在温泉里扑腾之外，其他的都像是定格在了王坚跳入水中的那一刻。 “穿好衣服，滚出来！”王坚回过神，背转过身子，伸手一指：“快点，我等你们解释！” 身后的两个少女，颤颤巍巍地捂着敏感部位从温泉里走了出来，并共用一条浴巾擦干净自身上的水珠，然后迅速地穿上自己的衣服，老老实实地走到王坚的身边。 王坚见她俩没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不过紧接着怒气就开始蓬勃，就像每一个孩子不听话到处乱跑的家长似的，他现在的怒气槽已经MAX。 “给我个解释。”王坚把手里带血的内裤扔到地上，语气眼神都表示他现在已经怒不可遏：“快一点！” 李诺最怕老王的，她颤颤巍巍地缩到张曼婷的身后，悄悄地用手指捅了捅张曼婷的腰，示意让她去对付存着满怒准备斩杀的王坚。 可虽然张曼婷平时对老王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但在今天这事上，她着实是有错在先，所以，她一时间也没了往日的底气。 看着浑身上下湿透在寒气中冒着白雾的王坚，张曼婷跟李诺两个人都没了话说。不过这事，总是要有人出来露头的，所以挺坚强的张曼婷低着头走过去：“我们迷路了。” “那这个怎么解释？”王坚指着地上带着血腥味的内裤：“而且你们为什么会迷路？” 李诺啊了一声，平时挺恬不知耻的她，脸当时就红了，颤抖着声音说：“我……我的底裤……我来那个了，侧……侧漏。” 虽然王坚不知道具体侧漏应该是个怎么漏法，但是大致也知道这裤子应该是她来大姨妈弄脏了，然后索性就随手扔了，并被一些闻到血腥味的小野兽给拖到了王坚捡到的方向。所以才会又带血又破破烂烂。 “你们行。”王坚冷哼一声：“好，现在能告诉我，你们两个为什么迷路了么？” “我……李诺说带我来泡温泉，她说她找到了一个好地方，那地方就在营地旁边不到五十米的，可没想到山里起雾了……我们就，就没了方向。”张曼婷很实诚地在对王坚诉说经过：“然后我们又冷又怕……发现这里，就进来了，准备等明早再出去。” 王坚用手上的小石子弹了一下抱抱：“出来。” 正在温泉里狗刨的抱抱不情不愿地钻了出来，站在王坚身边抖着水，然后张着嘴仰着头看着他：“带路，回去。” 而就在这时，王坚突然听到远处的深山里传来一声并不明显的枪声！他顿时一个激灵，那个方向应该是和尚去的方向，而这突然传来的枪声…… “你们跟着抱抱回去！”王坚抬起头，看了看星星的方位，然后在手上画了个十字，接着指着左前方：“朝这个方向走，快！” 不过他说完之后，却停顿了一下，一抹鼻子：“我送你们回去！” 说完，王坚就像抱洋娃娃似的，一手夹起一个，朝那个方向狂奔了起来，一路上都是直线前进，碰到枝繁叶茂的树杈，他就背过身子来一个翻转，反正在整个过程中，张曼婷和李诺就像是在坐过山车。 李诺经常坐过山车，连她都兴奋地大喊大叫，而更不用说因为心脏病而从来没有碰过那东西的张曼婷了，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刺激的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飞出来了，本来就脆弱的心脏就快要爆掉。可这种致命的刺激却让她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即使王坚在夹着她的时候，手是按在她胸上的，但是她却浑然不在意。 当然，王坚也没在意，毕竟李诺还有那么大，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出来，从而调整一下手的位置错开敏感部位，可张曼婷么……平平的，隔着外套鬼才知道她的胸和腰之间的差别在哪。 五分钟不到，王坚就冲到了村子里，然后把这两个家伙往篝火前一塞，甚至来不及和人打招呼，转身就往山里冲了回去。 因为有方向，所以王坚的行进速度非常之快，快到几乎可以跟猴子相媲美，而且没了那两个累赘，他甚至可以在树杈上腾挪跳跃，俨然就跟开了外挂似的。 慢慢逼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他闻到了明显的火药味，但是并没有闻到鲜血的味道。这片树林比刚才那边更加深邃，树木更茂密，地面更湿润。雾气里隐约透着一种肉类腐败的恶臭。 而王坚则像只山猫似的，悄悄地从一棵树攀爬到另外一棵树。试图寻找和尚的踪影，而且因为刚才的枪声，所以王坚非常注意隐藏，保证不会有任何人会发现自己。 大概这么找了十分钟，王坚突然发现远处有几个人影闪过，他眉头一皱，悄悄地跟了上去。 那几个人打着手电，叼着烟，手上拎着不少野味，借着手电时而晃过来的光，王坚看清楚了那些人背后的东西——全是已经死亡的动物。 猴子、豹子、山鸡、雕等等，各式各样。王坚一看，就知道这帮人是偷猎的，刚才那枪声大概也不是冲着和尚，而是在打什么动物。 随着王坚的接近，他渐渐地看清楚了这些人，一行四人，每人手上都扛着一管猎枪，背后也挂着大大小小的猎物，他们穿着打扮都不像是山里人，皮衣皮裤登山包的。 很快，王坚已经猫着腰接近他们身后大概三米的位置了，连那些人的对话声，王坚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这傻逼，我告诉你多少次了。看见人直接射掉，这深山老林里，死个把人，那就跟死只鸡一样。” 而另外一个人呸了一口：“我这不第一次玩么，谁像你们啊，一个个满手血腥的。” 这人一说话，王坚就觉得他的声音非常耳熟，但是却一时间想不起这厮是谁。所以他继续潜伏在那几人的后头，慢慢地跟了上去。 “小曲儿，哥几个吃吃喝喝玩玩不好么，你没听道爷怎么说么？只要你肯跟他干，你就不会受那委屈了，被那种傻逼抢的姑娘，你也忍的下这口气？” 走在头里的那个人的语气有些扼腕，从他的话里似乎这个小曲受了什么打击，现在正处于一种萎靡不振的状态。 “算了，甩都被甩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小曲叹了口气：“我好歹是个警察，犯不着跟那种人一般见识。” “警察？你这不是跟咱们一块偷着猎，算个球的警察，别闹了。你这好身手，给人管仓库，你也真说得出口啊！” “别这么说，没看我都打的兔子么……” “滚你妈的，哈哈哈哈！” 王坚听到这，总算想到这家伙是谁了，可不就是上次帮李诺其中一个男友出头的小曲来着，大圣手下的一个兵。大圣也说过了，这家伙当兵还行，但是当警察实在是不太行。而且从他们的话来分析的话，小曲会出现在这里，大概是因为他的女朋友被哪个比他更有钱的男人给勾搭走了，而他是过来散心的。 “真是迷途的羔羊。” 王坚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其实第一次见小曲的时候，还觉得这人还行，挺义气也挺威猛，不过现在从他的话里来看么，他似乎已经因为一个女人和大圣的不重视而变了一个人，而且应该和那个林亚萱嘴里的阉货搞在了一起。 而就在这时，突然远处的黑暗中有一个声音穿了过来： “各位，放下屠刀吧，万物有灵，为一己私欲屠杀生灵，是种罪。” 王坚一愣，然后差点笑出声，然后默默地看着声音传出的地方：“果然是和尚。” 接着，借着月光，王坚看到一个闪亮亮的光脑袋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低着头双手合十，但是身上的气势却充满了杀意，身上的那股子气场喷薄而出，仿若般若金刚。 这样的和尚，王坚第一次看到，他一愣，心说：“和尚啊和尚，藏得够深啊！” 说完，他也从后头站了出来：“和尚，不要破戒哦！” 和尚抬起头看了王坚一眼，眼神淡然：“止则止，不止则驱。不妄杀。” 而那几个偷猎的人，被王坚跟和尚的出现给吓了一跳，而那小曲看清楚来者之后，吃惊地一愣：“是你？” 第230章 是你是你，看见的就是你 “是我？” 王坚摊开手，在被两把枪指着的情况下，不慌不忙地绕到了和尚的身边，瘪瘪嘴摊开手：“什么是我不是我？” “喂，曲儿，认识？自己人？” 小曲沉默了片刻，脸色变了几变，然后摇摇头：“见过一次，是个高手。” “高手个球，不熟就干掉了啊！” 王坚跟和尚对视了一眼，看着对方手上的猎枪轻蔑地一笑，然后异口同声说道：“随便。” 而小曲则伸手阻拦：“哥几个，别……” “别个屁，你跟他不熟。万一说出去，你好日子就到头了，你家又没谁当着官，你自己想想。” 小曲眉头紧蹙，看着被三把猎枪指着的王坚跟和尚，心中百转千折。其实杀人他不怕，而且他对王坚又没什么好印象，杀掉也就杀掉了。可是他可是见识过王坚能耐的，如果万一没有搞定的话，被他死里逃生了，那后果可是他承受不了的，所以他一时间沉默了。 “来来，这位小光头哥哥，把你刚才给哥几个说的话再说一次看看。”那个为首的人走上前，猎枪顶住了和尚的脑门，满脸狞笑：“你觉得你俩要死在这，几天能被人发现？” 王坚环顾四周，重重地点点头：“如果是说旅游的话，没半年找不到。” “哈哈，你这朋友挺临危不惧啊！”小曲的同伴用胳膊肘撞了撞小曲：“咱们都有言在先了，这几个不是自己人，我可不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给你当好人，大午，动手吧！” “好叻！” 就在用枪顶住王坚跟和尚的那俩人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王坚跟和尚突然动了，王坚蹲下身子，一个劈手横拦跟着一个倒挂重腿，那拿枪的人应声倒地。而和尚更是直接，侧过脑袋错开枪管之后，一手握着枪头，一手托着木质枪托，硬生生地发力把一把上好的猎枪给弄成了两截。 而那发话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王坚就已经转到了他背后，然后从口袋里摸出小金为他准备的生存刀，顶在了他的喉咙上，略带严肃地说：“我一般是不用武器的，今天刚好带了，顺手就用了，挺不好意思的。” 小曲在一边，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知道自己跟王坚的差距，更何况刚才那和尚的一手龙爪手出神入化，这一个都够呛两个一起来，能把自己这帮哥们的命保下来就已经了不得了。 “给个面子，我们马上走。”小曲扔下手里的东西：“他们只是开玩笑的，枪里没子弹。” 他话音未落，王坚举起枪架在他肩膀上，砰的一声就把里头的子弹给射到了对面的树上，然后面露微笑：“如果我相信你了，然后被这玩意打在头上，我女朋友就成寡妇了。” 而和尚摸着下巴：“不算，还没结婚。” “敢不敢不挑刺？”王坚哭笑不得：“能让我好好地装上一把么！” “万分抱歉。” 和尚说完之后，依次捡起那几把猎枪，刷刷地就给拆成了废铁，然后依旧那副双手合十的样子，低着头站在那里： “几位，尊重他人和他物的生命，就是对自己的尊重。今生的债，来世要还，万物皆有灵，苍生皆平等，勿妄杀。” 王坚摇摇头：“没用的，和尚。这帮人懂事的话，就不会干这些了。” 说完，他一指这帮人：“都给我起来！然后用你们的裤腰带绑在别人的皮带扣上，一个跟着一个，跟我走！” 小曲立刻走过去伸手拦王坚：“给个面子，这也不是大事。” 王坚抬起头：“我已经给你面子了，这还是你在他们开枪要射我的时候让他们别开枪。你走吧，我不会告诉大圣。打猎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而和尚扭头看了王坚一眼：“人找到了么？” “找到了。不是……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找到我就不用内疚了，不然我辜负了别人之托，会寝室难安。” “你这不活生生地骗自己么？” 那几个被王坚跟和尚包夹在里头的人，早就被这俩人的功夫给吓尿了，毕竟这些人都是闲到蛋疼的富家子弟，他们见得多的大概就是一些纸醉金迷什么的，那里见过王坚、和尚这种在被枪管指着的时候还能聊家常的人。 要是聊家常也就算了，顶多能算个把生死置之度外，含笑死的话也算一条汉子。可这俩人，不但聊家常，而且还在聊家常的空挡里把几个用枪对着他们的汉子给制服了，这还不算什么……可恨的是，他们在制服了别人之后，居然还继续聊家常！ 这简直是侮辱人格叻…… 不过就算是侮辱了，那这些被制服的人，又能有什么说法呢？只能任由被人侮辱呗！不过小曲倒是够义气，他知道这种时候并不能硬来，所以他绕到王坚前面，伸手拦住他：“你打算怎么办他们？” “怎么办啊？”王坚眼睛朝上翻了翻：“法办呗！如果在这弄死他们的话，和尚会跟我翻脸的。” 和尚点点头：“不至于。” “那你点这个头是什么意思……”王坚瞄了和尚一眼：“你这是在侮辱我智商啊！” “万分抱歉。” 而小曲则不依不饶地拦住王坚的路，皱着眉头说：“私了吧，他们都有钱。” “钱？”王坚表情略变了变，思考了一下，然后故意很装逼地说道：“其实在他们扣下扳机的时候，他们在我眼里就是死人了，我可不敢要死人的钱。” 说完，他一脚踹在走在前头那个发命令的人的屁股上，弄得那人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面，差点当场宣布死亡，悲伤和血一起逆流成河。 “我问你，你是哪里来的勇气要开枪的？”王坚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我长得就那么招子弹？” 说完，王坚一抹鼻子：“我不是变态，可我也绝对吃不消别人拿凶器顶在我脑门子上。” “这一拳是给你打死的那只兔子报仇的！”他一边说着，脸色渐露暴躁。然后不由分说，照着那人的肚子上就是一拳，这一拳虽然不算多重，但是那也是对王坚来说不算太重，而打在那人身上之后，他一口血痰就喷了小曲一身，小曲想过去拦，却被王坚一把推开。 然后，他拎着那人的头发，把他揪了起来，不由分说又是一拳：“这一下，是为你打死的那只豹子。” 那人惨叫一声，想要挣扎，却被王坚再次拉了起来，作势就要第三拳：“这是为你打死的那只非洲象！” 这时在旁边的那个用枪指着和尚的人，见自己这边最具有威望的大哥被人打得跟狗一样，连忙帮他开脱道：“我们没有打非洲象……” 王坚表情一厉，挥手就是一巴掌：“我说有就有！” 这一巴掌让那家伙捂着血肉模糊的嘴呜呜直叫唤，而这时最后那个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的人，悄悄地不动声色地把手探向了自己的后背。 可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王坚一脚踹在他胸口，他应声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一棵树上，手骨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然后便躺在地上抱着手嗷嗷直叫。 “还想再来一次？”王坚向前踏出一步，蹲下身子：“我问你，你觉得你们几个要死在这，几天能被人发现？” 小曲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走到王坚身边：“能别这样么？” “别这样？”王坚哈哈一乐：“你说得轻巧啊，刚才他们要扣扳机的时候，你也没飞扑上来制止啊，一报还一报，不要多说了。和尚，把这几个家伙拖回去。” 和尚摇摇头：“我还是扛回去吧。” 说完，他扛着那个被王坚打了两拳已经陷入昏厥状态的人，慢慢悠悠地往回走，而小曲则跟在身后，扶起那个手被踢断的亦步亦趋，而那个被扇巴掌的人没受伤，所以一步一步地也跟在身后。 其实这并不是小曲没骨气，他见识过王坚的能耐，说真的，王坚跟这和尚要弄死他们俩，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这深山老林里，还真的是像刚才所说的一样，弄死了都没人能知道。 所以这种时候的反抗，基本就等于是徒劳，既然是徒劳的反抗，还不如略顺从一点，至少还不会闹出人命。 小曲始终谨记大圣跟他说的话，碰上王坚，无论什么时候都得顺毛捋，这家伙平时不变身的时候是个特别好说话的人，可一旦激怒的话，那可就是狂躁的疯子。 所以开始小曲就让这几个家伙别拿枪指着王坚，可他们不听。所以现在挨揍的话，说实在的，那也是咎由自取，这怪不得别人。 当王坚这么一行人走出来之后，梁欢欢早就端着狙击枪在迎接他们了，毕竟她早在王坚开那枪的时候，就听见了动静，毕竟是狙击手，子弹堆出来的家伙，要是这点水平都没有，她不如吃屎算了。 但是她被赋予了保护学生的光荣使命，这让她只能严阵以待地等着，而不能出去干上那么一炮。 “小曲！”梁欢欢看到出来的人之后，也是傻掉了：“什么情况？” 王坚哈哈一笑：“让他自己说。” 不过这种事，小曲怎么可能会说，所以最后还是由王坚说了出来，而小曲则在一边照顾着被打得几近伤残的伙伴，满脸灰黑。 “你完了。”梁欢欢摇头叹息地拍拍小曲的肩膀：“我会如实地向大圣报告的。” 小曲落寞地抬起头：“能不能……” “不能。”梁欢欢冷哼了一声：“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么？不说了，等着内部处分吧！” 其实也还好，王坚再叙述的时候，并没有把小曲那份说出来，只是说他跟偷猎者同流合污。不过那几个人身上谁没点事，这要是大圣插手的话，肯定得把老底都抖出来，小曲这个同流合污的罪名也大概足够让他彻底和他最爱的圈子说拜拜了。 而那几个意图袭击王坚的人就可怜了，他们可是被抓了个现行，梁欢欢直接报给了大圣，而大圣则让他们打110，把人交给当地公安局。 那几个人开始时还认为自己进了公安局就安全了，可大圣后面一句话直接击垮了他们的神智，他们在十五天内不得保释不得见任何人，然后由当地公安机关立案侦查，接着送到大圣那去，他亲自审审他们，是哪里来的勇气敢携带枪支还意图杀人的。 本来这件事差不多就结束了，小曲落个内部处分，扣点工资就结束了，可没想到那个被王坚一脚踹断手的家伙，居然还敢口出狂言指着王坚说：“你有种，等回去，你就死定了，老子是道爷的人！” 这句话本来没什么，可这“道爷”俩字却刚好触碰到了王坚的神经，毕竟久闻其声未见其人，这人据林亚萱说可是个不小的头头，而且跟孙二少有很密切的联系。 所以王坚哈哈一笑，转手就把这事告诉给了大圣：“你别说我没想着你，你知道我的脾气，这帮人要不是因为你，早死球了。” “知道知道，咱俩兄弟之间，出生入死过的，等你回来，老子大出血一把，请你全家小肥羊一次！” “你说请客请多少次了，哪次成功过。”王坚不屑地呸了一口：“对了，你那个小曲啊，跟那个傻逼道爷接触过了，我偷听到他们说话了。” 大圣突然沉默了下来，几秒钟之后：“你是说，那边连我这都想渗透？” 王坚嗯了一声：“你不是也渗透人家么，无间道都看我嘛，对了，那个十三岁的姑娘安葬了没？还有他爹找着了没？我觉得这事跟那个道爷脱不了关系。” “他爹肯定是找不到了，我在公墓给那小姑娘安了个家。对了，你帮我把小曲的话给套出来。” 接着大圣就开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了一通，然后挂掉了电话。 “这么大的把式，见天捉摸着坑人。”王坚挂掉电话之后，无奈地一笑：“真是稀奇了。” 第231章 走开，让专业的来。 挂上电话，王坚懒得去说什么，套话这种事干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他跟和尚道了声谢之后，转身就回到了帐篷那边。 这个时候温泉周围的遮挡物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姑娘们跃跃欲试探头探脑地准备洗澡，而那帮小子当然也是跃跃欲试、探头探脑，但是王坚知道，这帮孙子想要的是什么。 而刚才被王坚找回来的李诺和张曼婷，现在正坐在人堆里，都试图躲避王坚的视线。这种自欺欺人的事，王坚小时候并没少干，但是直到他长大了之后才发现，想在诸如课堂或者操场上躲避老师的视线，那简直就比用肉身突破大气层更不可能。 所以她俩很快就被逮了出来，王坚皱着眉，抱着胳膊站在那，一直用眼睛盯着在那装鸵鸟的李诺，直到他的眼神把俩家伙盯到浑身发毛，这俩不懂事儿的才站了起来，滚到了王坚的旁边。 “你们知道你们干了什么么？”王坚表情严肃：“知道不知道随时可能没命？还有，特别是你，张曼婷！昨天的事你就忘了？” 张曼婷低头不作声，而李诺嘟起嘴试图撒娇，可王坚按着她的脸就把她推到了一边：“这次我原谅你们，没有下次！知道不知道！” “知道了……”两个人无精打采垂头丧气地站在那，张曼婷还嘟囔着：“又没走多远……” 王坚低头看着她，看了大概有两分钟：“你给我走回去找到那地方。” “怎么可能……又没有灯。” “不是没走多远么？我告诉你，给我小心着点！” 其实王坚一直挺照顾张曼婷的，毕竟这个小姑娘挺可怜的，先天性心脏病，虽然做过手术，但是身体一直都很羸弱，所以王坚一直都不怎么难为她，甚至连全班集体罚跑都会让她在一边计数。 不过这一次，他真的是生气了，这俩人实在太不懂事了，李诺不懂事就算了，毕竟这姑娘一贯就这么来的，可张曼婷也这样，这就超乎常理了，所以王坚第一次对张曼婷用了带着愤怒的叱喝。 这下小姑娘可委屈了，她到现在都没认为自己有什么错，莫名其妙地被王坚这么一凶，委屈的眼泪立刻就掉下来了，抽着鼻子就跑回了帐篷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嘿，她还闹别扭。”王坚一抹鼻子，揪起李诺的耳朵：“你也闹个我看看。” 李诺巧笑倩兮，满目风情：“不会了不会了，我知道错了……我誓死围绕在大当家的周围。” 王坚是个吃软不吃硬，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他见李诺这么一认错，火气一下子就降了下去。其实刚才在山里的时候，他把小曲那票同伴揍了一顿，最大的诱因就是这俩丫头让他动了肝火，现在事情结束了，他自然也就变得好说话了。 “滚回去吧！” “好叻，大当家，我滚了啊！”李诺哪里还敢惹王坚，自己赖以为傲的美貌对王坚没有作用，而且撒娇什么的反而会引起王坚的不明确反应，所以她干脆当个乖宝宝：“大当家再见。” 王坚点点头，然后在男女帐篷中间的过道上吹起了哨子，不多一会儿，两个班的班长就来到了王坚的面前。二十九班的班长是何蕊，而三班的班长居然是个巨娘炮的男孩，他扭扭捏捏地站在王坚面前，上下看了王坚好几次，那眼神就跟李代沫似的。 王坚被这把小眼神给弄得毛毛的，连忙往旁边撤了两步，然后说：“你们召集各自班上的人，把男女分好，准备洗漱。女生在洗澡的时候，必须保证男的离她们最少五十米。听见没有？” 何蕊一板一眼地朝王坚敬了个礼，以军统女特务的语调说道：“保证完成军座布置的任务！” 王坚环顾四周：“从现在开始，全军事化管理！梁欢欢！” “有！”一直在旁边候着的梁欢欢正步走到王坚面前，啪的一下来了个极标准的军礼。 王坚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鬼，后面的事就看你了。” 梁欢欢会心一笑，脸上露出一副奸诈的表情，连笑容都显得让人不寒而栗：“折腾人，我最在行了。” 不过那个三班的班长相当不乐意了，他厌恶地看了一眼梁欢欢，然后对王坚说：“我不同意，你只是组织人，又不是我们班主任，顶多算个导游，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王坚连搭理都没搭理他，只是扭头看了一眼梁欢欢：“现在开始！” “是！”梁欢欢转身，走到那块凸起的大石上，高声喊叫：“全员集合！” 不多一会儿，两个班的人陆陆续续地就来了，可他们见叫集合的人居然是个拿着枪的女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相对于三班来说，二十九班还是比较好说话的，毕竟这帮家伙早就被王坚从上到下收拾过几遍了。可三班就不同了，虽然一路上都挺好相处，可碰到这种触碰到自身利益的事时，女孩比男孩更难讲话也更刁钻。 “兔子们……不对，不对。调整一下状态。”梁欢欢挥挥手：“兔崽子们！你们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成为你们的教官。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女子机动特勤部队，少校狙击手梁欢欢，擅长护卫和暗杀，你们可以质疑我，但是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你们不允许反驳我、不允许违抗我，我现在安排你们这段时间的作息时间，都给我听好！” 梁欢欢的话，对二十九班还是有用的，可对三班就不行了，三个姑娘就是一台戏了，这将近三十个姑娘，俨然就是一出连续剧，底下的嗡嗡声唰的一下就起来了，然后各种抗议各种叫嚣就来了，甚至还从暗处投过来了一根玉米棒子。 梁欢欢见到玉米棒子飞来，不慌不乱，掏枪就射，几乎没有瞄准，直接把那根棒子打碎在了半空。然后她收起手枪，面带微笑：“这是第一次，当然也是最后一次，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们会很惨。” 她这一手着实压了场，底下的声音瞬间小了许多许多，而接着梁欢欢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静静地环顾一圈：“每天早晨六点起床，整理仪容，穿好衣服。六点十分开始锻炼，男子俯卧撑五十到一百次，女子仰卧起坐五十到一百次。六点四十开始自己准备早餐，七点半到九点半自由活动，九点半之后开始协助帮忙干活，十一点四十五吃饭，十二点半午休半小时，下午一点到六点继续工作，六点半之前自行做好晚餐，九点之前洗漱，十点之前全部进入睡袋。没有异议吧？好，我就知道你们没有异议，从明天开始执行。” 没有异议？怎么可能没有异议，底下都闹翻了天，可梁欢欢硬是装作一个字都没有听见，把嘴里的棒棒糖咬得吱嘎吱嘎作响，然后抽出自己的阔面生存刀用袖子擦了擦，冷言道：“你们说仰卧起坐和俯卧撑难为你们？来，王老师，给他们表演一下。” 在旁边眨巴着眼睛的天然二一惊，浑身一抖，往后退了两步：“我……我……” “不是你。”梁欢欢指着王坚：“是这个野人。” 王坚回过神，抬头看了一眼梁欢欢：“你自己加台词啊你。” 不过都到这份上了，王坚也没办法，只能走到学生面前，俯下身子。可刚要开始做俯卧撑，梁欢欢一抬手：“那个王老师，坐到他背上去。” 天然二惊讶地啊了一声：“这……这不好吧？” “没事，让这帮家伙看看，什么叫纯爷们。” 天然二和王坚这下都骑虎难下了，王坚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来吧……” 于是她红着脸，扭捏地走到王坚的旁边，然后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好重……” 王坚冷不丁没有反应过来，被天然二这一屁股差点给坐趴了。要知道，天然二属于那种外头看不出来有肉，身材很好，可是的的确确是属于丰满型的姑娘，将近一米七的身高，体重已经接近一百一了，如果慢慢坐下去，王坚有个心理准备还行，可像这样直接一屁股蹲下去……王坚又不是铁人，能撑住自己不五体投地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来，妹子，计数！”梁欢欢召唤小金：“大点声。” 本来小金就因为梁欢欢让天然二去骑王坚而不是让她骑显得有些不高兴，现在又被叫来数数，这弄得她嘴翘得老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一……二……三……” 王坚高速开始俯卧撑，这速度让坐在他身上的天然二不得不双手扶住他的肩膀，乍一看这起起伏伏的，还真是像在骑马。 第232章 小游戏和小浪漫 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王坚即使身负重物，腿上还绑着铅块，他依然闭一口气能做上十个，然后一口气又是十个。这么来来回回的，一直到小金数到四百下的时候，梁欢欢才在旁边喊了停。 “看到没？各位男同学。”梁欢欢面带轻蔑：“你们不是老羡慕你们王老师的桃花运好么，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没？” 下头的那帮家伙眼睛都看直了，平时知道自家老王很牛逼，但是谁也想不到，王坚这厮……不但爆发力超强，这耐力也绝对超越了人类想象，这么一圈下来，一般人即使能做估计也早就喘得像条狗了，可老王居然只是出了点汗，但是却依然能走到旁边和大伟、天然二扯屁话。 “至于女同学，我知道你们也想我给你们展示，我觉得没问题。但是我做了多少个，那这个数就是你们每天的任务。” “你这是难为人！”三班的班长，那个眼神像李代沫的男人站出来：“凭什么给我们制定这种东西，我代表我们班拒绝。你让二十九班照做吧。” “如果你在部队里说出这种话，狗腿都给你打断去。”梁欢欢眯起眼睛：“你们不干也行，你们的活就二十九班干了。但是你们吃喝自理吧，你们不会不知道，车上只带了米，没带菜吧？你们是祖国的花朵，肯定不会饿死你们的。不过么，至于吃的下吃不下，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而这时，二十九班那票刺头儿开始起哄了，一个个拍着胸脯喊着什么“咱爷们是大当家的人，这点事都不算事！”，还有什么“这点玩意儿跟上课比起来，太他妈轻松了！”等等等等。就连黄阅这个小丫头似的男孩都在后头笑颜如花地起着哄。 “三班的姑娘们，你们做好准备了么？每个人的伙食都是定量的，不会有人有多余的分给你们。”梁欢欢半蹲在石头上，眼里透出戏谑的光：“我想看看你们一个礼拜回去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看到梁欢欢把让王坚有些束手无策的三班训得服服帖帖，的的确确挺佩服，小声跟阿美、天然二和大伟说：“看着没，专业就是专业，这玩意咱们不服不行。” “从历史角度来看，如果中国每一个孩子都像他们这样的话，那么中国早就成了或英国或日本的殖民地了。”何阿美对中国历史其实并不会比王坚差，她摇摇头：“在日本，几乎每一个孩子都会接受一定程度的军事化管理。坚韧、细致、忠诚、严肃和忍耐，是骨子里的天性。” 旁边的大伟冷笑一声：“之所以我这不成器的祖国到现在还能站着，就是有不少阿坚这种轴货。” 何阿美似乎听不出大伟话里的嘲讽，她反倒十分认同地点点头：“这也就是我要说的重点，如果中国每一个孩子都像王先生那样，那么这个世界迟早都要被冠以这片土地的名字。他除了具有那些优点之外，他还懂得学习和变通，这是一种了不起的性格。” “你这夸得我有点太过了。”王坚双手摸着脸：“都红得发烫啊！” “你呀！”天然二打了王坚的胳膊一下：“不害臊，也不知道谦虚一下的。” 而梁欢欢这时也跳下了石头，走到了王坚的身边：“大爷，下一步你要作甚？” “洗澡……” 梁欢欢点点头，走回去，大声喊道：“自行组队，每五人一组！每次三组进入浴室，洗漱时间不得超过十五分钟！一个小时内，所有人必须干净地出来！” 二十九班修罗众迅速组队，他们争先恐后地要和李诺一起洗澡，每个人都要求李诺到他们那个组去。但是却被李诺一人一巴掌给甩到了一边，而这帮家伙却还不死心，虽然不敢跟蕊蕊姐姐开这种玩笑，不过不是还有黄阅这家伙么…… 倒是三班那些人，一个个面带不屑，说什么十五分钟完全不够怎么怎么样，还说进去就不出来了。 不过梁欢欢似乎早有准备，看到他们各自组好队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你们现在组成的五个人，就是一个班。现在你们没有自己的名字了，只有班组代号，班长你们自己推出来，任何行动以班为单位。擅自行动的，班长直接处理。现在开始洗澡，女生班组和男生班组交替进入，十五分钟没有出来的，后续班组直接进入！” 男生一听，直接欢呼了起来，各种万岁各种雀跃。可女生却一个个开始抗议，有的甚至不洗漱，转身就想离开。 “你现在可以走，但是你的班组如果被其他人填满，我只能给你随机分组了。分到男生组的话，你可别怪我。要不你就顶着七天不洗澡吧。” 这绝对是狠话，特别是对于女孩子来说。本身温泉就是一种诱惑，而自己身上又脏兮兮的，如果一个礼拜不洗澡……那还不如把她们活埋算了。 “果然是做教官的料。”王坚在旁边看得是直点头，毕竟他对付男人还没问题，可对付女孩子却是不如梁欢欢来得厉害：“你们等晚点再洗吧，反正是活水。” 何阿美抬头看着王坚：“我们是一起洗吗？男女混浴。” 大伟扫了一眼何阿美，然后又看了看坐在远处正在拿着小金素描本在画画的林亚萱，打了个寒颤：“算了……还是各洗各的吧。和尚呢？我想看看和尚是不是没有小鸡鸡的。” 在阴暗处打坐的和尚抬起头，嘴角抽搐了一下：“和尚有……” 而王坚看了看表，抬头对梁欢欢说：“来一下。” “请叫我梁教官。”梁欢欢皱着眉头来到王坚面前：“你注意你的身份。” “你有病吧。”王坚弹了她脑门一下：“刚才大圣让我套小曲的话，我懒地跟这些人接触，你去吧。” “这个啊，中！”梁欢欢又从口袋里摸出棒棒糖，塞进嘴里：“小曲是属于那种典型的头脑不发达类型，很容易解决的。” 突然，在这个时候，天然二非常突兀幽怨地说道：“你们……发现没发现一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 王坚扭头：“什么？” “我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好像什么事都用不上我了……”她鼓起腮帮子，一脸委屈：“我……我也想帮忙。” 王坚上下打量了一圈天然二，摸着下巴：“嗯……我们来玩个陌生人的游戏不，就是我们现在是陌生人，然后重新认识一次。” “这个好这个好。”天然二从自己背后的小背包里摸了半天，找到一袋子吸吸果冻，拧开盖子吸了几口，然后捏在手上看着王坚：“没有奶茶了。” 王坚愣了愣：“什么意思？” 而天然二却不回答王坚，只是偷偷摸摸地看着王坚。而王坚对于这个眼神……突然涌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 “我不是小泽玛利亚！” 然后一袋子果冻直接挤了王坚一头一脸，接着天然二一推王坚：“你这个变态！” 众人都沉默了，一头黑线和雾水，而王坚则抹了把脸蛋：“不是这个……不是场景重现……” “哦哦，我知道了。”天然二赶紧帮王坚擦掉脸上的果冻：“你是说咱们重新认识一次是么？为什么？” 王坚想了想，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因为我还是不习惯，从默默无闻到有人喜欢。所以我决定用这几天，好好地追你一次。” “好他娘的浪漫……我受不了了！”梁欢欢反身扑在大石头上不住地锤打：“人家不依……人家不依啊……人家也要……” “傻逼。”小金斜着眼睛看了梁欢欢一眼，然后清清嗓子：“那我就本色演出了，本来我和她到现在还没决定谁当正宫，你不能这么偏心的。” “这里头没你什么事吧。”王坚摊开手：“你怎么还这么执着。” “因为爱嘛！”小金无奈地摊开手，一脸的无奈：“你知道，一个女人为了爱能做到哪一步么？没错，就是放低自尊，低到土里，然后把它当成种子，至于开出的是花还是仇恨果，那就得看您的了。” 王坚看到小金那眼神，拍了拍脑袋，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走向了学生的方向，大声喊道：“那边的，不许用毛巾当双节棍！喂，程辉，不许欺负黄阅……” 看着王坚越走越远，小金皱着眉，指着他的背影问其他人：“这家伙怎么这样？” 天然二似乎也不正常了，用手做出京剧里水袖舞动的样子，嘴里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就这么慢慢地飘走了…… “这俩神经病啊！”小金看了看何阿美和大伟：“你们也不帮我？” “对不起。”大伟双手伏在小金的肩膀上：“姑娘，这事我帮不上忙，得看你自己的。如果有个妹子这么粘着我，她就是六岁我都娶了。” 何阿美、梁欢欢和小金异口同声地说道：“变态。”说完之后，三个人各自分头，留下大伟和打坐的和尚在原地，大伟迷茫地看了一阵：“我哪里错了？” “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第233章 好山好水，好地方…… “怎么样怎么样？能看见么？” “闭嘴，被发现就死了。” 程辉和赵锋偷偷摸摸地缩在众人的视线和“浴室”的棚子之外，正小心翼翼地在用手扣着简易外墙上用篾子和粗布围成的屏障，屏障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朦胧透光的小洞，眼看就能打穿这和那美妙的异世界相连的通道。 听着“浴室”里姑娘银铃般的笑声还有哗啦啦的水声，赵锋和程辉愈发的焦急，如果这时候被发现，那么他们在搭建“围墙”时留下的后门不但失去了作用，而且他们俩势必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可人类，特别是雄性人类在偷窥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爱因斯坦。他们两个以好基友结伴喷大粪的名义离群，并用最快的速度绕开了人群。钻到了这里，并用剩下的席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匍匐在“浴室”之外，听着里头欢畅的嬉闹，心中充满着绮丽的幻想。 “里头是谁？”趴在后头的赵锋小声地问：“有没有蕊姐？” “没有，不过有李诺和三班那个小丫头，那个一米四几跟洋娃娃似的那个。” “甜甜？还有呢？” “还有个雪竹妹子，剩下的我就听不出来了。” “女神队！”赵锋兴奋地握紧了拳头：“快快！” “催你妹，被发现了可就是狗头铡伺候！” 赵锋哦哦两声，继续安稳地等在后头，静静地目不斜视地盯着正在用手抠“墙”的程辉。他们两个人都非常紧张，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滴，特别是程辉，他的手指在颤抖，而心也同样在跟着颤抖。 以这个年纪的娃来说，十七八岁的人了，谁没看过几本带番号的片子，照理说对异性的身体应该并不陌生。可老话说得好，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而在这种偷不着的情况下，偷偷地看上两眼就成为他们生命中难得的刺激。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两个人都紧张得有些脸色发白，耳朵也因为充血而嗡嗡直响，根本分不清那些清脆的笑声是从营地还是从浴室传来，鼻子里只闻到了那种肥皂混合着沐浴乳洗发水的温柔香味，浑身的血液都涌向脑袋和下体。 “好了！” 程辉兴奋但是小心翼翼地欢呼了一声，手指直接从席子外头捅了进去，但是却触碰到了一个热热的硬硬的东西，他愣了一下，充满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赵锋。 “怎么了怎么了？” “我碰到了……”程辉的脸突然变得苍白：“怎么办……” “拼了！死前看一眼也是好的！” 赵锋像是阵地上剩下的最后一名士兵似的，飞快从那些覆盖物里冲了起来，一把拉开程辉，然后直接把眼睛凑了上去…… 可……里头并没有那些可爱的、玲珑的、带着娇羞粉红小乳头的白花花的肉体，借着月光他只能看到一条粗大的、黑黝黝的、带着刚硬体毛的粗壮小腿…… “我操！什么情况！”赵锋吃惊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撑着往后蹭了几步：“娘啊……” “什么？” 程辉也把眼睛凑了上去，而他……看到的则是一只硕大的、上下都有毛，而且中间圆溜溜的东西，甚至还反射着月光印在水面上的波纹。 “啊！” 两声惊悚的颤音当时就划破了长空，声波在山谷中的小村里来回游荡，经久不息。这两个颤音带着惊悚、不安、迷茫和疑惑，像流星一样璀璨，几乎在四又三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浴室里的黄伟龙捂着自己的胸口，坐在能没过别人胸口但是只能到他肚脐眼的温泉里，指着外头慌张得就像个迷茫的小姑娘。 而程辉也坐在地上，满脑袋虚汗，眼神因为惊恐而怒张，就像恐怖片里那些被活活吓死的人。 “两位，好品味。” 何蕊第一个到达事发地点，她双手抱着臂，身后跟着一群姑娘，十多个人硬生生地把这两个家伙围成了一个圈。大家谁都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俩孙子在这是想干什么，所以姑娘们脸上都带着滂沱的怒气，一个个摩拳擦掌地时刻候着把这俩孙子给大卸八块。 “姐……亲姐，误会……” “误会不误会，等王老师来了再说。” 王坚这时候正在匆匆地往这边赶，他在黄伟龙和程辉发出惊天动地的喊声之时，正在仔细地听取梁欢欢对这几天训练任务的安排，而当惨叫发生之后，他拔腿就往这个方向跑。老远就能看到一堆姑娘围在那，有的彪悍的手上甚至拿上了大石头，估计法律要是不管，早就动手了。 “什么事？” 王坚推开香喷喷的姑娘们，钻到了最前面，然后看到瘫软在地上像史莱姆似的赵锋和程辉，还有怒气滚滚的姑娘，他当场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们自己处理。”王坚摇摇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别出人命。” “大当家……大当家……不要啊！”赵锋冲上去抱住了王坚的大腿：“我是被程辉给骗来的，我大大的良民！良民！” 王坚踢开他，然后看了看瘫在地上的程辉：“你们受死吧！” 说完，王坚退到了一边，而何蕊磨着牙，用手一指：“给捆了！” 接着，程辉和赵锋被姑娘们用浴巾和毛巾给困住了手脚，并被七手八脚地拖向了篝火旁边，无论他们怎么挣扎，可始终奈何不得十几二十个姑娘，最后俩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拽到了营地最中心的已经快要熄灭的篝火旁边。 而这时候那个被偷窥的黄伟龙也走了出来，表情跟他的体态完全不搭调，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配上他这五大三粗的身材，效果尤其明显。 “怎么回事？”大伟姗姗来迟，身上背着吉他，穿着牛仔小马甲，头上扎着一个销魂的小辫子，手上还牵着那个脸上涂了散发着奇怪香味油状液体的长得很像的姐姐：“这闹什么呢？” 王坚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无奈：“偷窥，被逮着了。” “牛逼！偷窥谁了？”大伟脸上满是敬佩：“这是我一直想干不敢干的事。” “他。”王坚努力地憋着笑：“伟龙。” “大牛逼！”大伟面露惊恐：“这么重的口味是怎么炼成的，太不容易了。” 王坚耸耸肩：“谁知道呢！” 而这时，李诺他们几个差点被偷窥的姑娘也晃了过来，眨巴着眼睛走到人堆里问：“怎么了这是？” 何蕊眼泛寒光：“这两个家伙想偷窥我们洗澡。” 李诺哦了一声，摊开手：“让他们看呗，有什么关系？” “你是变态吗？”何蕊扭头看着李诺：“自己让他们看去。” “女人天生不就是被男人看的么？” “这个想法好。”大伟摸着下巴点点头：“十分的好。” 王坚怪怪地看了一眼大伟：“那可是你前女友呢！” “对了，帮我照看一下这渣渣。”大伟叹了口气，把手边的姐姐拖到王坚的面前：“她根本没有自理能力，保证她不乱跑就行，我去找地方方便一下。” “我怎么感觉你把她当弱智了？” “你才弱智呢！”萧逸雯气冲冲地反驳着王坚：“我只是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王坚不理她，只是朝大伟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走。而自己则继续在旁边看着这帮姑娘加上黄伟龙这个壮汉在那折腾已经被绑在树上的两大色狼。 黄伟龙现在是脸色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毕竟刚才那惨叫他才是占主要部分的，这和他一贯的硬汉作风截然不同，这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施瓦辛格演的终结者其实怕蟑螂一样，所以他现在就处于一个怒放的生命状态，估计不是王坚站旁边，他早就弄死这俩王八蛋了。 虽然不能玩出火，但是他还能跟那帮姑娘一起折腾这两个变态。而把程辉和赵锋绑在树上的，也正是这个人高马大一身肌肉的黄伟龙。 “我们用竹竿戳死这两个变态不？”那个赵锋嘴里说的洋娃娃似的小女神，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根带着尖头的木头，满脸戾气：“然后放到火里烧了。” “大当家……救命啊！”赵锋都快吓尿了，不断地哀求着王坚：“做牛做马啊！做牛做马！” 王坚身子一扭，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们这是干什么？”萧逸雯站在王坚的身后，俏生生地踮起脚张望着：“是要动私刑吗？” “如果是你，抓到两个偷看你洗澡的人，你会怎么样？” “应该会让小赵把他们活埋掉吧。”萧逸雯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我最讨厌恶心的臭虫了。” 王坚耸耸肩，转过身继续看着那帮闲得蛋疼的已经从惩奸除恶过渡到角色扮演的学生，叹了口气：“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吧。” 第234章 New Boy 赵锋和程辉被五花大绑之后，不断地向王坚求救，可这个时候任何挣扎都已经变成了徒劳，他们的行为已经引起了除李诺外所有姑娘的强烈愤慨。而且他俩一贯都喜欢行些苟且之事，在全校范围内都已经是知名人物了。 所以妹子们决定对这俩变态实施——天罚。 这个天罚的内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惨不忍睹，要求他们俩当着所有人的面先深情凝望九十秒，然后再用魂断蓝桥里的姿势来一个最少三十秒的法式湿吻，并且在湿吻之后，还要用能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大声倾诉对对方的爱慕之情，然后紧紧拥抱并且赵锋的手要插在程辉的屁股兜、程辉的手要插在赵锋的屁股兜。 “亲娘嘞，侮辱人格了！” 王坚抹了一把脸，并诧异地看着一贯文静温婉的何蕊。要知道，这个天罚的内容，可都是她连想都不想一下顺口就说出来的，这东西的杀伤力，其实就王坚来说，还不如让他俩拿上两把张小泉的菜刀互相砍到死来的实在。 而且就他假想了一下，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他绝对会用死来解决一切。所以他想想还是决定去阻止这出惨剧的发生……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正当他准备上前阻止这惨剧发生的时候，这俩奇葩居然真的开始神情对望了，还没等王坚开口……这俩孽障居然真的亲上了。 “呕……” 在旁边围观的萧逸雯当场就吐了，虽然只是干呕，但是换个角度来看，一个女人在看到两个少年接吻时候的反应，大概会和一个男人看到两个少女接吻时的反应类似。也就是说，这个画面应该是会让大部分姑娘兴奋的，可事实却是它真真切切地看吐了一个见惯了娱乐圈血雨腥风的萧逸雯……以及一大堆天天幻想着两个男人搞基的少女。 “我他妈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刘雪竹当时就哭了：“太恶心了！” 别说他们，就连黄伟龙都强忍着恶心，把头拧到了一边，冷汗一把一把地从额头上往下滴着…… 其实王坚看着也恶心，但是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他的耐受性还真是不错，可即使这样，在看到这两个变态接吻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五脏六腑里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翻涌……就好像被老木匠八极全开地给来了一拳似的，感觉想死…… “你们闹什么……我了个操！” 梁欢欢走过来之后，整个人都吓趴下了，然后脸上都绿了，捂着嘴指着程辉和赵锋：“你们这他妈是作死啊！” 说完，她三两步冲了上去，一个顺时针七十五度上扬劈腿横扫了过去，瞬间就秒杀了那俩居然已经亲出感觉的变态，使他们硬生生地抱着团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老娘弄死你俩！” 梁欢欢掏出手枪，举枪欲射，但是却被王坚给按住了手腕。王坚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可泛青的脸色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疯狂的翻涌，他努力地压了很久之后，才缓缓地说：“活埋了吧……” 而这时候赵锋却一脸潇洒地站了起来，甚至赵锋还得意洋洋地摸了一把自己风骚的小胡子，不停地朝周围抛媚眼。 倒是程辉，他一脸绝望地跪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不敢抬头看四周围，身上笼罩着一种难以启齿的柔弱…… 接着，让王坚没想到的事又发生了，赵锋这时突然暴起，一把抱住在旁边咬着手指头，脸颊滚烫的黄阅，抓起来就一口亲了下去。 虽然只是亲在脸上，但是黄阅却像被人凌辱的少女一样，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尖叫，不停地用手推搡着、捶打着赵锋。 “哎，这个可以接受。”梁欢欢眨巴着眼睛：“这是为什么？” 王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走了上去，像提小猫似的拎着赵锋的衣领子就把他给提了起来。而提起他之后，黄阅娇弱地带着泪痕地躲到了王坚的身后，白嫩嫩的小手死死攥住王坚的皮带，像只被吓坏了的小狗似的，瑟瑟发抖。 “都别闹了！” 王坚实在没想到这个赵锋居然这么没有底线……这种人几乎不可战胜啊，放在古代必然是一代帝王的料子，原来还以为程辉唐俊是无赖，现在王坚才真切地发现，他们俩比上赵锋简直弱爆了，赵锋才是刘邦似的痞子王…… “满意了没？”赵锋从王坚手上挣脱下来，朝周围挑衅地看了一圈：“不就看看你们洗澡么，还真是劳师动众啊！”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何蕊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精彩，有一种很多话要说，却始终没法说的憋屈：“你赢了。” 不过这时，梁欢欢走上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现在我去洗澡，诚邀你来看！” 这句话一出，霸气四溢，原本因为自己压了场而洋洋得意的赵锋，一瞬间从头凉到了脚，看着梁欢欢背上那把涂抹着哑光迷彩，连寒光都不闪的狙击枪，他原本已经收回去的汗，一瞬间又出来了。 “不……不，我也就是看看这帮家伙，哪敢看姐姐您……我会为您站岗的，保证不让任何一个雄性动物接近您五十米之内！”赵锋当时就露出一副二狗子的嘴脸，点着头哈着腰：“您这边请，我的，给你的带路。” “等一下。” 突然，一个冷冰冰阴森森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传来，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赵锋浑身肌肉一缩，表情就像是被速冻的水饺，连呼吸都失去了节奏。 接着，小金手上晃着一条毛巾从阴影处走出来，往树上一靠，表情带笑：“我一贯很讨厌色狼，特别是还把这个当成荣誉的色狼。” 说完，小金伸手一指：“跑吧，我给你三十分钟。” 赵锋的脸都绿了，跟所有人玩脾气耍性格都行，但是在这个变态的面前，一切的挣扎可以说，都是徒劳……谁不知道她弄死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个两个，学校版绝代双骄里的黑化小鱼儿，聪明而且坏，更关键的是她还不善良，一点都不善良！ “差不多行了。”王坚看了看表：“洗完澡的人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小金无奈地摊开手，冲赵锋说：“你运气还算不错。” 赵锋听到她的话之后，整个人都松弛了，这人一松弛……就想尿，然后自己并不漫长的一生在眼前一幕幕地重现，并一直被人按着重播键，来来回回地反复播映…… 何蕊走到他面前用手指戳戳他的胸口：“再有下次，你会很惨。” 说完，她带着她的姐妹团转身离开，而场上只剩下一众被姑娘们压得不敢出声的男同学，在那帮妹子走了之后，他们才敢上去和赵锋他们说话。 不过，他们并不是安慰，而是…… “好基友，一辈子。”唐俊拍了拍赵锋和程辉的肩膀：“祝你们幸福。” “早生贵子。”叶文学着和尚，双手合十：“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如花走到他们面前，打量了他俩一阵，突然露出一口大黄牙：“加一个？” “滚！都给我滚！”程辉暴躁地怒吼，然后不停地抹嘴吐痰：“滚开！” 可咆哮归咆哮，他屈辱愤怒的咆哮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人生的污点已经形成，一辈子的屈辱如影随形，就连王坚都有些于心不忍，不过对于他们这种偷窥的人来说，这种惩罚其实倒也划算。 “你们俩死定了。”黄伟龙恶狠狠地蹲下身子，凶狠之余还带着委屈：“我被你们毁了。” 王坚听到黄伟龙的话，想笑又碍于身份不好直接去笑，只能用手捂着嘴，用力地咳嗽了几声，然后趁这个机会玩命地笑了几下。 “师父……想笑就笑吧。”黄伟龙扭头看着王坚，那小眼神哀怨的哟，简直让人不敢直视：“反正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了。” 他这形容词说出来之后，旁边心情一直沉闷的萧逸雯突然笑了出来，一直笑到快在地上打滚，虽然毫无风度，但她的明眸皓齿、她的肤若凝脂，都让在场的男性不由一愣。 “这是怎么了？”大伟这时候一身屎味地晃了过来，看到自己那个冷若冰霜的姐姐笑得跟吃了狗粮似的，表现得十分不解：“你们咯吱她了？” “没什么，你错过了好戏。”梁欢欢侧目看着笑颜如花的萧逸雯，语气酸溜溜的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然后她把这妒忌转化的愤怒换算到了黄伟龙这帮人身上：“没洗澡的去洗澡，洗了的滚去睡觉！” 说完，她瞪了王坚一眼：“你小心一点。” 王坚啊了一声，愣了片刻：“我？怎么了？” “就是小心一点。” 在一边观摩了全程但是一言不发的和尚突然张开了眼睛，摇头道：“虚妄，都是虚妄。人心不可测，这可能是世界上最难参透的课题了。是不是？” 大伟一愣，啊了一声：“你是说欢欢吃醋了？这没理由啊！” 和尚干咳两声：“不要说出来！” 果然，他刚说完，梁欢欢一毛巾就带着破空声抽到了大伟身上：“我吃醋？你吃屎去吧！” 第235章 大爷，推个油不。 等一晚上的闹剧落幕之后，大抵上是正义赢得了胜利，邪恶的坏蛋得到应有的惩罚，总而言之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而且王坚也着实被萧逸雯穿睡衣的样子给惊艳了一把，不过这倒是单纯的惊艳，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平心而论，萧逸雯真的是比天然二更漂亮，不愧是大明星，而且是个不乱搞、不熬夜、不喝酒的洁身自好大明星。当她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脸蛋被温泉的热气熏得红彤彤、滑溜溜的泛着光，本来就喜欢素面朝天的她，在这种自然的红晕之下，显得更加迷人。 不过她出来之后，并没有在外头停留，只是转了个弯，就钻进了大伟的帐篷里，而正在外头胡侃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不露出渴求的眼神，而女孩则都是一幅仰望羡慕和狂热的样子。 “太漂亮了。”那个随队的警察大叔嘴里啧啧有声：“谁娶了她，命不长的。” 正跟他聊天的王坚一愣：“什么意思？” 他上下打量了一圈王坚：“你真不懂假不懂？要是你有这么个尤物老婆，你每天怎么的不得三五次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哦哦……”王坚点点头：“明白了。” “可惜，这种姑娘都不是咱这个层次消受得起的，看不住。” 男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的话题都围绕着战争、酒、政治和女人，所以聊什么都是挺正常的。 “不过你女朋友也够了，我觉得她就已经是人间极品了，什么明星什么的就不要指望，其实还不如个普通姑娘，你知道这些个当明星的被几个人睡过？” “我知道。”大伟嘴角抽了抽：“而且我能确定，她除了跟我睡过一起，根本没跟其他男人睡过。” “你是她男朋友？”那大叔瞪大眼睛：“难怪你这么瘦。” “你看清楚点好不好……”大伟撩开自己额前的头发：“我跟她双胞胎！” “这样啊……”那大叔摇摇头：“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对了，你们觉得娜娜怎么样？在我们队里，娜娜可是最漂亮的了。” 王坚想了想那个昨天被惊吓但是今天又活蹦乱跳的没心没肺而且正义感极强的小女警，笑着摇摇头：“我觉得她不适合当警察。” “是啊，家庭环境不错的，挺有钱的。可就是挺轴的，说不当上督察绝对不恋爱，咱们队里的小伙子们那叫一个急啊！” 大伟哈哈一笑：“这么有正义感的，现在挺少了。” “对了，我家若林呢？”王坚四处找着，但是都没发现天然二：“一直都没见着她。” “她啊，她刚才唱着怪怪的歌就跑掉了，好像被梅大老板拽去和那些没走的县领导商量开发的事去了，等会儿就回来了吧，这帮当官的还真牛逼，居然叫人连夜从县里的星级酒店里点了餐送过来。”大伟摇摇头：“你说，这地方怎么才不穷，都这种人管事儿。” 王坚点点头：“你们都去睡吧，这里挺安全的。我守一会儿，也去睡了。” “还是得要个人守吧？谁知道这帮小崽子会干点什么？”警察大叔质疑道：“他们要是出了事，我吃不了兜着走。” “不会的。”王坚哈哈一笑，摆摆手：“你不了解这帮家伙，他们今天肯定不会闹事。” 其实王坚会说这种话，是有理有根据的，因为经过了两天的舟车劳顿，还有昨天晚上的事件，还有今天的偷窥门，这帮崽子们其实已经很累了，就算他们年轻精力无限，可睡下去了，基本上也就到明天早上了，而且相对于野外来说，这个山谷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小曲那几个人里，会闹事的都被打残了，根本没有战斗力了，而小曲又被梁欢欢给吓到了，现在正坐在小巴里抽烟发呆，照顾他受伤的好弟兄，所以今天已经基本确定了是风平浪静。 “那行，我去睡了。这两天累够呛。” 警察大叔走了之后，大伟用手枕枕头往石头上一靠，看着清晰的银河：“我小时候和我姐姐去普罗旺斯旅游，我们两个躺在湖边，看着天上的星星，然后我跟她说，我以后一定要当个厉害的人来保护她，不过我似乎是食言了。” “其实你挺厉害了，不信问和尚。” 和尚睁开眼：“为什么问和尚？” “别安慰我了，我自己是个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么。所以那个搅屎棍子帮，我肯定要发展起来。虽然我老爹把我和我姐户头上的钱冻结了，可不代表我的计划要搁浅。” 大伟的话里充满了自信，那种为了证明自己价值的执拗，其实在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体现过，只不过很少有人能像大伟这么执着而已。 “和尚，到时候一起来，你也是搅屎的好手。” “和尚有信仰，找熊猫吧。”和尚摇头拒绝：“但是和尚会帮你们，只要是和尚认为对的事。” “有原则的人，其实都是好人。”大伟坐起身，摊开手：“走了，搂着我香喷喷的姐姐睡觉去了。” 王坚沉默了一阵，突然问了个惊世骇俗的问题：“你搂着你姐姐的时候，会硬吗？” 大伟一愣，一口老血喷出：“阿坚，你学坏了……” “其实我只是问问。” “你是没有双胞胎的姐妹，有的话你就知道，其实除了早上的自然反应之外，你不但会觉得你的姐妹很丑，还会嫌弃她这嫌弃她那，别说欲望了，大部分时间你连看都不想看到她。所以不会有这种困扰的。其实，用一种比较肉麻的说法，我跟她其实就是同一个人的不同表现形式，一个完整的灵魂一分为二而已，你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硬起来然后撸上一管么？我估计这种变态的产出几率，比特异功能还低，别被黄色小说误导了。” 王坚哈哈一笑：“我只是问一句，你回了我一整套理论。” “就怕你这种傻逼给我乱想。”大伟背上吉他，向王坚道了个别：“走了，早上见。” 而他走后不久，和尚也慢慢地爬下石头：“我也走了，其实和尚也喜欢睡床的。” “走吧走吧，好好休息。” 不多一会儿，这里除了已经熄灭但是还冒着悠悠青烟的篝火堆之外，就剩下王坚的烟头还在黑暗中闪烁着红光了。 他看了看月亮，发现现在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半了，于是他扔下烟头，钻回帐篷拿了一套内衣裤和睡衣，吹着口哨走进了简易的浴室。 反正热水不要钱，而且是最后一个，所以也不限时，所以王坚索性把身上穿的衣服全部洗了一道，然后再舒舒服服地靠在温泉的池子边，闭着眼睛享受温暖的水流。 “大爷？推个油不？” 一声轻柔的呼唤，把王坚从昏昏沉沉的睡梦状态惊醒，他抬头看去，发现天然二只用毛巾捂着要害部分站在他的旁边，一脸明媚的笑容看着王坚。 “赶紧下来，别着凉了。”王坚把最舒服的位置让给了天然二：“怎么这么晚。” 天然二蹦下池子，紧紧地靠在王坚的身上：“因为要帮梅姐姐做规划啊，哎……你怎么不害羞了啊？好奇怪。” 王坚挠挠头：“又不是第一次看了，总不能老害羞吧。” “怎么样，我身材好不好？不许说不好！” 王坚呵呵一乐，伸手搂住了天然二的腰，然后在她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下：“当然好啊！” “还有，你不是说要重新追我的吗？你追了吗追了吗？” “我这还没开始呢，就有人送上门了，你让我怎么追……我还说先从送点野花开始，然后在水边找块心形的石头送送呢。”王坚叹了口气：“有人很急啊！” “不行不行！”天然二捏着王坚的脸蛋：“你不能耍赖的！快点，向我求婚！” “在这？”王坚指了指天然二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这场合不对吧？” “你求婚的话，我也不会答应的。”天然二很认真地点头，然后眯起一只眼睛神秘兮兮地说：“但是我可以给你点小奖励，是梅姐教我的哦！” 王坚甚是好奇：“梅老师教你什么？” “你求婚，你先求婚。” 王坚看了看天空，然后用力地深呼吸一口，双手捧起天然二脸。 “我……我……我……” “你你你个屁啊！你在紧张什么啊！” 王坚颇不好意思：“我没经验啊！” 天然二噗地一笑：“那就随便说，只要让我高兴就行。” 王坚清了清嗓子，呼了两口气：“王若林，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你太没诚意了！”天然二用拳头在王坚的胸口上锤了几下，气呼呼地说：“怎么能这样？” “咱不说行不行……回去之后，在屋里我天天说。” “不行！你不说我就不跟你玩了！就今天，就现在！” 第236章 别……别……别这样 “我没钱、没权、我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我笨、我迟钝、我很少主动。可我不说，不代表我不记得，不代表我没感情。是，我确实像林亚萱说的那样，我可能没办法给你这个世界上一切最好的东西。我可能没办法让你坐上豪车，住上豪宅，吃最好的东西，有最贵的首饰。我也曾经一度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也曾经不止一次地因为这种原因而放弃你，但是你却一直用各种方法证明你的优秀、你的可爱、你的善良。” 王坚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他紧紧抱着天然二，虽然两个人都是光溜溜的，但是似乎并没有带上一丁点的情欲。 “我刚闯进这个世界的时候，猖狂、不可一世、目中无人，慢慢的，我知道我自己其实也是很渺小很渺小的，有太多的事，是我看不清看不明白的。可是，唯一是你，让我在最迷茫最困顿的时候，有一种可以说是依靠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明白，我其实并不是孤独的。我开始时，我感谢的是你能无条件地相信我，而现在我更多的是把你当成我生命里最重要也是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我爸去世之后，我以为我自己再也不会有家，可是直到你、小金的出现，让我又重新背负起了一种对于家的责任。” “当然，我也害怕自己没有能力去承担它。所以，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天然二一边抽泣着一边猛点头，头发搔在王坚的鼻子上，痒痒的，鼻子一痒痒，眼睛就热辣辣的。 “嫁给我，我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当你的墙、当你的盾、当你的雨衣、当你的抱枕。因为我一个人真的承担不起整整一个家的重量。” “我愿意！”天然二突然飞扑过来，紧紧抱着王坚的脖子，把他按倒在水里，发疯似的亲上了他的唇。 而浴室的外头，梅老师点着一根烟，面带笑容地深吸了一口，拍拍袖子：“大功告成。” 在她离开之后很久，王坚和天然二的舌头始终还是纠缠在一起的……接着，王坚居然可耻地硬了。 天然二稍稍抬起头，用手探下去捏了捏小王坚，眯着眼睛狡猾地说：“它起来了哦，顶在我肚子上了。” 王坚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是正常的……” “嗯哼。”天然二上上下下地揉着王坚，脸上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羞，反正红彤彤的一片：“你是个大色狼，我要罚你。” “这……这是正常反应啊！”王坚被她说得有些尴尬：“而且……你别动它。” “不，它现在是我的了！刚才你求婚成功了，它就是我的了！”天然二手上加了一把劲头：“它现在姓王了！” 王坚顿时无言以对…… “好阿坚，告诉姐姐。舒服不舒服啊？”天然二坏坏地抬着头看着王坚：“要说实话。” 王坚其实是个蛮害羞的，毕竟从来没有过经验，哪怕是看A片都偷偷躲着看，哪里遇见过这种场面，所以他只能用他拿手的咳嗽来掩饰尴尬。 “不许掩饰！” 天然二似乎看透了王坚的想法，手上的速度加快了一倍，弄得王坚的腰不自觉地挺了一下，差点把趴在他身上的天然二给翻下去。 “看你还嘴硬！”天然二笑容诡异：“看我刚学会的绝招。” 说完，她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地顺着王坚的胸口舔了下去，舌尖触碰到肌肤的瘙痒，让王坚的汗毛一瞬间全部竖了起来，浑身的肌肉全部隆起，八块完美的腹肌像巧克力块一样紧凑匀称。 可这个能扛住几百公斤重拳打击的身体，在天然二柔软得像果冻似的舌头下，却显得十分单薄无力，只剩下被动挨打的份儿，而且是压倒性的胜利。 真正当天然二含住王坚的时候，即使只是简单的像吃棒棒糖，王坚都根本招架不住，捏在手里的两块石头被弄得嘎吱嘎吱作响，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喂……别……别这样。” 天然二可不管他，只是执着地把梅老师教她的东西从头做到尾…… “喔，啧啧……”在一个山头上的梁欢欢正拿着一个白光望远镜干偷窥的事情，嘴里还啧啧有声：“我就说有奸情。” “帮我把那个老女人狙死！”小金已经快发疯了：“我就说他们肯定有奸情！狙死，我就帮你破译瑞士银行的无主户头，要多少钱都随你。” “我没兴趣。”梁欢欢看得那叫一个目不转睛：“你看你看，堪比好莱坞大片。” “你家好莱坞才拍这种片子，妈的……妈的！怎么办怎么办啊！”小金急得直跳脚：“麻烦了！怎么办啊！” “滚开一点，让王坚发现了，我小命就算交代了。”梁欢欢踹了一脚小金：“你给姐安生一点！” 小金都快哭了：“可是你看他们啊！我怎么办啊！” “这你怪谁？谁让你不早出生几年。”梁欢欢语气带着嘲弄：“这事，你就忍着吧，哈哈哈哈……喂喂，你看你看，精彩哟！” “你是变态吗？”小金带着哭腔：“带我看这个东西。” “你是变态才对，明明是你跟我说他们有奸情让我带你找观测点的，等等！那边是什么？”梁欢欢把望远镜拖向另外一个角度，然后突然哈哈大笑：“好玩的事，发生了！” 果然，正在这时，一天没见着人影也没和任何人交流的林亚萱，拿着衣服和毛巾，手里捧着洗发水和沐浴露慢慢地朝浴室走过去。 “我擦……王老板发现小姨子了！居然在穿衣服，娘的，这没意思了。”梁欢欢很失望地放下望远镜，看着正在用嘴嚼草的小金，拍了拍她的头：“别执着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要坦然接受知道吗？” “坦然个屁，我第一次感觉我的智商没有用处。”小金木讷地坐在地上，满脸绝望：“她违规了，可是我又奈何不得她，真是无奈。” “算了算了，我觉得他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掺和进去就像一家三口里的那个女儿。” “你才女儿呢，你才女儿呢！给我滚！”小金现在看谁都不顺眼：“死走！滚滚！” “我回帐篷里夹被子去咯！”梁欢欢收起望远镜：“明天折腾我家小姐去，问问大香肠好吃不好吃。” “喂，你等等我啊！”小金带着哭腔跟在梁欢欢的后头：“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办法是有，关键对付你家老王不管用，实在不行我去弄一支兽用麻醉剂来，拿大象那个量，一针下去，万事OK。” “不要不要……那我会被老王赶出门的。” “那我就没办法了，你自求多福。” 而同一时候，林亚萱正好和从里头衣冠楚楚面色红润的王坚打了个照面，王坚眼神闪烁，只是晃了一眼，朝林亚萱点了个头就钻回了帐篷。 林亚萱怪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走进了浴室，绑上了帘子。一转身居然发现天然二光着屁股，像浮尸一样飘在温泉上。 “你又在干什么？” “仰泳。”天然二双眼看着天，脸带笑意：“一起来喔！” 林亚萱侧头看了天然二，眉头皱了皱：“你刚才跟他干了什么？” “阿坚帮我洗澡啊！”天然二瞄了妹妹一眼：“他也帮你洗过的嘛，快来快来，我们好久没一起洗澡了。”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再提那事……” 虽然林亚萱说话的时候凶巴巴的，但是却也开始解衣服了，最后也是光溜溜地钻了下去，坐在温泉里看着撒欢的天然二：“你们肯定还干了别的什么，以我对你的了解，能让你这么高兴的事不多。” 天然二慢慢地飘到了林亚萱的旁边，盯着她看了好久：“妹妹，你也喜欢阿坚吧？” “你放屁，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人！” “是么？”天然二的眼神里闪闪发亮：“真不喜欢？” “当……当然，你很烦知道么？”林亚萱推开了天然二的脑袋：“走开一点。” 天然二哦了一声，哗哗地就游开了，可没两秒，她又溜溜地滑了过来：“说真话。” “你说好给我的东西呢？”林亚萱朝天然二摊开手：“东西呢？” “什么？” “我的档案啊。” “啊……你要改档案？”天然二瞪着眼睛，脸上写满抱歉：“我忘记了……对不起……我忘记了。” 林亚萱叹了口气：“算了，习惯了。还有，能不能别问我喜欢不喜欢你的王坚？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喜欢！” “可你确实喜欢！”天然二不依不饶：“如果你喜欢，我就分一半给你！别人都是不给的哦！” 林亚萱看到她认真的表情，噗的一下笑了出来，推开她的脑袋：“不要，你自己留着。” “不行，我还是给你留一半，不然你到时候会后悔的，然后又来抢我的。你从小就是这样。” “抢什么也不会抢这个好不好！你给我安静一点！” “你恼羞成怒了。” “我掐死你！” 第237章 知青下乡…… 一夜的宁静，终于在天色刚刚破晓的时候，被嘹亮的哨声给划开了一道长长的血淋淋的大口子，翻着皮连着筋，看着就觉得痛不欲生。 接着，被这声哨声给惊醒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地钻了出来，一脸迷蒙和昏昏欲睡。当然，这帮人还算是好的，至于那些个没有被哨声惊醒的人，他们则开始了一段地狱之旅。 梁欢欢在清点完人数之后，嘴角露着邪恶的笑容，然后吩咐道：“把你的毛巾都打湿，看着谁睡觉，一把凉水给拧上去！” 今天的梁欢欢穿着一身迷彩服，带着贝雷帽，英姿飒爽的样子倒是给了那些挣扎着起床的少年们一丝丝安慰，当然……他们更希望的是梁欢欢那身迷彩服下头不着片缕，而且最好能在清晨的薄雾中微微地凸上那么两点。 不过这个梦想当然只能是梦想，倒是梁欢欢的命令给了他们一点兴奋的余地，毕竟人么，都是这样，自己起来了，看着别人还在睡，那就是不爽！ 所以现在有这么一个报复社会的机会，他们自然屁颠屁颠地奉旨叫床。不多一会儿，惊叫声惨叫声就连成了一片，有人想发怒，追出来时候却看见梁欢欢拿着鞭子依着树吃着棒棒糖，脾气立刻偃旗息鼓，默默忍受…… 大概五分钟之后，所有人都站好了队伍，有的垂头丧气、有的神采飞扬、有的怒不可遏，还有的一头雾水。 “现在是六点零五分，按照昨天的时间表开始一天的活动。”梁欢欢双手抱臂：“现在开始。” 人的心思，其实很微妙。世界上恰恰就是有那么一种症候群被称为“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在经历绝望和无助之后，服从命令也就成了一种本能，这也就是为什么战争里几百人几千人会被几十个人杀掉或者俘虏的原因。 所以当梁欢欢这个开始喊出来之后，所有人狂奔向清澈的小溪，开始用最快的速度清理起自己来，因为害怕惩罚，他们即使再不情愿，也争着抢着占领有利地形以便用最快的速度来清理自己。 而这时，王坚跟和尚端着一大锅稀饭和一大锅窝窝头走了过来，然后用老乡家里找来的各式各样的碗装了满满一碗，接着配上从老乡家买来的一种用山里野菜腌制的野菜。这种野菜虽然貌不惊人，但是王坚刚才尝了一口，发现这味道真的很好吃，滑溜溜的甜甜咸咸的，再加上一层辣椒面，绝对是喝粥吃饭的极品。 “老板，给我来一碗。”大伟牵着姐姐走到这：“不对，两碗。” 王坚抬头看了他俩一眼：“你们俩用不用这样？” “没办法，这傻姐姐没用的很，会跑丢的。”大伟扭头看了一眼萧逸雯：“要不她睡你帐篷里去？你不是一个人住一间的么？” “我才不去。”萧逸雯撇撇嘴，然后甩开大伟的手，走到王坚面前：“给我，我饿了。” 王坚眼皮一翻：“对不起，没准备你的份。” “你……你怎么这样？” 王坚呵呵一乐，往身后的那块标志性的大石头上一靠：“小学时候老师教过你么，就是请人帮忙或者要求别人给你东西的时候，你的态度应该怎么样？” 她一愣，然后发现……自己的老师还真没教过她这些，而且礼貌什么的，对她来说，完全没必要嘛！在她的观念里，如果对这些贱民都得礼貌，那她这个金枝玉叶不得累死么？ “喂，我说……你老实服软啊！”大伟也没办法：“阿坚绝对不给你开玩笑的，可别指望他吃硬的。” 其实大伟倒也深切地希望萧逸雯能成熟长大起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现在虽然家里和弟弟能保护她，可……总有一天要树大分枝的，萧逸雯也总有一天要嫁做人妇，可就她的德行，恐怕除了前几年因为漂亮而备受宠爱之外，往后的日子不被欺负才有了鬼呢！ “不吃就不吃！” 萧逸雯也是个拧脾气，看到王坚这个低级种族居然不给她吃的，她的火气当时就冒出来了，不过她只是脾气比较乖张而且也没什么生活经验，但是智商可不低，知道现在形势不如人，发脾气也无济于事，所以她只能跟自己较劲，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是成年人了，你能一天不吃，你能三天不吃吗？”大伟拦住了她：“你怎么回事？” “你凭什么管我？你自己能比我好到哪去，不是一样被赶出家门了吗？” “我被赶出来了，我能养活自己，你呢！” “我……”萧逸雯顿时无言以对：“要你管！” “我不管谁能管你，你去啊！你去就是了，我不拦你。别指望倩姐会救济你，老爹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她肯定把你的路全给封死了。”大伟点上烟，开始口沫横飞：“你横也得有资本横，你的资本呢？你漂亮？你用脸蛋在这换碗饭我看看。” 论口才，萧逸雯完全被大伟给爆出了翔，论脾气……连饭都没的吃了，哪里还有什么脾气一说？而且她这种娇生惯养的姑娘，哪里会有朱自清那种不食嗟来之食的骨气，所以被大伟这么一激，泪花子就在眼珠子周围绕来绕去，那春桃带露的样儿，着实是美不胜收。 “我……我饿了……”萧逸雯强忍着委屈，走到王坚面前，楚楚可怜地说：“我……我……” 看到她的样，王坚都有点心软了，摇头叹气给她递了一碗稀饭和两个窝头：“说好，在这，每个人都不能白吃。你得做事，你重活干不了，那每天给学生打饭的事，就交给你了。” “啊……啊……”萧逸雯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大锅：“我……” “世界是个等价交换的世界，你拥有的一切，都是用另外的东西换来的。”和尚在旁边小声地念叨着：“身体发肤无不可交换，灵魂亦然。可你交换之前，需掂量是否值得。” 萧逸雯委屈地看了看周围，发现确实没有一个吃闲饭的，就连林亚萱这个家伙都在一边看书一边把王坚劈好的用来晚上点篝火的柴火整理成一摞一摞的。而天然二则在旁边哼着歌给午餐配菜，哪怕是狼狗抱抱都在帮着林亚萱把四散的柴火叼到她的面前。 “你自己考虑。”王坚呵呵一笑：“你已经没钱了。” 萧逸雯咬着牙，低头看了一眼手上浓浓香香的稀饭和金黄色软乎乎的窝窝头，抽了抽鼻子，然后居然不说话，不由分说地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东西。昨天一天，她就因为跟老爹闹别扭而粒米未进，这一天一夜的煎熬，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所以这清粥稀饭窝窝头和辣咸菜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时无两的至高美味。 很快，平时吃顶级牛排都吃不了两口就喂狗的萧逸雯就把满满一碗稀饭和两个纯天然玉米窝窝头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碗伸到王坚面前：“再……再给我一点点。” 她这个动作直接就把王坚给逗乐了，而大伟也是在旁边笑着，只不过大伟不敢出声，生怕自己的姐姐因为害羞而跑掉，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给你可以，那你决定帮忙了没有？”王坚又给她打了一勺白粥，然后夹了一筷子咸菜：“大伟等会儿也得去帮着脱粒，别指望能当旅游。” 大伟蹲在旁边呼噜噜地喝着粥，吃着窝头，听到王坚的话，他抬起头：“中午吃啥？” “昨天那帮偷猎的不是打了不少东西么？咱收拾一下，看看把毛皮分给老乡，肉就给这帮小子吃了呗！”王坚倒是毫不在意：“我打猎比那帮家伙厉害多了。” “生命皆是平等……”和尚拍着王坚的肩膀：“虚妄……” “这算是五净肉吧，所以不算杀生，五净肉是怎么说来着？” “不见杀、不闻杀声、不为我杀、自死、鸟残。”和尚翻着眼睛想了想：“可你不要打猎……” 王坚摇摇头：“看吧，反正保护动物我不会杀的。可兔子獐子什么的，等没肉吃了，总要弄点的，不然小伙子们长身体的时候扛不住。我每次打猎都是这么说的，下辈子我当兔子，让他们来猎我。” “就是。”大伟在旁边点头：“我用了几千万年爬上食物链顶端，不是为了吃倭瓜的。” 和尚叹息了一口：“那你昨天为什么跟我一起阻止偷猎？” “我是怕他们把你给打死了。”王坚呵呵一乐：“要是他们光打猎，我就直接回来了。这事，我比他们都专业，我哪来的资格阻止别人呢。关键是那帮家伙还准备杀人。” “算了，被你打的伤的伤，残的残。这仇已经是报了。” 王坚摆摆手：“懒得管了，那个……大伟的姐姐，你考虑清楚没？” 萧逸雯用手绢擦着嘴，表情凝重，似乎在下什么决定。 “不用这么费劲吧，就是让你干点事儿。” “好。”萧逸雯重重地点点头：“我同意。” 就这样，当那帮崽子们洗漱回来，排队打饭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给自己从锅里颤颤巍巍地打粥出来的人，居然是那个在电视上电影里舞台上风靡万千的大明星。 这个曾经被人认为是可望不可及的大美女，现在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台子上两个大锅的后头，穿着围裙拿着一个铁勺在从锅里往外盛起一勺一勺热乎乎的稀饭。表情楚楚可怜，手也哆哆嗦嗦，咬着牙吃力地在干着食堂大师傅的工作。 这一下这帮崽子的倦怠感一下子就被扫平了，一个个嚎叫着拥了上来，真正喝粥的没几个，大部分人都是为了近距离目睹这大明星干粗活时的风姿。 而王坚这时候也在旁边吃着东西，窝头、稀饭和咸菜，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完美的早饭了，而且山里的水好，熬煮出来的稀饭味道很香，那野菜也是吃得唇齿留香，他一顿饭足足干下去四五碗才勉强够个八成。 “好了！都吃完了没？”王坚放下碗：“吃完了就站好，我带你们去干活。” 一听干活，他们又开始怨声载道了，各种装病，各种不舒服都出现。而王坚则不管不顾，拿出自己那套银针，抽出最长最长的那根：“我医术还可以的，来扎扎就好了。” “报告王老师，我的病突然好了……”一个三班的姑娘冷汗噗噗地看着王坚手里的针：“没事了……” 之后，就像菩萨显灵似的，那些头疼的、肚子疼的、脚疼的，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部痊愈，接着刚刚还因为接触偶像而兴奋的学生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跟在王坚的后头，走向了周围一片一片的田地。 而这时，负责基地后勤的姑娘们则开始收拾碗筷，准备洗碗并准备中午的东西。 “这个……”萧逸雯看到自己面前那一堆碗，显得手足无措。 “这样洗，看我的。”天然二在旁边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的洗碗技术：“先沿着碗口转一圈，然后用手洗碗底，没什么油的话，就不用洗涤剂，要是油多呢，就用抹布沾一点洗洁精就好了。” 梅老师这时候在县政府官员的陪同下走了过来，而身后还跟着大萧等等一众老板。大萧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这个宝贝女儿正蹲在小溪前拿着一个碗在那研究着，心中巨颤…… “怎么？萧叔叔，脸色这么难看？”旁边一个年轻人凑上前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梅老师捂着嘴呵呵一笑：“他只是在感慨而已。” “梅姐……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那年轻人咳嗽了一声：“你们跟我爸说的地方，就是这里么？整体工程，我想大概需要两到三年，因为你们要求不破坏整体地貌，这很困难。” 正在这时，王坚转悠了回来，指着林亚萱：“给拿几片创口贴，有人伤了。” 一听他的声音，那个还在兴冲冲说着规划发展的年轻人突然回头：“王坚！” 王坚也是一愣，扭头打量了他一阵：“哎？你不是那谁……” “我就知道你忘了我，我忙完了找你。” 梅老师看着这年轻人：“你认识他？” “我大学同学！很厉害一个人。”他想到王坚踩爆人头的场面，浑身情不自禁的一个哆嗦：“嗯……很厉害。好了，梅姐，我把规划图给你，有不明白的就问我，我去找他叙个旧。” 梅老师点点头：“去吧。” 第238章 让你们闹！ 干活被划伤手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虽然疼，可是疼疼痒痒之后也就没什么的了。可三班那帮娇生惯养的姑娘们却把这当癌症给看了，两三个被杂草划伤手的被一大堆安慰的包围在圈里，哭得要多委屈就多委屈，那委屈劲儿就感觉她们是被贩卖到这当苦力的童工。 王坚走上前，把创口贴递给她们之后，叹着气摇着头，指着远处弯身除草的那些十二三岁的当地孩子：“你们这群人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好了。” “可……可……可是真的很疼啊！”那个差点被偷窥的洋娃娃似的姑娘哭着朝王坚抱怨着：“我……我不干了！” “无所谓，只要你丢的了这人。”王坚张开手，向她展示二十九班那几个妹子：“你们回去之后可以继续带着你们的优越感，不过在这儿可不行，想吃就继续干。说到金贵，你们谁认为你们有我们的大明星金贵？不过她在这跟你们一样，想吃就要干活。” 他的话其实已经冒犯到了这些“千金小姐”们的尊严，反正他也不是三班班主任，所以这帮金贵的小姐们一瞬间开始此起彼伏地抗议起来。场面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 如果是男孩子，王坚硬来就是了，可最麻烦的就是这帮姑娘了，其实就王坚来说，被一堆香喷喷的姑娘围在中间哔哔哔哔地闹，这感觉让他都有种想死的冲动。 不过他当即灵机一动，往后退了一步：“叶文！” 正扛着三十斤玉米杆往田边走的叶文愣了愣，抬头：“哎！” 王坚伸手把他召唤到面前，然后一拍他肩膀：“这里交给你了，看你的了。” 其实从上次打架事件之后，叶文虽然还是稍显软弱，可至少不再怕什么事了，而他的能力也逐渐地显露了出来。如果说赵锋是搅和事儿的高手，那叶文就是和事的宗师。 他走过来，站在王坚的旁边，看着那群义愤填膺的姑娘，在了解是什么事之后，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大当家，你是要我的命啊！”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他还是开始帮着王坚调解了起来，而趁着这个空挡，王坚悄然地退出了人群。而就在他到旁边去搬救兵镇压场面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哎，是你啊！” 其实王坚真的只是觉得这家伙面熟，可他姓谁名何、家住何方、年方几许，王坚都根本没的印象，就只是单纯地感觉面熟而已。 这个人打扮得很衬头，春秋款的薄风衣、剪裁得当的衬衫加上他那双一看就挺有档次的小皮鞋，而且他是和梅老师一起来的人。所以这家伙即使不是什么大佬级的，但肯定不会是个穷瘪三。 既然是这种等级的……他王坚哪能高攀的上，毕竟截止到遇见天然二之前，王坚认识的年轻人里，真心的没有一个存款上百万。 “我就知道你不认识我了。”那男子双手插兜，满脸微笑地看着王坚：“我高你一届，不过我们还是校友。” 王坚长长地哦了一声，面带疑惑地问：“你是……你是那个同性恋协会的会长！” 男子的脸马上就灰暗了，愣了许久才缓和了过来，苦着脸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叫富磊。你记得有一年夏天，你有在大排档上帮我赶跑了好几个抢劫我的人么？” 王坚憨憨地抓了抓头：“其实我真的记不起来了，这种小事就别放在心上吧。”他说完之后，转头一看，发现叶文并没有平息下姑娘们的怨气，反而让她们开始闹起了罢工，王坚哎哟了一声，接着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富磊：“等会儿，我先处理一下。” 说完，王坚就哼哧哼哧地跑到了那边，把这个富磊一个人留在了这里自言自语：“还真是个怪人……” 说完，他也走到了正在闹事的方向，刚走进就听见那些姑娘在吵闹着，要回家的要回家，要罢工的要罢工，反正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大家静一下。”王坚皱着眉头：“听我说。”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我明着说，其实我只负责你们的安全而并不管你们具体的行动，我只要管好我的二十九班，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垃圾班就足够了。但是你们想不干活，然后把这当成游乐场的话，那对不起，我只能申请送你们回去。我尊重你们的意见，但是也不能因为你们而让二十九班的人感觉委屈。那，三班班长出来一下，你统计一下想回家的人的名单，我让人把你们捎回去。” 而正在这时，何蕊抱着一捆子干草走了过来，探头探脑地看了一圈：“你们在干什么？” 在得知他们要回去之后，何蕊连忙拦下了三班那个也有些不想走，但是仍然在统计名单的班长。然后钻到王坚的身边对那些姑娘说：“你们为什么要走？” 大姐就是大姐，在学校里的威望绝对不是哪个老师能企及的，她一句话，就让那些姑娘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在大致弄清楚状况之后，她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走了多可惜，每天下午都有活动呢，你们看。” 说完，她从屁股兜里摸出一张手写的计划表，上头是老王刚劲有力的字迹。上午统一安排了劳动，而下午的时候，则有漂流、探险、团队对抗，还有两边军事模拟对攻，反正看上去就非常好玩。 “我家……咳……王老师已经安排好了。你们为什么不玩一下啊？这个在城里都玩不到的。” 看着满满一张纸的规划，抗议的声音渐小，然后迅速地转化成了窃窃私语咬耳朵…… 这其实也是王坚始终认为，女人跟男人其实绝对是两种生物的原因，除了非常变态的男人，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像女人一样如此反复无常，虽然在场的姑娘大部分都是女孩。可这也恰好就像梅老师说的，天性是不分年龄阶段的。 本以为一场小风波就此结束，可另外一边突然又传来了一阵骚动，王坚转身看去，发现程辉正在揍人，他坐在那人的身上，不停向他脑袋上挥拳，边打嘴里还不停地咆哮着一些看不懂听不懂的话。 王坚连忙推开身边的人，快步地走了过去，一把拽开程辉：“你干什么！” 程辉满脸凶残暴戾地指着地上那个被他打得鼻血横流的男生：“这王八蛋背着老子嚼舌头，娘的，老虎不发猫，当老子病危！” 王坚把地上那个人也拽了起来，然后让程辉和这孩子分开，皱着眉头：“你们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打架？谁给你们的胆子？” 程辉低头不语，表情虽然还是那么凶悍，可却也不敢在老王面前过多造次，只是梗着脖子低声不语。 而那个被揍的三班仅有的几个男孩子之一也低着头不言不语，倒是显得挺有骨气，只是看向程辉的眼神，感觉有点要吃人。 这一来二去，王坚的暴脾气终于被激了出来，他手拽住一个家伙的衣领子，硬生生地双手拎两个，把他俩加起来两百多斤的家伙给提了起来。 “我已经够忍着性子了，你们一而再再而三，都给我滚！” 说完，他把他们两个人都甩到一边，然后回手一指那些先前闹别扭的姑娘们：“你们给我听好，我现在去叫车，要滚的都给我滚！我不伺候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可何蕊突然冲了过去抱住了王坚的腰：“王老师……王老师，不要生气，交给我……都交给我！” 王坚不听，甩开她的手：“晚了！” 说完，他三步两步地离开了这里，接着很快，他就带着司机老杨来了这边：“你们去收拾东西，滚。” 人其实是很矛盾的生物，用个粗俗点的词形容，那就是——贱。 开始一个个吵闹着要走的人，现在居然一个都不出声，而开始还顽劣的程辉和被打的那家伙也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可能是气场的原因，老王一直压着的脾气一旦爆发起来，其实是挺吓人的，而且更关键的是他来脾气之后止不住。 所以这一下连何蕊都被吓着了，一众人站在那不言不语。 “要滚快滚。”王坚按着程辉的脑袋一推：“回去！这要你没多大用处了。” 程辉嘴巴动了动，然后默默地蹲下来，点起了他的烟，面无表情。 “你们刚才不是要走么，跟我闹。我随你们意，你们可以走了。”王坚也点上烟，坐在田埂上，翘起二郎腿：“我没工夫伺候你们，回去让你们爸妈伺候去。对了，记得玩命地投诉我，你们这些垃圾。” 说实话，自从王坚当上老师并深入角色之后，他已经很少很少发脾气了，而且也很少骂人，但是今天这帮家伙实在有些过分，这完全自以为是的态度可算是彻底地激怒了老王。现在好了，这火山一爆发，那事态还真不好收拾。 “王老师……”何蕊蹲到了王坚的面前：“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不行！” 第239章 老同学的老同学 当然，最后在天然二劝阻加销魂一吻之下，王坚的狂怒算是被临时给平息，不过这帮家伙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开始时，王坚还会帮他们准备早中晚饭，现在王坚撂挑子了，他现在只准备自己和大伟天然二这些人的饭菜，而其他人的一概得搭锅埋灶自己动手。 而且这还直接导致许多没有闹事的人连累其中，王坚美其名曰叫团队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爱吃吃，不吃滚。 这直接的结果就是，那帮开始还自以为有个性的人被那些默默做事的人责怪得想跳楼，而程辉更是自觉地写了三千字的检讨，午间休息的时候站在田间大声地朗读了出来，并诚恳地向那个被他揍了一顿的男生道歉，并亲手帮他包扎了伤口。 当然，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那帮饥肠辘辘的家伙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饭菜真的是没准备，所以梁欢欢哈哈大笑着法外开恩，给他们延长了一小时的休息时间，以供做饭。 平时坐哪都闹腾的小子姑娘们，这个中午显得特别安静，大部分人都累得说不出话了。开始预计两天才能磨平的棱角，一上午就被给整没了一大半。 而真正到做饭的时候，又出现了一大堆的问题，王坚那波人已经吃了饭，洗了碗，甚至天然二都开始午睡的时候，这边的饭菜大部分还没有下锅。 原因很简单，因为……除了二十九班中的几个人之外，其他人居然连饭都不会做。而更让人吃惊的是，这里做饭做菜最熟练甚至达到专家水平的，居然是平时谁看着都欺负几下的黄阅黄妹妹和穿丁字裤上学被普遍认为是个大骚货的李诺。 所以，原本被大部分人不待见的俩人，马上成为了团队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这边一个诺姐，那边一个黄帅哥的，弄得这俩人心花那叫一个怒放，虽然也挺累了，但是却跑得格外勤快，从这边窜到那边，又是指挥洗米、又是找人捡石头搭灶，显然成为了在午饭时的团队核心，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特别是李诺，她现在甚至感觉自己比穿着一身闪亮亮的周大福都要熠熠生辉。 “你是傻逼吗？饭里怎么能放胡椒粉！” 就在李诺在旁边得意洋洋地颐指气使的时候，小金慢悠悠地从帐篷里钻出来，睡眼惺忪，头发乱糟糟的蓬松松的。 “哟，早上好。”小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别跟我说没吃的。” 梁欢欢一愣，指着小金问何蕊：“这漏网之鱼怎么回事？” 还没等何蕊回答，小金就揉了揉眼睛：“你觉得谁敢叫我，好吧，我自己去想办法找吃的。” 她刚要走，就被老王揪着耳朵给拽了回来：“刷牙！洗脸！” 小金抬头看了一眼，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拿起了东西跑到小溪那边：“你好麻烦……” “王老师……你还生气么。”何蕊小心翼翼地挪到了王坚的身边：“我会看好他们的。” 王坚低着头看着何蕊，发现这小姑娘真的是挺厉害的，人家都说漂亮的女人不懂事，可这个何蕊完全就是违反自然规律的存在，也许从智商上说，她连小金的屁股都摸不到，但要是论懂事听话让人心疼的话，这个小姑娘绝对甩了小金几十条街，堪堪达到了天然二的水准。而且和天然二那种懵懂勇敢截然相反，是一种千依百顺的柔弱，让人没法子起歹心。 “辛苦你了。”王坚朝她点点头：“这帮家伙实在太废了。” “嗯，不辛苦。”何蕊甜甜地一笑，小酒窝和小虎牙晃眼的很：“那我过去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呢，我看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都出黑眼圈了。我这有一罐蜂蜜，你喝。” 说完，她偷偷递给王坚一小罐一看包装都很高级的蜂蜜，甚至不容王坚拒绝，就屁颠屁颠地跑掉了，只剩下王坚握着一瓶蜂蜜不知该用什么表情。 正当他诧异的时候，小金一只手快速地把那瓶蜂蜜夺下，然后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地就全给灌了下去。即使被腻得想吐，可是她还是坚持把整整一瓶都喝了个干净，然后把瓶子递还给王坚，并严辞说道： “大王，奴婢帮你试了，没毒。” 老王当时就愣了…… “你不要这样地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小金甩着毛巾，带着嘴角的牙膏沫，唱着歌就走回到了小溪旁边，继续洗漱起来。 “哈哈……”大伟凑上来，拿起那瓶蜂蜜看了两眼：“也门的蜂蜜哦，高档货。这一瓶一百五十毫升最少四百七。难怪你家小金那么吃味呢，这可是严防死守啊！” 王坚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小金的德行，除了天然二之外，几乎是其他任何女性接触自己都会被她惦记上，然后就会用各种手段阻止那些姑娘接近。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小醋坛子其实很可爱，而且越来越可爱，比刚见她的时候，几乎已经换了一个人，当然……跟正常人普通人比起来的话，她还是足够坏。 那帮学生们的饭菜在李诺和黄妹妹的协助下，总算是做好了，虽然没什么油水也没什么味道，但是这帮家伙却能吃得津津有味，有的一碗不够还得再吃第二碗，而且吃的几乎都是白饭，除了有零星一点的咸菜辣白菜之外，恐怕就剩下上午从周围捡来的一些类似青豆的豆类食品了，被加在饭里，带着一股子青草的味道…… “喂。”坐在石头上晒太阳的萧逸雯突然用白嫩嫩的脚丫子撞了一下在她下面不远处的王坚：“我问你，你这么穷怎么活下来的？” 王坚仰起头看着背着阳光的萧逸雯眯起了眼睛：“你今天不也一样活下来了吗？” “你喜欢我的歌吗？” “在我认识你之前，其实我挺喜欢的。” “那你看过我的电影吗？” “看过，很烂。” “你……”萧逸雯恨恨地捶了地面一下：“混蛋！” “牧羊人”王坚往旁边挪了挪，继续说道：“除了漂亮，一无是处。演技没有演技，表达不够生动，感情戏没感情，动作戏没动作，床戏……” “够了！那是替身！” “我就说嘛，床戏不错。” “哎呀！”萧逸雯叫了一声，然后用力地踢了一下王坚：“你怎么这么讨厌！” 王坚耸耸肩，也不回答，只是指着前面：“喂，那边的，吃饭的时候不要闹！会噎死。” 萧逸雯在旁边听得咯咯直笑，这么点小事居然都让她笑得直不起腰。 “你平时究竟是多无聊。”王坚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连这个都能笑的起来。” “我才不无聊。喂，我问你，你平时都是这么好玩的么？” 好玩……王坚都傻掉了，他可是出了名的无趣，玩笑不会开玩笑，情话不会说情话，不懂浪漫不够温情，从任何角度来看都跟好玩挨不上边。 “你从什么角度觉得我好玩的？”王坚感觉自己的嘴角不自觉地痉挛了两下：“你到底是用什么角度看世界的？” 萧逸雯用手指点在嘴角，微微抬头看着天：“因为你连我都敢欺负，而且你还老能把我弄生气。” 这个理论……王坚真心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崩溃，大伟这个姐姐似乎果然如大伟所言，真心是个奇葩，而且她还不是纯洁或者单纯，完全就是世界观扭曲…… “你们俩感情不错啊！”大伟提着一根类似黄瓜的东西走了过来：“我发现了一条棍状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吃啊？” “能。”王坚点点头：“不过不好吃。” “能吃就行，等会儿拿去给阿美尝尝看。”大伟坏坏地笑着：“你猜她喜欢不喜欢？” 王坚表情怪怪的：“你别折腾阿美了，她挺可爱的一姑娘。” “就是可爱才折腾她的。”大伟哈哈一笑：“对了，你俩还没跟我说你们在聊什么呢？” 萧逸雯脸一撇，不屑地说道：“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而大伟嘿了一声：“你又犯病了是吧？” 她没回答大伟，只是挪着屁股来到王坚的正上方，然后把她白嫩的像凝固的猪油似的脚丫子放在王坚的肩膀上：“喂，你真的喜欢那个混血的女人吗？” “喜欢，什么都不给换的喜欢。”王坚往前走了一步，脱离了萧逸雯的脚丫子：“我有名字。” “我知道你有名字，可是不好听，我给你重新起一个吧。”萧逸雯欢乐地晃动着脚丫子：“你为什么喜欢她？她不漂亮，而且看上去又没什么钱。” 王坚理都不愿理她一下，只是默默地继续履行他牧羊人的职责，盯着那帮喜欢胡搞瞎搞的学生，目不转睛。 不过大伟倒是帮他解答了问题：“如果吉祥物不算漂亮，那还真没漂亮的了。你以为女的漂亮就只是靠脸蛋和钞票？你跟人家比，也就是一层死皮的分量。” 大伟一贯毒舌，甚至连自己姐姐都不放过，所以萧逸雯被他说得当时就暴躁了，恨恨地踹了大伟一下，直直把他给踹了个跟头：“滚开！我不想看到你！” “你又说傻话了，你别告诉我你也喜欢上阿坚了啊，你四条吧？” 王坚笑着摇摇头，着实吃不消这对姐弟了：“四条什么意思？” “死了这条心的缩写。”大伟哈哈一笑：“我撤……” 果然，他刚说完，萧逸雯暴怒地穿上鞋子，开始爬下石头，用力地踩了王坚一脚之后，追着大伟开始满场疯。 而就在这时，上午那个被王坚晾在一边不管的富磊慢慢地晃了过来，看到王坚之后露出了个笑容：“你上午就把我晾在那，太不够意思了，好歹咱们是同学呢。” 王坚耸耸肩：“我上午哪有功夫啊。” “你现在当老师？”富磊打量了王坚一圈：“没想到，我以为你会去当黑社会老大的。你在大学的时候那么叱咤风云。” “其实还好吧。”王坚摸摸脑袋：“也没怎么样。” 也没怎么样……这话也就王坚说的出来了，毕竟在校期间升旗仪式上活活踩爆人脑袋的事，这在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到，这都当了世界独一份了，还说也没怎么样。 “我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再见你有点激动，那次要不是你帮我，我恐怕都被人砍死了。” 王坚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也只是奔着看热闹去的，我干这种事干得太多了。” “那也就是说，你压根没记起来我咯？” “多少有点印象了，不过不是很清楚。”王坚呵呵一乐：“别见怪。” “没事。你还记得陈凯乐么？”富磊突然提出了一个人名：“你们班的。” 王坚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我们班长。” “我在网上看他说好像要弄个毕业一周年聚会，说让各位校友互相通知他班上的同学。你去不去？” “我？他们不太想看到我的。”王坚叹了口气：“就不去了。” “别这么说啊，他点名让人帮着找你呢。”富磊摸着下巴：“你什么时候回去？” “还有五天。”王坚看了看天：“可能会延迟一天吧，反正一个礼拜内肯定回去。” “那你给我留个号码，到时候我请你吃顿饭。你可是救我一次呢，要放在古代，我可是得以身相许的。” 王坚怪怪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已经结婚了……我不是同性恋。我跟那个同性恋协会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王坚松了口气：“行，你到时候电话给我，对了，那个陈凯乐现在干什么呢？” “他？挺不错的，高级白领呢！他人挺不错的，前段时间我还跟他一起吃了饭，要是让他知道我碰到你了，他肯定特别高兴。” 王坚笑了笑：“聚一聚也可以。” 第240章 德为武魂 “王老师，你到底有多厉害？能打赢黄飞鸿吗？” “可以。”王坚想了想：“应该是可以。”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穷，我有一次看你在前门那边摆地摊。应该是你，我还在你那买了几个小木雕呢，挂在我手机上了。” 几个小女生围着篝火有一句没一句地和王坚聊着天，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撑着脑袋看着这个有些孩子气且高大阳光的男人。看着他用树枝拨弄着篝火、看着他被问到哑口无言、看着他苦思冥想，每个人都觉得王坚很有趣。 “那王老师，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当保镖或者去当明星？我看电影里，保镖都好酷，而且你都跟苏楠那么那么熟了，好让人羡慕啊，让她带你去当明星啊，我觉得你可以呢！” 王坚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火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老爹一直教我德为武魂。你有力量，力量强大到可能连法律都没办法约束你了，这个时候，你自己一定要让自己被道德约束。一个自以为是、横冲直撞的人，永远只是匹夫。” 说完，王坚扭过头看着那些云里雾里的姑娘，把手捏成拳：“我问你们，你们藏有一个巨大的宝藏时，你们会怎么做？” 这一下，这帮小女生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而且什么奇葩的答案都出来了，有什么隐居深山孤独终老的、有换成钱报复社会的、有开房车住洋房的、有炸掉学校的、有雇人把前男友手脚砍断的等等等等。 而王坚笑着摇着头：“打开它，打开它之后你才能得到它，然后你守护它，把它给有需要的人。因为这个宝藏里的东西是谁也用不完的，而你如果只是看着它，到头来它一样会在你死后消失掉。如果你用这宝藏里的东西去干一些不该干的事，那总有一天你的位置会被人取代，这样一来连用的机会都没有了，更别提用它来砍断你前男友的手脚了。” “保护值得保护的，不收分文。报复应该报复的，不听辩解。”王坚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这就是规则。” “为什么不听辩解啊？不是应该给人改过的机会吗？” 王坚晃着手指头：“晚了，成年人应该对他所做的事负责，原谅他是老天爷的事，我会负责送他去见老天爷。” “呐！王老师，你杀过人？”一个女孩面带惊悚地问道：“不会吧……” 王坚也没想着骗谁，自然而然地点点头：“是的。” 本以为那些女孩会用诧异的目光看他，或者跳到一边并惊声尖叫，可王坚发现自己着实是低估了这帮小姑娘，她们在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之后，居然兴奋地蹦了起来，满脸激动地凑到王坚的旁边，用一种崇敬的眼神看着他。 “给我们说说呗！” 王坚摇摇头：“会吓到你们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从小就喜欢听行侠仗义的故事。我就觉得要是能嫁给一个大侠该多幸福啊……” 王坚无奈，只能把他曾经在学校里踩爆头的事像讲故事一样叙述了出来，这差不多是他第一次亲口叙述这个让他成为异类的故事，表情没有兴奋也没有痛苦，就像在讲述一件杜撰出来的无关痛痒的小故事。 不过这些姑娘可不这么认为，王坚的故事本身又刺激又跌宕起伏，所以很快她们一个个都沉浸了进去，随着故事的深入和王坚的顺藤摸瓜，这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场悬疑片，每一个人都为了后续发展而捏了一把汗，并深切地为那个无辜的女孩而感到惋惜。 所以最后当王坚说出结局之后，这些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直视的少女，居然一个个都蹦起来为王坚凶暴残忍的爆头而欢呼喝彩，并强烈且坚定地站在了王坚那一边。 甚至有个胆子大的妹子，居然趁王坚不注意的时候在王坚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下，说什么是给他的小费，不用找零。 “好了，好了。准备洗澡休息了，你们刚才一个个可都喊着累的。”王坚站起来准备收摊洗澡睡觉：“明天早上还得起床做饭然后搬砖呢！” “王老师，一起洗吧！”这个组的妹子着实开朗大方，这个要求很吸引人：“我们帮你搓背哟！” “省省吧。”王坚背着手转身离开：“明天你们再敢闹别扭，没人救得了你们了，都给滚回去享受假期。” 走回到帐篷前的时候，王坚突然发现存在感极为渺小的林亚萱正撅着屁股钻在他帐篷里翻来翻去。当然，之所以王坚能一眼就发现是林亚萱，其实就是因为这姑娘长着一个生女儿的屁股，虽然翘挺但很小，当时洗澡……洗澡的时候王坚就知道，这姑娘的屁股一只手能盖住，可想而知是有多小。 “你在干什么呢？” “找书。”林亚萱的声音闷在里头：“我看到你带了好几本。” “哦，在若林那。” “你不早说！”林亚萱慢慢地退了出来，脸上薄怒，但是怒气转瞬即逝，似乎是在调整小女人和女毒枭之间的心理逆差似的，她说完之后，长出了一口气，声音变得细软：“我找了好久呢！” 王坚哦了一声：“我刚好有事要问你，那个秧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跟你说了啊，我不知道，是他找上我的，我看他泰拳打得很漂亮，所以留下来帮我打拳了。”林亚萱皱着眉头，抬头盯着王坚：“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我觉得有些事，不光是要凑个热闹。法律触及不到，我就得力所能及。这有错么？”王坚摊开手：“碰不到就另外一说，可既然让我碰上了，我为什么不管？” “我随便你，你有时候很招人烦。” “招我喜欢就可以了。”小金从旁边的帐篷里叼着一根火腿肠跑了出来：“又没让你给他生孩子。” “那是抱抱的……”王坚指着火腿肠：“你连这都不放过啊！” “没事，抱抱吃红薯呢！”小金摊开手，吃火腿肠吃得啪啪响：“它不爱吃火腿肠。” 正在这时，抱抱慢悠悠地游荡了过来，然后仰头看到了小金正在吃自己的火腿肠，然后……它向人类展示了一下——其实狗的表情也会很丰富。 “好了，不要闹了。”王坚拽着躺在地上装死的抱抱的狗爪子：“这是你的命。” “等会儿，把话题再给我切回刚才那个问题上。”小金一屁股坐在抱抱的背上：“我认为那个姑娘的死因什么不用查了，只要好好审审那几个野人就行，然后咱们就冤有头债有主，最后尘归尘土归土。” “我希望是由那小姑娘的老爹亲自来。”王坚捏着下巴：“其实我是强迫症。” “王坚！”林亚萱突然拽住了王坚的衬衫扣子，凶巴巴地凑了上去：“不要去掺和这些事。” 王坚想了想，轻轻掰开林亚萱的手，突然笑了出来：“我真龙护体，而且我刚才都说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干的，我求的是个相对的公义。” 而小金嗯嗯两声，牵住王坚的手，跟着他走向了被篝火照得通亮的营地。那被留下的林亚萱则恨恨地一跺脚：“死了就好！” 正在她兀自发脾气的时候，一直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是一个软软的香喷喷的拥抱：“妹妹，不要试图束缚他，他是一只老虎，野性被驯服的那天，也就是他灵魂凋谢的那天。” “可这真的很危险！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不危险。”天然二亲了一下林亚萱的脸：“走，我们洗澡去，不管他啦。” “真吃不消你们！”林亚萱甩开天然二，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而天然二跟在后面，用力地拽着林亚萱的手，笑嘻嘻地厚着脸皮说：“你承认吧承认吧，你喜欢阿坚哦！” “你放屁！” “不会错的，你就是喜欢阿坚！我太了解你了。”天然二在后头不依不饶：“这一次我不能给你了，不过我能分给你一半，只给你一个人哦！” “你走开一点，谁要你的一半！” 这边两姐妹闹腾的时候，王坚杀过坏蛋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营地，而且越传越离奇，等绕一圈回到王坚耳朵里的时候，就成了一个全新的版本——王坚飞花折叶，百米外取人首级，救得校花一枚，也就是那个超级明星苏楠。苏楠决定以身相许，所以跟着王坚一起来吃苦受累，却无怨无悔。 “这个版本倒是很合理的解释了我姐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边啊！”大伟笑得腰都酸了：“你看，等回学校之后，恐怕会传成——王坚驾驶飞碟拯救地球了。” “没那么夸张。”小金也笑得很放肆：“顶多是王坚怒杀三千城管，拯救危急母女。” 王坚一头冷汗都下来了：“这小道消息也太厉害了。” “您还别说，这帮家伙编故事的能力，还真心是厉害。”大伟摇摇头：“这么一会儿，就四个版本了。” 不过他说完之后，却也沉默了一阵，然后表情严肃地说：“我觉得这件事，能拿来当咱们搅屎棍子帮第一次试行任务。” 王坚耸耸肩：“无所谓。” “我联系好了，一回去，咱们就能看见阵容了。”大伟深呼吸一口，点上一根烟：“好期待。” 第241章 感性和理性的对抗 当拓荒进行到第三天，大部分的兔崽子都已经大体上习惯了这些不算粗重但在城里绝对没机会干的劳动，甚至有的已经能提前好几个小时完成任务，然后四处闲逛了。并且不少人都在这山林野地里发现了一些钢筋混凝土里不可能找到的乐趣。 丛林野钓、掏鸟蛋、摘野果子等等，这种王坚九岁就不怎么干的事儿，这帮十七八、十八九的半大小子姑娘们玩得乐此不疲。 而第三天的官方活动也提前说明了，就是野外冷兵器对抗，这其实是梁欢欢想出来的玩法，不过和在森林公园里玩的打野战不同，这个对抗不但要接受惩罚，还得克服对蛇虫鼠蚁各种奇葩的恐惧，而且非常考验智商和总体行动能力。 至于规则么，非常简单。就是通常模式的红蓝对抗，每一个队伍都会持有五个对方队伍的旗帜，谁先拿到这五面旗帜就算胜利。 当然，这五面旗帜并不是谁都知道，组织上会挑选看上去最靠得住的五个人持有。这五个人哪怕被俘虏之后都不能主动说出旗帜的位置，一旦主动说出来的话，积分减三分，总分一共二十分，如果最后两方谁也没有拿齐旗帜，那么积分就成了判定输赢的唯一依据。 输的人可是要接受惩罚的，而这惩罚是由胜利方提出，在不侮辱人格以及力所能及的前提下，耍赖的人会被取消下次活动资格，并通报学校以无诚信的名义取消德育奖学金。 所以换句话说，这场战斗除了不见血之外，基本上就跟真实战争一样残酷，赌上尊严的战斗，容不得任何人掉以轻心。 “规则都听清楚了？”王坚读完规则之后，指着身后的那座落单山头：“活动范围是这座山，反正你们想出也出不去。我会守在唯一的出口处，想逃跑的，直接失格。” 而梁欢欢在一边补充道：“你们别看这是个山头，可不管是地势、范围和植被覆盖都十分适合这种对抗。现在你们自己开始组合吧，人数对半，男女不限。” 本来这活动，肯定是三班的姑娘吃亏，可别忘了……妹子才是促进生产力的重要指标，二十九班的那帮兔崽子，在班级大义和妹子面前，果断选择了妹子…… 所以分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二十九班是由何蕊带队，剩下的都是一些单身光棍，男女倒也平均。而原有的三班阵营里却到处充斥着二十九班的人头，什么赵锋、程辉、唐俊甚至是黄伟龙，都因为抵御不住妹子的深情呼唤而加入了蓝方。更有甚者，小金同学也因为看不惯何蕊而主动请缨站到了三班阵营里。 “你……”张曼婷有些吃味地看着小金：“怎么去那边。” 小金甩了何蕊一眼：“干死小骚货！” “活动从一点半开始，一直持续到七点半，全程六个小时。你们好自为之。”王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你们每个队可以选一个老师带队，除我和欢欢之外。其他人都可以选。” 开始选择之后，王坚还以为两队会因为争抢天然二而闹得不可开交，可没想到，两个队不约而同地都放弃了天然二，红队也就是二十九班队选了大伟，而蓝队的则选择了兴高采烈临时客串的小女警娜娜。 “现在开始，你们都进山吧，半小时之后正式开始了。” 大伟不知从哪弄来一条红色的头带绑在额头上，上头还用黑色的水笔写上了“必胜”，看上去傻爆掉了，可是他却毫无自觉，反而洋洋自得地朝身后的队员们一招手：“跟我来！” 而另外一队的领队却是小金，她只是朝何蕊大拇指冲下地比划了两下，然后也不发命令，一个人嗖嗖地钻进了林子里。 “好了……你们几个去斗地主吧。”王坚朝天然二他们挥挥手：“晒晒太阳斗地主，其实挺舒服的。” “他们……他们为什么不选我……”天然二显得有些委屈：“我哪里做错了？” 梁欢欢吃着棒棒糖，故作深沉：“怕你死在山上。” “大概是会的。”旁边正拿着相机拍拍的阿美也有心无心地说道：“选择是一门艺术，一味追高，并没有效果。” 而王坚挥挥手：“你们斗地主去吧，今天没你们什么事了。” “那我怎么办？”坐在一边百无聊赖的萧逸雯有些蛮横地问道：“你完全没考虑到我吗？” 还没等王坚说话，林亚萱这个越来越奇怪的女人突然扔了一本书给萧逸雯：“多看点书，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无知了。” “你才无知呢！” “明代四大奇书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红楼梦，水浒……” “红楼是清朝的。” “这……闭嘴！就你聪明！” 林亚萱似乎跟萧逸雯关系还挺好，不但出言顶她，而且老是用各种方式嘲笑她，还时不时地欺负欺负这个千金小姐。许是因为在王坚那被欺负之后需要找个平衡，反正萧逸雯除了跟大伟和王坚之外，也就只跟林亚萱说话了。 “你们慢慢玩，我去值班。” “等等。”天然二拽住王坚的衣角，然后把他拽到林亚萱的面前：“妹妹说有事要跟你说。” 王坚和林亚萱同时愣住了，接着林亚萱仰起头，看了天然二一眼：“你想做啥？” “你昨天说有事跟阿坚说的。”天然二鼓着嘴皱着眉头：“昨天我们一起洗澡的时候你说的。” “我？我说什么了？”林亚萱的眼神明显慌张了，凌乱地看了周围一眼：“我什么都没说。” “要我说出来么？” 王坚只是偶尔有点迟钝，可他真心不笨，一看林亚萱这样子还有天然二那架势，他本能地感觉有猫腻，所以他一扭屁股：“我先去了，你们自己注意点安全。抱抱，跟爹走。” 正咬着一个红薯在舔的抱抱听到王坚的呼唤，呼噜两声就叼着它的宝贝红薯跟了上去。 “吃这玩意儿胀气。”王坚踢了它屁股一下：“你能别小金给你什么你就吃什么么？” 王坚的声音渐远，而林亚萱腾地一下站起身，怒气冲冲地看着天然二：“你又要干什么！” “明明就是你自己说的，只要阿坚同意，你就跟我一起嫁过去。”天然二完全无视她的怒火：“我还问你是不是开玩笑，你说不是。” “我的话你也信？”林亚萱被自己这个姐姐弄得哭笑不得：“你别害我行吗？我怎么可能看得上王坚那种人？” “言不由衷。”天然二像个孩子似的，耀武扬威地钻到帐篷里拿出扑克牌：“你迟早要求我的。来来，来斗地主。” “鬼才跟你玩。”梁欢欢一扭头，往椅子上一趟：“睡觉。” 何阿美也摆摆手：“不要欺负我。” “我们只能玩抽乌龟了。”天然二抬头看着满脸好奇的萧逸雯：“玩吗？” 萧逸雯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会。” 天然二一看有人愿意跟她玩，马上兴奋地凑上去，抱住萧逸雯的胳膊，神秘兮兮地说：“来来，我来教你，很简单的。” 而这时，正在山上看住出口的王坚，坐在一截枯木上看着在唯一路口打坐的和尚：“不用这么看着吧，这山头三面水，就这么一个出口，你睡一觉吧。” “你觉得女人是烦恼吗？”和尚微微睁开眼：“或者是喜悦？” “对半开吧。” “哦，我明白了。大概人只有在痛苦和极乐中不断挣扎才能叫人生吧。” “唉……”王坚摊开手：“我得睡一会儿了，这几天都被折腾得够呛。” “睡吧。和尚打坐就是睡觉。” 而与此同时，已经找到可以设置大本营地点的大伟已经开始在本子上布置起作战计划：“对面有个超人类的天才，我们现在明显处于劣势，不过没关系。我们换一个战术，何蕊？” “在呢。” “你无论如何都一定不能被对面的逮住。”大伟神情坚定，仿佛这个游戏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四面楚歌的战争：“你是我们制胜的唯一关键。” “为什么？”何蕊一头雾水：“我不太明白。” “如果我们不想办法让小金同学怒气聚满的话，我们就输定了。可除了你，没人能让她发脾气。” “可……怎么是我？” “不是你，是王坚那家伙。”大伟呵呵一乐：“小金唯一的弱点么，就是王坚，只要关于王坚的一切，她都不会过脑子的，只要她不过脑子就好办了。” 何蕊眼睛一亮：“你是说，要我去让她吃醋？” “宾果，冰雪聪明。”大伟面带笑容，眼神犀利：“不过具体怎么让她愤怒，这才是关键，太明显的话，她肯定不上当。” 而小金现在所处的位置刚好和大伟所在的地方呈一个对角线，不偏不倚正好是最远的位置，她把手里的素描本放在一块石头上，上面已经被她画出了一个高还原度的地图，而地图上标注着许多军事符号。 “他们现在在这。”小金一脸胸有成竹地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要赢他们太没难度了，旗帜在张曼婷、小骚货何蕊、叶文、大伟和李诺的手上。找到这几个关键点，我们就赢了。” “为什么都是二十九班的人？”三班那个个子娇小的洋娃娃面带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在别人手里？” “这是何蕊分配的，她生性多疑，不可能会放在不认识的人手里。所以找几个最听话最能干的才是她的风格。”小金摸着下巴：“我们得牺牲一个人，去放风。” “放什么风？” “我们队一盘散沙，内部起哄，不欢而散。”小金呵呵一笑：“告诉他们，我把所以的旗帜都放在黄伟龙身上了。” “我？”黄伟龙一愣：“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得孤军作战。”小金把地图一收：“方梅，去当诱饵，一等功。黄伟龙，开始躲猫猫。” 说完，小金呵呵一乐：“其他人，跟我来，做陷阱！” 这次军事化的对攻，安全因素也是被考虑进去的，毕竟是天然二做的策划人，周到异常，所有的攻击都是用粉笔灰代替，只要身上被戳到粉笔灰就算被击中，而被击中的人，除要害攻击之外，还能反攻一次，但也只能反攻一次，超过算犯规，一边有一个专职的记录员，属于刚正不阿型的高端人才，蓝队是三班班长，而红队则是张曼婷。 但是这里没有战死一说，被击中后就能俘虏，然后就得开始用各种方法来逼供了，在逼供方面，没有特别限制，但是身体不能出现伤痕，不能使用侮辱类。至于引诱类的，随意。 而小金嘴里说的陷阱也是这样，不具备杀伤性，但是被弹中了就得判定负伤下场，沦为俘虏。除非点数之外，俘虏人数的多少也是可以左右胜负的。 其实如果来真的，大伟这边可以说是没有一丁点胜算，毕竟自己的章法套路都被小金这等奇才给吃得死死的，而自己却对小金那边一无所知。 “那咱们干什么？”何蕊看着一堆坐在树荫下玩手机的玩手机、聊天的聊天、嗑瓜子的嗑瓜子的散兵游勇，心里也没什么底：“对面可是金慧明呢……” 大伟抽着烟，扶着树看着密密麻麻的树林：“你问我，我问谁？”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都别玩了，亏你们这么几天了还能有电。三人一组，每组相隔不能超过十米，地毯式推进。” “这样……会被一网打尽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游戏里都是这么来的。”大伟呵呵一笑：“而且我还能作弊啊！” 说完，大伟掏出手机，直接连上卫星，然后高倍缩放，直接定位到了这一片，接着开始区域扫描，很快一张完整的地形图就出现了。虽然因为树木的遮挡而看不到人影，可是地形却一目了然了。 “我们现在在这。”大伟指着屏幕：“这周围三面环水，王坚在出口。那说明他们在我们对面呗，这座山占地大概一千五百亩，地方不小呢，来，大家听好，全军出发，朝正北方移动。” 看着动起来的队员，何蕊好奇地问道：“这有什么说道？” “那地方走上个十分钟就能看见空地，下午好歹得晒晒太阳嘛！” 何蕊：“……” 第242章 宫心计 “大伟老师，我逮到一个妹子！” 在大伟带队晒着太阳的时候，如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然后告诉大伟一个惊天的好消息，而且按他的话来说，为了不让对方有机可乘，他坚决用自己强健有力的双手当枷锁，一路牵着那个蓝队的妹子就走了过来。 “松开！”方梅都快哭了，虽然自己不漂亮，但是被如花这等奇葩牵着手的感觉，其实并不那么美好：“快点儿松开！” 在大伟的示意下，如花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然后还非常陶醉地闻了一下自己牵着方梅的那只手，那表情那神态那动作，可以说是极尽猥琐极尽下作，连大伟都差点没忍住而揍他一顿。 “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啊！” 这方梅倒是把这种过场话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就缩到自己班同学面前一起看电影去了。可没看两眼呢，何蕊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朝李诺一招手：“走，审她。” “你们要干什么？”方梅抬头看着不怀好意的李诺和何蕊：“我只是迷路的。” “你们阵地在哪？”李诺凶巴巴地问道：“快说啊，不然大刑伺候了。” “我要知道我还会迷路吗？” 李诺愣了愣，瞬间无言以对…… 不过游戏就得有个规则，俘虏是必须严刑拷打的，所以何蕊还是命令姑娘们脱了方梅的鞋挠她痒痒，并且威胁说什么不把所有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就放如花去舔。 如花当时就高兴坏了。可他还没高兴几分钟，方梅就全招了，比如旗帜全在黄伟龙一个人身上，而且她之所以会迷路，就是因为大家不满意小金的独裁而分崩离析，各自为战了，还说这个游戏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是动摇军心啊！” 大伟听完汇报之后，摇头道：“小金真厉害。要真的是闹翻了，怎么都不会一个人蹦出来的，这逻辑上说不通，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家伙可能是被小金叫来的。她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逐个击破啊！”大伟冷不丁地一拍大腿：“这家伙，想打我们个满血。” 何蕊擅长的是玩政治，并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所以一直在听大伟这个逻辑大师在那絮絮叨叨。 “你说，王坚碰到这个事，会怎么干？” “不知道……王老师很莫测的。”何蕊摊手摇头：“我估计没人能算到他下一步要怎么走吧。” “嗯……是个问题。”大伟咳嗽了一声：“模拟王坚！” 而正在守门的王坚，突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从草地上坐了起来，拽过也在打盹的抱抱，仰起头看了看天：“三点多了，他们应该开始了吧。” 他话音刚落，黄伟龙从他前方二十米不到的地方窜了出来，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伟龙。” 黄伟龙一惊，不过扭头发现是王坚的时候倒是安稳了，他走到王坚的面前：“师父。” “你这干什么的？” 黄伟龙在王坚面前也不隐瞒什么，把小金的计划哗啦啦地说了一遍，把自己的不解和疑问都提了出来，试图让王坚来解答。 “旗帜呢？真在你这？” “一个我都不知道在哪……” “她这是闹啥？”王坚挠挠头：“弄得这么复杂？” “不知道，她让我一个人躲猫猫。我就躲呗。”黄伟龙憨厚地笑了笑：“不过我觉得这次咱们班要输了，她好像就是在跟何蕊怄气呢！” 王坚笑着摇摇头：“这丫头……” 可话是这么说，王坚现在想去探个究竟也不行了，毕竟游戏既然开始，那只要他们不破坏规则，王坚压根也没权利干涉，只是觉得如果大伟方惨败的话……不知道大伟会不会找自己哭诉。 “师父，你猜这次谁能赢？” 王坚摇摇头：“这种事说不清楚，诸葛亮那么厉害都会输，慧明也不一定能赢吧。” “当然，她也不一定会输。”王坚补充道。 黄伟龙打了个嗝，表情怪怪的：“你这跟没说又没区别。” 王坚挠挠头：“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来个全军突袭的，你不在，胜率很大。” “全军突袭。” 大伟站起身，向前方一指：“用最快速度！” 这个决策是他跟何蕊俩人琢磨王坚琢磨了二十分钟之后得出的结论，别看王坚总是看上去没头没脑的，可事后想想他所干的事，其实都有一个很好的结果。如果一次两次可以说是运气，可每次都这样，就不得不研究一下这位“没头脑”的行为准则了。 再加上大伟虽然智商不出众，可到底是个逻辑高手，这前后一贯通，大概就明白了。其实王坚之所以能这么碉堡，最大的原因莫过于他对时机的把握，同一件事在不同时候会导致不同的结果，这些结果甚至很可能是完全相悖的，而王坚总是能选在那个最合适的节点出击，这也直接说明了，他是个非常具有宏观思维的人。 所以大伟在模拟王坚之后，终于得出了一个应该有的结论，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不是等待，而是一次全军突击！ “如果我没算错……”小金坐在石头上，看着天空：“那边该野猪式冲锋了。” 果然，话音刚落，程辉一脑袋汗地奔袭了回来，跑到小金面前一抹脸：“他们真的冲了。” 小金跳下石头：“就他们还学老王，弱爆了。” 说完，她一招手：“准备准备，我们不要旗，给我全歼了，扒掉何蕊衣服的，我保证他高考上一本。” “你就这么恨她啊……”小女警娜娜在旁边摩拳擦掌：“不应该啊。” “你碰到和你抢男人的婊子，你有什么想法？” “我……我没碰过，我没男人。”陈娜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应该也是会很生气吧。” “那就得了。” 说完，小金把外套脱下来绑在腰上，然后开始检查起陷阱来，这些陷阱都是她一手监督制造的，各种简易发射装置，涂满了粉笔灰，打中就一定会被判定为失格。 大伟这时满心激动地在山林里带着一堆娃娃兵飞奔，心里想着要打小金一个措手不及，然后风风光光地班师回朝。 而突然间，一根涂满粉笔灰的藤条噗的一声朝他甩来，他反应算是快的，一低头就躲开了这根藤条，可他身后的叶文就没那么好命了，从额头一直到肚脐眼直接被印上了一长条粗壮的粉笔印，成为第一个战斗中减员的人。 “完了……”大伟心中一惊，高高扬起手：“停下停下！” 在他的招呼下，所有人都停在了原地，而叶文愁眉苦脸地开始离场，何蕊则开始带人检查起周围，表情也渐渐变得很生气：“气死我了！怎么可以这样！” “兵不厌诈。”大伟摆摆手：“看来小金要直接干掉你啊，你退后，照我们的计划开始行动，我们在这等着。” 何蕊也认真了起来，这个演技派的大姐头着实被小金的轻视给激怒了，带着两个姑娘开始绕道前进。 “其他人就地等着，注意防守啊，武器都给我上毒。” 大伟的上毒其实是指往上抹粉笔，抽中就得直接离场。而就在这时，刚从王坚那走出来闲逛的黄伟龙突然就出现在了大伟的前方。 “哎哟……”黄伟龙一看自己居然闯进了敌军大本营，他拔腿就跑。 而红队哪能给他这个机会，在大伟的命令下，红队几个队员在二级运动员如花的带领下，在树林里开始疯跑了起来。 可刚跑没多久，大伟突然发现自己上当了…… 果然，在几秒钟之后，一只被涂满粉笔的树枝直接被投到了大伟旁边一个姑娘的胸部上，虽然胸部的弹性让树枝落地，可那妹子也因为中弹而不能再战斗。 “哈哈哈，你们完蛋了。”下流之王赵锋手上抱着几十个花花绿绿的树杈，从草丛里站了起来，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众二十九班的兵痞。 大伟回头看了看自己这边的人，发现男丁都去追黄伟龙了，剩下的居然只有十来个柔弱的小妹子以及美人儿黄妹妹。 “投降呗。”大伟有些无奈：“这不公平。” 赵锋左右看了看：“报告长官，自己人。咱可是二十九班出身的，咋可能叛变革命呢！” “这招谁教的？”大伟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被包围埋伏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来个敌军集体倒戈，这根本就是抗日题材电视剧才能出现的诡异段子。 程辉揉揉鼻子：“没谁教，黄妹妹说了，只要我们这么干，他一人亲一下。” 大伟浑身一哆嗦，扭头看着脸蛋红扑扑的黄阅，没想到最后扭转战局的居然是这个漂亮的小伪娘……不过，这大概也算是出卖色相了吧？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能忍的了这委屈？ “我……我……”黄阅被周围的人盯得都快爆血管了：“我……我只是不想让王老师失望。” “那他让你去伺候他，让他爆菊花你也去？” 黄阅似乎思考了许久，然后居然郑重地点点头：“可以……” 大伟胸中一口热血喷薄而出：“你牛逼！” 红队收编了叛军，而蓝队总指挥这时却根本不知道情况，她还在掐指算着：“不对啊，现在应该有消息了，怎么了这是？” 现在他们这边还留下了差不多十四五个人，男的只剩下四五个了，而其余的都剩下了姑娘。可就在这个时候，在他们隐藏的草丛外面响起了说话的声音。 “这里上厕所安全不安全啊？”李诺的声音带着胆战心惊：“那些变态最喜欢偷看了。” “没事的，这没人。”何蕊的声音自信满满：“等会儿总攻的时候一定要赢啊！” “为什么？” “我悄悄地告诉你啊，王老师答应我了，只要赢了，他就陪我去看电影，然后还要去游乐场，最后晚上我就尽量拖住他，好让他跟我在一起过一夜。” “哇……你这个小浪货，平时都看不出来你这么骚啊！不过我觉得老王那种人不可能的。” 何蕊信誓旦旦地说：“我相信自己，只要放的开一点，哪有男人不上钩的。反正我也比他小不了哪去，到时候直接嫁了就好。” 就这样，她俩说着没边际的话，慢慢地离开了小金的隐藏处。 这段对话其实水分极大而且破绽非常多，就先不说俩说上厕所的妹子没有发出急促的水流冲刷地面的声响，而且……两个女生之间的私密对话，至于说得这么震天响么？虽然李诺跟何蕊都是业余组的影后，可到底不是专业的，如果是说别人的话，小金只要用零点零三秒就能听出里头的门道。 可……正如大伟说的，好死不死这他妈是说的她最爱的老王，一提到老王，小金的脑子就不顶事儿了，在这一点上即使是小金这样的天纵之才，其实也和所有爱上大叔的少女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她当时就暴怒了，几乎失去理智的暴怒，双手像鸡爪一张地弓着，不停地挠着旁边的陈娜，嘴里语速极快地嘟囔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不过即使听不懂，也知道这家伙嘴里蹦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走，咱们羞辱那婊子去！”小金面露狰狞：“看她还跟我家老王约会，还过一夜。让她吃屎去吧！” 说完，她自顾自地跳出战壕，冲了出去。而蓝队队员看到自己队长都RUSH了，他们自然也跟着冲了出去。 刚一出去，自己设的陷阱就被他们给触发了……当时那叫一个哀鸿遍野，几乎一瞬间，漫天的粉笔灰就让一半以上的人失去了战斗力，黯然退场。 可小金却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她的目标就是截住何蕊，然后扒光她的衣服，接着用记号笔把她的乳头涂成蓝色…… 不过要截住何蕊谈何容易，人家本来就是来诱敌的，当然诱完了就跑，哪会等着别人追啊！况且小金个子小，腿短，身体也不算很好，她自认为的飞奔，其实在别人眼里的速度相当慢…… 等到到达预定地点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何蕊靠着树在对她笑…… 当是时，小金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了起来，突然之间天赋技能发动——道心通明，这个技能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可扭头看时，发现自己身后仅仅跟着四个还具备战斗力的人。而何蕊朝身后招招手，一大堆人就这么走了上前，带着被五花大绑的黄伟龙。 “认输吧，妹子。”程辉从旁边站了起来：“我把这边的陷阱都解掉了。” 小金一愣，指着赵锋和程辉：“你……你们玩无间道？” “在我们心目中啊，大当家是第二位，何大姐第三。”赵锋哈哈一笑：“我家宝贝诺诺永远第一。” 李诺啐了一口：“滚滚，我才不要偷窥狂呢！” “好。”小金站在那，突然黑化，她把马尾放下来，变成了鬼魅的黑长直，脸上露着难以言喻的笑容：“你以为你们赢了吗？” “喂喂，游戏而已，不要太认真了。”大伟出声提示：“赶紧收回来。” “即使是游戏，我也不甘心输给你们这些渣渣。” 小金仰起头，拿出一根沾满红色粉笔末的木条，径直就擦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哎哟我去……敌方队长抹脖子了。”赵锋嘴里啧啧有声：“好骨气啊！” 小女警娜娜目瞪口呆：“我就打了个酱油啊……我还想大展身手呢。” 接着，小金哭着从人群里跑开了。大伟一愣，一拽何蕊：“赶紧跟上，她跳崖了，王坚弄死我……” 小金一路跑一路哭，一直跑到了王坚看门的地方，然后不由分说一头扎进王坚的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王坚都被她给吓着了：“出什么事了？” 小金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地在王坚身上蹭来蹭去蹭来蹭去蹭来蹭去…… “她……哼！”何蕊看到这一幕，气得直跳脚：“这个混蛋！” 而大伟也总算明白了，小金这一招，虽败犹胜啊，她本身就是为了跟何蕊怄气才玩这个的，虽然被何蕊赢了，但是她却能光明正大地在王坚身上蹭，而何蕊这个赢家却狗屁都捞不着…… “老……老王，我输了……”小金抽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我好难受……” “好了好了。”王坚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抱进怀里：“没什么的，游戏嘛！” “嗯……可我还是好难受，我都没有输过。” 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女版项羽，现在就像是个丢了零花钱的小屁孩似的，腻死在王坚的怀里撒娇，而她还偷偷伸出手放到屁股后头朝何蕊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何蕊用力地捶了几下旁边的树干，眼泪眼看就要被气出来了：“气死我了气死了！” 大伟摸着下巴，长长地嗯了一声：“看来这智商的差距用什么都没法子弥补啊……” 说完，他一拍何蕊：“走吧，那边等着班师回朝呢，好歹赢了不是。” “可是我输了。”何蕊十分不甘心，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下一局见！” 当然，这些小金都是听不到的，只是娇柔地冲老王撒娇道：“老王，我的脚都磨破了，你背我好不好。” 王坚当然心疼小金，先是脱下她鞋子看了看她小脚丫上的水泡，然后叹了口气，把她给横抱了起来：“你也真是，玩个游戏也这么认真。” 第243章 班师回朝 这次的对战活动玩得着实出彩，不过到底是第一次，所以很多地方都不完善，所以之后的几天，因为失败而不服气的三班众同学不断研究新玩法、新战术，而开始二十九班还不把这个姑娘班放在眼里，可没想到一直到最后一天，六盘游戏下来，三班赢了整整五回，二十九班重挫封盘。 其实倒也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三班实在太狡猾，各种出奇制胜，什么间谍战、信息战的招数都被用出来了。被二十九班逮住的妹子，只要咬死不说，谁拿她都没办法，可二十九班一旦被三班逮住……那就是各种威逼各种色诱，而且女朋友光环四溢，甚至很多时候军旗在谁那，头天晚上就被三班知道了，人家第二天直接去收割就行了。 所以即使二十九班有何蕊带队也始终搞不赢人家不吃色诱术的队伍，唯一一次胜利还是最后一天，小金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临时客串指挥才赢了那么一次。这让大男子主义盛行的二十九班修罗众聚在一起就商量集体跳悬崖的事情。 不过么，他们也没骨气，每次都说“明天再输就跳悬崖”，可他们却没有一次真正去跳过……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毕竟三班那些妹子为了要赢，这手段可刺激了，这最终受益者到底是谁，其实一直都没个定论……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比如何大姐，这几天可郁闷坏了她，碰到一群猪当同伴，各种卖队友各种坑，打野的不好好打野，集火的不好好集火，控线的不好好控线，一个个光顾着反补，这让本身看上去柔弱但是骨子却是控制狂的何姐姐每次打完都会发飙。 可那群猪……当时认认真真地反省错误，可一到晚上，碰上三两妹子集群勾引，马上就开始满嘴跑火车，什么策略和机密都被给外泄了出去。 而且不管怎么改方针，总有那么一两个核心的嘴贱队员给泄露机密。何蕊甚至愤怒地发出通缉令，举报告密的一旦核实，现金奖励一百，而告密者直接绑树上当靶子。 可即使这样了，都完全不能阻止三班强大又强大的大勾搭术，难怪说二战胜利是因为间谍色情，这特么防不胜防。 “算了，别纠结了。”王坚笑着端着一碗用他采的蘑菇熬成的浓汤递给正偷偷在人群后头抹泪花儿的何蕊：“你跟慧明一样，太较真了。” “可明明不会输的。”何蕊义愤填膺地说：“真是太过分了，今天可是最后一场……连翻盘的机会都没了。” 王坚看了看天空的星斗：“机会么，多的是啊！等暑假吧，我跟学校申请，咱们再出来一次，下次多叫几个班，来四国军棋。” “真的？”何蕊眼睛一亮：“那我赢定了。” “好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清早就准备回去了。”王坚站起身拍了拍何蕊的肩膀：“别老是自己给自己压力。” “不是……是慧明老挤兑我。”何蕊抓抓脑袋：“我就是受不了挤兑……” 王坚提起小金也是一脑袋包，不过也没办法，毕竟环境对她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了，自私、乖张一点也无可厚非，改变一个人需要时间，强来的话会适得其反。 “老王！你在哪里呀？” 小金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其实她并没有什么事，只不过呼唤老王已经成了她的日常，现在她已经近乎病态地执着于她家老王，每天哪怕是睡觉都想粘在老王身边。当然，那帮学生对这个都习以为常了，小金早就放出风去了，全校包括校长在内都知道老王是女王金的菜，谁想动一动，就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当然，王若林除外。天然二是唯一让小金束手无策的人，而且不是智商上的博弈……而是天然二压根不在乎小金说什么做什么，威胁也好恐吓也好，天然二浑然不惧，设陷阱人家拆，设局人家破。完全就是个全副武装的坦克，弄得最后还是小金妥协让步。 不过她对天然二妥协不代表会对别人妥协，首当其冲的就是何蕊。小金现在视何蕊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扒了她衣服，剁成肉酱，然后炸成肉丸子，包在饭盒里分给每一个肚子饿的行人。 “你们在干什么？”小金总算是找到了王坚，然后警惕地看着何蕊：“你又装可怜啊？” 何蕊皱着眉头：“我再怎么装可怜也不会跟有些人一样假惺惺地躲在别人怀里哭。” “哎哟，您这话说的，什么有些人，你就明说是我就好了。”小金面带冷笑：“我就是喜欢躲在我家老王怀里哭，怎么了？我以后还给他生孩子呢，羡慕么你。” “你在说这话的时候，有考虑到我这个当事人就站在旁边么……”王坚哭笑不得：“敢不敢别当着我面胡扯。” 小金看了他一眼，然后不依不饶地跟何蕊吵着嘴，两个人的表情都愤慨而且都充满了对对方的厌恶。 王坚摇摇头，自从那天小金被何蕊击败一次之后，两个人原本互相无视的僵局彻底被打破了，现在这俩在班级里都没人敢招惹的丫头一见面就闹得不可开交，果然这一山容不得二虎。 不过王坚知道，他越在这戳着，这俩人就会吵得越凶。曾经听天然二还是谁说过，女孩喋喋不休地吵架，大部分原因只是想引起他人注意，如果没人注意的话，很快就能平息，但是如果一旦表现出对其中一个的关心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趁着俩人没工夫分心的时候，王坚偷偷摸摸地跑掉了…… 他跑掉之后，并没有回营地，只是跑到山脚下自制的吊床上躺了下去，用手枕着头，看着天，享受属于自己的安宁时光。 “你占我位置了。” 王坚一愣，坐起身发现来的人居然是林亚萱，她似乎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手上拿着一个游戏机，看样子似乎是李诺某个富二代男友送给李诺的礼物。 “什么你的位置，这可是我做出来的……” 虽然王坚这么说，可他倒也不想跟林亚萱扯皮什么的，蹦了下来跑到了旁边的大青石上趟了下来。 林亚萱其实是个挺怪的姑娘，安静的时候很安静，但是一旦活泼起来可以爆掉梁欢欢，不过幸好，她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得很安静。安静地看书，安静地吃饭，安静地洗澡，安静地睡觉，不会跟人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偶尔会和梁欢欢、小金、天然二或者王坚说上几句话，再剩下的就是欺负欺负看上去挺蠢的萧逸雯。 “马上要回去了。” 正当王坚静静地发呆的时候，林亚萱突然出声：“我不想回去。” 王坚过了挺久才搭茬：“其实我在想，你手上那玩意怎么还有电？” “你没发现这个村子有拉电线了吗？他们给配了发电机。”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安家村，发现那还真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他哈哈一笑：“为了面子呗，为了让开发商多投资点。” 林亚萱嗯了一声：“回去之后，我要去摆地摊。” 一提到摆地摊，王坚马上就来了兴致：“可以试试，不过我担心你的安全问题。” “谁会对我这种废物动歪心思？”林亚萱笑了笑：“那圈子里的人啊，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也是，那就行。我那还有不少没卖掉的货呢。对了，你想收破烂么？我跟好几家废品回收的关系都不错，价钱给得挺合理。”王坚说完之后却又自顾自地说：“收破烂不适合你，你走街串巷的不行。那就先摆地摊吧，等我手头稍微宽松一点之后，我想办法给你弄间小店面。前面先吃点苦，我这边很快就能宽松下来了。” 林亚萱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听王坚说这方面的事，喜欢看他那副认真到爆掉的表情，还有他在设计简单的未来时眼里投射出来的那种亮晶晶的希望。 “为什么要为我考虑这么多呢？” 林亚萱侧着身子看着王坚，虽然被吊床遮住了半只眼睛，但是借着月光仍然可以看到她眼睛里的光。 当然，王坚是看不见的，因为王三爷现在正扳着手指计算着在地下商场还算不错的位置开一间小店面需要多少钱，然后初期投资要多少。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什么？”王坚微微仰起头：“你再说一次。” 林亚萱忍着笑，把刚才的话重复道：“你为什么要为我考虑这么多？” “这我还真没想过。”王坚抠了一下鼻子：“不过我真的是穷了一点，不过也没办法，得慢慢来。” “那……”林亚萱眯着眼睛笑着：“为什么你不考虑用姐姐的钱？她很有钱。” “她啊，她的钱啊。一个男的用女人钱本身就挺丢人的，再说了，她比我大一点，我再用她的钱，别人会说她包养小白脸的。”王坚指着自己脸：“你看看，哪白了。” 林亚萱被王坚逗得咯咯直笑：“你还挺要面子的嘛！”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王坚嗯了一声：“人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争口气活着么。” 说完这句话之后，林亚萱不再说话了，而王坚适应了她这种话题到一半会突然中断的风格，所以也不再出声，两个人玩游戏的玩游戏，看星星的看星星，一直持续到远处的篝火缓缓熄灭，从明火变成一堆暗红色的碳渣之后，才各自离开，回到自己的帐篷。 而王坚钻进帐篷之后，惊讶地发现小金正点着煤油灯坐在他的睡袋上穿着背心和三角裤在修剪脚趾甲。 “你又闹哪样？” “没哪样啊，我只是过来串个门。” “你穿成这样串门？”王坚指着小金明显露点的穿着：“敢不敢穿上衣服？” “没事。” 她是没事，毕竟她干这种恬不知耻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可是经常洗了澡光着屁股就往她家老王的被窝里钻，等老王回屋一掀被子，尿都能吓出来。 可那时到底是在比较私密的地方，影响不会太恶劣。要是在这的话，被人发现了……那老王可就算是栽了，成年未成年都是虚的，可这道德层面上的谴责就足够让老王上百度新闻首页了，这扛不住啊…… “其实我是过来跟你商量事的。”小金坐起来，表情严肃：“把何蕊调回一班呗。”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咱们这庙小，容不下她这大神。”小金叹了口气：“让她飞得更高吧，还剩下一年多，我着实不想跟那厮朝夕相处。” “没门。”王坚一手夹住小金的腰就把她给夹了起来，边走边说：“想开后门，没可能。” “你总要体谅一下我啊，我怕我哪天忍不住弄死她。” “忍着。”王坚来到她帐篷前，一拉拉链，一愣：“哎哟……” 别说王坚，里头正用手在自己内裤中间揉来揉去、脸色潮红的梁欢欢也愣了，然后激情瞬间熄灭：“滚！” 王坚咳嗽一声，把小金往里头一扔，满脸尴尬地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满脸麻木。他再一次发现，自己周围的人，似乎不论男女都有些不太正常，而他好像真心算是最正常的一个了。 “悲剧。”王坚抹了把脸：“睡觉睡觉。” 第244章 回家 早早地起床、早早地准备早点，然后作别这几天对自己颇为照顾的阎老。王坚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时间才堪堪来到早晨六点半。 不过经过这一个礼拜的调教，这帮一到放假不睡到中午就不痛快的学生仔现在已经很自觉了，到了六点提着裤子就蹦了起来，然后上厕所的上厕所，洗漱的洗漱，井然有条。没人争抢是因为他们发现争抢反而更浪费时间，而一旦超时，可是要受处分的。 不过今天没有任何任务了，只需要把营地打扫打扫恢复原样就行了。然后该道别的道别、该分离的分离，清个场就该回去了。 不过让王坚有些意外的是，叶文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和村里的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有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这还是在王坚路过安家祖宅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当时叶文正在跟那个淳朴得脸上带着自然红晕的小姑娘道别，而那小姑娘则满脸泪痕。 “又不是很远，你下次自己来呗！”王坚实在受不了了，也就几个小时的路，非得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至于这么凄惨么？” 叶文一愣：“大当家……你……” “我看到了啊。”王坚耸耸肩：“给你们充足的时间，反正暑假你自己过来玩就是了。实在不行跟你爸妈说说，把她接你那去，当个童养媳什么的。” 叶文啊了一声，看着那个小姑娘，想要说什么，可只是碍于王坚在旁边，几次张嘴都没有发出声音。 “我走。”王坚双手插兜：“小伙子，碰到好姑娘错过很可惜的。” 其实王坚认为那些专家说的早恋的危害什么的都是放屁，回过头去想想，那些凄美的爱情故事哪一个的主角不是十来岁的少男少女，所以非得按那些专家说的那样强烈打压人类本能的话，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扼杀情感的手段，所以王坚觉得，那些天天对学生谈恋爱严防死守的老师，不说多恶劣，但他们一定是傻逼，这是没跑的。 而且家长也是……十六七岁时对这事视如洪水猛兽，然后到了二十六七又开始腻歪歪地相亲、介绍对象，有这工夫，早干什么去了…… 所以这种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教育方式和制度的缺心眼，怪社会…… 当王坚背着手走回营地之后，萧大小姐第一个就看到了他，然后像看到救星似的朝他招手：“王坚，来来。” “什么事？” “我不会收帐篷……”萧逸雯看着别人收帐篷折睡袋轻车熟路，可她怎么弄都摆不平这个东西：“帮帮我。” “这语气还行。”王坚点点头，撩起胳膊三下五除二地把帐篷给收了起来：“大伟呢？” “他昨晚两点就被接走了。”萧逸雯一边梳头一边说：“他说要先我们一步回去。” 其实萧逸雯这么看来还是挺好的，好好说话的时候，又漂亮又可爱，还带着点早晨才有的小鼻音，可爱惨了。 “那你也准备一下，吃了早饭就要出发了。” “嗯！” “你平时就不能这样么？犯不着无时无刻那么招人厌吧。” 萧逸雯背过身子不理他，只是看着远处雾气蒙蒙的山谷默默梳头，谁也不知道这厮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坚，来照相。” 何阿美四处跑着跳着，给营地的每块石头每棵树都拍照留念，她的高端单反相机咔嚓咔嚓照个没停，还兴冲冲地给那些正忙活着的姑娘小子们拍特写抓拍瞬间。 “等一下等一下。”萧逸雯不知道哪来的兴致，蹦跳着跑到何阿美的面前：“我也要照相，我最喜欢照相了！” “你是大明星，不是天天被照相的吗？” “可我还是喜欢。”萧逸雯拽着王坚的胳膊：“我大发慈悲地跟你合个影，来。” 王坚也不挣扎，只是一脸揶揄地说：“我好荣幸啊！” 可萧逸雯却听不出他话里那份意思，倒是以为他还真是荣幸，笑着挥挥手：“没事的，我们算熟人了，亚萱呢？让她也来啊！” “你没被她欺负够？”王坚哈哈一笑：“你这看上去还乐此不疲了。” 不过最终，王坚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林亚萱和她姐姐俩人，倒是看到小金在和抱抱抢一双袜子，小金明显不敌抱抱，被拖得在原地打转转。 “可以了。” 萧逸雯一面对镜头，马上化身高贵女神，虽然穿的衣服只是普通的长袖，鞋子也是脏兮兮的旅游鞋，可那气质愣是让人感觉她正穿着晚礼服走红地毯，不过旁边王坚身上的气场倒也不弱，跟萧逸雯那咄咄逼人的气场一冲，居然还压了一头。 不过他到底是因为没有多少面对镜头的经历，所以表情挺僵硬，手放在背后直挺挺地站在那，就跟站岗似的。倒是旁边的萧逸雯镜头感十足，风姿绰约。 “我数三二一。”阿美固定好三脚架：“别动了。” 可王坚却在这时鼻子突然痒痒了，他刚想伸手叫停，但喷嚏却难以自控地喷了出来，而就在他打喷嚏的时候，照相机的闪光灯亮了。 “这个很好。”何阿美看了一下效果：“非常不错。” “喂……能重照么？”王坚一脸无奈：“我打喷嚏了。” “真实的表情才能被称为经典，摆拍是最低境界。”何阿美一脸认真：“我拒绝。” 王坚无可奈何，倒也没再说什么了。而接下来，等他们都收拾完毕之后，就是惯例了，照集体照，在三二一之后，所有人高喊茄子，当然……王坚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喊茄子，姑且就当成一种传统，不需要理解，只需要继承就够了。 九点钟到来，一大队人准点出发。阎老带着村里不少人一直送他们送到了村口，还在王坚临上车前，嘱咐他经常来玩，等这边日子好起来之后，再来玩的时候，鸡鸭鱼肉管够。 “知道了，你们都去忙吧，下次有机会我还会来的。”王坚从怀里掏出那本中药书：“这个我就带走了，谢谢了。” “拿走。这本就是你家的东西。”阎老呵呵笑着：“道谢就客气了，该是老头子谢谢你们呐！” 王坚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在清点了两遍人数之后，就把人全部赶上了车。 “阿坚，知道我刚才和妹妹去哪了吗？”在车上的时候，天然二神秘兮兮地说：“你猜猜。” “这哪猜得到。”王坚捏了捏天然二的脸蛋：“你们没什么地方去，这地方哪有什么东西。” “我们去那个祠堂了！然后你看。”天然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石板，上面清晰地刻着一堆小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这个哦！” 王坚一愣：“你们拿人家东西啊……” “不是啊，这是我在祠堂后门捡到的，你不是说咱爸的师门各种杂学吗？你看石板上的东西。” 王坚仔细看了看，发现石板上的小字上写的大多是人名，比如“王三五，流年不利，岁末当死。”还有“王三三，将殁于夏。”以及“春末伏虎至，与兄再会。”等等，在最后还有许多人工刻上去的横道。 “这是……” “我们都猜错了啊！这个王三三啊，不是主攻医术的，是算命的。”天然二笑着说道：“而且都很准哦，你看落款。” 王坚一眼看去，发现这块小石板居然是在一九八零年刻的……上面的东西应该是占卜预言。 “伏虎，应该就是说你了。”天然二胸有成竹地说道：“而那年你还没出生呢！” 王坚一愣：“你是说……我师叔知道我要来？” 天然二沉思了几秒：“应该是，这个‘与兄再会’大概就是那两本书重新碰到一起了。好神奇，其实我对神秘学也研究过，可是我始终不能看透，这些东西都在我理解之外，这是预言呢！后门的横杠应该是记录年份的，你数数看，不刚好是今年吗。” 王坚点点头：“确实很神，看来我一家都不简单啊！” “既然这样，那你不是应该好奇那些三二、三四什么的吗？他们没出现在石板上。也就是说他们应该还活着。” “好奇有什么用……”王坚呵呵一笑：“人随便改个名字，隐居在个山林里，我都没法找，只能慢慢摸索着来。” 天然二哦了一声，然后五秒切换睡眠姿态，抱着王坚的胳膊就开始迅捷入睡，并在十五秒内进入梦乡…… 这种迅捷让王坚有些措手不及，看到刚才还神采奕奕的天然二这么快就睡着了，他着实有些惊讶，不都说智商高的睡眠少么…… 不过这一程，大部分人也都是在睡眠里度过的，和来时不一样，那时候带着满心的期待和好奇，而这返程时，大部分人都带着满身的疲惫，而且经过这六七天，除了抱抱之外，其他人都黑了瘦了，有的整整瘦了两圈，李诺引以为傲的腰围更显得苗条，而何蕊则非常不满意自己胸围的缩水…… 返程的路很安稳，在经过那条破路的时候，发现两边已经有工人在刚搭建的工棚里入住修路了，大萧的效率着实不低，钱这东西着实是最好的催化剂。 当上了高速之后，很快就回到了城市，不过街上的车水马龙却让王坚感觉到一阵空洞，反而不如清汤寡水的空谷来得充实。在王坚的眼里，这繁华的城市只不过是用楼房堆砌出来的荒漠，没什么灵气。 “好了，我们先回学校，然后再各自回家。明后天修整，礼拜一正式上课了。” 等车到了学校里之后，校长主任都在那等着，而三班的小明老师也在旁边，车门一开，那帮学生像逃难似的从车上蹦下来，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大家都辛苦了，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校长朝学生们打招呼：“我让食堂准备了点吃的，大家都过去吧，全是肉。” 一个礼拜没怎么尝到荤腥的饿狼一听到有肉，眼睛都绿了，撒丫子就往食堂方向跑，生怕跑得慢了捞不着吃的似的。 “王老师，辛苦了。”校长上下打量着王坚：“你的事，阿美都汇报给我了。一般人还真做不到这样。” 王坚哈哈一笑：“其实我这种乡下出来的，到那种地方都不算体验生活，只能算返乡探亲。” 而校长说完之后，老许走了上来，拍了拍王坚的肩膀：“干得不错，电视台专门为这个事约了我专访，等过几天可能会采访你，让你上个教育台的节目。今年的重点就是放在德育上，咱们可是拔了头彩。” “我可不去。”王坚笑着摇头：“我会搞砸的，让小明老师去吧。” 许主任一想，也对……王坚这孙子在学校胡搞瞎搞可都是内部的事情，可要是到电视台看到那些傻逼专家突然发飙，这事情可就大条了…… 而小明老师则在旁边满脸好奇地问：“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制服他们的？我班上的姑娘们可不好对付。” 王坚一指那帮狂奔的猴崽子的背影：“只要对付一边就可以了，让一边觉得自己委屈了，他们自然就不会把心思放在对付你上头了。” “好招……” “好了，你们也都去休息吧，这几天都辛苦了，我会派车送你们回去。”老许呵呵笑着，然后看到了萧逸雯时，突然一愣：“大伟，你怎么回事？你私下怎么样我不管，可你变态也得有个限度，在学生面前男扮女装，你知道影响多坏吗？你喜欢男人我不干涉，但是你不能污染学生！” “噗……”正在喝果汁的萧逸雯一口全给喷出来了，怪怪地看着许主任：“我哪一点像男人了？” “嗯？女的？”连校长都吃惊了：“你不是萧逸伟？” “我是萧逸雯……你们不认识我？” “不认识。” 萧逸雯当时就被挫败了，哑口无言…… “大伟躺着也中枪。”梁欢欢摊开手：“如果他在的话，他肯定会说他不是gay的。” 第245章 我怀念的 一众人回到武馆的时候，和尚已经在武馆门口候着了，手上拎着各式各样的蔬菜，表情显得挺高兴，而旁边的熊猫正看着天扣鼻屎。 “我拿了工资，谢谢。”和尚朝王坚点点头：“那校长还问我有没有去给学生上课的意思。” 王坚哦了一声：“那你同意了吗？” “我放不下山里的孩子，拒绝了。”和尚抹了一下脑壳：“今天和尚给你们做一顿全素宴。我还特意把熊猫叫来了。” “格老子的，耽误老子生意。”熊猫掏出他的钱包，拿出一张卡炫了一下：“看到没的，老子也进复赛了。” “废话，你要不进才奇怪呢！”王坚打开门，一股子新装修的油漆味和木地板的味道就冲了出来，呛得王坚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得通风透气啊！”王坚憋着气冲进去，然后迅速地打开了所有门窗，并一堆人在外头闲聊了整整三十分钟才走进屋。 “这就是你的武馆？”萧逸雯走进去之后，左右看着：“真破，我拍戏的时候，那个武馆比这豪华多了。” “你拍戏的是用来看的，这是用的。”王坚跟在后头走了进去：“你别嫌破，这段时间你就得住这。” “我才不。”萧逸雯牛气地一笑：“我自己有地方住。” 她话音刚落，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的大伟，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你还有个屁的地方，你那地方的钥匙被换了，我昨天晚上想在那睡的，门都打不开。还有，你的信用卡冻了，私房钱被取光了，还剩下五千不到，你老爹唯一没动你的就是你的产权了，不过你的房租到明年一月份才能去收，也就是说，你只剩下五千的积蓄了，不够你吃顿饭。” 正当萧逸雯脸色灰白的时候，大伟的二段击出场，他翻开一个小本子：“我俩的车都被锁死了，所有的房产没收，我跟你的房全没了。我打电话给倩姐，她说已经接到你停工的通知了，还说现在谁也不敢用你了，谁让你拍广告拍电影，谁就倒大霉。这就是咱们伟大的爹的能量，看你还跟他拧吧，你这是连累我啊！” 萧逸雯整个人都惊呆了，颤抖着嘴唇说道：“那……那我……” “没事，你电话费还是无限制的，饿的话还能去公司大楼的食堂蹭饭，反正我中午就是在那蹭的。没人敢说什么。”大伟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晚上他们还有个自助酒会，我也准备去蹭一顿。” “你这脸皮是怎么炼成的？”梁欢欢已经换上了一身便服：“太厚了。” “在生存的压力面前，一切脸皮都是虚妄。” 和尚哈了一声：“是极，虚妄。” 而萧逸雯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那我怎么办？” “怎么办？蹭呗！”大伟指着王坚：“饭票。” “不是，你们老爹已经给了伙食费了。”王坚呵呵一乐：“我是食堂，不是饭票。” 说完，他径直走上二楼：“我们来分配一下房间。” 小金抢先一步：“我来我来，一共四间房，可以容纳八个人。我和老王一间，其他人随意。” 王坚理都不理她，直接把她推到一边：“大伟，你就跟我将就一下。欢欢跟亚萱一间，小金你跟大伟姐姐一间，若林你一个人一间吧。” “凭什么啊，凭什么就她单间？我不服，要上诉。”小金严辞抗议：“这不公平。” “哦，她和抱抱一个屋。”王坚抬头看了看日历：“最多还有两个月，我妹就得来了……到时候谁也跑不掉。” “你还有妹妹？”大伟眨巴着眼睛：“没听你说过啊！” “嗯……没说过。”王坚想到阿颖的调皮捣蛋，脑袋仁就大：“比小金还难对付。” 说完，他环顾四周：“就这么决定了。” “其实你跟若林一屋就好了。”大伟坏坏地一笑：“我一个人一间，反正你俩一屋，名正言顺。” 天然二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不行……”王坚摇头：“这不合规矩。” “别闹了，你们俩什么没干过，还装。”梁欢欢嘁了一声：“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王坚笑着摆手：“还是不行，会犯生活作风问题的。” “你看你那淫荡的样儿，我一个人住单间。”大伟把他的旅行包往其中的一间屋子里一扔：“成全你们。” 既然都这样了，王坚也就不反驳了，反正人家姑娘都没意见，他再矫情也就显得太不通情达理了。 “好了，都去收拾屋子吧。”王坚挥挥手：“我去帮着做饭。” 其实武馆的规模现在确实是大了，首先旁边两间场馆也都被兼并了，毕竟这一条街都是梅老师的啊！大光头去谈的时候，几乎就是以鬼宅的价格拿下的，一个月租金六百，这几乎比其他同期盘口的价格低了整整一百倍，开始王坚还不知道，后来徐虎跟他说起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么回事，可装修都装修了，他也知道这是梅老师照顾他，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被动接受了。 当然，二楼的话，倒还是那么大，因为周围的二楼都是别人的住家户，所以想扩充其实是很麻烦也很昂贵的事情。不过二楼的装修倒是焕然一新，厅堂的瓷砖，卧室的地板还有家具，几乎都齐备了，洗衣服也不用再手洗了，电冰箱也有了。甚至还有一套看上去挺不错的沙发六件套。 这应该是从预算里多出来的钱。因为自从那个武林大会开始之后，不少人都有学功夫的意向，所以武馆这段时间的盈利还算不错，会员也增加到了将近一百五十人，而且自从黄伟龙和张伟业俩人的两连胜，也让王坚这个有着殡仪馆名字的武馆声名大噪，一时间成为挺热门的选择之一。 这个效果大概就像中国好声音似的，毕竟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真打假打真唱假唱一目了然，而且打得好不好看和唱得好不好听一样，观众都不傻，心理当然一清二楚。要是王坚这武馆的人，上场就是个猴子偷桃然后跟一个千年杀的话，恐怕就算是赢了，观众也不会买账…… 天然二收拾完屋子之后，突然之间泪流满面，让王坚有些措手不及…… “你这是干什么？” “嗯……”天然二吸着鼻涕：“我的家越来越好了，高兴的。” 王坚那叫一个哭笑不得，真心是没办法了解这姑娘的思维，她自己可是个大富婆，至于么…… “对了，阿坚。”天然二指着林亚萱：“我已经帮妹妹买了个铺子，好几百万呢。你不介意吧？” “你的钱，你怎么花都好啊。”王坚摸了摸她的头：“而且是给妹妹买，不用问我的。” 而林亚萱摇头：“我不要，我说过不要你的钱和东西的。我宁可去摆地摊。” “其实摆地摊很好玩的。”熊猫朝林亚萱竖起大拇指：“我夏天的时候摆地摊，蹲在那就能看到来来往往的白大腿，特别是那些个姑娘蹲在我的摊上，弯着腰找东西的时候，白花花的晃来晃切晃来晃切的……爽的咯！” “下流！” “低俗。” “人渣！” 一想到自己也都这样找过东西，屋里的姑娘大多情不自禁地捏住了领口，满脸愤慨。唯独萧逸雯瞪着眼睛，满脸迷茫：“为什么骂他？而且什么晃来晃去？” “好了，你们知道了，下次注意一点。”大伟面色严肃地教育着姑娘们，但是一转脸就凑到熊猫面前：“下次带我切好不好……” “要的要的。”熊猫满脸喜庆地点头：“你拉么帅，会有好多妹儿来的。” 厨房正在洗菜摘菜的和尚的叹息声幽幽传来：“都是虚妄……” 很快，在王坚和熊猫的帮助下，一顿全素菜宴就端上了桌，什么素鸡素肉，麻辣豆腐等等一应俱全，到底熊猫是专业的厨子，虽然川菜口味偏重，但是倒也好吃得很，就连不吃辣椒的林亚萱都吃了整整两大碗饭，更不用说那些吃货了。 “这个好吃啊！”而萧逸雯更是像发现了新大陆：“这么丑的菜，怎么这么好吃？” “你这么大个千金，没吃过川菜？”王坚诧异地问：“不会吧？” 萧逸雯不答，只是专攻饭菜，而大伟则叹息道：“你以为她生活多幸福么？因为控制体型练舞蹈，她从十四岁开始每天都只吃一点点，而且大部分都是什么牛肉、鸡蛋这类蛋白质高的东西，再不就是水煮点青豆，最多最多吃点鸡丁，再加点红酒和黑咖啡差不多了，油都见不到什么的，哪像咱们……你看看这豆腐，都泡油里了。” “真惨。”王坚摇摇头：“要是我，我会死掉。”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所以为了追求所付出的东西，在旁人看来不可理喻，但是对自身来说却是值得。”和尚吃得也很少，他除了几片青菜叶子就只吃一点白米饭：“这就是贪欲和梦想的差别。” “学哲学的就是屌爆了。”梁欢欢把油乎乎的豆腐一股脑地倒在饭里，搅拌得跟那个啥一样，然后端起碗就这么呼啦啦地吃：“要我，怎么爽怎么来。” 和尚笑而不语，而天然二问道：“欢欢，你当狙击手打了多少发子弹？” “谁算那个啊，不过我估计，二十万发是有了。而且去拉练的时候，零下十五二十度，在雪地上一趴一整天，穿着防寒服都冻成狗了。”梁欢欢一边吃一边说：“你们肯定没在乱葬岗上训练过，旁边就是破棺材，你得趴一晚上，还不能睡觉，聊天都得用对讲机。好刺激，现在都没机会了……哎，好想那帮跟我一起训练的畜生们。” “那阿坚呢，你呢？” “我……”王坚表情沉重：“噩梦，不过我很怀念。” 天然二呵呵一笑：“和尚的话果然都是有道理的。” 而大伟擦了擦嘴：“对了，熊猫。和尚跟你说的事，你没意见吧？” 熊猫一摊手：“有意见就不来咯，这好玩的事，我最喜欢的咯！” 说完，大伟嗯了一声：“吃了饭，阿坚、小金、欢欢、和尚跟熊猫，你们五个跟我走，没意见吧？” “为什么不叫她？”梁欢欢指着天然二：“她是最厉害的吧？” “她没用。”大伟指着小金：“我们需要的是坏蛋，不需要善良的妹子。” 第246章 第一次常任理事会议 大伟没了车，只能开天然二的那辆小破车，六个人挤在里头，特别是熊猫这胖子只能坐在前头，四个人挤在两个座位上，弄得小金只能坐在王坚身上，而梁欢欢几乎都被挤出了屎，一路上叫苦不堪。 “你说咱们这是不是太惨了一点儿？”梁欢欢抱怨道：“都是干大事的人，能不这么悲情不？” 大伟在前头幽幽叹气：“大事儿什么的说不上，干坏事倒是还说的过去。这车太难开了，什么破车！” “超重百分之四十了。”小金在王坚腿上幸福地蹭着：“1.0的排量，你指望多大的马力？” 好不容易拧巴到了目的地，一车的人都跟要死似的涌出了小车，狭小空间绝对是让人欲仙欲死的，特别是梁欢欢，她整个过程差不多都是半蹲着的，下车的时候都快憋吐了，小脸通红。 “等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啊！”梁欢欢抽了抽鼻子：“这他妈太难受了。” 大伟锁好车，抬头看了一眼刚建成的三十五层但是灯火通明的大厦，然后指着顶层：“看到那两层没亮灯的地方么？那就是咱们的窝点了。” “这地方真霸道。”熊猫抹了一把嘴：“我跟我女朋友逛街都不敢往这楼里走，贵！” 王坚曾经也来过这地方，当然他来这里只是为了上免费的厕所，这里三十多层楼，大部分是商场卖场，卖的也都是奢侈品和高档商品，什么古驰LV这种档次都上不了五层以上，什么华贵绅士馆里头，一件衣服十来万那属于正常消费。而在十五层以上则是一些公司的办事处和写字楼，甚至有不少都是知名的大公司，还有不少的品牌服务点也都设在这里，都是一些一线品牌，山寨什么的，在这栋楼里可以说是不可能出现的东西，毕竟一个月房租就是那些山寨厂家半年的销售额。 “等下再给你们介绍其他的核心力量。”大伟在电梯里翻开自己的小本子：“这个计划在我脑子里酝酿了好多年了，一直到今年才敢真正实施。” 来到顶层之后，大伟给值守保安出示了一下楼层的所有权证明，然后带着王坚他们就走向已经装修好的顶层。 啪啪啪啪，一连串的声响过后，顶层的灯一瞬间亮了起来。然后顶层的一切都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大伟站在落地窗户外看着楼下汇聚成海的车流，平展开双手：“这是我的世界！” 王坚来回看着，发现这里的布置，像所有的高档写字楼一样，有会议室、开水房、糕点房，但是不同的是，这里还带着室内网球、台球和许多娱乐设施，甚至还有赌博机…… 而最中心的地方，甚至有一片人工园林，顶上的天窗刚好开了那么大的范围，水池里的锦鲤被灯光惊醒，激起一阵阵的水花。 “你这是要干啥？”王坚走到鱼池边看了看：“这怎么做到的？能承的住？你也不怕楼倒了？” “这可是设计迪拜塔的那位老兄给设计的，如果不是我老娘跟他熟，有钱都请不来。”大伟抹了一把头发：“大师就是大师，不是一般的小包工队能比的。你就放心吧。” 说完，大伟靠在落地窗上：“楼下是正常的写字楼，设施没这么齐全，一般的供给以后的员工使用的。” “你干这事儿还要员工？”梁欢欢扯着大伟的脸：“你有病没病？” 大伟晃着脑袋把梁欢欢的爪子晃下去：“你还真搞错了，其实搞这种东西，如果不想小打小闹那必然得用很多人，这就跟航母似的，你不建立一个系统工程，根本没有办法让它动起来。你知道一个正规的黑社会比如山口组有多少人为它工作么？” 还没等梁欢欢说话，大伟已经伸出手指：“文职人员超过了三千。当然，我们不是黑社会，我们只是搅屎帮。但是既然是搅屎，那必然要有一个能跟他们匹敌配套的系统。” 王坚点点头，然后从窗口往下看去：“那这系统怎么转？” 大伟嘿嘿一笑，指了指正在玩水的小金：“你给解释一下呗。” “没空。” “喂……给点面子。”大伟有些难堪：“好歹让我霸气一回，明天哈根达斯管够。” “你都没钱了，我给你个屁面子！”小金眼睛一翻：“还管够，你身上那么两百块钱，吃肯德基都不能管够。” 大伟的脸色当即暗淡，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坚：“大爷……还是小的给你解释吧。” 说完，大伟朝他们招招手，走上双层电梯，直达倒数第二层。而这第二层比顶层简单了不少，虽然各种娱乐设施不少，倒是没了室内园林啊、网球场这一类奇怪的东西，空间范围被很合理地利用，每个办公隔间都被布置得相当合理，而且氛围显得一点都不紧张，大面积使用矢量图案装修，地上的毯子也是用的一种舒缓的草绿色。 “这里能容纳八百到一千人同时办公。”大伟指着这些座位：“你看，我其实也在为大学生就业问题贡献自己的力量。” “当然，大家既然入伙了，我也就不腻歪了。”大伟咳嗽了一声：“一个系统之所以能被称之为一个系统，那么它就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它肯定是长久的能够再生的。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它除了收集各种情报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它的盈利性，这里会被分割成好几块，每一方阵都会有自己的负责人。” 大伟晃着手指头：“人家都说我是废物，其实我可不是，我只不过策划的时间比较长。” 正当他说话间，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接着好几个人推门而入，一个个油头粉面，典型的二世祖打扮，嘻嘻哈哈的不成个样子，完全不带严肃性，而且每个人脸上都邪气凛然的，这一堆人站在一起，邪性得很。 “哦，亲爱的大伟。”一个个子矮矮的小子走上前，伸手就准备给大伟一个拥抱：“来，哥抱一个。” “给爹滚！” 被大伟一脚踹开之后，他转身看到了梁欢欢：“喔，漂亮的妹子，来……哥抱一个。” 梁欢欢一言不发，掏出左轮顶在他脑门子上：“给姐笑一个。” 她的话让那些在后头看热闹的人一阵哄堂大笑，一个圆润的粉面胖子往桌子上一坐：“看你这傻逼，活该被爆头。” 那矮子歪着头，双手高举，往后退了两步：“我给姐笑一个，您手下留情。” “好了，都别闹了。”大伟一把推开他们：“我来给你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说完，大伟指着那五个看上去就不是好东西的人说：“这几个是我损友，发小。这个矮子是加拿大航空公司大股东的孙子、继承人，邵麒麟。” “嘿，我是美籍华人，妹子想要绿卡可以找我。” 梁欢欢冷笑：“联合国盟约国都免卡。” “这么屌……” 大伟哈哈一笑，接着介绍道：“这个四眼仔，阿坚见过了，许清，许氏影业的少东家。玩过的明星比咱们认识的加起来都多。” “喂，敢不敢不这么诽谤我。”许清看着王坚摇摇头：“别听他的，我其实在他们几个里面算是正经人。” “这个肥仔，别看他这么圆润，他可是金融奇才，虽然很懒，人品也不好，九岁那年欠爹的遥控飞机，到现在都没给。”大伟拍着胖子的肩膀说：“当然，他有个漂亮妹妹，阿坚有兴趣的话，可以等等。” “我妹三岁多，你等吧。”胖子拍开大伟的肩膀：“而且你当时是说用姐姐跟我换飞机的，姐姐呢？” “我姐姐用痔疮都看不上你啊！”大伟叹气：“你死了这条心吧。” 接着，大伟继续介绍起来：“这个面黄肌肉的帅哥家里，可是饮料大亨哦，咱们喝的红茶绿茶大部分都是他家产的。” “成本一毛三，欢迎大家多喝。”那家伙一脸坏笑：“要是无糖的，成本更低。” “我擦……这么多年，我被坑了多少钱。”熊猫摇摇头：“真悲情，我能揍他吗？” 大伟点点头：“能，随便揍。可你就是揍死他，还是三块。” 而剩下的最后一个，还没等大伟说话，他就走上前，先是跟和尚他们开始握手，然后散名片：“大家好，大家好。请多多关照。” 可当他跟熊猫握完手，准备去找王坚的时候，却被熊猫一把拽住了：“格老子的，偷我东西叻！” 说完，熊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那人的袖口里把自己的钱包抖搂了下来，然后脚尖一垫手一抄，钱包就又回到了他的荷包里。 他这一手，着实让那人愣了一愣，而和尚在旁边双手合十：“抱歉，和尚身上没东西。” “踢到铁板了吧。”大伟笑得肚子都疼，揪着那小子的耳朵笑骂道：“你要是先摸的是阿坚，估计他就一拳过去了，骨架子都给打散了。” “这几位这么牛叻？”他站直身体：“我还想卖弄一下呢。” “他外号一卡通，本名万里山。一卡通么，是他这孙子在小学就开始研究怎么当一个上好的偷儿，高中时候偷答案都靠他，一张公交卡能开所有门。”大伟揽着一卡通的肩膀：“不过别小看他，现在是国际刑警里的挺有名的人物，不过他不是中国人，跟欢欢差不多是半个同行。” 梁欢欢好奇地看着这个“同行”的脸，然后哈哈一笑：“是棒子！” “不……不，我只是朝鲜族的……”一卡通也是哈哈大笑：“你应该就是那个大圣手底下的人吧，如雷贯耳啊，专门抢我们饭碗。” “是你们太不给力了。”梁欢欢晃着手指头：“你们要是给力，也犯不着从部队调人了。” 而大伟接着给他们几个介绍了一下王坚他们几个，当听到这几个都是以一当千的人物之后，一卡通明显不服，当场就要求试试水…… 至于结果嘛，当然是可想而知，被熊猫儿给虐出了翔，一秒就被拆了塔，跟开外挂似的。动作快到几乎让人看不清。 “我爽了。”熊猫摸着肚子：“最讨厌偷儿了。” “好了好了，大家上楼说。”大伟作为主事儿的，自然要负责调节气氛，所以他连忙招呼着几个越来越没正行的人上了楼。 到楼上之后，大伟开门见山：“大家可能互相不认识，但是我相信一点，你们的性格肯定是相性合拍的，对了……金小姐，麻烦别玩水了，鱼都被你弄死了。” 小金甩着手走了过来，往王坚旁边一坐：“哦，你从哪找来的这么一堆奇形怪状的？” 奇形怪状……那帮奇形怪状的家伙的脸就耷拉下来了，被一个看上去年纪就不大的妹子这么称呼……其实内心是会受到创伤的。 “这妹子的智商，咱们几个捆在一起也比不了。”大伟想摸小金的头，但是被小金用手一指，他立刻疲软地缩了回去：“性格比较怪，大家多担待一点。” “我的计划，都已经发给大家看了。各位有什么意见？” “赞成。”许清靠在椅子上，双脚放在桌上：“只是有一个问题，实力够么？我这个拍电影的、肥缺是炒股的、一卡通是个破警察、你是个废物、矮子是个花花公子、马粪只是个奸商。如果不借家里的力量，咱捆一块，别人一屁股都能给压死吧？” “说我是奸商我就不乐意了。”马粪举手：“良心企业。你们谁喝出毛病了？而且我叫马奋，奋斗的奋。” “好好，马奋斗的奋。” 马粪一听，叹息了一口：“感谢我老爹起的好名，还是马粪吧。” 大伟笑着，双手撑在桌子上：“你们也太妄自菲薄了，有阿坚、有小金、有熊猫，和尚只是打酱油的。我有人脉，你们有钱。咱还不够么？” “那得看怎么跟我老爹说了。”许清叹息道：“如果我要说实话，肯定就没钱了，不过他要知道我跟您萧家少爷一起合伙做买卖，肯定会同意的。” 而一直在看着的王坚突然出声说话：“丑化说在前头，不要指望我会听谁的指挥。” “我们就压根没指望你听我们的。”许清笑着，指着大伟：“这家伙给我们传达的意思是，我们得听你们的安排，要跟着你的节奏走。如果不是这事儿有赚头而且又刺激，我才不干呢！” 王坚摊开手：“你们继续。” 第247章 票友 “这事确实挺好玩的。”那个许清摸着光溜溜的下巴：“还能找人改个剧本什么的，说不定就火了。” “你能别什么都改成电影行么，有的事儿，干得说不得。” 许清呵呵一乐：“是啊，你的事就拍不得，拍出来就是一部大毛片儿，广电不让播。” 被他这么一顶，大伟当时就傻缺了，他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谁知道许清这孙子到底是学编剧出身的，思维山高海阔的，一般人谁能往大毛片儿上想来着…… “行了。”惯偷刑警搓着手：“虽然我爸只是个卖戒指项链的二道贩子跟你们几个比起来差远了，不过如果是干这种事的话，他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 “得了吧，你家东西都卖到英女皇那去了，谁家二道贩子能有你们这魄力。”马粪双手撑在桌子上：“大伟，你就明说吧，得要多少钱。” 大伟环顾四周，然后看了一眼王坚，接着深呼吸一口：“启动资金，五个亿。” “你有病！”球形胖陈宽一拍桌子：“老子还在给人打工呢，你张口就五个亿啊你！我把车子房子卖了再把老婆本贴上都够不上这十分之一啊！” “我倒是想听听这王八蛋到底怎么给往后头接。”马粪揉了揉鼻子：“你是何来的勇气张嘴就是这天价？我们几个能给凑个两千万就顶天了，还五个亿，你以为是越南盾么？” 大伟双手合十朝小金拜了拜：“姐……该你了。” 正在剥指甲的小金仰起头：“拿出五个亿，一个月之内翻四倍。” “你们是要去捡钱啊？你捡也捡不出二十个亿啊，六万块一斤，一个月你上哪给捡出三万多斤钞票去？”陈宽到底是专业的，他开始计算：“现在股市全线飘绿，昨天刚跌破两千，期货也稳定异常，你到哪给弄这十五亿的纯利润，你以为这是小说啊，钱从天上掉。按照正常的基准，五个亿投入，一个月最多千分之四的收益，你这百分之四百哪来的？” “你急个屁，我在听大伟这傻逼怎么解释呢！”许清玩着一张名片：“我把我手下所有经纪人底下的明星都卖掉，都填不住这个窟窿，找我爸他能撕了我的皮。” 小金呵呵一乐：“我不管，你们如果相信大伟，我就让你们看到什么叫奇迹，现在我们少的就是启动资金。至于其他的，你们不用管。等这里起步之后，你们是想入股当甩手还是想管事，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大伟的信誉我不太清楚，不过这五个亿对他家来说，其实不算大数额，只不过他现在出了点情况，你们大概也知道，所以话就不多说了。” “哪有这样的？拉拢股东的时候连个计划书方案策划都没有，你这嘴一张就是五个亿啊亲！”邵麒麟摇摇头：“太难了，这简直是登天。小打小闹还是可以的，可这数目实在太大了，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可都没有孙家老二的势力，都只是些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手上有点零花，几千万勉勉强强凑出来，可这……一个人一亿啊，抢都抢不到啊！” 一卡通摸着下巴：“其实我倒是有兴趣，不过我真拿不出来。” “给想想办法，这不是咱们从小的梦想么。”大伟捏着额头：“梦想啊……这其实跟开宗立派没什么不同不是吗，这可是个机会！我一分钟都不想耽搁。” 他的话让对面的人都沉默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沉重了起来，也不再像原来那样嘻嘻哈哈了。毕竟大伟说得没错，每个人小时候都有个看似不切实际的梦想，而对于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来说，常人只能想想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遥远，而大伟给他们设计的这个梦，则是他们从小一起设想过的，虽然不说像武侠小说那样，一个名头就震烁山河，但是起码能像电视剧里那样，手上握着属于自己的势力，然后在街上拿根竹竿横着走。 “我赌了。” 许清看上去最有书生气，但是却是第一个有所行动的，他拿起电话，嘟嘟地拨通了一个号码：“爸，给我一个亿。一个月内给你见成效，如果没有出效果，我马上跟莎莎结婚，明年一定让你抱孙子。” 说完，他静静地听着电话，然后很坚定地说：“不，我不管。反正不会走偏门，亏了我负责。行，明天我回家一趟。” 挂上电话之后，许清面色苍白：“你们看到了，我在赌命。” 王坚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说是赌命，不就是结婚么？” “可能是因为接触的世界不同吧，我们哥几个哪个不视结婚为洪水猛兽。”许清兀自笑了起来：“有钱，单身。这不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么，谁缺女人了。” 大伟举手：“我缺……” “你滚！” 而在许清的带领下，其他人也开始纷纷效仿，各种誓言各种听话各种顺从，装死装活装癞皮狗，反正最后，钱是要到了，但是几个人没有一个好脸色的，都跟要死似的。 “老子为了你，可是豁出去了。”邵麒麟眼眶都红了：“你要是失败了，我可就得去把那个操蛋的研究生读完，然后就得开始去给我老爹当助理了。” 而一卡通也是满脸悲切：“大哥，你可别坑我啊，我可是答应我老爹了，如果干不成，我就老老实实地回去卖首饰……我喜欢挑战，这可是要我的命啊！” 至于陈宽，他则是一脸无所谓：“我把资金全部套现了，总体只盈利百分之十一，我的预期可是百分之二十七，你坑了老子，老子这三年就白干了。” “这一亿……得卖多少瓶冰红茶啊！”马粪也是无奈苦笑：“够整个非洲喝上一年了。” 大伟双手抱拳：“谢谢兄弟们……” “别他妈跟我说谢不谢的事，老子就知道摊上你这王八蛋就没好事。”许清站起身：“明天支票送到，一个月，一个月之内你不出成果，皮扒掉。” “好了，走着，吃个宵夜。”马粪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我今天开始得节衣缩食了，大排档，爱吃不吃。” “吃，去咱学校转弯老周那家，我想死那家的杂碎汤了。” 这帮人都有车，但是他们的车要不就是双座的跑车，要不就是大伟这种坐下几个人就挤得跟个球似的，所以除了梁欢欢想体验一下跑车之外，王坚他们都主动提出打车去那。 在离开大楼之后，熊猫在出租车上调侃着：“刚才老子就没敢说话，这好家伙，一开口就是几亿几亿的咯，老子一年才五万多，他们张口就是老子一万年啊！” 和尚笑着摇头：“是和尚的十万年。” 王坚也在扳着手指算着：“我一天满打满算能赚三百多，一个月累死累活赚一万，一年十二万，我比你们好点，四千多年就行了。” 说完，他扭头问小金：“你哪来的魄力，一个月赚二十亿？” 小金摆摆手：“坑他们的。” 王坚一愣，啊了一声：“你看看那帮家伙多惨……”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小金神秘兮兮地说：“就是瑞士银行副总裁和比尔盖茨女婿的故事，一个屌丝什么都没有，他跟比尔盖茨提亲说他自己是瑞士银行的副总裁，到瑞士银行说自己是比尔盖茨的女婿。” 小金晃着手指：“虽然这个故事是扯淡，但是里头的东西是可以用上了。根据马太效应来解释，给多者越多，给少者越少。只要这启动了，我就有办法一个月弄出二十亿，可你什么都没有的话，我变给你看？” “这……”王坚侧着头看着似乎是游刃有余的小金：“如果是若林的话，能做到吗？” “不行，她不够阴。”小金晃着脑袋：“我承认，她比我更聪明，但是她更适合去研究黑洞，对于这种事，她弱爆了。所以你还是娶我吧，我又嫩又水，还能帮你赚钱。” 王坚听到这，一把推开她的脸，伸过头跟前排的熊猫说：“你为什么对这事感兴趣？” “玩票嘛，你切问问那些个广场上唱戏的，他们说不出为啥子会来唱戏，喜欢嘛！”熊猫拍着自己油腻腻的肚子：“老子就是好个热闹，为了这事，今天都没做生意。” 而和尚在旁边笑着：“和尚不参加，和尚只是看个热闹。” “你就是个花和尚。”小金嘴一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和尚花不花，无所谓。”和尚依旧那副淡定的样子：“和尚说过，该守的戒律守，不该守的自然不是戒律。” 王坚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的出大伟很执着啊！” “正常，一个正常的男人，谁心里没把火。”小金挥挥手：“什么事都找理由的人，是孬种。” 第248章 怎么老是你 “来来，喝喝，老周家的杨梅酒绝对一流。”大伟醉醺醺地揽着熊猫的脖子：“喝！是爷们的一口干！” “跟老子喝，喝死你！” 也许是唐门出身的关系，熊猫的酒量出奇的大，谁敬酒他都喝，而且一喝就是满满一杯，不知不觉四五斤就下了肚，可他愣是屁事没有，脸不红心不跳，优哉游哉地撩起裤腿露出粗壮且满是腿毛的大腿，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依旧豪放。 而那些酒量最好不过八两的富二代们，早就被他给喝得满桌子爬了，大伟喝的算少的了，可依旧是满嘴胡话，厕所吐了好几次，可不依不饶地找酒喝。 “所以，我一定要嫁个不喝酒的男人。”小金指着大伟：“你看看这家伙，得是有多恶心。” 梁欢欢正专心地对付着自己面前的杂碎汤，也是目光迷离，坐在那都摇摇晃晃。 至于王坚跟和尚，这俩人不喝酒，一个喝牛奶一个喝凉茶，而且和尚甚至还不吃荤，只是吃了点绿菜叶子就放下了筷子，低着头在那研究小金新买的高档手机里下载的打鱼游戏。时而因为打到一条鲨鱼而面带微笑。 “行了行了，熊猫。”王坚扯住熊猫的袖子：“别喝了，再喝就喝死了。” “那不行。”熊猫一抹嘴：“这帮王八蛋，跟老子喝酒，自寻死路！” 王坚无奈，真没想到熊猫喝起酒这么彪悍，他现在都舍弃了杯子，直接端着坛子，给大伟他们倒上一碗，剩下的大半坛一口就给闷了下去。 而大伟他们一碗对一坛都被弄得满地找牙，许清甚至脱了上衣在餐馆的地上就这么睡了起来，球形陈宽则更夸张，站在椅子上摆出姿势，吹牛逼说自己学过螳螂拳，那姿势……连小金看了都笑喷。 “肥螳螂，来，干！” “干就……呕……”陈宽捂着嘴就往外跑：“等老子！” 其实这陈宽还算是酒量不错的，至少神智还算是清醒，虽然只是有些身子晃悠，不过也因为喝了酒，原本西装革履的他，现在成了个傻逼样，皮带解着，领带绕在脖子上，衬衫第一颗扣子扣着，其他全解开了，露出他白花花的大肚皮。 “熊猫，你怎么这么厉害？” “我师父才厉害，酒仙叻。”熊猫坐回到椅子上，擦着嘴，吃着菜：“这些个酒不够烈，猴儿酒喝过没的？我三杯倒。” “真有这东西？”王坚呵呵一笑：“我还以为只有小说里有。” “有的有的，在我老家哦，有金丝猴。”熊猫想了想：“还有熊猫。” “能别说废话吗？”小金被他那句“还有熊猫”着实给呛了一下，拍着桌子说：“说重点！” 就在熊猫准备说猴儿酒的故事时，外头一阵嘈杂，先是老板劝解的声音，接着就是陈宽那一声“老子练过螳螂拳！”，最后有人的声音传来“揍他成个死螳螂”。 “肥螳螂挨揍咯！”熊猫站起身，脚尖一勾，抄起摆在旁边的一个酒瓶子就走了出去，而王坚一看这架势，也马上跟了出去。 从包厢里出去之后，王坚发现肥螳螂正在被七八个人围在中间用脚猛地踹，而螳螂兄还在地上施展他的螳螂拳。 “喂，差不多可以了。” 王坚走上去拽着一个准备踩陈宽脑袋的人的后领往后一扯，那人直接被王坚给拽飞了出去，而接着王坚伸手捏住另外一个人的脸，往后一推。 在打架中的人，本来就没什么思考能力，见王坚过来阻挠，立刻把目标转换到了王坚的身上。可王坚什么人啊，当年人见人怕的小霸王，即使现在长大了成熟了，可那爆脾气一时半会没法儿变，一见这帮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手，火气蹭蹭就往外冒，伸出手照着那些对他作势欲打的一人就是一耳刮子。 这站着的可都不是和尚那个等级的抗击打能力，一个个可都是普通人，被王坚这侧手横劈的大耳刮子打中，没有谁不是脑袋嗡嗡响的。 而就在这时，火上浇油的事发生了，那就是熊猫这厮加入了战局……一个王坚其实就够了，再加个同一基准的熊猫，这已经可以称之为碾压了，就像游戏里满级极品装备的人去凌辱新手村外的小鼻屎似的，一个技能直接秒一片。 十九秒，从王坚加入战斗到最后一个人被熊猫干倒脱离战斗，历时十九秒。可以说是白驹过隙，但对那些秒掉的人来说，这短短的十九秒就好像是十九年那么长，甚至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被人给搞了。 虽然这种酒醉之后互殴的事情时有发生，但是像这样迅速被解决的情况却少之又少，通常都是两方人开始混战，然后警察来调解，最后表面上不闹了，但是背地却一边或者两边都吹哨子叫人。 “没事吧？”王坚从地上把肥螳螂扶了起来。 而肥螳螂却拍着自己胸口：“我……我神功护体！” “护你先人。”熊猫踹了一脚肥螳螂：“让开。” 然后他就把陈宽拉到了身后坐着，而这时和尚也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探查了一圈发现肥螳螂并无大碍之后，又慢慢地走回了包间，根本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草。什么个情况，老子刚出去买包烟。” 这时一个穿着POLO衫的男人挎着个腰包走了进来，看着自己的弟兄或躺或坐地戳在地上，满脸疑惑，然后看到坐在那抽烟的熊猫和王坚之后，才算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给老子起来！”那人踹了一脚地上的人：“具体什么个事。” 地上那人慢慢地爬起来，指着后头衣冠不整直喘粗气的肥螳螂：“他尿湿我鞋，我让他赔，他妈的装没听到，然后……” 那家伙说着，抬头颇为忌惮地看了一眼王坚和熊猫。 “这么回事儿啊！”那POLO衫男子也不着急，拿过一张凳子往前面一座：“两位，这么好的身手，谁的人啊？” 王坚站起身，拍了熊猫的肩膀一下：“走。” “等等！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嘿，你想怎么样？” “甭管两位是什么人，这规矩还是有的吧，两位的朋友尿了我弟兄的鞋，总得给个交代吧。” 王坚看了那双鞋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块钱放在桌上：“我没心思找事。” “一百？你打发叫花子啊！” 话音刚落，王坚根本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一个鞭腿就扫了过去，带着铅块的巨大惯性，直接把那家伙连人带椅子抄出去四五米，还没等他爬起来，王坚用脚一顶椅子，然后往那个方向一踢，然后人跟椅子一起动了起来，而后椅子直接卡住了那人的身子，自己还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你很横么？” 熊猫在旁边拍手叫好：“这力道掌握的，漂亮啊！娘的，老子打不过你啊，我不服啊……” 而王坚居高临下指着那人的脑袋：“去叫人，有多少叫多少，我走一步，都是你孙子。” “好！好啊！霸道！”肥螳螂在旁边呱唧呱唧地鼓掌：“等等看我螳螂拳！” 其实王坚不是想找事，但是这些人明摆着是地痞，连黑社会都算不上的地痞，开始王坚已经很客气了，但是一听他说出那句‘打发叫花子’，王坚就知道，这帮家伙靠的就是这种下三滥的敲诈勒索过日子的，平常人家谁会在自己弟兄打完架之后说这话？ 之后，王坚干脆地回了小包厢里，给那帮家伙留了充足的时间，而且王坚也不是什么好鸟，这段时间手痒得厉害，自从不当小霸王之后，打架次数都少了很多，这让他感觉有些许不爽……虽然这直接的结果可能是要被天然二给唠叨半天，可哪有男人不被女朋友唠叨的呢？如果有一天女朋友或者老婆不唠叨了，那就说明……这段感情走到了终点。 回到包厢之后，老板很快就跟了进来：“你们几个小子赶紧走，那些人外头混的，很麻烦。钱下次来结。” 大伟撑着迷茫的眼神看着老板：“老……老……老周，来，来一起喝！” “喝个屁啊，你们赶紧走吧！” 而熊猫摆摆手：“让他来，老子一下一个，戳死他们。” “他们有家伙，你们再厉害也弄不过菜刀啊！” 熊猫一指和尚：“他连枪都不怕，还怕刀？” 和尚双手一合，面色严肃：“胡扯。” 至于王坚，他悠哉悠哉地喝着凉茶，指着肥螳螂说：“没必要走，随便来吧。外面的损失都算这胖子的。” 老板没招，只能默默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门外熙熙攘攘闹成了一片，老周一直在说人已经走了已经走了，可始终却拦不住，一众细碎的脚步很快来到了包间门口。 大门被一脚踹开，几个大汉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水管和被报纸包着的东西，而刚才那个被王坚一脚踹开的人指着王坚：“狗哥，就是他。” “这位兄弟，我们老大要见你。” 王坚头也没回：“让他来。” 本来平时出现这个情况，梁欢欢早就拔枪了，可现在桌上清醒的人已经不多了，梁欢欢醉得就像条狗似的趴在那喘气，别说拔枪了，恐怕现在这帮人把她给轮暴了，她都只能哦哦啊啊地叫。 “你们倒挺讲义气撒，一个小喽啰能把老大勾搭来。”熊猫扭头看着那帮人，笑眯眯地说：“这纹身不错啊！” 带头那个人高马大的大汉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弹力背心，手臂上纹着一条黑色的邪龙，凶神恶煞的。 “面子给足了你们，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大汉彪呼呼地想要抽出报纸里的西瓜刀：“我再给你们个机会。” 可还没等他抽出来，王坚已经站起身凑到了他面前，双手以极快的速度一推一送，把刀又给塞了回去：“其实我们一点都不想闹事，可你要闹的话，我也没话说。” 王坚何许人也？他可是连孙家二少爷都没辙的怪人，好说话时极好说话，难讲话的时候神鬼莫测。就像是古龙笔下的王动，干什么事全凭心情，今天他还算是心情不错，要放在平时，这帮人早躺了，哪还会跟他们说这么多废话。 而熊猫也是这种人，和尚更不用说，所以要不说这仨人都身怀绝技可依然穷呢，这种人不穷，谁还会穷？ “道歉可以，让这胖子给你们道歉，赔钱也没问题。可你想敲一笔的话，趁早回家睡了吧。”王坚说完，一拳就朝那叫狗哥的大汉打了过去，拳离脸一寸时堪堪停住，但是拳风不止，煞气冲得那大汉一阵窒息。 “出去。你们先商量好。” 王坚反身坐回位置上，继续吃他的喝他的，而小金嘴里啧啧有声：“这是大侠风范啊！” 而正在这时，外头一个声音响起：“你们让我来就是这么点事？” 说完一个人扒开人堆走了进来，看到这么一桌人之后，用手一指：“跟他们废什么话？他们能打，咱们没能打的么？” 他刚说完，王坚突然扭头：“我就说你的声音挺熟，看来没错。” 他这一回头，让站在他背后的胡去当时就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然后毫无风度地用手撑在地上往后蹭了几下。 “好久不见啊！”王坚笑着说道：“我挺想你和你哥的。” 其实林亚萱早就把胡来胡去算计她的事跟王坚说了，只不过她一直处于矛盾中，不清楚是该去该留，而因为王坚的捣乱，她当不成老大了，现在专心想当普通姑娘的林亚萱才把自己当时的心态和事情都说了出来。 王坚这人什么委屈都不能忍，其中最不能忍的就是背后捅刀子，所以当时就讨厌上了这被林亚萱一手提拔的两兄弟，特别是老木匠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他算是看到这种忘恩负义的就冒火。 “我其实压根没准备特意找你的，可碰上了，我就不客气了。”王坚站起身，一个寸劲掌法把还没反应过来的“狗哥”连带着他身后的所有人打出了门外，然后朝熊猫一扬下巴：“熊猫哥，有点私事。帮我看着门呗！” 第249章 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然后呢？” “别……别……”胡去像一个被坏人掠去，置身贼窝的无助少女，鼻青脸肿地靠在墙边，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里，抽泣得楚楚可怜：“我……我知道的都说了，别打了……” 这里头风风火火，而熊猫哥那边其实也不甘示弱，他一个胖子守在走廊，一双筷子震烁古今，来一个戳一个，完全没人是他一合之将，不管是肥壮如山还是体态如牛，只要被他戳中的，没有一个不在地上打滚的。这一来二去之下，倒也弄得无人敢上前，甚至后头警察叔叔来了，一看这帮这一片有名的地痞们被折腾成这样，居然在老周店里逛了一圈，买了两瓶饮料就又溜达出去了，妥妥地在门口候着。 而在里头的王坚，相当简单粗暴，他就算准了这胡去不是什么硬骨头的人，先揍了他一顿当撒气，接着他很自觉地就把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我给你跪下了……放了我吧，我就是个小喽啰。”胡去说完还真的给王坚跪下了，匍在脏兮兮的地面上抖若筛糠：“陷害萱姐的事，主谋是老道那个王八蛋，我和我哥都是无辜的……” 小金在旁边拿花生米洒了他一头一脸：“就你这人还外头混，不都说为兄弟两肋插刀么？” 王坚没管小金，只是用脚踩了踩胡去的肩膀：“打电话，让秧子来这。” “他……他不听我的，早跑没了。” “我让你打！” “是是……”胡去跪在地上忙不迭地掏出电话，哆嗦着手开始拨号，可按了几次都因为手哆嗦而让手机滑落到地面。 其实别怪胡去怕得要死，放谁来都没法子硬起来。他们可都知道王坚是什么人，用林亚萱的话说，这家伙就是一神经病！行为非常难以预测，而且更可怕的是，这孙子战斗力极强，那次黑市拳上，一个人挑了全场，连那个白熊七连冠都被他给打得跟狗似的。这胡去可是亲眼见过那大白熊一只手捏碎红砖的，可那次之后居然被王坚打进了医院，一检查浑身一百一十九处软组织损伤，还伤了脏器，躺了一个多礼拜才出来，出来第一个任务就是退出搏击圈，安稳地回家砍树酿伏特加去了。 所以就王坚这么个人，让胡去何来的勇气去直面他呢…… 差不多等了两分多钟，胡去才勉强能拨通号码，然后把手机贴在耳朵上，静静地等着，而在接通的那一瞬间，他甚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喂……喂……秧子吗？我……我胡去啊！别别别挂电话。”胡去的语气充满央求：“不是我找你，是……是有人找你。” “嗯，是王坚。” 说到这，王坚从他手中接过了电话，凑了上去：“蒋鹏。” 秧子那头突然一个沉默，缓了好久才说：“你找错人了。” “来我这一下，我在十四中后门这边，我等你半小时。”王坚不由分说：“我觉得我没找错人。” 挂上电话之后，王坚拉开门，冲熊猫说道：“你还玩得真开心呢！” “要得要得。”熊猫一手握着一把筷子，并把这些筷子当成飞镖，指哪打哪：“哪个让你起来的！趴下！” 被他筷子飞中的人，应声扑倒，惨叫连连，虽然不伤筋动骨，可这穴位受创剧痛哪里是凡人能扛住的，所以这些平时在人前耀武扬威的人，现在一个个都成了病猫，老老实实地趴在那，动都不敢动。 “玩够了就进来吧。”王坚递给熊猫一根烟：“多谢了。” “谢个锤子。”熊猫乐滋滋地抽了口烟：“老子爽着呢！” 而就在他们折腾了一会儿之后，秧子真的回了电话，而他这一回电话，王坚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他就是蒋鹏！ 毕竟一个人的外貌再怎么变，眼神和气场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这种东西如果深蕴此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王坚不善观气，所以他也是抱着迟疑态度，不过对于他的直觉，他还是颇为自豪的，不过自豪归自豪，迷信是要不得的，毕竟女人可以靠直觉办事，对什么都能以“对Ta有感觉”和“对Ta没感觉”来当成理由和借口，可男人如果这么干的话，那实在太娘炮了。 “在老周排档，你直接进来就行了。”王坚跟秧子通着电话：“不用管那些人，我在里头等你。” 秧子跟王坚见面其实挺早的，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王坚就觉得这人身上阴郁得很，眼神十分无神，可以说没有任何感情，冰冷麻木而且充满绝望，似乎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仇恨，而这仇恨里甚至包括他自己。 不过王坚认为，如果他真的是蒋鹏的话，那么他已经克制得很好了，假设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王坚肯定会崩溃，不但会崩溃而且整个人会丧失理智，变成一部病态的杀人机器，法律、道德甚至是感情都没有办法阻止仇恨把一个人变得疯狂，王坚就是这样认为的，他现在之所以低调是因为他现在的方向正在朝向他期望的方向飘荡罢了。 很快，秧子背着一个运动单肩包慢慢走了过来，正如王坚所料，他甚至没有看地上那些人一眼，偶尔不经意的眼神扫过，里头也是像看一具具野狗的尸体似的。 “我来了。”秧子绕过熊猫走进房间，安静地站在依旧在吃东西补充能量的王坚旁边，眼神冰冷、声音冰冷甚至连表情都是冰冷冷的：“你要做什么？” 王坚拍拍旁边的空位：“坐。” 秧子慢慢坐了下去，翻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坚，也不说话，喉咙随着呼吸发出呼呼的声响。 “你喉咙受过伤。”王坚头也没回：“应该是贯通伤。” 秧子眼神一厉，眯起眼问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蒋鹏。” “真的么？”王坚扭头看了一眼胡去：“嘿，我给你十分钟，把你哥叫来。” 胡去都被王坚给打痴呆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连连磕头答应王坚，然后双手捧着手机拨通亲哥哥的号码。 而王坚从地上给秧子拿起一瓶牛奶：“前几天我们去了一趟山里，发现了一个女孩的尸骨，她的名字已经查出来了，叫蒋静。” 小金神配合，这时候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速写本，翻到她后来凭着记忆用多色彩笔复原的高还原度多角度彩色素描，递到秧子面前。 秧子面无表情，但是王坚却注意到他手上的饮料罐子却被他捏出了五指印子，手指发力十分明显，而且就算他的胳膊被衣服所掩盖，但是王坚却依然能看到他大筋的鼓起。 “这个小姑娘很惨。”小金叹了口气：“弃尸荒野一年多，如果不是老王发现的话，可能连个归宿都没有。” 而王坚撑着下巴：“我知道她的爸爸叫蒋鹏，而且蒋鹏的照片跟你很像。如果你真不是的话，那就算了。” 秧子额头有一层密集的汗珠，后槽牙紧紧咬着，脸部肌肉快速痉挛着。从微表情学来说，这是人处于紧张、愤怒、忧虑和痛苦焦灼状态的一种体态表现。 “你认错人了。” 最终，他还是站起身，转身欲走：“帮我向亚萱问好。” “对了，我忘记说了，林亚萱长得很像很像蒋鹏的老婆哦。”小金呵呵一笑：“我潜入了公安的数据库，发现了点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秧子的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往前走，一直到走出门。 “他真不是？如果我是他，肯定掀桌了。”王坚皱着眉头：“可……我觉得我的感觉不会错。” “我亲爱的老王，你的感觉很准。他百分之一百二十是蒋鹏。”小金哈哈一笑：“等着，他三小时内会找你的，可能更快。” “你这么肯定？” “当然啦，人家可是你的小天使嘛！我前几天突然发现了我自己存在的意义，我这辈子啊，就是为了弥补你智商上的不足而存在的啦！”小金冷不丁地抱着王坚的脖子在他脸上用力地亲了一下：“所以，你要把我赶走了，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门口。” 习惯真的是一个恐怖的东西，原本小金亲自己的时候，王坚总是很抵触，可现在他居然习以为常了……完全没什么不正常的感觉了。 “不会赶你走的。”王坚顺着小金的头发摸了几下：“你老是想那些有的没的。” 俩人就在说话的时候，没想到秧子居然又翻身走了回来，自顾自地往桌子前坐了下来，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吃了两口残羹剩饭，也不说话。 王坚一愣，然后扭头看向小金，而小金极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冲王坚露出了个洋洋得意的表情。 “我休息一下。” 王坚摊开手掌：“随意。”接着他伸出脑袋，看着外头一筹莫展的排档老板：“老板，能再给上两个菜么？” 老板摇头无奈，只能闪身回到厨房，开始下厨做饭。可这菜还没下锅，外头几辆越野车就呼啦啦地开了过来。然后胡来留着他风采依旧的小胡子，戴着他的墨镜穿着得体地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一众西装革履的男人，颇有风度地走进了小餐馆。 地上那帮被熊猫打得不敢起身的混混一见这架势，当时就以为有救了，毕竟这可是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的亲哥哥，都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大人物，一般只有传闻，根本没法子亲眼见到的。 “来爷……您来了……哎哟……” 最开始那个向王坚敲诈的想站起身，但是被熊猫一筷子就给飞倒在地，熊猫哼哼一声：“哪个让你站起来的哈？” 而胡来眉头紧蹙地朝熊猫抱了一下拳，然后朝身后的那些人挥挥手，让他们走到一边去，接着绕开熊猫，径直走进了包厢里。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别惹事别惹事，你这废物，一辈子就只能干点这种事！” 胡来聪明，一进来二话不说，照着胡去的脸就是两耳刮子。这一招其实很好用，这是变相地给对方台阶下，然后说什么都好办了。 “来爷是吧。”王坚举起饮料：“又见面了。” 胡来瞪了胡去一眼，喝道：“跪好！” 说完，他来到王坚面前，满脸抱歉的笑容：“王先生，多有得罪，你应该知道我这不争气的弟弟是个什么德行，跟他计较降身份。” 王坚拉过一张凳子，然后亲手把残羹剩饭推到一边，接着进厨房把菜端了进来，并给了胡来一副干净碗筷。 胡来一下子有些晕乎，他来这里其实也是硬着头皮的，当时胡去说自己惹上王坚时，胡来的心就是咯噔一声。他不是不知道，王坚可是个大瘟神，这种人是属于无解的那种，找人弄他吧……那有多少白给多少。弄他旁边的人来威胁吧，可是也不知道他周围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奇葩，几乎无从下手，而更关键的问题是，他又没什么价值，去找高手对付他，压根不值得啊，就这么个鸡肋，本来不招惹他，什么事都没有，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可……可谁知道这阴差阳错机缘巧遇的，人算到底不如天算。 “吃点。”王坚亲自帮胡来盛饭，并递到他的手上：“你要喝酒么？” 胡来摇头：“其实你看，咱们无冤无仇，而且萱姐在的时候，我一直把你当上宾，没得罪过你吧？您今个儿，就放出话，怎么才能不折腾我兄弟俩了。” 王坚摆摆手：“我就是想让你帮个忙。” 胡来一听，悬着的那颗心哟，当时就松了下来，噗通一声落地，点着头说：“只要你能把我弟给放了，只要我能办得到，由你说。” 王坚嗯了一声，拍着胸脯：“我帮你打工。” 这话一出口，胡来刚放下的心，腾地就起来了，那小心肝噗通噗通的一通乱跳哟，差点就心肌梗塞了。 这别人说这话，他掂量掂量也就应了。可王坚说这话，他敢应么？当然不敢，这家伙是个怪人，自从上次黑赛之后，王坚在圈里就算个挺有名的人物了，而且是梅岚说他是自己弟弟，萧家大少爷现在就趴他旁边呼呼睡着，而且姚铁军会出面保林亚萱估计也是因为王坚这厮，还有从张家那个张满红传出来的消息说，王坚跟那个连老道见着都得绕道走的特种兵反黑组的头头关系匪浅。再加上他来历神秘，身份具体不明，这么个人放谁那谁敢用？谁用谁就是自寻死路，妥妥的活不过年三十，正儿八经的岁末当死，这还得是命硬的，不硬的撑到中秋了不得了。 “我心脏受不了，别开这种玩笑。”胡来吃了两口菜：“你要是想给林亚萱讨个公道，我也认了，在你这种人面前，蒙的话，我估计是蒙不过去了。不过说实话，我也就图她点钱了，伤天害理的事，我干得不多。” 胡来清楚得很，王坚想要他小命，就是一筷子的事，与其装傻充愣倒不如开门见山，反正王坚多牛逼他知道，生死握在别人手上，自己压根没的选择。 “你倒是个当枭雄的料啊！”小金呵呵一笑：“老王，别吓唬他了，他就是个杂鱼。” 是啊……就是个杂鱼。虽然胡来不想承认，但是他还是认清了个事实，自己就是条杂鱼。虽然在外头那些喽啰们大爷大爷地叫着，可在真大爷面前，他就是条杂鱼。自己这么点东西，还是人家牙缝里漏下来的吃剩的玩意儿，可就这么点东西居然还是他用小命换来的，这不说还不知道有多悲情呢。 “其实我挺讨厌你的，当然林亚萱的事我不想多说了，在你弟身上撒气也够了，报仇也轮不到你们头上。我要弄死你们的道爷。”王坚说话很直：“如果非要问我为什么。” 王坚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正喝酒吃菜的秧子，笑了笑：“大概是为了个十三岁的姑娘报仇，一命还一命。” “老王好样的，这话屌爆！” 胡来一愣：“你想弄死他？很容易……” “不，那太没意思了。”王坚眯起眼睛：“我本来是个挺闲散的人，不过我要干的事，一定特别彻底。” 胡来眼睛瞪得老大：“你是想……可这牵连太大了，不是我不帮你，对不起，我没这能力。” “林亚萱知道你们坑她，但是她一句话没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胡来脸色当时就苍白了：“她知道？” “当然知道，她不傻。”王坚呵呵一笑：“她还是很相信你的，至少在那天之前，她很相信你，她相信你不会对她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如果你对她干了什么，你今天也不会坐在这了，她是我未婚妻的妹妹。” “未婚妻……酸溜溜啊！”小金捧着胸口，可怜巴巴地说：“我是二号未婚妻对吗，你答应会照顾我一辈子的喔，不能反悔。” 王坚笑着摇摇头，捏着小金的脸没说话，只是扭头看着秧子：“你觉得呢？” “好好对亚萱，她很喜欢你。”秧子声音闷闷的，没什么感情：“还有，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王坚挠挠脸：“有人跟我说过的，干一些自己认为对的事，不需要理由。” 说完，王坚站起身拍着胡来的肩膀：“你知道的，直接干掉了这个人，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他出现，死不完的。至于这里头的细节，你这个专咬主人的人应该比我清楚吧，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在这等你。” 第250章 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老王，你的大脑构造跟正常人不一样啊。” “怎么说？” 在把这帮醉酒的家伙一个个往回送回家之后，小金在出租车上冷不丁地跟王坚来了这么一句，配合她亮晶晶的眼神，着实是个八分以上惹人怜爱的粉妹儿，但从外表出发的话，估计她应该会被全年龄段的人喜欢。 “因为你的思维节奏好混乱，好多时候感觉像弱智一样，可经常也干一些政治家才会玩的博弈游戏。”小金摊开手，脸上带着无奈：“真没办法解释。” 老王只是笑着，也不说话，并顺手帮披头散发的小金扎出了一个侧马尾，让她看上去年纪更小更幼齿，并从口袋里拿出一颗专为安抚小金而预留的奶糖塞进她嘴里。 “你是在说你很喜欢我吗？”小金歪着头看着王坚：“你的表情动作骗不了我啊。” 王坚捏了一把小金的脸蛋，叹了口气：“其实我智商高达三百，很聪明的。” “你就吹吧。”小金抱上了老王的腰，脸在他胸口蹭来蹭去的：“三百智商的人估计都能算超能力了。好老王，你就娶我吧……” “别闹……”王坚推开她的脑袋：“娶个屁。” 小金非常不满意老王的回答，晃着手指头说道：“我来列举一下，我比那个大咪咪更适合你的十个理由啊。” 王坚咳嗽了一声：“她胸比你大，个子比你高。” 其实他知道，无论说什么，小金都能完美地反驳，唯独这种硬伤是她没法子反驳的，每次一说，她必然蔫耷耷。 果然，这一次也像往常一样，说到身材的时候，小金当时就傻掉了，抽着鼻子装委屈：“你们这些男人真变态，咪咪大有什么好处，不就是给你揉的吗？而且我的也不小啊，而且我才十五岁不到，还能发育很久很久呢。” 她这话说的，让前头开车的师傅都扭头过来充满惊奇地看着王坚和小金，估计谁都不可能想象，这么一个说话风骚而且表情沉稳的妹子才只有十四岁…… “你看你……”王坚被她弄得害羞死：“我迟早得被人报警的。” “有什么关系，我唯一的监护人就是你，只要你不投案自首，谁会抓你？真是笨，还有刚才你答应我的，今天晚上我睡你那，我已经短信你的吉祥物了，她也同意了。” “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 “哈哈，我就是一帖膏药，贴上去，你撕下来就是一层皮。”小金抓着王坚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不许拿下来！不然我就大叫非礼，还要发到网上去，说某老师性侵未成年女学生多达一千四百多次。并使其为自己生下两个孩子。” “你变态啊你！”王坚照着她脑门就是一弹：“敢不敢别这么折腾我。” “那可不行，如果我折腾别人的话，你又吃醋。我不是得守活寡？这对我不公平。”小金作为一个老戏骨，扮演一下柔弱对她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别说不能给我未来这种事，那都是偶像剧里的傻逼借口，你只要给我个期限，多久我都等。” 正在这个危机关口，司机师傅吱嘎一声停住了车，满脸暧昧地扭过头，用一种很戏谑的口气说道：“两位，到了。要不要我再给您二位兜两圈？绕城兜两圈什么事儿都能干了。” “好好。”小金从口袋里掏出四五张一百大钞：“兜……兜……” 而老王一把捏住她的手：“下车！” 在给完钱，并把大伟拖下车架在肩膀上拉回武馆时，老远就看到有人在二楼望眼欲穿，大半夜的穿着白衣站在窗口，长发飘飘的，着实让人有些牙齿打颤。 等走近之后才发现是箫逸雯，她就跟个望夫石似的戳在窗口，估计是洗了澡，夹着一个草莓发夹，手扶着窗台看着外头，当看到大伟回来之后，她光着脚砰砰砰地跑下了楼。 “给你。”王坚把一摊烂泥似的大伟扔给箫逸雯：“你帮他洗澡什么的。” “你怎么能让他喝这么多酒！你怎么回事？” 箫逸雯责怪起王坚来，可小金一听就不乐意了，歪着脖子指着大伟：“你智商达到八岁了吗？你家大伟一成年男子，多少年前就能负法律责任了，他要干什么，谁管得了？” 王坚摆摆手，示意小金不要欺负箫逸雯，然后带着小金就走回了二楼。而一到楼上，天然二姐妹俩就神秘兮兮地凑了上来。 “别这么看着我……不就是想知道今天干什么去了吗？” 接着，王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包括后头修理胡去，威胁胡来的事都包括了进去。 “你要帮我报仇？”林亚萱眨巴着眼睛：“而且你没发现，我们少了个人么？” 王坚一愣，一拍脑门：“我日啊……我把梁欢欢忘在那了！” 说完，他穿起刚脱下的袜子就往外奔，可刚走到门口，就发现和尚扶着醉醺醺的梁欢欢走了回来，看到王坚之后，摇头叹息：“你可以想象别人看到一个和尚深夜搀扶着这样一个性感女郎时候的眼光吗？” “能能……”王坚尴尬地笑着从和尚手中接过梁欢欢：“大师，麻烦你了。” 和尚叹了口气，转身就走：“明天再见。” “欢欢还真是可怜。” 回到二楼之后，天然二责怪地看了一眼王坚，然后把梁欢欢平放在沙发上，用热毛巾轻轻地给她擦着脸： “阿坚，其实你不用给妹妹报仇的，妹妹是自作孽，没什么仇可说的。” “我怎么成自作孽了？”林亚萱哭笑不得：“而且你以为王坚会为我打抱不平？” 小金冷哼一声：“你还别说，就是为你抱不平。” 林亚萱一愣，扭头看着正坐在沙发上脱袜子的王坚：“这样？” “其实也不全是，具体原因我不说了。不过我跟你说，你的秧子真的是蒋鹏。” “是的，我就是。”黑漆漆的楼梯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正说话间，秧子一成不变地背着包慢慢地走了上来，依旧是那副死人脸：“楼下没锁门。”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小金得意洋洋地一笑：“老王，我去铺床啊，今晚咱俩睡。” 王坚没空搭理她，只是站起身迎上秧子：“你还挺能忍。” “不忍，能怎么样？”他一点都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朝林亚萱点头示意：“你胖了。” 林亚萱一愣，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肚子：“没……没胖！” “胖了就是胖了，你都一百斤了。”天然二戳了戳林亚萱的腰：“全是肉肉。” “说了没胖就是没胖！”林亚萱皱着眉头：“胡扯！” “胖了就是胖了！” 看着这俩姐妹为了几斤肥肉没完没了，王坚递给秧子一根烟，然后朝他招招手。接着两人来到了黑漆漆的阳台上，没想到还是秧子先出声的： “看来亚萱在这里很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你应该还是警察吧。”王坚重重地抽了一根烟：“为什么要变个身份？” 秧子仰起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已经不在乎什么身份了，只要报了仇，我马上就下去陪她们。” 王坚能明白他的生无所恋，作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儿都没办法保护，这其实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哀莫大于心死，王坚从第一眼就看到这个男人的求死心切，只不过因为一口气卡在那罢了，其他的还真就不那么重要了。 “我这里被人捅了一刀。”秧子扬起脖子，指着自己的喉咙：“在鬼门关里晃了一圈，当时谁都以为我死定了，但是我活下来了。我还有仇没报，我经常会梦到小雯在对我哭，说她好冷好痛，叫着爸爸快点救我。你能明白那种无力感吗？” 秧子说话的时候，双手紧紧攥拳：“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把我身上受的屈辱和痛苦，加倍地还回去。” 王坚嗯了一声：“我帮你。” “为什么？我没什么可以给你。” “我老爹同样也是我师父，他告诉过我，一个男人活在世上，有很多东西不一定是要有回报的。”王坚戳了戳自己的胸口，发出砰砰的响声：“人一辈子得活个问心无愧，我不想老了以后回忆起来，一肚子懊恼。和尚也说过，该干的时候干，不该干的时候不干。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个明明白白、只求个公义真理。别人说我是病猫也好，说我是垃圾也好，无所谓。” “谢谢。” “不用谢，其实就算你不是蒋鹏，我也会去干。我只是说，让你亲手来的话更好一点。”王坚摊开手：“我会去找大圣，把这事跟他说一下。” “那我就会被抓的。” “我相信大圣。”王坚呵呵一笑：“他特没原则，但是有血性。” 说完，他拨通了大圣的电话，不多一会儿里头传来大圣被打扰睡觉时特有的咆哮声，不过在听完王坚的话之后，他蹭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星夜兼程地就赶了过来，仗着警车牛逼，一路闯红灯，原本三十分钟的车程，十分钟他就出现在了王坚的面前，上身穿警服，下身穿着一条花花绿绿的大裤衩子。 “这起猛了，忘穿了。”大圣怪异的装束让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走，外头说。” 接着，王坚三人就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一人一根烟，蹲在地上，像是个等着打劫的犯罪团伙。 “娘了个逼的！”大圣听完王坚的话之后，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干了！天塌下来，我给顶着！上次他们清老子卧底的时候，我就准备抄他们家了，可他娘了个逼的，上头就是不给批条，这他娘了个逼的要是在部队，老子早就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憋屈死爹了！” 大圣一句话三个“娘了个逼”就已经足够体现他的愤怒了，不过很快他冷静了下来，扭头看着秧子：“你为什么不回去？你弟兄给你报仇不是更快么？你可是最厉害的特工卧底。” “有用吗？”秧子表情淡漠：“还会连累其他人。” “也是，等上头那帮逼养的批条，黄花菜都凉了。”大圣拽了拽他溜到屁股沟的大裤衩子：“我去找梅岚。” 王坚一愣：“找她？” “老子帮你们出面，拿火箭炮、拿迫击炮，还要什么？对对对，榴弹发射器，我再偷摸着给你们弄压缩云爆去！” “你要打伊拉克吗？”秧子看着大圣摇摇头：“果然当兵出身的不适合干这种细腻活，难怪你的卧底会被人清。” 大圣一愣，拧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什么武器都不用。”王坚摆摆手：“我没有用武器的习惯。” 其实王坚还真不需要什么武器，撑死给他一根结实点的台球杆就能解决问题了，一般的小手枪奈何不了他，而且这些好玩的事，还怕那些闲到蛋疼的富二代不掺和？人可都是有大侠梦的家伙，何必去连累大圣背黑锅呢。 “好好，你们想怎么干？”大圣眼睛发亮：“我偷摸着从部队给你打报告申请人手。” 王坚扭头看着秧子：“我说了吧，他只有血性没原则。” “其实我有原则的。”大圣在那强撑：“这样，我去把铁姑娘连的人调来怎么样？欢欢跟他们配合老好了，一当百没问题。” “我就是有一个要求。”王坚咬着牙看着大圣：“帮我把他们的业绩一条一条地列清楚！” “干啥？其实不用啊，每一条都是死罪，只不过都有人顶包，就是治不了他本人。”大圣把手指捏得嘎嘣响：“娘的，这回治不了他，老子他娘的明年就不干了，回部队喂猪去！” 王坚看着兴奋异常的大圣，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存怒气值！” “不行，这事我也得插一脚。”大圣摸了一把脸：“我明天就去掀我司令员的桌子去。” “迟早枪毙你。” “敢！我上次差点跟他打起来他都没敢说枪毙我的事！”大圣得意洋洋地一抹鼻子：“等着，等我好消息，明天给你答复！” 第251章 红红，你好聪明。 “说好，睡在这可以，不能乱动。” 王坚送走大圣和秧子，并洗完澡之后回到房间就发现小金已经穿着她的小背心和纯棉卡通小裤衩坐在被褥上玩着手机了。时间已经一点半，如果这个点再让小金闹一下的话，其他人都甭睡了，所以老王只能无奈屈服于小金的死不要脸。 “来来，我们拍合影。” 小金也不回答老王，只是把背心的带子拉下来，然后上半身钻进被窝，露出两个光溜溜的肩膀，营造出一种她是裸体的假象。 “不拍。”老王一把夺过她的手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啊。” “我才不会告诉你，我要拿去给何蕊那个骚货看呢。气死她。”小金哼了一声：“大骚货！贱货！” “谁许你骂人的？”王坚重重地在小金脑门子上敲了一下：“你这素质太差了。” “差就差。”小金掀开被子：“来来，睡觉。” 其实按道理来说，王坚倒是不在乎跟小金睡一张床，只不过这姑娘这么大了还会尿床，这让王坚经常得帮她洗床单换被褥，这其实挺那个啥的…… “老王，我漂亮么？”小金用自己的发梢搔着王坚的耳朵：“说啊说啊，我漂亮不漂亮？” “别吵，睡觉。”王坚翻了个身：“要闹就回自己屋里去。” 小金悻悻地撅起嘴：“那你抱着我睡。” “还要抱？你多大人了。” “不嘛……我就是要抱！”小金在床上弹来弹去地耍赖：“快点快点！” 王坚被她弄得十分无奈，她这种任性估计大半辈子是没法改了，不依着她的话鬼知道她会干出一些什么奇葩的事情，所以王坚无奈之下，只能转过身子，把小金像抱枕似的搂在怀里。 这个姿势放一般人身上其实都不舒服的，可唯独小金这种变态居然甘之如饴，她甚至就像冬天刚洗完澡之后钻进开着电热毯的厚棉被里之后那样打了个舒坦的冷颤。 “老王，教我接吻好不好？”小金抽了抽鼻子：“我还没有试过。” “你还得寸进尺了？”王坚弹了她脑门一下：“赶紧睡觉。” 小金眼珠子一转，凑到王坚的面前，趁着他闭着眼睛没有反应过来，一口咬住了他的上嘴唇…… 王坚睁开眼，不慌不乱，伸手在她的尾椎骨上两寸的地方一按，小金当时就啊了出声，自然咬着王坚的嘴也就松了开来。 “啊啊，老王，你怎么做到的？不疼，可就是想叫。” “穴位反应。”老王看着可怜兮兮的小金，笑笑摇摇头，然后凑上前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满意了吧，该睡觉了吧。” “这可是你主动亲我的！主动的！”小金像疯了一样在老王怀里扭来扭去：“不行，我要报答你！” “我说了别闹了，再闹我真生气了。”老王双手按住小金脸：“我很累了，要睡觉。” “好了啦，我不闹就是了。”小金靠在老王的胳膊上：“晚安。” 王坚点点头：“不会尿床了吧？” 小金腻着声音叫了一下，并打了王坚一下：“我尿床是做噩梦，你抱着我就不会做噩梦的。” 说完，小金迅速地入睡，开始那么兴奋的她，几乎是歪过头就睡了下去，反倒是旁边一直喊着要睡觉的王坚却久久没办法入睡。 就在这个当口，他的破手机居然响了，虽然是震动，但是在这大半夜的也着实有够渗人。 “找谁？” 因为他的破手机没有来显，所以王坚压根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打的电话，只能先接再看，而电话里只传来了一个空荡荡的声音：“你Q号多少。” 王坚一愣：“你谁？” “蒋鹏。” “那拜托不要用这种调调说话，半夜很吓人的。”王坚叹了口气：“你要我号码干什么？” “传点文件给你。”秧子的调调始终还是那么渗人：“一些有用的照片和文件。” 王坚嗯了一声：“发我邮箱吧，我明早看。” 在把号码给秧子之后，王坚着实感觉上下眼皮打架了，所以索性就把小金当成体温抱枕，反正姑娘身上的骨头肉都是软软的，比一般的抱枕更有触感，而且香喷喷的，没什么比抱着这种东西睡觉更舒服的了。 不过即使这样，也并没有让王坚超过他给自己设定的生物钟，虽然快两点才睡觉，可早晨六点他还是准点起床了，虽然有些疲惫，但这点对他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他起来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检查了一下小金有没有尿床，这一检查还真算是被小金说中了，她今天没尿床。 “还高智商呢……就是个孩子。”王坚帮还在熟睡中的小金盖好被子，然后悄悄地带上门，开始洗漱，并在洗漱结束之后，骑上他的农用三轮车奔向了菜市场。 这三轮车本来是他买来用作收废品的，可废品没怎么用上，倒是专业买菜了，现在屋里人多，单靠人手动去拎，其实真的挺费劲的，所以这三轮车倒是歪打正着了，省了不少力气。 其实就王坚来说，这种日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并不比其他任何事简单，人多嘴杂，众口难调。有人喜欢吃鸡有人喜欢吃鱼，吃鸡的不喜欢吃土豆，吃土豆的不喜欢吃鱼，全买了吧太多，挑公共集的买吧，太少。这一大圈下来，都能够上五行八卦相生相克了，所以食堂大师傅才是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他们提供的种类不多，口味也不好，但是能让一部分人打上两三份，还能让绝大部分人乖乖吃完那些饭菜。这才叫选择的艺术…… “哎，小王啊。你有媳妇了没？没有我给你介绍个吧。” 卖豆芽的大婶显然已经很熟悉王坚，她见王坚来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帮他挑一兜子新鲜的黄豆芽，并在挑的时候跟王坚搭着茬： “现在你这样的年轻人是个宝哟，又帅又会持家，谁嫁给你就享福咯。” 王坚咬着个花卷，满脸笑容：“现在不都流行坐在宝马上哭么？” “那是傻妮儿。”豆芽大婶接过钱之后把豆芽递给王坚：“信婶子的话，好姑娘还是多。” “知道了知道了。”王坚拿起豆芽转身就跑，生怕热心的大婶真的给他介绍几个好姑娘，这事要真弄出来，他这条小命不被折腾死才有了鬼呢。 在菜市场逛了一圈，王坚的农用三轮车上就已经堆了不少东西，肉蛋蔬菜水果干货等等，得亏除了小金和天然二俩人的饭钱是王坚出之外，其他人都已经预付伙食费的，不然天天这么折腾，王坚这等中下贫农还真扛不住。 “你来干什么？” 骑车回到武馆，在门口时王坚就发现满红靠在她停在路边的车上，穿着长裙风姿无限地抽着烟，而且这几段时间没见她，她明显漂亮了，脸颊也有了点肉，气色也好了许多，只是眼神里那种疯狂和残忍却越来越浓重。 “讨厌看到我么？”张满红走上前扶在王坚的车龙头上：“我只是来羡慕一下亚萱的。” 王坚扭头看了一下大门：“进去羡慕羡慕？” 满红一愣，诧异地看着王坚：“你不是很抵触我的吗？”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我不让你进，你就不会进么？”王坚冷笑：“反正你日子也不长了。” 满红眉头一皱，但是很快就舒展开了：“你不怕打草惊蛇？” 王坚扛着一包菜往楼上走：“惊吧，草都给你烧了，你跑哪去？” 跟着王坚上了楼之后，二楼众除了梁欢欢这家伙之外，其他人都醒了，大伟坐在沙发上捂着宿醉剧痛的脑袋喝着红姜水，林亚萱在厨房做早点，天然二在擦桌子凳子，箫逸雯趴在地上，玩命地想把手伸进电视柜中间的缝隙中，应该是什么东西掉了下去。而小金则只穿着一条内裤和背心光着脚追着抱抱满客厅地抢她的牛仔裤。 “阿坚，有客人啊。”天然二挽着袖子满脸幸福的笑容，显然是女主人的做派：“快请人家坐。” 而林亚萱在从厨房端小蛋饼的时候看到了满红，她当时表情就凝固了，冷冷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羡慕你的。”满红撩了一下她漂亮蓬松的卷发：“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回去的。” 而沙发上的大伟，这时候长出一口气，冷不丁一把搂住了满红的肩膀，脸凑到她耳边：“我推荐你快点走，等下如果梁欢欢起床看到你，你会被爆头。” 说完，大伟很自然地把手移到了满红的腰上：“身材不错。” 满红想挣扎，但是却被大伟紧紧地扣住，当时她就想到了拔枪，可转念想到了大伟是什么人，她马上堆出了笑脸：“这是箫少爷对待客人的态度？” “我只是不想惹麻烦，你跟孙家老三搞在一起的事，我知道。”大伟收回手：“你来的目的虽然我不清楚，可我知道你这种人，不会给人带什么好消息来。” “我只是有办法帮你们铲掉老道。”满红靠在沙发上朝正在分拣菜品的王坚抛了个媚眼：“连根拔起，对付这种人，还得圈子里的人比较好。” 王坚蹲在地上跟天然二一起忙活着，压根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倒是小金凑到满红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你又想捞好处了？不怕撑死？更关键的是，你就是下一个。” “你们也真不怕我难过呢。”满红呵呵一笑：“其实清除卧底的事，我也不是主体，是三少爷指示的。你们看，为了表示诚意，我把核心秘密都告诉你们了。” “看来二少三少白热化了。”小金摸着下巴：“好事。” 说完，小金拍了一下大伟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叫他们开紧急会议，进度要加快了。” 而王坚这时候站起身：“午饭你们自己做，今天张伟业比赛，我得和若林去看看。” “啊……那我中午吃什么！”箫逸雯满脸愤慨：“你怎么能这样？” “我欠你的啊？”王坚说完，帮天然二解开围裙，然后拉着她就往外走，根本就无视了满红的存在，只是跟大伟打了个招呼就准备下楼离开。 “等等，我送你们一程。”满红依旧笑容满面：“我在这也很不自在。” “有车，不用了。”天然二笑着道谢：“多谢。” 王坚悄悄朝天然二竖起大拇指以示奖励，而天然二当仁不让地朝王坚扮了一个得意洋洋的鬼脸。 “你的话，还是跟大伟说吧。”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满红：“小心梁欢欢哦。” 在王坚和天然二走了之后，满红只能把自己原本准备说给王坚听的计划说给了大伟听。说是那个胡来找到了她，把情况都告诉她了，想征求她的意见：“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应该来知会王坚一声。” 满红风情十足地坐在沙发上，本以为可以用气质秒杀这些姑娘，可没想到在场还有个箫逸雯，她虽然傻乎乎的，可常年的舞蹈和形体课让她的一颦一笑都风姿绰约，而且浑然天成，没有一丁点的做作。哪怕单纯拿着一杯奶茶坐在沙发上看早晨重播的娱乐节目都显得婀娜多姿、气质出众，说是力压群雄完全都没的问题，林亚萱在她面前感觉就是个漂亮的村姑罢了…… “你在试图讨好王坚？”林亚萱笑着，眼神里充满一种难以言说的自信的光芒：“没用。” “不光是我想向他示好，连老道都想这么干，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接近王坚罢了。”满红像是说到什么开心的事：“至于你们说的话，在昨天胡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王坚要清场。我没问理由，但是我相信，肯定有什么触发他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你不害怕？” “怕？我要是会怕，能走到今天？”满红晃着手指头站起身：“这里头就像一场政治游戏，谁胜了，谁干什么都有理。至于你们说我杀了大圣的卧底，去查好了。我是个绝对不会硬碰硬的人，希望你们能了解这一点。” 第252章 …… 满红留下一张名片，转身就走。可刚走到下楼转弯处时，正巧碰到和尚在往上走。两人迎面，和尚想避，满红也想，两个人同时一让，满红当时脚下就是一滑，直愣愣地向下栽倒。 “走路请小心。”和尚松开怀里的满红，朝她礼貌地一点头：“意外只不过是一些你忽略的事情造成的不好的后果。” 满红朝和尚点点头：“谢谢。” 两个人错身走过之后，却又齐齐回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满红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不会是……” “满红。”和尚点点头：“十年没见。” “真的是你啊！”一贯阴狠沉稳的满红居然像个小女孩似的惊叫一声：“龙哥！” “不，我是八戒……当然，我也不再是小龙了。”和尚笑眯眯地说：“改了名字。你就叫我和尚吧。” “不，你就是龙哥！”满红突然红了眼眶，但是她却很快克制住了，深深地看了一眼和尚：“我会找你的。”说完，她快步地离开了武馆，步履轻盈，就像好几年的老便秘一次性排空了似的。 “和尚，你认识这妖精啊？”在和尚上来之后，小金戏谑地问：“你艳福不浅哟。” 和尚挠挠头：“你们想歪了，小时候因为她家孤儿寡母，所以老被人欺负，我那时刚好读中学，比她还低一级，会帮她打抱不平，仅此而已。” “那这声柔柔的麻麻的龙哥是咋回事叻？”小金满脸八卦：“和尚，你不老实哦。” “这个……那个……”和尚突然双手合十：“和尚不知……” 不过和尚再装不知道，这帮好奇的人也不会就此放过他，硬生生地把他过去和满红的故事挖掘了出来，大抵上就是一个英雄保护弱气妹妹的故事，只不过这个妹妹略大于英雄罢了。 “你那时候叫顾乘龙？不是挺好的名字吗？” 和尚依旧双手合十：“师傅说，入世修行，名字无所谓。所以我连自己现在叫什么都忘记了，后来师父为我改了名字，我也只是在身份证上看到过。” “我觉得怎么都比王坚的名好听。”大伟指着和尚：“这特么才像主角的名……你看王坚，活生生就是个打酱油领盒饭的。” “不许说老王！”小金上来就对大伟拳打脚踢：“让你说！让你说！” “要不要这么护着他啊。”大伟抹了把脸：“你中毒不浅啊。” 闹完之后，大伟扭头看着和尚：“你来找王坚么？他去看比赛了，我们等会儿也出去，你要在这帮我姐姐做饭么？” 和尚一愣，干巴巴地一笑：“我……” “就知道你不愿意，走吧，刚好顺路。我带你去体育馆。”大伟起身：“然后说说你的红妹。” 人陆陆续续走了之后，武馆里剩下的人除了林亚萱和箫逸雯之外，就只剩下在床上打滚赖床的梁欢欢和一头在吃火腿肠的大狼了。 “中午我请你到外面吃。”林亚萱看着厨房一大堆的菜，脑袋都大了：“我讨厌做饭。” “外面吃？”箫逸雯皱着眉头：“我没钱……我好可怜……” “我请。” “那外面的东西能吃吗？我觉得会好脏好低级。” “那就吃抱抱的火腿肠。” “不要……”箫逸雯当时就涌起一种想哭的冲动：“我不要吃狗粮……” 林亚萱手上拿着一根抱抱肠，慢悠悠地吃着：“其实味道还不错。” 而与此同时，王坚正和天然二堵在周末早高峰的公路上，两个人在车上大眼瞪小眼，看路上这架势，不得四十分钟的话，估计是没有可能走出去的。 “阿坚阿坚，我跟你说啊。”天然二握着方向盘，百无聊赖：“你知道为什么满红会找你吗？” 王坚摇摇头：“这事谁知道。” “那你知道妹妹其实喜欢你吗？” “喂……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让我感觉怪怪的。” 天然二嘻嘻一笑：“我能确定喜欢你的人啊，有三个。包括我在内的话，其余还有妹妹和慧明。你别看妹妹平时不怎么说话，其实她可活泼了，不过她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不敢说话。” 王坚挠着耳朵：“我们还是聊聊满红吧。” “阿坚……”天然二突然耳朵红了，然后她清了清嗓子：“等下我们到超市去买那个吧。” 看着愈发奇怪的天然二，王坚满脑袋问号：“买什么？” “嗯……”天然二结结巴巴地说：“就是……就是那个避孕套。可……可……可是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话，我……我们就不用了。” 王坚一口口水差点把自己给呛死：“啊？” 天然二红着脸凑到王坚耳边，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这几天是排卵期……我想……哎呀！你懂的。” 要放在别人身上，早就点头如捣蒜了，可王坚没经验，他居然只有手足无措和慌慌张张，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考虑很久了。”天然二咬了咬嘴唇：“反正我们都那样了……你说是吧？” 王坚假装咳嗽，然后移开自己的视线：“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不能反悔哦。”天然二伸出手：“拉钩。” 这事着实有些荒唐可笑，这种东西居然也得拉钩……这让人感觉其实两人并不是在商量那羞羞的事，而是在玩过家家似的…… 见王坚答应，并且和自己拉钩之后，天然二居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我从书上看到的，第一次的时候要准备的东西。我就是搞不懂，为什么要准备电影……” “我也不知道啊。”王坚也是红光满面：“你问我，我哪知道。” “不管了，晚上回去试试。”天然二握着拳头：“不成功，便成仁！” “要不要这样……” “要的，我都快嫁人了，可这些东西都不懂。这怎么行！”天然二用力地点点头：“回去咱们一起研究一下。” 王坚算是被天然二弄得服气了，她较真起来果然不是一般人，连这种事都如此精细化数据化，这该是说她可爱还是无趣……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应该能算在可爱里，不过她干的事，着实挺神奇的。 终于突破车流进入体育馆之后，在停车时天然二突然一拍脑门：“对啊，阿坚。我还没告诉你满红为什么找你呢……光想那事去了，我这个女流氓。” “你可以不用说得这么直接的……” “走，边走边说。”天然二挽住王坚的胳膊：“她找你，其实无非就是两种原因，第一种是她有了危机感，开始危机公关。这种可能性占百分之五十，从收集来的信息和自我分析上得出的结论，她如果不这么做，会变成别人的替死鬼。” 王坚十分认同地点点头：“你连这种都知道……” “还有一种呢，就是她想在保全自己的同时，通过利益互补，让自己的利益在其他人的博弈中得到最大化体现。她会买通值得买通的，讨好只能讨好的。再把自己的资源和能量全部整合。”天然二像一个专业的分析师似的：“这样的话，既能保持自己的周全，又得到最大化的好处。” “她觉得她跑的掉？”王坚呵呵一笑：“大圣第一个估计就会拿她开刀。” “能。”天然二指着王坚的胸口：“只要我家老公不想找她麻烦，她就一定会安全。她不知道你会不会找她麻烦，所以她今天来探口风。我相信她已经知道你不会找她了。” 王坚摇头：“我不是正义使者，她干的事跟我没关系。” “对，她就是这么想的嘛。”天然二眯着眼睛：“而且妹妹说，她清除的卧底。但是我觉得，她没那个能量，这应该另有其人。因为这么大的动作，会直接导致被铲平的，可是她还好好的，也就是说，她的保护伞很强大。” “又是孙家啊？”王坚捏了捏太阳穴：“那一家都好讨厌。” “哈，才不管他们。”天然二握紧王坚的手：“还有还有，她这么积极地配合你，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个道什么什么的，是孙越峰的人。而她，是孙越泽的人！” “好复杂啊……”王坚甩着脑袋：“不想了，这就跟宫廷斗争一样，太子爷和四阿哥……” “比那个还要复杂呢。”天然二嗯了一声：“那只是争宠，这可是夺权！” 王坚听完，没再说话了，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还好，咱们是穷人家。” “我可是小富婆！”天然二皱了皱鼻子：“你的老婆是个小富婆！” “知道了知道了，我是真正的穷光蛋。”王坚刮了她鼻子一下：“不想那些破事了，先看伟业打比赛吧，今天好像对的是空手道还是跆拳道的人来着？” 天然二拿出手机，打开日程表看了看：“都不是，是跟一个越南人打呢。” “为什么不跟朝鲜人打……”王坚挠着头：“朝鲜的绝招可是鹅卵石打卫星，我想见识一下。” “阿坚……你现在变得好坏。”天然二忍俊不禁：“他们哪有用鹅卵石打卫星嘛，明明就是用手枪打卫星的。” 第253章 别来无恙 “什么嘛！真没意思。” 王坚旁边的一个观众在一阵嘘声之后，扔下了他的矿泉水瓶子，拂袖而去。 而跟他做出相同举动的人不占少数。毕竟这帮人大部分都是买票进来看越南猴子被中国功夫虐待的，可那猴子居然连上场都没上场，主持人匆匆跑上来说比赛临时出了状况，这一场比赛延期，提前开始第二场比赛。 在台上的张伟业也是一头雾水，他在这场比赛之前已经闭关七天研究战术和战法，还求爷爷告奶奶地求着熊猫给他当了三四回陪练，这中间他可没少挨揍吃苦，可这越南猴子居然说不干就不干了。 “不对！”坐在王坚旁边的天然二冷不丁地坐直了身子，身为策划人的她，当时就发现了里头的不对劲：“阿坚，你等下先回家好不好，这肯定出问题了。” 王坚还没来得及去问具体情况，天然二已经站起身，一路说着对不起地走出了观众席，拿出口袋里的工作牌，走向了主办人员席位。 “我跟你一块去。”王坚也跟着站了起来，跟在天然二的屁股后头：“什么事啊，这么急匆匆的。” 天然二眉头轻轻皱着：“那个越南的选手，是越南官方推荐来的选手，一共四个人，就只有他一个人进了复赛。这已经上升到为国争光的高度了，按照他们那边人的性格，不太可能轻易放弃。这突然缺席比赛，肯定是出事了，你倒数三声。” 王坚听了天然二的话，开始默默倒数了起来，果然数到三的时候，天然二捏在手上的电话叮铃铃地就响了起来。她笑着朝王坚扬扬手：“看。” 老王心说……这怕不是能算命吧，这分分秒秒掐得如此之准啊！这姑娘要是生在三国，那就是诸葛亮叹息“既生亮何生二”，而史记里那句“遇急难，勇气奋发，计划立定，人莫能测”也就不再是形容刘伯温了。 天然二接上电话，还没等对方说清楚状况，她就已经说到：“我马上到。” 然后拽着王坚的胳膊一路小跑了起来，路上几次快要摔倒都是王坚给扶着的，最后王坚都看不下去了，索性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起她一路狂奔。 “什么事？”天然二没工夫跟王坚腻歪，直接奔进临时办公室：“那个魁英是什么情况？” 一个助手似的女孩匆忙地跑上来：“不光是他，有四成的选手临时退赛了！而且都是进了复赛的！” 天然二一愣：“什么？为什么？” “不……不知道。”那女孩急得都快哭了：“我们的安排全被打乱了。” “是什么让他们选择退赛的？”天然二扭头看了一眼王坚，抱歉地笑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拿出眼镜，几秒化作眼镜娘：“把他们的资料都拿给我看看。” 王坚虽然好奇，但是他倒是很拎得清，趁着没人的时候，摸了摸她的脑袋，接着走了出去，并靠在她办公室的房间外头，看着窗户里专心致志工作的天然二。 其实像她这种姑娘，完全可以像小金那样恃才傲物，不过她却一点都没有，只要她去干的事，每件都会因为她的用心而变得很完美。 这也是王坚越来越喜欢天然二的原因之一，因为她在专注的时候，真的很漂亮也很可爱。 “你是王姐的保镖吧？”那个助手突然出手把王坚叼在嘴上的烟抢了下来：“懂不懂规矩？谁让你在这里抽烟的？” 王坚连声抱歉：“对不起对不起……一时没忍住。” “下次再这样，我直接跟你的保镖公司投诉了。”那个助手扬起下巴：“我们王姐可是大人物，她只是好说话而已。可她好说话是她的事，你怎么能因为她好说话就去欺负她呢？” 王坚站在墙边，被一个小女生助手训得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没找着机会去反驳…… “看你的样应该是刚开始干这行吧？把你电话、工号和保镖公司地址留下来，我会给你发投诉信的。” “啊……这么点小事，要投诉啊……”王坚也颇为入戏：“我……我烟还没点上呢。” “你叼嘴上了，这就是不敬业。没看到王姐在里头工作吗？你这人，还不谦虚！”那小助手俨然成了天然二的维权者：“也不知道王姐怎么就选了你这么个人当保镖，真不懂规矩。” “我能打啊。”王坚拍了拍自己灼热的肱二头肌：“保镖就是看这个的。” “能打的，我们这到处都是。不跟你废话了，你好好待着，我还得去忙呢。”小助手表情很严肃，一字一顿地说：“不许抽烟！” 王坚连连点头：“好说好说。” 而这时，天然二满脸不解地走了出来，来到那个小助手面前：“他们都是同一天退赛的？” “是的，王姐。”小助手一个立正，在天然二面前表现得十分恭敬：“二十分钟前才得到他们的退赛通知。” “去打电话给Tony、Amy和浩的团队，让他们十分钟内在会议室集合。”天然二发命令的时候样子十分可爱：“还有，打电话通知赞助商和老板他们的代表，越快越好。” “怎么了，这么急？”王坚笑着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小助手一看王坚这个家伙居然胆敢在她王姐布置任务的时候出言打断，她当时就毛了，眼睛一瞪，手指着安全出口：“你给我出去！” 她这声咆哮，弄得天然二都愣了，看了看王坚：“你们认识吗？” “谁要认识这个不懂规矩的家伙！我要投诉他！王姐，你从哪找来的人？” “家里……”天然二眨巴着眼睛：“他对你干什么了？” 天然二的家里……其实就是家里，但是那个助手理解的却是家乡，以为她指的是同乡的意思。所以她口气稍微缓和了一点，用劝告的语气说：“王姐，下次还是我给你找保镖吧，你这个老乡太不称职了，一点都不专业。” “保镖？”天然二扭头看着王坚，然后伸手捏住了王坚的脸：“你骗人家小姑娘说是我保镖啊？” “我从头到尾都在挨训好不好……” 而那个小助手看到王坚和天然二俩人打情骂俏那神态，当时就有些迷茫了……她不是没想过这俩是情侣，可潜意识却告诉她，女神一般的王姐绝对不会和这种土豹子在一起。只有豪车、鲜花和穿着西装的大帅哥才是她的归途。 “玲玲，他是我老公……不是保镖呢。”天然二挽着王坚的手：“保镖是要给钱的，老公干同样的事，还不用给钱。” 小助手抱着文件往后退了一步，满脸的难以置信：“老……老公？王姐，你结婚了？” “快了。”天然二侧着脑袋瞄了王坚一眼：“等忙完这阵。” “不不……我不信！”她快速地晃着脑袋，神经兮兮地离开了，边走还边自言自语道：“肯定是最近太累，出幻觉了……出幻觉了……” “你用的人都跟你一样可爱啊。”王坚一只手捏着天然二的后脖子掐了掐：“你要忙到几点？我在这等你。” “不用等的……到时候来接我吧。”天然二趁着周围没人，踮起脚尖给了王坚一个浅浅的吻：“好老公，你不怪我就好了。” 王坚摇摇头：“工作嘛，是这样的。” “那我先去开会了。”天然二满眼都是抱歉：“本来今天要好好陪你的。” “没事啦，天天见面呢。”王坚双手捧着天然二的脸：“压力别太大。那我先走了。” 王坚离开的时候，天然二一路送到门口，然后看到他跟张伟业会和之后才解除望夫石状态反身往回蹦跶。 “师父，郁闷死我了。”张伟业坐在后门的台阶上拆着自己的绑手：“那家伙说不打就不打了，弄得我第一场复试比赛就得往后延，这开门红一点都不好笑。” 王坚递给他一根烟：“也好，有更多时间强化。这一个礼拜没见，你自我感觉怎么样？” “牛逼！”张伟业重重地点头：“我现在躲球的速度最少是原来的两倍，而且对声音也更敏感了。” 说完，他毫无预兆地往后一躺，一拳就击向王坚的小腹，王坚摇摇头，一抬腿就挡住了他这一拳。而张伟业一拳打在王坚的负重铅块上，嗷的一声捧着手在地上甩着。 “速度不错，不过你这角度太渣了。”王坚坐在另外一阶台阶上：“刁、钻、怪、狠。你要死抓这四个字，因为你没有伟龙那种力量，所以一定要扬长避短。” 而就在这时，几辆豪车潇洒地从后门杀了进来，并风骚地停在不对外开放的停车场里，接着从里头走下来一大堆的人。 这其中，就包括许久不见的孙家二少爷。 “哦？这不是，王少么？”孙二摘下他亮晶晶的墨镜：“好久不见。” 王坚翻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活着？” “喂，你不是应该说别来无恙么？”孙二拦下后头准备让王坚好狗不挡道的人：“你们找死？” “二少爷，这谁啊？看他那嚣张样。” “他有资格，你有么？” 王坚笑着挪开屁股：“二少，你太抬举我了，你这是逼着我被雷劈呢。” “哎哟我去。”孙二少蹲下身子打量王坚：“你还是王老虎么？说话这么油性，你可别吓我啊。你这样，让我感觉你要弄死我。” 王坚递给二少一根七块的烟：“前段时间认生，节奏没调整好。你瘦了不少啊，二少。” “压力大，你可是知道我多羡慕你呢，吃饱了倒头就睡，这日子，神仙都不换。”二少摇摇头：“下次咱俩好好玩玩，我老惦记你。这人呐，没对手比没朋友还难受。” “随便。你先弄赢你弟吧。” 二少表情一整，然后眉头紧蹙地站起身：“好了，我这次代表投资商来开会，有人折腾我家生意，不跟你啰唆了。回见。” “不傻的都知道这事是谁干的。”王坚笑眯眯的：“你说呢？” 二少的脸连续变了好几变，但是最后还是若无其事起来：“再见。” 王坚点点头：“别来无恙啊。” 二少只是笑了笑，带着人就往里头走，而他带来的人没有一个不侧头看王坚一眼。而其中有一个居然对王坚比划出了中指。 可他中指还没比划结束，就被王坚一个横劈打在了膝盖弯曲处，噗通一下跪倒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声音甚有气势。 “活该。”二少回头看了一眼，摇摇头：“还不谢王少手下留情？” “别那么客气。” 王坚把手里的烟头弹向了孙二少，而孙二也是个高手，侧过脑袋避开烟头，并在烟头划过他嘴边的时候用力一吹。 “王少爷，咱不玩这么无聊的事。”孙二朝王坚摆摆手：“得空请你吃饭。” 看到最后那个被王坚打跪下的人都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张伟业好奇地凑过脑袋：“师父，你认识？看上去都是有钱人啊。” “没什么，仇人算不上仇人。”王坚站起身：“走吧，回去我给你制定个短期训练计划，你跟伟龙对练的阶段开始了。” “真的啊！”张伟业兴高采烈地拍拍屁股起身：“我想学八极，我看熊猫那胖子耍起来虎虎生威的。” “八极？不适合你。我教你醉拳。” “醉拳？”张伟业当时就愣了：“为什么会是这个……而且你不是不喝酒的么？” 王坚回身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你电影看多了吧？醉拳注重的是走位身法，重意不重形，跟喝酒不喝酒毛关系都没有。” “那……”张伟业挠着头：“我还真没见过不喝酒的醉拳。” 王坚突然脚下一滑，像喝醉了似的歪倒在一边，可堪堪快落地的时候，却莫名地手一横，极为丑陋但是极为有效地让自己弹了起来，整个人就像装了弹簧似的。 “这是什么招……好丑啊。” “醉拳啊。” 王坚说完就是一套连招，打得以速度和角度著称的张伟业毫无还手之力，无论怎么挥拳都会被王坚闪避过去，而自己无论怎么闪避都会被王坚击中。 “这么厉害……”张伟业瞪大了眼睛：“帅气！我要学啊，师父。” 王坚嘿嘿一笑：“想学啊？今天开始站桩！” “啊……”张伟业当时就悲伤了：“不是吧，从头开始啊？” “每种功夫的侧重都不一样，当然要从头来。” 而正在师徒俩讨论招式的时候，王坚的电话响了，接起之后居然是大圣这个老愤青的： “三儿，好消息！” “直说。” “我老大答应了，在必要时提供协助。”大圣电话里笑得那叫一个猖狂：“爽吧？” “这个必要时……其实就跟看吧、再说吧、试试吧等等一样，是空话。” 大圣呸了一声：“他要敢忽悠老子，老子就真去我司令员那掀桌子了。反正我这次豁出去了，孙家掌门的病危，现在正起草遗诏呢。只要他一死，孙家必然分家，我就等着他们火拼呢，看我弄不死他们。” “你不怕？” “怕，我怕他娘了个逼！”大圣又开始爆粗口：“老子豁出去上军事法庭，我这等级的最多最多让老子去喂猪，又不是他妈的没喂过。咱哥俩要弄就弄一票大的，现在就等水浑来着。” “那它什么时候浑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不跟你废话了。我这边干活呢。” “行。” 而这边电话前脚刚挂上，后脚一个电话就接了进来，里头一个细腻的男生慢悠悠地飘了出来：“王坚吗？” 这把小声音不但轻柔，还带着重重的港台腔，弄得跟明星似的，而且还是那种不入流的明星，像箫逸雯这样的大牌，王坚可是从来没听过她用这种调调说话，从来都是字正腔圆的。 “你谁？” “我啊，班长。”那男生嘻嘻一笑：“老徐啊。” 王坚被口水呛得连连咳嗽，他总算是记起这家伙了……一提这老徐，王坚就想起了，这厮才是真正的《XX大学XX学院感情交流协会》的会长，而这个协会么，被戏称为百佬会，因为里头充斥着一百多个基佬，每次他们社团活动的时候，活动地点迸发出的气场都让一般人无法直视。 “哦，是你啊。有事吗？” “磊磊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要聚会，你一定要来呀！我会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的。” “磊磊……”王坚顿时一阵恶寒，顺带替富磊也一起恶寒了：“别发我手机上，直接告诉我吧。” “那行叻，你记好啊。你记错了人家可是要罚你呢。” “那我就踩爆你的头。” “哎呀……死鬼，还吓唬人家。”班长在电话里笑得如生锈的银铃：“对了，人家现在改名儿了，叫茉莉。徐茉莉。” “你非诚勿扰看多了吧？” “是啊，我就特爱看冯远征演的茉莉，特有感觉。好了，我就说一遍哦，你记好。” 第254章 风，继续吹（上） “去哪？”梁欢欢眨巴着眼睛看着王坚：“同学聚会？你？同学聚会？骗人的吧？” 王坚压根不想搭理她，梁欢欢不正常的。这家伙现在就跟老鸨似的，东加长西家短地没完没了，相当烦人，而且不但烦人还喜欢管事，什么破事都得问个清楚，似乎只有经过她同意的事才能执行，否则一概不许！ “喂，跟你说话呢，你现在什么毛病啊，怎么不搭理人？”梁欢欢推了推正坐在窗台上吃她做的炸土豆泥的王坚：“推下去摔死你啊！” “行了，不就是个同学聚会么。至于么？” “那怎么行，你哪来的同学？” 王坚抬头挺胸：“我是接受过全日制大学本科以及准研究生教育的正规师范专业毕业生，我怎么就没同学了？” “可啥时候见你有过同学了，你给说清楚，你到底是出去会小蜜还是去会那些被你毫无美感的肌肉给诱骗的九零后脑残女孩？” “你自己就是个九零后。”王坚顺手把碗递给梁欢欢：“能不能别这么麻烦，我跟你说实话你不信，而且我就算去会小蜜，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梁欢欢一拳打在王坚的胸口：“我帮我家小姐问的，不行么？” 旁边正拿着笔记本在购物网上淘便宜小玩意儿的林亚萱抬起眼睛：“她需要你帮她问？你太小看她了，自己想问就想问，别那么多借口。” “鬼才想问。”梁欢欢嘴角撇了撇：“管他去死。” 说完，她很莫名地踢了王坚一脚：“滚开，我才不喜欢你。” “我知道。”王坚咳嗽一声，不经意地瞄了林亚萱一眼，然后正色道：“我知道谁喜欢我的……不用你提醒。” 看到梁欢欢走进厨房炒菜做饭，王坚满脸无奈地问林亚萱：“她白天受什么刺激了？” “来月经了。”林亚萱头也没抬，指着屏幕：“你看看，这个能卖得出去么？这种卡通抱枕，进价二十七一个，会发光的。你觉得利润率能有多少？百分之三百能达到吗？如果能达到百分之三百的话，就能入手。” 林亚萱一本正经地在计算着，而王坚从沙发后头凑过脑袋，和林亚萱的脸相隔不到十厘米，别的没感觉出来，只是感觉到了林亚萱身上异常浓烈的女人香味。 “你今天出了汗没洗澡？” 林亚萱一愣：“晚上出去跑步了，水还没热，身上汗味很重？” 王坚摇摇头：“不是汗味，是那种味道，荷尔蒙分泌过旺。前段时间给你针灸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浓。” “我没感觉。” “一般自己是不会有感觉的，我在书上看过。这反正不是好事。”王坚嗯了一声：“你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是很香对么？我从小就很香，不过只有男人闻得到。”林亚萱说话的时候很自然地往王坚身边靠了靠：“我来那个的时候和吃了热量高的食物之后，身上的味道就会特别特别重。我去医院查过了，这只是一种腺体异常，唯一的坏处比较容易招强奸。” 王坚摸了摸头，尴尬地笑着说：“好像真是……这种味道对雄性是天然香水。” “那你喜欢？”林亚萱侧过头，眼神里有很复杂的光：“你会在卫生间拿我换洗的内裤放在鼻子下头使劲闻么？我原来的大学同学就干过，后来我把他关在铁笼子里扔到河底去了。” 王坚扭头，眼神怪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变态。” “其实你想的话，你直接告诉我。”林亚萱嘴角微翘，冷言冷语地说道：“我送你几条，我有很多。” “你拿去卖吧，有很多人会买。”王坚毫不示弱：“还能赚点零花钱。” 林亚萱仰起头，翻着眼睛看着王坚：“你现在学会反击了。” “总不能老任你们调戏吧。”王坚摊开手：“礼拜一就去摆摊了，你准备好没有？” “我不去摆摊了，我姐给我准备好小店了，在地下商场。” “她的存款估计掉了一半。”王坚呵呵一乐：“你不是说不要么？” “你不用管，这是姐妹之间的事，你只是个外人。” “我好歹是姐夫啊。”王坚点上烟：“怎么算外人。” “那你卖什么？总不能一间空店吧，真卖内裤吗？还有，我怎么一直没有看到箫逸雯，这马上都吃饭了。”王坚抬头四处找了找：“亲娘老子，她不会给我跑了吧？” 林亚萱摇摇头：“她说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还有，明天晚上跟我去摆货，我什么都不懂，只会贩毒。” 她的语气虽然还是带着强硬的祈使感，但是总的说来，倒是真比原来软化了很多，至少能让人听出她其实挺无助的，现在正寻求一个有炙热肱二头肌的男子的保护。 “行，明天我跟你去。”王坚点点头，然后看看窗外：“我去找箫逸雯，她傻，跑丢了我没法交代。” 说完，王坚就走出武馆去寻找那个呼吸新鲜空气但是一呼吸就是一个多小时的大明星。这片地方不大，也还算是单纯，治安也颇不错，所以这青天白日的，王坚倒也不怕她出什么大问题，只是担心这家伙迷路，一个人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然后天黑下来被人骗到小旅馆里插上一晚……那估计第二天大箫就得租下两部战斗机把王坚给弄死掉了。 她身上没钱，也不认识路，王坚就估计她跑不远。果然，等王坚来到绿地公园时，老远的就看到箫逸雯戴着一副墨镜站在一个煎饼的摊位边上，直勾勾地看着老头在摊饼打鸡蛋，哪里像个金枝玉叶的大明星，活脱脱就是一个大脑没开化但是还知道饱饿的傻猴子。 “回去吃饭。”王坚在后头拍了一下箫逸雯的肩膀：“这么大的人了，还得要人叫。” 箫逸雯惊了一下，不过回头发现是王坚时，倒是松了口气，指着煎饼：“这个是怎么从糊糊变成饼的？而且还这么薄。” “小姑娘，你都看了一个小时了，我要收摊了。那么想吃，送你一套算了。”那卖饼的老头从旁边的挂钩上取下一套别人买了忘记取走的饼递给箫逸雯：“拿着拿着，跟男朋友回去吃饭吧。” 说完，他还语重心长地跟王坚说：“这样的女朋友要好好教育，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这将来没法过日子啊。” 王坚也不反驳，连声说是，然后目送这位“高深莫测”的大爷沉没在夕阳的落落余晖里…… “王坚，这个能吃吗？”箫逸雯心情显得极好：“里头包着的是什么？” 王坚低头看了看：“火腿肠、鸡蛋、土豆丝和香菜。” “干净吗？” “干净？” “好吃吗？” 王坚被问得脑袋上青筋暴起：“你有完没完啊，吃个四块钱的煎饼，你至于不至于啊……” 被他这么一埋怨，箫逸雯还委屈上了，她撅着嘴：“我又没有吃过，问问还不行吗？” “连这都没吃过，你过的也叫人过的日子？” 其实王坚在说完之后就觉得自己是个二逼……人家是什么人？从小就没怎么接触过社会，出入是有车接送，就连工作之后都是被保护在家长的羽翼之下，虽然和大伟是双胞胎，但是跟从小山林放养的大伟一比，这就是个低能儿…… 当然，王坚觉得自己更二逼的是，他居然嘲笑箫逸雯……人家顶级日本牛排可以吃一块扔一桌、鱼翅拿来漱口、原汁牛奶用来泡脚，仔细想想的话，王坚自己这个吃点老干妈牛肉酱都觉得是奢侈的人，那日子才不叫人过的日子…… 箫逸雯倒是挺相信王坚的，在他的鼓动下，箫逸雯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那嘴小白牙绝对可以拿来做牙膏广告。 “给你一个烤地瓜，你能吃三年。”王坚边和她往回走边叹气：“大口点会死啊？” “你管我呢！”箫逸雯不知道是被王坚弄出了脾气还是突然人格分裂，表情陡然一变：“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不要得寸进尺！不就是没吃过这个吗？那么好笑？你吃过金箔巧克力？你吃过红鲑鱼子？你知道怎么吃？不知道就闭嘴！” 王坚瞬间被击败，别看箫逸雯弱弱的，这小嘴皮子可叫一个利索，当真是专业唱歌的，语速快到让王坚根本没有还嘴的余地，只能高举双手认输投降。 “你们是不是把我当傻的？我告诉你，我比你聪明多了！”箫逸雯似乎真的来了脾气：“以后给我注意一点，没让你跪下舔我脚就已经抬举你了！” “抱抱喜欢舔。”王坚丝毫不在乎箫逸雯的脾气：“再不吃就凉了。” “嘁，要你管。”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她还是连忙吃起在她那跟金箔巧克力一个档次的煎饼果子，热热的辣辣的，让她水嫩的嘴唇以极快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喂……这么辣啊！”箫逸雯一边含着眼泪，一边还在吃：“怎么这么辣！” “辣你还吃？”王坚着实弄不懂这姑娘了，完全不是正常人的套路：“而且吃得这么有味？你有病吧？” “好吃啊。”箫逸雯嘴里支支吾吾地指着里头那个棕色的粘液：“这个酱汁是什么东西？是牛肉汁吗？可味道不像啊。” 王坚点点头：“是的，顶级神户牛肉酱。” “老实告诉我！是什么！”箫逸雯作势就要把沾着酱的手往王坚的白衬衫上蹭：“说不说！” “甜面酱，最贵的十九块钱一瓶。” 第255章 风，继续吹（下） “你要出差？” 天然二可怜兮兮地坐在饭桌前：“是啊，因为这次集体退赛的事情，组委会在调查，我必须去一趟总部，把资料都报上去。” “网络会议不行吗？” “可能不行，因为投资和影响都非常大，所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天然二看了看表：“晚上八点就要上飞机。” “哦……对，你是不需要签证这种东西的。”王坚帮天然二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去几天？” “三天，礼拜三下午就能回来。”天然二眯起一只眼睛指着王坚：“你这几天要乖乖的，把家看好，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而旁边的梁欢欢嗯了一声：“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是免签的，我好久没出去旅游了。” “你是阿坚的秘书吧……” “他？他这土狗还敢配秘书？他发了一毛钱给我么？” 王坚摊开手：“你去就是了，不用嘲笑我。” 倒是一边的箫逸雯默默地从饭桌前抬起头：“那这里只剩下我跟这个男人了？他万一对我干什么怎么办？” “大伟不是还在么。”梁欢欢眨巴着眼睛：“而且就算我们都在，他要对你干什么的话，也没人拦得住。” 提到大伟，箫逸雯满脸厌恶：“他会当帮凶，我太了解他了。” 这时候，反倒是最应该担心这种事发生的天然二居然笑着摇头道：“放心吧，我宁愿相信阿坚会对妹妹干什么。不过也没关系，我的就是妹妹的，妹妹的就是我的。一家人不讲究的。” 王坚和林亚萱脑门子上的青筋几乎是同时爆出来的，然后林亚萱咬着后槽牙说道：“你不要把这种变态的事说得这么轻飘飘的！谁要你的东西！” “我补充一点。”王坚竖起一根手指头重重地摇了几下：“我不会对任何人干什么！不论男女！” 箫逸雯满脸不相信：“男人的话不能信，我妈就是这么说的，倩姐也是这么说的。” 当然，对于她来说，她日常接触的人中，除了她的表姐兼经纪人倩姐之外，就只有自己老妈和大伟了，至于她老爹的话……这三天两头闹别扭，其实关系真心是一般。 “信不信随你了。”王坚呵呵一乐：“随便你们怎么说。” “这样，我们赌一把。” 林亚萱突然也来了逗逗箫逸雯的兴趣，她指着王坚对箫逸雯说道：“你今天晚上脱光衣服去他房间，然后看看他的反应。” 王坚啪的一声把筷子敲在桌上：“你们都有病是吧？没事就拿我开涮！” 可惜，在这里的人恐怕除了箫逸雯之外，没有人会去怕王坚，毕竟熟了之后谁都知道，王坚这人……好欺负得很。而且把这种平时不怎么苟言笑的人逗得面红耳赤，其实也是一种莫大的乐趣。 所以林亚萱根本不搭理王坚，继续跟箫逸雯说：“如果你赢了，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箫逸雯咬了咬嘴唇：“那输了呢？” “喂！你真跟她赌？”王坚在旁边极力阻挠：“你有点主见好不好！” 箫逸雯看了王坚一眼，然后摇摇头：“我不！怎么都是我吃亏。我妈说不能在男人面前裸体的。如果输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哎哟，你还挺保守。”梁欢欢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贞操观还不错嘛，你可是不知道，我们这有人好几次送货上门求插了，可都不成功。” “不是我不是我。”天然二连忙把脑袋埋进碗里，低头吃饭：“不是我啊。” 说完，她站起身，从阳台上随手拿下几件换洗的衣服，往旁边黄色的干净垃圾袋里一塞：“我要走了。” 王坚连忙站起来：“你就这么走？” 天然二啊了一声，拎起袋子看了看：“这不是挺好吗？” “见过不讲究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究的。”王坚走回房间，把自己那个军绿色土土的但是洗得特别干净的邮差包拿了出来：“用这个。” 说实话，当这个包出现的时候，全场都震惊了，因为这个已经磨损很严重的包，看上去还不如一个垃圾袋呢。 可完全没想到，天然二居然毫不介意，满脸欣慰地接过了袋子，先把袋子套在脑袋上看了看，发现没有破洞之后，欣然接受：“还是阿坚体贴。” “看到什么叫天生一对么？”梁欢欢歪着嘴，往后头努了努：“你们都没戏了，这俩人是天注定的。” 就这样，天然二斜背着王坚那个丑陋到一种极致的邮差包，乐滋滋地带着梁欢欢就走了出去，楼下那个训斥王坚的小助手已经调了车在那等着。 “阿坚，你早点回去，外面冷。”在出门之后，原本都挺好的天然二眼眶突然红了一圈，回头朝王坚挥手：“不用送了，回去吧。我……我……” 话还没说完，她一下子钻到了王坚的怀里，抽泣着说：“老公……我舍不得你。” 王坚也是摸着她的头发，轻声抚慰：“在外头自己小心点，注意休息，重活让欢欢干，记得打电话来。” “你们给我差不多一点！” 梁欢欢倒吸一口凉气，指着黏糊糊的天然二和王坚：“我就操了，就三天！用得着生离死别么？还有，什么叫‘重活让欢欢干’？我就不是姑娘么？我就是任劳任怨的老黄牛是么？你偏袒也得有个限度！” “走！”梁欢欢骂完王坚，一手就把天然二凌空夹起，像提小鸡似的把她这百来斤的活人给塞进了车，并在上车之后伸出头冲王坚咆哮道：“姐也是娇嫩的小女生，手无缚鸡之力！” 汽车突突突地开走了，天然二一直跪在座位上从后窗户上看着王坚，那场面凄凉极了，就感觉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似的。 “他们真奇怪。”箫逸雯站在窗口，看着王坚和天然二，并扭头对林亚萱说：“为什么你姐姐会像一个神经病？而且王坚也会陪她一起当个神经病？” 林亚萱这时已经收拾完碗筷回到客厅继续研究她的小生意了，听到箫逸雯的话之后，她抬起头，很轻但是很冷淡地说道：“如果你以后找到一个能陪你一起发神经、一起当二逼的人，你就知道这会有多幸福了。” “是么？”箫逸雯眨巴着眼睛，一脸不屑：“我才不，太傻了。我又不傻，我只是没什么经历罢了。” “你没经历怎么拍电影？” “本色演出呗，导演都是这么跟我说的，本色演出就好。” 林亚萱想了想，发现确实也是，这厮虽然红遍大江南北，但是电影里扮演的角色大多都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怎么都飞不出懵懂少女和纯情酸涩的山楂树这个行列，所以这种人一辈子都别想坐上影后的位置，等她青春不再，红颜老去的时候，她就只能从当红明星变成过气明星。 她俩正说着话时，王坚慢悠悠地走上了楼，嘴角挂着笑容。 “好玩吗？”林亚萱头也不抬地问着：“陪姐姐玩这种小游戏。” “嗯。”王坚点点头：“好玩！” 说完，他转身进屋，换了一身天然二给他买的衣服，看上去就像一只花花绿绿的大鹦鹉…… “为什么你每次搭配的衣服都会这么难看？”林亚萱皱着眉头：“你不觉得丢人么？” 箫逸雯在旁边猛点头：“就是。” “这挺好啊。”王坚看了看自己：“我觉得色彩挺鲜艳。” 也许是因为遗传了当裁缝的老娘的基因，箫逸雯对颜色倒是挺敏感的，她径直走进王坚的房间，打开他只有寥寥可数几件衣服的衣柜，在里头随手翻了几下，然后又走到大伟房间去翻弄了起来。 等从里头出来之后，她手上拿着大伟的衬衣、牛仔裤和一双尖头的皮鞋：“穿这个。” 王坚一愣：“这都是大伟的啊。” “你能穿。”箫逸雯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样出去太丢人了。” 王坚哦了一声，拿上衣服又回到了房间，重新打扮了一下走出来，指着自己开襟露半截胸口的衬衫和外头紧巴巴的束腰休闲西装：“这……” “骚气。”林亚萱面带不屑：“不喜欢。” “不！就这样！”箫逸雯在这方便很霸气地跟林亚萱硬顶了起来：“你不够专业！” 说完，她走上前帮王坚把里头的领子翻了起来，然后把他外头扣得死死的西装扣子全部解开，并把他压在皮带底下的衬衫也全部拖了出来，而后又蹲下去帮王坚把卷起来的牛仔裤裤脚放了下去，最后还帮他用一种很奇特的方法把鞋带重新系了一遍。 “这样。” 林亚萱扭过头，上下打量了一圈王坚，好奇地咿了一声：“换了个人。” “还没有！”箫逸雯气势顿时就勃发了起来，拉过王坚坐在沙发上，按住他的肩膀：“坐好！” 说完，她快步走进卫生间，从里头拿出大伟这个骚货的啫喱膏和一把梳子，接着就开始折腾起王坚那一寸来长的头发。 “这头发还需要这样？”王坚都不解了：“弄点水一抹……” “闭嘴！”箫逸雯皱着眉头：“在细节上不能有任何马虎。” 等弄完之后，箫逸雯把王坚拽到林亚萱面前：“看。” 林亚萱抬起头，看了王坚一会儿，眼睛亮晶晶的：“挺好看的。” “这还不算完！” 王坚悲苦地叫道：“还有？” 接着，箫逸雯从包里拿出化妆盒，在王坚面前扬了一下：“有！” “喂！不化妆！” “不行！”箫逸雯指着王坚：“我可是最顶级的化妆师和造型师，我可是受过专门培训的！” 王坚被她压着也不敢动，一动的话，脸就直接贴在大明星的大奶上了，这男女授受不亲的事，除了无心之过，否则王坚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那些故意揩油什么的，对王坚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你的五官搭配起来很好看，可惜你太不会打理了。”箫逸雯白净到快要透明的指头捏着王坚下巴左右摆弄着：“奇怪，作为一个男人，你的皮肤好过头了。” “我这么黑……” “这叫古铜色。而且你得搞清楚，肤色和肤质是两个概念，有的人脸上全是坑、有的全是油，你的皮肤细腻到不像男人。” 这句话可算是伤了王坚的自尊心，他颇委屈地说：“怎么可能！” “你是天生的？” 王坚点点头：“可能跟我从小泡药水长大有关吧，我全身的皮肤都这样。” 听了他的话，箫逸雯居然把手从王坚的领口伸了进去，在他后背摸了一把，弄得王坚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干什么！” “好奇怪，什么药水？能让我也泡泡吗？” 王坚一想到那药水的气味和痛苦程度……进去之后的感觉，就好像被人扔进硫酸池子里似的，估计箫逸雯活着进去，肯定是死出来的。 “好了，你别问了。快点。” 箫逸雯的行为把林亚萱的好奇心都勾搭出来了，作为女人来说，虽然林亚萱不怎么像一个正常女人，但是她本身却同样拥有女人所拥有的一些特质，比如好奇心…… “其实给他化妆不麻烦。”箫逸雯诡异地一笑：“拔几根眉毛再处理一下额头就好了。” “等等！”王坚往后一缩：“为什么要拔眉毛？” “你是剑眉，如果不平整的话，就会像两条毛毛虫。”箫逸雯虽然不知道煎饼果子里头包的是甜面酱，但是她在化妆方面比林亚萱这只会涂口红的家伙专业多了，更不用说不修边幅的天然二了…… 拔眉毛、处理了一下长歪的胡子，这些小细节让王坚整个人焕然一新，没有了原本多少还带着的土气，甚至还让他自身的气质猛地拔高，一眼看上去，典型的高富帅。 “不错。”林亚萱抱着胳膊在旁边点头：“合格了。” 王坚摸着眉毛走到卫生间，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还真的是挺不错的，玩世不恭里却还有那么点严肃正经，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体现在一个人身上，有一种华丽丽的不协调美感。 “就这么出去。”林亚萱站到王坚身边：“在人群里的时候，不能接嘴就笑。抽烟喝茶怎么样都行。” 说完，林亚萱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烟：“给你。” 王坚看着这烟：“给我干什么？” “你的七块钱的烟，太丢人了。”林亚萱指着自己的烟：“一百四一包的。” “你还有钱？” “我有姐姐，你有么？”林亚萱朝王坚翻了个白眼：“你也听见她说什么了，她的就是我的，她有钱。” 王坚深呼吸一口，凑上前一步，一根手指放在面前：“你要搞清楚，她男朋友不是你男朋友。” 林亚萱一愣，用力地甩了王坚肚子一下，笑着说：“你倒是想得美。” “那我走了啊。”王坚出去带上钱包和钥匙：“晚上你们想吃什么？” “我要东门的过桥米线。”林亚萱侧过脑袋：“不要辣椒，不要葱。” “我……”箫逸雯摸着下巴，翻起眼睛看着天花板：“我要那个中式薄饼，要多多的辣，多多的！” “晚上没那玩意儿卖，给你换其他的吧，反正你都没吃过。” 之后，王坚刚走下去没两步，大伟跟那一群富二代就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小金在前头引路，老远就听见她在那骂骂咧咧的，似乎是在盘点这帮家伙的无能之处。 “哪去？”大伟一见王坚，就像见了救星：“哎哟，亲。你今天好潇洒啊。” “哇，老王！你要去泡马子么？”小金也蹦蹦跳跳地跳到他旁边：“今天穿得跟大伟一样骚呢。” 大伟在旁边咳嗽了两声：“那就是我的衣服……看这风格，是我姐给你搭配的吧？你是去哪浪啊？” “同学聚会。”王坚摸摸脑袋：“然后她们就把我弄成这样了。” 后头的高富帅们一听，当时就来了兴致，许清哈哈一乐：“会开车么？双座莲花拿去装。” 螳螂拳胖子也掏出钥匙：“男人得开路虎，只要七十来万，就爆他莲花三条街。” 不过王坚倒是拒绝了他们的盛情，不止是因为不会开车，更是因为没必要。作为一个在这个残酷世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王坚，收废品摆地摊都拉得下脸，更何况奢侈地打车。这段时间他进账也不少，先不说给自己那么一大批沉积的木雕工艺品找了个销售平台，就光是武馆招生赚的钱，都已经让他喜笑颜开了。 虽然现在武馆一楼还有些地方没有装修完成，但是报名的人已经突破了王坚的想象，徐虎这几天忙着在外头设立咨询报名处都已经连吃饭的工夫都没有了，可想而知这场比武大赛带来的宣传效应是多轰动。 “那我先走了。”王坚朝他们摆摆手：“对了，若林出差去了，你们几个可别惹林亚萱啊。” “你还挺护着她，放心啦，都是老江湖了。”大伟朝王坚比划了个OK的手势：“你速去吧。” 而在王坚转身离去之后，大伟就在后头喊着：“被欺负了打个电话啊，哥几个让丫们看看什么叫富二代。” 第256章 嘿，茉莉 辗转来到约定的地点，抬头一瞧……这可不就是林亚萱原来的会所么，王坚记得刚来的那段时间还在这找过工作呢。 不过沧海变桑田倒是挺迅捷，这一转眼的工夫，这个充满小说色彩的会所就成了一个档次还不错的集吃饭、唱歌加娱乐的一条龙活动中心，而原来霸气的女老板现在正坐在他这个当年连门都不许进的小人物的家里剥瓜子看中国好声音。 保安还是那个保安，坐在门口的小亭子里打着盹，霓虹还是那么耀眼，只不过牌子已经拆成别人家的了。 王坚推门走进去之后，穿着开口旗袍的迎宾就躬身行礼，露出圆润润的两个球，白生生的颤颤巍巍的闪烁着年轻的光芒，甚至亮过了头顶水晶灯。 “请问，209包，在哪里？”王坚叫停了一个服务员问。 那服务员的态度相当客气，满脸微笑地朝王坚一伸手：“先生这边请。” 跟着她走过一楼的经理室时，王坚一眼就晃中了坐在经理室里的胡去，他坐在办公桌前，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鼻青脸肿的，手上还打着石膏，看样子可怜惨了。弄得王坚都有那么些许的不好意思。 “嘿，工作的时候别发呆。” 王坚一贯坏，他就这么吓唬了一声，胡去一愣，身上一哆嗦，靠着椅子就翻了过去，然后急匆匆地爬起来，抬头看到了门口的王坚。 “王……王大哥……” “我比你小。”王坚连连摆手：“不用这样吧。” 胡去心说：我去你妈了个蛋的，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谁他妈知道你这王八蛋什么时候发病，不客气点能行吗……这年头惹谁能惹神经病啊？ 不过他表面还是一脸笑容：“辈分……辈分大。王大哥，你来有事儿？我哥……我哥出去应酬了。” “就是同学会，没事没事。恰好在这而已。”王坚伸手捏住了胡去的下巴，上上下下地看了一圈：“你身体挺好的，一般人估计得住院了。” 胡去心又说：我去你妈了个蛋的，有你他妈这么挤兑人的么，老子被你揍了一顿好的，你现在跑来跟老子说风凉话，这他妈是老子打不过你，打得过你早他妈打死你了。 “莱莱，你去忙，我亲自带王哥上去。”胡去摈退给王坚带路的小妹子，走出办公室：“王哥，多少号房？” “209。” 胡去一听，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拍腿：“这他妈低档房！莱莱！去给换包厢，换211！” “可……可那是白金间，最低消费是九万九的，他们的那个房才四万五，差价……” 胡去眼睛一瞪：“这他妈是钱的事？身份在这呢，赶紧去！我说话没用是吧？非得让我哥来？跟上头说，说是胡经理送的礼，我这王哥低调，不愿意张扬。” 这接待小妹见胡去来脾气了，屁颠屁颠地就跑了上去，然后胡去连忙跟王坚说：“哥，进来喝杯茶。” 王坚倒也没拒绝，跟着走了进去：“你这不错啊。” “托……托您的福。”胡去现在乖多了，特别是在王坚面前：“我其实那会儿确实对萱姐不敬了，不过我已经被我哥教训了，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夹缝里讨饭吃的，不这样早被扔坑里了。” 这说的倒也是事实，王坚也清楚，这些都是小喽啰，见风使舵倒也属于正常的，毕竟有他们没他们结果不会有太大的差别，而且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有些委屈林亚萱之外，对其他人都是皆大欢喜，而且对林亚萱其实也不是坏事，相信她自己也明白，所以她心态调整得还算是不错。 “来来，请喝茶。”胡去单手给王坚泡了杯上好的龙井：“其实萱姐走前找过我们。” “哦？”王坚一愣：“她找你们干啥？” “她就跟我和我哥说了仨字儿。”胡去尴尬地坐在位置上，学着林亚萱的语气和腔调：“识相点……” “开始我还咋呼，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我跟她之间的差距。”胡去挠着脑门：“我哥就聪明，他虽然还是跟那个什么破鸡巴老道干，可是不再掺和毒品了，我当时还埋怨他来着，闹过一段时间分家。我这顿揍不冤。” 说着胡去叹了口气：“道上水深，我算是见识了。这都是拜王哥您所赐啊！” “其实我跟你一样，也不知道水多深。”王坚摇摇头：“不过，我只知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 “是，我算是知道了。”胡去叹了口气：“早知道跟老家的包工队出去闯还自在点儿，现在估计都当上包工头了，压力怎么都没这么大。我不像我哥，大学生，脑髓足，我他妈就是一白痴。” 就在这时，那个莱莱走了下来：“经理，包厢换好了，还有事么？” “果盘饮料什么的都给送去了吧？再给拿两瓶XO，别拿兑了水的啊，还有让厨子准备一桌宵夜，算我的。”胡去诚意是做得足足的，凑过脑袋问王坚：“王哥，要妹儿么？” “同学会……” “也是也是……”胡去抹了一把鼻子：“你千万别以为我讨好您啊，我这是谢谢您。没你的话，我跟我哥也没今天。” 王坚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却突然回头：“怎么听着像骂人呢……” “没有没有……真没有。” 看到王坚离开，胡去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往转椅上一座：“吓死爹了……” 而就在这时，王坚的脑袋突然又出现了，从门里探进来：“谢谢啊。” 胡去连忙站起来：“小事小事……又不要什么成本……” 接着，王坚被那个莱莱带着往白金贵宾包厢走着：“你跟经理很熟啊？他平时那么凶，看到你怎么就那么好说话呢？” 王坚笑着摇摇头：“说来话长，你这工资多少一个月？” “包括业绩奖金的话有四千多呢，还包吃住。”莱莱笑得很开心：“工作又不累，开始我还担心这会有这样那样的潜规则呢……后来发现没有呢，大老板人挺好的，也和善。” 说完，她就像个小话痨似的凑到王坚面前说道：“不过我听说啊，四楼五楼有那个那个……不过我不能去的，我只负责一楼二楼的接待，大老板说了，谁占我便宜，我就一个大嘴巴过去，说咱们不怕得罪人！” “看来胡来挺喜欢你。” “嗯，大老板说我像他妹妹，我也叫他哥的，他说等再过段时间我熟悉了之后，就让我当大堂经理，一个月有两万多呢！跟我一起来的姐妹就我混得最好了。”这个莱莱满脸的幸福：“大老板是好人呢。” 好人……王坚笑了笑，但是也没戳破什么。毕竟这个世界上哪有纯粹的好人或者坏人，人们嘴里的好人和坏人，只不过是角度问题罢了。就好像王坚认为自己是好人，但是总有人认为他是个大坏蛋，事情没有绝对的。 来到包厢门口，王坚看着最少四米高三米宽的包厢大门，暗自称奇：“这么大的门啊？” “这可是第二好的包厢了，最好的只有一个，一晚上就要五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不过已经有人先坐进去了。不然经理肯定会让你们去那里的，经理虽然凶，可对朋友可大方了。”莱莱指着这扇门说：“这个门哦，据说花了一千多万呢，上面都是用银子包的，那个六十万一晚上的，是用纯金！” 王坚呵呵一乐：“麻烦你了，你去忙吧。” “好唻。”莱莱点点头：“里面墙上有呼叫的按钮，有事情就按，我们有规定的，客人需求的话，三十秒一定会到，玩得开心啊。” 看到她离开，王坚推门就进去了，而他的进入，让包厢里面原本热闹的空气一下子凝结了，安静得除了音响里音乐声之外，没有任何人说话了。 其实也难怪他们不认识，毕竟王坚一直都可是以朴实无华示人的，今天突然穿得这么骚，而且灯光又暗，一时间没人认出来那是自然的。 “哎哎，你们都不出声干嘛呀干嘛呀。”老徐，徐茉莉居然是第一个认出王坚的，他站起身，拽着王坚的袖子：“你们看不出这是谁啊？哎哟……你们这些人啊。” 王坚摇摇头笑着跟他打招呼：“嘿，茉莉。” “哎哟……嗲死咯。”徐茉莉浑身打了个哆嗦，嗲声嗲气地说：“被你这样的帅哥叫一下，我骨头都麻掉咯。” 王坚深呼吸一口：“再不好好说话，我真爆你头。” 茉莉当时菊花一紧，接着咳嗽了一下，以一种正常的男声说道：“你们都不认识了啊？王坚啊，王大侠！姑娘们，你们的偶像来了！” 这名字一出，全场轰动！鼓掌声、呐喊声此起彼伏的，特别是一些妹子居然看着王坚双手捧心。 “居然是王坚！帅爆了！” “是啊是啊，好帅的，越来越帅了！太Man了！” “就是啊，帅死了。完了完了，恨自己下手晚了！” 她们这一夸，让王坚脸都红了，毕竟那会儿在学校的时候，王坚特别低调，当然……也高调了一次，那一次之后他就成传说了。被人称之为南侠王坚，姑娘们偏爱叫他王大侠，全校联名保他的时候，这里的妹子大多是第一批响应人。 “大家好……”王坚其实还是挺腼腆的一个人，他能在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但是在这种环境下，他就活生生是个腼腆的大男生：“我……哎呀我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不要难为人家了。”徐茉莉拉着王坚坐在豪华的沙发上：“坐坐。” 这下可好，王坚一坐下，那些妹子一拥而上，毕竟近距离观察这个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王大侠的机会可是不多，当年爆人头的那一幕还历久弥新，谁不想探究一下王大侠的究竟？ “你们几个还坐那干啥叻，在这的就这么十来个人。”徐茉莉看着一群坐在角落里闷闷抽烟的男同学就难受：“你们这些人啊，凯乐怎么还没到？” “你叫了这么个明星来，咱们还混个屁啊。”一个平头脸上还带着青春痘的男子指了指王坚：“你看看的，你看那帮花痴。” 徐茉莉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自己是个屌丝还怪人家高富帅，你这心态，看不上你，哼。” “信不信啤酒灌你菊花！” “哎哟哟，来啊，小爷怕你就不是男人。” 这边正斗嘴呢，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穿着干净利落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扫视了一圈：“王坚来了么？” 王坚一愣，在沙发上举起手：“凯乐，这呢。” “你个王八蛋。”那男人走上来冲着王坚就是一拳：“死哪去了？无声无息就消失了，毕业一年也不留个联系方式！” “居无定所，所以也就没个固定的联系方式。”王坚傻呵呵地一乐：“这不联系上了么。” 这个陈凯乐，正是王坚大学里唯一的室友，其实当年爆人头的节目里，这个陈凯乐也是双侠之一，南侠王坚，这北侠就是陈凯乐。当然，他并没有王坚能打，但是找到那个杀人犯的话，如果没有陈凯乐的各种协助，王坚再牛逼也没太大作用。而且后头保王坚的大游行，就是由这家伙一手策划并从全校游行变成了全市的十万人大签名，最后都闹出了舆论危机和政府信任危机。 “你小子，算你识相，请客吃饭是要的。”陈凯乐说完，站起身：“我记得我定的不是这间啊，我钱都付了……我两个多月的积蓄呢，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了啊，这间这么豪华，还送这么多东西，我可玩不起。” “哎哟，小乐子，看你说的。不要钱，刚才有人来说，今天我们免费升级。”徐茉莉媚眼一甩：“怕不是看上我们这哪个姑娘了吧？” 陈凯乐脱掉外套：“等会儿那帮人也来。” “那帮人？”徐茉莉脸色一下就变了：“哎呀，你叫他们干啥嘛，那帮贼货。” 陈凯乐叹了口气：“还不都是你，天天在博客上哔哔，人家傻啊？” 徐茉莉也跟着叹息摇头：“那帮傻逼，我都不好说啥了。” 王坚眨巴着眼睛：“谁？” “马帅啊、杨峰啊、周于良这帮人，就是那帮傻逼。”陈凯乐朝王坚旁边的一个姑娘勾勾手：“肥思，要不你等下就先撤吧，马帅到时候又找你事。” 那个被叫做肥思，但实际上却是蜂腰长腿翘屁股而且是锥子脸的大美女呸了一口：“去他妈的……不走！南侠北侠都在呢，怕他个屁股啊！” 旁边的姑娘都是点头附和，而陈凯乐看了一眼王坚：“也是，这家伙在这，这帮杂鱼掀不起风浪。” 王坚啊了一声，抬起头：“你们也太高看我了吧？” “不是高看你，是你实在牛逼。”陈凯乐从地上捡起一支啤酒扔给王坚：“你有脸跟老子说滴酒不沾，我弄死你。” 王坚摇着头把瓶子放到茶几上：“我喝饮料吧。” “算了，你就是这德行，太不给面子了。”陈凯乐咬开一瓶啤酒：“姑娘们，嗨起来啊，不老在网上说想找王大侠么，今儿人家在了，你们怎么了这是？对了，王坚你在哪上班呢？” “朗风，当班主任。”王坚呵呵一笑：“老本行。” “哎哟，行啊你。”徐茉莉骚霍霍地凑了上来：“那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啊，说说，里头啥样？” “其实就差不多吧。”王坚长出一口气：“压力特别大。” 而那个肥思直接抱住了王坚的胳膊：“大侠，你还记得我不？” 王坚抬头仔细观察了一圈：“完全不记得了……不过其他人都记得，公主、奶妹、群姐、叉叉、水果、姗姗、六饼，肥思……我记得，可她不是你这样的，肥思一百六十多斤，老帮我带饭去图书馆的。” “你还记得我……”肥思紧紧抱住王坚的胳膊：“你看，每一个胖妞都是潜力股。奶妹，你现在胸围多少？” 旁边一个个子娇小但是胸特别大的白皙妹子嘴角抽了抽：“38D……” “哇……”包括陈凯乐和王坚在内的所有人都发出一阵惊叹。 “你这奶妹的名字没白给。”肥思摇摇头：“我最肥的时候都没这个尺寸。” “天生的有什么办法。”奶妹摊开手摆出无奈的姿势，可这个动作让她显得更大，甚至连王坚都看晃了眼。 “王大侠，你喜欢我这种么？”奶妹朝王坚抛了个媚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哦。” 这时陈凯乐站起来，推了一下奶妹的脑袋：“尺度小一点，王大侠挺腼腆的。” “是啊，挺腼腆的。”王坚瞄了一眼奶妹的胸，然后正色道：“我有未婚妻了。” 而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谁有未婚妻了啊，也不带出来玩玩。” 第257章 老同学，好交情。 “哎？都来了啊？” 门口先是走进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子，在他身后稀稀拉拉地跟着几个人，看上去都不怎么太招人喜欢。 虽然王坚并不懂看相，可却会辨狗。在玩狗界有个术语，叫“相由心生”，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狗啊，一眼看上去就能知道它是不是咬人的狗。有的狗低着头朝人凑上来，看似一脸纯良，可脑袋却低垂着，眼睛向上翻着，这就说明，这条狗绝对是属于那种咬人的狗，只能拿来做香肉，根本养不得。 这一条基本所有养狗的人都知道，而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家的狗，连主人都咬的原因，就是因为相由心生。 而这几个进来的人，也同样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可那眼神那表情一看就像是咬人的狗。甚至于在他们走进来之后，连开始很活泼开朗的肥思和尺度很大的奶妹都沉默不语了。 反倒是陈凯乐迎了上去，一脸嘲笑：“我说，你们这脸皮也不薄啊，这不请自来的事，干得这么熟练呢？” 戴眼镜的那人呵呵一乐，伸手推开陈凯乐：“你是想怎么着？别没事找事，我都不稀罕搭理你，你有完没完？” 陈凯乐松了松领带：“想再打一架是么？” 徐茉莉毕竟是班长，见他们闹得这么僵，连忙站起来打起了圆场：“哎呀呀，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就当没发生过。” 说完，他先拉开陈凯乐，然后把那几个人领到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之后拍拍缩在王坚身边的肥思，一屁股坐了下来：“王坚，你后头跟我们差了一级，有的事你不知道，不是什么大事。” 王坚耸耸肩：“总是有关系不好的同学，这没事的。” 而这正说着，那个戴眼镜的已经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衣架上，并径直走到了这边，一把拽起肥思：“我就再问你一遍，咱们那事儿你怎么说？” 肥思看了一眼陈凯乐，而陈凯乐拿眼镜瞟了一下王坚，之后又点了点头。而肥思自然是看懂了陈凯乐的意思，一甩胳膊就挣脱了那人的手：“你这人怎么回事？还没完没了是么？我告诉你马帅，你这癞蛤蟆，我还真就看不上了，不是看在同学这么一场的份上，我早报案了，今天没人让你来，你这厚着脸皮有意思么？” 那马帅冷冷一笑：“哎？我说，你什么意思你？我哪配不上你了？” “那我俩今天就把话说明了，你以后少纠缠我，我有男朋友了，以前的事，我没跟他说，说了你小命都没了。算是我还你份人情，以后你要再跟我动手动脚，我真就对你不客气了！” 肥思冷笑着，作势要打电话。而王坚在一边凑到陈凯乐身边小声问道：“什么情况？” “你还是这德行啊，好奇心这么重。”陈凯乐语速很快地说道：“刚毕业那会儿，肥思跟马帅都在特区，马帅在肥思那白吃白住了两个多月，期间他因为想强暴肥思，被肥思揍出来了。” 王坚一愣，上下打量着瘦得跟条棍似的肥思：“她？” “别小看肥思……”陈凯乐诡异地笑着：“那时候肥思一百八十多斤。” “看来马帅的口味很重。”王坚的嘴角抽了一下：“不过肥思现在还真挺漂亮。” “可不，只怪当时瞎了狗眼。估计当时除了你经常照顾肥思之外，其他人都挺嫌弃她的，你看她对你的态度都不一样。” 王坚摸着脑袋：“我一贯不看外表的，我觉得这没关系啊……她人真挺好的。” “就是啊……要是我有你这么高尚，她早是我妹子了。”陈凯乐勾住王坚的肩膀：“肥思没男朋友，你要下手么？” 王坚连连摆手：“我真有未婚妻了。” 而就在他们聊些有的没的事的时候，肥思跟那个马帅那边的争论也进行到了白热化，肥思说让马帅快点滚，不然她就叫她男朋友，而那马帅似乎是上了头，愣是要在这等着肥思的男朋友过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马帅，差不多就行了。”奶妹都看不下去了，站起来：“你知道点好歹吧。” 马帅扭头看了一眼奶妹，二话不说伸手就朝奶妹的胸口袭来：“奶妹，越来越大了啊。” 可他话音未落，一根筷子就带着划过空气的呼啸声甩到了他的手上，使他当时就像触电一样痛呼了一声，再低头时，手上却是被筷子打出了一道紫黑色还往外渗血的长条印子。 很快那剧痛的感觉袭来时，他哪还顾得上跟肥思扯淡，抱着胳膊满脸煞白就趴在沙发上打起了滚。 肥思和奶妹扭头看着正一边跟陈凯乐聊天一边在指缝里转筷子的王坚，眼神里充满了对偶像的崇敬。 “你看你看，你让我们这帮人怎么混？”陈凯乐偷瞄了一下肥思和奶妹的眼神：“你看看她俩的眼神，你这家伙勾搭妹子太厉害。” 王坚颇为无奈：“那怎么办，让他摸上去？”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那马帅也缓过来了，捂着手带着他那几个打酱油的至交好友走到王坚面前，怒气蓬勃地说道：“你小子是哪蹦出来的？招子不会放亮一点？有种别给我走！吴思琪，你给老子过来！” 说完，他作势就要去拉肥思的胳膊，可他的手刚伸出去，一声跟刚才一模一样的破空声骤然响起，马帅当时心里就是一惊，白毛汗瞬间出了一身，连忙往后一退，那本来可以打中他的筷子，却似乎中途变了道，直接砸在了旁边的一个酒瓶上，厚实的啤酒瓶当时就被砸出了一个窟窿，虽然并没有爆裂，但是里头的酒却喷了出来，直直地喷了马帅一头一脸。 王坚抬起头：“我觉得，一个男人吧，感情纠纷可以有，不过见谁都动手动脚这太过了。注意点啊。” 他这话说得那叫一个轻描淡写，特别是那最后四个字，那的确是可以用平易近人来形容，这跟他一筷子把酒瓶子甩破的霸道完全不配套。 马帅当然不是蠢货，他瞪了王坚一眼，也没再问王坚是谁，转身就走。而走之前，王坚确实是看到他掏出电话了。 “你有麻烦咯。”陈凯乐给王坚扔过一瓶矿泉水：“你这一筷子是怎么做到的？” 王坚耸耸肩，横手拿起另外一只筷子，直插向酒瓶，然后出现了一出违反物理定律的戏剧性场景……筷子像变魔术似的直直穿过两层玻璃，从这端插入那端露出来。 “王大侠！你要不收我为徒，要不纳我为妾。”奶妹在研究了一阵那个酒瓶之后，满脸诚恳地冲王坚说：“好厉害好厉害。” 说完，她还双手紧紧抱在胸口呈憧憬状：“我未来的老公，如果要有这样强健的体魄、无畏的勇气、崇高的人格和帅气的脸蛋。我每天给老天爷烧三炷香，供三只猪蹄。” 而肥思也附和着点头：“刚才那一下，我承认……我动心了。” 王坚连连摆手：“你们了解我的……我嫉恶如仇嘛，哈哈哈哈哈……” “哈哈……”王坚笑着笑着觉得气氛不对劲：“你们为什么不笑？” “兄弟，你知道你笑得多假么？”陈凯乐憋着乐在那说话，噗噗噗的声音就跟放屁似的从他嘴唇缝里露出来：“这话题转移得，太没水准了。” “太可爱了……”奶妹叹了口气：“我想认识一下你未婚妻，我得好好看看她配得上配不上你。” 而旁边的肥思和其他一直看热闹的姑娘也在跟着笑，不过笑了一会儿她就变得愁眉苦脸起来：“马帅那些人听说现在在外面混呢，王大侠肯定是没关系的，我们怎么办啊……” 徐茉莉也凑上来，一脸惊恐地说：“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把人家也算在里头啊……人家不是本地人，会有麻烦的。” “应该会找我和王大侠的麻烦。”陈凯乐点点头：“我找我朋友来。”他拿出电话：“等我一下。” 说完，他就径直走到门外去搬救兵，而肥思坐在沙发上：“本来挺开心的同学会，被这几个杂碎弄得一点心情都没了。” “就是啊。”奶妹也在旁边附和：“难得有个没人装逼的聚会，咱们几个关系好点的不就行了么，那家伙还跟来，真不要脸。” “这个怪我啦。”徐茉莉幽怨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他们不会来呢。” 王坚摇摇头：“无所谓吧，还不一定呢。” 正说着，陈凯乐笑吟吟地走了进来：“行了，我找了个挺吃得开的朋友来，他人特爽快，等会儿就来，你们别被他样子给吓着了啊，他可好说话了。” “再凶能有咱系那个戴矮子凶？当初我撒着娇求他别挂我科，他都巍然不动，真怀疑他是不是男人。” 陈凯乐哈哈一笑：“你从小就会用色诱啊？你白长了这么张纯情的脸蛋了。” 奶妹啐了他一口：“我到现在还待字闺中呢，别给我乱嚼舌头。姐姐可是纯洁如雪的稀有品种，人家的第一次只能献给未来的老公，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这么有福气。” “唉……我这种经历了三次失败感情的黑木耳，不提也罢。”肥思黯然神伤：“男人的嘴啊，就是不能信，早知道我早点觉悟，勾搭王大侠好了，估计现在都成神仙眷侣了。” 王坚一愣，后背一麻：“呵呵……” “好假的笑声……”肥思瞄了王坚一眼，然后声音突然低落了起来：“当时我们都觉得小碗儿跟王大侠才是天生一对，她漂亮、通情达理又温柔可爱，还特别特别单纯，可惜她……” “别说了……”陈凯乐也是有些黯然：“别提这种事了。” 他们嘴里说的小碗儿，就是那个让王坚冲天一怒的姑娘。她的死，其实真的是很可惜很可惜，即使在这么多年之后说起来，每一个人都觉得无比的惋惜。就连王坚的心情都一下子沉郁了下去，他甚至有些后悔，那天小碗让他一起去的时候，他没有跟着去，如果他去了，就算两个人成不了情侣，但是至少能让一个好姑娘不会孤零零地躺在那个冰冷的小盒子里。 这也成了王坚对天然二乃至周围的姑娘都特别上心的原因之一，他实在是扛不住任何一个亲人或者朋友因为这种无妄之灾而离开他，再来一次，他会直接疯掉的。 就在这时，陈凯乐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嘿嘿一乐：“我那朋友来了啊，他还带了几个帅小伙来，姑娘们你们有福了。” 说着他就出去接人去了，然后不到五分钟，他就带着七八个人呼呼啦啦地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明显属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哈哈哈，你小子别跟我说这么多客套话，你可是帮了我不少忙呢，这么点小事算个屁，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弟兄。” 而在他走进来，看清楚在场的人之后，他后半句话当时就哽住了…… “怎么了虎哥？” “师……师父……”徐虎扭头诧异地看着陈凯乐：“我说……我师父在这，你找我来，这不是丢我脸么……” “是你们啊，一起呗，反正这地方这么大，都坐不满。”王坚往旁边挪了挪：“五子，不是特爱唱歌么，今天放开唱。” “是……是师父。” 接着一众小光头外加张伟业和他的小师妹一个个地进场，然后……每个人看到王坚之后都傻逼了那么几秒，接着弯腰鞠躬，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师父。 “等会儿……等会儿的！” 陈凯乐指着王坚：“虎哥，这小子是你们什么什么？说清楚点！” “师父。”徐虎正在为自己开始的装逼而感到羞愧，连脑门都臊红了，当陈凯乐这么一问，他颇有些尴尬地说：“他是我们师父！一跺脚这一片都地动山摇的人物！” 王坚一口果汁就给喷出来了：“你要不要这样……” 这牛皮吹得有些大，正在王坚想要解释的时候，门又一次地被推开了，胡来带着胡去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两瓶相当高档的红酒，而在他们身后居然站着的是张满红张大掌门人。 “打扰了，玩得开心。”胡来会来事，他话不多，在跟王坚说完一句之后，转身对其他人说：“各位，随便玩，今天就当是自己家了，费用算我的，这是我的名片，下次几位来，我都给五折！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散完名片之后，就走了出去。而张大掌门却穿着她漂亮的黑色旗袍走到王坚面前：“如果赏脸，我在999号间等你，一起喝一杯。” 王坚摇摇头：“没空。” 满红一愣，尴尬地看了看周围，然后笑着说：“里头有你想见的人，二少和三少可都在里头。” “哦。”王坚往沙发上一靠：“我懒，不去。” 满红耸耸肩：“我会转达的。”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奶妹突然蹦了起来：“刚才那女的，我见过她！我公司就是给她公司做包装的，她走私手机的！” “嘿嘿，王坚……”陈凯乐一把勾住王坚的脖子，然后吆喝着：“姑娘们，给我上！严刑逼供！” 王坚当时就求饶了：“我说行么……别让姑娘们上了……” 等他大致把他离奇的经历去头去尾地这么一说，这本来充满了玄奇色彩的故事，愣是被他给说成了小说男主角的回忆录。虽然没有什么打黑拳也没有什么跟黑社会斗智斗勇这些激情的内容，但是那些本该属于王坚的逼，愣是被他给说成了狗屎运，旁边的张伟业几次想打断都被王坚用眼神制止了。 不过即使如此，王坚的星路历程还是让这帮老同学羡慕不已。奶妹虽然脸离王坚还有一段距离，可胸却已经好几次不经意地在王坚身上蹭过去了。 “太精彩了。”陈凯乐叹了口气：“我还为个北侠的破外号沾沾自喜呢，人南侠都名动江湖了。” 王坚摇摇头：“其实都是运气成分吧，不过你这么有才，现在干的事真的跟你不搭。” “那能怎么着？”陈凯乐叹了口气：“你精通天文、地理、法律、经济、政治还有知道怎么当个好厨子，可你在开车的时候一样儿都用不上。我现在就是好好听我妈的话，相个亲然后安稳地过一辈子。” “别啊。”肥思眼珠子一转：“你陈大侠可也是个人物啊，你看人家王大侠。你就这么没志气？” “我……没用了。”陈凯乐摇头：“我最擅长就是当个好搅屎棍，可当这玩意，谁养活我啊？” 王坚微微一笑：“有。” 第258章 王坚是有武器的。 一场同学会虽然中间有些不太愉快，但是最终还是有个挺好的收尾。倒是最后大家一起集体唱歌的时候，徐茉莉突然泣不成声，弄得现场的人心里都酸溜溜的，特别是徐茉莉在结尾的时候还把小碗儿最爱唱的那首《关于现在关于未来》送给已经永远离开他们的小碗儿。 这一下就连挺麻木的王坚都伤感了，肥思她们也是哽咽着听完了这首歌，陈凯乐虽然没流泪，但是眼眶也是红红的，而王坚也只是埋着头抽烟，一言不发。 “以后……”徐茉莉几次用手掩住嘴，试图阻止自己哭出声音：“以后，见面的日子肯定越来越少，希望大家伙在混不下去的时候，给个电话。” “好了，没事了，休息一下。”陈凯乐给他端上了一杯啤酒：“好点了就散了吧。” 王坚也是靠在沙发上直叹气，这缅怀青春的气氛确实是不怎么样，有点太伤感了，就他个人感觉，这还不如来几个装大尾巴狼的家伙在这招招人恶心呢，至少气氛不会像现在这么凄凉，现在这样，哪是什么同学会呢，活脱脱的就是个快散场的悲伤电影，只要经历过的人，没谁不难受的。 “大家联系方式都留了没？”陈凯乐站起身，然后用颇诚恳的语气说：“大伙都别客气，在有困难的时候啊，互相电话着，能帮上忙的事，绝对都是义不容辞。” 王坚也点点头：“是的。” “还有，大家别看咱们王大侠话不多，人也闷闷的，他其实是继承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特别闷骚。”陈凯乐现在正在临时救场，毕竟现在这气氛，既压抑又悲伤，如果没人救场的话，估计明天一天这帮姑娘都得心情沉重，那样的话……还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小伙儿受到牵连。 “现在他可混得不错啊，大家伙有什么事尽管找他，混吃混喝都没问题。” 陈凯乐哈哈笑着，不过气氛始终还是灰沉沉的，所以最后他也不装傻了，叹了口气挥挥手：“你们谁有车谁没车？来登记一下，咱们研究地图准备送人回去了。” “等等。”奶妹匆忙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叠名片递给王坚：“王大侠，你有未婚妻了，我就不高攀了啊，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啊。” 王坚眨巴了一下眼睛：“你要让我帮你搞传销啊？” “哪能啊，给你这名片的意思啊，你那圈子里要是有人合适的话，记得给我介绍啊，我这黄花大闺女，再不嫁就成了昨日黄花老闺女了。”奶妹是所有人里年纪最小的，今年也不过二十二岁，她说这话的时候，让王坚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等会儿王坚送送奶妹、群姐和叉叉吧，她们仨住挺近的，我送肥思，她住郊区。”陈凯乐在一边安排着分工：“老徐啊，你车大，你记得把其他几个姑娘给捎回去呗，出了事你可是得负全责的。明天还要赶早上班的现在就过去吧，我再稍微坐一下，王坚没意见吧？”陈凯乐看了看表：“十点半了，奶妹你着急么？” “我刚把我老板辞掉，完全没事。” 当然，她没事儿不代表其他人都没事，那些从开头到结尾都在角落玩着手机的纯屌丝们，早就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他们可不像这帮姑娘似的这么有激情，他们完全就属于摆设品，虽然他们中也有暗恋奶妹或者肥思的人，不过他们几个绑在一块的光芒都没有这南北双侠来得耀眼，属于被掩盖的那一类人群。 虽然他们幻想着自己变成陈凯乐或者王坚这样的焦点，但是长久以来的自卑，让他们只能在一边讨论了一个晚上的守塔拆塔、打野战术和中路埋伏。见到现在快散场了，他们当然没心思再待下去，虽然徐茉莉挽留再挽留，说等会儿一起送，可他们却一个个双手插兜，故作潇洒地甩着油腻腻的头发说不打算回去，说他们几个准备去网吧坐一排开黑房坑人。 “他们几个也真没出息，都毕业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干点正事。”肥思看他们出门，摇头道：“人都挺善良的。” 奶妹嘿了一声：“你觉得他们善良，黑豆追你那么久，你哪次不是在线对他隐身了，人家说在么，你就说干嘛，人家转个笑话，你就呵呵两下，人家让你出去走走，你不是说要洗澡了就是洗过澡了。”奶妹摇头叹息：“这是人干的事么？” “那让我怎么说……”肥思也挺无奈的：“我跟他谈恋爱，约会就是俩人一起坐网吧，平时坐大厅节假日坐包厢啊？我其实不拜金，可……可我也不喜欢上网啊，而且……都这么大人了，不求多大富大贵吧，好歹有份稳定的工作或者能让我看到点前途啊，就是为了理想摆地摊我都能陪着，可他吧正儿八经大学毕业的人，天天研究彩票，一天三顿方便面地吃，这也就算了吧，可就这方便面还不是康师傅的，是一块二的那种……这让我怎么接受他？你还说我呢，馒头不也是追你么？你看你刚才那饥渴的样，在馒头面前不一样当圣女么。” “唉，这还真不一样。”奶妹挠挠头：“其实馒头真挺好，可我给他机会他把握不住啊。上次，我说让他帮我修电脑，我故意弄坏的，你知道我，自考计算机四级刷刷的，他当然修不好。我就说，修不好就算了，咱出去走走，今天天气这么好，适合散步和告白。我都说成这样了，你们知道他丫的怎么说的么？” 看到奶妹义愤填膺的脸，连王坚的好奇心都上来了：“他怎么说？” “他说……”奶妹的胸急促地扩张几下，显然是气愤的，然后学着那馒头正襟危坐的样子，并用异常严肃的语调说：“不，我今天不修好，我哪也不去！” “然后呢然后呢？”肥思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还有这种傻的……” “我猜……”陈凯乐也摇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吧？” “可不，我当时就发誓了。只要我这辈子还用鼻孔喘气，我就绝对不再搭理他了。”奶妹磨着牙：“气死我了！” 王坚也旁边乐，而接着其他那些也不算耀眼的姑娘，纷纷把自己身上发生的八卦事情说了出来，各种奇葩各种怪胎各种理解不能…… “其实，我就觉得有个性点没错，我其实不是那种特蛮不讲理的，我干错了什么事，骂也骂得说也说得，就算是让我滚蛋，我要觉得真是我错了，我反过来还得赔礼道歉。”肥思摇着头：“可他，哎哟我的娘哎，什么都说好，什么都说行。你们有没有这感觉，就是一见男的那犯贱的样就特恶心，完全不能好好说话。我喜欢的是那种能引经据典、鸿篇大论地把我教训一顿，而且说得我没话可说的那种男人。这多好，有思想有底限有个性，这样的人再穷也有起来的那天，那帮……整天跟条鼻涕虫似的，说不出的腻歪。” 她这话一出，那帮姑娘纷纷赞同，而且还不停地引述自己的观点加以补充。 “这好。”王坚指着陈凯乐：“你跟他吧，他有这能力。” “我去……”陈凯乐瞄了王坚一眼：“你是比我差在哪了？你不也是这德行的么？” “其实我当年可是狠狠地暗恋了一把王大侠。”肥思拍着王坚的肩膀：“不过当时因为太自卑，错过了好时机啊。不过后来也想明白了，我觉得我是个挺聪明的姑娘，就我这样的，白马是不太可能了，强壮点的驴就够了。” 王坚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为什么不是……骡子？我觉得骡子比马和驴强。” 肥思乖乖地看了王坚一眼：“你果然如传说中那么可爱……” 而奶妹在沙发上笑得直打滚，指着徐茉莉说：“他就是骡子。” “哎哟哎哟，怎么怎么说话呢？”徐茉莉一甩头发，千娇百媚地道：“我怎么就是骡子了啊。” “因为你生不下崽儿啊……哈哈哈哈！”奶妹尺度一向大，这是在大学都有名的，一般的男的还真镇不住她：“肥思当然不能找个不能配种的，她得配种啊！” 这么一解释，王坚算是明白了…… 而就在这时，刚才走的那几个人又匆匆回来了，紧张兮兮地说：“马帅正带着人往这里头闯呢，现在在一楼大厅，咱们要不要从后面走？” 王坚一听，摆摆手继续问肥思：“我还没问你呢，当时小碗儿的遗物里，有没有一根银色的棍子？” “你是说那根能长能短的么？”肥思嗯了一声：“小碗儿出事前还特意嘱咐过我，让我顺手帮她还给你。我现在就带着呢……不过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上面那转的怎么打开？而且这玩意居然有二十几斤重，不是我经常去健身房，我真背不动。” 王坚呵呵一笑：“你别笑我啊……那是我武器，我爹给我的。” “连这个都给小碗儿玩啊，你们俩果然是不得了。” 说完肥思从他包里拿出了那根大概旺仔牛奶瓶子粗细，五十厘米长短的圆形金属，递给王坚：“是这个吧，我是个守信的姑娘。” 王坚接过这东西，叹了口气摸着上头小碗儿给贴上的一个现在已经磨损的笑脸贴纸，然后大拇指在中间那个大衍天干地支扣上哗啦哗啦地转着。 这个解开可不容易，六十四乘十二再乘十二再乘六十四的变化，就跟密码锁似的。不过王坚知道它所以他很快就对上了密码。 只听见这个滚筒状的东西里头发出咔嚓一声，而王坚捏住两头用力地往外一抽，一根齐眉的怪形棍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跟被拉长的哑铃似的，两头大而中间细，最中间还有一个适于手握的磨砂握槽，样子很怪但是很拉风。 “乾坤杵。”王坚摸了一下额头，然后握住了中间。当他握住中间的时候，那两头的锤形的凸起物外头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金属刺，每一根都有一寸长，三角形，上头还带着很明显的放血槽，似乎是有什么机关驱动似，只不过机关很隐蔽，不仔细看连王坚都会觉得这些刺是浑然一体的。 不过王坚握了一会儿，又把它给收了回去，接着又是喀拉拉的一阵拧，那个五十厘米的罐子居然被他收到了只有十厘米长，活脱脱就是个饮料罐。 “哇……好神奇。” “制作工艺已经失传了。”王坚呵呵笑着：“是机关术。” “古中国的文化灿烂到晃瞎我的狗眼。”肥思嘴里啧啧有声：“能娶你的姑娘真幸福。” 而这时，他们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被安排到别的包厢的徐虎探进了脑袋：“这的老板让咱自己处理这事，他们当看不到。” “嗯，你们先去玩吧，我在呢。” 王坚心说：这胡来还真是聪明，亚萱说得一点都没错，把产业交他手上，比在自己手上更有发展前途。这顺水推舟干得那叫一个漂亮，还不动声色…… 不过一会儿，马帅带着几个人就走了进来，除了那几个不成器的同学之外，没几个是王坚见过的，大部分人都一脸的坏蛋相，王坚一眼就看出来了。 “咱们先讲理吧。”马帅伸出自己被王坚揍出血的手：“看看我手，我也不让你赔钱了。你给个交代吧。还有，你是哪个啊？这同学聚会你不知道啊？” 王坚点点头：“我是同学。” “这位，这边来一下。”跟在马帅身后进来的那个矮个子额头上有块疤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点上烟，朝王坚招手：“来来，来啊。我们文化人，都好好商量，有误会要解决不是？” 王坚也没说话，只是坐在沙发的最外侧，伸出脚放在茶几上，挡住了身后的同学。 “你聋了啊？让你过来！”那矮个子嘴里啧啧两声：“能好好说话不？” “好好说话，可以。”王坚双手抱臂：“今天这是小事，犯不着为了这点事闹得有人受伤。” “怕了？”那矮子用力地一砸大理石的茶几：“怕了还不他娘给我滚过来！” 第259章 哈哈哈哈…… 这矮子刚说完，一个人迅速地从门外窜了进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接着他眼神表情跟着一变，看了王坚一会儿，吸了一下鼻涕： “我是开玩笑的……” 王坚也没理他，毕竟这种人满大街都是，十个混混有九个以为自己叱咤风云，放在原来的话，王坚早一脚过去了，不过现在么……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种人就提不起劲，总感觉这类人档次太低，始终停留在地痞小混混这个阶层，就跟曾经占据了王坚百分之八十生命的那些混混一样，没有任何价值。 不过他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倒是让王坚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种人其实归根到底就只有两种，一种是愣头的，不管对面是谁，抄家伙就上，还有一种截然相反，不管对面是谁，都把自己的脸别在裤裆里，通常第一种人的平均寿命是三十五岁，第二种人得看运气，运气好了平均资产能上千万，运气不好最后也只能成个混吃混喝的二流子。 可这开头硬，转身就蔫吧的情况，王坚这与小混混战斗了多少年的奇男子都是第一次见着。 不过当他扭头吐瓜子皮时无意中从门缝中看的时候，他倒是知道原因了，徐虎带来的那帮小光头还有武馆的那帮好战分子全部站在门口呢，聊天的聊天，抽烟的抽烟，时不时还有人朝王坚这个包厢里探头探脑地张望，那表情好像巴不得里头赶紧开战似的。 王坚一只胳膊撑在沙发上，看着肥思在那一脸无畏地朝马帅比划中指，他当时就笑了。 “还是你自己去说吧。”王坚拽了一下肥思的胳膊：“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他变态的！”肥思瞪着马帅：“我现在看着他……” 肥思的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伸进了一个脑袋，看了一圈，然后叫了声：“王坚。” 王坚扭头一看，发现居然是梁欢欢…… “你还真在。”梁欢欢推门进去，用膝盖一顶，顶开了拦在她面前的马帅：“好狗不挡道。” “你不是……”王坚当时就傻掉了：“你不是上飞机了么？” “哎哟我操，你是不知道啊。”梁欢欢扭头看了一眼正在那作势要骂人的马帅：“这家伙看着怎么这么碍眼？” “别管他了，出什么事了？”王坚也是急了，梁欢欢本来是应该陪着天然二去出差的，可是现在她来了，天然二没见着，这让王坚顿时就着急上火了。 梁欢欢撩起袖子，也不管桌上是谁的果汁，拿起来就一饮而尽了：“你完蛋了。” 王坚一愣：“啊？” “我是过来给你通风报信的。”梁欢欢喘了两口粗气：“开始打电话回去，他们不知道你在哪，后来还是问的徐虎才知道你在这。” 说完，梁欢欢从口袋里摸出她的左轮：“你自行了断吧。” 她这枪一拿出来，房间里的空气陡然凝固。而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干了傻事，朝周围傻傻一笑，掏出钱包亮出证件：“合法持枪。” 她的出现，让原来热辣辣的包厢瞬间凝固了，毕竟一个名正言顺能拿家伙的人，这可不是一般混混能招惹的，所以开始还想骂人的马帅和他带来的那个大哥，当时就差点吓尿了。 “我自行了断什么啊我？”王坚则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到底什么事啊？” 梁欢欢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果汁：“我们俩刚到机场，然后咱家小姐就脸色苍白，然后你猜怎么着？” 一听她的描述，王坚的脸噌就白了：“她出事了？” “没有没有，你激动鸡毛。”梁欢欢哈哈一笑：“听完的。然后我就问她啊，她就指着一个拖着行李箱的老头说‘我爸爸’。” 王坚一听这个，心就放下来了：“他爸来了啊。” “可不，你怕了吧？” “我有什么好怕的？” “嘿，你这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梁欢欢眯起眼睛：“之后她就自己去那边出差，让我带她老子先去宾馆休息，明天早上再带到林亚萱那去，她还让我赶紧找你，让你接待一下。你知道她老子气场多强大么？你顶不住的，自己了断算了。” 王坚耸耸肩：“我不怕，我现在过去。” “别别，千万别。”梁欢欢站起身：“她还特意嘱咐我，晚上别让你过去，明天装成什么都不知道。果不其然，老头在出租上就问我了，说小林林有没有男朋友什么的，我说有，还说跟一孙子私定终身了，老头涵养还不错，说明天去突然袭击一下，试试你人品。” “作弊？”王坚眨巴着眼睛：“那我该怎么办……” “我哪知道，这不叫你自行了断么，死了死了一了百了。”梁欢欢说着话，扭头看了看正用古怪眼神看着自己的奶妹他们：“好看么？都什么眼神呐。” 肥思连忙摆手：“没没……” 而奶妹凑近了一点，悄悄问：“你是王坚的未婚妻吗？” “胡扯，我要是这家伙未婚妻，我死了算了。”梁欢欢摆摆手，然后指着站在一边的马帅：“你特么是有病吧，姐注意你很久了，别惹姐不高兴啊，弄死你都不带负刑事责任的。” 马帅被她这么一恐吓，尿都快吓出来了，那明晃晃的左轮，怎么看怎么凶神恶煞…… 而王坚倒是一脸为难：“这下麻烦了……” “没招。要不我让你死去呢，就你这德行这身价，能过我家小姐这一关只能说她缺心眼，老丈人老谋深算的，你肯定会被强制退婚的。” 梁欢欢话糙理不糙，虽然说出来的都不好听，可事实可不就是这样么？毕竟天然二能慧眼识珠，不代表人老爹也能，这到时候要是张嘴喷王坚，他是回嘴是不回嘴呢…… “看命吧。” “我管你呢，我回去摸着小变态的胸睡觉去了。”梁欢欢站起身，指着马帅和他带来的那个矮子：“这就是你同学的水准啊？烂爆了，还名牌大学，名牌大学就出这玩意儿？” 那些个被梁欢欢侮辱的人，可算是叫一个敢怒不敢言，可梁欢欢却一步一步地紧逼着：“对了，这也挺晚了，你回不回？你要回我就开车带你回去，我把跑车开来了。” 王坚环顾四周：“那你多跑几趟，把这的人都带走。” “也行，来来来，大奶妹、长腿妹、黄毛妹跟我来，其他人自便啊。”梁欢欢指着群姐、肥思和奶妹三个最漂亮的姑娘：“我只挑最好的。” 奶妹和肥思看着王坚，而王坚用眼睛瞟了一下马帅那帮，点点头，示意让她们几个跟着一起走。 她们倒也不含糊，跟上梁欢欢就走了出去，走了老远都还听到梁欢欢在质疑奶妹的大奶究竟是怎么炼成的。 “茉莉，我们也走吧。”王坚站起身：“过几天我请大家再聚一次。” 说完，王坚拍了拍满头雾水的陈凯乐，当机立断地站起身走了出去，并来到门口之后，他扭头跟徐虎说：“虎哥，你这几天这么累，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事儿，帮朋友忙义不容辞，这小子也挺够意思的。”徐虎拍了拍陈凯乐的肩膀：“还没想到你跟我师父是熟人呢。” 陈凯乐在后头捶了捶王坚的腰：“我才是真没想到，他这一年到底经历了点什么？” 王坚笑着扭过头：“说出来你肯定不信，明天你上班吧？等过两天，我打电话给你，有惊喜给你。” “你还卖关子，现在说。” 王坚苦着一张脸：“我现在得想办法对付老丈人啊……” “行，那我等你电话。”陈凯乐揶揄着王坚：“好好对付老丈人去，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徐虎这时凑到王坚面前：“师父，屋里那帮怎么说？” “让他们玩着呗。”王坚笑了笑：“你觉得这档次，值当动手么？掉价。” “行，那我就带着咱伙计在这玩玩吧，大伙这段时间都忙坏了，放松放松。” 王坚点点头：“别太累，有什么事咱们回头说。” “好叻，师父那您就慢走。” 王坚嗯了一声：“在外头就别这么客气了……叫师父弄得怪怪的。” “这可不……” 还没等他说完，王坚就打断了他的话：“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先走了啊。” “师父慢走。” 就这样，他们一堆人一哄而散，也没跟谁打招呼，就这样迅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包厢里剩下的马帅，愣愣地坐在沙发上，满脸抑郁……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他叫来的矮子，拿起桌上剩下的半瓶酒，咕嘟两下就进了嘴里：“这他妈差点没吓死我，你他妈知道外头都是什么人呢？徐虎啊！那是徐虎啊！我老大见着他都得叫一声虎哥！你是想弄死我么？” “哥，我真不知道……我哪知道我那帮废物同学里有人这么吃得开。”马帅把脸埋进膝盖：“这算个啥……” “拉倒，没出事儿就算万幸了，这酒估计没人喝了，咱喝了它，当那帮孙子给咱们赔礼道歉。” 而就在这时，开始那个给王坚引路的莱莱，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掌上电脑：“几位，是现在结账还是等会儿结账？” “结账？”那矮个儿一愣：“我他妈结个屁账！” “是这样的，先生。包厢是免费调配的，但是酒水和初始的包厢费一共是七万四千一百块，再增加两千块钱的服务费，一共是七万六千一百，去除一百块零头，请支付七万六千整，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门外站着的胡来，看着坐在里头脸都青了的几个人，一阵欢畅，这种感觉其实相当不错，虽然他对王坚也没什么好感，不过到底还是得讨好人家一下，而且这又赚了钱又卖了人情，一举两得的事，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走！”那矮子往地上呸了一口，一把推开莱莱，大踏步地走出门口：“结你娘的账！” 莱莱不依不饶地走上前，拦住了他的路：“先生，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报你娘的……” 他的手高高扬起，准备劈手给莱莱一巴掌，可还没等他打下去，胡来已经出现在了莱莱身后，而胡来旁边的几个打手一把拦下了他的胳膊。 “我是这的老板。”胡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今天的账就免单了。” “算你识相。” 那矮子作势欲走，但是胡来一伸手拦住了大门：“不过，你打我员工，医疗费你总要报吧？一口价，二十万，今天十二点前让人送来，少两万一根手指。现在打电话吧。” “什么！” 话音未落，那些打手一拥而上，拖进包房就是一通猛打。而胡来转身拽过莱莱，表情温柔：“没受伤吧？” 莱莱红着脸看了胡来一眼：“没事……我去干活了。” 看到莱莱走了之后，胡去凑上去问：“哥，你咋就对这个普普通通的妹子感兴趣呢？上了呗，这能花几个钱。” 胡来靠在门框上，看着里头的全武行，摇头叹气：“其实我觉得，我不是个好人，可有的事，说不上来。我先回去陪那些大爷了，这边你盯着，他们来的钱，你拿去零花吧。” 而当他回到天字一号包厢之后，二少和三少依旧是那么冷冷地对视着，两个人明明是亲兄弟，但看上去却没有一丁点的感情。虽然在他们面前，胡来只是一条狗，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比这俩人更像个人。 “二少三少，你们要吃点什么吗？”胡来低声询问着：“我再让他们上一点糕点吧。” 坐在三少旁边的满红一个人悠哉悠哉地喝着红酒，抬头看了一眼胡来：“给我上一点熏香肠。还有，上完之后，你就别进来了。好了，出去吧。” 胡来眉头皱了皱，其实他早就认识满红，那时候林亚萱还在，他现在才发现林亚萱其实还挺不错的，当时他觉得林亚萱把自己不当人，现在跟这满红一比，他觉得林亚萱还真是个挺好的主子，脾气确实怪了一点，但至少还会信任他，而且也会给一定的尊重。 可这满红……打心眼里就没把自己当成个人。 “那我先出去了。”胡来突然有了个决定，然后面带微笑地走了出去：“您几位慢慢聊。” 第260章 你好，岳父大人（上） 王坚回去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召开了全体会议，虽说梁欢欢不知道跟那几个姑娘去哪疯了，不过这种事情，有她跟没她其实区别并不是很大。 “你是说我舅舅现在已经到了？”林亚萱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倒也符合他的风格。” “是啊……太突然了。”王坚捂着额头撑在桌子上：“我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事，你舅舅有什么喜好没？” “我不知道，我最后一次看他，还是我爸的葬礼上，只见了几分钟。”林亚萱努力地回忆着天然二的老爹：“在我印象里，他是个自私、不负责任而且脾气很古怪的人，对姐姐几乎没有管过，甚至我们都快忘了他。” 王坚倒是头疼得厉害：“可人家怎么说都是若林的爸啊，我怎么办……揍他一顿扔出去？” 说到这，坐在一边捉摸着王坚那把乾坤杵的小金仰起头：“我支持你这么干。” “可不，他这么干了，你就能名正言顺地上位了。”大伟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翘着二郎腿看电视，时不时地插上一句嘴：“咱们王大少爷，对付黑恶势力那叫一个犀利，可对付岳父，他就是个干瘪的仙人掌。” “这个干瘪的仙人掌有什么说法？”王坚扔了根烟给大伟：“你老是能蹦出新词。” “这个啊，浑身是刺，但是硬不起来。”小金给出解释之后，就把王坚的乾坤杵给拉开了：“这密码够复杂的了，这棍棍长得也太怪异了。” 王坚指着那根棍棍：“小心戳到自己，萧逸雯呢？” “我姐早睡了。怎么？你还指望她给你出主意？别想了，她要有那能耐，也不至于二十多岁被自己老爹甩上五个巴掌印。”大伟往沙发上一靠：“这个还是咱们林妹妹靠谱点，我们这除了我也就算他属于正常人范畴了。” “你其实只能勉强算人。”小金冷哼一声：“还正常人，你也真能想。” 当然，林亚萱其实也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只是推荐王坚明天早点起来，打扫一下卫生，然后亲自下厨做上一桌好菜，接着再亲自打车去迎接至高无上的岳父大人。 “如果吉祥物的老爹拜金，你就死定了。”大伟阴损地笑着：“你得知道，吉祥物配比尔盖茨都有富余。她看上你，如果不是因为上辈子欠你的，恐怕没有什么更高明的解释了。” “我不比你的吉祥物差，我也看上了老王，你怎么解释？”小金眉毛一挑：“我家老王岂是你这种低能儿能够挑衅的？” 王坚双手抱住脑袋：“你们别闹了，我去睡觉了。” “嗯，好好睡一晚上，明天等着迎接噩耗。” 其实噩耗还没来，王坚的噩梦就做了一夜。各种电视剧电影里的病态丈母娘和老丈人都出现在了梦中，各种强行拆散各种威逼利诱，甚至还有扔一张支票过来问王坚要多少钱才肯放过他女儿的恶俗桥段。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王坚黑眼圈重重的，身上也酸酸的，弄得就好像自己被三十头母猩猩强暴了似的。 “老王，早。” 小金抬手跟老王打招呼，而她旁边则散落着一地的金属，等王坚仔细一瞧才发现这家伙居然把自己的乾坤杵给拆了…… “……”王坚当时就是一个激灵，半晌没反应过来：“你拆它干什么……” “我能给你装回去。”小金很认真严肃地点点头：“我一晚上没睡才拆的，这机关好精密呢，比现在大部分的精密部件组合都精密，外星人工艺。不过我能优化它，增加重量而且不增加体积，还有杀伤力，我准备研究着把那些尖刺改成可弹射的，相信我的手工能力，绝对没问题。” 小金就是这么个人，她对这些杀人器具特别感兴趣，而且基本上还都能仿制出来，并且她还是个大炮兵主义者，被她改装后的武器，会出现灵巧度降低但是威力最大化的效果。 “给我睡觉去。”王坚一把夹起小金，把她扔回了房间：“不许出来。” “等等啊。”小金溜溜地又跑了出来，把地上的组件刷拉拉地包成一堆，然后走进了房间：“我就睡了，给我十分钟。” 王坚摇摇头，知道这家伙偏执狂，所以倒也没过多干涉，只是径直走进了卫生间，打理出来之后回到房间，衬衫、西装、秋裤、皮鞋甚至还有一条还没开折的领带以及冬天才穿的黑色厚羊毛袜子。并正襟危坐，大气凛然地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盯着早晨正作势欲出的朝阳！ “擦嘞……”梁欢欢揉着眼睛走出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王坚，整个人被吓得一蹦：“你要做甚啊？” “上班。”王坚依旧目不斜视：“今天上班。” “娘哦，你什么毛病？才五点多。”梁欢欢走上前摸了摸王坚的额头：“你是被岳父吓出神经病了吧？” 王坚不答，只是直挺挺地坐在那…… “懒得管你……” 梁欢欢说完，转身回到屋里继续睡觉。一直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七点，可王坚依然坐在沙发上，现在的姿势和两小时之前，几乎没有变化，连表情都没变化。 “喂，我说。”梁欢欢探头对厨房里正在做早点的林亚萱说：“他这毛病你给治一下。” 林亚萱端着咸菜和昨天吃剩的菜走出来，摇摇头，语气有些怪怪地说：“因为太在乎我姐姐了，这没的治。” 接着，屋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起床，可无论是谁，在经过王坚面前的时候都会怪异地看上两眼，大伟更是伸手出去捏了捏王坚的脸蛋：“你是要死啊？” 王坚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心里没底。” 正说话间，客厅的固定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梁欢欢蹦过去：“喂？这里是来宝不孕不育专科人民医院。” “别闹了。”电话里传来天然二的声音：“阿坚现在是不是一塌糊涂？” 她这个形容词用得实在是很精妙，王坚现在的状态可不就是用一塌糊涂来形容么，整个人哪里像什么武林高手，活脱脱就是个神经衰弱的重症病人。 “可不，现在正坐沙发上看日出呢。”梁欢欢无奈地叹了口气：“穿着秋裤和羊毛袜。” “让他接电话。” 梁欢欢撇过脑袋：“郎君，你的电话。” 王坚机械地同手同脚地走到电话旁边，拿起来，还没等说话呢，天然二首先隔着电话就是个响亮的飞吻：“第一，我爸肯定不是势利眼；第二，我爸肯定不会为难你；第三，我说我怀孕了，你的。” 王坚听完，眼神当时就恢复了，语气轻松：“啊？” “是这样的，烂地里的萝卜和大肚子的女人，都晚了。嘿嘿。”天然二笑得有些奸诈：“你放心吧，老公。” “这样啊。”王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我先上班去了。” 说完，他放下电话就准备出门，可刚走没两步，大伟一把拽住他：“你要去死啊？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底下配条黄白格子秋裤，你这是什么玩意？”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拍了拍脑袋：“耶？” 紧接着，他缓缓地脱下了他外头的秋裤，露出里头跟西装配套的西裤：“我说怎么紧巴巴的。” “还大侠呢。”大伟深切地叹了口气：“你这么出门，肯定被卡车撞死了。滚去洗脸。” 上班之后，在时隔两天又和王坚见面的二十九班众们突然发现，今天的大当家有些不对劲，首先他上课的时候，老是念错台词，再者老是点错名，还有就是他今天显得非常好欺负。 “大当家，你这是肿么了？”课间休息的时候叶文凑上前，给王坚递了一瓶营养快线：“没吃早餐？营养快线！” 王坚推回饮料，挠着头：“烦啊。” 他这话一出，那帮坏孩子们一见有热闹，呼呼啦啦就围了上来，不停地问王坚各种奇葩问题。 “大当家，你是不是把哪个姑娘搞大了肚子？”程辉面带担忧地问：“这个好麻烦的。” 而何蕊用肘子顶了一下程辉，并关切且期待地问：“王老师，你失恋了吗？” “我看都不像。”赵峰在后头神神叨叨：“老夫昨日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和大熊星座连成了一条直线，这是喜脉，怕不是大当家有了？” 王坚摆摆手：“别管了，烦死了。岳父来了，下午就得过去接。” “岳父……”何蕊脸色当时就苍白了：“我……我……他会让你跟母王老师分手吗？” 母王老师……这个称号还真第一次听到。不过王坚倒是不在意了：“我压根没这个经历啊……” “等等！”李诺从人堆里挤了进来：“大当家，奴婢有一计啊！” 王坚无神地抬起头：“说说？” “你带着你岳丈大人去XX酒吧，那里有坐台小姐，叫上三五个，一夜春风下来，他腿都软了，到时候看你这好女婿还不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李诺洋洋自得地以为自己出了个好计谋：“这招很有独创性。” 这一下，不光是王坚了，就连何蕊跟叶文都白了李诺一眼，而赵峰嘴里啧啧有声：“这招适合对付小舅子，对付岳父的话……小心老人家身体吃不消，三五个太多了，一两个差不多。” “我都教了一帮什么学生啊！”王坚趴到讲台上：“好了好了，赶紧上课，上完课我就得出发了。” 要不说何蕊体贴呢，她看到王坚在那烦恼之后，从脖子上取下她那带着少女乳香的护身小香包挂在王坚的脖子上：“这是火神庙求来的，很灵的护身符呢。” 第261章 你好，岳父大人（下） “王坚呐，到饭点了。”大伟端着一碗方便面坐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想吃什么口味的？我买了二十桶。” “我感觉我快爆炸了。”王坚捂着自己的脑袋：“好紧张……你知道，我高考发榜那天都没这么紧张。” “这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来，我下面给你吃。”大伟从他手边的柜子里取出一桶方便面：“嗯……红烧牛肉的就剩一桶了，给你吃卤肉味的。” 而王坚倒是一点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随手拿了一块早上没吃干净的老面饼就晃荡到了班级门口。 这个点儿，正值学生午休时间段，大部分人都闲到蛋痒，甚至何蕊都不例外，她正坐在教室外的树荫下，教叶文他们几个绣十字绣，而这里甚至包括黄伟龙这种狗熊似的人物。 说到这个十字绣，也不知道最近刮什么风，是人是鬼在课间都会拿着这么一袭小方绢，身边放着各色的丝线，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聊天绣花。这姑娘绣起来，倒是挺有韵味的，可这帮爷们也跟着凑这个热闹，怎么看都怎么别扭。 “莲弟，你又闷闷不乐了。”赵峰捏着一根针，翘着兰花指，妩媚非常地朝王坚招手：“这是何必呢。” “滚！”王坚连看都不看这个贱人一眼，跟他说话是要死脑细胞的，今天本来就死了不少脑细胞了，再被他折腾一下，是会变成脑残的：“一边玩去。” “说到岳父。”程辉熟练地把自己的十字绣挂到旁边的小钩子上，背着手一副情场高手的样子转悠到老王面前：“这个我有经验。” 说完，他清清嗓子：“有一次，我周末晚上去找我家宝珠，在他家楼下学猫头鹰叫。这是我跟她的暗号，平时我一叫她就会出来，可那天她站在她家窗户下面冲我猛招手，我当时那叫一个心花怒放，以为那天能超越二垒，直奔本垒的。可我刚准备上楼的时候，一大胡子男人就从后头把我给揪住了，你猜怎么着？那家伙是宝珠的老爹，他居然破译了我跟宝珠的暗号，把我给逮了个现行。” “然后呢？”王坚抬起头：“你挨揍了？” “当然没，毕竟是丈人，他也没舍得打我，就是拧着我耳朵把我拎去他家了，然后把我和宝珠一起训了一顿。您知道我这暴脾气的，可那天我愣是装孙子装了一晚上，那叫一个乖巧听话。”程辉摸着下巴：“最后他倒也没为难我，不过警告我如果敢对宝珠干点什么的话，他就弄死我，还说什么我们玩的都是他们当年玩剩下的，不要在他面前玩花样。” “你的意思是在丈人面前得装兔子？”王坚眨巴着眼神，一脸天真无邪：“那会不会很假？” “这你就没经验了吧？就跟宝珠他老爹说的似的，人家是过来人，咱们玩的那点儿猫腻都是人家几十年前就不玩了的。其实他也知道这事没法管，所以也不会太难为人，不过有一点啊，你可千万别横，也别弄得自己多时尚似的。我一表哥，就是因为在我前表嫂的生日会上跳骑马舞，被他老丈人认定不靠谱，强制退婚了。” “这么惨？”王坚本来还稍稍松下的心，当时就绷直了：“你好像很懂？” “家庭比较复杂，这种事看得多了。”程辉叹了口气：“我爸和我妈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我爷爷奶奶都是带着孩子二婚的，爷爷家九个孩子，奶奶家七个孩子。基本上都是内部消化了，我大姑姑也是我二舅妈，我四姨是我三婶婶，我二姑也就是我妈。表哥堂哥傻傻分不清楚，我为了弄清楚这家长里短的破事，从小就问了不少这里头的纠结，我爷爷同时也是我姥爷，他当然把这里头的门道都给我讲了。” 他这一圈兜下来，王坚脑袋都成了豆浆机，嗡嗡作响得弄不清楚状况，不过倒是本能地觉得程辉还确实是有这方面经验的人物，毕竟家庭环境这么复杂，自然会比平常人多点门道。 “王老师，你别听他胡扯。”何蕊走上前从口袋里递给王坚一块糖：“母王老师的爸爸不要你当女婿就不要呗，反正你又没损失。” “你这目的性太明显了。”赵峰在旁边吱哇乱叫：“劝和不劝分，你这人品大大的坏啊。” 何蕊听罢，红着脸冲上去对着赵峰就是拳打脚踢，而王坚实在没兴趣参与他们的闹腾，默默地默默地消失在了转角，并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武馆。 这个点，正是最睡意阑珊的时候，梁欢欢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睡午觉，而萧逸雯也趴在窗台上睡得呼呼响，小金还没起床，而唯独让王坚有些意外的却是林亚萱……这个性格急速转变的前女枭雄正撅着屁股在用抹布擦地，从她小热裤的痕迹来看，这厮明显没有穿内裤。 “你回来了？走吧，我们去接我舅舅。”林亚萱把扎起来的衣服放下来，勉强才能遮住肚脐眼，短裤也因为擦地而溜到了腰下，露出白嫩嫩一截屁股沟：“我先去换衣服。” 说完，她就回房开始换起了衣服，但是却不关门…… “你也不关门啊……” 林亚萱走到门口一边扣胸罩一边问王坚：“我身上有什么地方是你没看过的么？” 王坚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问题还真让他无解，还真是没有没看过的地方，而且还历历在目啊。 换上了牛仔裤和普通的春秋衫，林亚萱从天然二的枕头底下拿出了车钥匙：“走吧，梁欢欢已经把地址告诉我了。” “啊……”王坚一愣：“现在？” 林亚萱上下打量他一圈，也没有说太多的废话：“走。” 当王坚战战兢兢坐上车，林亚萱也发动了汽车之后，王坚的脸色变了好几变之后才呼出了一口气：“去吧。” “你想通了什么是吧？”林亚萱看到王坚的样子，觉得真的十分搞笑：“你害怕我舅舅打你么？” “那倒不怕。”王坚看着林亚萱傻乎乎地摸着脑袋笑：“就是觉得没底。”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还是去了才知道。” 就这样，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很不淡定的王坚被林亚萱给拉着直奔到了王爸爸下榻的宾馆。还别说，这岳丈大人的品味还算是不错的，没有选什么金碧辉煌的大旅馆，反倒选在了人不是很多也挺安静的机关招待所。 其实对这个王坚是知道的，常在外头跑的人也都清楚，大宾馆的性价比其实非常低，反倒是一些热门机构对外的机关招待所更具有合理性。首先因为是国营，而且平时都是要招待全国各地来这里公办或者开会的官员，这些招待所对外营业的要求只是需要收支平衡就行了，所以价钱不会很高，又因为是招待当官儿的地方，虽然等级不高可到底也是两张嘴的人，所以地方绝对不差，而且更加幽静也更加有文化范儿。 走进去之后，从前台大厅清楚了岳父王住在306之后，林亚萱居然主动牵起了王坚的手把他给拽上了电梯。 “你手上全是汗。” “是啊……”王坚看着电梯的读数：“心都快跳出来了。” “真有这么慌？” “是的。”王坚一点都没撒谎：“如果里头的是你爸，我肯定就不怕了。你知道，这种文化人是最恐怖的，我看过他写的书，里头对人性的把握很好，也就是说他对人很熟悉，我觉得站在一个一眼就能看透你的人面前，好没安全感。” 林亚萱努起下嘴唇吹了吹自己额前的碎发：“你想的还真多。” 说完，她突然像神经病似的踮起脚在王坚的脸上亲了一下：“我替姐姐安抚你一下。” 王坚捂着脸愣愣地看着林亚萱，然后很傻地说：“有一种罪恶感。” 林亚萱没什么表情，只是耸耸肩：“其实那是姐姐给你的，不要想多了。” “其实不是我想多了，只是你现在跟原来实在是差别很大。”王坚掰起手指头，发出喀拉拉的脆响：“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原来你很招人厌的，又拜金又臭屁还不知好歹。” “那现在呢？”林亚萱在电梯门开之后，率先走了出去：“其实我还是很拜金。” “你现在可爱多了。”王坚跟在后头：“是真的。” 林亚萱顺手把头发扎成马尾：“其实我一直都很可爱，只是你没有仔细观察过我罢了，你确实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不过至少我现在不用提心吊胆了，我让你不要干涉我，可是你不听我的，既然你已经干涉了，我为什么不顺水推舟？什么东西都是双刃剑，我是个适应力很强的人。性格始终是这样，只是你处在什么位置就干什么事、说什么话。” “啊……”王坚呵呵一笑，然后挑了众多话题里最不合时宜的话题来岔开话题：“你喜欢我？” 林亚萱回过头就是一拳打在王坚的胸口，只不过这一拳软绵绵的才不至于弄伤她自己。然后她皱着鼻子，在王坚面前扬了扬拳头：“你以为你是谁啊！” 王坚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两人来到306门口，林亚萱轻轻敲门：“舅舅。” “进来吧。” 第一次听到老丈人的声音，王坚觉得这声音实在是太他妈有磁性了。声音很明显可以给别人一种很直观的第一印象，而老丈人这声音，不但是稳健的男中音，还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儒雅。 开门进去之后，王坚看到老丈人君一个人坐在窗台下的藤椅上，窗外不远就是一棵法国梧桐，阳光从偏西角度透过新嫩的梧桐叶打在房间里，树影斑驳，悠然安稳。 而他端着一本书，面前摆着一套茶具，竹托盘已经被茶水的颜色浸得发红发亮，小杯子里绿莹莹的一杯茶，满室皆是香气。 虽然只是给了王坚一个侧脸，但是足够震撼王坚了——老丈人君，帅爆了！ 这种帅气程度，难怪会有天然二这样的标致女儿，他的脸型虽然和天然二是绝对的父女相，但比天然二有棱角得多，头发也有些花白，但是脸上却大概只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而且他虽然戴着眼镜，但是目光清冽，精神矍铄，背脊笔直得完全不像一个长期伏案写作的人，倒像是个老军人。 “萱萱啊，这么久没见，你一点都没变。”老丈人君又从洗茶碗里烫了两个杯子：“坐。” 看到自己老丈人的气场，王坚的脚像被灌了水泥，还是林亚萱狠狠地掐了他屁股一下之后，他才回过神，走到了老丈人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茶不是好茶，只是普通的茗眉，只不过是亲手在婺源采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老丈人说话带着笑容，风度翩翩。他完全有资格去迷倒任何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不论是品味、气质和深度的内涵，都完全干翻掉了任何一个只能靠青春来赚分数的毛头小子。 “先喝茶，洗洗风尘。” 王坚和林亚萱对视了一眼，然后王坚像牛喝水一样，一口把杯子里碧碧绿的茶水给吞了下去，完全没喝出味道，只是有点淡淡的香味在嘴里留着罢了。 “小口小口地喝，就像过日子，一天一天地过。”老丈人君又给王坚和林亚萱各满上了一杯：“很久没人陪我喝茶了。” 王坚盯着茶看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好吧……我其实是若林的男朋友，您别折磨我了……”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去要求儿女怎么样。”老丈人君语气还是慢悠悠的：“她有自己的想法，是正常的。” “你们的事，我多少也有耳闻，这次回来，我还真的就是想把若林的事，理一理。”老丈人君依旧笑容，可眼神那股子犀利，着实让王坚吃不消啊：“孩子大了，我也老了，六十岁的人了，总是巴望着能早点抱外孙，是这么说么？” “其实我虽然对孩子管得不多，但是作为她的父亲，我很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能看上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 第262章 关于……也许是爱。 过人之处？ 王坚当时就有些发憷，过人之处他不是没有，但是很多时候有些过人之处，倒不如还没有这过人之处。毕竟很多事，干起来漂亮，说起来不好说。 就好像现在…… 他不能拉开他的西装，露出一巴掌宽护心毛，然后双手朝自己准丈人一抱拳，大喝一声：“老泰山，请看小婿给您表演一出胸口碎大石！”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一巴掌宽护心毛，可单论这个喝茶能喝出自己摘的别人摘的茶叶有什么不同的文化圈老丈人，王坚许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到……他肯定不会喜欢观看这种胸口碎大石亦或是大石碎胸口的娱乐活动。 这个不能说，那王坚还能怎么说？说自己一次性能打十个？且不说这话说出来没人相信，哪怕是有人相信了，最终也只会流落成好勇斗狠之辈，没什么大出息也没什么大能耐。 其余的呢？王坚说自己博古通今？但是实际情况却十分残忍，王坚真的喝不出自己亲手摘的茶叶和街上买来的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且就算是这样，他就能配上他可爱的若林吗？ 当然不。 也许王坚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个，但是绝对找不出来第二个像天然二这样的姑娘了，聪慧就不用说了，更难得的是阳光、健康，虽然有时候会迷迷糊糊的，但更多时候会给人一种毫无压力的感觉，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其实是一种享受。 感情这事，其实并不能用一些人想当然来解释，更没谁能给它下个定义。天然二和王坚两情相悦了，可这不代表老丈人君也同样两情相悦。 毕竟设身处地地想一想，王坚自己如果有个女儿，优秀得让人发指，二十来岁就登顶于世界，但是她的男朋友却是一个跻身于集体宿舍，连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的人。如果他在王坚面前老实一点那还罢了，如果见面就是张扬跋扈跟抢闺女似的，那王坚估计能把那小子的皮给扒掉。 所以……王坚就算敢在几百人面前揍孙二少一顿，但是在老丈人面前也得卧着，嚣张不得。所以就算这老丈人不怎么管女儿，可到底是亲生的，血缘放那的，没他就没得天然二，王坚横竖都得小心地应付。 “喝茶。”老丈人君看到王坚不说话，也不着急着为难，只是慢悠悠地又滤了一杯新茶给王坚斟上，不过之后，他却把矛头对准了林亚萱：“萱萱啊，现在干什么呢？有男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对林亚萱来说，那可以说是切肤的痛，现在干什么……准备开家小杂货店。至于有没有男朋友，林亚萱只能在看了一眼王坚之后，默默地叹上一口气。 “没有。” 老丈人的金丝框眼镜下眼光犀利得很，他看到林亚萱的表情动作，只是微微一笑：“那要抓紧了。” “嗯……”林亚萱也横不起来，连王坚的气场都被压住了，更何况她这条小杂鱼，所以她也只是能一旁默默承受，没有半点兴风作浪的架势：“舅舅，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老丈人君嗯了一声：“今年五十八了，大限快来了，最后这十来年，就不在外面飘了，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算个落叶归根，毕竟这么多年也没能当个好爸爸，现在想来挺不是滋味。” 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林亚萱和王坚的心理活动出奇的一致，只有一句话——早你干什么去了？ 不过到底是长辈，他们只是微微撇撇嘴，并没有说点什么。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老丈人君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你觉得你能给若林什么？” 王坚深吸一口气，心说‘来了’，不过他倒是也能勉强做出个不卑不亢的样子。这个问题很关键，说得少了，人家觉得你不诚心，说得多了，人家觉得你吹牛逼。说能给她一个安稳，这太昧着良心，说能给她整个世界，这特么太空泛。这个问题几乎是个世界性的难题，就好像一些傻逼娘们问自己男朋友，他妈和自己掉进水里先救谁似的。这两个问题可是有统计以来导致分手概率最高的两个问题了。 “我想，我能给她……”王坚顿了一顿：“她想要的。” “那她想要什么？”老丈人不紧不慢，马八进二，明着就是要隔山打炮了：“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王坚沉默了片刻，甚至于在他沉默的时候，连一旁的林亚萱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不过最后王坚倒是没用沉默来应付，来了个反将一军：“从你那没得到的。” 这记可以说是绝杀！既保住了自己的阵地，又在口头上埋怨了一通老丈人，而且是从天然二的角度来埋怨，语气虽然无恙，可字面上却充满了幽怨的哀愁。 这让老丈人君的表情当时就凝固了，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斟茶，默默地喝。 “好急智。”老丈人突然笑了起来：“你叫王坚是吧？” 王坚愣了愣：“你想让我入赘么？这不太现实。” “你入赘不入赘又有什么区别？”老丈人哈哈一笑：“你想多了，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一听这个问题，王坚的心又提起来了……住处永远是王坚心中的痛，虽然地方不小，可人也多……更恐怖的是，那里头莺莺燕燕一大堆，各种洗完澡不穿内衣、各种只穿一条内裤看电视、各种撒娇各种四仰八叉，这要让老丈人知道了，那保不齐就是一通暴躁。 更不用说还有小金那条小变态，谁知道她会在见到老丈人之后干出点什么事，这太恐怖了…… “我……”王坚吸了吸鼻子：“集体宿舍。” “不对吧？”老丈人眉毛一挑：“昨天那个姑娘跟我说，你们现在一起住在你开的武馆里，我倒是很好奇你的武馆啊，带我去看看吧。” 王坚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又一次紧张了起来，林亚萱在桌子底下玩命地踩他的脚趾头…… “别踩了。”老丈人站起身：“走吧，你们在下面等我，我略微收拾一下。给你们带了礼物。” 被轰出房门之后，林亚萱急得团团转：“完了完了……我舅舅出名的心细，去你那个狗窝，你就死定了。” 王坚额头上的冷汗也是汩汩地流，早晨出门的时候，梁欢欢这厮还穿着大裤衩子翘着一条大白腿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地上全都是零食袋子，阳台上各色女士内裤应有尽有。这要是老丈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估计再爱也得say goodbye…… “你自求多福。” 王坚蹲在车旁，眼神发愣地抽着烟：“我最怕的是谁，你知道么？” “这还用想。梁欢欢。”林亚萱也在旁边抽着烟：“正常人都接受不了她。” “不，不是她。”王坚抽了一下鼻子：“萧逸雯，她目无尊长、自以为是，而且她还自我为中心，很可能出乱子。” “那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说话间，老丈人君已经提着一个小皮箱走了过来，接着也不打招呼，一头钻进天然二的小车副驾驶：“走吧。” 林亚萱和王坚两人无奈，只能默默地上车，然后就这么默默地走了一路。直到回到武馆…… 武馆下层没人，可能是时间尚早，而且因为那帮家伙都挺能收拾的，所以给老丈人的第一印象还是挺好的，干净整洁颇有大气之风。 不过随着他攀登楼梯的脚步，每走一阶都让王坚的心扑腾一下，每一步似乎都走在王坚的心坎上，重重的、沉沉的…… 当林亚萱用钥匙打开二楼的防盗门时，最后头的王坚的心就像是断了根弦似的，说咯噔一声都不足以描述他心中的惊诧。 “不错嘛，很温馨。”老丈人走进去之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夸奖：“很有家的味道。” 啊？硬着头皮的王坚当时就憷了，从后伸过脑袋：“什么？”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直接就傻了眼…… 这地方哪里还是自己住的那个狗窝，窗明几净不说，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两只洁白的香水百合，阳台上的白衬衫、连衣裙随风飘飘，地上的拖鞋也摆放得整整齐齐，而梁欢欢最喜欢栖息的也是最脏乱的沙发上蒙着一层白布，显得十分干净。 更夸张的还有，墙上那些古怪的设备，什么挂在墙上的狙击枪啊、角落的探头啊、子弹链手榴弹等等，全部消失，换上了一些花篮、画卷和竹艺装饰品。 走进去之后，王坚才发现，屋子里所有的人居然都在……不过他真的想不通，他们到底怎么才能做到这么安静的？平时一进屋子，那叫一个嘈杂，萧逸雯最近迷上了扎金花，大呼小叫的声音，还有小金欺负抱抱，弄得抱抱嗷嗷乱叫的声音，以及梁欢欢看盗版的枪战片，枪炮齐飞的轰隆声，俨然就是人间地狱。 可今天……她们集体得病了？ “舅舅你坐。”林亚萱把老丈人请到了藤椅上，以尽量避免接触梁欢欢时常栖息的沙发：“我去给你倒茶。” 王坚摆摆手：“我来。” 说完，他就钻进了厨房，然后拍了拍在里头忙活的梁欢欢：“你们这是做啥？” “大小姐遥控的。”梁欢欢也有些无奈：“她算定了时间，说要在下午四点之前收拾干净，垃圾全在你床底下，等晚上自己扫去。” 王坚一愣：“这样啊……” “可不。”梁欢欢偷偷探出了脑袋：“这就是老丈人？老帅哥一枚啊，难怪小姐那么漂亮。” “等会儿你尺度小一点……人家年纪大，吃不消。”王坚再三嘱咐道：“切记啊。” “哦了。”梁欢欢揉着鼻子：“那个啥，记得请我吃饭啊，我要吃京酱肉丝，三倍的量。” 王坚点点头：“那个，小金跟萧逸雯那边怎么说？” “你家小金刚起床，正坐屋里研究一根棍儿，萧逸雯在戴着耳机听歌，沉醉于她自己的歌声里，要多自恋就多自恋。” 正说话呢，外头的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大伟的声音传来：“这位就是王叔叔吧。您好，是这的房客，我叫萧逸伟，您叫我大伟就行了。” 说完，大伟把手上拿着的东西放在桌上：“这是您爱吃的榴莲，王坚特意让我帮您带的。还有肘子和腊肉，听说都是您爱吃的，晚上就在这对付一顿，我陪您喝点。” “多谢多谢。”老丈人君似乎被大伟给弄得很开心：“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大伟也钻进了厨房：“我就日了，你媳妇儿神算啊……连说的话都分毫不差，这是天才啊。” 王坚看了大伟一眼，端着茶，默默地叹了口气，就走了出去。 “哈哈……看着孙子那吃瘪的样。”大伟笑得那叫一个畅快：“你看着没？平时那叫一个嚣张。” “就是就是。”梁欢欢揉着胸口：“爽死我了，这绝对值得纪念啊，你给记好，等过几天咱嘲笑他去。” “要得要得。” “你为什么不好意思说你住在这里呢？”老丈人坐在王坚对面：“你潜在自卑。” “我不自卑，真不自卑。” “这种自卑，是一种存在于潜意识里的，你因为社会的干扰，而不断地在修正自己的价值观。实际上，很多事并不是他们宣传的那样。”老丈人当真是个有学者范的人，他一上手就开始以一种访谈的模式和王坚聊了起来：“很多时候无良媒体的误导和那些典型个案会排放迷雾，造成一种烟雾弹的效果来混淆我们的视听。” 王坚眨巴了几下眼睛，点点头：“然后呢？” “你要做的其实并不难，就是经常去问一些别人不会问的问题，然后再给出答案。”老丈人君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态：“你如果因为爱而变得卑微，那你会越来越卑微。换个角度看世界吧，一个人的强大，是从内而外的。” “好了，舅舅。”林亚萱端来果盘：“不要为难他了。” 老丈人君抬头看了一眼林亚萱：“你啊，喜欢一个人，不能因为身份而限制自己的行为。努力争取，不用说为了谁谁谁而放弃，在争取幸福的进程中，谁挡道谁就是敌人。” 这一句话，让林亚萱的脸破天荒地红了，而王坚也大概明白，所以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我擦……这老头好屌。”偷听了半天的梁欢欢扭头面带惊奇地对大伟说：“神人啊！” “我觉得这里头有古怪。”大伟眯起眼睛：“他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一点？这超出了正常人的逻辑。” 第263章 生来孤独 老丈人君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也许天然二的洞察能力就是从这个老爹的身上遗传而来。他能很轻易地看出一些藏在深处的东西，不需要多久，一眼就好。 比如他一眼就看出了大伟是个典型的富二代，还看出梁欢欢是个军人出身。不过幸好，今天这帮妖魔都没怎么给王坚添堵，唯独萧逸雯因为晚上的菜不合口味而闹了一会儿，不过最后还是让王坚亲自下厨弄了个鸡蛋饼给忽悠过去了。 今天这场晚餐，大概是王坚搬来这之后最沉默的一次了，就连小金都因为没睡好而沉默不语。 “你们很拘束。”老丈人君吃饭时的仪态显得很有风度，小口小口地吃，细嚼慢咽的，就像一个中世纪的贵族，哪怕是要说话，都一定会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再擦擦嘴才肯发出声音：“其实你们中大部分人，我早就认识，名字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啊。” 王坚抬起头：“啊？” “若林和我经常会用电邮联系，她早已经把自己周围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虽然没说你们都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从她说的字里行间和你们的行为准则来看，你们的出身和性格呼之欲出。”老丈人眯着眼睛在那笑：“其实我很感谢你们对若林的照顾，谢谢你们保护她的天真无邪。” 说完他起身，把旁边的箱子拿了起来，笑呵呵地说道：“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一听有礼物，梁欢欢的本来因为闷闷不乐而垂下去的耳朵一瞬间就支起来了，眼巴巴地盯着人家手上的箱子，着实一点家教都没有。 接着，老丈人君给每个人都分发了礼物，从四十五种口味的巧克力套装一直到镀金的等比欧洲铠甲模型，每一样都价值不菲而且很切合所赠人的口味，哪怕就算是萧逸雯都有自己喜欢的礼物——一个有英女王亲手用丑陋中文写着“赠与萧逸雯”的礼盒，礼盒里是一个等比例仿造的女王王冠。 “我的呢？”小金皱着眉头：“他们都有啊……我不依啊。” “呵呵。”老丈人君还是那么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当然有。” 说完，他从箱子的最底层掏出一个大大的魔方，流光溢彩的，看上去漂亮极了，根本不像魔方，反倒像个工艺品。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小金瞪大了眼睛，欢欣鼓舞地接过这个魔方：“钻石刀具做的绝版魔方！有钱都买不到的……” “我只是个穷作者，没钱。” 王坚听完他的话就傻了，没钱？没钱这些东西都是抢来的么？那盒巧克力看上去最便宜，可上头的金箔和金粉可是货真价实，而且盒子上头那神采奕奕的DeLafee也是声望象征，估计这么硕大的一盒，恐怕不光是有钱就能办到。 这还不用说那个女皇签名的礼物盒了，人家可是皇室……虽然大伟家也许也能做到，但是人家女皇恐怕不会专门为一个不认识的小女生特意用中文写寄语吧？ 每一样东西拿出去可以说都是价值连城，别的都可以不说，送给梁欢欢那个金色的铠甲模型上的那个“俾斯麦”的签名，这都足够成国宝了。 “这都是别人给我的礼物而已。”老丈人君摆摆手：“一分钱都没有花。” 王坚看了看周围那帮心满意足的家伙，再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我已经把最最宝贵的给你了。” “哦……”王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大概过了十秒，他突然站起身：“啊！” 老丈人君最宝贵的……总不可能是贞操吧，那只能是天然二这个人了。也就是说，他说这个话的意思是他承认王坚跟他女儿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了。 王坚反应过来之后，心都要跳出来了，看着老丈人君，嘴皮子哆嗦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想告诉你的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要用钱来概括。”老丈人君拍着王坚的肩膀：“其实我根本没有打算为难你，你从头到尾的紧张都是因为自己的臆想。还有，当你把你自己做到极致之后，钱只是附属品。” 而这时，当场就把虽然仿造但仍然是真金白银的皇冠戴在头上的萧逸雯突然出声问道：“这个阿伯是谁？” “你要不要这么天然呆？”大伟用胳膊顶了顶姐姐：“王坚女朋友的爸爸。” “哦……”萧逸雯扭头看向林亚萱：“你爸爸啊？” 林亚萱差点一口饭把自己给噎死，她总算体会到大伟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了。这好家伙……纯粹是来搅局的。这智商绝对低于人类的平均水平线，让人无言以对…… 站在那的王坚也被她这句话给弄得石化掉了，像尊雕塑似的戳在那一动不动，这边刚通过审查，末了还出这么点小风波，这人生的起起落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而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一听这声，王坚就知道是谁来了。果然，没出几秒，大圣嘎吱一声推开门，看到门里的场景也是愣了一愣，但是旋即恢复，走进屋，一拍王坚的肩膀，然后指着梁欢欢和大伟：“你，你，来一下。” 王坚扭头刚想跟老丈人告罪，没想到老丈人君只是笑着摆摆手：“正事要紧。” “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站在一楼的角落，王坚皱着眉头问着大圣，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看，他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不顺心的事，而且这事是让他不吐不快的那种。 大圣也没说话，只是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叠打印的纸：“你自己看看。” “这啥？” “是你在树林里逮住的那三个人的口供，还有树林里的那具骸骨的调查结果。”大圣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那小女娃就是这三个王八蛋弄死的，他们开始还嘴硬，还是我调了组里的催眠专家来才套出的口供。” “你现在也管刑侦了？”梁欢欢在旁边问道：“这不是归刑事的管么？” “我想管，谁敢拿我怎么样？” 王坚也不说话，只是拿起那份口供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他的血液一下就冲上了脑袋，头发在十秒钟内就竖了起来，古人说的怒发冲冠在他身上得以完美体现。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绝对不会相信，同为人类，还有人会这么残忍地对待同类。口供上显示，那三个人对蒋静，也就是姜鹏也就是秧子女儿的行为简直是让人发指。如果单纯是奸杀也就罢了，可他们几个简直用一种非人类的手段折磨了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孩半个月。 轮流强暴、石头砸手脚、细针刺眼球、用打火机烧耳朵鼻子、用树枝捅进生殖器和排泄器官等等一系列的行为，简直是对人类的一种侮辱，看到后头王坚甚至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好了，别看了。”大圣深呼吸一口：“他们该死不该死？” 王坚靠在墙角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抽烟，而接着，大伟和梁欢欢也把那份东西传阅了一遍，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被判了吗？” “判了，两个无期，一个死缓。”大圣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难以明说的憋屈：“我操他妈的！还有一个保外就医！就是因为有人出钱保着。” 梁欢欢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这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所以，去他妈的秉公执法，哪来的公？”大圣一拳擂在墙上：“这忍不下去了！” 而大伟蹲在地上：“你来找我们，是想让我们干这件事吧？可你不给资料细节，这怎么弄？” 大圣残忍地一笑：“明天下午两点十分，他们会出发通过环城公路去往监狱。只有这一次机会，还有一个就医的，在四零三医院。你们怎么看？” 王坚不说话，默默地反身走上楼，一身的杀气。 “我出去有点事。”他留下一句话之后，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你们早点休息。” 他的样子有些反常，虽然他们都很奇怪，但是这并不代表谁去阻拦他，唯独小金眨巴了一下眼睛，快步地跑到房间去把王坚的家伙带上，然后塞进他手里：“早去早回。” 王坚看着同样十三四岁的小金，然后用力地抱了她一下，转身就走。而还得小金跟老丈人君解释：“我只是个小孩子，抱一下没关系的……” 而老丈人君则笑着摇头：“刚才那个拥抱是爱惜的意思。” 至于王坚，他拿上家伙之后，一路走掉，谁也没搭理，反倒是梁欢欢从背后拽住他皮带：“你哪去啊你？” “就是，好歹换套衣服。”大伟揉揉鼻子：“分头吧，梁欢欢的家伙不能用，子弹会露馅，要找新家伙。” “可新家伙都有备案，上哪找去？”梁欢欢嘟着嘴：“你有钱去黑市啊？” “不不不，我们得集成优势资源。”大伟眼睛眯了眯：“比如某个女大佬。” 说完，大伟拍了拍王坚的肩膀：“千万别留痕迹。” 王坚还是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而他走后，大伟看看表：“欢欢，你给写个清单，我去弄家伙。” 梁欢欢嘿嘿一笑：“在城市环行线上，一定得用距离远的，给我来一把Tac-50，家伙大不是问题，看我给你两千五百米之外来个正中靶心，还有给我补配一把G3SG1。子弹要求比较高，我需要导气式空气制动平衡子弹。” 大伟拿笔记好之后，比划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了。” “那我跟大圣去踩点了。”梁欢欢拿出了一个棒棒糖：“明天我需要一个观测手补枪。” 大圣嗯了一声：“我会把青青分给你，你的老搭档。” “她不是嫁人了么？这小贱人。” “嫁人也能回来帮忙的。” 说完之后，几个人各自分头而去，大伟要做的事就是去弄梁欢欢所要求的东西，梁欢欢则是要去给明天做准备，至于王坚…… 去杀人。 其实对于王坚来说，他本身就是个不会考虑太多后果的人，也许他这一辈子除了在天然二这边显得有点软趴趴之外，其余时间，他表现出来的感觉，就像一员猛将。他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大圣嘴里所说的那个医院，看着灯火通明的医院，他掏出电话：“大圣，在哪个房间？” 王坚并没急着上手，他在静静地观察，行动路线和撤退路线，以及怎样才能无声无息地把事情干完，并巧妙地躲过所有的摄像头。 现在的他，已经从岳父大人面前的乖宝宝变成了一只准备捕猎的鹰，蹲在医院外头的草丛里抽着烟，等着大圣的答复。 “顶楼，特殊病房，四号房。”大圣很迅速地查到了资料：“有警员在随行监视，注意绕开他们，他们一般在十一点十分左右交班吃饭。” 王坚嗯了一声，默默地挂上电话，默默地等待时间流逝。 在等待的时候，他脑子里不断出现那三个人折磨一个垂死女孩的场景，这直接的后果就是让他的大脑不断地升温，暴躁的情绪在他胸口肆意激荡，他俨然已经等不下去了。 “不等了！”王坚扔下烟，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妈的。” 说完，他就绕到了医院的后门，趁着夜色迷蒙，他轻易地翻上了二楼平台的晾晒台，然后从水房而入，避开了人流密集的地方，这样可以最小限度地减少被人看到和被摄像头拍下来的风险。 虽然警方的侦查并不像电影里所表现的那么犀利，但是就像大圣说的，尽量少留尾巴，不然这会成麻烦事，不但自己不好受，还可能连累一整个团队。 王坚一路顺着黑漆漆、阴风阵阵的几乎废弃的安全通道往上爬，这地方阴气很重，晚上的时候一般人几乎不会往这窜，不过这对王坚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就像大圣说的，王坚这种人绝对是属于百鬼莫侵的类型，多恶的鬼见着都得退避三舍。 来到顶楼之后，除了浓烈的消毒水外，就只剩下夏初潮湿的味道和空气中隐约的尾气味，这种味道并不好闻。 王坚算好房间位置之后，他扯下一根晾晒衣服的钢丝，一头绑在楼顶的栏杆上，并用地上一块破抹布缠住手，在茫茫的夜色中像蜘蛛人一样从距离地面将近一百米高的地方慢慢垂下去。 那个被梁欢欢射了一枪的人正躺在病床上看着电视，病房里只有他一人，床头摆着不少吃喝的东西。由此看来，这个家伙过得应该比在山里的时候更滋润。 病房的房门是有观察窗的，王坚透过那个窗户看到里头有个戴着警帽的人在来回走动，打着电话。 “不行，得速战速决！” 王坚皱起眉头，轻轻地伸出一只手拨弄着关着的窗户。因为姿势的原因，豆大的汗滴已经布满了他满头满脸。 “妈妈……那里吊着一个人！” 楼底一个孩子指着上头的王坚对自己的妈妈说，而那个女人跟着抬起头一看，发现真的是有一个人。不过因为光线和姿势的原因……王坚就像是凌空站在那似的。可想而知，在晚上的医院看到一个人形的物体站在窗口，这放谁那都可以算成是一种恐怖经历。所以那个女人赶紧捂住孩子的眼睛：“别看……别看，回去洗柚子叶去，快点快点走！” “可……可那是蜘蛛侠哎！” “快点走！” 王坚往下看了看，其实他已经发现有人在抬头看他了，不过这个距离，他料定不会有人看到他的样子，所以继续摆弄起了窗户。 本来这窗户只要一脚就能踹开，可如果那样的话，全世界都知道了，那王坚变身蜘蛛侠也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所以他只能以极轻的手法在摆弄，也幸好病房里的人并没有发现窗户这边的异动，窗帘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从而给了王坚充足的时间。 终于随着咔嚓一声轻响，窗户被王坚给弄开了，他一手扣住窗台，悄悄地打开窗户，然后慢悠悠地往里头挤着。 可就在这时，吊着他的钢丝突然晃动了一下，接着断裂的震动豁然传来，王坚心中一惊，然后整个身体猛然往下一沉，眼看就要高空坠落，说时迟那时快，王坚三根手指闪电般的勾住了窗户，用极为惊人的臂力，硬生生地把自己给拉扯了上去。 在经过一系列的摸索之后，王坚终于进入了病房。可就是他进入之后，屋里的人却也已经发现了他这个大活人。 “你……” 那人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坚一拳打在他的脖子上，他当时就因为剧烈的震动而昏迷了过去。 而王坚并不着急，只是摸索到床头，关上了灯，然后自己窝到房间的角落等待着真正的黑暗来临。 第264章 无声电影 大概十一点钟左右，一个穿警服的人打开门过来检查了一圈，发现病床上的人正在熟睡，于是他又慢悠悠地去到了护士妹子的值班室里天南地北的胡侃。 而坐在漆黑角落并用屏风遮住自己的王坚，此刻却缓缓地站起身，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身体上下都被笼罩在病房里似有似无的迷蒙的黑雾中，一袭黑色紧身衣的他，除了一张脸因为从观察口露出的灯光而清晰之外，其余一概模糊不清。 外头已经很安静了，夜半的住院部就像那些老生常谈的午夜怪谈里的废弃工厂似的，充满了各种诡异而隐秘的气息，就像是真有幽灵在黑暗中游荡似的，每一次呼吸的风都像有其他人在耳边急促地喘息和呻吟。 王坚点起一根烟，默默地抽着。他的表情宁静到甚至到了安详的程度，但是眼里却流淌着只存在于地狱的炙热火焰。 烟头的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没有什么道貌岸然的虚伪，只有那种命抵命的决绝。 终于，在隔壁查房的护士也离开之后，王坚嘴角露出了一个让人很值得玩味的笑容…… 在做完一切之后，王坚摘下一次性手套塞进口袋，然后像夜枭似的窜上窗台，并在灵敏的几个跳跃之后就回到了顶楼的露台，并从原路返回。 接着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洗澡、喝奶、睡觉，准备迎接明天早上的太阳和一天的工作。 而当第二天来临的时候，早晨六点护士就开始查房，当打开这间房间之后，那个自认为看惯了生死的老护士手中的托盘掉到了地上，然后发出了一声悲切且充满恐惧的尖叫。 不多一会儿，值班的警察就赶到了，他赶到之后表现出来的情绪，并不比那个护士好上多少，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蹭着地面，嚎叫着往后挪到了门口…… 最后他总算出于自己的职业操守，勉强镇定了下来，并颤抖着手拨通了他们领导的电话，并语无伦次地把这里发生的事叙述了出来，然后他直直地晕倒在了过道上。 当刑警和法医来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一层特殊病房已经被封锁了起来，所有人都不允许进出，并已经开始了严格排查。 “这……” 毕锐是一名有着多年经验的老法医，他同时也是医科大学的金牌讲师和法医中的BOSS级人物，被人戏称为尸语者，经他手的尸体已经难以计数，可他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房间里一个成年男子被倒吊在房顶的电风扇上，全身的皮肤被完整地剥掉了，在他的身下还放着一个原本用来装垃圾的塑料大桶，里头已经装满了微微变凝固的血液。从这一点很明显能看出这人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的。可这根本不合逻辑，因为如果在没有任何麻醉措施的情况下，人根本没有办法承受皮肤被整张剥离身体的痛楚，会造成心脏骤停而阻止痛楚。 “你们先回避一下。” 因为场面实在是太过于惨烈，毕竟一张人皮就这么晾在病床上，而那个人却像一条新鲜的猪大腿似的赤条条地挂在房间里，滑腻腻的血浆染红了整个房间。这样的场面比恐怖片更加刺激激烈，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说完，他穿上防护服、戴上手套，推开想要跟他一起进入房间的几名刑警，指着自己的两个助手：“你们两个，跟我来。” 说完，他从隔离线里钻了进去，而他两个助手一进去之后，就开始阵阵干呕，那个女生甚至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脸色苍白。 “太完美了。”毕锐用双手把病床上那张半透明还带着黄色脂肪颗粒的皮肤提了起来：“这么完整的皮肤组织，需要非常快的速度，否则人的剧烈挣扎会导致破损。” “老……老师……我受不了。” “受不了就滚出去，你就没资格当个法医。”毕锐头也不回，继续研究着那张人皮：“不对不对。这是侧面剥离法。” 说完，他双手一抖，从肩膀处把完整的皮肤给展了开来：“你们看，完美的解剖。” 接着，他把皮肤放在身边最大的一个证物袋里，然后扭头查看起尸体来： “尸体是倒吊着的，而且血液还能流出，也就是说，他在一个小时之前还是有生命特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保住他的命呢？”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然后轻轻掰开已经没有了嘴唇皮肤的嘴，从里头抹了一点黑红的液体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有药物的气味，李雷，采样。韩梅梅，把塑料布准备好。” 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把光溜溜像腊肉似的尸体从上头抱了下来，平放在塑料布上，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开始检查了一圈。 “很好玩，致命伤居然是颈部大动脉，这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毕锐摘掉手套，然后用手术刀切开尸体的胸腔，然后直接探手进去：“体温还有二十度左右，看来我的推断不错，是有什么东西保护他的身体机能，让他享受了两个多小时的痛楚之后才死掉的。” 然后他用另外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润喉糖塞进嘴里：“这个凶手很厉害，从皮肤上血液凝固程度来看，昨天晚上十一点半左右他的皮肤就被剥下来了，但是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且持续到早晨四点多的时候才处于脑死亡状态，心跳一直到五点之后才停止。也就是说，他最少有两个小时的神智是清醒的。” “老……老师……这这，这太可怕了。” “可怕？我倒觉得这是一种艺术。已经上升到了艺术的阶段，你们看这具尸体，他的肌肉和皮肤完全分离，但是没用伤到一丁点的肌肉和软组织，这用庖丁解牛来说都一点不为过。” 而就在这时，外头的门被啪啪地敲响了。毕锐咳嗽了一声：“进来，顺手关门。” 接着几个职位不低的警察走了进来，走进来第一件事就是集体作呕，然后玩命地用手掩盖住刺鼻的腥臭味。 “毕，这什么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你都看到了。虐杀呗。”毕锐轻描淡写地说：“死者的报告我会晚些给你，不过干这事的人很麻利，我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大概就这么点了，其余的得等药物检查出来之后。” 穿着警服的人陆陆续续地到来，而且官阶越来越高，毕竟是天子脚下，现在的事情发展已经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连掩盖都掩盖不住，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影响，甚至让整个医院的病人和工作人员都人心惶惶，好好的一家三甲医院，差点就成了鬼宅。 “这人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负责监管的警官蹲在角落，满脸的灰暗：“这让我怎么交差？昨天值班的是谁？” 另外一个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的警察哆嗦着说：“我……是……是我……” “你他妈……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小舅子，老子早扔你下楼了。”他指着那个年轻人破口大骂：“你这个废物啊！我……” 正说话间，电梯门开了，三五个人簇拥着一个穿着高阶警服的大汉走了过来，而他身边站着一个跟他官衔一样的微胖的男人。 “大圣啊，你可要帮我这个忙。我知道……我刑侦跟你反黑的没关系，可这事你要是不帮我，我这乌纱帽就不保了。” 而大圣只是微微一笑：“带我去看看情况嘛，猩猩。” “行行……您只要肯帮我忙，您叫我狒狒都行。” 当大圣走进病房之后也是一愣，嘴里嘟囔着：“哎哟操……这小子够劲儿啊。” “大圣爷，您说啥？” “没什么。”大圣始终面带笑容：“这事我真没法管，我那边人手也不够啊。” “人……人我有！只要给我个带队的，我这边全他妈是草包。” 大圣悄悄退出房门：“这人就是上次我审了的那帮人里的一个？” “可不就是么，谁知道这王八蛋惹了哪路神仙，早点死啊，好死不死现在死，这不坑我么。” 大圣摸着下巴：“嗯……我能给你提供资料，可说帮忙……老哥，我这是真没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头给我多大压力。” “你怎么突然变卦了啊，咱俩的交情摆在这，你就不能帮哥哥一回么？” 而这时，另外一个跟大圣衔一样的男人，带着几个人也走了上来：“哟，两位都在呢？我这不刚接了电话，我说多大点儿事啊，得我这精英部队出马啊？” “这不是老常么？”大圣递过一根烟：“咱哥仨还有机会碰头啊。” “谁特么跟你哥们儿啊，你坑我不是一回两回了。”那个叫老常的接过大圣的烟：“怎么着？还有您圣爷办不了的事儿？” “你欠揍是么？” “大爷，别揍我。”那老常朝大圣拱拱手，脸色变得正经了起来：“上头说了，让咱三个部门配合把这案子办了，实在不行就调精锐吧。” “我人最多，压根没精锐这玩意。” 而大圣也摊开手：“我全是精锐，可人太少了。” 那老常看了看大圣：“你丫就是不诚心，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行了，别啰唆了，让我们的火凤凰上吧。” “火凤凰？” “就是上次跟你掀桌子被你赶到我这的那只火鸟。”老常看了看表：“该来了啊。” 正说着，电梯再一次地开启，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但是满脸倔强的女孩走了过来，伸手就是推开老常：“让开。” 说完，她直奔案发现场，连甩都没甩一下自己的上司。而老常似乎习以为常，朝大圣摊开手：“习惯了，人家可是咱那老家伙的外孙女，牛逼哄哄的，没辙。” 大圣笑了笑：“她跟我横，我照样揍她娘的。” “所以她到我这儿来了。” 这来的姑娘，叫姜彩蝶。典型个军三代官二代，一家子不是军官就是官。而她自己又是第一批被送到蒙特利尔国际警官学校学习的高端货，所以仗着自己有点能耐，还真没把谁给放在眼里，刚回来曾经被分在大圣的手下，但是因为对大圣的管理方案不满意，跟他掀桌子互相扔凳子。 这大圣是什么人呐，哪忍得这出，当时就拍板让她滚蛋，她去找她外公找她爹，可谁说都没用，大圣就是一路硬气过来。所以最后无奈，只能分到老常的队里，可老常是专门搞反恐的……她一个搞刑侦的有个屁用，所以只能挂个文职在那玩，本来想去小棍也就是那个微胖的家伙手下，可她又嫌弃人家那边全是草包…… 这下好不容易三部门来个联合大演习，她终于有任务了，这弄得她心花灿烂，从早上接了电话开始就没消停过，满心都是要抓出真凶。 “老常，这家伙的资料给我。”她倒是还真胆大，看到这一幕之后，居然一点儿都不怕：“还有，给我配十五个人，要全方位的刑侦专家。” “十五个人找棍儿去。” “为什么？” 大圣接茬道：“你跟欢欢挺像，不过你比她差远了，她从来不问为什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是她，我是我。少跟我在这废话，你们谁给我拨人，一个月内逮到人。” “我给你人，你要找不出来呢？”那个棍儿嘿嘿一乐：“那你就老实地到我这边来。” 彩蝶咬咬牙，倒吸一口凉气：“行！”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找。” 大圣抱着胳膊跟着这心急火燎的火鸟走进病房，然后笑着说：“给分析分析吧。” 火鸟指着尸体：“毕爷说了，这家伙的颈部软组织有创伤，应该是被人打晕的，刚才我已经看了监控，走廊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进出。那嫌犯就是从窗口进入的，所以我从上找到下，在三楼的窗口发现了这个。”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卷成一团的软钢丝，已经断裂了。 “这应该是进入窗口的工具，接着我就上了顶楼，发现有一个大概四十二码的脚印，从脚印在灰尘上的痕迹来判定，这个人体重大概四百斤左右，一米八左右身高。” 她一说出口，大圣就笑了：“等等……四百斤，一米八。这得肥成什么样……你能想象一个四百斤的胖子从天台吊钢丝到这里杀人，然后又从这窜出去么？那早上我们发现的应该是趴在楼底下的死胖子，而不是这条被剥了皮的大狗吧？” “那……”火鸟习惯性地咬着牙：“但是我能断定，这个脚印就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也许是有从犯呢？一个人背着另外一个，两个人加起来一共四百斤。” 老常翻着眼睛想了想：“一个两百斤的胖子背着另外一个两百斤的胖子，这场面你有想象过？” “你们怎么能这样？不是应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这应该有很多可能，也许他身上特意为了反侦察而加装了负重物呢？这不是不可能，这只能说你们的智商比犯罪嫌疑人低太多了。”火鸟不依不饶：“我算了一下时间，犯罪嫌疑人作案的时间刚好是在两个看护警察换班并且护士查房之后，这代表什么？这代表他肯定是有内部消息，那么这么看来，他很可能就是警队里的人，有这样负重量的人寥寥可数。一排查就行了，说不定就是大圣呢。” “我吃撑了是么？我要弄死他还需要这么费劲？”大圣呸了一口：“昨晚上我跟老常打牌呢。” “是的，这小子坑了我一千多块。” “这个还需要慢慢分析，我总是可以找到蹊跷的！”火鸟一甩头发，又回到了血糊糊的病房。 而大圣一摊手：“四百斤……” 老常和棍儿一愣，趴在墙上努力地憋着笑…… 不过他们笑，可大圣笑不出来，不但笑不出来还是满脑袋冷汗，这个小丫头确实很牛逼，王坚的总重量可就是四百多斤，只不过这比较不合常理罢了，但是数据却是真切的。 不过没多一会儿，她又出来了，皱着眉头：“死者也是个罪犯？” “是的，杀人犯，手段也很残忍。”大圣靠在墙上皱着眉头：“上面不是有资料么？” 火鸟仔细地看着，越看眉头越重，然后表情非常凝重：“死有余辜。” “那你还准备彻查啊？” “当然。”火鸟深呼吸一口：“法律的崇高不容侮辱，任何人都不能代替法律，哪怕他为了所谓的正义。” “你太年轻了。”大圣正了正自己的帽子：“我戴这顶帽子，其实是为了正义。” “可……”火鸟撅起嘴：“可他这同样是犯罪。” “这点我倒是同意大圣。”老常点点头：“打击犯罪是我的工作，但是维护正义是我的使命。其实我要是大圣，审出来这孙子的时候，我就让他洗脸洗死了。” “你这是拐着弯骂我是么？人家后头有人保，你这是吃不了兜着走，再你妈崇高也得把饭碗保住。” “怂就是怂。” “行行，我怂了行吧。”大圣拂袖而去：“猩猩，你跟老常好好配合吧。” “大圣……哎，大圣，别走啊。”棍儿追了两步，可根本追不到大圣的长腿，只能扭头叹息道：“你看，老激他，他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 “本来就是。”老常嘘了一声：“就这案子，我还真不想管，这种事，放古代就是叫行侠仗义，一命换一命，我估计……” 刚说完，他一拍大腿：“娘的！现在几点？” “快十一点了，怎么了？” “你完蛋了，棍棍兄。” “什么意思？” 第265章 好球！ “青青啊，你挺着大肚子的样子，真的很有一副良家少妇的德行。” 梁欢欢趴在一座刚完工的写字楼上，背着帆布包、戴着非常科幻的滤光镜，手上托着一把加装消声、消焰器的硕大狙击枪，枪身上卡通喷图，就连导气保护装置上都挂着一个小铃铛，看上去就像个大玩具。 而她旁边有肚子已经七八个月大的少妇，正拿着一副多功能电子眼镜在瞄着，嘴上还在吃着一个酱猪蹄。她听到梁欢欢的话之后，撇撇嘴：“要不是说搭档是你，昨天大圣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一巴掌就呼他脸上了。” “你老公知道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么？” “当然不知道，废话么你。我跟他谈的时候，跟他说我在部队里是文职，反正他也蠢，看不出来。你别哔哔了，你废一上午话了。”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梁欢欢虽然纹丝不动，但是嘴确实没停过：“作为唯一一个没受过伤的狙击手，你在被你老公插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拔出你的三棱刺戳他颈部大动脉？” “你怎么这么多有的没的？你是不知道我老公是多疼我，我也特别特别爱他。好了，别他妈给我废话了。目标还有三分钟就达到预定点了，现在我给你报点啊，你老实听着。” “风力达到四级，距离一千一百四十点九二米，你只有六秒的狙杀时间，六秒内，你需要狙杀两个人。还有，气温和气压不用我说了吧？你自己戴着眼镜呢。我都说了，现在要不要观测手没必要，我这样也没法开枪啊。” 梁欢欢嘘了一声：“没你，根本就搞不定好么，我算弹道角度没你精确，我要一箭双雕。” “你要啥！？”观测手青青瞪大了眼睛：“一箭双雕？你疯了？随便一个失误，二分之一任务都完不成。” “你给我算准就行了。” 梁欢欢的话，说起来很轻松，就跟放屁只要抬抬屁股似的，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屁在大肠里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惨烈。在狙击手界，狙击手固然重要，但是作为观测手，其实占着二分之一的分量，负责联络、定位、确定目标、保护狙击手和补枪，一般狙击手出任务都会带上两把甚至三把狙击枪，其中自己一般只用一把，而剩下的两把都是给观测手用的。 虽然观测手不需要像狙击手那么精准，但是观测手的反应速度和综合能力显得特别重要。而这也就是梁欢欢呼叫老搭档的原因，这种公路狙击任务，难度系数可是五点零的，连补枪的机会都没有，只有靠观测手来校正和预判。 “预订时间还有三十秒，刚才大圣给我发了信息，说情况一旦有变，马上撤离。”青青看了看表，然后踩了一脚梁欢欢的屁股：“把读秒器给打开。” 梁欢欢在腰上拨拉了一下，然后她身上的一个装置就开始发出尖锐的滴滴声，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滴滴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和急促。 “别踩我新裤子，牌子的！四百多块呢。你这毛病怎么还没改呢？” “你这么多废话的毛病不也没改么？做好准备，还有十秒，前序开道车辆已经进入视线，今天任务是什么大人物？去个监狱还要警车开道？” 梁欢欢这一次没有回答，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从一座大厦探出头的警车。作为一个军人，梁欢欢在接到任务之后，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对方的身份和目标相貌之后就出动了，青青也是一样，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行这个任务。 而与此同时，坐在囚车里的人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颇为悠哉地靠着车门，跟着汽车晃动的节奏半闭着眼睛哼着歌。 “老大，咱们大概多久能出去？” “最多三年。”那老大一脸得意：“咱们手上有多少老道的事，他可不是笨人。进去之后会有伙计罩着咱们的，等老三跟咱回合，咱就能在里头称王称霸了。” “老三那憨货。”老二笑着摇摇头：“等出来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把抓咱进来的孙子全家都弄掉，他娘的。” “这肯定是得干的，不过别急，咱总是有办法。” 而在楼顶的梁欢欢，此刻手指也已经挂在了扳机上，就等着车辆行驶至最佳射击点。 可就在这时，异变横生，一辆车突然以极快的速度从内道超车，就像好莱坞大片似的，当跑到囚车平行的时候，突然一个横向甩尾，直直地挺在了囚车的前方，而开囚车的司机猝不及防，就这么直接地撞在了那辆破长安上头，在推了一段距离之后，因为动力原因而停在了原地。 囚车上的警察当时就蒙了，毕竟他们送了多少趟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别说出现这种电影上才有的劫囚车，那些普通车子甚至都不愿意靠近他们。 所以当这个事情发生之后，他们甚至忘记了去打电话呼叫前面开道的警车，只是下意识地掏出配枪准备示警。 这时候，从那辆破长安上走下两个人，一个人手上拿着一把霰弹枪，分别从两边包抄了过去。这两个人身手敏捷，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他们走过来之后，二话不说，拿出身上的锤子一把就敲破了前挡风玻璃，然后一个人用霰弹枪指住里头的两个警察，而另外一个则径直走到后面去拉开了门。 那个用枪指着警察的人用低沉的声音说：“下车。” 那两个警察虽然拿着手枪，可却没有勇气和这种悍匪正面对抗，只能默默地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这光天化日下，来来往往的车辆何其多，可看到这一幕，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绕道或者是躲避，或者根本认为这是在拍摄电影电视剧，所以根本没有人上来看上一眼。 而那个拉开车门的人话也不多，只是酷酷地朝车上两个人招招手：“爷的人。” 车上那俩人一愣，然后面露喜色，那老大拍了拍自己兄弟：“你看，我还说最多三年呢，这才多久啊。” 说完，俩人跟着下了车，接着上了那辆已经被撞得变形的长安。而另外一个正用枪指着警察的悍匪凑到那俩警察的耳边说：“自己人。保密级别比较高，请谅解。” 而在楼顶的梁欢欢看了青青一眼：“什么情况？” “我哪知道啊。”青青：“难道是大圣？” “大圣哪有这么无聊？”梁欢欢握紧手上的枪：“四颗子弹的事。” 而青青连忙拖住梁欢欢的腿，把她往后拉了一段距离：“你忘了大师兄的事了？你冲动什么！先反馈给大圣！” 说完，青青打起了电话，然后就这么看着那辆破长安呼呼地飞驰而去。而接着，和电影里演的很像，那两部开道的警车在一切结束之后才缓缓开回来，甚至眼睁睁地看着那辆破车飞驰而去。 “大圣！我日你祖宗！”青青也是个暴脾气，张嘴就骂开了：“你个龟儿子，坑老娘，老娘挺着个大肚子给你来帮忙，你就这么坑？” 青青急躁的时候连四川话都蹦了出来：“我日你先人喏！” 大圣在电话里也是一头雾水：“什么什么？什么事啊？” 接着青青把刚才的事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大圣当时就沉默了，在沉默一会儿之后：“先收队，任务算你们成功。” 梁欢欢在旁边吼叫着：“算……我算你妈比啊我操！” “一队梁欢欢、张青！”大圣在电话里一声厉喝：“收队！” “是！”梁欢欢和青青本能似的一个立正，可反应过来之后，大圣已经把电话给挂掉了…… 不过之后，俩人倒是没什么话好说了。梁欢欢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拆狙击枪：“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而青青也是跺着脚：“真烦躁！大圣越来越不靠谱了。” “我他妈……我他妈的！”梁欢欢把价值一万多美金的多功能眼镜往地上一扔：“烦！” “好了好了，姐姐请你吃冰激凌。”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梁欢欢呸了一口：“大肚子还吃，小心拉出根冰棍。” 她们这边纠结，大圣那边也好不到哪去，他挂上电话之后就在会议室里把电话给摔了，各级领导都在场，但是他毫不在意地站起身，一抹鼻子，把电话碎块给捡了起来：“我先走，你们继续开会，我那边任务出问题了。” 那帮领导早就拿大圣没招了，毕竟是外援，所以也没人真去说什么，只是满脸笑容地朝他说道：“大圣啊，年轻人脾气不要这么急躁。” “我急你奶奶个腿啊，就你们开会的时间，我都够逮四十个小偷了，许三多都说了，要做有意义的事。”大圣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下次没什么大事，别找我开会。” 也不管别人的窃窃私语，大圣甩开膀子走了之后，他感觉自己鼻孔里都快冒火了。今天本来是跟王坚要来个双响炮的，可没想到最后却被别人给捷足先登了，这实在是让人太憋屈了。而他本身又是个跟王坚一样忍不得憋屈的人，可这火气又不知道能发在谁身上，这让他现在几乎处在一个爆炸的边缘。 所以他开上车，一路闯灯来到了朗风学校，并径直冲进办公室，当着何阿美和大伟的面，把王坚给拽了出来。 “被人劫了？”王坚靠着墙，显得有些累：“是谁？” “我哪知道。”大圣摇着头：“你小子干事够狠啊。” “还行吧。”王坚捏了捏太阳穴：“现在是什么状况？” “全市的精锐都上了，从缉毒、打黑、刑侦、反恐这些部门里抽了三十个精锐中的精锐，协同配合，就为了逮你。” 王坚哎哟了一声：“我身价这么高呢？多少钱？” “你想怎么着？你现在值十五万。” 王坚嘘了嘘：“才这么点啊。” “内部奖励，你别指望有多少。”大圣拍了拍王坚的肩膀：“不过你小子手脚够干净啊，除了几个脚印，毛都没留下。” “脚印都没留下，我是个好猎人。”王坚毫不谦虚：“几天能给结果？” “什么结果？” “干什么事，不是应该有始有终么？”王坚眯着眼睛：“我没办法去查，那你总该给我个交代。” 大圣上下打量着王坚：“我有时候还真看不透你，平时像个小绵羊，现在变得这么残暴了？” 王坚晃着手指头：“这可不是残暴，这是信仰。” “少给我玩这一套，今天内我就给你查出来是谁！” “别说我不信你啊，你现在越来越不靠谱了。”王坚耸耸肩：“我进去补一下觉，等你好消息，我会给你好评的。” “等会儿等会儿。”大圣拽着王坚的胳膊：“你给我说说，你昨天是怎么干的？我觉得特过瘾。” 王坚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一块五的裁纸刀扔到大圣手上：“用这个。” “你这太神了点，没吹牛吧？连我们局里的老法医都夸你手法极为专业，你就用这玩意？” “身为一个刀客，我早就人刀合一了。”王坚耸耸肩：“别闹了，我下午还得回去应付岳父呢。” “那这事的后续呢？那个主谋。” “你觉得呢。”王坚笑眯了眼：“就跟你想的一样。” “那行，我现在就不废话了，开查了。” 王坚比划了个OK的手势：“去吧。” 在跟大圣分手之后，王坚走回班级上，看着底下那帮各干各的事的猴子们，他清了清嗓子：“猴子们，坐好。我给你们上一堂德育课啊。” “大当家，你还会德语啊！”李诺挥舞着双手：“好厉害哟。” “大家还记得前几天去山里的事么？”王坚双手撑在讲台上：“其实这里头有点小插曲。” 说完，王坚把发现那具骸骨的事，还有她生前被折磨而死的情况都描述了出来，听得那帮猴子群情愤慨，甚至于有几个激动的都蹲上了凳子。 “人，最怕的，就是麻木。”王坚靠在讲台上：“鲁迅先生一直痛斥的东西里，最多的就是麻木。我问你们，你们会怎么对待干出这件事的人？” 这个问题一展开，那可就不得了了，各种奇葩的答案都蹦了出来，上刀山下油锅都算是轻的。 “生命没有了，灵魂还在。我们每个人都要有一些值得为之付出生命的东西，这就是信仰。”王坚面带微笑：“美国人说伊斯兰是恶魔，其实他们只是为自己的信仰而付出生命，我们之所以看起来可笑，是因为我们缺失的信仰，可悲的是我们自己。” “大当家，你要表达什么叻？” “我希望你们能一直保持愤怒，一种对不公和残忍的愤怒。哪怕是所有人都嘲笑你，说你的努力不能改变什么，但是你们不能因为别人嘲笑你们的姿势不好看而不去飞行。”王坚用手敲了敲讲台：“你们要相信自己，任何人都可以改变世界。而且也要知道，自己种的因都会结出果。因果是等价的。你们知道其中一个凶手怎么样了吗？” “不知道！” 王坚微微一笑，借大圣的嘴把那个家伙是怎么死的说给了这帮猴子们。不过即使这么惨烈，那帮猴子居然没有一个为之感到惋惜，就连女孩子都感觉到理所当然。 唯独小金，她坐在第一排，一如既往地撑着脑袋看着她的老王，眼神里闪烁着很莫名的光芒，让王坚看得都有些毛毛的。 开完了这个简短的班会，王坚刚上楼上到一半，却被小金给拽住了皮带。接着小金用撒娇的语气说：“老王，你是坏蛋。”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小金撅着嘴：“你没把我当成自己人么？” 王坚蹲在小金面前，把她抱进怀里：“我只是不想染污你的手，你是干净的，我……已经脏了。” 小金也反手抱住老王：“你才是最干净的，你是我的一切，我是你的一部分，我不想你让我离你太远，我想帮你，我也能帮你。” 说完，小金伸过脑袋想去吻王坚的唇，却被王坚给躲开了，他站起身，拍了拍小金的脑袋：“下次我会让你帮我的。” “不行，这次就要！”小金扯住王坚的皮带，赖在地上，死都不让他走：“不行不行！” “你多大的人了，还这样。”王坚把小金给拎起来：“乖乖上课去。” “那我自己想办法啊。” “别，好吧……等回去之后再说。”王坚叹了口气：“快回去上课。”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不能改了。”小金捏着王坚的脸蛋：“你要变卦了，我就……我就……其实我也不能怎么样，可你肯定不会骗小朋友的，对吧？” 王坚拍了拍小金的脸蛋：“你小朋友个屁。” 第266章 三足（上） “两位，这是去哪啊？” 坐在破烂面包车后头依旧被拷着手的那老大笑容满面地问着前头开车的“同伴”。这一路走来，他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就算是为绕小路绕出公安的视野，可这绕得也太远了一点儿，这眼看就绕到河北了…… 所以他心中猛地窜出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念头——自己中计了，老道要干掉他们！可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人家手上不但有枪，自己这边还是被拷得严严实实，这除了闭目等死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好挣扎的了。 “有人要杀你们。” 副驾驶的那个蒙头悍匪，扔回头一个档案袋：“这是你们老三现在的样子。” 阿大和阿二对视了一眼，拆开了那个档案袋，发现里头全是血糊糊照片，然后当他们发现自己的老三已经变成了一堆烂肉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直接没反应了，而紧接着抱着那堆照片就开始干嚎。 “安静点。”坐在副驾驶的头套悍匪用手敲了敲玻璃：“现在你们还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么，想死就继续在这待着。” 这一下阿大和阿二彻底老实了，在那一阵悲伤之后，紧接而来的就是难以言说的恐惧，巨大的如同黑洞般的恐惧感。 “谁……谁会要我们的命……” “老道。” 阿大和阿二一愣，谁都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情一下子就错综复杂了，让这两个人根本无所适从。他们怎么也不明白，自己那衷心侍奉的主子，怎么一转念就要杀人灭口呢？更何况自己这边连个屁都没放。 “那……那你们……” “警察。”副驾驶的那个人朝他们甩出证件：“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么？” 要是放在往常，他看到警察嘴角就露出了不屑和嘲讽的笑容，可今天……当他知道前座俩人是警察之后，居然就像看恐怖片的时候看到一个能解决问题的高手出现似的，心里满满的安全感。 “同……同志好。”阿大连忙用胳膊撞着旁边的阿二：“给人家上烟！” 接过烟之后，车被停在一个小树林的入口，几个人靠在门上窗上抽着烟。而这一回，就算让阿大阿二走，他们都不肯挪动半步，甚至赶都不会赶走。 “知道我们俩为什么冒着被击毙的危险救你俩么？”开车的那个警察依旧戴着头套：“因为我们要给老道造成一个假象，让他心慌起来。你们知道不知道，就算到了监狱，你们也是死路一条，你们这种人不会不知道封口怎么封吧？” 阿大哆嗦着手抽着烟：“知道……知道，感谢政府。” “走，跟我们下车，带你们去见一下我老大。” 而另外一边，胡来正站在老道这个阴阳怪气的老头身边跟他汇报着情况。 “什么？被人给活剥了？”老道点起烟，满脸笑容：“这事儿，有劲儿。其他俩人呢？” 胡来摇摇头，并作出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知道，开始是打算帮您把他俩给……后来跑到半道，有人把他俩给劫了。” “劫了？这倒是有趣儿。”老道尖尖细细的嗓子让人听了都觉得嗓子口痒痒的，难受的紧：“能查到是谁劫的？” “这个很难，现在警方那边也出大动作了，这个关口不好查。” “被人劫了，我倒是不怕。我担心的是这个。”老道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照片：“这血糊糊的，倒是吓人啊，能对一个废物干出这种事儿的，只能是寻仇了。跟他有这么大仇的，大概只有咱们的鹏鹏了吧。去，把安乐叫来。” 胡来应了一声，退了出去。不多一会儿，一个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的男子跟着他走了进来，脸上倨傲得很，感觉谁都看不上眼似的。 “安乐啊，让你查的事，你办好了没有？斩草不除根，我这个心是安定不下来，晚上老是噩梦。” “道爷，实在是查不到，不过蒋鹏肯定是死了，我在他喉咙上戳了一刀，他还掉下了河，这没理由还活着。” “混账东西！”老道把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摔：“说了多少次，死要见尸。现在这事儿你怎么解释？” 那个安乐凑了上前，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翻了几张：“这……” “去给我查！蒋鹏当初可是我的得力干将，他的能耐我可是知道的。侧卧之榻不安稳，我这头疼的老毛病，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胡来在后头笑了笑，心说：死了，就到头了。 不过他想到这的时候，顿时心生一计，凑到老道的耳边说：“爷，咱要不要栽孙三儿一把？这是个好机会，把祸水引去那边儿。” “哦？”老道眼睛一亮：“怎么说？” 胡来清了清嗓子，坐在椅子上，拿出一张纸：“爷拿我当自己人，我就直说了，爷可别急。” “你说。” “前段时候，现在跟孙三打得火热的那个娘们不是也清了一批么？”胡来嘿嘿一笑：“您先躲几天……您别生气，只要三天。这三天，我帮您弄出个完美的计划。” “好好好。”老道是个大人精，捅破这层窗户纸，他马上就想透彻了胡来的计划：“你是说，把条子的视线引到那边儿？这个好，咱们就能腾出手去找我肉里的那颗钉子了。” 胡来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还不止这些，咱们可以一石二鸟。您也知道，咱们这类人，拉出去枪毙都是不用审的，所以借这个事，让他们元气大伤。只要孙二少当了权，咱们喝点汤都是不得了的。” “好好，林亚萱倒是给我留了个好将才。”老道连声夸奖胡来：“没亏我平时对你不薄，那这几天就交给你了，我就放上几天假。” 胡来眼睛一眯：“您瞧好吧。” “好吧，我这就离开这儿，安乐你就好好配合胡来，交给你俩了。” 安乐看了胡来一眼，弯腰朝老道鞠躬：“干爹慢走。” 不过等老道一走，安乐就往沙发上一趟：“我说来哥，我快等不及了。” 胡来摆摆手，做出了个噤声的手势，但是自己说道：“不要急，这次我们得把道爷送上巅峰，能不能做大，就看这一回了。” 但是正说话的他，轻轻地把老道办公桌上的一个装饰用的紫砂金蟾拿了起来，而它的底座下头，赫然就是一个监听器。 安乐一看，脸色当时就变了，长长出了一口气：“那我跟您干，你怎么说都行。” 胡来哈哈一笑，朝他招招手：“走着，该干活了。” 而此时此刻的王坚，正坐在天然二的车里，不过开车的人却是大伟。就在五分钟前，化悲愤为食欲的梁欢欢才刚刚打电话过来通报计划任务失败，这让志在必得的大伟显得情绪很低落。 倒是最急躁的王坚，却无所谓地把脑袋靠在窗户上，看着前头时断时续的双黄线：“这算是命不该绝，天注定。还没到报应的时间。” “我现在很生气。”大伟把烟头狠狠地弹出窗外：“这基本没戏了，这一跑谁知道会跑哪去？” 王坚摇摇头：“开始我不就跟你说了么，你自己说的，等梁欢欢说了才算。” “喂喂，你们两个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小金在后头晃着王坚的座位：“我啊我啊，神级分析师。” “来，宝贝儿，说个好消息让叔开心开心。”大伟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折刀扔给小金：“我昨天一个朋友送了我把瑞士军刀纪念版的，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么，你的了。” “谢谢老王，我爱你。” “等等……我送你东西，你谢你家老王？”大伟把车停在拉面店门口：“你没毛病吧？” 王坚也是眨巴着眼：“是啊……这是怎么说的？” “管着么？”小金伸出手：“钱，我去买白切牛肉。” 不过小金刚下车，马上又钻回来了：“我日……你们看！” 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发现拉面馆旁边的一家小饭店里，赫然坐着满红跟和尚两个人…… 满红今天打扮得就像一个最最普通的女孩，没有穿她诱惑极了的低胸旗袍，只有一件白色的T恤，胸口还有只卡通猩猩，帆布的裤子配上白色的运动鞋，简直就是个很随和的邻家少妇…… 而和尚在吃饭的时候，满红则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像只温顺的小猫似的看着和尚，不动筷子，只是喝点水，时不时地还用手指帮和尚摘去嘴角的饭粒。 “他们俩是怎么勾搭上的……”大伟嘴里啧啧有声：“应该是这家伙想利用和尚来对付你。” 王坚摇头：“你看满红的眼神。” 果然，她此时此刻的眼神，充满了温暖和眷恋，没有在看别人时的那种阴冷潮湿和疯狂。她现在的眼神，就像……就像小金在看王坚…… “嗯……和尚是她的龙哥哥。”大伟哈哈一笑：“换家拉面馆，别打扰他们这对野鸳鸯。” “你是羡慕么？”王坚扭过头：“你其实也可以找到的。” 第267章 三足（下） 晚餐照例要伺候岳父，这无可厚非。不过也幸好，明天上午天然二就回来了，这其实让王坚这么一屋子都觉得压力顿轻。 人么，就是这么一种古怪的生物。在平时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天然二的重要程度，虽然她聪明透顶，可除了王坚之外，其他人倒也没觉得她到底有多重要。可这两天以来，这屋子里没了天然二的统筹规划，那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 所以他们幡然醒悟，虽然天然二很二，但是她的细心是别人无法比拟，哪怕是同样高智商的小金，都没有办法去好好地安排自己的生活。可能除了走路会摔跤、不太擅长人际关系处理之外，天然二真的没什么缺点了。 不过没有了她，智囊团成员就也只剩下了小金这个沙文主义者，她出的招都很极端，也非常具有侵略性，这魔王一般的性格，着实有点让王坚哭笑不得。 正在王坚准备收拾碗筷等大圣好消息的时候，已经蹭一天饭的老丈人突然拿出了一套围棋放在桌上，然后泡上了茶，并朝王坚招招手。 “来，下几盘。”老丈人君笑眯眯地说：“也没空跟你好好聊聊。” 王坚看了看表，发现时间还早，所以他哦了一声，走到了桌边，摆好了阵势，准备和老丈人君下围棋。 其实别看王坚五大三粗的，可他当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了唱歌要人命之外，如果换上一身飘逸点的衣服，往个优雅点的地方一坐，那其实也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王坚，你是个孤儿？”老丈人君抿了口茶：“抱歉，我是说，你家里已经没有长辈了吗？” 王坚倒是挺坦然，点点头：“是的。” “你会功夫？” “嗯？”王坚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很好奇为什么老丈人君会这么说：“你怎么知道？” “肌肉紧凑、步伐稳健、手指骨节上有老茧、脖子上的筋肉分明。这是练武人的特征。”老丈人君摆下一颗棋，收了王坚三个子儿：“你今天心思不稳，脸泛杀气，眼角赤红。你昨天很晚才睡，而且犯了血光。” 王坚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老丈人不但心思缜密，而且这也太尼玛博学多才了，只是寥寥几眼就把王坚给看了个通透。这也太妖魔化了，难怪会有个那样的女儿…… “你师承谁家？”老丈人君倒是不急着吃王坚的子儿，只是慢慢地跟他游斗：“我倒是认识不少名宗大家。” 王坚呵呵一笑：“野路子，上不了宗室的。” “是么？” 老丈人挑了一下眉毛，这个动作王坚太熟了，这分明就是天然二抱怀疑态度时的小动作，这俩人当真是亲父女，虽然没怎么在一起生活，但是血脉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 “我约了个老朋友来这看看，等会儿你有兴趣切磋一场吗？我一直对功夫都抱着好奇和欣赏。”老丈人眼睛微微睁开，但是从缝隙中可以看到里头晶亮的反光：“我自己对它也颇有研究。” 王坚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准老丈人，发现他身体修长不假，不过体态倒称不上壮硕，浑身上下洋溢着书生气，根本不像个练武的人。可这话从他嘴里蹦出来，却又像那么一回事儿。 至于其他人，他们现在看到王坚老丈人就躲得八丈远，那气场太强，强到连萧逸雯这种走惯了红地毯的人都扛不住。更别说王坚和他俩人坐一起的时候了，一个身上杀气嗖嗖地冒，一个眼底精光刷刷地飙，这搭在一块……不管是谁往他俩中间一站，都感觉自己跟上了战场似的，拖不动啊。 正在这时，楼下突然一阵骚乱，接着穿着练功服的徐虎噼啪着跑了上来，满脸惊奇地对王坚说：“师父师父！有贵宾来了！” “谁？” “八极拳的泰斗啊！吕昆吕先生！”徐虎显得有些激动：“武协的老大！” 王坚啊了一声，站起身，看了老丈人一眼：“他……” 老丈人君也起身，把王坚按了下去：“下完这盘棋，让老家伙候着。” 不过下了没多一会儿，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的男人背着手走了上来，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虽然有些发福，但是颇有风度也颇有气度。 “老王，你小子好悠闲啊。”这吕昆走了上前，带着笑容打量着王坚：“这就是你那女婿吧？好根骨！” “你们俩打一场，我看个热闹。”老丈人扬起眉毛：“敢不敢？” “老了，不跟年轻人玩，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你怎么不自己来？” “我不行。”老丈人呵呵一笑：“不然你以为我让你来干什么？” 吕昆叹了口气：“我六十多了。赢了还好说，这要是输了，我这面子放哪？” 他话虽是这么说，可脸上却全是一副自信的表情，不过他倒是真的不想比，毕竟王坚是个小辈，这胜则胜之不武，这败则颜面无存。 而就在这时，大圣风风火火地从楼下蹭蹭地跑了上来，一嘴的油，显然是刚吃了饭，连嘴都顾不得擦就跑了过来。 可过来一看，当时就愣住了：“师父……” 吕昆扭过头，满脸笑容：“哟，小圣。你怎么在这？” 大圣摸摸后脑勺指着王坚说道：“嘿嘿，我来找他有事儿的。” “刚好刚好。”吕昆拽着大圣的胳膊，来到了老丈人君的面前：“这老匹夫逼我跟他女婿比一场，你可是我最好的徒弟了，你上。” 大圣和王坚当时就集体石化，各自没有了声响。 “怎么了这是？” “师父……这个不瞒您说，我是真打不赢他。您还行，我上就是个丢人现眼的货，要不我把他拉出去枪毙咯？让您高兴一下？” “你什么态度！我怎么教你的！” “是……师父。”大圣马上往后退了一步，可始终还是赔着笑脸：“我错了我错了……” “好吧好吧，我今天就开一开嗓子。”吕昆用力拍了拍老丈人的肩膀：“你这老匹夫，我这辈子净吃你亏了，要不说文化人最恶毒呢。” 而王坚倒也不推辞，毕竟是给老丈人的表演赛，这个还是得把架势做足的。所以他起身朝吕昆抱拳行礼：“下面请。” 这一下可算是热闹了，屋子里那帮一直在偷听的家伙，一见有热闹看，当时就哄了起来，几乎是驾着王坚就把他给赶到了楼下。 当宗师级的吕昆跟王坚一起下来的时候，武馆里的学生们也哇的一声用力起哄，鼓掌的鼓掌，围观的围观。张伟业甚至赶紧去隔壁借了个录影机跑来准备实况录像。 “吕先生，王叔叔让我跟您比一场。我年轻，占便宜，这不合规矩。这样吧，我跟你盲打。” 所谓盲打，其实就是夜战。失去了眼睛的辅助，单纯靠的是对声音、气流的把握，以及对意识的高度要求。这也是吕昆最擅长的比武方式，他的盲打是一绝，多少年没吃过败仗了。 “你小子自寻死路。”大圣哈哈一笑：“我师父盲打能秒我。” 而吕昆却是一个手刀劈在大圣的腰上：“闭嘴！” 一贯傲气的大圣，在老师面前就是个认捏的面团，让他干啥，他连个反驳都反驳不出来，委委屈屈地站在一边。 接着，小金给送上了两个眼罩，然后在帮老王戴的时候，亲了一下老王的脸蛋：“我家的老王，加油哦。” 王坚捏了捏她的脖子，然后站起身，示意周围人退散开一定的距离。接着就和吕昆摆开了架子。 现在武馆的风格更为中式，外头可以通过落地窗户和好几扇门同时看到里头的样子，而且这段时间也因为武术大会而掀起了一阵功夫热潮，所以不一会儿，外头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甚至有俩持枪巡逻的警察过来看了两眼之后都舍不得再走了。 当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吕昆之所以能被眼高于顶的老丈人君称之为宗师，那么他肯定有过人之处。而且他也真真切切地教出了大圣这样的高手，所以比上那些沽名钓誉的家伙，不知道强了多少。只不过他为人低调，所以在圈内名声很响，可外人知道的倒是没有几个。 当两人都摆开了阵势之后，所有的加油声和示威声都停止了，虽然那么多人，却除了外头街面上来往的汽车引擎声之外，再无其他嘈杂。 老丈人君背着手站在场中，充当起临时裁判的职责，他面带笑容地说：“准备好了？” 王坚和吕昆皆点头示意，之后老丈人君呵呵一笑：“那就开始吧。” 起手之后，王坚和吕昆几乎是同时移动，在几次移动之后，两人的距离并没有改变。这时吕昆脸上露出笑容，蒙着眼睛的他，精准地朝王坚所在的方向招招手，而王坚倒也没客气，脚下猛一发力，迅速地窜到了吕昆的侧面，横手展臂，一拳击向了吕昆的面门。 可吕昆却不慌不忙，脚下如淌泥，稳稳地向后一退，伸掌一推一压，就卸掉了王坚这看似雷霆万钧的一击。 这第一招，两人不分伯仲，但是精彩万分，周围的看客掌声顿时如同雀起，可就在这鼓掌的空挡，王坚身子一矮，一个漂亮的倒挂金钩，足尖眼看着就向着吕昆的下巴奔袭而去。而吕昆脑袋一偏，双拳离体，直直地击向王坚的腿弯。虽然蒙着眼，但是两人无论是力度还是角度，都堪称经典，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没有过多的花哨，力量和速度同时迸发，并在电光火石的瞬间互抵了一下。 这一下之后，吕昆堪堪往后退了几步，而王坚也用双手撑在地面，向后一个跟头，拉开了距离。 “小子不错。”吕昆点头，并提起一口气，脚下平推伸展，双拳横握身侧，在王坚还没站稳的空挡，挪身上前，虽然速度并不快，可却给人一种平稳扎实的厚重感。 王坚当时就感觉危机来临，索性不站了那个落点，身子一横，直直地倒了下去。接着左手一撑，身子和地面形成了一个直角三角形，并以此避过了本来必中的一拳。而后他以手掌为支点，双腿横扫，击向吕昆的下三路。可没想到吕昆似乎早有防备，腿一抬一让，双拳即刻击向了王坚的胸口。 但是这一下依然落空，王坚单手一曲一展，整个人就像弹簧似的跃了起来，并在空中横转两圈之后，双脚平稳落地。 这一套结束之后，那些看客无不目瞪口呆，这可比电影里来得更直接更刺激，而他们做出的这些动作可都是电影里需要特技才能完成的高难度，哪里见过有人凭空就这么跃起来的？ “小子，你还负重呢？这三四百斤的重量，你可不简单啊。” 王坚呵呵一笑，从裤子下解开了两个沉重的绑腿扔到一边，落地时发出了沉闷的响声，然后他迅如疾风地贴近吕昆，用上自己改良的咏春和本就是八极短打高手的吕昆缠斗在了一起。 这可是硬碰硬地来，在这种大师级的人过招时，速度力度和角度只要有任何一方面出现了短板，那就注定要变成躺下的那个。 所以这一段短打可谓是教科书式的经典，节奏紧凑到观众都喘不过气，全场只听见皮肤碰撞时发出的噼啪声。 直到吕昆高喝一声，一拳硬攻破了王坚的碎拳，顶在了王坚的胸口时，场上才激荡起了猛烈的掌声。 “我输了。”吕昆摘下眼罩，叹了口气：“小子武德不错。老人家手脚比你可慢多了。” 其实这看似是王坚输了，但是却不是，因为这种时候只有场上的人才能有发言权，刚才吕昆知道自己露了三个破绽，王坚也都发现了，只是用手带过，提示他有破绽。而王坚最后倒是露出个空门，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毕竟年岁那么大了，拼体力……王坚能爆他二十条街，所以以这种方式结尾，并不丢人。 王坚这摘下眼罩，双手抱拳：“承让，先生才是宗师风范。” “我可不是宗师。”吕昆哈哈一笑：“这帽子是别人给戴的，我可没那个资格啊，你就别嘲笑我了。” 不过场外的观众倒是看得不明所以，他们始终认为是吕昆胜了，因为吕昆的拳头顶在了王坚的胸口…… “好了，别议论了。”吕昆一挥手：“他让了我四招。” 这句话倒是让王坚对这人的评价更上一层楼，虽然他挺不甘心的，但是也光明磊落，单凭这一点，他完全可以上升到宗师级别。 “好了。”老丈人呵呵一笑：“老家伙，我请你喝茶。” “老匹夫，你以为羞辱了我，喝茶有用吗？足底按摩，药浴，你请客！” 而这里在刚才发生的一切，其实早就同步地传播了开来。网络的能量绝对不容小觑，他们几个过招完之后，手机拍摄的视频和照片就同时出现在了各大论坛和微博、博客上，甚至还有远渡重洋出现在外国网站上的。 王坚在绑绑腿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成了个名人。 “蝶妹妹，看什么呢？你这计划太完美了，不愧是高材生，那俩家伙都招了，现在咱们就等着鱼上钩呢。”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拿着一袋子打包的快餐放到了姜彩蝶的桌子面前：“嘿！说话啊。” 姜彩蝶按了一下空格键，暂停了屏幕上的视频，指着电脑说：“看比武视频呢。” “这有啥好看？都是假的，什么狗屁的功夫，都是吹牛逼的。” 姜彩蝶二话不说，侧手戳了一下自己同事的腰眼，下手并不重，但是他却惨叫一声抱着腰子开始原地蹦跶…… “哎哟娘啊……你用什么戳我？跟针扎了似的。” “手指头。”姜彩蝶把那人拖到椅子上：“让你出言不逊，你自己看看。”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王坚和吕昆的战斗画面，清晰度相当不错，甚至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细节都分毫毕现。 “那个老一点的，是国术大师。反黑组大圣的老师，大圣你知道吧？那个大猩猩。” “知道……号称打遍警队无敌手的，连段铁三段都被他一招干倒的那个。可他牛逼，不代表他老师也厉害啊。” “不，我敢保证，他老师比他厉害多了。” 就在这时，视频里传来吕昆那声“小子，你还负重呢？这三四百斤的重量，你可不简单啊”。 这一句一说完，正在吃煎饼的姜彩蝶一口吐掉嘴里的东西：“等等！往回调十秒！” “小子，你还负重呢？这三四百斤的重量，你可不简单啊。”…… 姜彩蝶靠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负重……负重……” 说完，她一拍桌子：“我知道了！” 第268章 交集 “你年纪轻轻的就能集众家之长了，不简单。刚才你和老家伙对垒的时候，用上了咏春、螳螂、八极、谭腿和截拳。不过你可没拿出压箱底的本家功夫，小子不厚道。” 正在看着徒弟练功的王坚闻言扭过头：“您也是内行啊……” “他？他这个老匹夫，没有不会的。”旁边正在研究王坚那根乾坤杵的吕昆抬起头：“小子，这家伙这么沉？你砸人用的？” 王坚摇摇头，接过棍子，对上密码之后，蹭蹭地拉出了棍子，弹出尖刺，刷刷耍了个漂亮的棍扇，几十斤的东西在他手上就像个活物，银光四溢十分漂亮。 “喔哟哟，内藏乾坤，好家伙！” 但凡到了吕昆这个级别的，没有人不是武痴，也没有人不会耍上几样兵器，虽然吕昆趁手的家伙是一柄红缨枪，可这棍儿在他手上倒也颇有气势，耍起来也是虎虎生风流光溢彩，弄得那帮练功的小徒弟们一个个都侧目而视。 “这叫乾坤杵，是宋末西北毛家发明的武器，当时一共出了三种乾坤器，乾坤刀——可长可短，伸缩自如。乾坤指——笑里藏刀，杀人无形。这乾坤杵也是其中之一，据说有四种变化，内含机关，流星锤、长棍、九节鞭和三节棍。不过这乾坤杵的工艺太复杂，哪怕是现在都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所以自然而然就失传了。能存到现在的，估计都是家学深厚的武学世家，而且大多人用不来。王坚，给我表演一下。” 老丈人君跟王坚说话就跟招呼儿子似的，那是一点儿都不带客气，看得大圣都在旁边解气地笑……不过话说回来，女婿好歹也算半个儿子，这语气倒也合情合理。 既然老丈人都这么说了，王坚还能有什么话说？对于他来说，现在能命令他的，除了梅老师之外，恐怕就只剩下老丈人了。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乾坤杵的用法给演示了出来，这家伙看上去不顺手，可真要是放在会用的人手里，那叫一个精灵剔透。拖、砸、甩、戳、劈、顶、缠，一应俱全。一条棍子在王坚手里时而成棍，横扫一片。时而成锤，刚猛有力。时而成鞭，缠腻阴险。时而成三节，进退有序。 当一样简单的东西被玩出花之后，大抵都是会成为艺术。王坚这一套下来，艺术气息极浓，每种武器配合不同的腰法脚法，打出来漂亮得很。 “这小子，神了。”吕昆竖起大拇指：“我要是年轻，肯定要跟你打上三百回合。非拼出个高下，现在……唉，拳怕少壮啊。” 而老丈人一直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王坚的动作，直到他收招之后，才呵呵一笑：“你是王老爷子教出来的人。” 王坚一愣：“什么……”不过转念一想，回答道：“我可不就是王老爷子教出来的么……都姓王了。” “不不不，你的王和我的王是一样的。家师王九流，本名王三九。” 王坚脑子嗡的一声，倒退了几步：“什么！” “嗯……其实真是叫无巧不成书，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好奇了，如果没猜错，你背后有个点睛的猛虎。” 王坚迟疑了一下，接着很爽快地脱掉了衬衣，露出了他背后那个许久没有露面的霸王虎。 “是的，就是你。”老丈人哈哈一笑：“这只老虎，是家师纹上去的，受家师大师兄所托。” 旁边的吕昆听得一愣一愣：“你说什么？什么什么？这小子是谁徒弟？” “王三一。” 吕昆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尴尬地用手遮住脸：“哎哟……我说难怪了，武王的徒弟，难怪了难怪了……这辈分比我都高啊。” 现在的王坚脑子很浑，他们在说啥，自己是一点儿没听进去。 老丈人靠在墙上，虽然身体消瘦，可总有股子说不出的大家风范：“看来我们还是同门，不过我手无缚鸡之力。” “师兄……”王坚叫得那个别扭哟：“这叫得好难受。” “你学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王坚一愣，因为当时他听老木匠说过，人太圆满会遭天妒，所以让王坚自己挑要学什么。老木匠那里的选择很多，其中包括木工术、医术、星斗、演算、武术、机关术、炼丹术等等。 而王坚当时选了木工、医术、武术这三样，其实他做这几个选择是有原因的，因为那时候村子里穷，也就村长家一部电视，当时正上演一出大台湾的室内武侠剧，叫《金剑雕翎》。三岁的小王坚每天都坚持跑到人家窗口上去看上两集，他当时觉得萧翎帅到爆炸，所以他义无反顾地选了武术。 而至于医术，是因为他当时觉得医生是个很伟大的职业，他抱着一颗赤诚的心就选了这一门。倒是木工，他是顺水推舟，毕竟老木匠就是个木匠，子承父业这种事，在乡下太普遍了。 “你倒是单纯。”老丈人笑着摇摇头：“我当时选的是演算、乐理、命术、星斗、火石、观相和算术。” “这么多……”王坚眨巴着眼睛：“好厉害。” “还有很多。”老丈人没说许多，转身就朝楼上走去：“上来吧，我游历世界，唯独只找到你一个同门。倒是缘分。” 上去之后，老丈人给王坚倒了杯茶：“我在师父生前从没问过他，我们一门到底是属于什么，学术之杂之多，超乎想象。不过经过我这么些年的探究，发现了个大概，上一辈的王家，有九兄弟。家师是最小的，而他曾向我透露过，众家之长，只有一个人全部精通。你没猜错，就是大师伯，王三一。” 王坚哦了一声：“你是怎么看出……我爹是王三一的？” “因为你刚才耍乾坤杵时的身法，除王家人之外，一概不传。”老丈人单手捏拳放在嘴唇上，沉默良久：“我们父辈里，每一个人都有最最精通的一门，医术、木工术、相术、帝王术、星术、武术、机关术等等。这些年我一直在试图解密，但是经过这么久，我只知道，这些东西合起来，叫国术。国之根本，国之术。我师父是相术，也就所谓的通过改变身体特征来改变命运，你身后的老虎就是他的杰作之一。你没发现若林脖子后头有九颗定心痣吗，那不是天生的，那是师父在她出生的时候用九种龟的血点上去的，镇住她的魂儿，不然她活不过九，可即使点了这个，她也绝对活不过九九之数，不过七八十岁了，我想也没关系了。” 王坚和旁边的老吕听得那叫一个入神，没有一个人出言干扰。 “等等，老匹夫，你说你家老爷子跟这小子的老子是同门？” 老丈人君点点头，拍着王坚的肩膀，这也是他第一次和王坚有肢体接触：“我为了寻找背后的答案，用了快三十年，妻离子散，现在老了，想想不值得。我只有一句话想跟你说，眼前人比什么都贵，没了就补不回来了。我欠了一身债，除非时间倒流，不然我用命都抵不回来。” 王坚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爹给我留了封信，里头的意思也大概是这样。不过，他的仇我还是要报。” 说完，王坚把发生在这一门大师兄身上的事情给自己这个岳父师兄说了一遍。别说他，就连旁边的吕昆都捏紧了拳头。 “欺师灭祖？这不能忍啊。”吕昆是个暴脾气：“不过王老先生可是传说级的，我小时候就从我师父那听过他，圈内都叫他武王呢。” 而就在这聊得最欢畅的时候，大圣沉重的脚步又从下头溜达上来了，苦着脸对吕昆说：“师父……您就让我跟他谈点正事儿吧。” “你个混账小子，这弄了半天，你就以为我是个不干正事儿的？” “您哪有啥正事儿啊，回头给您弄俩好家雀，保证上好的货。” “我这暴脾气。”吕昆站起来就踹了大圣一脚：“给我滚！” 不过老丈人君倒是很开明，他举举手：“老家伙，咱俩溜溜弯去，也有七八年没见了吧。” “你这是颅内出血啊，咱都十二年没见了。” 说完，老丈人朝王坚点点头：“明天早上咱一块去接若林。” “好。” 看着他俩离开，大圣一屁股就坐下来，端起茶壶咕嘟咕嘟就是大半壶：“大爷，咱这次麻烦了。” “什么情况？”王坚也是一愣：“什么意思？” “上头那个精英组，来了招暗渡陈仓，把那俩畜生劫走了，保密级别非常高，我一打听就容易露陷。而且……”大圣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我刚才在楼下用小伟的笔记本上网玩，现在满世界都在传你刚才跟我师父那一套连。” 王坚眼睛刷就睁大了：“什么！” “我就操了，这他妈……我他妈！”大圣抓起帽子就往地上一扔：“你别指望你不会露馅，精英组很快就会往你这查，不在场证明，你自己想！” “那你干什么？” “避嫌啊我操，你知道如果他们发现我跟你是一伙的，咱俩就亡命天涯吧。你还好说，找找人蹲几年，我特么算什么知道么？上了军事法庭算严重违反军纪，跟叛国都没大区别了，要是谁折腾一下，那可是吃花生米儿的，这可不是掀领导桌子能比的。” “不跟你扯了，我会尽快查出那俩孙子在哪，咱这段时间别见面了，我会给你发电邮。”大圣抹着鼻子：“风头一过，你好我也好。这次上头可是派了个愣头青来的，到时候我老东家都保不住我。” 王坚点点头，起身送大圣下去。当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大圣突然停住了脚步，往后退了几步，清了清嗓子：“哟，这不是咱们的大侦探彩蝶么？” 而被大圣遮挡住视线的王坚并没有看见来的人是谁，只是听到一个牛气哄哄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我师父刚在这跟人切磋，我来伺候师父的。你来干啥？” 那个女声哼了一声：“你这种人，也就是混吃等死的份儿了，让开，我来调查案子的。” 说完，她推开大圣，直接跟王坚打了个照面，而王坚不管她，推了推大圣，继续送他离开。 “等等。”姜彩蝶叫住王坚：“给我等等。” 王坚冷哼一声，脚下停也没停。 “再走一步，我就当你不配合调查，别逼我开枪！”她掏出枪顶住王坚的后心，嘴里继续牛气。 大圣一愣，转身：“别……” 可刚说完，已经来不及了，王坚往后一滑，溜出了两米，双手夹住姜彩蝶的胳膊，接着一拧一扭一个过肩摔。她就这么直爽爽地被王坚翻到了地上，而手枪也落在了王坚的手上。王坚手指上下飞舞间，手枪已经被拆成了一地的零件。 “有空来玩。”王坚朝大圣使了个眼神，然后把他推出了大门：“要挑战，随时恭候。” 大圣当然明白王坚的意思，嗯了一声，并夸张地嘲笑赖在地上不起来的姜彩蝶：“我跟你说，你刚才明显是滥用职权，我会向上头申诉的，我记下你了。” 他走了之后，姜彩蝶才从地上爬起来，可以看出来，这一下摔得可是不轻，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满脸的怒气。等她稍稍站稳之后，直接劈腿击向王坚的下腹，浑然忘记自己面前站着的男人是刚才还让她惊艳不已的武林高手。 王坚连看都没看，一手拍掉她的脚，然后背着手教训徒弟：“下盘要稳！出脚要快！你们在那学蛙泳呢？” 姜彩蝶这下可委屈了，冲上去指着王坚，掏出手铐：“我现在怀疑你和一起凶杀案有关，请协助我们调查。” 咔嚓两下，手铐就钉在了王坚的手腕上，他低头看了看，筋骨一缩，又从里头把手给拿了出来：“拿逮捕令来，别欺负我学武的不懂法律。” 姜彩蝶当时就傻眼了，她当警察也有两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把警察阿姨当一回事儿的人。犟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我是重案组特别行动小组副组长，请你协助我配合调查，否则我有权扣留你四十八小时。” 第269章 权利 说到权利，王坚突然想起了当初小金在学校老师开会批斗王坚的时候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权利和正义其实是很相似但是却又从本质上有所不同的。 权利的本质其实是可以黑白颠倒但是没用人会说这是不对，而正义的本质却是黑白分明。但是很多时候大部分人都混淆了这两者之间的不同，把权利误认为是正义，而却让所谓的正义模糊化。 王坚此刻就像一个哲学家似的……在权利和正义的问题上思考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对面那个戴着眼镜一脸怒火的警察阿姨。 “等等。”王坚低下头：“你是说你的权利可以凌驾在我所享有的权利之上？也就是说，你在我的面前至高无上？” 还没等彩蝶说话，王坚突然一把拽住她的领口把她拎了起来，然后扔出门外：“外面很多坏人，出去。” 谁也没想到……王坚居然这么辣，人家可是个来让王坚协助调查的警察，可这家伙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把人家给扔出去了。 当然，姜彩蝶更是满脑袋空白，她整个人都蒙了。先不说她身上还穿着老虎皮呢，可就是在家的时候也没人敢对她这么来，况且她因为王坚是个武术高手，是自己所佩服和惊艳的人，所以说话什么已经很客气了。虽然用枪指了一下他，可是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再者说了，他第一次过肩摔的时候，她已经认识到自己有点过激了，后面都没再嚣张了，只是很套路地邀请王坚去协助调查，语气也没过重。可没想到……没想到那个一脸凶巴巴的混蛋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扔出来了。 想着想着，她实在气过了头，一脚踢开了武馆的木头门，闯了进去：“我现在控告你袭警！请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此刻的王坚已经端上了一碗方便面正坐在台阶上喝着面汤，见这家伙不依不饶的，他翻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冷哼一声，继续吃面。 “你有权保持沉默！” 说着，她就准备冲下来给王坚上手铐，而这时小金不知道从啥地方冒了出来，靠在王坚身后的墙上：“你还挺西式风格啊。” 接着小金蹦到姜彩蝶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出示证件？还有，你说老王袭警，那你除了衣服之外，什么地方证明你是警察？如果我没猜错，你这应该是私自出警吧？你知道，如果在西方国家，你在没出示证件证明身份之前，持枪擅闯民宅，打死你都是正当防卫。就是在这法制不健全的地方，你持枪恐吓纳税人，估计也能上新闻头版了，你先想好，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带我家老王走。而且我也劝你，最好能给他定罪，不然我们一定告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说完，小金还嘿嘿一乐，指着老王：“他女朋友可是个世界级的大律师，你就是眼手通天，估计你这警衔也保不住了。” 被小金这么一吓唬，姜彩蝶还真犹豫了，往后退了一步：“协助调查是每一个纳税人的职责。” “这里头不包括被枪指着吧？”小金指着地上的零件：“这个你给解释一下。” “这里头没子弹。” “没子弹就不是枪么？你在这稍等。” 接着小金从王坚口袋里拿出手机，直接拨了110：“这里有假警察持枪抢劫，快来！我们已经制服她了！”然后把地址报完，立即挂上了电话。 姜彩蝶当时就慌了，她这次匆忙出来，还真的是没带什么有效证件，而且她也是属于那种空降的中层领导，年纪不大、人脉也不广，再加上她真的不想让家里来帮忙，所以她只能牙打掉往肚子里吞。 离这不远就有派出所，所以不到三分钟人就来了，一看姜彩蝶的警衔，他们都傻了……这九成九是真警察，可王坚也是这街上出了名的主儿，难缠到连所长见着他都躲。出这个警，对他俩来说，绝对不亚于让他们俩去剿灭车臣恶匪。 “我们后会有期。”姜彩蝶瞪着眼睛怒视了一眼王坚和小金：“等着！” “随时恭候，下次抓人记得带全东西。”小金嘿嘿一乐：“你这嫩雏儿。” 姜彩蝶都快哭了，小金明显看着比自己嫩，被这么个小妹子叫嫩雏儿的感觉，那着实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不难为你们俩了，去查我的警号。”姜彩蝶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警号，对那俩民警说：“让你们所长盯好这里，任何人进出都要记录！”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而小金还在后头叫着：“郭儿，这假警察，你就不逮啊？你这玩忽职守啊。” 而那民警也是赔着笑脸：“小姑奶奶，你就别折腾我俩了。这可是个大人物，我这见天帮老太太逮猫的小警察惹不起，给留条活路吧，好歹咱是邻居呢。” 旁边那个胖乎乎的民警也笑着点头：“可不，你没见我刚才都没敢吱声。梁欢欢呢？今天跟她约好打四十圈的。” “她吃屎去了。”小金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俩跪安吧。” 正说着梁欢欢的坏话呢，梁欢欢就推门进来了，一进来就听到了小金说人坏话，可是却没听到是说谁的，所以她眉头一扬：“谁吃屎？我最喜欢听这种小道消息了，来来，说来让我high一下。” “你。” “你妹妹的……”梁欢欢扒拉开俩民警：“刚才我看见姜彩蝶红着眼睛哭哭唧唧地跑掉了，啥事？” “谁是姜彩蝶？”小金仰起头：“好好听的名字……” “就是个海龟，据说是高材生，牛逼哄哄的，过来直接跟大圣平级，大圣好歹三十多了，那小妹儿才二十三呢。你们没见？跟我差不多高，戴着红框眼镜，腰细细的，嘴唇薄薄的，头发盘得跟屎一样。”梁欢欢指着外头：“我刚还见她从这跑出去啊。” “哦……她就叫姜彩蝶啊。” 说完，小金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梁欢欢听完哈哈大笑：“爽啊！爽爆了。” “你跟她有仇？” “那小姑娘，可横了，见谁都是一副牛逼哄哄的德行，我想揍丫不是一天两天了。” 正说着话，外头突然呼呼啦啦涌进了五六个警察，带头的就是刚才那个姜彩蝶，她咬着后槽牙，手上拿着一张单子：“这里是重案组特别行动小组，我是副组长，姜彩蝶。现在我们怀疑王坚王先生和一件凶杀案有关，希望你能协助调查！” 小金还想反驳几句，但是王坚却按着她的脑袋站了起来，伸出双手：“铐吧。” 姜彩蝶眼睛一眯：“顺便，我要告你袭警。” “那我就告你擅闯民宅。”王坚呵呵一乐，抬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那些警察，然后轻易地挣脱手铐：“我不习惯被戴手铐。” “少啰唆！这由不得你！” 王坚笑了笑，耸了耸肩：“那好吧。” “我操，你给我放下！”梁欢欢走到姜彩蝶面前：“谁他妈给你的资格来抓人的？” 姜彩蝶定睛一看，发现面前居然是那个出了名难缠的梁欢欢，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对不起，我没必要给你解释。” 梁欢欢二话不说，从楼梯的暗格里摸出两把乌兹冲锋枪，指着那帮警察：“谁上来一步试试。”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认识这铁娘子，甚至有几个是梁欢欢的旧同事，都很了解梁欢欢是个什么德行的人。所以不少人就开始劝了起来，让梁欢欢别太冲动。 “冲这打。”姜彩蝶走上前一步，用脑门顶住了梁欢欢的枪口：“敢么？” “好了。”王坚声音低沉地说道：“我跟他们走就是了。” “为什么？你又没犯事儿？凭什么任这小娘们折腾？” 王坚回过身，蹲在小金耳边：“听话。” 小金一愣，然后露出一个笑容，挥着手朝王坚说：“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不过小金明白了，不代表王坚的徒弟们了解，所以一堆壮汉一下子就围了上来，而王坚清了清嗓子：“小事，你们继续练。” “师父！我们去帮你找人！”徐虎急了：“这叫什么事！” “没事没事，不用找。” “别废话了，快点。”姜彩蝶推搡着王坚：“没时间跟你废话。” 王坚被她一推搡，却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姜彩蝶：“注意你的言辞。” “闭……”姜彩蝶还想继续推搡，可王坚身上的杀气真的是都快化为实体了，离他最近的姜彩蝶着实被这一下给吓着了，口气也软了不少：“只是协助调查。” 第270章 碟中谍…… 一共来了三辆警车，王坚坐在中间的那辆上，而这一辆上加王坚有五个人，基本全是大圣的人。他们上车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把王坚的手铐给打开了，然后嘲笑起王坚来：“你小子也有今天啊，不过那小娘们真是不怕死，她要是知道你就是干掉展云的人，估计会吓尿的。” 王坚掏出烟发了一圈：“不能让大圣太难做。这家伙什么来头？” “空降的呗，官二代，家里势力大得很，看我们都跟看牛粪似的。”一个跟王坚还算熟的家伙帮王坚点上烟：“放心，没事。我们可都是大圣的嫡系，自己人。” “情报都是你们给大圣的？” “可不。”那家伙朝王坚嘿嘿一乐，笑容里说不出的猥琐：“哥儿几个可都知道昨天那票是你干的，不过你放心，这事儿干得舒坦，没人会真管。也就这小娘们较真儿了，别放心上，没哥几个给她干活，她连个屁都干不成。” 王坚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聊聊家常，聊聊功夫。而这帮大兵出身的糙汉子在车里那是各色黄段子层出不穷，甚至还跟王坚讨论昨天晚上的剥皮技术。 “对了，另外两个呢？” “不知道，这事儿是那小娘们的嫡系干的，我们都不知道，她在防着其他人呢。”一个用警帽装瓜子壳的痞子兵笑着说道：“估计是给保护在什么地方了，谁也不说。” 很快，王坚就被带到了这个特勤小组的临时办公地点，然后几个人簇拥着他，走到了审讯室里。 不多一会儿，姜彩蝶一个人走了进来，往王坚对面一坐，开口就问：“姓名。” “王坚。” “性别。” “你看不出来？”王坚又是轻轻松松把手铐挣脱了下来，往姜彩蝶面前一扔：“有什么直接问吧。” 姜彩蝶瞪了王坚一眼，冷笑一声：“昨天晚上十一点，你在干什么？” “睡觉。” “撒谎，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你在撒谎。” 王坚突然一拍桌子，整个人伏在桌子上，身子往前曲着：“我问你，你十一点会干什么？能干什么？” 姜彩蝶被王坚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你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能跟你来，只是不想惹麻烦，如果你把我当罪犯的话，那你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王坚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笑容让姜彩蝶突然打了个冷颤：“我是不是罪犯，要法官来说。你只要记好你的身份就行了。” 姜彩蝶鼻子抽了抽，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王坚的眼神和神态把他身上那股子凶残的杀气给烘托到了最顶点，只是普通人的姜彩蝶，根本扛不住这样的气场。 “好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王坚坐回位置，点起一根烟：“想严刑逼供的话，恐怕你做不到。” 是啊……是做不到。姜彩蝶现在突然想起来，自己对面这个男人是个武术高手，而且还是高手中的高手，负重三百多斤是个什么概念？就好像一个体重一百四五十斤的，每天背着七八个五十斤的煤气罐，还能肩负如飞、身轻如燕。也就是说，自己对面坐着另外一个意义上的超人。 “你……”姜彩蝶沉默了片刻：“你负重多少公斤？” “一百七十公斤。”王坚解开自己的绑腿，砰砰扔在桌子上，沉重无比：“我自重一百五十七斤。加起来差不多五百斤。” 一个日常负重能达到五百斤的人……恐怕会比自己的师兄都要厉害得多。姜彩蝶想到那个让自己惊为天人的大师兄日常负重才堪堪一百斤。 “那你昨天晚上十一点真的在睡觉？”姜彩蝶语气已经不再斩钉截铁：“那谁能提供不在场证明。” 问完之后，姜彩蝶自己都觉得很烦，把手里的文件一砸，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不多一会儿，几个男警察走了进来，对王坚说：“对不起，今天恐怕你得住在这了。” 王坚点点头：“随便。” 因为王坚现在还只能算个协助者，所以他不能被安排在有笼子的房间，于是他被安排在了一间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这房间不出意外是用来保护一些污点证人用的，外头是有人守护的。 进去之后，王坚也不急，他观察了一圈屋子，发现还算干净，所以他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盘腿开始吐息打坐。 这一招可不是养气养生，而是一种静心的功夫，摒除杂念之后，能让自己的眼耳口鼻的知觉更上一层楼。 本来要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去听别人说话，那是非常困难的，即使是王坚也要费尽注意力。不过幸好，这里除了姜彩蝶一个人之外，其他人可都是男人，女性的声音会变得很跳脱。所以当王坚完全沉浸下去之后，姜彩蝶的声音就慢慢地进入了他的听觉。 “这个人的心理素质非常好，审讯不会有任何作用。” “催眠？不可能，一个武术大师，绝对不吃催眠这一套。这样，去把那两个人的地点透露出去，我们中间是有鬼的，那咱们就利用一下。” “当然是假消息，他们现在黄庄那边，可这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别人不知道。如果今天晚上……” 王坚听到这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虽然只节选了姜彩蝶的话，但是从她的话里，已经透露出了许多王坚想要的信息。 不过这间房间根本没有窗户，门也只有一个，如果开门的话，那他务必会被发现。而如果要出去……恐怕只能通过那个不到十五寸的通风口。 这对一个成年人来说，不亚于上青天。 不过当王坚把头伸进去看了看之后，却露出了笑容…… 之后，王坚不断地提要求，想吃炸鸡、想喝奶茶、想看电视、想打扑克，反正把那看守的警察都烦到想吐血了，最后他们索性把王坚的门一锁，并从外头告诉王坚该睡觉了…… 听到这一句之后，王坚倒是不慌不忙地倒头就睡，不过当半个小时之后，除了值班室里电视的声音之外，就再无其他声音的时候，王坚蹭蹭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脚一踏就吸上了通风口，接着他整个身体发生了诡异的扭曲，就像是瑜伽似的，骨骼关键柔软得根本不像是人类。 就这样，王坚整个身体顺利地通过了通风口，并钻进了通道。 出来之后，王坚绕过了门卫监控，从死角处晃过了警卫，大摇大摆地走到街口。 “嘿，妹子。”走了大概三百米，王坚拦住了一个晚自习回家的姑娘：“借个电话。” 那妹子都快被王坚吓尿了，老老实实地把电话递给王坚，然后颤抖着声音说：“叔……叔叔，别强奸我……” 王坚一愣，指着自己的脸：“我像强奸犯？” 那姑娘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接着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扶着自行车，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坚。 “人在黄庄，来接我，我在贸易大楼这边。” 说完，他把电话还给了小姑娘，并顺手递给她一块钱：“谢谢……其实叔叔像雪一样纯洁。” 不多一会儿，梁欢欢开着车带着小金和大伟就蹿了过来。 “速度。我要在天亮之前，赶回来。” “黄庄……三个小时路呢。”梁欢欢眨巴着眼睛：“这来回就六个小时，还有八个小时就天亮了。” “那就别废话了。”王坚往后座上一靠：“快！” 大伟递给他一根烟和一包袱东西。 “这是什么？” “装备呗。” 王坚打开之后，发现里头有一套紧身的黑色衣服，还有一把特殊磨砂工艺的战术折刀，还有一柄强光带电棍效果的手电。 “你的事，我已经让他们几个去处理了，还告诉了你的梅姐姐。明天早上，你照常上班吧。” 王坚拍了拍大伟的肩膀：“你能力不是挺强么？” “你语气听着像恭维我。”大伟踢了王坚一下：“敢不敢诚心点儿？” “好好……”王坚呵呵一乐：“你好厉害……” “这还不如不夸呢。”大伟靠在椅背上：“小金果然是个七窍玲珑心，她居然知道你要干什么。” 小金扭过头：“是你一直太小看我了，这种事我可比那个老娘们厉害多了呢。” “老娘们……你说的是王坚家的小若林么？”大伟眨巴着眼睛：“也是……跟你比，可不就是老娘们呢。” “不过说真的，看不出那个姜彩蝶挺有能力。”王坚手按住下巴：“如果换一个人，就被她拿下了。” “你这是在夸自己吧？我怎么听都觉得你在夸自己。”梁欢欢扭过头：“你还要个B脸不要了？” 王坚摸摸自己的脸：“许我夸一下自己么？我多闷骚一人，你不让我偶尔自恋一下，我往后怎么活？林亚萱呢？” “她啊？她开店去了，这两天姐耳朵都起茧了，看来这女毒贩对开小卖部乐此不疲。” “成语用错了。”王坚点点头：“你的文化程度是硬伤。” “我甩你下车信不信？” “好好……我先睡一觉，等到了叫我。”王坚歪在车上：“对了，这个任务是欢欢的，要不要你来？” “没问题。” 第271章 诡局。 凌晨的空气，即使在初夏都带着一种凉凉的味道。姜彩蝶躺在她粉红色的小卡通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突然，电话铃声划破天际，让熟睡中的姜彩蝶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只穿一件背心的她，身材好爆了，胸比脸都大，这可都是平时穿着宽松的警服所无法让人看见的。 “什么事啊……”她的声音带着小女孩被打断睡眠时所特有的娇嗔：“大晚上的。” “彩蝶……”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还是来这边看看……” 姜彩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眼睛瞪得老大：“什么？” “那两个人……被杀了。” “什么！”姜彩蝶一蹦三尺高：“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还是来一下吧。” 姜彩蝶甚至连胸罩都来不及戴，起身胡乱地刷了一下牙，就蓬头垢面地冲了出去，开上她小可爱的宝马MINI，一路破红灯，飞奔着向她所得意的秘密藏人处狂袭而去。 在路上，她打电话到总部：“速度，去看看王坚在不在房间！”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开锁声，但是马上就传来王坚狂躁的咒骂声，然后一声闷响…… “小蝶……我被扔出来了。他在。” 姜彩蝶挂上电话，眉头紧蹙，她的本能从来没有骗过她。当她第一眼真实地看到王坚时，她就差不多已经确定，杀人的就是王坚！而且无论从能力还是从可行性上，她真的再也想不到别人了。 至于动机……其实她家也有学武的人，这种人大多是浪漫主义，他们行事的准则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套路来进行推理。很多时候，干一些事情，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为什么。 可现在的事，让姜彩蝶有些迷茫了，先不说人是不是王坚杀的，单是这个地点……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知道这个地点人，都是可以被称为嫡系的人，有从小玩到大的哥哥、有她叔叔生前一手提拔的精英还有死追自己快十年的单纯大男孩，这些人基本上不可能会干出这些事。 那如果不是这些人……又会是谁？姜彩蝶的脑子只剩下了一团浆糊。 等到了那个藏人的地点，她旋风一样冲进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宅，推开四五道门之后，她才发现屋子里已经一塌糊涂了，那两个重要的鱼饵和证人，就躺在地上。一个浑身血糊糊的，旁边放着一堆带血的韧带。另外一个干脆就四肢离体，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人棍，手指、手臂、耳鼻等等全部整齐地放在一边，本来普通的房间，就像个屠宰场。 “这是怎么回事！”姜彩蝶捂住鼻子，想试图掩盖浓烈的血腥味：“说啊！怎么回事！” “不知道……昨天我莫名其妙地睡着了，起来就这样了……”那个一直苦追姜彩蝶的男生双手抱头，坐在屋子的角落哭着：“我很怕……” 而另外两个把这两个人劫到这里来的人，也抽着烟：“剥皮、抽筋、车裂。古法里的三大酷刑，如果时间足够的话，我估计会有个凌迟。” 姜彩蝶看着地上两具恶心的尸体，浑身气得直晃…… “我们这下成笑柄了。而且还面临指控，滥用职权、无理拘禁、恐吓是跑不掉了。” 姜彩蝶听罢，颓废地靠在门上：“打电话吧……” 当天色大亮时，这里又一次挤满了人。而法医毕锐在鉴定之后说，这次的事和上次是同一个人做的。 “无论是手法、技术还有准确度，都达到了一个专业外科医师的水准。我很难不相信这是一个资深的医师所完成的。”法医毕锐用手指分开滑腻腻的切口：“太准确了，对人体结构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据我所知，能达到这个水准的人，只有五个。两个已故，还有两个已经超过七十岁了，最年轻的那个虽然才只有三十岁，但是他现在身处香港，而且在上礼拜三出发去了日内瓦参加研讨会。” 大圣当然也到场了，他来回晃荡着打着酱油，虽然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可实际上他心里已经是惊喜两重天了。 要知道，这事儿明摆着是王坚干的，可王坚这家伙现在却真真实实地躺在被反锁的隔离室里。这哪怕是福尔摩斯下凡恐怕都拿他没招了，这小子这票干得太干净了。 而很快，现场鉴定的结果也出来了。 “嗯……根据现场判断，进门的只有一个人，还是和上次一样，身高一米八左右，体重在两百到两百四十公斤之间。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而且毕老也说了，在这个过程中，两名受害人的神智都保持清醒。” “他们是服用了某种药物，只是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分析出具体成分。”毕锐在旁边补充道，然后玩笑似的说了句：“这几个家伙是不是惹了什么武林高手啊，这整得跟武侠小说里似的。” 姜彩蝶满脸灰暗地坐在凳子上：“你们真的确定犯案的只有一个人？为什么我觉得是有人协同作案？” “大小姐，你就别折腾了。”大圣哈哈一笑：“你看你现在这事儿，再死俩就够上连环杀人了。不过你把这俩家伙藏在这，你也真有才。” 姜彩蝶恨恨地看了大圣一眼，哼了一声：“这肯定是内部的人透露出去的地点，这事没完！” “我看你还能查出什么。”大圣翻脸比翻书还快，他铁青着脸：“昨天你不是逮了那个王坚么，现在呢？我告诉你，刚才我听到消息，你马上要接到六个以上的起诉书，你不是家里势力大么，我倒要看看，你这一门心思想匡扶正义的姑娘，是怎么徇私枉法的。” “好了好了……大圣，别较真。”旁边的猩猩连忙拉住脾气上来就消不下去的大圣：“人家小姑娘，犯点错很正常。” 姜彩蝶本来就是极好强的姑娘，被大圣这么一激，她倒也较上了真儿，把自己的配枪和证件一摘，往桌子上一放：“一个月，一个月我破不了案！我就缴枪不干了！” “都别冲动！”到底还是干反恐的冷静，老常拉开火药味满满的大圣和姜彩蝶：“现在我们要想的是怎么处理这案子，大家都看到了，这次我们面对的可是个极度凶残也极度高智商的罪犯，这可比一般的悍匪难缠多了，上头的压力谁顶得住？” “我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挨骂呗，我搞刑侦这么多年，哪个月例会不挨骂了，反倒觉得不正常。”猩猩摇摇头：“而且这几个人，说实话，该死。” “该死，也不该死在别人手上！” 姜彩蝶恶狠狠地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但是却被老常拉住了胳膊：“丫头！别冲动，很危险！” 老常说这句话并不是没有根据的，因为如果任由姜彩蝶查下去，万一真的触碰到真相，那么姜彩蝶这个文质彬彬的小姑娘，恐怕会出意外。这个凶手多厉害，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样的人……一旦报复，恐怕不是一把手枪能够阻止的。 “我不怕！”姜彩蝶用力挣脱了老常的手：“我觉得关键点还是在那个王坚身上，我的直觉没骗过我！” “那你就去找他呗。”大圣又翻了张脸：“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儿来。” “不劳您费心！” 而另外一边，王坚被安安稳稳地放出了逗留处，大伟开着车在外头等他。王坚一上车，大伟就拿出一瓶味道怪怪的水喷了王坚一头一脸。 “这什么？” “柚子水，老人说啊，刚从局子里出来的人，得喷喷柚子水去去晦气，我这还准备了柚子奶茶、柚子柠檬茶、柚子烤饼和西柚味的果冻。”大伟从包里翻出一大堆吃食：“对了，还有一个沙田柚。” “你……你有病？”王坚把一堆跟柚子有关的东西扒拉到一边：“快开车吧，不然迟到了。” 小金蜷缩在车后座，睡得非常香甜。老王回头看了一眼，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对大伟说：“你姐呢？” “她啊？她这几天跟林亚萱黏糊在一块儿，尽情享受当店老板的猎奇感。”大伟摊开手：“三分钟热度，怎么？想我姐？孽畜，你想对她做什么？” “我倒是还真没想过。”王坚摸着下巴上刚长出来的硬胡茬：“我觉得她这辈子得孤独终老了。” “瞎说，喜欢她的男人，一个一个排队的话，能沿着长城一字排开，从嘉峪关排到山海关。”大伟哄哄地发动汽车：“然后再折回来。这还都是二十到三十五岁这个年龄段的。” 王坚呵呵一乐：“少吹牛逼了，开车。” “对了，昨天晚上你是怎么打听出地点的？”大伟颇为好奇：“她肯定不会当着你面说啊。” 王坚沉吟了片刻：“我估计凭你的智商……我说了你也不太明白。” “嘿，你这闷骚突然转明骚了？这是病，得治。你说就是了，还真没我不明白的东西。” “闭上眼睛，消去视觉的影响来增强附属感官的能力，简单说就是自主代偿，你看，你肯定不明白。” “好吧，我前段时间去做义工的时候，跟一五年级的脑瘫患儿下围棋，妈逼输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第272章 这就是二儿，你说也说不清楚（上） 王坚和大伟离开大概两个小时，姜彩蝶的车就突突着开进了大院，并在停好车之后，直奔昨天晚上王坚所睡的地方，然后不言不语地趴到地上就开始找了起来。 “小蝶，你在找什么？” “我能确定昨天晚上的事，就是他干的！” 那个跟姜彩蝶从小青梅竹马的大哥哥脑袋上冒着问号：“昨天他都有不在场证明啊。” “不，我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这房间里都是血腥味，一个人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的。滴水不漏的人，这个世界还从来没出现过。” “你说得也太玄乎了，依我看，你就是找错人了。” 姜彩蝶倔强地摇摇头：“不，我百分之一百肯定就是他！如果说昨天，我还只是猜的话，今天我一进来，就确定是他了！” “小蝶啊，虽然你破了不少案子，可我有一句劝你，现在你开始当负责人了，不能再任性孩子气了，这靠猜靠本能来当饭吃，会害了你的。” “不管你信不信，滑滑哥哥。我家里也是武术世家，虽然我不是练武的料子，可我从小就被训练分辨各种气味。家里人常说，一个人身上的味道比他的衣服更能体现一个人的好坏。昨天看到他的时候，我就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了，但并不是很重，所以我只是怀疑他。可我今天一进这屋子，就能闻到很浓的血腥味，所以我百分之一百断定，昨天就是他！” “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出去的？” 姜彩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在找了一圈之后，才把注意力集中在头顶的透气窗。 顺着她的视线，姜彩蝶的滑滑哥哥也看了过去，然后哈哈一笑：“我的大小姐，你不会以为一个大活人能从这个缝里钻出去吧？这才多大？你也看到那家伙的体型了，绝对不可能钻得出去。” 可姜彩蝶要是能听别人劝，她也就不叫姜彩蝶了。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别人几乎就没办法更改，所以她很干脆地搬来一个人字梯，爬上去顶开了气窗的挡板，接着惊喜地大叫：“这里也有血腥味！没错！就是这！” 说完她就准备往里头钻，可钻来钻去……上半身硬是因为胸部太大给卡在了通风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就像条百年老腊肉似的挂在通风口晃来晃去。 “哎哟，大小姐……别钻了，再钻出不来了！” 好不容易连拖带拽地把她给扯了下来之后，她捂着被挤得发疼的胸部就趴在床上缓了好久，脸都疼白了…… “你看你，你这是自找的吧。” 姜彩蝶似乎真的是水做的，虽然意志力很强，可一受惊吓和疼痛，眼泪就不由自主地会往下掉。她这眼泪啪嗒啪嗒地掉，那边却皱着眉头，女强人似的指着通风口：“查，查这里！” 她这样子其实相当滑稽，可旁边的人也不好直接笑话她，只能默默地摇头：“好好……给你查。” 找了一大圈，终于在档案室找到了一个身材瘦弱的文员姑娘，然后连蒙带骗地把她带到了姜彩蝶面前，而他们进屋的时候，姜彩蝶正解着警服在查看自己被挤出淤青的胸部。他滑滑哥哥不得不用清嗓子来提醒这彩蝶妹妹注意自己的形象…… “你在警校学什么的？”姜彩蝶匆忙整理好衣服，正色问这个文员姑娘：“诚实一点。” “学……学会计的。” “会计？警官学校有学会计的？”姜彩蝶眉头皱了皱：“好了，顾不得那么多了，你上去看看通风口里有什么，一定要非常细心！一寸一寸地看！” “哦……我知道了。”文员妹子怯怯地应道：“那我发现之后呢？” “这里是纸笔，记下来。”姜彩蝶想了想，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拍下来！我的手机像素四千万的，应该没问题。” 这个妹子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体重绝对不会超过八十斤，属于典型的小骨架型女孩，可就是这么一个人，钻上通风道就费了老大一把劲，把人肩膀都别青了，还拆了通风道框架才送了上去。 接着里头就一阵闪光灯狂闪，似乎这个妹子真的在里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拍摄。在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她才慢慢地退出通风道，被彩蝶的滑滑哥哥给抱了下来。 “每一寸都拍了……” 姜彩蝶拿到手机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连接上了电脑，然后把里头近两百张照片全部导了出来。接着自顾自地坐在电脑旁，一张一张筛选了起来。 还别说，当初为了随时能够方便取证而买的这个牛逼手机确实够好用。狭窄通道里的一切细节都被照得分毫毕现。 “我看你往哪跑！”姜彩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看你嚣张到什么时候。” 说完，她调出一张照片，对身边的人说：“这个是什么？” “是白色的……我觉得奇怪就照下来了，好像是石灰。” “石灰？”姜彩蝶看着照片上那一小块混着泥土的石灰：“昨天的事发现场后面是不是有个石灰堆？我记得是有。” “好像是有，应该是老乡盖私房用的。” “哈哈！看你还不露出马脚！”姜彩蝶拍着手，兴高采烈。不过很快她就沉默下来了：“可现在问题又来了……他怎么钻进去的？不行，我要回家一趟。滑滑哥哥，这里有事你帮我顶一下！” 而当她急匆匆往家开的时候，胡来却突然出现在了重案组门口，手上拎着一个牛皮纸袋，戴着一副墨镜，显得有些鬼祟。 “同志，我问一下……我想检举揭发，怎么办？”他透过门卫的窗户，一脸和善地问道：“能给我提供保护吗？” “这个找你们当地派出所，这里是重案组，只管大案要案。” 胡来脸色一整：“就是凶杀！我就是直接来报告政府的！” 那门卫将信将疑地把胡来带到了办公室，接待他的刚好是姜彩蝶的滑滑哥哥。他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胡来：“你有什么事吗？” 胡来故意装成一脸神秘的样子，看了看陪他一起过来的门卫，清了清嗓子：“你看……” “小孙，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 “知道了，张头儿。” 当办公室里只有胡来和张华之后，胡来把那个牛皮纸袋轻轻放在桌上：“政府……我是来检举揭发的。” “你这称呼挺熟练啊，进去过吧？这可是重案组啊，不接报案的，你去派出所不好么？” “不不……那不安全，这事太严重了。”胡来本来就是乡村出身，装起土气那是韵味十足：“政府……你先看看这个。” 张华接过那个牛皮纸袋，只是简单地扫了两眼，但是这两眼之后，他的眼睛顿时瞪得硕大，接着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拍：“你怎么得到这些资料的？” “政府，不瞒您说……我是偷出来的。您先跟我说，我能拿到多少赏钱……我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这您是政府，可不能坑我。” 张华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那一个个已经画上叉叉的名字，还有名字后头的资料履历，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牛皮纸袋里装着的不是别的，而是前段时间被人清理掉的卧底！而之所以这边一直没有动静，就是因为找不到所谓的狗屁证据！而现在这些，如果不出意外也不是闹着玩的话，正是最有效也最实际的证据，因为后头还留有执行肃清者的名字和发布命令的日期！ “你稍等，我级别恐怕不够！” 他刚一走出去，胡来麻溜地吹了声口哨，点上一根烟，自言自语道：“你们呐，也快到头儿了。”说完，他掏出电话给胡去发了个信息，信息上嘱咐胡去，务必要监视好满红和老道的一举一动，只要老道一回来、满红一离开，立刻通知。 “狗咬狗，一嘴毛。”而之后，他拨通了王坚的电话：“王爷，我的计划开始了，咱说好的，该我的就是我的。其他的，我一毛不要。” 王坚在电话里嗯了一声：“我也不要，等差不多了，就告诉我一声。事成之后，余下的东西，你就捐了吧，当给自己积德行善了，省的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哈哈，行。为了儿子有屁眼，我也是该干点好事儿的时候了。” 而挂上电话之后，王坚也喊出了下课的号子，虽然一下课他就被一众人给围了起来，闹着要听剥皮惨案的后续。而王坚只是哈哈一笑，接着故作神秘地说道：“等明天，全城就知道了，现在呢……你们的大当家要去接媳妇儿了，也就是你们的母王老师，给我点甜蜜时间怎么样？等接她回来，我给你们开新课。” “王老师……你真的跟韭菜老师订婚了吗？”何蕊有些伤心欲绝的样子：“我感觉到这段时间，你的心都不在我们身上了。” 王坚叹了口气：“实在对不起，人的精力真的是有限，原谅我……我会尽快调整过来的。阿蕊，帮我照顾一下慧明，她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学校这边就交给你了。” “嗯！”何蕊其实想从王坚那要的东西少到可怜，在得到王坚诚恳地道歉之后，她突然从怨妇变成了幸福的新娘，斗志满满地应下了王坚的要求：“那就这么说好了哦！” “对了，小子们，准备看黄伟龙进军三十二强吧。到时候你们可就是明星的同学了。”王坚呵呵一乐，破天荒地在出门时给了班上那群猴崽子一个飞吻：“我接媳妇儿去咯！” 第273章 这就是二儿，你说也说不清楚（下） 机场是一个海纳百川且活色生香的地方，只要在进出口站上半个小时，大千世界尽收眼底。有顾盼生姿等情郎的少女、有翘首以盼等儿女的父母，有人因为第一次坐飞机而欢呼雀跃、也有人为即将的离别而感到悲伤。泪水和欢笑、明媚和哀伤、展开双臂的翱翔和灰头土脸的返程，在这里这个并不大的狭小空间内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来接天然二的人，只有三个。王坚、王坚的师兄兼老丈人以及老丈人的外甥女。 “你的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你不是说要去帮我看看的么？哼，男人的话，真不可信。”林亚萱看着王坚满脸不屑：“无时无刻不在骗人。” “萱萱，这个打击面太广了。你必须允许一个人把事情分出轻重缓急，特别是男人，如果有一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围着你打转，并且把百分之百的时间都给你的话，那么他所能给你的其他东西就会变得少之又少，那你最后最多只会得到一个宠物。”老丈人君耐心地教育着林亚萱：“女孩可以任性，但是为人处世有个原则，叫过犹不及。” 王坚在一遍狐假虎威地点着头，弄得林亚萱牙痒痒地在背后打了王坚一拳。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林亚萱其实还是挺怕王坚的，可随着接触时间慢慢积累，她发现王坚其实真的是个很好欺负的人，只要不触犯他的底限，其他的都可以随便，没有一点儿讲究，认捏扁认摔圆，所以作为女孩来说，蹬鼻子上脸这种事，谁也不能免俗。 而被林亚萱打了一下的王坚只是傻乎乎地笑，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望眼欲穿地看着出站口。 很快，在飞机晚点十分钟之后，机场的喇叭里传出了国航班机到站的通知。虽然王坚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可他觉得在这一点上，飞机和火车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接着，一堆人从出站口呼呼啦啦地涌了出来，有的人满脸疲惫、有的人充满憧憬，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但是相同的却是匆匆的脚步。 王坚老远就看到了天然二，她一手挎着一个大包，屁股后头拉着一个箱子，而另外一只手拿着一盒润喉糖一边走一边研究着，戴着眼镜的她显得傻傻的，配合着她这认真地研究着一盒润喉糖的样子，那就别提多二了。 “嘿，哪去。”当天然二从王坚身边走过却浑然不觉的时候，王坚终于忍不住出声提示了，因为按照这个趋势的话，天然二势必会从手扶楼梯上滚下去。 天然二听到王坚的声音之后，突然抬起了头，接着做出了一件让人十分不解的动作……她居然扭头噌噌地往后跑了五六米，然后站定在那里，看着王坚，手上的提包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看到她的行为动作，林亚萱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又要犯病了。” 果然，还没等王坚问清楚情况，天然二就这么毫无羞耻感地扔下推拉箱，以一种极夸张的姿势跑向了王坚，而她一边跑还一边喊着：“阿坚……” 王坚怕她摔跤，走上前几步，可还没等王坚出言让她小心，她就已经乳燕归巢般的一头扎进了王坚的怀里，然后……王坚居然也脑梗塞了，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玩起了琼瑶电视剧里男女主角久别重逢时的经典桥段，抱着天然二就转起了圈，就像吊扇似的，傻逼得不亦乐乎。 至于周围那些接机的人和下飞机的人看到这俩人的行为，一部分人窃笑私语，一部分人面露不屑，还有一部分人拿出手机转发微博，称自己“又相信爱情了”。 “还真是爱玩。”老丈人扶了一下眼镜，笑着摇脑袋：“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 “这是她老毛病了吧。”林亚萱颇为无奈地帮天然二捡回了箱包：“等会儿还有更夸张的呢。” 林亚萱就像个预言帝似的，她这话一说完，天然二果然爆发高潮了，她在王坚停下来的那一瞬间，猛然哭了出来，死死抱住王坚：“我好想你啊！” 这声嚎，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一个年轻的姑娘在机场抱着一个同样年轻的小伙子，而且男的颇英武且有气质韵味，女的妩媚漂亮却同时透着清纯，这个画面本身就是小说电视剧里才敢出现的，所以他们俩当即就成为了飞机场的焦点人物，甚至有不少人都拿着相机过来看究竟了。 “好了好了。” 王坚不知是单纯还是皮越来越厚了，他居然也同样不以为然地跟天然二玩上了，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在背后轻抚她的长发，鼻子埋进天然二的脖子里，闻着她身上懒洋洋的暖香，唯美暧昧得一塌糊涂。 “我们都有好几年没见了。”天然二撅着嘴诉苦：“我……我想你都想得喘不过气了。” 王坚一愣，扳着手指算着这里头的时间差，算了之后他沉默了片刻，终于煞风景一回：“才三天……” “就是好几年，就是好几年！”天然二死死抱着王坚不松手：“这几年，我每天都梦到你……怕你有了别的姑娘，怕你生病，怕你不想我。” “你们够了……”林亚萱双手捏着拳头，手心发白：“玩够了就别给我们丢人现眼了！” 反倒是老丈人，他摇摇头：“随她去。” 天然二听到林亚萱的声音，居然被吓得一哆嗦，侧过脑袋搜索了一圈，最后才发现近在咫尺的妹妹和老爹…… “啊……你们怎么在啊？”天然二从王坚怀里蹦出来，傻呵呵地挠着头：“不是应该只有阿坚一个人的吗？” “合辙你从一开始压根就没发现我们俩存在？”林亚萱长出一口气：“你行。” 天然二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可却不好意思解释。本来实际情况就是她压根没发现妹妹和老爹，眼睛整个儿就被王坚给占满了。 “先回家再说吧。”王坚牵起天然二软软的手：“我让欢欢准备了一大桌菜呢。” 坐上出租车，天然二二话不说就开始在她的包包里掏来掏去，并一脸诚恳地说： “我要吃酱爆大肠。” “一个姑娘怎么喜欢吃这么口味重的东西。”王坚从林亚萱手上接过两个包：“一切还顺利么？” “嗯……顺利啊，当然顺利。”天然二从包里摸出一袋鱿鱼丝：“我给你们带礼物了啊，都带了。阿坚的鱿鱼丝，妹妹的鱿鱼丝，爸爸的鱿鱼丝，这是小金和大伟的鱿鱼丝，还有欢欢的鱿鱼丝，对了对了，我连雯雯都没忘记哦，这是雯雯的鱿鱼丝。” 王坚和林亚萱脑门上的汗水哗哗地就涌出来了…… “全是鱿鱼丝吗？”林亚萱看着一堆各大超市均有销售的小零食：“没别的了？” “有啊有啊。这是阿坚的牛肉干，妹妹的牛肉干，爸爸的牛肉干……” 再一次的石化状态，这弄了半天，天然二出一趟国，就是活生生地带了一堆牛肉干和一堆鱿鱼丝回来，更关键的，她还以此为乐……乐此不疲。 “爸，上次走得很匆忙，你为什么突然回来啊？”天然二显得兴致很高，也很开心：“你是来看女婿的吧？” 正在吃鱿鱼丝的王坚差点被死了很久的鱿鱼给噎死。天然二这个妹子的不按常理出牌已经跳脱于他的思维之外了，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直接冷场…… 老丈人君不愧是经得起风浪的人，他在沉默片刻之后，呵呵一笑：“如果我不同意呢？” 王坚菊花顿时一紧，冷汗簌簌往外冒。可天然二却浑然不顾，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像拍西瓜似的发出咚咚的声音，并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这里有个小的了。” 她聪明了一世，也糊涂了一世……要是还不知道老丈人身份的时候，王坚还真就安心了，可现在知道了老丈人跟自己是同门，这个可就不是闹着玩的。这一门出来的人，那可都是一顶一的牛逼。如果说同门也不同道的话，那王坚应该就是体育系的，而老丈人君是文科的……谁说高攻击就一定得高输出了，这能量体系不同，但是同样威力十足啊，就好像白袍甘道夫大战战神奎托斯，这胜负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么？ 所以天然二的谎言……在老丈人面前，实在太幼稚了。 不过让王坚没想到的是，老丈人君居然没有反驳，也没有揭穿她。一路上都笑而不语，弄得天然二都满脸茫然。 回到武馆之后，梁欢欢正躺在抱抱身上睡午觉，一人一狼在客厅晒着太阳慵懒得一塌糊涂，连有人进门都毫无察觉。 “她昨天晚上没睡好，别吵她了。”王坚拖了一张毯子给梁欢欢盖上：“我们进屋吧。” 几个人进屋之后，王坚靠在墙上点上了一根烟：“其实……” “凶手就是你。”老丈人君随手翻开了王坚床头的书：“我昨天就知道了，嗯？你品味不错啊，沈从文是大师，他的家书比他的小说更精彩。” 王坚低着头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而天然二则眨巴着眼睛：“你们在说什么？” 林亚萱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王坚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把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毕竟老丈人君是师兄，作为同门的话，估计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王坚的所作所为了。 “侠以武犯禁，这在现代社会是很危险的，你还是不够冷静。”老丈人站起身：“不过你做得很漂亮。” 而天然二则捏了捏额头：“哎呀，我老公是杀人犯。” “你老公早就是杀人犯了。”林亚萱语气明显带着不善：“你能正常一点吗？” “电视剧里一些很无理取闹的女人会在得知这种事情之后用歇斯底里的态度给他人以伤害。这里头就包含所谓的适当性和正确性，可适当不适当或者正确不正确，这些都只是以不同的角度去看待所产生的误差而已，在人性中，并没有真理一说。在我看来，如果法律不能给罪犯一个等值的惩罚，那么经由别人的手给出一个相对公允的处理，这其实也不失为一种平衡。更多的时候，我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话来责怪阿坚，难道我应该责怪他没有先把那几个人游街示众吗？显然，我是不行的。拒绝被所谓的正义洗脑，坚持自己的判断，我觉得才是作为一个成年人必备的生存要素。法律和公理，并不是黄金法则，这里面存在着许多许多的漏洞，等价交换才是黄金法则。那三个人对一个无辜女孩所做出的一切，就是他们会有今天的因，有因必有果。我拒绝暴力，但是我并不拒绝维护世界的法则。” “不要突然这么正经！”林亚萱揪着自己头发：“而且，你的语速太快了！” “简单说么……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天然二眼睛眯了起来：“而且有不懂事的人来抓我老公吗？” “已经发了律师信了。” 天然二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对，告他们！我给你当辩护律师！” 而这时，大伟也带着他漂亮的姐姐走了回来，萧逸雯手上拿着一张烙饼，嘴上喋喋不休地埋怨着大伟，可大伟只是苦笑着摇头。 “哟……都在啊，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咱们阿坚就快得病了。对了，王小三儿，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先来好消息。” “好消息么，我刚才从家里那边听说，武术大会新一轮如期开始，上一轮的风波他们再炒作炒作就是一盘好菜。” 说完，大伟阴阴一笑：“作为搅屎棒的一员，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下个月搅屎帮正式开幕。而且……许清明天会给我们个惊喜哦。” 第274章 再见偶像……再见 “又协助调查？” 正是万家灯火阑珊的点儿，王坚一屋子都已经坐上饭桌准备吃好喝好的时候，姜彩蝶十分突兀地闯了进来，满脸尘土和焦躁，看上去像是从战场上逃回来似的。 “你告我对你性骚扰！” 姜彩蝶此刻恨不得掏出枪把王坚给就地正法了。中午她回了一趟家，想问问她哥，关于缩骨功的事。可那头屁股还没坐热，她就被一个电话传呼到了总部。 接着被她名义上的领导老常给训了一顿，毕竟一天之内接到八封律师信，而且都是知名律师发出的信函，控告范围之广、项目之多、种类之杂都让老常成为了他那一伙人里的笑柄。 而这姜彩蝶更是被同事们嘲笑了个七零八落。毕竟连性骚扰都告出来了，这可让姜彩蝶这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的颜面直接扫了门前雪。 所以整整一下午，她都奔波在向各级领导澄清自己的路上，虽然有家人的面子罩着，可她这匹脾气暴躁的小野马却也可以说受尽了委屈，加上她拍着胸脯保证的任务一夜之间就成了笑话，这委屈加憋屈让她下了班就冲到王坚这儿来兴师问罪。 “性骚扰？”王坚自己都蒙了：“我不太清楚，你没吃饭呢吧？要不要一块吃点？” 其实王坚对这个小姑娘倒是没太多的厌恶，毕竟她也有她的职责，虽然有些食古不化也有些桀骜不驯，可到底她还没跳出属于她的那个圈子，恪尽职守的人最讨厌，可只要别去招惹这种人，倒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对你性骚扰了！”姜彩蝶对那些什么滥用职权、非法拘禁等等的控告不屑一顾，偏偏揪着这个性骚扰不放，现在弄得好像是王坚对她干了点什么似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凶手吗？你不要嚣张，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绳之以法！” 王坚没接嘴，只是呵呵地笑着：“真不吃点？” “等着接律师信吧，我要告你诬告！诬告警务人员！”姜彩蝶说着话，眼泪就流出来了，水汪汪的弄得王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给我的羞辱，我一定十倍还给你！” “你有点莫名其妙。”王坚盯了姜彩蝶一会儿，把武馆的门一关：“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你别走！你还没说清楚呢！” 正在吵闹间，好奇心最重的萧逸雯悄悄从楼上钻了下来，贴着墙走到了旁边，开始偷听起王坚和这小女警的纠葛，并且自以为别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其实王坚并不理解这个姑娘到底为什么会因为一个顺手写上去的“性骚扰”而如此大动干戈，只是觉得这家伙真的是有些不可理喻，完全颠覆了他对女警察的理解。毕竟他一直都特别喜欢看刑侦题材的电视剧，《重案六组》都看八遍了，里头的季姐那可是正宗女王范儿的大姐姐，冷静睿智得很，哪里会像这家伙一样，一件事叨逼半天可连个所以然都叨不出来。 不过也难怪王坚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到底是对姜彩蝶不了解。这妹子虽然出身官宦世家，可她跟那帮天天露着大长腿的黑丝妹们完全不同，这个小蝴蝶比起同龄人来，甚至可以称得上封建死板，日常生活里，她不敢穿裙子，不敢喝酒，甚至不敢跟人出去玩到夜不归宿。长到二十多岁，还是个警察，但是她连那些十五六岁小姑娘都置若罔闻的黄段子都无法接受，看到电视里有接吻的画面都会自动转台。 所以王坚对她的“性骚扰”控告，那几乎可以称之为晴天霹雳、暗地炸雷。甚至于她认为这是王坚用词语在强暴她，而被一个犯罪分子强暴，这在她的世界观里，是不能忍的。 “什么是性骚扰？”萧逸雯终于忍不住了，她眨巴着眼睛：“性骚扰是不是就是强奸啊？可……可女的怎么强奸男的啊？” 萧逸雯的无知算是打破了沉默，王坚扭过头：“这完全是两码事，你能别掺和了么……没见这已经很乱了吗？” “我就是问问，因为我老听见这个词，可一直不知道这个词到底包括什么……什么才是性骚扰？” “就像那天你离家出走，那个男人抓着你用舌头舔你脸。” 王坚这话一出，萧逸雯的脸当时就变白了，抡起脚就踢了王坚一下：“你混蛋！” 而她的一系列动作，让旁边的姜彩蝶注意到了穿着睡衣，素面朝天的萧逸雯，接着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 “啊！你是苏楠！” 萧逸雯一惊，忙用手遮住脸：“我不是我不是……” “你就是！我是你的粉丝！能跟你合张影吗？” “好啊。”说完，萧逸雯习惯成自然地挽住了姜彩蝶的手，摆出了一个她最常用也最熟悉的姿势，脸上也带起了商业化的笑容。 “你真的是……” 姜彩蝶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逸雯，然后又看了看王坚，满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萧逸雯这副打扮，肯定不会是因为拍戏需要，所以她必然是在这睡觉才会穿睡衣。而一个妙龄少女在一个精壮男子的家中穿睡衣……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你们……你们……”姜彩蝶似乎把对王坚诬告她的怒火给抛到了脑后，眼前只有自己的偶像跟一个坏蛋杀人犯正在同居的事实：“你不是号称玉女吗？为什么！” 面对姜彩蝶职业性的质问，萧逸雯的公主脾气又一次涌上来了，眼睛一翻：“关你什么事？” 而王坚扭头一拍萧逸雯的脑袋：“怎么跟你说的？你还以为你是大公主啊？不会好好说话？” 不得不说，习惯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要放在往常，萧逸雯早就尖叫着让王坚滚到一边去了。可这将近一个月的同居生活，萧逸雯居然被王坚给欺负成习惯了，被他这么一训斥，居然十分乖巧地哦了一声，并对姜彩蝶说：“这是我的隐私，我无可奉告。” 看着愣在原地的姜彩蝶，王坚实在是觉得莫名其妙，刚刚分明还因为自己诬告她而在那大发脾气，可现在居然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偶像少女而变得呆若木鸡……女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完全不可理喻。 “自便，不送。”王坚转身就上楼，而萧逸雯就像小鸡崽跟着老母鸡似的，跟着王坚蹭蹭上了楼，临楼梯口还扭头冲姜彩蝶扮鬼脸…… 其实他们俩并不知道，姜彩蝶其实一直把苏楠——也就是萧逸雯当成自己的偶像和目标，因为从萧逸雯出道开始，她的经纪公司一直就把她标榜成不接受潜规则、自强自立的新时代好女孩。而且那些娱乐期刊上也偶尔会刊登她掌掴那些成名已久的名导演和制片人的照片，这坚决拒绝潜规则的范儿，一瞬间就打动了姜彩蝶的心，而且成功地让她成为了一块坚定的南瓜饼…… 可今天……萧逸雯在她心目中的偶像形象轰然倒塌。不但任性刁蛮没礼貌，还没主见，这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她居然和一个罪大恶极、穷凶极恶的匪徒同居！还马首是瞻！这让姜彩蝶把向王坚讨回公道这回事儿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之后，她哭着跑回家，第一个任务就是把萧逸雯所有的海报全部撕成了渣渣，再把她所有的限量版CD都掰成了碎块，接着就是辛苦收集的剪报、照片、杂志封面、贴纸、公开信和纪念款T恤都毁得一塌糊涂。 在干完一切之后，她丝毫没有往常那扎着马尾英姿飒爽的感觉，趴在她的小床上就开始放声大哭。 而在武馆二楼，让姜彩蝶失声痛哭的萧逸雯正在跟林亚萱绘声绘色地描述她刚才欺负人的场景，被王坚欺负到极度扭曲的心理被恶劣地满足，说到最后，连大伟都看不下去了，默默地端起碗跑到角落一个人静静地吃着。 “阿坚，你可能会有麻烦了。”天然二皱着眉头：“从小雯的描述来看，那个女孩的家离这里并不远，她现在对你的积怨越来越深，我想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无所谓。”王坚呵呵一笑，白牙齿闪着光，阳光得根本不像一个行走在血池里手持剃刀的修罗：“我觉得她只是在跟自己较劲，我原来也经历过。” “我家阿坚越来越有男人味了……”天然二眉目含情，眼角泛光：“好可爱。”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收敛一点？”小金愤怒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都到了忘我境界，你俩知道这里有一桌人么？” 老丈人摆摆手，溺爱地看着天然二：“不打紧。” 在他们讨论这些家常的时候，姜彩蝶也趴在床上哭得有些累了。这段时间因为案子的压力在萧逸雯的刺激下，彻底爆发出来了。她觉得世界好灰暗，觉得周围都是假惺惺的人，这跟她所设想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不一样啊…… 第275章 这是啥！ “小妹？”门被轻轻推开：“我一回来就听你在屋里折腾，这是失恋了啊？” “哥……”姜彩蝶抽着鼻子，哑着嗓子：“我……我……我……” 一个身材黄金分割，肌肉比例也好到让人咋舌的年轻男人，慢慢走到姜彩蝶的身边，坐在床上轻轻拍着她的背：“这可不是我那个母老虎妹妹的特征啊，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哥……我，我被人欺负了。” “不会吧……谁敢欺负我家母老虎啊，这不是找死么？”那男人带着笑容：“好了，跟哥哥说说，是不是在单位被人说了？没什么的，你刚当上组长，被人说很正常的，心态要放正。” “是一个变态，一个大混蛋！”姜彩蝶想到王坚就他妈想骂娘，吹胡子瞪眼老半天才说：“对了，哥，你上次跟我说过的那个缩骨功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这门功夫其实很邪门，一般人很难练，没有超强的意志力是练不出来的。但是一旦练成的话，一个成年人哦，可以把整个身体装进一个小鱼缸里。一点都没有美感。” 姜彩蝶抹着泪花从床上坐起来：“那一个十四寸左右的长方形，跟你身材差不多的成年男子，能不能钻进去？” “很简单，只要配合呼吸吐纳，不少人都能做到。” 姜彩蝶若有所思，坐在床沿上兀自发呆，嘴里喃喃地说：“哥，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案子么？” “那个剥皮的？这个肯定是深仇大恨啊，不然谁会去干这么恶心的事。” “今天又出事了，那个人的同伙，一个被抽筋，一个被拆骨了。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姜彩蝶的哥哥一听她的话，眼睛马上瞪了起来：“什么？” 接着，她把自己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完完整整地叙述了一遍给自己的哥哥听，不过就连她自己在说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在讲述一个很玄幻的故事。 “你能确定那个男人就是凶手？我看了那场跟吕昆比试的视频，我相信他有能力办到，可是……他为什么会去做这件事？” “哥……我不管，你要帮我！”姜彩蝶晃着哥哥的手撒娇：“我一定要把那个家伙绳之于法，如果知道他的作案动机，我早就逮捕他了，也不会被他欺负了……他居然告我性骚扰他，那个变态、淫魔、色狼、垃圾！” “好了好了，我的宝贝妹妹，你骂也没用，你要我帮你什么吧？”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我以后嫁人只嫁哥哥这样的。” “少拍马屁，你让我怎么帮你？快说！” 姜彩蝶想了想：“我把你从交警队调出来，你加入我的团队，帮我一起破案！你可是我知道的人里，最能打而且对这些知识了解最多的人了。你当交警好浪费哦……” “唉……我真的不想回去。”姜志远面色突然变得深沉：“我累了……” “哥……你就别再为过去的事自责了，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现在棋逢敌手，你不施展一下怎么行！”姜彩蝶叹了口气：“我可是因为你才当警察的！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姜志远沉吟片刻，突然改变话题说道：“你知道不，那个比武大会今天重新开始了，换了不少新选手，更有实力了，还有不少女孩哦！” “哥！你别岔开话题啊！”姜彩蝶不依不饶地说道：“你答应不答应？” “给我两天考虑时间，其实你在强人所难。”姜志远叹了口气，然后兴致勃勃地说：“武术大会上有个女孩，用扇子的，打起来漂亮极了，现在好像正在直播，你看不看？” “那你先答应我，答应了我就陪你看。” 姜志远宠溺地捏了捏姜彩蝶的鼻子，把她横抱了起来，然后扔到了外头的沙发上：“还敢跟哥哥玩赖皮，这个可不由你说的算。” “那好吧，我知道我家哥哥肯定不会让妹妹失望的。”姜彩蝶坐在沙发上，手里按着遥控器：“等一下！这个女的怎么回事？穿古装上场？” 而在武馆的王坚，此刻也坐在电视机旁边，指着电视里正在直播的画面问旁边的张伟业：“这是啥？” 张伟业耸耸肩：“我不知道。” 天然二则吃着牛肉干，嘟嘟囔囔地说：“这是突然冒出来的新人，除了身份证信息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直接上台说要挑战前几场所有胜利者，还说如果不嫌弃可以一对二或者一对三。” 王坚一愣：“啥！？” 正说话间，电视里的比赛也开始了，不知是出于什么打算，组委会居然允许这个姑娘用武器……虽然这个武器只是一把团扇，上头还画着山水画，但是总归是打破了规矩…… “好漂亮啊。”萧逸雯蒙着面膜香喷喷地凑了过来：“这个是道具服装吧？” “不像……像是正儿八经的绸子，今天可是恢复比赛的第一天，就这么火爆呢？”大伟摸着下巴：“古装，用扇子做武器。这特么是炒作吧？” 虽说炒作的可能性很大，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她这场对战的，是那个铁线拳的好手。两个人无论身形还是体格都相差太远了，可这姑娘一举手一抬足，那是跟跳舞似的漂亮，身子的腾挪间也见得妩媚，挽胳膊、靠背扇扇子、美人入怀，一招一式都美艳得不可方物，可却愣是让那个刚猛有力的铁线拳毫无招架之力，那青葱似的手指头一掐一捏，不出三回合，那精壮的汉子就举手投降，丧气下场。 “这是啥！” 电视机前一大半人同时惊呼了起来，包括这头王坚一众人和那头姜彩蝶两兄妹。 “王教头，你给说说……这是啥？”在插播广告的空挡，大伟惊诧地问着王坚：“这跟跳舞似的玩意儿，也能打人？” 而另外一边，姜彩蝶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至于回答……王坚和姜志远两个人无论是语气、表情还是口吻，都惊人的一致： “公孙剑舞。” 这公孙剑舞，可不是什么浪得虚名的东西，一贯尖酸的杜甫都曾经用“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西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来形容这玩意儿。可见这是多么的令人心驰神往。 “可这不是应该已经失传了吗？”大伟把眼睛瞪得溜溜圆：“这……这太漂亮了……” 王坚一脸茫然，可老丈人却满脸欢喜：“八师伯的门人！” “啊！”小金满脸惊诧：“大叔，你们这一门是有多奇怪？怎么净出奇葩？” 而王坚想了想，接嘴道：“师叔还有女的呢？” “不但有，而且倾国之貌。” 王坚眨巴着眼睛：“也就是说，我有师妹了？” 天然二一听，飞扑上去掐住王坚的耳朵：“不许想师妹！师妹没什么好的！师姐才是你贴心的小棉袄。” “我说，你怎么见杆子就爬啊？你什么时候是他师姐了？”小金满脸不乐意：“别这样行么？照顾我的感受。” 不过说归说，那个跳个舞直接能让人HP见底的妹子算是彻底火了，网络搜索点击数量在瞬间就超过了两千万。视频下载更是把王坚和吕昆那场同样宗师范儿的对决给爆到了新赤道几内亚。王坚那段视频，全球点击一百五十万，可这妹子一段剑舞，下载就高达五百万…… 当然，还有一段爆料新闻，让王坚浑身一激灵，也让同在上网的姜彩蝶肝胆俱裂…… 那个新闻的标题就是《苍天有眼》，而里头的内容鲜血淋漓。点开一看，豁然发现就是王坚干的那两票，里头的照片应该是公安局留档的第一首资料，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剥皮、分尸、抽筋，这本来就足够吸引眼球，而又加上了那三个人所犯下的事，以及被他们残忍杀害掉的蒋静生前甜美可爱的照片。 两相一比较，网上立刻轰动了！参与讨论的网民每分钟都在以暴动式地增长，而且很快就有所谓“知情人士”开始爆料这里头深层次的东西，更是让本就浑浊的水，变得更加一塌糊涂。 而看到这帖子的姜彩蝶，就这么瘫软在了椅子上，双手捂着脸，喃喃地道：“完蛋了，完蛋了……” 至于王坚，他则扭头看着大伟：“这……” “没错，爆料的都是我的人，无论什么时代，掌握舆论的人，总是能步步为营。”大伟呵呵一笑：“别忘了咱们许大公子可是个资深狗仔，删帖不怕，人家有十万水军，这就是风暴，公众的力量，连政权都能颠覆，我看看这下那帮想掩盖的人怎么处理。” 而几乎同一时间，秧子的电话就拨了过来：“我想跟你聊聊。” 王坚当然知道他要聊的是啥，嗯了一声：“隔壁茶楼，其他人我叫。” “好，马上动身。” 第276章 酒喝干，再斟满。 “是你干的。” 几个男人坐在环境幽暗的茶楼里，桌子上只有一支会散发香味的蜡烛在忽明忽暗地扑闪着。桌子上放着几杯茉莉花茶，早已凉透。靠窗卡座上的四个人，在相顾无言整整二十分钟之后，终于有人出声打破了平静。 “差不多吧。” “你怎么做到的？” “我觉得过程没什么必要提了。” “那你呢？我不信以你的个性会什么都不干。”死气沉沉的男人扭头看着另外一个人，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不会笑，至少他从出场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露出任何一个笑脸，那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别人欠他很多钱。 “我？我能干什么。”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大大咧咧地抽着烟：“我只是看新闻了，真残忍啊，活剥人皮啊，这得多疼。” 而旁边一个花花公子似的男人嘴角的笑容邪魅无比：“如果按我的个性，我会更残忍点。然后再揭露得全面点，大概就完美了，达成了那种以一人之力改变世界的壮举。” “你这是会被抓的。” “抓？我那个网站在美国设点，内容收集于全世界的互联网，网站在美国进行维护，受美国法律保护。”花花公子似的漂亮男人眉毛一挑：“有些事实就像脓包，不刺破的话，它永远都好不了，得让脓流到外头来，吹吹风，晒晒太阳。” “谢谢。”僵尸般的男人举起手边的茶杯，以茶代酒：“没更多的话了。” 而王坚则伸手拦住了他的手：“你不用说谢谢，我这人非常见不得脏东西，不除掉的话，我连睡觉都不安稳。如果你非得谢，就把你的故事说来听听，我非常好奇。” 姜鹏……不对，他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地下拳赛的拳师秧子了，他抬起头靠在沙发上，他很瘦，虽然在打拳的时候，他十分凌厉也十分凶狠，可实际上现在他靠在那却像是蜷缩在沙发角落似的，没有一丁点儿生人的气息，如果背过身的话，大部分人都会把他当成一具尸体。 “我……是个好人。”秧子语气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我是个警察，是个好警察，我也只想当个好警察。” “可是谁知道？”大圣用烟指了指他：“愚忠。” “是啊，谁知道。”秧子用手揉着自己的脸：“所以，我现在想尽一切办法，报仇。” “报仇……是啊，报仇。”秧子嘴唇哆嗦了起来，眼泪顺着鼻尖慢慢地滴了下来：“报仇。” 王坚从烟盒里扔出最后一根廉价的软白沙，接着把烟盒捏成一团，扔进了二十米外的垃圾桶里：“你一个人？很难吧。” “难。”秧子仰着头斜靠在靠垫上，深吸着味道粗粝古怪的廉价烟：“可你们谁经历过被灭门的痛苦？有时候我在想，当时如果能用我的命去换她们娘俩的命，我肯定义无反顾，或者让我跟她们一起走，也是条不错的路。可老天瞎眼呐，独独留我一个，我死不得。” 王坚在他说话的时候，其实也设身处地地思考过，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会出现什么样的效果……思考来思考去，王坚惊悚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作过这方面的打算，也就是说，这种事超过了王坚的承受范围。 “你们不会知道我到底有多窝囊，一个男人，一个警察，连自己的妻女父母都保护不了，这种悲哀，你们不会懂。” 秧子每说一个字，就像是往外滴出一滴血，带着声嘶力竭的呼喊和震耳欲聋的咆哮，剧烈的撕扯和铺天盖地的疼痛让秧子的脸变得分外狰狞。 “你们，你、你还有你。对你们来说，每一个都有安身立命的资本，可我这种小人物呢？一颗被抛弃的棋子，坏了没用了，就再也没人提起。我不止一次地设想过我那些通天大能的同事和长官能为我报仇，可结果却让我有些失望，我被归为失踪，没有任何人去管我到底经历了什么。”秧子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一年来，恐怕我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亚萱了。虽然最开始我也只是想利用她的势力往上爬，爬到权力的中心，然后引爆自己。可到后来，我觉得她开间小店当个小老板会比较好，她是个可爱的姑娘。” 大伟扭头瞄了王坚一眼，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有人可不这么认为。” “慢慢就会知道了。”秧子松垮垮地靠着，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跑题了。我现在倒是不急了，因为我从你出现的时候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只要跟你沾着边的人，都得到了报应，福报或是恶报。你是asura对吗？” “等等……”王坚举手：“asura是个啥？” 大伟在旁边摸着下巴解释道：“佛国六道众和天龙八部之一。说它是天神，却没有天神的善行，跟鬼却相似；说它是鬼，可它具有神的神通；说它是人，可他虽然有人的七情六欲，但又具有天神、鬼怪的威力和恶性。大概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界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好斗。是这么说的吧？” 王坚长长地哦了一声：“阿修罗是吧，其实大圣才是阿修罗，他那么丑，我其实是修罗，我比较帅。” “你现在越来越不要脸了。”大圣斜着眼睛看王坚：“你也好意思美化自己啊。” 秧子似乎没听到他们在互相斗嘴，只是喃喃说道：“你们帮我揪出内鬼，杀掉老道。我的命就是你们的了，我今天来就是说这个。” 大伟眉头轻蹙，撇撇嘴摇着头：“你要是个姑娘，能来个以身相许的话，我就收了你的命。可你是个四十多岁，靠整容才维持在二三十岁面容的变态大叔。我要你的命能干什么？而且……” 大伟一踩王坚：“你说话啊，剪你妹的指甲！” 王坚一愣，收起指甲刀，哦了一声：“我跟你说最后一次，我可能有时候会犯错、有时候也会迷茫，但是我绝对不会在做一件事之后，用这件事来要挟别人干什么。因为我干的事，都是我想干的，而既然是我想干的，那就是能满足我的。如果我不想干，谁也叫不动我，如果我想，除非我死，不然谁也拦不住我。可能这件事你认为我是在帮你，可是……如果把你秧子换成苗子、果子、渣子、孙子，我一样会去干，你的事与我无关，只不过是我的事刚好与你有关。” “纯爷们。”大圣举起茶杯：“来，你先干，我随意。” “壮士，干了这碗酒！”大伟也举起茶盏：“我要是女的，我就爱上你了。” “你其实已经爱上了对吧，你这种小白脸，最喜欢被小三儿这样的猛士搞了。”大圣面带轻蔑地看着大伟：“你可以不说，但是你说的话将会成为真情告白。” “我去你奶奶的！”大伟咬牙切齿地瞪着大圣：“老子不是gay。” “谁知道。” “好了，今天就到这了。”王坚一口干完杯子里的茶水：“今天林亚萱的铺子开张，我女朋友让我去剪彩……” “我倒也好奇，毒枭开的杂货铺会是什么样。”大圣摘下警帽：“同去。” 而秧子也抬起了眼睛：“亚萱今天开张吗？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你其实喜欢林亚萱对吧？”大伟拍着秧子的肩膀：“别指望了，林妹妹心里有人了。” “她跟我说过。”秧子指着王坚：“他。而且，我重申一遍，我只是把她当亲人。” 王坚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别说这些八卦行不行，谁说她喜欢我的……就是你们这帮人天天嚼舌头，烦死我了。” “嘿，少年。别逃避了，你以为一个曾经富可敌国的女枭雄为嘛把自己放得那么低，每天跟着你这捡破烂的二逼屁股后头转？这是爱啊，要不为什么你家的小韭菜会愿意把你分给林妹妹一半？她可是连小金妹妹都严防死守的，你别说你没考虑到这一点。” 王坚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地站起身：“后续的事情，还得稍微商量一下。” 其实说到商量，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了。王坚本可以直接暗杀掉老道，不过这样不但没有太大的效果而且还会激起反弹，这可不是搅屎棍子帮希望看到的。包括王坚在内，他们这帮人可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那个类型，老道必然是要完蛋的，可怎么完蛋，这可就大有文章了。不是说有人轻于鸿毛，有人重于泰山么，搅屎棒子们一致认为，老道是个很好用的棋子，不闹得天翻地覆之前，他绝对是不能倒的。 “说到这个，我突然有点好奇。”大圣在路上扭头看着王坚：“那个胡来是怎么回事？” 王坚和秧子的眉毛同时一扬。这胡来对他们俩来说，可都是老熟人。心狠手辣说不上，但是绝对是个人才，那种审时度势一流的高端墙头草，这种人看似只是个狗腿子，可老天爷既然能造出这种人，那么他肯定是有用处的，而且是大用处。 “你这笑而不语是个什么意思？”大圣眨巴两下眼睛：“他今天送来了一堆资料，是关于清洗卧底的，张满红、孙越泽，这两个人榜上有名。他这是在帮老道和他们二爷？” 大伟摇摇头：“不是，肯定不是。三少爷在孙家的势力大到吓人，连名义上掌管孙家的二少都奈何不了他，别说清你几个卧底，只要他不把公安部长给弄死，你们都拿他没辙。这是胡来玩的牵一发动全身，果然是个高手，难怪洗牌这么多次，他却越做越大。” “牵一发动全身啊？”王坚哦了一声：“看来我找对人了？” “何止是找对了。”秧子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和沙哑：“胡来的心思，是我见过的人里最缜密的，甚至没有之一，他这么干肯定是有深意。” “挑起战争。”大圣呵呵一乐：“先挑满红和老道的事，然后引出狗主人。这狗主人一出，就算是狗不想互相咬了，也没办法停手啊。看来我得好好配合他下这盘棋……不对，小三儿，这人是你找的？” 王坚点点头：“我不擅长玩心眼，我周围也没人擅长。所以……资源不能浪费。” “老道成了重案组的重头戏，满红被老道的人这么一折腾，就成了反黑组的重头戏。张满红肯定不会不知道这是老道在玩移花接木，她会对老道善罢甘休？”大圣点着头：“这一下，这水可算是彻底的浑了。” 王坚靠在座椅上：“折腾吧，随便折腾。我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 这话说着说着，四人就来到了林亚萱新店开张的地方。一条最有名的步行街的临街店面，光这个店面就花掉了天然二将近三分之一的积蓄，不过倒也是一次性买断的店面，至少林亚萱未来的日子，衣食无忧是没有问题的。 “嗯？秧子，你也来了？” “是，萱姐。”秧子依旧那副死人脸，冷冰冰地应着：“那天你给我打电话不是说今天吗？” 林亚萱一脑袋汗，带着萧大小姐来来回回地搬着东西，并随手指着店里的椅子说：“我现在没空招呼你们，你们自便。” “哎哟……哎哟，累死我了。”萧逸雯撒着娇，跟在林亚萱屁股后头：“萱萱呀，休息一下吧。” 林亚萱头发一甩：“要休息你自己休息去，才半个小时，你休息五回了，马上要开业了！这还是一团糟，你不收拾谁给你收拾？” 萧逸雯撅着粉嫩嫩的小嘴唇，瞪了王坚这一帮人一眼，可怜巴巴地抱着小纸盒来回穿梭了起来。 “我去……她这是迁怒我们身上了。”大伟哭笑不得：“都给装作不认识她……快……别跟她有眼神交汇。” 不过这提示……提示得有些晚了，王坚在他出声之前就跟萧逸雯眼神对视了。而萧逸雯也因为这个对视而停下了脚步，把手上的纸盒往地上一摔：“你们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在这忙东忙西，你们在那里无所事事，要不帮忙要不就快点滚！死男人！” 王坚被这通臭骂给弄得一头雾水，压根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千金小姐，更不知道她这脾气怎么能够说来就来。 “帮忙吧……少年们。”大伟唉声叹气地站起身：“想我堂堂搅屎帮箫帮主，现在居然要在一间不足一百平米的杂货铺里当伙计，真是悲凉……不过幸好，王帮主也不能幸免啊。” 其实这间小杂货店布置得挺有品味的，在家里的时候，就听说箫逸雯是主设计师，开始王坚还觉得有点难以置信，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怪怪的大明星还不算是一无是处。也许是跟大伟一样遗传了自己老娘的艺术细胞，对于设计这方面，她的审美观绝对是一流的，这个小店在大红大绿的商业街里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温馨、可爱而且充满了少女的爱。 “嘁！你们也知道动手。”萧逸雯叉着腰站在凳子上指挥了起来：“把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摆在最中间的展示柜里，别弄坏了！很贵的，你们赔不起。” 王坚一愣，心说：你们这也有很贵的东西？ 之后，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个盒子，接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因为这个号称他们赔不起的盒子里装着的不是别的……赫然就是王坚制造的那一堆木雕工艺品，这玩意儿王坚在地摊上卖的时候，最贵的才五十…… “你喷什么喷啊！你的脏口水喷上去了！”箫逸雯几近发狂，一把夺下王坚手上的盒子：“萱萱说了，这里的东西很贵重，都不卖的，只陈列！是无价之宝呢！” “阿雯！”林亚萱从库房出来时，正听到箫逸雯摇头尾巴晃地在那炫耀，当时就呵斥了一声：“你在胡扯什么！” “什么我胡扯，明明就是你自己说的好不好，说这些小狗小猫都是你的无价之宝。” 王坚傻呆呆地看了林亚萱一眼，两个人的眼神一交融，接着……都闹了个大红脸。 “无价之宝哦。”大伟挤眉弄眼地用肩膀顶了顶王坚：“无价之宝耶！” 而正在这个时候，天然二带着小金和梁欢欢从外头走了进来，最后头还跟着老丈人君。让人惊奇的是，天然二手上居然捧着一个关公……而梁欢欢手上甚至还抱着一个香炉，看上去傻到爆炸。 “你拿这个……”王坚眨巴一下眼睛：“干什么的？” “拜关公啊，我听说店里放关公好。”天然二郑重地点点头：“不过要每天点香供着。” 接着，在一家十分时尚温馨的小店里，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矗立起一座前面冒着青烟的关二爷塑像，威武霸气…… “好了，可以开张了。”林亚萱的脸还是红扑扑的，甚至在跟王坚擦肩而过的时候都没有抬头去看他。 “你完蛋了。”大伟凑在王坚身边贱兮兮地笑着：“就我多年的研……姐！你干啥！” “发微博啊，说我的小店今天开张。”说话间，萧逸雯笑嘻嘻用鼠标在电脑屏幕上点了发送键…… “娘啊，完了！”大伟抱着脑袋就蹲到了地上：“你有三千万粉丝啊！你要搞清楚，这里会爆掉的！” 第277章 我的哥哥不可能这么牛逼。 林亚萱的小店还没等开张剪彩，门外已经呼呼啦啦地堆积了黑压压的一众萧逸雯的粉丝。他们一个个眼神炙热，手拿相机，焦急地等待着自己偶像出场，更有不少人在人群中挥舞着荧光棒举着打气牌，让本来就十分热闹的街道一瞬间人气爆棚。 “哥，那边好热闹啊。”姜彩蝶牵着他哥哥的手，像个小女孩似的拿着一串糖葫芦：“我们去看看。”姜志远只是微笑着：“你啊，刚才还哭哭啼啼的，现在又跟换了个人似的，怎么？想通了？” 姜彩蝶颇为平静，先是幽幽叹了口气：“都到这一步了，还能怎么办？提前开始烦躁，还不如在他们发现这事打电话给我之前好好玩一下。” “还跟小孩子似的。”姜志远在姜彩蝶鼻子上刮了一下：“怎么不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分析这件事情，不觉得这事情背后有蹊跷吗？” 姜彩蝶眨巴着眼睛，仰头用一种崇敬的眼神看着自己哥哥：“什么蹊跷啊？” “傻姑娘。”姜志远张开手搂在妹妹的肩膀上，举手投足间充满溺爱：“我问你，这件事你一开始是怎么分析的？” “我不都跟你说了吗……还明知故问。”姜彩蝶像个小女孩似的撅着嘴：“不许这样！” “哈，那我问你，为什么网上的爆料这么准确，那些照片为什么都那么直观。这可是入档照片，在案子没解决之前可是绝对不会公开的。”姜志远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漂亮好听的男中音和骨子里那种气质让他时不时地都会成为姑娘大姐回头注视的目标：“也就是说，你们内部有内鬼。而且内鬼的职位权限还不低，至少是可以接触到档案的这个级别。” “嗯……这个我想过，可这又说明什么呢？这个设想我已经提出过，不过我根本查不出什么，我根基实在太浅了，他们根本都不听我的。”姜彩蝶显得有些无奈：“不过我只要确定了主谋就行了，只要我把调查集中在那个人身上，他的狐狸尾巴很快就会暴露出来的。” 姜志远摇着头叹气：“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个集团事件，有超过五个人参与。” 姜彩蝶眼睛一亮：“哥，别卖关子了，你可不能钓我胃口。”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许挑食，不许只吃肉。”姜志远捏着妹妹的脸蛋：“不然我就不说了。” “哥……你怎么这样啊。”姜彩蝶虽然知道撒娇在自己哥哥面前并没有什么大用处，可还是本能地矫情了起来：“你就告诉我好不好嘛……” “好吧好吧。”姜志远摇摇头：“我说五个人，其实并不一定真正是五个人，而是五道程序。我们姑且把他们先称之为ABCDE，每个字母代表一道程序。首先，A把信息提供给B和C，B是执行者，而C则是行动方案的策划者。在行动之后，D负责接应和抹除痕迹，而这个E则负责的是网络推手。” “由此可见，A肯定是个具备侦查和反侦察能力的人，并且隐藏在你们的内部。C则负责对大局观的掌握，D这个环节不容忽视，他负责联络和接应BC算是一个连接点，而E则具有巨大的能量和庞大的后台。如果我能接触到整件事情的话，可能我能了解得更精确一点，现在只能大致推理一下，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一系列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办到的，除非这个人是神。” “那那个内鬼是谁呢？” “大圣。”姜志远靠在路灯上，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靠在路灯杆子上：“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最有可能干这种事。他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而且他嫉恶如仇，与其说他是个警务人员，不如说他是条梁山好汉。” 姜彩蝶脸色连连变了几变：“可……可你说他嫉恶如仇，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 “那三个人背后的血案你看到了没？作为一个有血性的男人，他肯定不会置之不理，可是他不是莽夫，不会以身涉法，所以就用了这种方式来激活另外一套江湖里的规矩，血债血偿。” “那……”姜彩蝶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高级警察，因为职业敏感性，她很快就在脑子里根据军神哥哥的话编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分析结果：“也就是说，大圣把情报给了王坚，然后王坚那边有人给他提供了行动方案还有人负责把他从警察局接走，最后再在网上把整件事情曝光？” “大概是这样的。”姜志远表情凝重：“这是一条很庞大的链条，水非常深。” “可现在体现的只是网络上的小道消息而已，怎么体现出水深的？” “我问你，你接到的那些起诉书是怎么来的？王坚的资料我看了，一个小老师，开了一间小武馆。这样的人，他能同时要求六家不同的律师事务所起诉你吗？不行，不但是财力上不允许，而且精力上也不允许，这是负责大局掌控的那个人干出来的。还有，也是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在各个环节的衔接上，实在太完美了。杀人、被提审、用缩骨功逃出、再杀人、返回、无罪释放、提出诉讼、网上的舆论爆发。这一切的时间衔接紧凑而且充满了节奏感。” 姜彩蝶简直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这种崇拜根本不需要用过多的夸奖，仅仅凭着自己的口述和零星的一点资料，就几乎还原了一个精心策划的无头诡局，让一个个的线索跃然而出，难怪家里人在评论姜志远的时候大部分都给出了“一时无两”的高分评价。 无论是武力值还是智力值，都几乎达到了一个人所能达到的顶峰。 “小妹啊。”姜志远大大咧咧地揽住姜彩蝶的肩膀：“你听哥的话，别再查了，这是个大坑，而且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那个王坚干的话，我倒是很想见见她，哪怕会成敌人都要见见他。” “他？他有什么好见的，人渣败类，变态杀人狂。” “小妹！”姜志远蹲下身子，直视着妹妹的眼睛：“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看一个人不能从表面看，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好恶去评价一个人。你是一名警察，那么你必须冷静而且客观，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待事情和人。你是活着的人，不是为了破案而破案的机器，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你必须要看清楚自己在跟什么人较量。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就算我去把他们的皮都给剥掉，那又能怎么样？” “哥……你要不是我亲哥哥就好了，我一定要嫁给你。”姜彩蝶满脸沮丧：“好可惜。” “别说傻话。”姜志远站起身：“你不是要去看热闹么，走吧咱们过去看看。” “好叻。” 可话音刚落，姜彩蝶的电话就嗡嗡地震动了起来。她拿出来扫了两眼，然后按下了接听键，里头传来大圣的声音：“总部开会，现在，立刻！” 挂上电话之后，姜彩蝶撇撇嘴：“大圣这家伙，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演技派。哥，你瞧好，我一定会达到你的高度的！” 说完，她蹦蹦跳跳地在姜志远脸上亲了一下，又蹦蹦跳跳地跳上了一部出租车，飞快地离开了姜志远的视线。 “这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姜志远叹了口气：“我的宝贝啊……唉……” 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衬衫手上拎着一大堆烧烤和零食的男人跟他擦肩而过地走了过去。 他的眼睛豁然睁大了起来，快步地追了上去：“前面那位，您请等一下。” 王坚一愣，站住了脚步，回转过身子：“你好，有事吗？” 姜志远上下打量着王坚，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十分有礼貌地伸出手：“你好，能……耽误您五分钟吗？” 王坚也打量着姜志远，他发现这个人无论从身体的重心还是呼吸的方式来说，都可以称之为高手中的高手，绝对属于天生的练武奇才，这种人大概就是那种专心练五年就能赶上别人苦练一辈子的人。不过王坚倒是不知道这个素昧谋面的年轻高手为什么突然叫住自己。 “我不要保险。”王坚伸手跟他握了一下，发现他并没有出力试探，只是单纯地出于礼貌：“那请问你要干什么？” 姜志远沉吟片刻，直视着王坚的眼睛：“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说。” 其实王坚很少拒绝别人的求助，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范围，他从来不会去拒绝，毕竟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人会没事找事儿的，如果真是没事找事儿的话，到头来会变成没事找抽的。 “说来可能有些唐突吧，可能在这碰上也算是缘分。”姜志远朝王坚笑了笑：“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姜彩蝶的哥哥，姜志远。” 王坚啊了一声：“你来找场子来了啊？我没对她干什么啊，我就吓唬吓唬。” “没有没有。”姜志远连连摆手：“真的是巧遇。” “你怎么认识我的，我对你没印象。” “我看过先生跟吕先生的比武视频，对您的咏春印象深刻。” 王坚咋舌，然后耸耸肩，默默叹了口气：“还真是出名了……” “我想请你帮忙的事，其实挺难以启齿的。”姜志远眼神有些飘忽：“无论如何……不要伤害彩蝶好吗？我知道她在查你，但她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好强小姑娘。所以请无论如何……” “不用说了。”王坚转过身：“我知道了。” “那我谢谢您。”姜志远朝王坚的背影身鞠一躬：“有机会，我们切磋一局。” 其实王坚并不怀疑这个男人能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因为他已经从这个客客气气的男人眼睛里看到了洞察一切的光芒，这种精芒只在小金和二姐姐的眼睛里出现过。而且这个男人话里的话王坚听得真切，看上去礼数周到，可实际上是带着威胁，一种近乎玉石俱焚的威胁。 他的潜台词很明显：“我不怕你，你如果伤害我妹妹，我会跟你玩儿命。” 当然，王坚也不怕他，可对于这种人，王坚其实也没有更高明的解决办法。当敌人……不适合，因为没有一个适当的理由，而当朋友？不不不，王坚一点儿都不喜欢他。有句话叫一面缘分善恶，王坚看着他手就痒痒，估计那家伙也一样，所以朋友估计肯定是不行。最好的就是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井水不犯河水则相安无事。 而且王坚认为，这家伙是自己到现在为止，见过的人里除了老木匠和那个买木雕的胖老头之外最厉害的了，虽说要真干起来的话，自己不惧他，可……谁没事儿去找那岔，王三爷忙着呢。 提着袋子绕过苦等的人潮回到了林亚萱的小店，把手上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你们猜猜我刚才碰到谁了？” “初恋情人。”天然二眉头一挑：“哎……男人啊，师妹和初恋总是最大的眷恋。” “你现在越来越嚼舌头了。”王坚从后头抱住天然二的腰，陪她一起透过窗子看着楼下的人群：“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天然二回过头亲了王坚的嘴唇一下：“那是你对我不了解嘛。” 而端着书蜷缩在藤椅上的林亚萱抬起头：“碰到谁了？” “那个小女警的哥哥，叫姜志远还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秧子截断，正在角落里无声无息的他，听到这个名字，像跳蚤一样地蹦了起来：“谁！” “姜志远？”王坚翻着眼睛想了想：“好像是这个名字。” “军神。”秧子一拳打在墙上：“妈的！” 王坚和大伟对视了一眼，大伟追问道：“你反应这么大？头一次啊。” “大圣暴露了。”秧子的话不多，只有一句：“那个姜志远……外号军神，知道他号称什么吗？全世界最强的警察，曾经属于外租警察。” “等等。”王坚拿出一块葱油饼塞进嘴里：“什么叫外租警察……” “就是租借给别的国家完成一些跨国的刑事案件，这跟国际刑警不同，他还是属于公安部的编制。也没有明确的职称部门，表面看上去只是普通又普通的警察，但是在内部很出名，号称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这么厉害？”小金慵懒地抬起头：“太夸张了。” 秧子眼睛轻轻垂下：“全世界的警察是论千万计数的，可这种外租警察只有六个，美国、加拿大、天朝、日本、乌克兰、德国各一个。知道这代表什么么？” 天然二扭过头，满脸笑容：“体能、智力、情商、逻辑能力、格斗、枪械等等等等，都达到人类所能达到的顶峰，这是警察部门的秘密武器，我认识德国的那个外租警察，她是我的健身教练。” 正当别人惊讶的时候，她却满脸神秘地说：“那是在阿坚没出现之前了，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我家阿坚是外星人，来自遥远的未知星系，位于银河系第二旋角，靠近银河系中心，每天晒晒太阳就能自主光合作用，不用吃饭的。” 王坚嘴里木然地嚼着葱油饼，似乎已经习惯了天然二的满嘴跑火车…… “你也不管管？这能忍啊？”小金蹦起来抗议道：“这没边没际的……” “她上次好像是说她家阿坚是来自海底的古亚特兰蒂斯人。”萧逸雯指着天然二，满脸苦情：“我还信了呢……觉得好浪漫，公美人鱼。” “别浪漫了。”大伟指着窗户外：“你给处理处理，你这是坑人家小萱萱。” “别这么叫我，恶心。”林亚萱皱着眉头：“滚。” 而王坚叹了口气，走下楼梯：“小萱萱，跟我一起去处理一下。” 林亚萱站起身：“好的。” “喂！差别要不要这么大！”大伟追上去抗议，可发现无果之后，他转过身，眉头紧蹙：“大圣暴露了，为什么王坚不担心？” “你刚才在跟你可爱的姐姐废话的时候，我已经把这个可能告诉大圣了，老王和大圣都有了各自的应对措施。”小金双手抱臂，蹦上窗台：“计划还是不变，就算有超级警察又能怎么样？就算他再厉害，他也只能在唱歌的人里乒乓球打得最好，在打乒乓球的人里唱歌最好而已。不管外面怎么吹，人无完人，他的体能不可能超过老王，智商？怎么超过我？” 旁边的天然二吸着果汁，含糊不清地说：“就是就是，对了，阿坚的那个师妹，大家有什么看法？” 小金顿时目露凶光：“杀！” “杀你个头啊！”大伟一拍她脑门：“人家一个打你三百个。” 萧逸雯一脸不屑：“又没我漂亮。” “漂亮不漂亮，我不知道。”大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傻姐姐：“但是她比你聪明是肯定的，发微博……发个鸟啊！” “我有办法的啦。”萧逸雯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出去就是了。” “喂，会被吃掉的。”天然二连忙拉住了萧逸雯：“不要不要……” 第278章 哇，人山人海。 王坚跟林亚萱说是处理，可到了下头……他俩也是一筹莫展。这萧逸雯的魅力似乎有些大得过头了，她那条信息一发出，即使只发了五分钟，但是却让最少两千多人涌在了这条街上，就是为了看萧逸雯一面。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王坚站在玻璃墙后头看着正风起云涌的人潮，抽了抽鼻子问林亚萱：“这代表着这个城市蛋疼无聊的人太多了。” 正在细心把店里卖的东西扶正的林亚萱闻言噗嗤一乐，来到了王坚身边，仰头看着他：“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没有。” “没有？”林亚萱一愣：“没有你刚才那么信心满满地让我下来处理什么？” “不如报警吧……”王坚揉着脸：“报警应该好使。” “看你那点儿出息。”林亚萱斜着瞟了王坚一眼：“还报警？这是你该说的话？” 王坚刚准备点烟，就被林亚萱把烟从嘴上拽了下来：“店里不许抽。” “那就不抽了。其实我觉得这还是得傻雯过来解决。”王坚长长叹息了一声：“我真的没有想到她的智商这么低。” “她挺聪明的，只是单纯了点。”林亚萱嘴角抽了抽：“不过也单纯过头了吧……” 王坚想了想，拉开门走了出去，站在台阶上和那帮狂热的粉丝来了个直接面对面，嘴张了张：“我……大家回去吧。” 可要是能被他这一句话叫回去的，也就不是所谓的狂热粉丝了。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地呐喊，就是为了要求见自己的偶像一面。 而在二楼的萧逸雯也是满脸无辜：“我什么也没干……怎么会这样？” “还没干啊你，你微博说什么来着？还不见不散……现在真的不见不散了，你看着办。”大伟吃着王坚买来的小吃，用手机发着短信：“对了，我用微信摇到了一个九五年的小姑娘，她非要给我当老婆，这怎么弄？” “你是专业吃嫩草的变态吗？”小金露出个让人心惊胆颤的笑容：“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跟你说……你吓不到我……”大伟往后缩了两步：“人家自动送上门，我又没说要呢。对了，我亲爱的姐姐，你到底有办法没有？” 萧逸雯吃着麻辣小鱼干，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楼底下汹涌的人潮：“我只能去试试……” “用王坚的话说，成年人就得承担起自己干的事得出的果。”大伟坐在台子上，晃着脚丫子：“不过这也是个不错的营销手段，大明星代言。我有预感，林亚萱也要火了。” 说完，大伟跳了下来：“姐姐！变形，从二逼模式转换到女神模式！” 箫逸雯忽闪两下眼睛：“我还没化妆……” “不不不。”天然二晃着手：“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而且是唯一一个不化妆比化妆更漂亮的女孩。你才是真正的女神。” “就是智商低。”小金在一旁嘲笑着：“如果我有她那么漂亮，整个世界都是我的。” “你还只是年纪小，还没完全长开，等以后肯定漂亮不输任何人。”一直寡言少语的秧子好像只会接小金的茬：“平平淡淡就好，眼前人比什么都珍贵。” “这位大叔，你不要冷不丁说话。很可怕的。”小金扔了一包零食给夸奖自己的秧子：“对了，我有东西送给你。” 说完，小金从自己那个小背包里摸出素描本，刷刷撕下了几张纸：“是老王让我给你画的。” 秧子接过之后，当时眼圈就红了。那两张纸上赫然就是他女儿的肖像画，惟妙惟肖，简直能够媲美照片，亮晶晶的瞳孔里甚至倒影出了秧子的身影。 “谢谢。” “小事。” 而这边上演苦情戏的时候，萧逸雯也已经把头发扎好准备下楼了。穿着宽松大T恤和白色牛仔裤、头上还别着一朵粉红色草莓糖发卡的她，打扮得就好像一个最最普通的邻家少女，可就在这打扮下，萧逸雯却依然风采照人，漂亮到让一贯对相貌颇为自信的天然二都相形见绌。 “我姐除了漂亮，其他真的就是一团糟。比吉祥物的自理能力还差。” 天然二不屑地转过头：“我才不差。” “我下去了。” 萧逸雯手上拿着一张没吃完的葱油饼，蹦蹦跳跳地就跑了下去。她见惯了这种场面，在这方面她倒不像天然二那样的怕生。反倒落落大方的，一举手一抬足都尽显大家风范。 “看，女神模式启动。”大伟指着姐姐的背影：“很荣幸，你们今天能近距离地接触被评为今年最漂亮脸孔排行榜第一位的女神。” 萧逸雯下去之后，带着笑容，落落大方地推开了门，站在了王坚的旁边，向她的粉丝招手：“大家好，是我。” 她一出场，人潮的气浪瞬间达到了一个顶峰，而且因为这段时间里，闻讯而来的粉丝也越来越多，这让现在在场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用水泄不通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我没想到我的一个无心之失让我朋友和大家都浪费了许多时间，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 萧逸雯弯身鞠躬之后，这一片商场的工作人员居然拿了个麦克风过来放在她的手上。而萧逸雯拿上麦克风之后，风采更是艳丽无比。 她先是回店里把林亚萱挽了出来，然后郑重无比地说道：“这是我的萱姐姐。” 林亚萱连忙更正：“你比我大！” 不过她的声音立刻就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海洋里，而紧接着，萧逸雯做出了一个让人吃惊的动作……她挽住了旁边因为鼻子痒痒而准备扣鼻屎的王坚。 在二楼的大伟和天然二脸色一变，异口同声地说：“她要报仇！” “他……大家记好他啊。如果有一天我常伴青灯的话，一定是因为这个死男人。”萧逸雯说话的时候楚楚惹人怜，那向斜上方看王坚的那一眼，简直就是叫摧人心碎，闻之欲落泪：“这个男人可是骗了我，他说长大就会娶我，可他现在却有了自己的女朋友。” 王坚、天然二、林亚萱、大伟、小金五个人全场都处于石化状态。他们谁都没有料到，女神模式下的萧逸雯如此之腹黑。她这句话的信息量大到吓死人，先说她评价王坚的那句“死男人”，这种口吻只会存在于与朋友或者闺蜜诉苦的女孩的嘴里，而从来也只是用来甜蜜地炫耀自己的男朋友或者老公……还有后头那句“长大后就娶我”，这简直就是摧枯拉朽了…… 而她的话连起来，里头的意思就是王坚跟她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他们说好长大之后就比翼双飞，可随着年龄的增大最终劳燕分飞，可萧逸雯到现在却始终痴心不悔，可王坚却郎心似铁，而且最关键的还是王坚的喜新厌旧。 萧逸雯从出道开始就是以一个女神的形象示人，而且定位就是自然，一直都不会像别的那些偶像似的谈恋爱也得躲躲藏藏，她曾经在演唱会和新闻发布会上都表露过，如果自己有喜欢的人时，会第一个告诉大家。 不过这一次……她这明显是要坑王坚。要知道，她用她的影响力，直接能让王坚红火上半个月。 “我这个傻姐姐哟……她完全不知道王坚现在多危险。”大伟抓着头发：“本来还说让王坚低调……低调……现在好了，被我这可爱的姐姐全给废掉了。” 不过旁边的小金倒是无所谓地摇摇头，看了天然二一眼：“大少奶奶，你怎么说？” 天然二正吱吱地吸着酸奶，听到小金的话之后，微微抬起头：“二少奶奶，您呢？” “你们够了！别玩了！”大伟一拍桌子：“还二少奶奶都来了。快点说！” “按我看啊，不如将计就计好了，反正我家老王迟早也是要火的，不如让他从现在开始红火好了。小伟子，去找人爆料老王的实力，你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这点儿不用我教了吧？”小金懒懒地挥挥手：“去吧。” 而楼下的萧逸雯还在那哔哔哔哔地说着一些废话，压制着那些狂热粉丝对王坚的炙热怒火。 接着，为了安抚这些愤慨的粉丝，萧逸雯居然开唱了…… 王坚一脸茫然地被林亚萱拉到了旁边，小声说道：“这下我们麻烦了，会被人肉出来的。” “被她害死了……” “算了，她也只是好玩。”林亚萱幽幽叹了口气：“你要对我负责。”王坚一愣：“我对你干什么了我，负什么责……” “我现在哪有能力保护自己，万一以前的仇家找来的话……”林亚萱抬头看着王坚：“我……我怎么办？” 王坚松了口气：“这个啊，包在我身上，你每天的接送我负责。” “不许反悔。”林亚萱踮起脚在王坚脸上轻轻啄了一下：“谢谢姐夫。” “知道是姐夫你还亲。”刚刚下楼的大伟饶有兴致地看着林亚萱和王坚：“我早说过了，你们这种关系，会出乱子的。” 王坚很无奈地摊开手：“我其实已经习惯了，他们说这是礼节。” “你亏心不亏心，还真信？”大伟摇摇头，然后朝王坚招招手：“我们先从后门撤掉，这里等会儿会被挤满。你在这的话，会被集火干掉的。我已经找人来维持现场秩序了，当成一场公益演唱会，咱们就先走着，去找梁欢欢。” 小金也从楼上跟了上来：“同去，让他们在这折腾。” 第279章 人傻钱多快点来 还别说，虽然被冻结了一切资金来源，可萧逸雯的能量可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小觑的，这人头攒动的等级，恐怕只有五一十一配种节、圣诞配种节和情人配种节能够达到。本来只是萧逸雯脑残发的一个微博，隐然变成了一场小型的广场汇演，甚至一些二三流的明星都被经纪公司派来混个脸熟，沾点儿国际明星的仙气儿。 不过不得不说，萧逸雯这国际明星当真是货真价实，这素面朝天还穿着居家的便宜衣服，都把那帮子浓妆艳抹精心装扮的小明星给秒了好几个档次。不过这帮家伙的加入，倒是把场面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 而这个商场的运营商也精明得一塌糊涂，不但找人维持秩序，而且还免费地分发矿泉水。虽然因为一整晚的人潮拥堵让这里的经营陷入了瘫痪，可从长远角度来说，这种事可以算是可遇不可求的宣传良机，要知道……萧逸雯的出场费可不是一般企业承受得住的，更别说她可不是那种什么业务都会接的主儿，人家可不缺这点小玩意儿，几乎不参加任何商演，除了个人演唱会之外，连给别的明星当嘉宾都是史无前例。 因为这样，这一片地方几乎都被封锁了起来，人挤人人挨人，王坚一帮人想从里头出去那叫一个跋山涉水，如果距离再长点，那绝对不会比西天取经的难度弱上多少。 而且最后从一开始，王坚就不得不让小金骑在他脖子上，否则以小金的身高和体能，八成是会被人潮给踩死在哪个阴暗的角落。秧子倒是没跟出来，他主动请缨要留下保护林亚萱，以防止随后而来的哄抢让林亚萱手足无措。 至于大伟，作为一个爷们，他倒不至于让老王牵着他的手，所以一进入人群就被冲得不知去向，最后还是通过短信才约定了碰头地点。 “老王。”小金坐在王坚的肩膀上，那得意劲儿，简直是没的说了：“老王，我想去染个头发。” “染个屁。”王坚回答得简明扼要：“不许。” “我也是个女孩子嘛，爱美是必须的。”小金晃着屁股：“让我去吧。” “你要是敢染，我就连夜把你剃成秃瓢。”王坚的语气极为坚定：“你去试试。” “喂喂，你要不要这么残忍！”小金知道老王肯定是玩真的，所以只能靠撒娇来试图扭转老王的想法：“我想染成啤酒色，我觉得一定会很萌的。” 王坚这次压根就不搭理她了，像破冰船似的直直地在人群中逆向而行，一路披荆斩棘，历经八八六十四难，踩人无数脚、被踩无数回，才堪堪达到了人墙的最外围。并等周围没有什么人的时候，他才长出了一口气，把小金从脖子上放了下来：“我说不许就不许！撒娇行不通了，有免疫力了。” “真拿你没办法。”小金摊开手：“你这个老古董，一点都不懂时尚。” 王坚撇撇嘴，回头看了一眼像蚂蚁窝里的蚂蚁似的拥成团的人群，嘴里啧啧有声：“这要是突然出点什么意外，肯定会死几百个人。” “不会，最多三十七个。” 王坚啊了一声：“为什么？你根本不懂踩踏是多么危险。” 小金带着鄙夷的表情冷笑了一下：“你根本不懂天朝是多么欢乐。” “好吧……”王坚知道自己跟小金斗嘴是完全没有胜利的可能，恐怕除了天然二之外，前后三百年都不会有人能在这方面胜过这个最贱的小姑娘，所以他立刻收手，闭嘴不言：“大伟怎么还不出来？” “他那么漂亮，肯定在里头被人从上摸到下了，你等着吧，没二十分钟他出不来。” 正在俩人站在路边等大伟的时候，几个接到命令过来维持秩序的警察从他们面前路过，王坚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了里头居然有熟人…… “老王，那不是那个小曲么？”小金似乎也发现了：“哈哈，这家伙成巡警了。” 女孩子的声音比较明显，原本没注意到王坚他们的小曲突然回过了头，看到了正戳在那的王坚和小金。他愣了愣，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好巧啊。” 王坚也点点头：“好巧，你现在……” “嗯……”小曲摸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向同伴喊道：“你们先过去，我这碰着个熟人。” “曲子你快点儿，我还巴望着能给闺女要张签名照呢。” “行。” 见同事走远之后，小曲关上了对讲机，拿出根烟递给王坚：“上次那事之后，我本来是得被开除的，大圣……保了我一局，不过……现在也被调来当巡警了。” “那你肯定特恨我。” “恨。”现在的小曲和原来的他相比，几乎就不是一个人了，不管是精神头也好，还是说话的语气也好，都完全变得一塌糊涂：“不过后来想想，也就过去了。要是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干。我现在，嗯……大概就是混混日子吧，等着家里给安排好了，我就出去做生意。” 其实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王坚挺替他难受的。大圣说这家伙虽然脑子不怎么想事，可的确是个好兵也是条汉子，可现在落得个这么失意，虽说是咎由自取，可实际上还是挺让人心酸的，毕竟他从小的志愿就是除暴安良，而打猎这种事……王坚打的比他还多呢，只要是他家山那边有的，基本上都吃了个遍，这事其实压根不怪谁，哪个纯爷们不爱这啊…… “其实我觉得你挺可惜的。”王坚呵呵一乐：“你肯定会说我猫哭耗子。” “不会。”小曲叹了口气：“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自己错了，总不能怪别人吧，这不是男人干的事。你呢，最近你可是红人啊，又是跟吕大师单挑，又是挂上了重案组的黑名单。” 王坚抹了一把脸：“怎么谁都知道……” “其实也是，跟大圣能混在一块儿的人，没有省油的灯。行了，这大概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虽然不熟，可也算半个朋友了。”小曲朝王坚规规整整地敬了个军礼：“等过几天我应该就走了，先去读书，然后常驻加拿大把我家的火锅城开过去。有空去加拿大，我请你吃秘方老汤火锅。” 他虽然说得轻松，可自己梦想就这样破灭了的事实的确让他显得有些憔悴和沮丧，本来挺精神的一小伙儿，现在脸上尽是对现实的折服和对未来的迷茫。 “有没有想过干点别的？” “我不适合，我干什么都能搅和得一塌糊涂，大圣骂我不止一次两次了。”小曲默默摇摇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说我这种人的。” 王坚其实大概能了解，这家伙属于那种为了帮朋友能不分青红皂白的，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就是因为李诺的那个“男朋友”争风吃醋么，他都跟人打起来了，可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活生生就是个莽夫。 “那你没有其他念头？”王坚靠在墙上：“比如……落草为寇什么的。” “我那几个被你揍了的哥们儿，不止一次让我去干这种事了。我看不上，不可能去那种地方。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渣子，而且我不够聪明，会被人当枪使，我可不想最后被大圣给毙了。” 王坚沉吟了片刻：“那就在这陪我等一会儿。” 话音还没落，大伟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了王坚的面前，衣服扣子掉了三四个，裤子拉链也坏了，胸口上红红的脏兮兮的，一片姹紫嫣红。 “娘的，现在这世道……没治了，那帮娘们，太他妈疯狂了，趁乱那叫一通捏，我连个人都找不着。还他妈有男的摸老子，要是让我找着了，我皮都给他扒了去！” 大伟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一边骂还一边整理自己的“大门”。那造型，活生生就是被三万人马轮流施暴了两三轮。 “嗯？这小子不是那谁么？”大伟抬头看着小曲：“哟，哥们儿，当片警了？好好干，有前途。” “你看你自己那样，还有工夫挤兑别人。”小金撇撇嘴：“你看你那大红裤衩，红的似火哟。” “本命年嘛。”大伟整了半天都没把拉链弄好，索性不管了，任由自己的大红裤衩像旗帜一般飘扬在风中：“这位是干啥？” 王坚摸着下巴说：“他想入伙。” 大伟一听，那一对招子就开始放光：“行啊，我这人傻钱多，不来太可惜了。” 小曲扭过头：“什么？” 大伟嘿嘿一乐，浑然忘记自己在十秒钟前还挤兑过别人，一把搂住小曲的肩膀：“来，这位爷，我给你讲述一下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第280章 特浓1+2 “真的？” 小曲显然对大伟那“传销”式的诱惑有着很浓厚的兴趣，这似乎正合他意。在大伟的话里充满了侠客式的快意恩仇和士兵式的金戈铁马。这实在是太对小曲的胃口了，这种生活或许正是在小曲最向往的生活里排名第二，当然那个排名第一的，他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当然是真的。”大伟拍着胸脯，指着王坚：“连他这种自命清高的人渣都认证了的，你还有什么好担心。” 小曲沉默半晌，但在他抬起头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十分有趣，语速也慢了好几个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明早给你答复。” “行啊，来来，我的电话。”大伟的交际能力绝对是属于大师级别的，几个回合下来，他跟小曲俨然就成了好兄弟：“二十四小时情感热线，24×365，全年无休。” 在交换了号码之后，小曲匆匆告别大伟，连蹦带跳地去往执勤的地点，整个人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人啊，就是情绪化的东西。”小金在旁边一脸揶揄：“只要一丁点可怜的希望，人就会为之欢呼雀跃。” “别在这玩深沉了。”大伟打了个响指：“咱也撤。” 小金跟在后头：“其实就以我个人观点看来，他真的是不太适合。” “你搞错了，姑娘。每个人都有适合的位置，只是看你把他安排在哪里。这就是管理学的精髓啊。你看，智商高不代表能力强，能力强也不一定智商高。王坚能力强不强？可你家老王是不是个活生生的弱智？就是这样的。” “好吧。”躺着也中枪的王坚扭头看了大伟一眼：“你是个死翘翘的弱智。” “哎哟，少年，学会反击了。”大伟拍了拍王坚的肩膀：“林亚萱你喜欢不喜欢？不喜欢早跟人说啊，她近乎沦陷了。” 小金一提这事儿就来气，她叉着腰：“一说她，我就冒火。这骚蹄子，平时装得跟什么似的，没想到一转身就骚气毕现，虚伪得很。” “我觉得这跟虚伪关系不大。”大伟哈哈一笑：“这应该被算在……嗯，传统。那种压抑在心底的爱。” 王坚的脸都臊红了，低着头，从后面看不出什么，可要是从正面来看，肯定能看到王坚娇羞的那一抹温柔…… “她是个很内向的姑娘。”大伟晃着手指头跟小金聊着天，浑然忘却了王坚在场：“她很不善于表达自己，这一点跟咱二姐姐不同。不过不巧，阿坚也是个内向型的型男。这样的两个人必然不会一见钟情，但是……内向的人啊，一旦日久生情的话，会很恐怖的。可惜，人生如戏啊，现在三爷是人家姐夫。” 小金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你以为那姐妹俩都是什么好鸟呢？跟你说，她俩都是一路货，骚字辈的。” “你好不好不要这么酸溜溜。”大伟伸了个懒腰：“女人啊，哪怕再聪明，心眼都小。” “谁会跟那两个没节操的计较，完全颠覆伦理了。” “你就是计较。”大伟不屑地嘿了一声：“你争取啊，而且我个人感觉，以咱们三爷的体能，同时把你们三个伺候舒服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说不定还能再加上四五个，一晚上摆平七到十个应该没太大问题。” 走在最前头的王坚突然站定，然后转过身：“能不能别往我这扯，少说点不切实际的。赶紧去欢欢那，她该等急了！” “你看，恼羞成怒了。”大伟摊开手：“再说的话，他会揍我了。” “明明就是你老让他躺着中枪。”小金快步走了几下，来到老王身边，牵住了他的手，并仰头看着他：“老王老王，你现在给我说一下，我以后怎么办，你准备把我怎么办？” 王坚眨巴着眼睛看着小金，满眼疑惑：“啥？” “就是我长大了，到了适婚年龄，你会让我何去何从啊？” “哦……”王坚长长地哦了一声，翻着眼睛想了想：“应该会卖到哪个偏远山村里给傻子当老婆吧。” “哎呀！”小金照着王坚的胳膊就是一口咬下去：“气死我了！” 王坚也不管，就这么拽着像咬着骨头的恶犬似的小金一路前行。然后几个人一路就走到了和梁欢欢约定好的地点。 “你们这是玩哪出？”梁欢欢今天穿得可漂亮了，从没有穿过的高跟鞋、小短裙、耳环、项链还画了点淡妆：“你们这群傻逼怎么这么欢乐呢？”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时梁欢欢可以说是王坚见过的女人里最糙的，比天然二都要糙好几分，别说化妆打扮了，就连袜子都是存够一盆再一次性洗的那种邋遢女孩。衣服更是少之又少，而且给她买了她还嫌麻烦不穿。 可今天这小妆一画，小裙子一穿，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长期的锻炼和日晒让她有着健康的肤色和阳光的体型。小翘臀、小蛮腰、不大但特圆润的胸还有她的明眸皓齿，如果不是手上那些因为握枪扣扳机而弄出来的老茧给她减了几分，她绝对是属于都市俏女孩一类的新女性，在街上的回头率完全不会比天然二来的差。 “你今天挺漂亮啊。”大伟围着梁欢欢转了两圈：“出来站街啊？” “信不信姐在马路上揍你一顿？” 大伟转身躲到王坚身后：“三爷救我！” “行了，别闹了……”王坚左右看了看，发现身后就有一家咖啡厅：“上去说，我……我请客。” “喂，你请客就请客，那一脸肉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梁欢欢顺手就挽住了王坚的胳膊：“不舍得就直说，看你那小气的劲儿，你个大傻逼。” 梁欢欢属于那种见人就喷的主儿，满嘴跑火车是她的长项，虽然外表焕然一新，可内里……梁欢欢始终还是梁欢欢。 “怎么样？”王坚点了一大堆东西之后，他坐在梁欢欢的对面：“情况还行？” “姐亲自出马，怎么可能不行。”梁欢欢嘿嘿一笑：“这算是私人卧底吧，我觉得应该是。” 说完，她从胸罩的夹缝里拿出一个大概只有黄豆大小的黑色的球球：“我都录下来了。” “你怎么奖励我啊，帅哥。”梁欢欢极不专业地朝王坚抛了个媚眼：“不过这还是第一步，那家伙还约了我。” 王坚嗯了一声：“你自己小心一点。” “放心吧，这些小鱼小虾，我一个人灭他们一个团。” 其实要说梁欢欢今晚去干什么了，其实并不难猜测。搅屎帮处于一个黑白相间的灰色地带，他们既不属于黑社会又不属于官方组织，只是一个各色票友集合在一起的民间团体。他们既不能像大圣他们似的正面攻击，又没时间去跟黑社会似的玩那种互相渗透的把戏。所以在商讨之后，由小金策划了一出精品年度渗透大戏。 这渗透的目标，是老道身边的三大金刚之一，那个灭秧子门的主谋——安乐。这个信息是胡来给出的，安乐这个人，生性阴狠，说到做到，而且他非常热衷于灭人满门。经由他手灭的门，没有三十个也有二十五个了，而且手段都是极其残忍，不少都超乎了人类想象的极致。 不过这样的人，不但防范意识很强，而且行踪也非常飘忽。不过有胡来的话，王坚要找到他其实并不是难事。不过直接做掉的话，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小金说胡杀乱砍只会打草惊蛇乱了分寸，想要斩草除根，就必须用软刀子，慢慢地从内部瓦解掉这台庞大的黑色绞肉机。 其实要问王坚为什么要干这样的事，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也许只能用因为想干所以才去干来解释，可能是与生俱来的那种蛋疼使命感吧。 “你知道，我这种千面娇娃，本来就经常出入高档场所。女屌丝装个白富美完全是小菜一碟，再加上咱们雯姐的全套装备，这高贵的气质喷薄而出啊。” 王坚用手挡住梁欢欢的“喷薄而出”，咳嗽了一声：“你嘴里的饼渣渣都喷薄而出了……喝点水。” 梁欢欢听话地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兴致勃勃地说：“你想啊，我这种明眸皓齿的，哪个男人不想插上那么一屌。那个小逼自然不例外，所以他就猛灌我酒，操……也不去打听打听姐是什么人，茅台七斤再外带三箱啤酒的量，他那一桌都屁滚尿流了，他就跟我约战，明天再来，这白吃白喝的事，谁怕谁来着？” 看着梁欢欢胡吃海塞的样子，就知道她肚子是真饿了，虽然她不像个姑娘，可到底还真是个真真切切的大姑娘。一般这个年纪的姑娘，正是在大学或者在男朋友的怀里享受花钱日下呢，可梁欢欢却得干这些又辛苦又危险的工作，所以王坚其实看着挺内疚的。挠挠头：“辛苦你了。” “客气个毛，除暴安良这种事，我小时候看小说的时候就特别向往。”梁欢欢仰起头，满眼精光：“干掉所有我认为是坏蛋的坏蛋，不论对错，这种感觉，爽！” 大伟在一旁点点头：“人啊，只要心里有念头，干什么都有动力。” 而小金则双手插兜，靠在椅子上：“我突然有个问题，梁欢欢如果暴露了怎么办？” “不可能。”梁欢欢摆摆手：“我在警队完全没有任何底，我的资料只有大圣有，而且认识我的人都是级别蛮高的，所以这你不用担心，而且我的乔装易容，绝对是大师级。” “不能不防范，安全是第一位的，人死了，就没有DPS了。” 第281章 武装到牙齿 打听好梁欢欢和那个叫安乐死的人第二天要去什么酒吧之后，王坚的脑子就显得不够用了。 这个命题实在太难解了，首先：那个夜店是属于私人会所性质的，跟林亚萱原来那个会所颇为相似，能接触到老板级别的人，大多都是受到邀请的熟人，或是老板准备约炮的妹子，比如梁欢欢。 再者说了，王坚根本不能露面！小金告诫过他了，他现在在黑白两道都蹦上了黑名单，不露面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一般人也不会去找他的麻烦。可一旦出现在公众视野之内的话，那么他肯定会成为注视的目标。 要知道，干这种事的人，哪里能被人给注视？一旦被注视了，就说明他的任务是要失败的，毕竟王坚聪明，可别人也不是傻子。本来梁欢欢的话，是个合适人选，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可她却是这场潜伏的主角，必须得伪装白富美来着，可有谁见过一个穿着性感惹火装束的白富美背后背着一个军绿带迷彩的战术包？而且万一被发现里头全是军火的话……估计梁欢欢也绝对凶多吉少，谁都知道，任何地方的法律都是给屌丝屁民量身打造的，但凡是吃得开一些的人物，几乎都不受法律约束，别说藏几把枪了，就是养个民兵小分队估计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所以一系列的难题，让王坚脑袋一阵阵地胀痛，却想不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你在那冥思苦想那么久，为什么不问出来呢？你想知道么？想知道就问啊，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知道？”小金一边扯着一根鸡翅，一边傻逼兮兮地调侃着王坚：“你忘了我这个高智商高情商的未婚妻了吗？你这是置我于何地啊！” 王坚索性往沙发上一靠：“保障安全是非常重要的，这是第一要素。” “怕个屁。”梁欢欢拍了拍自己胸口：“我现在身上三把枪，一把刀一圈切割用的软钢丝，随随便便杀几十个人。” 王坚晃着手指头：“你不能低估对手啊，你近身搏斗大概也就跟秧子差不多，如果同时面对四个以上对手，就算每一个都比你弱，你都只能束手就擒。而且，你没发现你这段时间胖了吗？肚子上的肉都起来了，没有原来那么矫健了，速度肯定会受影响。” “肉肉，肉肉。”小金用手戳着梁欢欢的肚子：“全是肉肉。” “给我滚！”梁欢欢瞬间爆发：“你肚子上才有肉，你全家都有肉。熊猫比我胖那么多，他的速度也不见慢啊！” “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王坚摇摇头：“他是会借力，对惯性用得炉火纯青。所以他是顶尖高手，你只是比较能打。” “你这么说我，我就不高兴了。”梁欢欢撅着嘴，一脸被侮辱的表情：“我就只是比较能打啊？” 大伟在旁边帮着腔：“就是，三爷你胡扯，明明是很能打，打金妹妹三秒就够了。” “我连抱抱都打不过，你跟我比这个有意义么？”小金嘴一撇：“那天掰腕子洗碗，我就输得一塌糊涂。你们没发现这礼拜的碗都是我在洗么？” 大伟啊了一声：“你连我姐都弄不赢？” “她好歹是成年人！” 王坚伸手摸摸她的头：“你终于知道你是未成年人了。” 而梁欢欢虽然不服气，但是作为一个狙击手，她虽然近身格斗也是把好手，可真要是在狭窄阴暗的空间里，她肯定会处处受制，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异议，一对一还好说，可同时对上几个人的话，失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保护你的周全，以防万一。” “叫熊猫呗，熊猫一个打二十个没问题。”梁欢欢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不行。”小金手一拍：“不能有更多的人露面，你看过间谍片里演的么？这个得……等等，说到间谍，我突然就茅塞顿开啊。”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啊。”梁欢欢被小金这说半句留半句给憋坏了：“急死我了！” 小金阴森地一笑：“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王坚和大伟对视了一眼，眼神里也都透着疑惑。不过他俩并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翻着眼睛各自思考着。 “那我先去把衣服换了，这衣服穿着还真跟站街女似的。”梁欢欢说话，扭着腰就钻进了卫生间：“几位大爷，等奴家出来。” 她刚一走，小金眉头就是一皱：“我们得利用一下我们的小女警了。” “利用她？那个姜……姜……”王坚想了很久都没想起她的名字：“姜什么？” “姜彩蝶。”小金眼神里尽是邪气：“利用她。” “她能干什么？”大伟觉得有些好笑：“成事不足的妹子。” “但是她有个巨牛逼的哥哥，一个全能的哥哥。”小金双手抱臂：“我们要把劣势转化成优势。利用那个小女警的冲动和好大喜功。” 王坚皱着眉：“你是说要让她冒险？这不行，不能拖累别人下水。” “哎哟，宝贝儿，我哪能让你背上不仁不义的名头啊。”小金油腔滑调地说着话：“我问你，如果林亚萱被邀请去老道的家里吃饭，你跟不跟？” “跟。” “那不就得了。” 大伟似乎听明白了，一拍手：“帅气，你是要用姜彩蝶来当诱饵，把她哥哥搅和进来？” “咱祖宗有句老话，叫富贵险中求。”小金笑容显得很成人也很邪恶：“虽然那个姜哥哥可能会成为我们最大的阻碍，但是在这之前么，就让他给我们当当打手呗。” “他会上当？”王坚觉得这计划颇为可行：“如果他真的像说的那么厉害。” “不会。”小金果断地摇头：“但是他妹妹会。现在大圣已经暴露了是吧，梁欢欢是大圣的人，那么看到他的人和坏蛋在一起厮混，她具体会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监视梁欢欢绝对是其中一项。这叫将错就错，顺水推舟。等梁欢……欢姐有危险的时候，她肯定也会以身涉险，那么……她的大哥哥是不是会出来呢？在超级警察的面前，可没有意外一说，不是我灭自己威风，如果论单挑的话，他可能打不过老王，可如果论整体能力，老王比他差很多。” 王坚一愣，心说：小金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居然叫梁欢欢叫欢姐…… “你们在诽谤我是吧？”梁欢欢穿着她最喜欢的宽大T恤和牛仔裤从后头走了出来，脸上的装也卸掉了，跟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跟刚才那个性感的白富美有任何关系：“说我坏话扭断脖子啊！” 大伟跟王坚齐齐一愣，不由得对小金的预判能力刮目相看，连王坚都没有预料到梁欢欢会出来得这么快，可小金却精确到了秒……这不是预判铁球落点啊，这可是预测人类的行为轨迹，难度系数不亚于读心术！ “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大伟的表情甚是欣慰：“果然不愧是我搅屎棍子帮的第一军师，这搅屎的能力，只能用天纵英才来形容！” “小意思。” 梁欢欢眨巴着迷茫的眼睛：“你们在说啥？” 大伟仰起头：“是在研究暗渡陈仓、借刀杀人、偷梁换柱的综合应用。” “你们的蛋真疼。”梁欢欢在小金的裤子上擦了擦手：“对了，刚才大圣传了个文档信息给我，是姜彩蝶那个超级警察哥哥的资料，还有……他居然和孙二少是小学到高中的同班同学！也是个世家子弟，看他的简历就跟看林志颖的简历一样，太他妈充满男主角气息了。” 王坚接过梁欢欢的手机，看了过去，然后发现满满一整页的各种荣誉： “四岁，全国青少年组围棋冠军？这差辈了吧？”把脑袋凑过去的大伟有些惊奇：“这不科学。” 而王坚注意的则是：“他居然还参加无规则格斗大赛……而且是三届的金腰带？而且流派居然是相扑……这是闹啥？” “玩票。”大伟揉着鼻子：“高手玩票，很正常。” 王坚笑着点点头：“也是，我也经常去后头小学里打乒乓球，别人都叫我球神，有几个小子天天缠着我讨论球技。” “你还要B脸不要了？连少儿也不放过？”梁欢欢充满鄙夷地看了王坚一眼：“渣渣！” 被梁欢欢这么一骂，王坚居然还恬不知耻地笑……然后突然睁开眼：“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现在咱们回家。” 当几人充满好奇地跟着王坚回去之后，林亚萱天然二她们还没有回来，二楼只有抱抱可怜巴巴地在咬着卫生纸，孤独地等着它的上帝们回家。 “抱抱，姐姐给你买吃的了。”小金扬起手上的烤玉米朝抱抱挥挥手：“来，握手。” 抱抱立刻直起它比小金还高一个头的身子，把爪子搭在了小金妹子的手背上，完全丧失了一头狼的尊严…… “真是悲情的狼。”王坚摇头叹息。 而梁欢欢则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要给我什么？求婚戒指？我去你奶奶个腿！” 王坚怪怪地看了梁欢欢一眼，径直走到了自己房间，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箱子：“这是我全部的法宝了。” “这都是什么玩意？全是灰……” 第282章 地狱之声 王坚把这堆垃圾似的东西全部演示了一遍，这里头包括指虎、能够弹出十厘米利刃的绑手、缠在脚踝上的软剑、不怕剑插刀砍的软金丝背心等等等等。 “王坚，你以前当过杀手？”梁欢欢捏起一件软甲：“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这都是我老爹的遗物，我全给拿来了，觉得很厉害的样子。”王坚笑得憨憨的，脸上还带着献宝的表情：“蛮好的对吧？” “这可都是电视里才有的，你怎么会有？”梁欢欢把那个护腕捏在手里，不停地触动着上头的机关，让那里头的利刃弹出来缩进去地玩着：“这个好玩。” “这是我的全部装备了……”王坚摊开手：“如果你会用，我把乾坤杵给你用。” “你有病啊？见过女的用棍儿么？你怎么不给我发把大锤？”梁欢欢拿起那个指虎，套在手上摆弄了一下：“哎哟，这个我喜欢，手感比部队里的还好。” 王坚乐呵呵朝她挥挥手：“给你，给你。” “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啥？”梁欢欢从箱子角落拽出一双手套似的东西，脏兮兮的：“你不会把小时候擦鼻涕的手套也往里头塞吧？” 王坚接过手套，研究了好半天之后才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是它啊……我找很久都没找到。” 说着，王坚把这脏兮兮的手套就戴在了手上，接着顺手拿起箱子里的一把反曲刀，照着自己手心就划了过去。这一划，并没有通常情况下的血光乍现，倒是火光四射，王坚的手和刀锋之间擦出了明显的火花。 而擦完之后，他摊开手，手心的手套上却连划痕都看不到一道，还是那么破烂：“这是我老爹的东西，好像据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 “这么屌？什么材料？”梁欢欢一把就抢过了那双跟擦完撸管液的卫生纸似的手套：“能洗么？” “能洗。”王坚抽了抽鼻子：“还特别吸汗，我小时候拿他当过一段时间鞋垫。” “操啊……”梁欢欢摘下手套就扔到了大伟的脸上：“你怎么这么恶心！” 而大伟捡起来又给扔到了梁欢欢的脸上：“你比他还恶心呢。” 王坚摇摇头：“洗完就跟新的一样。” 梁欢欢连忙捡起来，冲到了卫生间，开始洗起这双破手套来。这种东西其实真的是很神奇也很稀有，虽然现在也有类似的材料，刀枪不入的那种，可像这个这么薄这么轻的，梁欢欢还真没看过，这可以说是空手入白刃的神器，近身械斗的话，这双手套比枪都管用。 “你为啥不用？” 等她洗完手套出来的时候，似乎也回过味儿了，看着王坚，满脸都是好奇和疑惑。毕竟这手套绝对是好东西，特别是王坚这种格斗高手，有了这手套如虎添翼。 不过王坚的回答却让梁欢欢噗嗤一乐，不知道是因为跟天然二在一起时间长了还是怎么回事，王坚现在也越来越天然呆，说的话干的事，也经常会让人莫名其妙。 本来一般人听到这种问题，大概就只分二种回答模式，第一种是普通型的诸如“没事，你拿着吧”，还有文艺一点儿的大概是“自身的力量凌驾一切”等等也没问题。可王坚居然是深沉地叹了口气，面露哀伤地说：“手大……已经戴不进去了。” “合辙闹半天是处理品啊！”梁欢欢甩着手上的手套：“怎么不露指头啊，这不方便。我给改改啊。” 接着，她不由分说地去拿起剪刀，在手套的指头部位比划一圈之后，就开始准备修改一下手套造型。 “有时候她的智商会突然降低到正常人的水准以下。”大伟摊开手，无奈地说：“真是没办法。” 而趴在王坚床上看他们闹腾的小金冷笑一声：“某姐姐的智商拉低了整个小区的平均值，跟她一比，梁欢欢算是挺正常的了。” 大伟微微仰头，似是想说什么，可张了半天嘴，还是无奈地摇摇头，无言以对。 “哎！这咋剪不动啊。”梁欢欢在那较劲半天：“这费劲呢……” 她见半天没人搭理，于是扭过头，发现大伟和王坚都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接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套。突然反应了过来，呵呵一笑：“我二了……” “你们这一群傻×。”小金从床上翻下来，咳嗽一声：“我现在去用变声软件来玩弄姜彩蝶，你们给安静点！” 而在五分钟之后，刚从会议室里开完会，看了大圣这个跳梁小丑折腾一晚上的姜彩蝶突然在去茶水间泡咖啡的路上接到了一个看不到号码的电话。 “喂？喂喂？” 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说话的声音，只是一阵在空旷的洞穴里那诡异的滴水声和狂躁的穿堂风的呼啸声。 姜彩蝶眉头紧蹙：“喂？说话。” 曾经看过不少鬼故事的姜彩蝶，一瞬间脑袋里就充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幻想，但是出于职业的原因，她还是耐住性子说道：“如果再这样恶作剧，我就有权告你妨碍公务和恐吓。” 突然间，电话里头传来一声空荡荡且充满哀怨的嚎叫，接着各种纷杂的声音就传入了姜彩蝶的耳朵，哭闹声、惨叫声、哀嚎声，活生生就是一出地狱实况的广播剧。 姜彩蝶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快步走到技术室，指着几个正在打牌的技术员，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电话，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在手机上插上了一根USB线，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搜索框。 “再说一次，不要恶作剧。” 她的告诫并没有起到作用，里头空旷的声音继续传来，没有一丁点的做作，似乎真的就是从地底升起来的声音似的。 大概五分钟之后，电话戛然而止，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姜彩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样，查到没？” 那几个技术员脸色苍白，面面相觑。 “说话啊！” “组长……查到了。” “在哪？什么人？” “在……在……”技术员三人组的头头，抬起脑袋，面色尴尬：“在……” “别吞吞吐吐了，快点说。” “在这里……就在我们这间房子，线程分析和卫星定位都是在我们这个屋子里。”技术员的冷汗和苍白的面容都似乎在告诉姜彩蝶，这似乎不是个玩笑。 “什么？”姜彩蝶眼睛豁然睁大：“我们这间屋子？” “是的，组长！”缓了一口气之后，那个技术员点开刚才录音的文件：“我现在只能试试看音频分析了，看看是不是电子合成音，如果是的话，我们可能碰到的是顶尖的黑客。” 那个录音文件一点开，整间屋子顿时变成了炼狱，电脑功放让电话里那些惨绝人寰的声音都细致地体现了出来，杜比二十八环绕立体声…… “什么情况？你们在看恐怖片啊？”这声音惊扰了不少人，有几个甚至还探头进来：“这是干嘛呢？” 姜彩蝶现在没工夫跟他们折腾，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出去，然后扭头问道：“分析出来了没有？” “自……自然声……” 姜彩蝶牙关紧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怎么回事！”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技术员也是一脸恐惧和茫然：“是不是……是不是那三个人回来找我们了？他们死得那么惨……” “你是个警察！怎么能信这些东西！” “可……可现在已经没办法解释了。” “这只能说你的能力有问题。”姜彩蝶站起身，拉开门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其实别看她现在气场十足，她心里比谁都打鼓，虽然她在人前各种强势，可说到底也只是年纪不大的女孩，虽然并不能称之为害怕，但是疑惑和不安加在一起，大概能被称之为无助。 “小蝶，我给你带宵夜来了。” 突然，一个声音惊扰了端着咖啡靠在墙上发呆的姜彩蝶，她扭过头，发现居然是姜志远。不知怎么的，看到姜志远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松了一大口气。 “哥……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吃的啊，你最爱吃的鱼香肉丝盖饭和麦当劳的儿童餐，我还给你要了个玩具。” 姜彩蝶看着周围那些同事偷笑的表情，气哼哼地一跺脚，撒娇道：“哥……” “好了好了，我走了。” 姜志远刚转身，突然扭过头，认真地扫视了一圈姜彩蝶：“你碰到麻烦了。” 他说话时的语气肯定，几乎就没有任何问询，只是从姜彩蝶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中就判断出她碰到了麻烦。 姜彩蝶知道自己瞒不住哥哥，所以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带我去听一下。” 小蝶看了看周围的同事：“不好吧……” “没事，我们家小蝶可是组长，走走后门也没什么的啦。”姜志远揽住妹妹的肩膀：“走吧。” 而高手就是高手，当姜志远亲自上阵摆弄一圈那些设备之后，那地狱般的声音，居然在慢二十四倍的情况下，被姜志远用音轨分离了。 “高手。”姜志远靠在椅子上：“这声音合成得太完美了，不去好莱坞当混响师都是浪费人才。” 那几个技术员几乎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彩蝶的哥哥，那种敬佩溢于言表。 “有人恶作剧啊。”姜志远面带笑容地扭头看着姜彩蝶：“小妹，你又得罪谁了吧？” “没有，除了那个王坚。”姜彩蝶也是一脸迷惑：“我不信他有这个本事，而且……” 姜志远摇摇头：“不会是他，他不屑干这种事。而且他要真想对付你，你活不过今晚。” 姜彩蝶鸡皮疙瘩呼啦就起来了，连打了三四个冷颤，想到那三个人的死状，不寒而栗：“哥……你见过他了？” “见了，一面之缘。比你告诉我的，还厉害。”姜志远呵呵地笑着，并用手托住下巴：“至于这个恶作剧么……呵呵，还会再来。” “再来？那我怎么办？” “人家有心不让你找到，你肯定找不到。”姜志远翘着二郎腿，一脸沉思地用一支笔敲着下巴：“这是有人想让你愤怒，让你失去理智，接着就会比较容易被利用。” “有人要利用你啊……” 而在另外一边，小金坐在椅子前，双腿架在电脑桌上，听着音箱里传来的对话声，得意洋洋地说：“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能想到我们这还有后手？” “你这怎么做到的？”王坚是个电脑白痴，除了会用QQ弹大伟的视频之外，恐怕就是在百度上下MP3了。压根不懂小金这高端的手法：“怎么就能听见别人说话呢？” “我给她打电话是吧，她一定会去测位置，那我就通过她的电话，入侵她的电脑呗。而麦克风这种东西，那必然是有的，绕开闭路直接连通就是了，这不是什么高端的技术。”小金得意洋洋：“看，一切都在我掌握中。” 大伟在旁边一脸疑惑：“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姜志远会来？” “大圣在开会是吧，会不会有姜彩蝶？肯定会，是吧。那么我问你，如果你姐姐去片场赶工到半夜，你刚好没事，会不会去给她送吃的？” 大伟点点头：“会，那家伙以前从来不吃外卖，宁愿饿。” “这是一样的，姜志远是个很顾家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大圣都评论他是个超级好男人，资料上有写。那我就判断，他这个时间点会去看妹妹。那姜彩蝶不能解决的问题，会不会去问她最崇拜最信任的哥哥？当然会。”小金的椅子一摇一摇的，一脸的荡漾：“这样，他不就上钩了么？只要一点系统的分析就OK，比智商，他弱爆了，姐随便玩他。” “不过这个姜志远真的厉害。”王坚在旁边就像个土老帽似的吃着一个凉透的红糖馒头：“你开始说的意图都被他知道了。” “知道呗，阴谋不可怕，可怕的是阳谋，宝贝老王。”小金眉头一挑：“明知是坑，必须要跳。” 第283章 摸石头过河 在结束窃听之后没几分钟，天然二抱着一个比她人还大的娃娃，一脸喜庆地开门走了回来，不过跟在后头的萧逸雯倒是一脸的委屈，像是被人给欺负了似的，嘴撅得老高，脸上尽是人家欠她钞票的表情。 “林亚萱呢？”大伟端着王坚刚炒好的蛋炒饭，脚搁在茶几上抖个不停：“你们就把她给扔下了？而且谁又惹我这宝贝姐姐了？” “妹妹骂她了。”天然二依旧满脸喜庆：“她就不高兴了。” “你的内心是有多阴暗啊，人家挨骂你还能高兴成这样。”大伟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挤兑着天然二，更关键他还能同时吃着蛋炒饭：“这是病，得治。” “不是不是。”天然二把手上的泰迪熊往前一扬：“有人送我这个了。” 王坚端着一大碗剩饭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天然二手上的玩具之后，用筷子指了指：“这是啥？” “娃娃。”天然二扭头指着萧逸雯：“她的歌迷送给她的，她拿不了，就给我了。” “会不会是炸弹？”王坚端着碗用筷子头戳了戳泰迪熊的鼻头：“定时炸弹什么的，到了时间自动就爆了。” “照你这么说，那我家有整整一个储藏室的炸弹了，围起来可绕地球四圈。堆起来能把大美利坚炸掉三分之一。”大伟还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死样子：“你这也是病啊，你俩一块去治吧，就当婚检了。” 天然二鼓着腮帮子抱着娃娃站在那，完全对大伟的话不屑一顾。扭过头就冲王坚说道：“阿坚阿坚，我跟你说啊，今天妹妹的店第一天开张，全部的东西就卖空了。差点连柜台都有人买，那些粉丝好恐怖啊。你现在也是名人啊，不如我们投资吧？” 王坚一愣：“啊？” “投资啊！”天然二拍着胸口：“我出资金，咱们开一个阿坚品牌专卖！” 王坚眨巴着迷蒙的眼睛：“卖啥……” “卖瓜子花生爆米花，茄子萝卜腌黄瓜。”大伟终于抬起了头：“你不觉得开他的品牌店，就跟开老干爹辣椒酱的旗舰店似的么？这大脑袋印在海报上，人家进来不是买豆腐乳就是买洗发水。你以为明星周边那么好弄？是个人就能搞？” 王坚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似的：“你要是卖咸菜的话……我可以的，我腌咸菜很厉害。” “也不是不行，如果能做出特殊口味的咸菜，我们也能做大的。”天然二眼神变得非常认真，直勾勾地看着窗外，似乎又一次开始了一段在自己假想世界里的大冒险：“我喜欢吃韭菜，可是我没见过用韭菜做的咸菜，要不我们先试着弄一点来尝尝？” “你们是要做生化武器么？”大伟侧过脑袋：“生韭菜的味儿就顶天了，这要给浓缩一下，八成不让带上地铁，我记得我上高中那会儿在地铁上，一孙子脱鞋，那味儿是相当刺激。可后来一个大姐姐抄起一个韭菜盒子就把那味儿给顶下去了，可想而知，你们做出来的东西，八成能爆掉长沙臭豆腐，逆风能臭出三十里。” 他这么一说，连心情不好的萧逸雯都噗嗤一乐，乐得口水都喷到了王坚的脸，虽然是个逆天漂亮的大明星，可这白白的口水飞溅在脸上，还是会觉得很恶心的好吗…… “行了，别研究这个了。锅里还有，速度去吃了宵夜睡觉。”大伟放下碗：“林亚萱呢？” “你很关心妹妹哦？对她有想法？”天然二满脸防备地看着大伟：“你可是个坏男人，不能让你碰妹妹。” “别给我胡扯。”大伟用袖子一抹嘴：“谁不知道那家伙早就是她姐夫的半个屁股了，我……” 他话音未落，门外一个塑料袋子就飞了进来，里头包着的烤芋头瞬间在大伟的脑壳上爆了开来，那黏糊糊白花花的东西，就好似一坨超大号的鸟屎吧唧到了大伟的脑袋顶上，那恶心的感觉简直是不言而喻…… “我操啊……”大伟站起身摸着脑袋上的芋头糊，满脸悲伤：“这是啥啊！” 林亚萱一脸疲态地站在门外，表情冷冽：“我很讨厌乱嚼舌头的人，特别是在背后。” 说着，梁欢欢走到王坚面前，拉开自己的包，拿出一个报纸包着的方砖：“这里是该你的那份，明天加班给我做！” “做啥？”王坚接过那个包包，发现里头红红绿绿一堆人民币，粗略一算，居然有将近两万块钱：“做啥啊……” “做那事儿。”大伟用没脸没皮来形容都算是轻的，他要不是家里有权有势，一小时能被人打六回，不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绝对不休息：“就是咕唧咕唧的那事。” “咕唧咕唧？”王坚面带疑惑：“是什么？” 林亚萱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从另外一个购物袋里摸出一个榴莲，在大伟的面前晃了晃：“再说一遍。” “认输……您胜了。”大伟一遍擦着脑袋上的芋头，一遍举手朝林亚萱投降：“你可以为所欲为了。” 林亚萱倒是没说话，只是把榴莲往桌上一扔：“我累了，先去洗澡。” 而在她进去之后，大伟凑到王坚耳边小声问道：“你看过A片没？” “看过。”王坚郑重地点点头：“别把我想得那么土。” “那里头的声儿，你听过？” 王坚想了想，茫然地摇头：“因为都是偷偷看，所以习惯性静音。” “没事了。”大伟脑袋一歪，躺在了沙发上：“梁欢欢人呢？” 天然二这时也从房间里放好了娃娃，走了出来，满脸嘲笑揶揄的表情：“看吧，让你惹妹妹。” 说完，她神秘兮兮地朝王坚大伟他们招招手：“来，来。快点来看看欢欢。” “什么？” 王坚把脑袋挪到门口，探头探脑地看着屋里，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着实是吓了一跳。梁欢欢刚刚换好一套失足妇女套装，深V不说，还粘着亮片，裙子是一条黑色的迷你短裙再配上窄跟的高跟鞋和豹纹的丝袜，加上手上那个正品古驰的包包和手上捏着的最新的苹果手机，活脱脱的就是一个风骚入骨的美娇娘。 而且此刻，小金正在帮梁欢欢化妆，上扬的眼角、水红的两腮和淡绿色的眼影，这哪还是梁欢欢呢，分明就是天上人间的花魁啊！ “她这是要做啥？”天然二这等智商都参不破梁欢欢这种种变化：“难道是谈恋爱了吗？” “尾戒不能少，还有还有。”梁欢欢指着梳妆台吩咐小金道：“那上头的水晶项链，项链！” 说完，她扭头瞪了王坚和大伟一眼：“看个屁啊看，没见过是么？” “还真没见过，你这是要干什么？”大伟满脸狐疑：“插标卖首啊？” “得打扮得风骚一点，我还不信姐明天迷不死那家伙。”梁欢欢白眼一翻，妩媚得惊心动魄：“白天再去烫个发型，绝对美爆了。” 而萧逸雯走上前，仔细端详了一阵之后，却露出了蛋疼的表情，并以专业评委的姿态居高临下：“这是妓女的妆啊！” “什么什么！”梁欢欢拿起镜子自己看了一阵：“不是蛮好的么？” 正在他们围在一块研究梁欢欢妆容的时候，王坚的电话冷不丁地响起来了。一屋子都是各式各样的MP3格式的铃声，唯独他还用着他那个四和弦的手机，这感觉就跟全国人民开网吧都用电脑了，唯独王坚开了个网吧里头全是小霸王学习机似的，格外明显。 “阿坚阿坚，有莫名其妙的人找你。”天然二把手机递给王坚：“接不接呀？” 王坚拿过电话看了一眼，发现居然还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号码不认识，根本不知道是谁来的电话。 他走到房门口接通了电话：“喂？找谁？” “是王坚吗？是我，胡来。”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似乎他现在身处一个吵闹的环境中：“明天，安乐会去老地方，而且会带上老道最信任的干儿子，明天我也会去，你的人能不能摆平？是老道的头号军师，好像是什么什么心理学的硕士。” 王坚一愣，扭头看了一眼在里头闹腾着的梁欢欢，低沉地应了一声：“我会想办法。” “那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明天我会想办法跟你碰头，不过时间肯定不会太长，我得全程陪他，他本来一直被老道留在日本那边联系业务的，现在突然被召回来，肯定是来监视我的。”胡来的声音愈发的阴郁：“所以咱们动作要快，露馅了你没事，可我就死定了。” 王坚吹了声口哨：“你急？我不急，明天再说。” 胡来略愣了一下：“那明天再说……” 王坚收了电话，叹了口气，旁边跟在他旁边的天然二此刻也收起了笑脸：“阿坚，你有事瞒着我！” “嗯。”王坚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事。” “不行，我不高兴了。”天然二像小女孩一样背过身子：“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王坚把她横抱到沙发上坐好：“其实就是关于梁欢欢卧底的事，安全措施已经到位了，就看明天会不会有突发变化了。” 而这时，天然二突然从手里拿出一个圆圆的会闪光的小球球：“你看，被你说中了，虽然不是炸弹。” 王坚一愣：“什么？” “窃听器和手机信号截取的整合装置。”天然二嘿嘿一笑：“真的在那个小熊里面装了东西呢，这可是我的专利。” 第284章 哦？ “嗯……” 一堆人围着一个天然二，在看她活生生地拆解桌子上那颗像跳蛋一样的窃听器。她的手艺还真不赖，几个回合下来，那个无缝结构的小玩意就分成了四五个部分，散落在了桌上。 “嘘……”天然二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然后把里头一个不断闪烁着光芒的小玩意用镊子夹了起来，并示意所有人把手机都放在桌子上。 “现在……”天然二眼睛一转：“我们互相打电话。” 果然，当电话接通的瞬间，那个装置上苍蝇大的灯一下子就从红色变成了绿色，并开始急促地闪烁了起来，明显就是在收发某种信号。 “然后。”天然二嘻嘻一笑：“阿坚，帮我把我那个小音箱递给我。” 王坚照做之后，但见天然二把这个窃听器直接塞进了她那个移动式音响里，并按下了播放键： “出卖我的爱，你背着我离开……” 高亢的歌声传来之后，天然二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很调皮地看着周围：“我给他们循环播放一晚上去！” 而王坚靠在墙上，一脸严肃：“你能记得是谁把熊放在你手上的么？” “当然不记得啊。”天然二皱着眉摇着头：“如果不是阿坚提醒我，我就真把它放在卧室了，那我们什么秘密都没有了。这个记录器可以记录周围二十米内所有电话通信，并截取信息发送给收发装置，我们给谁打电话，谁给我们打电话，什么时候打的，打了多久都能一清二楚啊，还有……我们说话它也能记录下去，而且在终端还能设置敏感词，一旦我们说到了那几个特定的词，它就会自动发信号过去。而平时的话，大概是一小时一次，清空数据之后可以继续使用，别小看这个东西哦，它能不间断使用三年多呢。” “我倒是更好奇是谁会干出这么没品的事。”大伟一脸的疑惑：“我们有什么好偷听的，这还真太高看我们了。” 小金坐在一边出奇的安静，但是表情却分明在脸上写下了“要吃人”三个字，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弄得在旁边试图往人堆里挤的抱抱都不得不绕开小金。 “这个东西科技含量还真高，我居然都没见过。”梁欢欢研究着桌子上窃听器被拆掉后剩下的壳子：“它的灵敏度很高么？” “很高，基本上可以收集人耳可接受到的一切声音并放大。不过最开始我就切断信号了啦。”天然二神秘兮兮地一笑：“它里头的数据暂时发不出去的，不过等储存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自动发送了。” “那怎么办？”王坚皱着眉头：“这可不好办啊，如果直接毁掉的话，想监视我们的人肯定就知道情况了。” 听得一惊一乍的萧逸雯满脸惊恐，她虽然并不明白这具体代表着什么，但是很明显她觉得这很厉害，就像她拍的电影里演的似的。所以她已经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紧张兮兮地听着在场人的每一句台词。 “嗯……宝贝别怕。”梁欢欢从后头抱住了萧逸雯的脖子，并伸手捏住了她的左半边胸部：“姐姐保护你，我操，你这么大啊，这不科学！” 萧逸雯尖叫一声从沙发上蹦起来，一边尖叫一边冲着梁欢欢就是一通王八拳，嘴里还碎碎念着骂人的话，显然是被这么一下子骚扰给骚扰出了毛病，情绪剧烈地波动了起来。 “给我安静！”小金用力地把手拍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没见我这思考呢吗？” 萧逸雯被她这么一惊，手居然也跟着停了下来，扭过脑袋眨巴眼睛看着暴怒的小金，显然是被她这个三寸丁给吓到了。 “我他妈就奇……” 王坚在她话还没说完之前，一把就捏住了她的脸：“小姑娘不许说脏话，长大会变成梁欢欢的。” “哎呀我操。”梁欢欢撩起袖子：“我怎么你了？我就那么不入您王少爷的眼是么？别人不说，我配你还配不上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王坚、天然二、大伟和林亚萱不约而同地斜着眼睛看着梁欢欢，天然二甚至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小金：“嗯……女孩子不好说脏话，不然嫁不出去的。” “喂，你们什么意思？我会嫁不出去？你们是不知道，追我的男人排成排能从山海关到嘉峪关来回四次。” “这是形容我的！”萧逸雯鼓着腮帮子抗议：“你不能用！” “你是两次，我是四次。”梁欢欢居然跟萧逸雯计较了起来：“比你多两次！” “那……”萧逸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那追我的男人能把太平洋填满！” “开玩笑呢，你是不知道，每年为我喝农药死的男人，尸体连起来能绕地球两圈！” 接着，这两个奇葩状的女子就以每年全世界有多少男人为她们而死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基本上说到最后，把世界男性人口都预支到了公元3357年。 而房间里其他人在沉默了片刻之后，集体移驾到了王坚的房间里。可那两个还在互相抬杠的奇女子居然也跟了进来……继续透支着世界人口。 “弱智。” 包括大伟在内，居然在同一时间异口同声地对这俩人提交了评价，除了在一边给这俩弱智提供数据参考的天然二，她忙着在帮梁欢欢和萧逸雯计算人口翻倍公式和每一年世界男性的增长率，没空对她俩进行评论。 “她们可以说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无聊的了。”大伟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姐姐在这里会孤独，看来我低估了梁欢欢。” 而小金则指着天然二：“最无聊的分明是她好不好？” 说完之后，小金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背着手站到了阳台上，那阳台的围栏只能到王坚的肚脐眼，却硬生生地到了小金的胸口位置，可这丝毫不妨碍小金背着手仰望着星空：“我觉得我要开大技能了。” 大伟站到了她的旁边，点起一根烟：“说说，你的目标。” “我的目标？”小金一愣，表情憧憬：“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滚！”大伟推了一下小金的脑袋：“你也被传染了么？” “我警告你啊，我是老王的私有物品，我看你是熟人，所以给你一次警告，再碰我，我就给你喷迷魂水了。”小金杀气腾腾地朝大伟晃着手指头：“你已经是黄牌了，小心一点。” 而王坚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用小刀慢慢地雕着一块木头，他旁边站着的林亚萱突然说道：“这个窃听器应该是冲你来的。” “我知道。”王坚头也没抬，几刀下去就是一只小乌龟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手上：“能干出这种事的，应该是那个姜彩蝶，她倒是厉害。” 林亚萱抱着胳膊，倚在王坚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坚手上正在雕刻着的木头块：“你打算怎么办？” “将计就计。”王坚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谈这个了，你刚从那个圈子里出来，没必要再踩进来。今天生意很好？” 林亚萱轻声嗯了一下，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搭在王坚的肩膀上：“挺累的，但是挺充实，谢谢你。” “一家人，没什么的。”王坚倒是不以为意：“你自己注意点安全，以后我接送你。” “对我这么好啊？”林亚萱用眼睛瞟了一眼王坚：“非奸即盗哦。” 王坚依旧是慢慢刻着东西，只是在听到林亚萱的话之后摇了摇头：“你想太多了，少女。” 林亚萱没说话，只是用手轻轻抓了抓王坚的头发，就转身回去了自己的房间，换上了睡衣开始一夜长眠，似乎真的是完全跳出了曾经时刻伴随着她的阴谋圈中。 在她走之后，王坚抬起头：“你们商量出个结果了没有？” 当然，他这话，肯定是问的大伟和小金，至于天然二那边……王坚其实并没抱什么打算，毕竟天然二已经在统计各自有多少男人为了萧逸雯和梁欢欢喝农药而亡了。 “有了有了。”天然二眼睛里放着精光：“为了欢欢喝农药的大概有四千四百五十亿个成年男子，为阿雯喝农药的有六千亿以上的成年男子！阿雯赢了！” 王坚扭过身子，冲因为吹牛逼胜利而得意洋洋的萧逸雯竖起大拇指：“小姐吹得一手好牛逼！” 而梁欢欢气呼呼的：“不公平，你怎么算的！你刚才还说不能超过地球范围啊，她那个铺满月球轨道是怎么回事！” “不可理喻……”王坚晃着脑袋逃离了这三个奇女子，来到了阳台：“你们俩呢？” 大伟和小金现在保持着一个姿势，背着手仰着头，看着天空上朦胧晃动的乌云和乌云不经意划过而露出的一丝月光，在听到王坚的声音之后，他们俩居然齐齐说道：“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王坚有一种抓狂的感觉，他现在恨不得抓起大伟就扔下阳台，可刚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发现居然是大圣的，他顺手就准备接。 可就在他即将按下接听键的时候，小金一转身抓起他的电话就给按掉了：“我要吃蛋挞！” “电话给我啊，吃什么蛋挞，家里有蛋炒饭。”王坚伸手就要去抢电话：“快给我。” 小金不由分说地把电话塞进了自己的胸罩里，还拉开领口：“要接自己来掏。” 来掏啊……掏啊……啊…… 这个“掏”字实在是用得太神妙了，一个字弄得老王手足无措，画面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你是什么毛病？你们一堆人都得病了？”王坚眉头皱了起来：“不可理喻！大伟，电话！” 大伟像木偶似的扭过头，看着王坚，展颜一笑：“想要啊？那我心里想个五位数的数字，看看你猜得到不，你猜得到就说明咱们有默契，有默契我就给你。” “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毛病！” 而小金突然冲王坚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屋里。王坚回头时发现，梁欢欢那边虽然还是在那斗嘴，可却一边说着话，一边在萧逸雯诧异的表情下，拿着一个电蚊拍似的东西到处扫来扫去。 一看这场面，王坚当时就明白了…… “他们发现了。”坐在一辆小客车里的姜志远摘下监听耳机：“他们听了一晚上的最炫民族风，我耳朵都起茧了。宝儿，有什么发现没？” “我在分析音频呢，这帮家伙，太不厚道了……”同车的一个性感妹子撅着嘴：“头儿，至于不至于为了这么几个人大动干戈啊，虽然咱们权限高，可这么不报批就乱折腾，还是会挨批的。” “我可就一个妹妹。”姜志远摇摇头：“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帮着她一点，她横冲直撞会出麻烦的。” 这个叫宝儿的助手满脸不高兴：“我说头儿，你这可算是以权谋私。为了妹妹私自动用间谍卫星，这太过分了。” “你就帮我一次嘛。”姜志远点上一根烟，嬉皮笑脸地说道：“大不了过年我陪你回家装你男朋友总可以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宝儿嘻嘻一笑：“不许……等等，有情况！” 说着，她把嘈杂的声音渐渐分离，只剩下单纯的说话声，接着又把音量调整到最大状态，然后里头传来了王坚和胡来打电话的那一段对话。 “重放。”姜志远重新戴上耳机，打开电脑，对着耳麦说道：“开始声音分析，线程分析，电话那头是谁？” “头儿，等一会儿。”耳机里传来另外助手的声音：“我说头儿，你现在的身份可是个交警，说话得给我用尊称，我官儿可比你大多了，得叫我胡警官。” “滚犊子。”姜志远又好奇又好笑：“少满嘴跑车了，赶紧干活，对了，喜儿那边的情况呢？” “她用了四分钟，在他们屋子里装了九十二个窃听器，就是坐在厕所蹦屎的声儿您都能听见，放心吧您。” 姜志远点点头：“顺子呢？” “全面布防中，同时监控您家大小姐、那个什么道、这个叫王坚的家伙和大圣。不过头儿，您监视大圣干什么？他是出了名的刺儿头，让他发现非翻天了不可。” 姜志远脸色阴郁：“圣爷啊，我也不想的，不过没招，我那妹妹盯死他了，总不能让他把我家小蝶给哭了吧。” “头儿，你够黑白不分啊，护短护成这样。太爷们了。” 姜志远无奈地笑了笑：“怎么办呢，谁让我是人哥哥。别废话了，赶紧。” 耳机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只有一阵急促的键盘噼啪声，接着突然传来一阵哈哈大小声：“头儿，OK了，给你传过去了。明天你得记得请你的胡sir吃卤煮，over。” “滚吧，明天见。” 收线之后，姜志远点卡电脑上的图标：“胡来是么……嗯，还是个人物。给查一下他的动向。” “是！” 一阵安静之后，宝儿把转椅转了过来：“好玩的事出现了。” “什么好玩的事？”姜志远凑了过去，看了一圈之后：“嘿，还是个三姓家奴！能不能查到他跟那个王坚的对话内容？” “这个比较困难，不过我能试试新弄出来那个模糊音处理，大致还原一下。” 姜志远摸了摸下巴：“要快！” “是！” 而与此同时，王坚的小窝里，天然二正摆弄着一个电视天线的接收天线锅，而小金正在噼里啪啦地写着程序，而梁欢欢正拆着自己那部大功率的卫星电话。 这一切都是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下悄然进行，旁边那剩下的大伟姐弟和王坚则在沙发上斗地主，刚学会斗地主的萧逸雯，对这个游戏简直爱入骨髓，那认真的样儿，着实让人看得发笑。 “四个二，一对王。”王坚亮出手中的牌：“你看……” “操啊……”大伟把满手的牌往桌上一摔：“这带着主角光环是么？这啥手气啊！” 而萧逸雯苦着脸：“我这五个三……能炸吗？” “五个三？这就跟你打麻将发现有六个九万似的，哪来的五个三？”大伟凑过脑袋一看：“你啥啊？那是三啊？那是八好不好，你那是三个三带两个八，啥破眼神啊。” 王坚也抓抓头：“是我赢了吧？” “可不……封我全手。”大伟摇摇头：“悲哀……我还不信了，再来，我就不信我这牌神还弄不死你这菜鸟了！” 第二局开始的时候，王坚用笔在纸上写上：“你猜会是谁？” 大伟耸耸肩，也拿起笔写着：“等亲爱的吉祥物解答。” “那她们在做什么？” “打卫星。” 旁边的萧逸雯也在看纸上的字，看完之后，就像个小孩子似的缩着脖子，手指放在嘴唇上，压低声音说：“嘘……不要说话……” “喂，你怎么能看牌呢！”王坚把自己的牌缩回到怀里：“不带赖皮的。” 萧逸雯缩回身子，撅着嘴：“真小气，看看又不会死。” 而这时，天然二已经把天线锅给改装完毕了，一头连在电脑上还有一头连上了网线，还有一头直接插在了梁欢欢的卫星手机上。小金这时也探出了头，朝天然二比划了个OK的手势。 接着，三个神神秘秘的妹子同时开始对表，并由梁欢欢倒数三二一。 当她手势落下的时候，小金的回车键同时按下，然后…… “日……这是什么！”在监听车里的姜志远一把摘掉了耳机，抠抠耳朵：“什么玩意儿！” 旁边的宝儿接起耳机带上之后，里面居然是天然二偷偷用手机录下来的王坚在洗澡时唱的歌……那难听的程度，简直让人无法忍受，抵抗力如姜志远都汗毛直立，更关键的是，这恐怖的歌声居然还单曲循环…… “好厉害！”姜志远捏了捏鼻梁：“看来妹妹果然搞不定。对了，那个跟王坚联系的人，明天要去的地方你确定了没？” “确定了，可……那是私人会所。” “有我不能进的地方？”姜志远呵呵一乐：“好了，你也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我亲自去一趟。” “头儿，你只是个交警啊！” “这有关系么？交警就不能进出高档会所？”姜志远靠在椅子上：“他们是用什么设备干扰我们的？” “脉冲发生器，信号源居然跟我们是用的同一个卫星，可刚才喜儿说里头没有高科技设备啊……好奇怪。” “总之是碰到高手了。”姜志远叹了口气：“开车，返航。这家伙唱歌真难听，还不如去听法海不懂爱。” 而在房间里的王坚一众，这时已经把所有的窃听器都给搜罗了出来。天然二正在按照大小分类。 “阿坚阿坚，我厉害吧？”天然二眯着眼睛凑到王坚面前傻笑着：“嘿嘿，看不懂了吧，这些东西我可在行了。” “嗯……厉害。”王坚其实蛮敷衍的，毕竟他完全不懂这玩意儿，厉害不厉害，他也不知道啊…… “敷衍，过分！”天然二在王坚的脸上亲了一下：“不过我这次原谅你了，下次我给你做个激光器，让你每天打卫星好不好？” 大伟在旁边哈哈大笑：“是不是一按扳机都会发出那种biubiubiu、嘟嘟嘟声音的激光器？那等王坚成弱智之后再给他做吧。” “真贱……”天然二扭过头，弱弱地说了一句：“第一次发现大伟这么贱。” 王坚点点头：“看来你对他了解还不深，怎么样？对这个有什么见解？” 梁欢欢脸色铁青地冷哼一声：“这里快一百个窃听器，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用枪指着他脑袋，让他一个个吃下去！” “以你的智商，你能知道的话，我就把这里的全给吃下去。”大伟摇摇头：“来，小金，你怎么看？” 小金吃着蛋挞：“姜志远。” 第285章 各就各位……预备！ “这种专业程度，普通人再有钱都做不到，这明显是专业团队。”站在窗口观察着周围，身为狙击手的她，观察敏锐度那是相当的高，说话虽然不过脑子，但是很明显，她在查找目标方面，非常得心应手：“应该是姜志远没跑了。” “少放马后炮行么。”大伟坐在原地，偷偷跟萧逸雯换着牌，准备好好坑王坚一把：“这人家小金都说出来了，别指望我吃桌上这些玩意儿。” 而王坚这会儿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横刀立马坐了回去：“这把我又要赢了。” 大伟嘿嘿一乐之后跟萧逸雯交换了一个眼神，表情猥琐：“话别说得那么满，你先出出看。” “对三。”王坚甩出一对儿之后，弹了一下手上的牌：“十八张。” 大伟一愣：“我擦，你这是要逆天啊，我还不信了！对二。” 王坚阴阴一笑：“四个四，不要吧？四个六，不要？四个勾，四个老K，一对王，没了。” “操啊！”大伟把牌一摔：“这没法玩了，啥运气啊。” 而萧逸雯也是一脸不服气地指着王坚：“你作弊！我跟小伟换了牌都能封我一手，你肯定作弊了！” “完全没有。”王坚摊开手：“纯运气。我一向运气就特别好，抽乌龟都没输过。” “不玩了不玩了。真没意思。”萧逸雯虽然恋恋不舍，可连输N把的心理冲击也让她没有再玩下去的心思了：“作弊的，没意思。” “谁作弊了？”王坚梗着脖子：“不信你自己来给我发牌。” 萧逸雯不信邪地真的重新洗了一圈牌，并开始按秩序把牌给分了出去，整个过程王坚只是翘着二郎腿用小金的手机看着新闻。“什么嘛……这让人怎么玩！”萧逸雯把王坚的牌翻起来之后，赫然发现他居然是清一色的炸弹，虽然这次没有两个王，可那一水儿的花边炸弹，可着实也让人脑袋仁大了一圈儿：“哎呀！气死我了！” 萧逸雯把手上的牌一扔：“睡觉！我……我……气死我了！贱人！” “喂……你别骂人啊。”王坚仰起头：“这真没作弊！打多少次都是一样，我运气天生就特别好。” “你要是赌博的话，早就千万富豪了。” “不赌、不嫖、不吸毒。”王坚晃着手指头：“歪财不入。” “还挺有原则。”大伟倒是一脸无所谓地开始用扑克牌玩起了接龙游戏：“不过说来奇怪，你……怎么感觉这么淡定，一点不着急？” 王坚手上玩着一张扑克，听到大伟的话之后，手指一发力，手中的纸牌就钉在了一张木凳子上，像一把飞刀似的，接着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你看我长得像那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人么？” “像！” 所有人，甚至包括小金在内都斩钉截铁地肯定了王坚的反问，让他一时之间居然有些下不来台…… “你长胖点再把胡子续上，再围个人造革的皮裙子，活生生就一杀猪的。”大伟转身拔下凳子上的那张牌，按在他接出的龙尾上：“屠夫就要有屠夫的觉悟，别把自己当文化人儿。” 王坚嘿了一声，撩起袖子站了起来：“那我去找他玩命了。” “去啊，我看看你怎么折腾。”大伟双脚架上了桌子：“人家可是干干净净的良民，你的证据呢？” “我都杀猪的了，还管什么证据。”王坚作势就要往外走：“我去了啊。”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走了两步：“我真走了啊。”在发现没有人留他之后，他径直走到门口，又转过身：“走了啊！” 接着，他走出了门。当他跨出门的那一霎那，天然二嘴里蹦出了个：“三。” “二。” “一。” 话音刚来落，王坚从外头又钻了回来：“你们真不留我啊？” “你好调皮哟。”小金朝王坚挤眉弄眼的：“还学会傲娇了。” “啥是傲娇？”王坚眨巴着眼睛：“你们不也一点都不着急么？” 而此时小金正试图骑上抱抱，但是抱抱却抵死不从，像疯狗似的蹦来蹦去，直到把小金甩到地上之后，它咬着小金的袖子，把小金在地上拖过来拖过去。 “先帮我制服这个王八蛋！”小金揪着抱抱的耳朵，上气不接下气：“再不快点它要弄死我了！” “活该你招惹它！” 王坚眼睛一瞪，猛地一跺脚。抱抱浑身一颤，接着全身僵直，瞬发影帝术，直愣愣地像条死狗似的斜着躺倒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 “我日啊……”小金从地上蹦起来，拽了拽抱抱的耳朵揪了揪它尾巴，发现它毫无动静，于是扭过头惊奇地看着老王：“这是怎么做到的？” 王坚想了一会儿，露出一个笑容：“微微一笑，霸气外泄。就这样。” “你那张B脸是彻底不要了。”梁欢欢摇着头：“你金牛座的吧，闷骚得这么彻底？” 王坚一愣：“我不算闷骚吧，只是话不多而已。” 天然二这时刚好洗漱完毕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听到梁欢欢的话之后，笑着摇摇头：“阿坚是猫系大男生，行为像只猫咪。” “猫咪……”梁欢欢恶寒地看了一眼王坚，浑身打了个恶寒的哆嗦：“这猫咪还真丑的……” 不过天然二倒是不这么认为，她一本正经地坐在梁欢欢旁边，手舞足蹈、声形并茂地跟梁欢欢说着：“猫是自然界里进化最完美的捕猎者之一，而在哺乳动物里，猫科动物则更是第一猎手。动静结合，而且不容易琢磨，力量敏捷和智力都是佼佼者。而性格的话，刚开始的时候都是很不好接触的，可一旦熟悉了，你会发现即使是老虎也不过是只温柔的大猫咪。” “对，你要是看了《少年屁的奇幻漂流》就知道了。”小金在旁边附和着点头：“在那本书里，老虎是不可怕的，我可是专业研究过驯兽的。” “吹牛逼。”大伟用下巴指了指赖在地上装死的抱抱：“连只肉狗都摆不平，还驯兽。” “闭嘴，基佬！” “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不是gay！” 王坚摸了摸脑袋，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帮家伙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就有那么多的话要说，而且可以在一个无聊的问题上翻来覆去地聊上一个甚至几个小时，以互相攻击为乐，这种低级乐趣实在是不该套用在这一群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类身上……现在看来，倒还是那个连大学学历都是花钱买来的林亚萱最正常了。 “好了，阿坚马上要不耐烦了。”天然二摆摆手打断了大伟和小金的争论：“你们不能让阿坚发脾气的，他发脾气是会吃人的！” 王坚摊开手：“我怎么躺着也中枪？我什么时候吃人了我？” “是你忘记了啦。”天然二表情认真：“你刚从外星来的时候，你就吃人的，那时候我还担心你会吃我呢……” “我算是知道你当时为什么那么怕我了。”王坚苦笑不已：“闹了半天是怕我吃你。” 天然二极诚恳地点点头：“嗯……” 大伟叹了口气，仰头看着王坚：“你得习惯，她的思维跳跃度很大，她看到的世界和咱们看到的世界不一样的，可能当时你吓到她之后，她就把你设想成了一个会吃人的外星小怪兽，然后因为好奇所以情不自禁地爱上你了。” 王坚盯着天然二：“你会解剖我么……” 一直绷住笑的小金终于噗的一声喷了出来：“你要不要这么可爱……” “不会的……阿坚。”天然二的头微微低了低，霞飞双颊：“我……我……我还要试试看跟外星人有没有生殖隔离呢……” 王坚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傻逼啊你，人要给你生孩子。”大伟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俩二逼大概能生个哪吒出来吧。” “正经一点！”萧逸雯踢了一脚大伟：“像神经病一样。” “你说我？”大伟一愣，翻起眼睛瞪了萧逸雯一眼：“你也真敢说啊。” 而王坚只能咳嗽了一声，掩盖自己的害羞：“明天打算怎么办？” “先引咱们的超警上钩呗，然后么……”小金拍着肚子：“我也能给你生孩子，不用试的，百分之百可以。” 王坚捏住她的脸：“正常点说话！” “疼……”小金掰开王坚的手：“然后明天就看梁欢欢的表现了，我明天不去上课了，把那卫星破了去。” “不能破的。”天然二连连摆手：“这种卫星上带破解跟踪，你一定会被抓到的。” “你怎么知道？弄得自己什么都知道似的。”小金面带不屑：“你还真以为你是智慧女神啊？” “我……我……卫星上的安保系统，是我做的……” “擦！”小金把手上的鼠标往桌子上一砸：“你坑我！早说啊，我破了一个多小时，你不跟我说是你弄出来的？这个六十四位流动密码是什么？” 天然二颇为不好意思：“我……我只做了系统，没想过破解，我也破不掉……” 王坚快速眨着眼睛：“那个……两位姑奶奶，你们纠结着破解卫星干什么？咱们不是要干这个的，只是简单的潜伏任务。” “你懂那一个保龄球。”小金撇撇嘴：“有了卫星，那帮间谍科技就废物了，不然你就等着被跟踪锁定吧，只要你带卫星。” “这么严重？” “可不这么严重么，除了破解卫星，你还能怎么办？” 王坚摸着脑袋：“不带手机就是了。” “老王啊。”小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现在不是拿着刀就闯江湖的时代了，官府的人不好斗的，除非你有把握在你被抓起来之前把事情办完。” “应该可以。” 老王说到这个时，眼睛陡然神光四射，眼神宛若实质，吓得抱抱刚解除装死，却又一次地陷入恐惧，差点尿在了地板上。 “我说，你净吓唬抱抱干啥。”大伟摸着抱抱脑袋：“想招对付坏蛋啊。” 而作为三足鼎立的第三足，胡来现在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他知道自己这一程是在赌，而且不是赌别的，这可是赌自己和胡去的小命。他完全没有输的余地，如果王坚一旦失败，他的计划就会暴露，那么……第一个招致杀身之祸的人，就是他这个外表看似风光无限，但其实只是一条走狗的人。 所以，这个抉择让他很矛盾，身为男人的自尊让他迫切地想抽离现在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而明哲保身的习性让他不敢去冒这个风险。 他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协助王坚这个变态，把老道周围的人一个一个地铲除掉，让老道孤立起来。这说起来十分简单，可实际上，老道能在这行混得风生水起，他当然不是个草包，身边的高手不计其数，他那三大天王随便哪个都能弄死他胡来全家，即使那个安乐已经被胡来忽悠得和老道离心离德了，但是……这家伙就像是吕布，不除掉永远都是祸害。 “林亚萱啊林亚萱。”胡来用一支水笔在林亚萱和自己合影的照片上戳了戳：“虽然你不算是个好主子，不过我能有今天倒也是拜你所赐，这回就算我还你的债了。” 说完，他豁然起身，抄起电话：“胡去，明天那个场子你给摸一下底。还有，打听一下老道那个干儿子的喜好，咱们玩一票大的。” 胡去迟疑了一下：“好的，哥。” 挂上电话之后，生性多疑的胡来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想想却没什么不正常的：“可能是太累了，睡觉！” 就这样，随着寂静的深夜到来，不论哪一方的人马都消停了下来。不过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又不太像，因为连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都没有见着，可这没有任何意外的前夜，却让人格外的睡不踏实。 无论是王坚、胡来还是姜志远…… 第286章 赚了大钱就买辆小汽车 三个多月前，在王坚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上时，他肯定不会想到，在短短的几个月里，他的生活就会发生一种几乎无法逆转的改变。 那时候的王坚还只是想着让自己的生活好一点，先把该干的都干了，之后再如果赚了大钱的话，就买辆小汽车，那种七八万块钱，后备箱能大一点儿的小汽车。最好还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即使房子是在郊区的也没关系，毕竟有小汽车了…… 不过现在，王坚根本没有时间去设想这些简单的小生活了，每天的日程被排得满满当当，全日无休。虽然说这样的精神强度对他来讲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王坚到底只是个人，当不了神，现在的他一有机会就会直愣愣地看着窗外发呆，气质带着忧郁。 “你说，那些人每天削尖了脑袋都要去往上爬是为了什么？”王坚冷不丁地侧过脑袋问着正在写教案的何阿美：“你看，他们什么都有了，还要不择手段地干这干那，他们不累吗？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很难受。” 何阿美闻言抬起头，轻轻地把眼镜摘下来，并顺手从旁边拿起一盒蛋糕，边吃边说：“慕容雪村写过一本书叫《多数人死于贪婪》。我也在网上看到过说这个国家已经丧失了基本的道德观，以一种畸形的模式在发展。其实全世界都差不多，我去过不少国家的，无论是什么体制、什么信仰，人生来就带着贪婪，所以所谓的拜金主义，其实不过是一种人类天性的折射。不断地追逐他们没有的东西，以满足自己的需求。” 说完，何阿美还补充道：“可能我描述得有问题或者太片面，毕竟这只是我自己一点浅薄的看法。” 王坚点点头，靠在椅子上：“应该是这样的吧，对错都分不清楚了。” “是的啊，人性本来就没有对错的。”何阿美笑着说：“我曾经和一位朋友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他是个僧人，他一直觉得这种问题并不是问题，只能被称之为迷茫。每个人都有贪婪的权利，但是一旦因为贪婪而做出了无法原谅的事，那么最后的结果也只能他自己来承担。” 王坚沉默片刻，突然一笑：“你还挺有才啊。” “是的，我其实是很有才华的一个人。”何阿美极认真地点着头：“但是我觉得还不够。” “你也真不谦虚。”王坚呵呵一乐：“果然是文化差异。对了，阿美，你为什么不谈个男朋友？” 这个问题一出，何阿美的面色变得有些灰暗。其实她无论戴上眼镜或者摘下眼镜都是挺可爱的，皮肤白白的、娃娃头、圆圆脸蛋，虽然有着日本姑娘都有一些的小粗腿，可走可爱路线的人并不在乎这个的。可她来这已经很久了，从来都是深居简出，每天下了班除了吃吃吃就是洗澡睡觉玩游戏，生活简单乏味到了极点。 “能不能不要轻易地探听别人的隐私？”何阿美有些不高兴：“我根本没那个心思。” 她说这话的时候，大伟刚好端着一碗加了开水的泡面走进来，往自己办公桌上一放，而天然二也紧随其后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两个已经用微波炉热好的饭盒，并把其中一个放在王坚的桌子上。 “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讨论男朋友这个问题。”大伟挤眉弄眼，一脸贱样：“阿美，我听说你们那边上初中或者上高中的时候，如果姑娘还是处女就要被嘲笑的吧，你叻？被嘲笑过没？” 何阿美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梗着脖子说道：“你这种家伙怎么也能混迹在教师这种高尚职业中！” “果然被嘲笑过。”大伟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面汤：“你肯定是在那边混不下去了才到这来的，下次哥哥带你去打扮打扮，保准女屌变女神，再给你介绍几个高富帅让你挑挑。” 何阿美恶狠狠地举起手里的筷子：“打你哦！” “不如你们俩凑合一下算了。”王坚伸了个懒腰：“那样我们就成了情侣办公室了。” “做梦！”何阿美端起自己的饭盒就走了出去：“我去吃饭，不跟你们说了。” 而她走了之后，大伟继续吃着他的方便面：“其实我还真的是越来越喜欢阿美了，不过我老爹规定，我姐和我俩，只能找纯种汉人，外籍的都滚开。说是为了保证家族血统的纯净，我完全不能理解……而且，她家的背景也肯定不是我老爹能接受的。” “啊？”王坚满嘴塞满了饭，吃惊地抬起头：“什么意思？她还能是天皇的妹妹么？”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她勉强能算是内亲王，只不过是没有得到册封的私生子。”大伟摊开手：“你们知道么，咱们一直在致力于欺负一个公主。” 王坚一口饭直直喷满了一屏幕，而天然二也是瞪大了眼睛：“是不是真的啊，你又骗我了吧？” “哪能啊……我老爹早就查过我的这帮同事了，她的后爹是山口组股东级人物，亲爹就不说了，反正她家屌爆了，不过人家不提，咱们也就没啥说的。”大伟三两口吃完泡面：“等会儿阿坚帮我上节课，我去把梁欢欢接来。” “哦。”王坚点点头：“你为啥每天都吃泡面？食堂的泔水都比泡面好吧？” “你不明白的，哥吃的不是泡面，是一种情怀。”大伟撕下一张日历擦了擦嘴：“为了纪念我的初恋女友，我把每年的五、六月定为泡面月，午餐必须吃泡面。” 听他这么说，王坚还真不知道是该悲伤还是该笑了，不过看大伟那诚恳的眼神，又不像是骗人的。总而言之……大伟其实是个很难以捉摸的人。 而就在这时，打饭回来的阿美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一脸神秘地说：“外面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是陌生面孔，但是很漂亮！” 大伟一听，二话不说，噌地一下就蹦了起来，三两步就窜到了阳台，兴冲冲地往下张望了两眼。不过很快他就一脸绝望地走了回来。 “谁啊？”天然二正在用剪刀剪窗花，看到大伟的表情之后，有些好奇：“肯定是你认识的人吧。” 正说着，门口一阵香风袭来，接着性感妩媚升级版的梁欢欢就走了进来。今天的她可是不得了，黑色的套裙把身材弄得几乎完美无瑕、磨砂材质的高跟鞋一看就是名贵之作，大长腿上的皮肤闪烁着健康的光芒，而漂亮的指甲油的光芒也掩盖住了梁欢欢略粗糙的双手。 只不过……只不过这个二逼，居然背着手提包，还是那种斜挎着的，愣是把一个高档的皮包背出了子弹链的感觉，这真心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哟，弟兄们。”梁欢欢大咧咧地往王坚的桌子上一坐：“今天姐们儿还行么？” “到一边去。”王坚把她从桌上推了下去：“你坐也不看清楚，桌上有油。” 梁欢欢倒是不以为意地拍拍屁股就算完了，然后一屁股挤到天然二的椅子上，就这么翘着二郎腿地坐在那里：“小雯雯马上也过来，她去嘘嘘了。” “小雯雯……”大伟翻起眼睛想了半天：“是我姐对么？” “是的，就是你姐，你那个脑残的姐姐。”梁欢欢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了，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打发票：“老板，报销。” 大伟拿起一看：“这是啥玩意？” “还不是你那姐姐，说要帮我打扮。可她的鞋子比我的小一码，我穿不进去，就得自己买。”说着，梁欢欢摘下她的包包，哗啦啦地往桌上倒了一桌子东西：“你看看，口红、化妆盒、戒指、耳环、粉底液、补妆套餐、香水……我操啊，你知道我这五年的积蓄全没了么？不找你报销找谁报销？那可是姐的嫁妆！” 刚说完，一把银灰色的手枪砰然落在了地上，当时就把何阿美吓了一跳，指着枪就跟指着蛇似的：“枪！枪！” “用不用这样啊，姑娘。”梁欢欢捡起手枪，塞进包裹的暗兜里：“给我报销！快拿钱！” 大伟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十块：“不用找了。” “信我爆你头么？” 可大伟浑然不惧，掏出钱包就开始往外倒，哗啦啦的一堆钢蹦就掉了下来：“你看看，最大面额都给你了，我现在都吃阿坚的用阿坚的，等月中旬的，那五个亿到账了，一次性划给你。” “写欠条！”梁欢欢用手比划成枪顶在大伟的脑袋上：“快点！两万五千四百七十五！” “好好……我写。”大伟掏出纸笔，刷刷就开始写了起来：“能把零头抹了去么？” “少啰唆，我已经给你抹掉了五毛零钱了！” 正吵吵闹闹间，萧逸雯甩着湿漉漉的手就走了进来：“我……我把厕所弄堵住了……” 王坚捂住了额头，脑袋仁儿都大了一圈，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能在这帮人里安稳地活下来，简直就是一个莫大的奇迹，一场生命顽强抗争大自然的奇迹…… 整个一下午，王坚都折腾在被堵塞的厕所和往下滴水的教室之间，又是请校工来疏通、又是把班上的人拉到操场去上露天课，既无助又无奈。 “好了，哥几个。咱们出去无间道了。”当下课铃响了之后，坐在办公室里跟何阿美还有萧逸雯斗地主的梁欢欢把牌一摔，江湖气十足地一抹鼻子：“走！” “你给我等等！”大伟一把扯住梁欢欢的领子：“你特么啥时候能像个娘们！” “我不是挺娘的么？”梁欢欢眨巴着眼睛：“我特么哪儿不娘们了？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把你的衣服整理好，包背好！”大伟叹了口气：“几位姐姐，上！” 他话音刚落，几个妹子就把衣衫不整的梁欢欢给拽了回去，然后关上门就是一通折腾。不得不说，似乎每一个日本姑娘都是化妆高手，在给梁欢欢化妆的观点上，阿美和萧逸雯产生了巨大的分歧，萧逸雯主张的是浓妆，而阿美主张轻描淡写。 而真正让梁欢欢决定用淡妆的，其实还是萧逸雯的一句话： “她长得这么难看，不用浓妆遮住她的死皮，她怎么能够见人！” 不过用淡妆的梁欢欢倒是别有一番风味，风尘妩媚指数下降百分之四十五，而青春和清纯指数却上升百分之三十。两厢一比，各有所长。 “所以说，女人是天生就会说谎的动物。”大伟指着远处正在往这个方向走的梁欢欢：“走在街上你能认出这是梁欢欢那个男人婆？” 王坚果断摇头：“完全不能。” “就是就是……”天然二也猛点起了头：“美爆了呀！” 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梁欢欢媚眼一挑，从容打了个响指：“Go.” 大伟浑身一麻：“好勾人……” 王坚看了一眼天然二，然后一把搂住二姐的肩：“我喜欢这样的。” “去去……羞不羞！”天然二不习惯在外面跟王坚如此亲热，害羞地推了推王坚：“这好多人呢。” “小金已经扮成了无知少女去周围踩点了，咱们快点。”大伟突然出奇的严肃了起来：“小梁，晚上看你了！” “先说好，卖艺不卖身。”梁欢欢吹了声口哨：“我背后交给你们了。” 王坚点点头：“你那个窃听器放好，我全程监听。” “你要保护人家哟。”梁欢欢头发一甩：“如果我有一点差池，做鬼也不放过你。” 而王坚则没说话，只是拍了拍梁欢欢的肩膀，并对天然二说：“你带大伟姐姐回家吧，她自己会跑丢的。” “嗯。”天然二环顾四周，低声说：“你小心一点……任何事都会有三个方面的变化，一个是平平常常，一个是极度恶化，还有一个是如有神助。但通常都会是极度恶化的结果，如果碰到这样的情况，你记得一定要保护好周围的人，我相信你的。” 说完，她扭头看了一会儿梁欢欢：“欢欢。” “在，大小姐。嘛事儿？” “尽量靠窗口，阿坚好救你。” “放心吧，都在我掌握中了。” 第287章 你像我，我像你，怎会孤独。 “组长，安乐出现了。” 正坐在一间咖啡馆里喝着麦香奶茶的姜彩蝶的耳机里突然传来了讯息，而她在听到之后，贴近手表：“要求无死角，两边都不是好东西。在他们伤亡惨重的时候，我们就动手。” “组长……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打起来？” 姜彩蝶呵呵一乐：“因为啊……我不告诉你我有个好厉害好厉害的哥哥。” “叫你组长是因为在执行任务，大小姐，你能别恶心我么。我跟你哥可是发小儿，你得给我留点面子。”耳机里无奈地说：“还有，身为组长……你刚才那撒娇，全组都听见了！” 姜彩蝶一愣，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滑滑哥，你负责侧门，如非必要，不要火拼。” “没问题，当他们交火之后，我们会马上封路请人。” 请人么，只是个客气点的说法，说白了就是逮人进号子，对他们来说，王坚这一波和老道这一波可都不是好人。况且姜彩蝶都立了军令状，一个月内破案，她可没工夫去陪他们玩这无间道的游戏，先把人逮住之后，什么都好办了。 而小金现在蹲在马路边，装作等公车的无知少女，穿着校服，一脸傻样，鬼也看不出她是个策略类的军师，而且是属于豪华装的。 “周围有不少警察，不出意外应该是小蝴蝶的人。”小金跟王坚通着电话，语气里全是不屑：“他们上钩了，至于胡来那边，怎么说？” 王坚嗯了一声：“今天除了胡来和那个安乐之外，还有老道的干儿子，叫苟勋。是老道智囊团的主要核心，从法国留学回来的。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狗屁的智囊，是尿泡差不多。”小金那是相当倨傲，不过紧接着，她突然一愣：“等一下！我看到凯子徐了！” 王坚一愣：“凯子徐？他不是辞职说去韩国留学了么？” “我绝对没有看错，我要撤了。不知道他出现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肯定是认识我的。”小金迅速地钻上一辆刚好到站的公交车：“我会在下一站下车，你们接我一下。” “凯子徐能认出梁欢欢吗？” “肯定不能。”小金沉默了一阵：“我看扁了他的智商，只要梁欢欢别露馅就行。” “好吧，在公车站等我们。” 今天梁欢欢是自己开的车，大伟不知道从哪里给她弄来了一辆甲壳虫，她开上之后，俨然就成了正儿八经的白富美。而她的身份也被大伟和小金共同编辑好了，说是家里卖水产品的，山东人，名字也不叫梁欢欢，而叫梁瑞苏。这个妹子是大伟在外国旅游时认识的，家里就是卖水产品的大户，非常有名，而这个瑞苏妹子本人现在还在外蒙古住帐篷，而梁欢欢无论是年龄还是口音都非常符合这个妹子的要求。甚至身份证都已经仿造好了，除了不能去网吧之外，这身份证和真的没有一丁点不同，甚至大伟去试办信用卡都没问题…… 不多一会儿，王坚他们就接到了小金，而梁欢欢也相应地降低了车速，不至于让自己脱离王坚他们的视线。 “跟有经验的配合就是舒坦。”开车的大伟嘿嘿一乐：“等下咱先去吃点东西，梁欢欢都吃了五十个饺子，咱还饿着不合适啊。” 很快，梁欢欢就在那个会所的停车场把车停稳当了，然后顺手给了帮她引路的小厮一百块钱小费。大伟看到她这个动作时，心都在滴血，但是也没办法，只有这些细节才能体现出梁欢欢是个骄奢淫逸的富家女黑木耳。 “好，按照预定计划，梁欢欢会在下头先喝酒，等那个安乐打电话给他，我们有二十五分钟吃东西。”小金看了看表：“GOGOGO!” 大伟应了一声，带着王坚他们就来到了一家面馆，点了三份炒面、一份皮蛋和三根酱黄瓜。 可就在刚准备吃的时候，一个男人钻进了面馆：“老板，给来一份鸡蛋面，两个鸡蛋饼，两个茶叶蛋。还有打包三份炒面和凉粉酱黄瓜。” “这孙子是多喜欢吃蛋啊。”大伟没抬头，但是自顾自地嘟囔着：“吃这么多，小心蛋白尿。” 那个男人一愣，扭过头看向了王坚这边，脸色突然一变，而与此同时，王坚也抬头看到了他，皆是一愣。 “姜志远是吧，一起吃。”王坚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都满了，就剩下一个位置了。” 姜志远虽然只和王坚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他不知道怎么了，就对这家伙的记忆十分深刻了，但明显不是一见钟情。 “好巧啊。”姜志远拿着自己的茶叶蛋，坐在了王坚的对面，左右看了看：“出来散步啊？” 散步……这明显是在戏谑，王坚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跟这大概呈一个直角三角形，怎么散步都不可能散到这里来。而且他的眼神已经很分明了，他绝对是知道王坚到底为了什么而在这。 “是啊，你也散步啊？”王坚将错就错，反正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王坚不喜欢，但是不代表王坚不会：“吃了没？” “还没。”姜志远呵呵一乐，回身指着面店的大锅：“听说这的面是一绝，所以来尝尝。” “是不错，要不我不会走这么远来这吃面。” “嗯，一样一样，哈哈。” 看他们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熟人或者是同事之类的关系，那关系是相当的融洽。可实际上，姜志远和王坚都知道对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看破没有说破，大家各怀鬼胎罢了。 “你们先吃，我走了，还得给家里带吃的呢。”姜志远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一大堆东西，然后拎上大包就走了，走到门口时还扭头说：“你们的单我也给买了啊，回头见。” 王坚呵呵一乐：“回头见。” 而姜志远一出门，耳麦一戴上：“顺儿，注意一下，主要目标已经全部出现。你们不要露头，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们的样子。重案组那边有多少人？” “头儿，四个。只有四个，还包括咱大小姐，但是她试图伪装成人数众多的样子。” “嗨……这傻丫头。”姜志远叹息了一声：“你让喜儿去总部一趟，拿上装备！” “头儿……这不好吧，你现在还没复职呢，这可不合规矩的，咱倒不是怕被罚，可这对你影响很大的。” “他们谁敢说话？让你们干就干。” 姜志远和王坚，其实在本质上是差不多的人，也都是行动派，至于后果那是别人考虑的事，正是因为这样，姜志远即使家里有权有势可他还是被人给贬去当了交警，而王坚也是得罪了一把一把的人。 而他要求去拿装备，其实只是出于一种本能。他从见到王坚那一刻开始，就突然有一种模糊的预感，虽然不太真切，但是他还是觉得带上家伙会比较好。 “那头儿，是要全套还是单件？” 姜志远只是思考了六秒钟：“全部用冷兵器，不然会连累你们，我要拐和指虎。” “格斗啊，我不行……要不要叫虎子和喜儿帮你？” 姜志远想了想，呵呵一笑：“我只是要保护妹妹，其他的事跟我无关。所以我一个人就行了。” “你怎么老是玩孤胆英雄啊，个人英雄主义是要不得的。” “哎，你这小子，还教训起我来了。我揍你信不信？” “好吧好吧，头儿……说真的，您家大小姐这次实在是不够理智，这起码得先让那两拨人打个头破血流再黄雀在后啊，哪有这么抢着当枪头儿的啊。” 姜志远呵呵一乐：“孩子么，得慢慢教，你直接告诉她这不行那不行，她肯定不信，还会埋怨你阻挡她的脚步。” “还是孩子啊……你这老古板，好歹你也留过洋的人呢，能别这么土么？” “土点不好么？我就是这么土的人，怎么办？”姜志远哈哈一笑：“这是天生的，没法改。” 时间分秒流逝，王坚他们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吃完了一顿饭，然后几个人窝在离开会所不远的马路边上，坐在车里抽着烟研究着地图。 “这是我绘制的，老王你熟悉一下环境。”说着，小金还用圆珠笔在上头画上了痕迹：“从进去的人数来说，大概有三十个人，而且不出意外，里头大概还有四五十个他们的人。我们按照最大化的来算，这里有一百个他们的人，但是一旦梁欢欢出了危险，你只有一十九秒去到四楼，超过这个时间，她就可能遭遇不测。” “多少！？”大伟一愣：“十九秒？你飞呢？十九秒突破一百个人的封锁？上到四楼？” 而王坚深呼吸了一口：“可以。” 说完，他居然从车座下头拿出了两根不锈钢的双节棍，笑呵呵地说道：“我在淘宝上买的……两个六十，包邮。” “哎哟，不错啊，你终于学会网购了。”大伟接过双节棍掂量了一下：“过几天，我送你两根好的，这个太糙了。” “可以了，我试了一下，很结实。” “NO NO NO，跟你身份不搭。”大伟嘴里啧啧有声地摇着头：“咱是有身份的人。” “我只有身份证。”王坚摊开手，然后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四楼：“十九秒……” 第288章 好汉两重唱 “又到了繁殖的季节……” 梁欢欢在电话响起第一声时，就已经把她雯姐的VEB包金手机拿在手里了，可硬是等到响了三十秒之后才接上电话。 “喂？谁呀？” 女孩一旦减慢语速并提高声调之后，就会产生一种演绎言语的妩媚，而这种慵懒的妩媚搭配着会所里头低沉暧昧的音乐，立刻就会给人不太明朗的朦胧感觉，可就是这朦胧和慵懒，使任何只要长得别太超神的女孩都具备了一种吸引人的能力。 电话那头先是嘿嘿一笑，接着用那种花花公子特有的腔调说着：“小宝贝儿，在哪呢？今天我可是带了高手来跟你拼呢，可别让我失望。” 梁欢欢嘴角轻慢飘起，柔弱地娇嗔道：“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也不害臊啊。” “放心吧，宝贝儿。只是开心嘛，我们又不会对你干什么。” “信男人的舌头还不如信世上有鬼。” “好了好了，不会害你的，你在哪了？我去接你。” 梁欢欢咯咯直笑，花枝招展的：“才不要你接，我就在楼下，可我没贵宾卡啊，上不去。” “哎哟哎哟，是哥哥的失误。哥哥马上下去给你赔不是。” 挂上电话之后，梁欢欢一口干掉杯子里的鸡尾酒，并朝门外看了一眼，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还是希望能看到王坚他们在外头候着的身影。 很快，安乐亲自带了两个人走到了楼底，先是假惺惺地训了一通一楼到二楼楼梯口守着的保安，之后嬉皮笑脸地走向梁欢欢，并在看到她的穿着打扮之后，眼神一阵炙热，迸发出的邪气让梁欢欢当时就想用啤酒瓶爆他脑壳。 “梁欢欢上楼了。”小金指了指她戴在耳朵里的耳塞：“我再计算计算空间大小，稍等。” 王坚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用纱布把双手缠住了，并解掉了小腿上的绑腿，就连鞋子的鞋带都绑得死死的，以此保证不打滑不失误。 “十九秒的时间，我应该没有问题。”王坚深呼吸一口：“我刚才稍微算了一下，从外面不太可能，这个透气孔太小了，如果从里面的话，到四楼九秒就够了，不过有人拦我的话，可能时间会长一点。” “你说那个姜志远会不会拦你？”大伟靠在椅背上叼着一根烟：“如果是他的话……” “我不会理他，先冲上去再说。” 而另外一边，姜志远也是坐在一辆商务车上，抽烟不多的他，现在也拿着一根烟在玩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会所的后门：“我现在就希望小蝶千万别冲动。” “头儿，不是我说你，你直接跟她说不就行了？小蝶那么崇拜你，你的话她也不听？”姜志远的喜儿撇撇嘴：“这也太不合适了，先不说咱们什么授权都没有，单说咱们现在干的事，撤职是绝对少不了的。” “你不懂小蝶，她什么人，谁都没我清楚，这丫头啊……”姜志远叹了口气：“监听情况怎么样？” “昨天就已经布置好了，就等今天的行动了。” 姜志远点点头，侧过脑袋看着喜儿的笔记本电脑：“小蝶那边的监听呢？” “小菜一碟啦，中午跟她吃饭的时候已经粘在她领子内口了。”喜儿比划了个OK的手势：“我做事，你放心。” 姜志远点点头：“好样的。” 而就在这时，喜儿的扬声器里传来了姜彩蝶的步话声：“全员准备，他们一旦起冲突，我们就冲进去。” 姜志远闻言一眼，摇头叹息道：“都听到了？她不听劝的。” 就在这时，梁欢欢走进了那个所有人关注的包厢里头，里头灯光不算昏暗，房间很大，最少都有两百平方米，而里头有个百家乐的赌台，有一个吧台，还有一个硕大的电视墙。 而沙发上坐着一水儿的人，有男有女。男的里面，梁欢欢认识胡来和凯子徐，而女的都是那种浓妆艳抹的陪酒姑娘，虽然漂亮，但一眼就看出来不是什么好鸟。 “宝贝儿，坐吧。这都是我家兄弟。”安乐殷勤地从胡来开始介绍：“这是我天哥，梁小天。这是我来哥，胡来。这是徐少爷，可都是大帅哥。” “天哥啊，咱们还是本家呢。”梁欢欢一屁股坐了上去，巧笑倩兮地打着招呼：“听安哥哥说，几位都是做大生意的啊？” “女孩别问这么多啦，开心最重要。”安乐作势就要去搂梁欢欢的腰：“来来来，气氛别这么僵，来喝酒。” 梁欢欢在巧妙地躲过安乐的手之后，拿起一杯装满轩尼诗的杯子，起手就一饮而尽：“几位哥哥，妹妹先干了哦，你们不喝可不算数吧。” 她这一杯酒下去，气氛倒是活跃了起来，觥筹交错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气氛却始终有些凝重和放不开。 “来来，咱们几个打几把牌。”安乐低头看了看梁欢欢的手：“唉？你的手指上怎么有老茧啊？” 梁欢欢心里一惊，但是表面笑嘻嘻地说：“小时候家里穷啊，十来岁的时候还在帮我爸杀鱼呢，有茧很正常，怎么？安哥，看不起我这个卖鱼的姑娘？” “呵呵呵呵，哪能啊哪能啊。”安乐连连摆手：“来来，哥儿几个，咱玩几把牌，牌桌上说。” 不知道为什么，从梁欢欢的角度观察，这些人都显得有些古怪，凯子徐从头到尾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装逼，而那个叫梁小天的也只是假装赔笑了几声，至于胡来，他全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坐上牌桌之后，安乐主动让梁欢欢上了抓牌的位置：“来，妹子你去，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梁欢欢嘻嘻一笑：“说话可要算话哦。” “当然，只要等会儿……”安乐说话的时候眉毛一挑一挑的，贱态百出：“你懂我的意思啦。” “哎呀……你好坏啊，你拿我当什么人了。”梁欢欢佯装着推了一下安乐，最佳女主角的演技喷薄而出：“我不理了哦。” 安乐当然是极尽所能地安慰，而趁着这个时候，梁欢欢也开始更加仔细地打量起这间屋子来，她开始还真没想到，这一间只有两百平的屋子里，居然有四个门。其中一个是她走进来的那个门，而剩下的三个颜色并不显眼，跟墙壁的装潢浑然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门的把手。 而在那几个人上桌之后，凯子徐居然是第一个说话的：“其实我这次是代表我三哥来的。” “三少爷有什么吩咐呢？”梁小天眯着眼睛抽起了烟：“都是一家人，什么都好说。” “大家都是明白人，多的话也不说了。孙家现在的情况，大家也看见了，我二哥和三哥，我支持的是三哥，他让我来看看你们几位的打算。当然，要是实在为难的话，也就算了，三哥从来不强人所难。”凯子徐悠然地喝了一口酒，眼睛扫视了一圈：“不过今天这么开心，大家先不谈这个，给大家留下充足的时间考虑。”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明摆着是在逼人站队。而梁欢欢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这气氛怪怪的了。毕竟就连她都知道这帮人是老道的人，而老道则是孙二少的铁杆。那么凯子徐来找人站队，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孙得胜已经快不行了，三少爷和二少爷的全面博弈也已经快要开始了。老道可是二少手下的大人物，只要他倒了，就算三少的实力不能增强，但是能削弱二少的能量这倒也是变相强化自己。 “胡来，你来这时间不长，不过你的眼力价一直是不错的，有什么好看法？”梁小天也点上根烟，金丝框眼镜片折射着屡屡寒光：“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妨有话直说，没什么不得已的事，你说是不是？如果当兄弟的话，怎么可能会在背后玩些小动作呢。” 梁欢欢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种场合下，一般都是要无关人员退场的，可他们都只叫了那些陪酒的女孩离开，而并没有让她离开。她可没天真地认为这帮人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当然，她能想到的事情，小金自然不会遗漏。在车里的小金脸色也变了，她翻起眼睛深呼吸一口：“老王，做好准备，他们要清理门户！” 老王噌地一下坐直了身体，全身上下的肌肉从现在就开始蓄力，目光冷冽得几乎冒了绿光。 “看来果然是要出问题了。”姜志远懒懒地靠在垫子上吹着泡泡糖：“喜儿，小蝶那边怎么样？” “一切如常，她也开始部署了。” 可想而知，就连外头的人都知道了，久混迹在这群人里的胡来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里头的味道。他当时的冷汗就从额头上窜了下来，但是却还得赔笑着：“天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啊。这种事您几位来就行了，我跟着你们走就是了。” “阿来啊，其实我一直向干爹推荐你，就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大人才，才出道三年就有今天这个成绩，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看人家阿乐，出道都快十年了，还一口一个来哥地叫你，这就是尊敬啊。”梁小天满脸遗憾：“现在这个关口呢，咱们必须得兄弟齐心，不能有一丁点的闪失，你说是不是？” “是……是……” 胡来的话还没说完，梁小天这看似最斯文的男人，抄起一个酒瓶子就砸在了胡来的头上：“可你他妈的干了点什么事？联合外头人坑我们？” 胡来脑袋上的血呼啦啦地就飚了出来，可他还依旧捂着脑袋：“天哥，你……这……是个误会……” “误会？”梁小天扭头对凯子徐说：“徐少爷，咱合作的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们这先清理一下门户。” 说完，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口径的手枪，顶在了胡来的脑袋上：“阿来啊，其实你有难处碰到事，你怎么就不跟哥哥们商量一下呢？都是自己人，犯得着么？” 梁欢欢呵呵一乐，站起身冲安乐说：“安哥……我看我还是先走了。” 安乐笑了笑，长出一口气：“别急着走啊，看看热闹。” “老王，别冲动！”小金一把按住了准备冲锋的王坚：“等！” 果然，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姜彩蝶拔出枪就从正门冲了上去，而之后里头就是砰砰两声枪响。 在她冲进去没过五秒钟，姜志远就从车上走了下来，眼睛一翻双手插兜地走向了正门。 而这时，姜彩蝶已经在她组员的配合下，冲上了三楼，但是却被不少人给拦住了，可她硬是牛气哄哄地朝拦着她的两个人的大腿上连来了两枪，踩着人家肚子就直奔向了四楼，根本没有任何废话的时间。 可当她一脚踹进那间包厢的时候，还没等反应过来呢，一把枪就顶在了她的脑壳上。安乐在她身后呵呵一乐：“嘿，昨天我就发现你了。干我们这行干久了，可不比条子差。” 姜彩蝶冷笑一声：“我是重案组高级警官，我现在控告……” 她的话还没说完，安乐一脚就揣在她的腰眼上，使她一个踉跄趴倒在了地上，而接着安乐捡起了她的枪，一枪指着姜彩蝶一枪指着梁欢欢：“两位霸王花，你们好啊。” 梁欢欢一愣，但是还是强装着笑容：“安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玩笑？”安乐表情阴郁地呵呵一乐：“你看看，你跟我来哥是一伙的，是他找来对付我的，我都知道了。小妹啊，我其实对你真的是真心的，你这让我很失望。” 梁欢欢当即就知道没戏了，她立刻往下一蹲，瞬间藏在她身上的两把枪就滑到了她手上，并熟练地举枪：“反黑组，梁欢欢。安哥，谢谢你的款待，等你进去了，我给你送断头饭。” 一直坐在那的凯子徐摸着下巴：“我记得你，你……你是那谁的朋友……” 梁欢欢媚眼一飘：“王坚。” 一提王坚，凯子徐的脸瞬间就白了，指着梁欢欢对安乐道：“快！快把她放了！” “放了？”安乐当时也是蒙了：“为什么？” “不然……不然……” 一边的梁小天哈哈一笑，对着梁欢欢说道：“其实你装谁也别装我堂妹啊，我妹子现在还在蒙古放羊玩呢。你们啊，到底太幼稚太单纯，我倒要看看你们多厉害。” 凯子徐连忙摆手：“梁小天！我让你赶紧放了他！” “闭嘴！你这废物。”梁小天眼睛一瞪：“不是看在你是二哥的表弟，我连见都不会见你，在我面前装逼，你嫩着呢。” “好，我走。” 凯子徐起身就拉开门往外走，那些人也没去拦他，只是继续在那调侃着胡来和梁欢欢。而凯子徐，则是真心怕了……这样的情况，如果这些人真的对梁欢欢干了什么，他能想得到王坚会干出什么事，要知道那家伙可是他二哥三哥都不想碰的疯子…… 可他一拉开侧门，外面呼呼啦啦地就窜进来一堆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家伙，甚至还有好几把手枪。带头的……竟然是胡去！ 他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头破血流萎靡在地上的胡来，于是大声喊道：“你们……你们说好不伤我哥的！” “小朋友，你还嫩。一边玩去。” 而这时，小金看了一下表，扭头对王坚说：“十九秒！” 话音刚落，王坚就如出栏的野狗，几个跳跃就直冲进了大门。这时底下的客人基本上都已经被清空了，而姜志远也刚好从后厨的偏门里钻了进来。一人手上杵着两根拐，一人腰上别着双节棍，看到对方时先是一愣，然后姜志远脑袋一扬。 有的时候配合这种东西真的不需要打招呼，王坚看到他这个表情之后，双手前伸，化成人梯，而姜志远也毫不客气地踩在王坚的双手上，直接跃上了二楼。 而他到了二楼之后却没有再上，只是手握着栏杆，把另外一只手递给王坚。王坚起身一跃拽住他的手，而姜志远手臂一甩，王坚这么一借力，人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身处三楼了。 就这样，当两人都到达四楼的时候，时间才过去了九秒。 可在四楼的外面，最少有三十个人坐在那里，后头是三个被打趴在地上不知生死的警察。而这些人显然是守在这里的，看到王坚和姜志远神兵天降之后，他们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上去围堵，而是先愣了这么一两秒。 就是这么一两秒，姜志远和王坚的家伙就已经冲了过来，拐子一戳一个，双节棍一扫一片，两个人在全力施展的情况下，几乎不到五秒钟就已经把三十多个人打翻了一大半，而王坚和姜志远并没有时间多耽搁，只是背靠背打着转地移动到了门口。 接着姜志远一脚踹开门，王坚猛一转身，撑在姜志远的肩膀上飞起一脚就把离他们最近的胡去踢得倒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十六秒。”小金嘴里啧啧有声：“好屌。” 而在屋子里，干完一切的姜志远和王坚，却没有办法再施展了，因为胡来和姜彩蝶都被人扣住了脖子用枪顶在那里，而这屋子里还有一屋子的人。 “好功夫。”梁小天坐在那，翘着二郎腿抽着烟：“这功夫可算是不错啊。” 王坚伸出手：“给你三秒钟，放人。三。” “对不起，你还是给自己三秒钟跟他们道别吧。” 话音刚落，最干净利落心狠手辣的安乐举起枪就朝姜彩蝶射击，王坚离得比较近，几乎在枪响之前的零点一秒，他一个侧踢，直接踢掉了安乐的枪。虽然枪还是响了，可姜彩蝶并没有中枪，虽然她已经吓得面无血色。 而就在王坚制造的这一个空挡之下，梁欢欢就地一个翻滚，砰砰砰砰就是四枪，枪枪眉心，全场四个手上持枪的人，全部都应声倒地。 姜志远和王坚几乎是同时行动，力气也用得极大，几乎每出一招都能听见清晰的骨裂声和惨叫声。而且以他们的速度，片刻间，全场就被肃清了个干净。 “好了，该和你道别了。”姜志远走到已经面无血色的梁小天面前，扔掉了拐，戴上了指虎：“有什么想说的？” “别杀我，想要什么都行。” 姜志远狞笑一声，然后二话不说一拳就击打到了他的面门上：“让你开枪打我妹！” 接着，他就像个变态一样，把梁小天按在地上双拳轮舞，开始时，这梁小天还不断地挣扎，可后头，他就像一垂死的鱼似的，每一拳下去都只是微微地痉挛一下，最后再也不动了，而他的脸，也彻底成了一个血窟窿。 姜志远打完之后站起身，回头看了王坚一眼：“谢了。” 王坚点点头：“你欠我的。” “行。”说完，姜志远走到已经被吓得呆滞的姜彩蝶身边，劈手就是一巴掌，然后怒喝道：“好玩吧！走！” 而梁欢欢看到场上一切，冲上来一把搂住王坚的脖子：“你刚才帅爆了！” “别……”王坚推开梁欢欢：“别晃我。” 梁欢欢啊了一声：“什么？” 王坚尴尬地一笑，低声说：“我中弹了……好痛。” 梁欢欢大惊：“什么？！” 可王坚却摆摆手：“我还能撑，先回去再说！” 而胡来这时也捂着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先去探查了一下自己已经昏厥过去的弟弟，发现没什么大碍之后，他一脸颓然地看着王坚：“我……” “交给你处理，我先走。这是你应得的。” 说完，王坚脚步铿锵地走了出去，而梁欢欢迅速地跟上：“老王！你哪里中弹了！中弹了精神头还这么好？” 王坚面色古怪地扭过头：“屁股……” 果然，梁欢欢转过去看他的屁股，发现鲜血当真已经染红了一片，而且正顺着裤管在往下滴。 “你忍一忍！我背你！”梁欢欢相当着急：“别走路了！会伤到脊椎的！” “只是好痛。”王坚抽了抽鼻子：“还好是皮外伤……但是……真的好痛。” 第289章 坐立不安 “这……” 大伟看到王坚从裤管里往外渗血但是他却面色如常时，憋了半天硬是憋出了一句： “你侧漏了？” 王坚低着头沉默了一阵：“算是吧。” 而买口香糖回来的小金，脸色当时就白了，冲了上去只是看了一眼：“老王中弹了！” 说完，她找了半天，只从她的学生书包里掏出两片卫生巾……接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两片粉红色还带香味的少女卫生巾，抽了一下鼻子：“先顶着用一下！” 接着，她不由分说地就拆开她的姨妈巾捂在了王坚的伤口上，并一脚踹在大伟的腿上：“看个屁，开车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梁欢欢眉头紧蹙：“枪伤会出麻烦的！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甭管是哪了，快点！”大伟已经发动了车：“这血流得跟血崩似的，再不去就死了。” 王坚倒是挺镇定：“其实还好啦……这么点血不会出事的。”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可坐上车之后，王坚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连嘴唇上都泛白一片，大概十分钟之后，他突然一笑：“我怎么感觉这么冷呢？大伟你开空调了吧？” “不要说话！”小金抓了一大把“快到碗里来”巧克力豆塞进了王坚的嘴里：“保持体力！” 大伟则在梁欢欢的引导下一路狂奔，绕过主干道，在一些偏僻的小道上跟玩极品飞车似的一路狂奔，得亏大伟今天开的是徐清的SUV，不然估计就得抛锚在路上，看着王坚失血过多而亡。 “你疼不疼？疼不疼？”小金问着问着就哭出来了，脸紧紧贴在王坚发凉的脸上：“忍一下……一下就好，千万不要睡。” 王坚抽着烟，侧过头：“你电影看多了吧，不过我真的挺想睡觉的。” 而梁欢欢扭头看了王坚一眼，深呼吸一口：“怎么可能！创口不大，为什么会有失血过多的症状？大伟，快！再快！” 大伟没工夫说话，只是专注地盯着路面，油门踩到底，直接挂上六档，一骑绝尘。直到车子停在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小诊所时，梁欢欢才叫停，接着几个人把王坚七手八脚地抬下车，然后梁欢欢一脚踹开了诊所的大门：“吴老头，死出来！” 不多一会儿，里头走出来了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子，端着一大碗面条，拿着一个白馍馍：“做嘛？” “中弹了！”梁欢欢掏出枪指着那老头：“给我把碗给放下，先手术！” 要是一般人，早就被梁欢欢给吓尿了，可这老头一脸无所谓，似是对这种事了然于胸，他缓缓接过王坚，转过头看着王坚后头贴着的那两张已经变得深红的姨妈巾，怒喝一声：“胡闹！谁干的！” 说完，他一把扯下那两张姨妈巾，快步地把王坚搀扶到了里屋，躺在了一张铺着塑料布的台子上，接着他打开灯，作势就要给王坚注射麻药。 “不用麻醉。”王坚摆摆手：“麻药对我没有用。” 老头不屑地笑了笑：“还是条汉子嗦？好噻。” 接下来，他从消毒柜里拿出一套手术工具，然后打开了无影灯，朝梁欢欢他们挥挥手：“滚走，十分钟后进来。” 还别说，这个小诊所虽然外头看起来简陋，可里头的设施绝对不会比大医院的差到哪里去，不是用高压锅煮刀具而是专业的消毒柜，而且呼吸机、氧气罐和超声仪一应俱全，置身其中就好像是三甲医院的急诊室。 “这地方是啥？这一套下来几百万是有的。”大伟坐在外头，抽着烟：“一个小诊所能有这财力？” “他是专业的黑市医生，黑白两道见不得人的伤都到他这来治。没听说过哪个混社会的老大敢得罪他的。” 听到屋子里王坚倒吸凉气还吸得那么有精神，梁欢欢的心也算是脚踏实地了。而小金则坐在那里发呆，表情时而阴郁时而暴虐，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十分钟过去了，老头走了出来，简单地用消毒湿巾擦了擦手，就又端起了那碗面，摇头说道：“你们哪个作死的嗦？亏是来得早，晚一点就没救了。” “什么意思？”梁欢欢眨巴着眼睛：“他不是挺好么？” “都快吸干咯。”老头指着垃圾桶里那两张姨妈巾：“喏，这个，没有这个他一点事都没有，贴这个真的会死的嗦。不懂不要装懂。” 他的话让小金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脸色苍白不说，连嘴唇都开始哆嗦了起来，害怕地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好了，好了。”梁欢欢搂住小金：“没事了，他硬朗得很。” 而大伟则在一边剥着指甲看着天花板：“看来老王同志对热武器的防御力还是不行啊。” “废话，只要是个人都不行，谁能用屁股挡枪子儿的？”梁欢欢从身上掏出钱包：“老头，多少钱？” 吴老头摆摆手：“小伤，不收钱了。只是擦伤了一点血管，血已经止住了，按他牛一样的身体，几天就好了。欢欢呐，以后别老用枪指着人，不礼貌，伯伯玩枪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去去去，怪老头。”梁欢欢躲过老头准备揽她肩头的手：“你敢碰我，我就把这拆了。” 而大伟低头看了一眼还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的小金：“现在怎么办？” “回家呗。” “不行。”小金冷不丁地抬起头，双眼无神地说道：“现在回家会被抓到的，这件事已经闹大了。” 大伟也点点头：“这次的事确实闹得很大，先问问咱们三爷怎么办吧。” 而王坚这时候还趴在床上，已经呼呼地睡了下去。刚才说不疼不累都他妈是安慰人的话，屁股都开花了，一个坑在那摆着，那可是活生生的肉啊，而且血也流出去一大碗，王坚又不是终结者，疲惫是必然的。 所以当大伟和梁欢欢涌进去找王坚的时候，他已经沉沉地睡在那里了，而剩下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我去给他弄点吃的来吃吃。”大伟看了看表：“你们先在这看着他。” 说完，大伟转身就走，而剩下小金和梁欢欢俩人坐在王坚旁边看着，也不知道小金是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显得特别萎靡，精神头明显不好，而且还带着几分梨花带雨的凄凉，着实尽显十四五岁小妹子的娇柔温婉。 “你这是要死啊？”梁欢欢照着小金的后脑勺就拍了一下：“敢不敢精神点？” 小金的眼泪一下子就喷出来了，抽抽搭搭地说：“如果……如果老王死了，我……我就没有人要了……” “你死了他都死不了。”梁欢欢撇撇嘴：“瞎JB担心。” “你懂个屁。”小金抹了一把眼泪：“男人婆。” “我抽你啊！”梁欢欢撩起袖子：“信不？” “你试试，我给你下春药，让你主动献身给隔壁小区看大门的李老头。” 而这时，梁欢欢的电话突然响了，而来电显示居然是天然二的名字。梁欢欢当时就是一惊，抬头看了一眼小金，手足无措了起来。可本来还以为能指望上小金的她，在看了小金一眼之后，彻底失望了，因为小金明显不能比她好到哪里去，也是一脸茫然和不知所措。 不过最后，梁欢欢还是接了天然二的电话，她先是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呵呵一乐：“我们在外头吃宵夜，马上就回家，没事没事，你先睡。” 而天然二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下一下，声音沉沉地说：“阿坚受伤了对不对？” “完全没有！”梁欢欢出于紧张，把胸口拍得啪啪响：“放心啦，你也知道他的，大猩猩一样的人，怎么可能受伤，我等会儿就把他还给你。” “新闻上已经播了，六死十九重伤，二十二轻伤。就差一步定义成恐怖袭击了。”天然二的声音有些阴沉，跟她平时的声调完全不一样：“警方解释这是贩毒团队和警方的火拼，警察伤势过重殉职一人。我现在在现场的外面，我在马路对面发现了两个卫生巾的袋子，还没怎么脏，几滴不明显的血迹。你们是不是用那个给阿坚包扎了？” “没有，没有……”梁欢欢心中大惊骇，这天然二的智商和观察力绝对是超人啊，这跟解开了基因锁一样牛逼……想搪塞都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你们在哪，我要去。” “我……我们在外面吃面条，你听……”梁欢欢把电话凑到窸窸窣窣吃面条的老头面前：“听见了没。” 而好死不死，大伟这时候居然回来了：“哎呀妈妈的，买个吃的东西都得跑上五六公里。王大侠醒了没有？” 他说完之后，才发现梁欢欢正在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干什么了我？”大伟摊开手：“你瞪毛啊……” 而电话里的天然二显然是听见了，她沉默片刻之后，语速很慢地说道：“你们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梁欢欢嘴角扯了扯：“他没事啦。” 天然二居然没有说话，径直挂上了电话。而再拨过去时，却已经没有人接听了。 “她生气了。”小金双手抱膝，从膝盖缝中抬起头：“她能找到你的。” 梁欢欢一个哆嗦：“别说得那么恐怖！” 第290章 车祸…… “子弹从他屁股穿下去，擦伤了大动脉。”老头手上捏着一颗弹头：“一般人早就血崩了，他的凝血功能跟黑熊似的，身体素质相当好。” 梁欢欢皱着眉头，满脑袋冷汗：“那现在呢？” “差不多了，对他来说算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不过我想不通你们为什么会用卫生巾去堵血，那个东西会让伤口很干燥，会有一大块结缔组织在上头，最后可能会合不拢嘴的。” 梁欢欢当然知道合不拢嘴的意思，不但愈合得会非常慢，而且非常容易感染。而梁欢欢确实是知道一些急救常识，可当时她整个人都是蒙的，根本就是手足无措。而且别说她了，就连智商甚高的小金当时都傻了，到现在都还没冷静下来呢。 “一个六厘米的贯通伤，不过还好只是伤了皮肉，如果打断了血管，就麻烦了。” 梁欢欢千恩万谢之后就跑到外头安慰起小金来了，而这时天然二带着林亚萱开车就出现在了门口。 她会出现在这里，并不让人有多少惊异，毕竟她可以算个活体雷达，大伟那句话直接让他缩小了范围，而林亚萱显然是知道这家黑诊所的，所以她的出现只能算是情理之中、可以预料。 她一下车，连车门都顾不得关就杀了进来：“阿坚呢！我要看阿坚。” 梁欢欢当时就吓尿了，紧张得不得了，微微伸手指向里屋。不过还没等她说话，天然二就已经窜了进去，接着就听里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声凄惨得让梁欢欢和大伟以及小金集体虎躯一震。 “阿坚……你不要死啊！”天然二不停地摇着王坚：“你死了我怎么办啊……你不要死啊！” 她的动静让原本已经上楼的李老头都探出了脑袋：“吵个屁咧！闭嘴！” 可这声喝止却对天然二根本没有作用，反而让她越哭越凶，最后整个人都虚脱地趴在王坚的背上，声嘶力竭。 “喂……你的手不要按在我屁股上，会痛的。”王坚终于被吵醒了，扭过脑袋：“你在哭啥？” 天然二只是抽了抽鼻子，趴在老王背上伤心欲绝地说：“我老公死了……” 不过下一秒，她就像弹簧似的弹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王坚的脸，半天都没蹦出一句话，只是在那快速地眨巴着眼睛。 这时梁欢欢他们也跟着钻了进来，看到他们俩的样子之后，也只能叹息无语。 “你吓死我了。”天然二在沉默半天之后，又一次地哭了出来，双手像拍灰似的在王坚身上扑腾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眼看着王坚屁股上就开始渗血，林亚萱一把就拽开了她：“你的智商呢？” 天然二停下手，侧着脑袋看着林亚萱，并指着自己的脑袋：“这里啊。” “算了，没法交流。”林亚萱看了看四周围：“先回去吧。” “嗯嗯，落叶归根，我们回去！” 王坚一个激灵：“喂，我还没死，落什么叶啊……” 接着几个人试图把王坚给抬出去，不过王坚坚持要自己来，可在天然二和小金的撒娇打泼下，他最终还是被大伟给架了出去。 坐上车之后，王坚感觉自己怎么坐都不自在，不是疼就是涨，虽然疼痛和刚才屁股里有颗子弹时比起来要弱了许多，可到底伤口是那么真实，横竖都让人不是个滋味。 “等等，阿坚别动。”天然二拽着王坚的手：“我给你把把脉……” “别闹了你，你顶多能把出个喜脉。”开车的大伟扭过头：“说真的，你怎么才能装得这么像？” “我？”天然二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装啥？” “装傻呗，我开始还以为你会骂人呢。”大伟嘿嘿一笑：“你肯定气疯了。” “还好啦。”天然二漫不经心地说：“看到阿坚没事就好了。” 王坚侧过半边屁股，试图让自己舒服一点：“那如果我死了呢……” “我要毁灭地球！”天然二两只手可爱地呈爪虚抓着，鼻子也皱着，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你就吹吧。”王坚扭过头拧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就是点小伤。” “她还真不是吹牛逼。”大伟嘿嘿一乐：“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只要她想，估计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了吧。” 王坚摇摇头：“不，当初我也这么认为我自己的，可是后来发现其实我自己挺渺小的。” “阿坚，你怎么样了？”天然二看着血淋淋的王坚的屁股：“你……你流了好多血，脸色好差。” 而还没等王坚接茬，坐在副驾驶的林亚萱突然开腔：“这件事的影响超过我们想象，因为死了一个警察，虽然破了一个犯罪集团，但是这里头的牵扯，肯定会让王坚很头疼。” 王坚嘿嘿一笑：“没事。” 林亚萱冷笑一声，转过头：“你不是说去接我的人吗？最后还是我来接你。” “我谢你了。”王坚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次挺惨的，想想应该是我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果然是什么都有第一次。” “嗯……看来阿坚的装备还是不行啊。”天然二摸着下巴：“要不要我给你设计一套钢铁侠那样的装甲，能自己飞的哦。” 大伟哈哈一笑：“你设计出来也造不出来，基础工业跟不上，不过我可以给他弄几块陶瓷钢板替代沙袋，重量差不多，但是可以保护要害。” “我负责人体功能学设计。”天然二抱着王坚的胳膊：“阿坚，你其实不知道啊，妹妹比我还担心你呢……她从来都不哭的人，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别给我胡扯。”林亚萱恼羞成怒：“闭嘴！” “偏不！” 而就在这时，一辆车径直迎着大伟的车头就这么撞了过来，大伟立刻踩刹横盘，但是对方却突然一个甩尾，车尾直接顶向了大伟的车头。 王坚虽然受伤，但是并无大碍，反应速度并不会慢上多少，他电光火石间一手按住天然二一手伸向前扣住了林亚萱。 接下来，巨大的惯性让车上的所有人都往前一冲，大伟有安全带，而王坚则提前做好了准备。可假如王坚要是没有提前护住天然二和林亚萱的话，那她俩绝对会被这个巨大的惯性给甩出去，头破血流绝对是没跑的，特别是林亚萱，破相都是有可能的。 “握够了就松开。”林亚萱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地说道：“很疼。” 王坚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似乎捏着的是弹弹软软的东西，他虽然没经验，可到底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用他受伤的屁股想都能知道自己的手到底扣在林亚萱的哪个部位。 “不好意思。” “没什么，反正你也不是没摸过。”林亚萱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然后拉开门走了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别说，林亚萱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是毕竟曾经是当过老大的人，条理那是相当清晰，她显然没在意王坚差点捏爆她的奶，而是首先下去探查那辆撞他们的车。 “阿坚啊阿坚。”天然二嘟着嘴：“要是别人摸到妹妹的话……她会发狂的，你看她是多喜欢你啊。” 王坚哭笑不得：“这个时候就别在意这个了，而且那也是意外嘛。” “嘻嘻……”天然二饶有深意地一笑，然后凑到王坚耳边小声地说：“其他人都不行，可如果是妹妹的话，我一点都不介意哦。” “喂，我说你们两个。”大伟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抱怨着：“分场合一点，现在出交通事故了。” 王坚摊开手，一瘸一拐地跟着大伟下了车。而他们下车没几秒，梁欢欢那部车也从后头跟了上来，她已经换上了普通的运动服，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明显是握着枪，全神戒备地下了车。 那辆跟大伟撞上的车是一辆日系的小排量汽车，屁股已经被大伟开的路虎给撞得七零八落正往外冒着黑烟。 而那辆方向盘上趴着一个人，由于角度和光线问题，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瘸子，你老实回去坐着吧。”大伟朝王坚挥挥手：“只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王坚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问题：“先救人。”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指虎，一拳就打破了那辆车的车窗，然后开门，费劲巴拉地把里头那人拖了出来。 伤者看上去像个姑娘，可又像个男的…… “王坚，去抓一下他的胸，看看是男是女。”林亚萱笑着调侃王坚：“你最擅长了。” 王坚咳嗽两声，并没有回答，只是把那人平放在了地上，耳朵贴近他的胸口听了听，接着深呼吸一口，捏住了那人的鼻子，不顾那家伙一头一脸的鼻血开始了人工呼吸。 很快，随着王坚实施的人工呼吸和胸腔按压，已经休克过去的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迷蒙地看着王坚。 “好了，现在也摸了胸了，是男是女？”林亚萱蹲在王坚旁边，跟他一起查看着这家伙的伤势：“没什么严重的伤。” “叫救护车吧。”小金今天显得特别乖，她轻轻扯着王坚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不要再惹事了。” 第291章 大伟的一见钟情…… “等等，这家伙手上捏着枪！” 大伟眼尖，发现这个躺在地上的人手上还捏着一把小手枪，看样子是那种小巧的自卫手枪。虽然这种枪威力小而且载弹有限，一般只是姑娘会使用。但！那也只是外国的姑娘会用，在天朝这种买西瓜刀都得实名制的国度，拿一把仿真枪都会被带进去罚款五千，更何况这种真正能干掉人的手枪。 “缴枪。”梁欢欢一把拿下那把手枪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下：“沃尔特PPK手枪。哟西……还是纪念版，这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我笑纳了。” “喂喂，你怎么能随便拿人东西呢？” “随便拿？”梁欢欢眉头一挑，插着腰冲大伟咆哮道：“我一警察缴人枪这既合情理又合逻辑，怎么了？怎么了？要是随便一人都拿着枪满街乱走，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大伟摆手：“你赢了。” “好了，让这家伙在这晒太阳吧。”梁欢欢吹了声口哨：“让丫开日本车，撞死活该。” 而王坚斜视了一眼梁欢欢，嘴角抽了两抽：“女的……” “果然还得靠王少爷上手摸啊，走，抬走！”梁欢欢一撩袖子：“我最喜欢女间谍的戏码了。” 不过还别说，这个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家伙，在天然二帮她清理完脸上的血污之后，还真算得上眉清目秀，虽然不算漂亮吧，但是短发配上娃娃脸，其实蛮干净清秀的。 “你们先去，我在这处理一下现场。”大伟朝王坚挥挥手：“回家等我。” 大伟的路虎其实只是引擎盖和保险杠有些损伤，其他的倒是一切正常，不过那辆日系车几乎半报废了，而这又非常偏僻，所以他不得不在这等着拖车过来，不然等警察先发现的话，那么……会惹出很多麻烦的。 回到车上之后，梁欢欢第一个任务就是对这家伙开始搜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摸了个遍，最后翻出一些奇怪的纸片之后，她眼睛一瞪：“嘿！真是无巧不成书，这家伙是我那个‘表哥’的人啊。” 小金眉头一皱：“那个梁小天？” “是的是的，就是那个被姜志远打成撒尿牛丸的惨烈男子。”梁欢欢把一个钱包甩给了副驾驶的王坚：“你自己看。” 王坚打开钱包，发现里头赫然就是一张照片，而照片上的人只是梁小天。而梁小天的头上还画了一个圈，旁边用红笔写着：为期三天。 “她应该是私人保镖，不过表哥那个档次的人，能请到什么专业保镖那才奇怪了。”梁欢欢笑得十分猖狂：“跟我比，她就是个渣渣。” 小金嗯了一声：“如果没猜错，她是因为任务失败而去通风报信的，不过也不对啊……这真的好奇怪，还是等她醒了再说。” 很快，天然二就把车开回了武馆，然后天然二搀扶着王坚，梁欢欢扛着这个奇怪身份的女孩子模样的人就从后门溜上了二楼。 上去之后，王坚拿出了他那套银针，在打火机上烧得通红，慢慢刺了她的几处穴位之后，就跑回屋子换了干净的裤子，接着拿着他那已经报废的牛仔裤走出来，一脸惋惜地说：“好可惜，这条裤子一百多呢。” “敢不敢不要纠结你这条裤子了。”梁欢欢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你中了一枪，但是你感怀你这条超市买的破牛仔裤？你这什么毛病？” “牌子的……不是超市的。”王坚越说越心痛：“不打折得三百呢。” “阿坚，给我看一下伤口吧。”天然二手上拿着云南白药：“我帮你再上点药。” 而王坚则摇摇头：“三四天就差不多能好了，我小时候经常受伤，很快就会好的，不要紧。” 正说着话，那个躺在沙发上的奇怪女孩也幽幽转醒，当她看到王坚和梁欢欢的那一霎那，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连头发几乎都要竖起来。 “你是保镖？”梁欢欢搂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来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梁欢欢这么说，并没有什么不妥，毕竟这个短发的妹子，怎么看都不像个女孩，平胸短发，个子矮而且皮肤就像个高中生似的光滑水嫩。 “说话啊！”梁欢欢故作生气状：“再不说话，姐姐生气了。” 话虽这么说，可这个姑娘却怎么都不肯张嘴，只是猛摇头。不过梁欢欢见她可爱，倒是耐住了性子，一直不停跟她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而这时小金却拽住了老王的袖子：“老王……来一下。” 当他们两个来到阳台之后，小金先是往屋里看了一眼，然后一把抱住了老王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王坚轻轻摸着小金的头发：“我真的没事，是我自己掉以轻心了。” “我真的好怕。”小金很难得才会露出现在这副样子，她整个人都快瘫软掉了，在外面的时候还能强撑，可现在她已经处在恐惧崩溃的边缘。 “放心，我说会照顾你的。”王坚呵呵一笑：“不会死得那么快的。” “嗯……”小金在王坚的衣服上擦了擦眼泪，并带着哭腔地指着里头正在被梁欢欢折磨着的那个小姑娘：“那个女孩不对劲。” 王坚嗯了一声：“为什么？” “一个正常人，在车祸之后都不会是那个反应。而且她手上的枪，我是知道的，是白金版，快属于工艺品了，售价在十万美元以上，这不是一般人会拿的。而且，她虽然开着那个破车，可她的钱包是福盈氏的，这一款的售价在三万五以上，也是纪念款的。这都说明，她的身份不一般。”小金抽着鼻子，红着眼眶还在絮絮叨叨的样子，绝对是可爱惨了，她见王坚似乎没听进去，还特别加重了语气：“还有，她……” 王坚摇摇头，忍着疼蹲下身子，额头顶在小金的额头上：“很多事，不用去管。她就算是坏人，在你和若林面前，她又能怎么样？” 小金嘴张了张，但是没用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她了解王坚，知道王坚这人其实是能够被算在怪人范畴里的那种人，跟他说得再多也没有用。而且以他的作风，绝对不会赶走一个因为自己而受伤的人，更别说去严刑逼供了。 回到大厅之后，天然二正坐在那个女孩对面默默吃着花生，然后冷不丁地蹦出一句：“你其实不是保镖。” 那个女孩先是全身一震，然后就又开始沉默不语了，而梁欢欢则傻大姐似的捏着这女孩的脸：“是高中生吧，你看这皮肤，滑溜溜的。” 而差不多这个时候，大伟拎着烧鸡烤鸭和一大堆吃的走了回来：“今天给阿坚补补，我从饭店定了一桌人参宴，等会儿会送上门，大家都吃……吃……” 大伟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只是盯着这个姑娘猛看，然后深呼吸一口，接着……居然脸红了。 “你是要作死啊。”梁欢欢一个塑料袋就扔到了大伟的脑袋上：“你脸红个屁……” 而大伟咬着嘴唇，摇摇头没有说话，表情很拧巴。 “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大伟表情突然变了，变得很哀伤，接着走到房间里，翻开柜子从深处拿出了一本同学录，翻到夹着花瓣的那一页：“你们看。” 几个人齐齐凑过脑袋想去看看大伟到底闹什么名堂，这一看之下，他们集体倒吸一口凉气。那一页上贴着一张有点旧的彩色照片，而照片上的人就是大伟和一个女孩，那时候的大伟一点都不贱，牛仔裤、黑T恤加着一双白球鞋，俨然小清新。而旁边那个妹子……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大伟当年那个屎掉的初恋妹妹，而她长得……除了是长发之外，几乎和这个姑娘一模一样，只有零星一些细节差别！ 所有人都看向大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而大伟看着那个妹子，摊开手，神色始终哀伤：“不是一个人，只是她提醒我那姑娘的存在了。蛮酸涩的……我先去热热菜。” 大伟的背影出奇的有些萧瑟，平时最不正经也最痞气的就这家伙了，可现在的他却到处露着一种莫名的哀伤。这种反差，着实有些让人吃不消，大概每个人都很害怕那种贱人突然变得文艺而且忧郁，会给人一种回光返照的错觉。 “说不定这个姑娘会是大伟的天使啊。”梁欢欢摸着下巴，指着大伟：“妹子，你觉得这个帅哥怎么样？” 而那个妹子缩成一团，猛地摇头，可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说话。 “我得去联系一下胡来，看看他那边怎么样了。”王坚突然站起身，捂着屁股在房间里打转：“这次的事，我估计他的地位会拔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 “那肯定的。”小金点点头，然后突然笑着说：“不是说老道手下有三大金刚么，那三个所谓的金刚，一次性没了俩，还有一个是谁，你不去问问？” 王坚嗯了一声：“会问的，不过胡来现在还不是核心，估计不太清楚，不过总跑不掉。” 就在他们说这些的时候，这捡来的妹子突然直起了身体，竖着耳朵全身戒备似的，而梁欢欢一把把她给按了下去：“你先休息一下，你现在想出去报信还不如发短信，不过我不推荐你出去，这里是安全区，姜志远肯定会灭口的，就是把你那个目标打成渣渣的人。他多凶残你看到了吧，所以你肯定会被灭口的。” 梁欢欢说完之后，这个小妹子眼珠子溜溜地转了两圈，点了点头，可始终就是不说话。 第292章 白富美 捡到的这个小姑娘，身高大概在一米五左右，上下浮动不会超过一厘米，短发、还是那种学生式的齐耳短发，露出白花花的一段脖子、从手上的皮肤可以看出来，这个姑娘几乎是没有干过任何重复性劳动，甚至没有做过家务。眼睛很大，大得就像是漫画里蹦出来的女主角似的，漂亮程度的话，按照王坚的审美观来看，那绝对是一般，可按照那些宅男的审美观的话，这基本上就是女神了。 当然……真女神萧逸雯笑而不语。 而从她吃东西的动作可以看得出来，这厮绝对是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绝对绝对不是一般人家养得出来的人，别的不说，就光是她在喝了一口人参鲍肚汤就皱起眉头不再下嘴的架势就能看得很清楚，跟梁欢欢这种专注女屌丝二十年的人的吃相，那可是有天壤之别。 当然……真女神萧逸雯继续笑而不语。 萧逸雯这厮也是个奇葩，她这段时间几乎吃遍了各种路边摊，从煎饼到油条再到驴肉火烧等等，每一样都让她沉迷好一段时间，当所有人在吃着人参宴的时候，她一个人跟个童养媳似的缩在桌子的一角，吃热乎乎的廉价的鸡蛋灌饼，一边吃还一边看着捡来的那个妹子笑而不语…… “你不会说话？” 大伟也许是发了骚，王坚可是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如此献殷勤，各种询问各种嘘寒问暖，什么吃得饱吃不饱啊，什么想住哪件房啊，反正连萧逸雯都被大伟给气得在那摔盘子摔碗。 不过幸好，大伟的关心大多石沉大海，这个捡来的妹子到现在，别说回答了，就算是回应的次数都少之又少，默默地吃饭、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发呆、默默地看着屋里每一个的脸。 “能给点反应么？”大伟摊开手，一脸无奈：“麻烦你了……” 白富美侧过脑袋看了大伟一眼，清淡地点点头，可就特么不说一句话！ “我疯掉了……”大伟双手抓着头发玩命地揪：“你这是要命啊，你能不能别比阿坚还闷。” 旁边正在用力地啃着大半只鸡的王坚，满嘴流油地抬起头：“关我什么事？” “没你的事。”小金干巴巴地一笑：“大伟发春了。” “No，不是发春。”大伟晃着手指头：“只是很简单地关心。” 而梁欢欢这时洗完了碗，走到沙发上，一把抱住了白富美的肩膀：“我跟你说，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地躲在这，不要出去，知道吗？我们不会对你干什么，但是你出去就说不定了。还有，晚上跟我睡一床吧。” 白富美盯住梁欢欢看了一阵，然后慢悠悠地点点头。 “我估计她是个小哑巴，你们就别逼她说话了。”梁欢欢义正词严地警告起大伟和王坚来：“你们两个不许对她干什么！听见没有？当私人保镖的姑娘很可怜的，一般都是孤儿，而且她又是哑巴，肯定从小就被折磨。” “你看她的手。”王坚扬起下巴点了点：“你再看你自己的。” 梁欢欢闻言，抓起小姑娘的手：“哎哟……好白嫩啊，看到就想舔两口。” “敢不敢别这么恶心。”小金冷笑道：“她根本不是什么保镖，倒像是谁家的大小姐。” “不管了，反正她肯定是逃命才撞上我们的，而且她这么点大，能干什么坏事啊。” “她已经成年了。”王坚又一次地抬头：“不但成年了，而且最少二十四岁，这是最少。” 梁欢欢一怔，满脸难以置信：“不可能！” “我对人体结构非常熟的，她的骨骼已经是成人了，而且……”王坚眯起了眼睛：“她身上的气味也和十来岁的女孩完全不同。” “参照物是我呀！”小金自告奋勇地蹦起来：“我还在发育呢，我以后能有E罩大奶的！” “滚开。”梁欢欢最讨厌的就是提到胸和奶，这也许就是她会非常喜欢这个捡来的白富美的原因：“这姑娘是我罩的，你们谁都不许动！” 王坚耸耸肩，把鸡骨头扫到垃圾桶里之后，拎起垃圾袋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我去武馆上课了。” “等等。” 天然二站起身追了上去，然后开始帮王坚整理起衣服来，动作轻柔且目光温柔： “阿坚，要早点回来休息呢，你的伤还没好。要是身体出问题了，我会担心的呢。对了，爸爸要去西安几天，说去找八师伯，你去吗？” “不去了，我这边很忙呢。”王坚握住天然二帮他整理衣服的手，接着侧着脑袋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不用担心我，我一点事都没有。” “嗯……”二姐回头看了那一堆看热闹的家伙，接着恬不知耻地踮起脚亲上了王坚，从浅吻变成了湿吻，还发出咸湿的声响…… “我受不了了！你们快点给我住手，不对，是住嘴！”小金一个枕头扔过去，但是却被王坚反手一抓就握在了手里，完全无法近身。 接着小金眼看就要掀桌了，而林亚萱则把脸侧到了一边，来了个非礼勿视。至于萧逸雯则拿着手机咔嚓咔嚓地拍着照片。 “对了。”林亚萱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起脑袋说道：“给胡来一点时间，他会干得比你想象的好，顺手一说……抱抱！” 抱抱应声从房间里窜了出来，站在林亚萱面前，等着她说话。而林亚萱指着那个白富美：“不让她走出这里。” 抱抱得到命令之后，野狼气息当时就迸发出来了，凶神恶煞地上前闻了闻那个白富美，并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 “嘿……你还成精了。”小金拍着抱抱的脑袋：“智商不低啊。” “动物听不懂人话，但是能够从主人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来分析情况。而且狼是唯一能够使用战术的捕猎者。”已经跟王坚分开的天然二乐呵呵地给人科普着：“咱们抱抱已经把阿坚当成狼王了。” “我下去了，你们慢慢玩。”王坚摆摆手：“你们没事的先洗澡。” 说完，他就往下走，而大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跟着王坚一起走下楼梯：“三爷，我好像喜欢上那个姑娘了。” “那个？”王坚扭头诧异地看着大伟：“你们才认识多久啊？” “这跟时间没有关系……”大伟变得有些扭捏：“可能是……可能是她给了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哎，反正不是当成我小初恋的替代品，就是一种感觉。” “她的身份都不清楚呢，而且她百分之一百是老道的人，你还喜欢？” “她就是希特勒的人也不妨碍我喜欢她。”大伟满脸苦恼地揉着鼻子：“三爷，你给哥们儿出点主意呗。” “啊？”王坚嘿嘿一乐：“我能给你出啥主意……你在这方面比我厉害多了。” 大伟拍着屁股：“这种事说起来简单，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乱。” “那就乱呗。”王坚摊开手：“我真没办法，你试试展示诚意看看。” “诚意……我送她套房子？”大伟眨巴着眼睛：“还是一辆车？” “钱能买到很多东西，可就是买不到诚意。而且我觉得那姑娘应该也不是什么缺钱的人，一个钱包就顶我两三年伙食费了……”王坚说话时带着苦笑：“完全没办法理解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生活。” “唉，你说你，好歹也算是明星级老板了。你现在在格斗界算是一号人物了，而且武馆也越开越大，你这钱呢，你这节省得不像人样啊……” “存了一半，还有剩下的邮回老家了，想给他们盖个养鸡场。”王坚抽了抽鼻子：“虽然他们都挺嫌弃我，我也没打算回去……可那毕竟是我家。” “牛逼！三爷就是三爷，你要盖养鸡场跟我说啊……那五亿就是用来生钱的，绿色无公害有机鸡，这噱头不是蛮好的么。” 王坚摆摆手：“没必要，梅老师试过在那投资，可都失败了。那帮人可是谁的钱都敢乱折腾的，唯独我的他们不敢。” “看来您在乡里那是一霸啊。” 王坚点点头：“算是吧，你不上去陪你的第二次初恋？” “中。那三爷，小的先走了。” 而王坚来到武馆之后，徐虎他们已经在那踩桩了，看到王坚走路的姿态，他们都是一愣，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嘘寒问暖。 “没事没事，只是被钉子扎了一下。”王坚呵呵笑着摆手：“对了，老徐。伟业呢？” “他下午去看现场比赛了，明天他可是跟那个漂亮妞对阵，他说要去研究一下战术。”徐虎嘴里啧啧有声：“那个漂亮妞……太厉害了，到现在我没见过她被谁打中过，而且她属于谁赢挑战谁的那种专业踢馆的，每次出场打扮都不同，跟表演似的，人还漂亮得很，一身仙气儿的，现在人家都成大明星了。” 说完，徐虎摸着下巴：“师父，伟业能赢么？” 王坚摇摇头，叹了口气：“恐怕不行，那个女的……是我师妹。” 徐虎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难怪了……师妹……您师妹来这比赛是为啥啊？” 王坚茫然地苦笑：“我知道就好了……” 第293章 几人漫不经心地当着观众 “道哥，我尽力了。” 被保释出来的胡来头上缠着纱布，颓然地坐在位置上，他的对面就是没有眉毛没有头发没有胡须的老道，胡来此刻显得狼狈极了，眼球里全是血丝和疲惫，看上去真的很累。 他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来了个大翻新，人物还是那些人物，可是故事剧情却彻底不同。他把叛徒的身份按在了安乐身上，梁欢欢是安乐带来的人，可没想到是个女警察，而王坚和那后头来的警察则是梁欢欢的后盾，最后安乐见事情败露准备杀人灭口，但是却被王坚他们抢了个先，也幸好自己被瓶子砸了头才躲过一劫。 “不怪你，谁能想到安乐在这个节骨眼把咱们卖了一把。”老道也是一脸失望地靠在椅子上：“安乐啊安乐，当初我收养他的时候，给他取了个好名字，可他却没应了他的名儿，落得个不得好死。” “三少那边的徐公子可能跟这事也有关系，他是过来拉拢我们几个的，他认识安乐带来的那个女人，可他不跟我们说。在事情发生前还自己走掉。”胡来一只手撑在台子上：“道哥，这事你怎么看？” “哼！”老道尖细的嗓子突然拔高，让人听得特别不舒服：“我本名叫安道全儿，就是为了这道道齐全的意思。这几年我为了这份儿知遇之恩，全力辅着孙老太爷家的产业，可没想到这最后呐还给我来了个兔死狗烹啊。” 胡来连忙摆摆手：“开始我不同意，阿乐就用瓶子打我头，还说道哥气数尽了。道哥……我当时没法反抗……我对不起你，还折了小天儿。我给您跪下了。” “别别别，你对我忠心不二，我是知道的，林亚萱那事儿就是我对你的考验，你没对她干啥，就说明你这人重情义，能用。我讲究的就是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这跪下就是看不上哥哥我啊。”老道手指在桌子上弹来弹去：“安乐死了，我这边儿也就没了个主心骨儿，你以后得多帮着哥哥。还有咱也不瞒你了，小天儿是个姑娘，那个死的只是个替身。小天儿是我一老伙计的姑娘，老伙计死了，就把小天儿托付给我了。我送她去德国留洋，顺手帮我打理那边儿的生意。这事儿，可就是咱俩知道。” 老道得意地笑着：“这姑娘，可不得了呢。三年帮我挣了二十个亿，还都是白道儿来的干净钱，这下蛋的金鸡，咱们不能丢。不过嘛……” “道哥，您就直说，上刀山下油锅，说一声就是了。”胡来拍着胸脯，就差没有痛哭流涕地表忠心了：“我要是没有您，也肯定死在号子里。” “咱的小天儿，在查我。”老道细条似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讽刺吧？” “查您？” “可不。”老道冷笑一声，声线阴柔：“她现在长大了，懂事儿了，就开始查她老爹老妈是怎么死的了。” “可……”胡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是几个呼吸之后，他幡然醒悟：“道哥您……” “唉……入了这行，身不由己啊。”老道拿上一根烟，胡来连忙给他递上了火，而老道在忧伤地吸了一口之后：“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当时心软了，后来又舍不得这金鸡，本来她这次回来我就要办了她的，既然她现在失踪了，那她手上的生意，就交给你了。” “道……道……道哥。”胡来一愣：“这……这不合适……” “阿来啊，你知道我欣赏你哪一点么？”老道微微睁开一只眼：“贪，但是适度。这种人，得重用。我许你贪，我得我那份就够了。这人上了年岁啊，心气儿也弱了，让你们去闯吧。” “谢谢道哥……” “客气了。对了，你那个弟，发点钱让他回去吧。眉心软骨，天生的欺软怕硬没脑子，留在身边儿对你是个祸害。” “可……可那是我亲弟。” “亲弟怎么了？我亲弟不是一样死在我手上么。以后等安详接了我的位置，你可得好好地帮他。” “安详？”胡来一愣：“就是您那二儿子？” “可不就是他，人都说我老道手下的三大金刚，现在算是没了俩，这最后一个，我可得好好护着。他没小天聪明，没安乐那狠劲儿，可我就喜欢这傻小子，你得好好地帮他。等二少爷顺利把孙家拿下了，我就该退下来了。” 胡来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我老道可是拿你当心腹，你可别跟安乐一样给我闹出点幺蛾子。”老道眼里寒光四射：“我可是会痛心的。” “道哥放心。”胡来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 “去好好休息吧，咱现在没工夫搭理那啥王坚，好好帮我把满红那小娘们摆平，没了她，三少爷也不过如此。” 胡来狞笑着：“放心，包在我身上，这次死了个警察，我会认真地在上头写点好文章。” 老道呵呵笑着：“行啦，你办事，我放心。” 从老道那出来，胡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给王坚打电话，可转念一想，现在并不是好时机。虽然老道的话说得漂亮，可是胡来知道，这个老王八肯定在怀疑自己，如果现在稍有闪失，老道可是不会跟谁谈感情的，没看他死了个干儿子比死了条狗还放松，所以胡来现在要做的，就是认认真真地尽职尽责地干好老道布置下来的作业，后头的事后头说，等这一阵过去，老道对他放松警惕之后，再做打算。 不过有一件事让胡来很是上心，那就是找到真正的梁小天！假的梁小天虽然死了，但是真正的那个肯定是了解内幕的，如果一旦她和老道联系上了，他小胡来可就真正的死无全尸了。可这茫茫人海里想找一个连长相都不知道的人，那难度……高！ 至于徐子凯的话，胡来根本不担心，屎盆子已经扣上去了，他说的话效果并不明显，就算他把当时的东西全部告诉老道，老道这多疑的性格也会认定他是想除掉胡来而编造的故事。 “哥……”胡去的手打着绷带，坐在车里，满脸愧疚：“我……” 胡来摆摆手：“这段时间，你先回去陪陪妈，跟翠翠把婚事定下来，等过段时间稳定了，我把咱们一家都接到城里来。” 胡去张了张嘴，但是没说出什么话来，毕竟知道自己差点害死胡来，所以对胡来的建议也只能点点头：“我晚上就动身，哥……你自己保重。” 胡来重重地点点头，拍了拍胡去的肩膀：“等再回来的时候，哥给你开间大酒店。” “嗯……” 而大圣现在也炸毛了，他双手撑在姜彩蝶的办公桌上，目光喷火，语气穷凶极恶：“姜组长，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反黑组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重案组插手了？谁给你的权限！” 姜彩蝶现在显得有些木然，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因为同事的牺牲而感到悲伤，反正她并没有反驳。 “我的人差点因为你丧命，你告诉我！你自己组里的人被你害死了，你自己说这是谁的责任！”大圣借题发挥的本事绝对超高，本身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刚好撒到了姜彩蝶身上：“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会向上头申诉，等着。” “大圣大圣，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旁边的棍儿，也就是姜彩蝶名义上直属上级在旁边劝着：“都是为了破案，别那么大火气了。” “如果有下次，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大圣甩开棍儿，冷哼一声：“我的行动都是报批了的，你的呢！私自行动，徇私枉法，以后少给我张口闭口讲正义，你没这资格！” 说完，大圣转身就走，拉都拉不住。 而一直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姜志远这时才走到姜彩蝶身边，轻轻捏着她的肩膀：“小蝶，好点了吗？” 姜彩蝶当时就哭了，抽抽搭搭的：“滑滑哥哥死了……” “我会帮他报仇。”姜志远牙关紧锁：“放心！还有，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管了。” 说完，他拿出手机，直接拨了出去：“爷爷，我要求接手小蝶的职务，如果你不同意，我自己行动。”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姜志远二话不说，摘掉了姜彩蝶的国徽和肩章，从她的腰上拿出她的佩枪放在桌上：“姜彩蝶！” “是……”姜彩蝶啪的一声站起来，朝姜志远敬礼。 “出去，回家睡觉！你的一切职务由三级警监姜志远全权负责！” 而与此同时，王坚正和自己的一众徒弟围在武馆里看电视……这三足鼎立的局面里，谁也想不到还有一方如此轻松的，估计胡来和姜志远知道之后，怕是会吐血。 “明天伟业要去打的话，千万不要短兵相接。”王坚在给伟业讲解着：“近身根本没有希望，专攻她下三路。” “师父……要不要这么没品啊。”张伟业明显不乐意：“这得被全国人民骂。” “不然你就三招趴下。”王坚撇撇嘴：“你想多撑几个回合的话，只能这么办。” 第294章 无忧 老王虽然中了一枪，但是很明显，这对他影响并不大，他早晨照常上班，只不过走路的姿势变得有些奇怪，给人一种他菊花里夹着一颗核桃的怪异感觉。 课间的时候没少被人嘘寒问暖，弄得他一再解释是被钉子给顶了屁股并无大碍才得以脱身。 而何蕊一如既往地和小金不对付，两人即使分在教室两头，眼神都能在空气中擦出激烈耀眼的火花，相差六岁的两个优秀姑娘，只要见面就得是个剑拔弩张，这让王坚非常头疼可却又无计可施。所以他也只能尽量减少对她俩的刺激，甚至尽量避免点她俩的名字…… 在两节课结束之后，老王收拾教案时，突然抬头问道：“对了，你们对这两期的比武大会有什么看法？” 这个武术大会本身就是现在社会舆论的焦点节目，收视率自从改版之后已经稳压了那些歌曲选秀节目。而黄伟龙更是因为在武术大会上颇为潇洒而和某电影公司签约，在暑期会接拍一个名导制作的动作电影，虽然只是演个只有十分钟剧情就中弹死掉的和尚，但是好歹也是在大片里过了一场，而且还能和黄阅一起出现跑跑龙套呢，这种明星在身边的感觉，怎么会不让这帮猴子们格外关注这个活动。 所以他的问题一问出来，下头那帮家伙可就踊跃了，可这七嘴八舌之下，让王坚却听得一头雾水：“一个个来行吧。” 班上那帮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整齐划一地喊道：“无忧好漂亮！” 王坚一愣：“无忧是什么？” 何蕊笑嘻嘻地站起来，对王坚说道：“就是那个跳舞还能打人的姑娘啊，王老师你不知道啊？她叫无忧，汉中人，二十二岁，中央戏曲学院在校生。现在在网上她已经成了第一红人了，还有人想让她开班授课呢。” “哪有无这个姓啊……”王坚摇摇头：“假名吧？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老师你真的OUT。”叶文摆摆手：“全国都知道，她叫公孙无忧，你还装不知道啊……你是在卖萌吧？” 王坚挥挥手：“去去去，我对这些又不太感兴趣，哪有你们这么无聊。” 而何蕊嘻嘻一笑，皱着鼻子说：“王老师，今天晚上一起去看看么？大黄帮我们搞了票。” “大黄……”王坚笑着摇摇头：“所有人都得经历给别人起外号的岁月呢，晚上我争取跟你们一起去吧。” “万岁！”猴子们山呼万岁，何蕊甚至给了王坚一个飞吻，小金举手就想给何蕊一个飞尺，但是却被王坚用眼神给阻了下来。 “我屁股疼，我先上去了。”老王呵呵一乐：“下节课是阿美老师的课，你们谁睡觉谁就死定了。对了，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的阿美老师是公主哦，不要太欺负她。” 说完，王坚就瘸着腿走上了楼，而上去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大伟趴在桌子上玩着阿美的头发发呆。 “你这是病，要治。”王坚把大伟的手给拽开：“我小学老师说过，玩女同学头发的都是小流氓。” 阿美也是气冲冲地说：“我已经说过了，可是他就是不听，多亏了您来救我。” 王坚耸耸肩：“这家伙中邪了。” 阿美眼睛一亮：“他恋爱了吗？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您呢……” 正在喝水的王坚一口就喷了出去：“你不要这么入乡随俗好不好……恶心死我了。” 而大伟傻笑着慢悠悠地抬起头，呵呵一笑：“其实我觉得那个姑娘真的很好，很适合我，我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是个有故事的人。她的故事很凄美，她皱眉、她抿嘴，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打动我。” “人家压根没对你笑过，你别自作多情了。” 王坚坐回凳子上时发现凳子上居然垫了一层厚厚的海绵，这都不用想了，肯定是他可爱的二姐姐，虽然她现在不知道跑哪玩去了，但是能如此细致的，只能是她了。“若林呢？” “去实验室看人氨制氢了。”大伟低着头看着手机：“你也知道，她很无聊的。” 正说着，大伟突然抬头：“对了，你说那姑娘喜欢吃什么菜？” 王坚哦了一声：“她喜欢吃猪大肠刺身。” 阿美闻言一愣，接着几欲作呕：“好恶心……” “就是啊，那么干净的姑娘怎么可能喜欢这么恶心的东西，生吃大肠？你脑残了么？”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王坚摊开手：“她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啊。” 阿美转过身子：“你们说的是谁？很有魅力吗？我先去上课，下班我一定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晚上不是一起去看武术大会么？”王坚从抽屉里摸出几个阿美给他吃的杏仁，坐在位置上专心地剥剥：“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我喜欢的是相扑。”阿美叹了口气，起身就往外走：“但是相田一郎不来……”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在第三期的时候他会来。”王坚抬起头：“公主殿下，你喜欢那种两百公斤的男人？” “公主……您是怎么知道的？”阿美眉头当时就拧起来了，但是很快就笑了出来：“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内亲王什么的，我才不是呢。我是喜欢能保护我的骑士，至于他长什么样子，根本不重要。看外表的女孩子是肤浅的。” 王坚看着她走出门，叹了口气：“听见没，看外表的都是肤浅的，所以你再说我土，你就是肤浅的。” “你不土。”大伟侧过脑袋：“你是二又土。” 当然……因为王坚的告密，导致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被阿美好是一顿叼，平时不声不响的阿美，在喷人的时候那叫一个万箭齐发、南蛮入侵，挡都挡不住。最后还是王坚承诺一顿自助餐赔罪才平息了她的怒火，但是即使这样，王坚也被严词警告，不许再把她是内亲王的事说出来，毕竟私生女这种事，颇不光彩。 晚上下了班，除大伟外，所有人都早早地来到了体育馆。现在武术大会的票在票贩子手上已经被炒到了四千多一张，还经常是有价无市，而且随着比赛越来越精彩也越来越白热化，票价几乎是直线型上升。 比赛是晚上八点开始，王坚带着一众小猴崽子坐在第二层的台面上，静静地等着无忧的出场。而这期间他给大伟打了个电话，让他也来玩……可大伟抵死不从，他说他现在正在外头帮那个小白富美挑衣服挑零食，省的她一个人在家里空虚寂寞。 “陷入爱情的妄想中的男人，通常是不可理喻的。”天然二叹息着软绵绵地靠在王坚的肩膀上：“女人也是……” 王坚耸耸肩：“随便他啦，也该到发情的时候了。” “那你呢？”天然二用手按了按王坚的鼻子：“怎么还是榆木疙瘩啊？” 王坚深呼吸一口，双手合十：“道法自然……” “你的手势用错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王坚身旁传来：“你那是和尚的手势。” 他扭头看去，发现和尚穿着廉价的长袖体恤和一条丑丑的牛仔裤站在旁边，手上拿着票，似乎正在找自己的座位。 “哟，和尚好久不见。”王坚伸手打招呼：“最近忙着谈恋爱吧？” 和尚一怔，顿时连脑壳都红了，双手专业地合十：“虚妄……虚妄……” “啥子和尚咯，分明就是龙哥哥。”熊猫的声音也从后头传来，带着他特有的川普，而且还捏着嗓子喊了声：“龙哥哥，这边来咯，你个瓜娃子。” 王坚扭头过去，发现熊猫就坐在他侧后，相隔不到一米，他呵呵一乐：“我都没听到你的动静。” “能让你听到，那还了得咯？我在看你们谈恋爱叻。”熊猫呵呵一笑，指着旁边一个身材相貌绝对上乘的姑娘：“叫猫嫂。” 那个姑娘用力地一巴掌抽在熊猫的肚子上：“讨厌吧你。” “好了，别闹了，开始了。”熊猫显然惧内，被这么一下子给打得缩头缩脑，然后他拍了拍王坚：“你受伤了？” 王坚尴尬地清清嗓子：“小伤小伤。” “不算小，伤了血气。”熊猫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用黄表纸抱着的东西：“拿去，一天三次，一次一撮泡粥喝，唐门的疗伤药哈，高档的，用虎骨磨粉的好东西。” “谢了。”王坚也不矫情，接过之后扭头问道：“你们也是来看无忧的？” “是的是的，说是个大美女咯。”熊猫淫邪地一笑：“好看！” 旁边的猫嫂一肘子就钉在了熊猫的胸口，怒斥道：“想死是不！”这一肘子下去，熊猫当时就老实了，苦着脸朝王坚吐了吐舌头，接着就眼观鼻、鼻观心、心达世界去了…… 王坚摊开手，对天然二说：“熊猫好可怜啊。” 而天然二也耸耸肩：“梅姐姐说过，男人是要管的，所以你也不许看师妹！走，陪我逛街去！” 玩笑还没开完，开场铃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接着主持人上台示意全场安静，然后套路式地把前几期的节目回顾了一遍，说完之后，他一扬手： “现在，让我们期待我们最火热的大美女无忧来挑战上期的热门选手，张伟业！大家欢呼起来！”一时间音乐骤起，掌声如雷涌动。 随着音乐和掌声，张伟业双手插兜，一脸帅气地走上了擂台，上去之后，他双手抱臂地靠在台柱子上，静静地等待着。 “这小子还耍帅哩。”熊猫哈哈大笑：“我就是来看他被打成狗的。” 王坚扭过头：“敢不敢给我徒弟加加油？” 熊猫嘁了一声：“你不是不知道，明显打不过的嘛，公孙剑舞哎，失传好多年的唉。九十九种变化，九十九种力度，九十九种步伐，每次都不一样，我都没的胜算。小业子最多就三招了。” 王坚叹了口气：“这个无忧真的很厉害啊，怎么养成的？” “你自己也是个怪物，你还问人家？”熊猫摇摇头：“要脸？” 在他们聊天的空挡，无忧穿着一身紧身的夜行衣似的侠客装走了上台，和前几次的雍容华贵的打扮不同，这次她显得干净而且利落。 她一出场，全场的目光立即集中在她的身上，她的粉丝团应援团立刻发出急促的尖叫，甚至还举起了巨大的横幅。 主持人这时走了上前：“这一次应双方要求，可以用武器。但是为了防止误伤，我们给出的都是道具武器，不具备杀伤力。但是小朋友们千万不要模仿哦，这里的哥哥姐姐可都是专业的。” 不多一会儿，工作人员分别呈上了长棍和双股剑…… 一看这架势，王坚一抹脸：“伟业是怎么想的？这是摆明了自寻死路。” 而天然二看了一会儿，嗯了一声：“他不想输得太难看。” 果然，一开场，无忧的双股剑就像是东方不败的绣花针似的，满场飞舞了起来，而张伟业的一根齐眉棍也耍得十分漂亮。兵器直接的碰撞声，开始还是零星的接触，但是后来就变成了一连串叮叮当当的脆响。 无忧在台上就像一只蝴蝶似的，各种翻飞，拿上剑的她，感觉和平时完全不同。退时雍容、进时却如同雷霆万钧。腾空时像飞扬的蒲公英而落地时却像突击的鹰隼，快慢有序、进退有章，姿势完美无瑕，腰身柔软得像没有骨头，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眼神专注，鼻头微微出汗。这个画面简直美不胜收，每一个特写都会被人截图发到网上。 而张伟业虽然硬撑住了第一波攻击，可他的节奏却已经完全被无忧给掌握了，无论是身法还是棍法都显得不搭调，乱糟糟的一团。 当无忧第二轮准备进攻的时候，张伟业一跺脚，棍子往地上一扔，举手投降：“招架不住了，太厉害。”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观众的意料，他们本身就是奔着无忧的挑战赛来的，所以当无忧胜利的时候，他们的欢呼再一次地喷涌了出来。 而这时，王坚眉头一皱，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疼疼的屁股，咳嗽一声：“我上。” 天然二抬起头看了王坚一眼：“你的屁股……” 熊猫则在后头起哄：“值回票价咯！发达咯！” 王坚则对他们比划了个OK的手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上去。径直走到了主持人旁边：“我要上去挑战她。” 主持人一愣，看向了导播室，也是手足无措。毕竟擂台虽然接受挑战，可是从没有一盘下来紧接着就挑战的先例，这让他也没了太多章法。 而刚准备退场的张伟业看到王坚上前，他连忙凑了上前，苦笑着说：“师父……我该听你的，用武器根本不是对手啊，第一回合人家是给我颜色看看，第二回合气场就把我给盖掉的。” 王坚哈哈一乐：“让你不听我的，后悔了吧。” “我跟后台通了一下气。”主持人小声地说：“稍等稍等。” 说完，他跑上擂台，拿起麦克风：“观众朋友们！现在节目出现了突然变故，刚才退场的选手张伟业的师父要求挑战无忧，请稍等五分钟！” 观众席一下就变成了一锅沸腾的开水，而二十九班的那帮猴子看到老王要上，那嗓子都叫哑了，黄伟龙甚至站在位置上，脱下了外套，打着赤膊站在位置上疯狂地挥舞着衣服给王坚助威。 现场导播这时也得到了天然二的电话。要知道，天然二可算是老板的全权代言人，权利大得很，一个电话过去，王坚自然而然地通过了，所以他马上发出指令给主持人。而主持人在得到指令之后，马上抬起头： “好了，组委会批准了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挑战，生活总是需要惊喜、人生总是需要变道，在中场休息五分钟之后，精彩继续，不要走开，我们一会儿见。” 而这中场休息前的最后一个镜头，分别给了王坚和无忧，一人一个精彩的大特写，并一起出现在了电视机屏幕上。 “小妹，出来。”姜志远端着碗坐在沙发上，呼唤着屋子里不吃不喝的姜彩蝶：“来看王坚上擂台咯。” “不看……”姜彩蝶还在因为队员的牺牲和自己被解除职务而内疚自责：“不看不看不看！我不想看到他的脸！” 姜志远放下碗，钻进屋里，一把就把穿卡通睡衣的姜彩蝶给拎了出来，扔到了沙发上：“好了。没什么的，当初我跟滑滑走进警校的时候，我们就说好了，谁牺牲了都不用为对方难过的，他说这是宿命，你得有他这个气度，我们还得养精蓄锐给他报仇呢。” 姜彩蝶撅着嘴，肿着眼睛：“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滑滑哥哥跟你从小一起长大。” 姜志远点点头：“我比谁都不舒服，但是你得知道，悲伤和眼泪是没有用的。生活还得继续，我们要做的是把他没完成的事完成，更好的生活。这一点很重要。” 姜彩蝶哼了一声，看着电视上王坚的那张脸，牙痒痒地说：“都是他！” “是你！”姜志远眉头一皱：“谁的问题，你必须弄清楚。我能帮你干你想干的事，但是我不能让你不辨是非！” “你就别骂我了……”姜彩蝶说着说着又哭出来了：“我不跟你玩了……呜呜……” 姜志远端起碗，理都不理她一下：“滚进去睡觉。” “偏不！”姜彩蝶硬生生地坐在沙发上，哭着说：“我就看！” 而这时差不多也该开场了，无忧还是那身装束，站上了擂台，满脸微笑着朝坐在休息位上休息的王坚招招手，动作轻柔，充满女人才能拥有的温柔妩媚。 王坚抬起头，完全没有耍帅，只是一瘸一拐地从台阶上走上擂台，站到了无忧的对面。掌声依然雷鸣，欢呼始终如潮。可当王坚站上擂台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完全听不见周围的干扰了，整个世界里只有站在对面的公孙无忧。 不过这个无忧真的不是浪得虚名，那是真漂亮。典型的古典美女，鹅蛋脸、柳叶眉、额头圆润、下巴也是润润的，杏仁似的眼睛，眼波流转的。论上风韵，比天然二这傻乎乎的姑娘牛逼多了，论诱惑的话，甚至比萧逸雯都更胜一筹。 “用不用武器，随你。”无忧颇有大家风范，先朝王坚抱拳，然后微微一笑：“还是空手吧。” 王坚往柱子上一靠：“我空手，你用剑。” 此言一出，全场惊骇！无忧从出现到现在，未尝一败。可王坚这个瘸子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让人用武器而自己空手。这猖狂的程度，不亚于一个手脚全废的残疾人跟重量级拳王说：“信不信我一屌甩死你！” “你这么自信啊？”无忧也有些惊讶：“那可不行，家师教过我的，恃强凌弱有违门规呢。” 王坚耸耸肩：“看来咱们的门规都差不多，应该是同门没错了。” “嘻嘻……先生占我便宜。” “来吧，我还真没占你便宜。” 说完，王坚一拳一掌，轻缓展开，看似有气无力，但是身上那股子气场，当时就喷发出来了。 “先生好架势。”无忧优雅地行了个女式古礼：“那我就不客气了。” 礼毕，无忧向前摊脚一掂，整个身子优雅向前，明明是从正面滑向王坚，但是一闪身却来到了王坚身侧，一只手软软地伸向王坚的软肋处。 一般她这招一出，对面就会中招，并失去方寸，可没想到王坚连头也没回，肘部猛地一压一弹，就甩掉了这足够融化钢铁的绕指柔。 这一下无论是速度角度还是技术含量，都足够让全场观众欢呼雀跃了，本来他们只是来看无忧的，可没想到最后却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 而无忧并没有放弃，只是翩翩地围着王坚转了起来，各种死角攻击各种毫无防备，可王坚却像是个铁桶似的，脚连动都没动，头连回都没回，但是却是各种无懈可击，就连去戳王坚的后颈，都被王坚一个伸懒腰似的姿势给挡了回去。 无忧进攻一圈之后，笑容突然变得十分灿烂：“先生，请问是哪门哪派的啊？” 王坚呵呵一笑：“你不拿武器，你一辈子打不中我。” 其实无忧和王坚心里都清楚得很，剑舞的特点就是让人跟着自己的节奏走，但是如果一旦对方以不变应万变的话，那剑舞就会弱化了许多，因为这门技术的变化，都只能跟着对手的变来变，对手不变的话……那么防御起来就并不是那么困难了。 “那先生，我们赌一局。”无忧嘻嘻一笑：“如果我赢了你，你就告诉我你是哪门哪派的。” 王坚点点头：“三局两胜，我赢了你的话，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出来打这个擂台。” “好呀。”无忧软软地一笑：“那先生，我们正式开始吧。” 而真正的开打之后，无忧的攻击不但变得凌厉非常，而且变得异常刁钻，有的时候甚至故意暴露弱点给王坚攻击，为的就是想引王坚动起来。 不过老王没有中计，这让无忧很是烦恼。最后不得已，单人舞变成了双人舞，各种搂老王腰、靠老王背、挽老王手，这种女子撒娇的动作被完美地融汇在了武术和舞术中，又好看又凌厉。 而王坚最后终于没招了，他觉得如果再这么让她摸下去，小金会用炸弹把体育馆给炸了…… 所以他也跟着动了起来，这一动啊，那可就不得了了。无忧当时就从一只蝴蝶化成了千万只蝴蝶，上下翻飞，甚至看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从电视上看，简直美得如同天外飞仙。 “哥！怎么可以有功夫漂亮成这样？你为什么不教我！”姜彩蝶已经擦干了眼泪，指着电视朝姜志远怒吼：“为什么我要去学大擒拿这种野蛮人的东西！” 姜志远耸耸肩：“我自个儿都不会，我有什么办法。” “不管……我要学我要学！”姜彩蝶开始在地毯上打起滚来：“我不管！” “那你去学呗。”姜志远用脚把姜彩蝶推得远远的：“别找我。” 而与此同时，防御许久的王坚也突然动了起来，他兔起鹘落间就抓住了无忧的脚踝，用力地往上一提。 这一下，要是一般人，早就被撂倒在地了，可无忧的身体柔韧性估计跟章鱼都有的一拼，被王坚举起一只脚而且是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稳稳地站在地上，身姿始终妩媚多姿，似乎这种横向大劈叉的姿势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先生，你占我便宜。”无忧又是嘻嘻一笑，突然一个空翻，一只脚踢在王坚提着她的另外一只脚的手上，而王坚只感觉手上一麻，不自觉地就收回了胳膊。 可就是这么一下子的空挡，无忧双脚在王坚胸口啪啪啪连踢三下，然后才双脚落地，整个一套下来，行云流水。 王坚拍拍胸口，脸上带上了微笑，接着身子一低，窜了出去，趁着无忧收招的那么一下，顶着自己屁股上的疼痛，径直窜到了无忧身前二十厘米的地方，刚想出拳的时候却发现面前是师妹……不好下狠手，只能变拳为指，双手在无忧身上同一个地方一秒连戳了十七下。 这一下……无忧的表情当时就纠结了，这种手指头戳人，即使不用很大的力气，但是那种酸胀酥麻的感觉，真的会让人欲仙欲死…… “先生……你……”无忧是哭笑不得：“好坏……” 第295章 你不说我也知道 这声好坏，苏苏麻麻的。随着擂台上的集音器迅速地传到了全国观众的耳朵里，瞬间迷醉了一片人…… 这大概是无忧在擂台上第一次用这种萌萌软软的声音说话了，往常她最多说的大概也就是好或者不好了，上次有个壮汉在擂台上问她要电话号码时，她就果断地说了不好，虽然音色没变化，可这声讨厌和那声不要的语气可以说是千差万别。 这显然就是在撒娇嘛…… 而这种时候，小金花心思在老王身上的特训效果总算是显现出来了，一般爷们估计得被无忧这声软滑滑的撒娇给弄得酥皮麻骨，可王坚似是习惯了这种调调，只是瘸着腿往后退了两步，双手一摊： “你还是拿武器吧，不然你不是我对手。” 这句话刚才引起过一次轩然大波了，可当时观众都认为王坚是叫狂妄，而这一次他说出这话之后，却引起了全场的起立鼓掌。 而差不多这时候，不少人都已经认出来了，王坚就是前几天在全国各大论坛上叱咤风云了一把的那个人，那个跟八极大师对打让招的年轻小子。 这一下可就热闹了，不光是现场观众，就连电视机前和网络上的观众都开始躁动了起来，几大门户网站的专题讨论区里可算是吵爆掉了，王坚的支持者和无忧的无脑粉们互相对喷，甚至还有真人线下约战的。 有人说：无忧本身就是剑舞出身，白打肯定不如王坚，如果换上武器的话，必然会赢。 还有人说：空手白打才是实体的真实体现，借助器械的话，那就不是自己本身的实力。 其实如果这些东西让真正的高手看到之后，大多应该会是会心一笑吧，因为武器这种东西，在武术高手的眼里，就是身体的延伸，用来弥补地形、身体缺陷和实力差距。并没有这些那些复杂的东西，而武器也不是说谁想用就用的，使双节棍把自己打成脑震荡的人不是没有。 所以王坚想让无忧使剑，真实想法是想探探自己这个师妹的底，虽然王坚这一门的技术是男女都传，可老一辈到底还是逃不开那传内不传外的老规矩。如果是外姓的话，王坚可是要……嗯，可是要请“表”师妹吃饭的。 当然，王坚对于自己那个八师叔完全不了解，但是据老丈人君说，八师叔曾经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现在从长相来看的话……这个无忧师妹应该不会像他小王坚似的是捡来的，而是八师叔自己拉下来的。 当然，至于无忧为啥姓公孙，这点王坚连想都懒得想了，毕竟跟妈姓的人到底还是少，这点都想不明白，老王的智商怕是只能跟梁欢欢有一拼了。 无忧在听到老王的话之后，掩住嘴轻轻一笑，眼睛弯弯睫毛翘的，风韵悠然。 “那先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无忧朝老王歪着头一笑，然后举手：“认输。” 她的突然认输，让她的那些支持者有些措手不及，本来还以为她会奋力一搏的观众，顿时安静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老王，点点头之后，就转身返回了选手等待的席位，坐在张伟业身边，不管场上的嘈杂，低声跟他咬耳朵：“看到了没？你不能去追她，要等她攻击你先，她攻击力不强，灵活性很高，其实掌握规律了，还不算难打。” 张伟业听得直点头，可王坚话锋一转：“在她没拿剑的时候，她打的只是步伐和身法。” “啊？”张伟业一愣：“什么？” “她拿剑的话，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王坚摸着脑袋：“你决策性失误，就不该跟她拼器械。” 而此刻，主持人已经上场了，兴奋得脸都通红：“各位观众各位观众！我们的无忧女神第一次认输，而且双方向组委会提出申请，比赛三局。大家欢呼起来，今夜注定不再平静，请大家尽情享受一次无与伦比的视觉盛宴吧！” 在他的调动下，全场的气氛再一次上扬，全场几乎都在呼唤着无忧的名字，期待她再次出现，而呼唤老王名字的人堪堪只有二十九班那么点人，声音虽然大，但是还是轻而易举地被淹没在了人海里，连一点波澜都起不来。 不多一会儿，无忧再次出现，手上拿着两把用黄色绸子包着的剑，身上也穿上了盛装，哪里像是比武，分明就是来展示中国古典女性服饰的。而她再次进场的时候，全场又一次陷入了癫狂。 “先生，这厢有礼了。”抛开英气十足的抱拳礼，无忧用的是那种特别能体现娇媚的万福礼，而她额头上还画上了一个漂亮的对称图案，简直朱红色的一抹，媚眼如丝，温婉入心：“开始吧。” 王坚笑了笑，抱拳还礼：“您先。” 话音刚落，音乐骤起。王坚一听这音乐……差点吓尿，这活生生的就是《十面埋伏》啊！这剑舞语气说它是术，不如说是意。以音引剑，以剑成意。这十面埋伏可是杀意十足，而且起伏不定，这说明一个问题……师妹动杀心了！ 当然这擂台上不可能真杀，可她这次绝对是动真格了。 所以王坚眉头一拧，双手摆出一个乖乖的勾手起手式，目光紧紧盯着无忧：“来吧。” 无忧嘻嘻一笑，跟着音节往前一跃，接着随着音浪的起伏，开始旋转着朝王坚奔袭而来。这看似缓慢，可剑势却如同天雷地火，猛烈得让人感觉置身风暴中心，无处可躲。 “什么？起手就开大啊？这剑刃风暴啊这……”正在陪着姐姐和心爱的小姑娘看电视的大伟拍着大腿：“操啊，这师妹太狠了。” 而他旁边那个白富美似乎也很入戏，一只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角，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倒是萧逸雯，边看电视还边碎碎念，说什么无忧好难看、无忧好丑陋、无忧好恶心…… 当然，外行看热闹，无忧的旋转一出，观众们当时就觉得大满足。这比表演还演得漂亮，那腰、那小碎步、那手上的剑光流转，没有华丽的舞台效果，却显出了一出好莱坞大片的风采。 全场观众第二次起身鼓掌，呐喊声甚至震得墙上的灰都噗噗往下落，说是震耳欲聋都并不为过。 不过身在暴风中心的王坚可就不那么开心了，拿上剑的公孙师妹，显然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身法、步伐、节奏和手上的攻势相辅相成，连成了一片，让王坚躲不了，攻不破，挡不住！ 而王坚知道这还是第一招，所以他没工夫去思考别的，全神贯注地用手拍开师妹的剑。剑越来越快，王坚的手也越来越快，很快场上就只能听见一连串噼啪叮咚的脆响。 无忧的剑，时而像燕子掠檐、时而像蜻蜓点水、时而像飞鹰扑兔，变化莫测、快慢益彰。换成别人，早就已经被这一招秒倒了，这算是老王比较牛逼，可愣也是一脑门子的热汗。 突然之间，音乐突然一顿，无忧的旋转随之停下，腰肢往后一弯，直直向后倒去，而她手上的两把剑一下子就成了身体的延伸，从后头撑着身体，就像是双手似的，以此借力给了无忧一个后翻的缓冲。 紧接着，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似的，无忧手腕突然用力，一剑从下往上挑向了王坚，硬生生地逼退了一步，而她全身的重量只撑在一把剑之上。而仅靠着这一把剑的支撑，无忧居然在半空让自己的身体华丽地转身，并安稳地落地。 王坚不想给她机会，一步跨上前，可这一下无忧似是接受了上一局的教训，她落地之后居然朝王坚的方向挪动了一步。可就是这么一步，她就直直地钻进了王坚的怀里，剑也突然变得像可长可短似的，剑尖微微朝上一扬，直直顶向了王坚的下巴。 这可是惊险异常的时刻，可王坚却只是头一歪，错开了这样凶猛惊险的杀招，手一楼，直直把无忧给塞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出乎意料的一个熊抱，接着一个铁板桥…… “操啊，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大伟在电视机前面骂娘：“这么漂亮的妹子，你就这么硬摔啊你！混蛋！” 旁边的萧逸雯偏偏和大伟唱反调，拍着手说：“摔得好摔得好！王坚加油！” 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无忧这一下要被摔得灰头土脸时，异象横生！无忧居然像没有骨头似的，紧紧贴住王坚，并没有被他像沙包一样扔出去，反而借着他的力量，硬生生地用剑一撑，借着漂亮的侧空翻稳稳落地。 当王坚也起身之后，无忧已经两把剑交叉地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巧笑倩兮：“先生，你是无忧见过最厉害的人了。” 王坚摇摇头：“是我失算了。” 眼看着胜负已分，无忧却举手：“认输。” 这一下，连王坚都愣了，站在擂台上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 “先生……”无忧嘻嘻一笑，指了指王坚的屁股：“你侧漏了。” 王坚一怔，扭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发现红彤彤的一大片，裤子已经藏不住那灿烂的一抹嫣红。 而当主持人上台的时候，无忧解释道：“先生有伤，无忧胜之不武。倒不如等先生伤好了，我们再来啊。” 不过王坚可不吃这一套，他从口袋里摸出餐巾纸吸着血迹，然后摇头道：“输就是输，还有第三轮呢。” “无忧不打了。”无忧收剑：“无论输赢，无忧都下不来台啊。” 王坚咳嗽了一声：“那第三轮等下次打。” “无忧等您，能把您的电话留给我吗？” 哇……这一下全场男性都暴躁了，一个被姑娘打到肛裂的男子，居然会被女神主动搭讪要号码，这种待遇……恐怕就算让他们被无忧给打死他们都愿意啊。 王坚哦了一声，把破手机递给无忧，无忧拿过那个破烂货也是愣了一下：“先生稍等……” 说完，两个人就这么突兀地跑下了擂台，而剩下主持人一个人在台上不停地煽动气氛。先是把无忧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而接着更是把王坚说成了举世无双的高手，身负重伤都能和无忧女神打了个平手。 而在网上甚至出现了诸如《国术的救世主》这样的标题来形容无忧和王坚。 当然，这其实是建立在今天两人打得实在是精彩，把力与美给体现得个淋漓尽致，现在网上也不再吵吵王坚和无忧谁厉害了，更多的声音则是在高呼“在一起”。 不过老王之所以会输，其实主要是因为他这伤极大地限制了他的速度，无忧看出来了，所以她主动地弃权。而王坚那不卑不亢抢着认输的架势，更是赢得了人们最大限度的原谅和理解。技与美与德的集合，一瞬间把这对第一次见面的师兄妹给顶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 再说了，王坚虽然偶尔会显得有些土，可到底还算是个颇有男人味的帅哥，跟无忧女神倒也挺合适。所以他们之间的输赢已经没有多少人在意了，更多的则是讨论他们之间最后在一起的可能性。 “这个师妹骚死了！”小金满脸不高兴地坐在位置上咬着手绢：“骚死了！” 倒是天然二笑得很灿烂很无害，一边发着微博一边冲着手机屏幕傻笑。 “你笑个屁啊！这是师妹哎！”小金都快抓狂了：“和老王最有共同语言的人啊！” “不会的。”天然二仰起头，笑容依旧灿烂：“爱情的基础就是建立在信任上啊，我们每个人一生平均要认识三千人，那就有一千多个异性呢。” 被她这么一说，小金倒是释然了，点了点头：“也是哈，算了不管他。” 而在台下的无忧则抬着头打量着王坚，眯着眼睛十分狡猾地说：“先生学得很杂哦，哪个门派的？” 王坚一心在折腾被自己侧漏给弄脏的裤子，听到无忧的话之后，他抬头看了无忧一眼：“跟你一个门派。” 无忧一愣，紧接着抿嘴一笑：“先生真爱开玩笑呢。” 王坚看似漫不经心，可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嘛……不过这年头就是这样，说实话总是被认为是吹牛是骗人，反而说假话的人能得到信任。 “是真的。” “好了好了……”无忧眼里带笑：“我给你一个机会认识我就是了，不用这样套近乎了，想请我吃饭吧？我住学校宿舍的，明天来接我啊，我宿舍是中戏女寝517，号码已经存了。到了打电话给我哦。” 说完她就挥手走进了更衣室，不多一会儿，王坚的侧漏还没处理完，她就拎着大包小包穿着牛仔裤和短袖T恤扎着马尾，素面朝天地走了出来，完全一个大学里的小清新少女。 “走了哦。”无忧朝王坚摆摆手，娇声说道：“我喜欢吃酸汤水饺，还有，我不喜欢吃肉，所以我只吃饺子皮的，饺子馅给你吃。” 王坚也没回应，只是傻乎乎地目送无忧走出门外，然后继续擦着自己裤子上的血迹。直到一分钟之后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我啥时候要请你吃饭啊！” 可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啥无忧，全都是各种准备退场的观众，甚至还有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守在门口，看到王坚就拽住他要求合影…… 王坚就这样带着侧漏痕迹和最少二十个人合了影，等他身心俱疲的时候，才被黄伟龙和张伟业给救了出来，甚至为此还牺牲了现在小有名气的黄阅的色相…… “老王，师妹身上香香的吧？”小金语气怪怪地问：“哦……软软的，香香的女大学生，有学生证，三百一次，八百包夜，一万五一个月。” “去去去……别说奇怪的话。” 老王坐在位置上一直不肯走，就是因为他害怕再碰到热情的粉丝，而且熊猫还在后头给他处理伤口。 “我说，你这是枪伤啊。”熊猫皱着眉头：“上了药，没事了。最少四天不要进水不要剧烈活动，天气开始热了容易感染。” “阿坚，你还疼不疼？”天然二在王坚面前扬了扬一根小针管：“我给你打了吗啡呢。” 王坚一呆：“啥……” “吗啡提取物啊，我自己做的呢。无痛注射哦。”天然二笑得特别傻也特别可爱：“还不会上瘾。” 王坚摇摇头，弹了天然二的额头一下：“你老是弄些奇奇怪怪的……” “对了，阿坚。师妹真的厉害吗？” 王坚嗯了一声：“很厉害，我就算是没受伤都会很吃力。变化太多，找不到规则，这种用意识来引招式的，最麻烦，只能随机应变。” “嗯，看来你赢她是没问题了。”熊猫坐到王坚旁边：“我总觉得她没尽全力。” “是的，还有三个变招没用。”王坚扳着手指算着：“如果我下盘灵活的话，还是没什么太大威胁的，能躲开，这伤啊……真烦人。” “王老师，你是不是把电话给她了！”何蕊一看表情就是在那吃味似的：“怎么能给她呢……” 小金嘁了一声：“给不给是我家老王的事，跟你有关系？” “你……”何蕊咬牙切齿地看着小金：“我关心老师不行吗？” “哦，你也包夜八百么？” “你嘴巴干净一点！”何蕊在小金面前总是难以自持：“我可不怕你。” “老王……我好怕。”小金一头钻进王坚的怀里：“有人威胁我。” 而王坚推开小金的脑袋，然后把师妹强行认为王坚想认识她，并强行要求王坚请吃饭的事说了出来，并无奈地叹气：“我真的那么像色狼么？” “你要是像的话，她就不会主动约你了。”天然二呵呵一乐：“去吧，刚好把事情说清楚，毕竟是师妹呢。” 第296章 是非多 多年前，一个人如果想成为明星，那么他必须经历一条非常曲折的路程。不说需要多少才艺，就光是出头前的宣传铺垫都非常漫长且艰难。现在那些个仍然活跃的老牌明星，几乎没有一个是一夜爆红的，就连周星星都演了好几年的兵丁甲。 可随着时代的变迁，现在当明星越来越简单，一夜爆红什么的，可以说是铺天盖地。而很不幸的，王坚也成为这爆红中的一员。 不出三个小时，王坚的资料基本就已经出现在了网络上，包括姓名、身高、就职单位和武馆地点等等，甚至连婚配情况都被弄得一清二楚。 不过幸好，一些更为隐私的东西倒是没有被人肉出来，诸如电话号码之类的东西，要不王坚绝对有的受，毕竟他现在也有了一批不算太多也绝对不少的粉丝，只要这里头出现那么三五个变态粉或者非王坚不嫁的那种低龄脑残粉，哪怕王坚是金刚不坏都会吃不消的。 而相对应的，无忧的资料也同期出现了，也许是因为她比王坚更热门，而且大学里无聊蛋疼的人实在太多，所以她的资料非常详细，包括了生日和三围都被公布了出来，甚至还有几十张生活照和一大堆排练照。 不过倒也是这些资料让王坚知道了，这个师妹在大学居然是学京戏这个冷门专业，而且还是个花旦叻…… 当然，这也就好解释无忧那一套一套跟着一套的衣服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过有一点让王坚很是奇怪，那就是这个无忧师妹啊，居然参加了无数的征婚节目，什么《爱X连连看》、《非骚勿扰》、《我们XX吧》和《百里X一》……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武术大会，大部分人恐怕都没有想到，那个能打出无限连的无忧妹子居然在三年前，也就是她刚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挺有名的小红人了。不过那时候她带着妆，要认出来其实并不容易。 “这尼玛是多饥渴！”大伟抱着电脑钻进王坚的房间：“你这师妹可了不得啊。” 王坚没答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屏幕。 “哦，你也看着呢。”大伟笑着说：“她到底是多渴望爱情来着，你此去凶多吉少啊。” “不，我感觉……”王坚撑着下巴，盯着屏幕：“也说不清，反正就是怪怪的感觉。” 大伟嗯了一声：“我也觉得奇怪，这样的姑娘根本犯不着去征婚节目，她这么干的唯一原因……就是她故意在招摇过市。” “这是为啥？”王坚边问边打开无忧粉丝给她做的主页，然后点进了她参加过的那期《非骚勿扰》的链接，然后仔细地看了起来：“看来我有个很奇怪的师妹。” 果然是应了王坚所说，无忧真的是很奇怪，她在节目开始的时候，都会非常踊跃地介绍自己，不过她似乎都是用的假名，孙忧忧……而且说自己是出身于武术世家，希望能寻找同样出身武术世家的人…… “她这是要比武招亲？”大伟站在王坚旁边，吃着一个萧逸雯吃剩下的苹果：“太喜感了。” “不，比武招亲不是这样的。”王坚摇摇头：“她是要跟人单挑！” 说完，王坚眉头紧蹙：“奇怪，我这一门啊，一贯都低调，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人？” 不过随着节目的往后播出，无忧居然开始打瞌睡……在公众节目上打瞌睡，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出现在第二期的原因。而无一例外，她上过的所有节目最终都是以这个形式草草收场。而估计导演组会让她这第一期节目播出，无非就是看中了无忧的美貌和特殊才艺。 而这第二期不让她上的原因，王坚大概想到了……因为不配合，以刚才自己亲眼所见来判断，无忧并不是什么温婉的姑娘，因为她给王坚的第一印象，她就是一个坏到冒黑水的少女啊！ 当然，这并不是一定的，毕竟现在接触尚浅，而且王坚敢拍着胸脯保证，论坏的话，她肯定坏不过阿颖，论阴邪她绝对不及小金，论二逼……她也差上梁欢欢十万八千里。 “你觉得她跟梁欢欢比的话，谁更难缠？”大伟顺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明天你得去探探她的深浅哟，少年。” “为什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显得那么猥琐。”王坚点上一根烟：“敢好好说话么？” 而正在这时，梁欢欢端着由两包方便面面饼放在一起煮出来的面条走进了王坚的房间，然后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边窸窸窣窣地吃面一边站在后头看王坚的电脑屏幕。 “你要干啥？”王坚扭头：“有话直说。” 梁欢欢被辣得嘶嘶直吸气，在平复一阵儿之后，她指着王坚的电脑：“电脑我要玩，今天劲舞团有活动，我上去领金币。” “你玩你玩。”王坚转身把位置让给了梁欢欢：“别太晚，我还得睡觉呢。” “你睡你的，我玩我的就是了，你管那么多干啥，还怕我对你干啥啊。”梁欢欢后仰着脑袋看着王坚：“你是要我侍寝？你这小身板吃得消么，别到时候弄一床血。” “你也就打个嘴炮，真有那么一天，你尿都吓出来。”大伟不屑地说道：“等会儿顺手帮我把金币也给领了啊，还有开个房等我，拉几个脑残来虐一下。” “你也玩？”王坚一愣，惊异地看着大伟：“你多大了啊。” 大伟倒是无所谓：“平时没事的时候玩玩，今天我刚给我们俩一人充了五万进去爽一下。” “钱到账了是吧，你这么胡来。”王坚埋怨一声就走了出去，连搭理都不愿意搭理这俩脑残，径直走到客厅，看起了电视。 而在客厅，那个捡来的白富美似是一天都没挪动过，安安静静地蜷缩在沙发里，抱着大伟送给她的大狗娃娃，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只是在王坚来的时候，眼珠子动了一下，才得以证明她不是充气的。 王坚也不跟她说话，只是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开始记录一天的收支情况和明天的计划安排。 这个习惯是王坚从大学开始养成的，因为穷，所以他必须节省每一分钱，而且干的活多，而他又不是神，不能把二十四小时掰开成四十八小时，所以安排一个最省时省力的路线是非常必要的。 而即使是现在，他始终保持着这个习惯。 “吃饭用了三十，买了个剃须刀花了十九块，还有什么来着。”王坚自言自语道：“哦……打车花了二十多。” “喂。” 正在王坚算着一天出去多少钱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个很轻的呼唤声，而这个声音异常陌生。这让敏感的他很迅速地抬头看向了声源处，而当他发现这个声音居然是那个白富美发出的时候，他豁然惊讶：“你不是哑巴啊。” 捡来的白富美摇摇头，低声道：“让我走。” “哦，你走吧。”王坚重新低下头，开始算账：“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 他的话让白富美一愣，接着低着头，缓缓说：“我没钱，借我一点钱，明天我派人还给你。” 王坚也不啰唆，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掏出仅有的两百块钱：“拿去。” 白富美一言不发，拿上钱抱着娃娃就往外头走。可这一幕刚好被出来扔苹果核的大伟给看在了眼里，他一激动，三两步就冲了过去，拦住了白富美：“你要去哪？” “回去。” 王坚从她这简单的几句话里发现了几个比较有趣的事情。第一：这个白富美说话时从来不看别人的眼睛。第二：她的手一直揪着衣角。第三：她的口音带着明显的外国调。而且从她的那句“明天我派人还给你”来看，这厮绝对不是普通的白富美啊！ “回去？回哪去！”大伟涨红了脸：“你出去很危险知道吗？你知道警察那边已经发狂了，今天一晚上已经横扫了一百四十多个场子，只要看到不顺眼的就带走。而且你那边肯定被监控起来了，你现在回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大伟说到激动处，甚至抓住了白富美的手腕：“等风声过去一点，我就让你走好不好？” 她抬起头看着大伟那张紧张到极点的脸，却是一脸漠然地甩开了他的手：“我跟你不熟。” 大伟当场就石化，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神瞬间颓然。不过大伟到底是大伟，这脸皮厚的境界已经无人可出其右了，一般人被这么顶一下，早就没兴趣再纠缠了，可大伟这厮……他居然双手撑在白富美的肩膀上：“我知道你是老道的人，不是保镖。” 白富美当时浑身一震，面露惊恐，想往后退，却突然被大伟给抱住了：“但是你身上的味道告诉我，你不是坏人，我只是想保护你。” 王坚这时合上账本站起身：“我要吐了。” 说完就转身揪着抱抱的尾巴：“死过来洗澡！” 抱抱抵死不从，但是最终还是扛不住王坚的蛮力，嚎叫着被拖进了卫生间。而王坚的离开，直接把所有空间都留给了大伟和那个捡来的白富美。 而这白富美在力量上显然不是大伟的对手，尽管她奋力挣扎，但是大伟这一米八五、八六的大男人的熊抱，着实不是她能挣脱了。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你在这里就肯定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大伟语气非常诚恳，而抱着妹子的手却一点都没有放松：“求你不要走。” “你太用力了。”白富美不再挣扎，只是推着大伟的胸口小声地说：“很疼。” 可就在大伟要放开手的时候，萧逸雯他们一帮不怕肥的吃宵夜的姑娘就打开了门，紧接着就看到了门口的这一幕……然后所有妹子集体石化，包括小金。 “你们发展够快的啊。”小金冷笑：“这才几个小时，你们就抱上了，帅哥就是好用啊。” “就是就是。”天然二撅着嘴：“我和阿坚这么久呢，才刚开始抱抱。” “不止吧。”小金眉头一扬：“比如在温泉……” 她还没说完，天然二尖叫一声，捂着耳朵：“不要听，我不要听！” “嘁。”小金嘘了她一声：“装得还挺像。” 而大伟连忙把白富美给放了开来，不过眼神还是紧紧地跟随着她，似是害怕她突然跑掉一样。 不过她倒是没让大伟再紧张，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那些看热闹的姑娘，接着抱着狗娃娃默默地回到了已经被她坐出一个窝的沙发上，看着毫无营养的肥皂剧。 “好。”萧逸雯朝大伟伸出大拇指：“厉害。” 而林亚萱也点着头：“很厉害。” 大伟扭头偷偷瞄了一眼屋里，然后笑容绽放，比划着剪刀手：“胜利在握。” “贱人。”小金冷哼一声走进房间，转悠了一圈之后问：“我老王呢？” “给狗洗澡呢。”大伟跟了进来：“在浴室。” 不多一会儿被吹风机吹得膨大了一圈的抱抱可怜巴巴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耳朵尾巴都垂下去了，看到天然二之后，惨兮兮地趴到了她脚边，不住地哀鸣。 “阿坚，你又欺负抱抱了。”天然二埋怨着跟在后头出来的王坚：“看它多可怜。” “可怜个屁。”王坚撩起袖子，露出一排牙印：“它咬我，我揍它一顿不是挺正常的么。” 抱抱一看王坚走过来，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萧逸雯的旁边，心惊胆颤地看着王坚。那眼神，哀怨中带着惊悚，悲惨得很。 “乖抱抱，不理他了。”萧逸雯把抱抱从地上费劲地抱起来：“他是个变态。” 天然二摇头叹气道：“对了，阿坚。你知道你现在有多红吗？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外头好多人在拍照呢。” 而王坚揉着鼻子：“无所谓，我先去睡觉了，明天我还得出去见师妹呢。” “我也得去。”小金翘着二郎腿：“看你提起师妹的那德行，我本能地觉得有猫腻。” “你想多了。”王坚说话一贯口无遮拦，他指着萧逸雯说：“如果我好色的话，她早就怀孕了，你们谁见过比她漂亮的？” 萧逸雯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是该骂你还是该谢谢你，真头疼……” “骂就是了。”大伟一个苹果就扔向了王坚：“老子姐姐也调戏，你现在好大的胆子。” 王坚接下苹果，一脸无所谓地说：“被梁欢欢传染了，没恶意。”说完，王坚哎哟了一声，接着把从网上看到的那些信息都复述了一遍给天然二她们听。而她们听完了之后，居然只是来回对视。 “你们这是做啥……”大伟一边削苹果给白富美吃，一边惊奇地问：“弄得我抓心挠肝的。” 天然二嗯了一口气儿，然后突然说：“她跟阿坚一样，在找同门。” “附议。”小金吃着打包带回来的羊肉串，满嘴流油地说道：“虽然我不同意这个老女人的大部分意见，但是这个我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 “找同门？”王坚挠挠头：“可不至于这样啊。” “你听我唱给你听。”小金说着，就开始哼《新白娘子传奇》里的过场乐：“嘿~~~嘿~~~” “哪来的毛病。”老王一个爆栗就把她的“嘿~~~”给敲了回去：“好好说。” 小金抱着脑袋，嘟着嘴：“她估计也是个穷逼，没办法跟大伟这种有钱没地方花的人一样，只能用自己当地标，不停地参加各种推广率比较高的节目，把自己推销出去，然后等着自己的师兄弟姐妹上钩。反正不管怎么样，她肯定是新剧情任务的触发器。” “什么？”王坚一愣：“啥叫新剧情任务？” “专业名词，你不用懂。”小金摆摆手：“我们玩游戏的时候，经常会碰见一个关键的NPC，Ta会给你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这个任务么，就是引发下个场景的必备物品。她肯定是有什么没办法一个人解决的事情或者疑惑，跟你差不多吧。” 王坚点点头：“这不就懂了么……那我明天看来是一定得去了，对吧？” “是啊……”小金颇为无奈地摸了摸老王的头：“对了，姜志远那边开始大手笔了，大清扫！你知道有多劲爆么？他家估计很牛逼，完全无惧官商勾结啊，只要是涉黄赌毒的场子，这几天全部整顿中，那些冥顽不灵的，都被抄家了。” “是的啊。”大伟也在旁边附和道，并似是特意说给白富美听的：“他这是在逼那些大哥自投罗网，他开始复仇之战了。搅屎棒帮可不甘示弱，复仇之战要开始了。” 王坚一愣：“你哪来的仇？” 大伟扭头看了一眼白富美，嘿嘿一笑，摸着脑袋说：“这不是说顺了嘴么。他们是复仇之战，咱们是公益活动来着。” 王坚坐回沙发，看着白富美，慢慢地说：“因为大伟，我可以保护你，但是我希望你也能自重，对不对，小天。” 白富美眼睛豁然睁大，脸色愈发苍白：“你……” “别瞒了。”大伟帮白富美拍掉头发上沾上的灰尘：“有人告诉我们，梁小天其实是个女的，而且没有死。你说……我们又不傻。” “不光是不傻，还很聪明好么。”小金双手抱臂：“你说这话，是在侮辱我。” 而白富美咬着嘴唇，缩在那萎靡不振，活生生的就像是被放了气的充气娃娃，眼神中毫无神采。 “欧洲金融大鳄卡特里夫的学生呢。”天然二很认真地点点头：“大学三年，用四千万人民币换了二十七个亿欧元的神童，梁小天。” 白富美面如死灰：“别杀我。” “喂……我都说了我保护你啊。”大伟用手当扇子给白富美扇风：“我就是你的墙，你在墙里，风在墙外。” “好恶心！” 包括萧逸雯在内，都受不了了，异口同声了一句之后，洗漱的洗漱，睡觉的睡觉，唯独林亚萱坐在沙发上，朝大伟扬扬下巴：“继续，我学一下。” “喂……你比他们还过分。” 而正在王坚躺在床上被梁欢欢噼啪噼啪敲键盘的声音弄得睡不着的时候，他的电话居然来短信了。 他翻身拿过一看，居然是无忧的短信，短信上就三个字：“睡了没？” 这种典型的小女生式的短信模式，何蕊可不止一次这么干了，王坚连想都不带想，直接两个字敲回去：“睡了。” 而在寝室里的无忧，正跟自己的室友睡在一张床上，一起琢磨着发短信调戏王坚，而看到王坚回的短信之后，无忧嘿嘿一声，跟旁边的妹子说：“兰兰啊，你说这人到底是木头还是老手？” “你不会真想去泡他吧？你现在可是明星了哎！” “谁想泡他啊，这不是无聊嘛。”无忧噼啪着打着短信：“我睡不着，陪我聊聊天吧，寝室里就我一个人，他们都出去跟男朋友开房了，好寂寞。” “这样行不行？” “哎呀，不行不行，太假了，人家都装纯，你连装骚都装不好。”无忧的室友一把夺过手机：“看姐的。” 而王坚接到的第二条短信于是就变成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许考虑，一定要第一时间回答我哦。” 这一招可是找话题的不二法宝，反正到时候随便找个什么蛋疼的屁事问问就能解决了，可她们没想到的是王坚的短信却让他们俩几乎吐血，整条短信只有六个字：明天下午再见。 “要不要这么酷啊！”无忧的室友把手机甩到一边：“怎么有这么没趣的男人啊，他也不看咱们忧忧是多大的美女，人家煤老板一年出一百万包养咱们忧忧，她可是连正眼都不看一下的呢。” “瞎说什么啊。”无忧拿起手机：“算了算了，睡觉吧，今天特别累。我都开大技能了，特别耗体力。” “明天下午你真的要跟他吃饭啊？不怕危险？” “不会吧……而且我这么厉害，不会有事的，我好奇嘛。而且你不也说他很帅么？你要不要认识一下？他看上去很年轻哦。” “我才高攀不起呢。睡了，明天陪你去验货。” 第297章 小池塘清露踏涟漪 这天是礼拜六，三爷显得有些清闲。这时候，大概就是属于坐山观虎斗的时期了。不得不说的是小金，这厚黑学达到极致的小姑娘所布下的局，真的是完美无瑕。她让姜志远搅进了这个大漩涡，又果断地让王坚的团队抽身离开，剩下两个原本各不相干的集团在互相死啃。 而现在这第一局，姜志远那叫一个雷厉风行，几乎是打得对手连个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不过就小金说，这只是第一局，后面还有着看呢，等风头消退一点儿的时候，再稍微那么一搅和，最后不弄得他们吃不了兜着走，那小金就把自己的名字倒着写。 当然，这种嘎嘣脆的坏其实并不被王坚看好，但是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前几天大伟还试图找他老爹帮忙，但是人老爹连电话都不接大伟的，只是叫秘书给大伟打了三百块钱…… 当然，这三百块钱被大伟拿来给白富美买了娃娃，不过看来这娃娃还挺成功的，至少人家白富美连睡觉都抱在手上，大伟每次看到都得意万分。 这人呐，一旦坠入爱河，那就会变得特别奇怪，大伟虽然一向都还算干净，可现在他却有点让人发指了，刷牙刷到牙龈出血、洗澡洗到被软烫伤、半夜爬起来跑到阳台拉小提琴，然后还对着抱抱说一些奇怪的话，反正不像正常人就对了。 这不，平时礼拜六，大伟不睡到十点十一点那是肯定不会起床的，可今天他起得格外早，穿着围裙、带着手套从天不亮就开始忙活，什么松茸蛋糕、奶香芋头、草莓饼等等等等的神奇早餐，在王坚他们起床的时候已经铺满了一桌。 “你这是癌症晚期良心发现啊？”梁欢欢也不刷牙，抓起一块饼就准备往嘴里塞：“这是不是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刷牙去！”大伟一把拍掉她的手：“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这么恶心。” 而当白富美出来的时候，大伟却殷勤得就像是等着天然二带出去溜达的抱抱似的，站在门口恭候着。 “我特意给你做的。” 不过大伟这似乎是热脸贴冷屁股了，白富美只是瞄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电视，等着卫生间里的梁欢欢走出来。 等差不多天然二和林亚萱带着抱抱晨练都回来时，梁欢欢突然高呼一声开吃！接着她和小金就开始风卷残云，两个人就像饿狗抢槽，吃出了滂沱的气势、吃出了躁动的青春以及坚定的信仰。 王坚似是早知道这个局面，笑着吃着天然二带回来的早点，看着大伟在那阻挠小金和梁欢欢，满脸笑容。 “喂，王坚。”萧逸雯似是心情也不错：“下午你真的要去见师妹吗？” 说到萧逸雯，这家伙自从住过来之后，一天天地变得越来越像个女屌丝，女神的气质和容貌下头，实际上隐藏着一颗无比屌丝的心。她八卦、鸡婆、小肚鸡肠、智商不高、心地善良、性格古怪、对生活一无所知，这样的人不能不说是个怪人，但就是这个怪人……完全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在这个怪人扎堆的地方，萧逸雯就像是被放归大海的鱼，游动得异常畅快，每天带着鸭舌帽去菜市场讨价还价成为了她每日的日常任务，她在菜市场，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站在一家卖卤肉的铺子旁边，看着老板用锋利的片刀把一只烤鸭切成小片片…… 这个爱好很奇怪，但这并不影响她成为菜市场的传说。一个绝顶漂亮的姑娘，每天下午三点准时去看人切鸭，一看就是两个小时，手上还拎着不少奇怪的食物。这本身就是一种奇景，甚至很多人都没有刻意去探讨她的身份，只是单纯地当成一种闲暇时的谈资。 “这事跟你有很大关系么？”大伟突然抬头：“你别掺和啊！” 萧逸雯浑然不顾大伟的话，笑嘻嘻地对王坚说：“带我去玩吧。” 王坚一怔，轻轻地擦了擦嘴：“这个……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天然二也跟着仰起头：“我倒觉得挺好，下午我跟妹妹要去店里呢，小雯在家会很无聊的，你就带她出去散散心吧，她一个人不敢出门。” 这不敢出门其实是有典故的，萧逸雯是天生的路盲，她的活动半径只有住宅地点的一点五公里，超过这个范围，她必定迷路。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的娱乐活动除了看电视之外和看人切鸭之外，就只剩下帮林亚萱、帮小金、帮天然二、帮梁欢欢化妆了…… 看着萧逸雯希冀的眼神，王坚笑着点了点头：“但是不能乱跑，治安不好，跑丢了很麻烦。” “对了对了，再带上抱抱。”天然二打了个响指，把抱抱呼唤到身边：“抱抱很拉风的！” 是啊是啊……抱抱的确很拉风，无论从体型还是从品相上，虽然爱吃烤玉米，但是这并不妨碍它凶恶的外表带来的霸道气场。 当然……它在王坚面前的气场简直弱爆了，看到王坚就往后缩，它从小就试图咬王坚，但是被王坚揍过几次之后，它不但彻底地放弃了这个念头，而且看到王坚就绕道走。 所以，这个建议基本不靠谱，别说让王坚带它出去玩了，就算是王坚想摸它，它都会因为耿耿于怀于昨天晚上挨揍的事情而避开老王…… “真的吗？真的带我去吗？”萧逸雯眼神泛光：“那我要伪装一下吗？” “应该要吧。”林亚萱站起身收拾着残羹：“不然会被围观。” 话音刚落，萧逸雯就钻回了房间，接着就是一通乒乓的翻找声，接着萧逸雯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和泛白牛仔裤加一双旅游鞋走了出来，带了一顶鸭舌帽，帽子上有个大猩猩，还有一副红色透明框的平光镜，头发也轧起了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就算仔细看都根本认不出她是个大明星。 “现在才早上，你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大伟抬起头：“你们都走吧，我下午留这陪小天。” 白富美眉头皱了皱，并抬头看了一眼大伟，摇摇头叹了口气之后，继续看着电视，眼神木木的，没什么变化。 而大伟倒是毫不在意，顺手递给白富美一瓶酸奶，并摊开手说：“其实我觉得，以我们这一屋子的能力，叠加起来绝对能去打外星人了，可为什么我感觉我们都这么惨？你看那些网络小说里的，有一点屁大的本事就到处骚。” 说到这个，王坚似是深有感触，他抬起头，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当年我也问过我爸一样的问题，我问他：‘为什么你这么厉害，可还这么潦倒？’他用康德的那句话回答我：‘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他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赞叹和敬畏就会越来越历久弥新，一是我们头顶浩瀚灿烂的星空，一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法则。’开始我不太明白的，但是现在我稍微摸到了一点门道了，如果一个人一辈子的成就只能用钱来衡量的话，那我觉得这跟一辈子什么都没干区别不大。” “哇……坚哥哥，你好有文化啊。”梁欢欢吧唧着嘴说道：“可愣是一句没听懂。” “现在智商低没关系，生了孩子就好了。”大伟拍了拍梁欢欢的肩膀：“别看你家坚哥哥五大三粗的，其实他是个文艺青年。” 王坚居然恬不知耻地应下了：“其实我原来一直有个梦想，等有机会了，我要去雅鲁藏布江边上住一段时间，每天坐在江边画素描，从春天画到秋天，冬天的时候再回来，然后租个场地把春夏秋的变化给其他人看看。” “好浪漫……”天然二眼睛里毫光大放：“就这么说定了，我也要跟你去的。” “关键问题来了，你会画画？”梁欢欢满脸的难以置信：“少吹牛逼了。” “我还真会。”王坚呵呵一笑：“我画画还真可以的。” 梁欢欢想了想，往沙发上一趟，一只胳膊撑在脑袋上，朝王坚飞了个吻：“杰克，你是不是也像这样给别的女孩画过画？” 王坚咳嗽了一声：“你不太好画……没什么特点，正反分不清。” 梁欢欢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其他人却全在笑，她整整反应了三十秒才弄清楚王坚这冷面滑稽所指何物，当场就要暴走，而王坚却识得大体，起身就准备去洗碗：“等下我出去买点木料回来雕，中午回来吃饭。” 王坚很快就从厨房的窗户跳了出去，梁欢欢没轻没重，她就一人来疯，说不定到最后还能整出手榴弹之类的东西，那可就真不好玩了。 不过老王倒也没骗人，他真的是要去买点木料，这可是林亚萱的要求，而且尽量要弄一点高档的木料，什么梨花木和红木之类的。毕竟林亚萱那里可是精品杂货铺，东西价格可不便宜，要是档次太低了，可就没有回头客了，不管黑的白的，只要是生意，诚意都是最基本的。 到建材市场对于老王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不少门面跟他都熟了，经常会给他留一些性价比很高的角料，而王坚也经常会送他们一点小木雕什么的当回礼，这一来二去的，王坚买的边角料几乎都可以用半卖半送来形容，红木论斤称檀木用尺量什么的在他这都不适用，而隔三岔五人家还送他半桶清漆什么的。 “哟，王老师，大老早就来收木头啊？”一家建材店老板正蹲在门口喝粥，看到王坚骑着他那农用车过来，老远就开始打招呼：“我给你留了二十斤好木头，来看看不？” “好叻。”王坚满脸笑容地迎上去：“麻烦你了。” “客气了不是。对了，王老师，你有兴趣做点大家伙么？” “啊？” “你上次送我那个木头蛤蟆被一个台湾老板看上了，十万块我都没舍得卖，不过我答应他帮他问你，他想让你帮他雕个东西，钱不是问题。” 王坚一听就乐了：“这个好啊，怎么说的？” “别急啊，他回台湾去了，过几天才来呢。”那老板把王坚迎进门：“对了，那蛤蟆到底有啥说道，他当时爱不释手啊。” “那叫金蟾，大部分用玉和紫砂雕的，是招财进宝的意思。用铁木的话，就是永保安康。”王坚笑呵呵地给解释着，并从人家碟子里捏了根酱瓜放在嘴里：“你这好吃。” “还是有文化好啊，不过你这手艺还真不赖，人家那么大个老板，求着我卖给他呢。就是说你这手艺值这个价。” 王坚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拾着一些有用的好用的边角料，听到这老板的话之后，微微抬起头：“祖传的手艺，保着不失传就行了，倒是没指着靠它吃饭。” “王老师，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那老板走到王坚身边，递给他一根烟：“要我有您这手艺，早发财了。这样，要乐意的话，我给出料，您一个月给我一个俩的就行，您看呢？” “行啊。”王坚一向爽快：“不过大件的话，我可没时间。” “三斤内的小件就行了。”老板揉着鼻子：“料钱我出，卖出去了，我六你四。卖不出去我就放着当传家宝。” “钱无所谓。”王坚呵呵一乐，拎起一兜子木头块：“给算算，这多少钱。” “算啥钱啊，拿走就是了。都是角料。” 王坚哦了一声：“这批出来了，给你送几个来。” “不急不急，您那刚送我十万块呢。哈哈，慢走啊，明后天我给您拉两百斤上好红木去。” 商人么，当然是有利可图才会有所行动，这些王坚都能理解，不过让他高兴的，其实并不是钱的事，而是有人识货。毕竟谁都渴望被人认可，王坚也不例外，他不管是多大的老板，其实只要真心喜欢，让他送他都肯送，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这种事，一直没有发生过改变。 而就在他刚要出门的时候，一个人直直拉开了门，接着一个不留神，一脑袋就撞在了王坚的胸口上。 “哎！王坚！是我啊，陈娜。” 王坚一愣，定睛一瞧：“好巧啊，这么早来这干什么？” “我订了个沙发，过来看看。”小女警娜娜说完扭头冲着外头喊道：“小蝶，快来快来！我介绍明星给你认识啊！” 小蝶……王坚当时就憋出了一脑门子汗，心说：别是这么巧吧…… 第298章 关于未来你总有周密的安排 “忧忧，帅哥怎么还不来啊。” 坐在大学食堂的角落吃着面条的无忧微微抬起头，又迅速地低了下去，带着帽子的她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哈哈，那个变态男没跟踪你。” 无忧听到这句话之后，算是松了口气：“要不是因为打架要开除，我早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了。太恶心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现在可算是个明星了，早上你出去便便的时候，还有人在楼下喊你名字说他爱你呢。” “别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么恶心的话呀！”无忧伸手拍了一下自己对面的女同学：“你好变态。” “对了，你那个帅哥怎么还不来啊，我还指望着中午蹭你们一顿呢。每天吃这喂狗的东西，我的小肚子都小了好多呢。” 无忧撇撇嘴：“你出去卖啊，出去卖一次就够你上好几个月的馆子了，去啊去啊。” “小娘子，说话不要这么狠毒。说话狠毒的人，以后生儿子没屁眼的。”无忧的女同学笑闹着伸手挑起无忧的下巴：“哟，哪里来的美人儿！” “别闹！”无忧用筷子挑开她的手：“你就那么想看帅哥啊？” “那当然，能跟你打平手的帅哥哎。我昨天上网看了一下，他们全都让你们俩在一起，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姻缘啊。快给我说说，昨天你们近距离接触之后的感觉，有没有面红耳赤？”名为兰兰的女同学双手捧心：“好羡慕啊，就跟武侠小说里一样，男女主角并列天下第一，以后能生个传奇一样的孩子。”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天天就胡说。”无忧用纸巾擦了擦被辣椒辣得通红的嘴唇：“什么有的没的都能被你连在一块。” 无忧说完，摇摇头：“还有，他比我厉害。就是因为他比我厉害，所以我才对他好奇呢。” “不是平手么？他怎么就比你厉害了？” “不是平手啊，我打不过他……他身上有伤，而且他还对我手下留情了呢。”无忧咬了一下嘴唇：“如果他用拳头打我的话，我肯定就站不起来了。” “这样啊……也好啊，你不是一直希望找个这样能征服你这匹小野马的男人么？”兰兰哈哈一笑，唱了起来：“哟哟，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你真无聊。” “你在台上的时候那么骚，怎么到姐姐这里就假正经起来了啊？” “骚也骚给帅哥看啊，骚给你看有什么好处。走吧，下午还有课呢。” 无忧站起身，环顾四周之后，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并顺手给王坚发了个信息，字数不多，寥寥三字，但是骚气四溢：“等你哟……” 而接到短信的王坚，现在正坐在饭桌上给天然二他们讲述着上午出门时碰到姜彩蝶的事情。 原来，那个小蝶，当真就是姜彩蝶。她家刚好离这个家装城不远，而且她和陈娜又是玩得特别好的闺蜜，所以陈娜出来看沙发的时候，顺便就把心情不好的姜彩蝶给叫上了，一是当有个伴，二也是让她好散散心。 当然，因为陈娜只是一个小民警，她压根不知道王坚跟姜彩蝶之间的矛盾冲突，穿着便装的她，活脱脱就是一个活泼可爱天真无邪的小女生，而出于女孩的天性，她当然要在闺蜜的面前炫耀一下他认识王坚这个新晋明星的事实。 可王坚和姜彩蝶那就不是那么欢快了，姜彩蝶现在被停职、好友兼下属的牺牲，这一切都被算在了王坚的头上。虽然姜志远已经告诫过她，不要太多地迁怒于王坚，在面对王坚这波人的时候绝对要保持一百分的冷静，但是姜彩蝶做不到那样的心机沉稳，所以当她看到王坚的时候，情绪急速恶劣，然后瞬间爆发。 “你们认识？”陈娜看到姜彩蝶面色阴沉，而王坚一脸漠然：“你们……你们不会是分了手的男女朋友吧？” “你现在随便笑吧，总有一天你要落在我手上。”姜彩蝶不顾陈娜的问题，凑到王坚的面前：“你逃不过制裁的。” 而王坚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干。” 不得不说，姜彩蝶虽然略显浮躁和浅薄，跟她哥比起来还差得十万八千里，但是就她这个年纪的姑娘来说，她的能力已经可以算是出类拔萃了，她现在虽然没有在职，但是她却在坚持不懈地收集线索，每天都会拿出10个小时来关注王坚的动态和资讯，而了解越多，她愈发肯定王坚就是个坏蛋。 所以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差点就要跟王坚动手了。如果不是陈娜在旁边拉着，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扑上来。 也幸好陈娜拉着，不然王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姜彩蝶其实给王坚的印象还算不错，虽然看上去有些二有些轴，可每个有信仰有坚持的人都是这样，王坚自己也是这种人，只是没有她表现得这么明显这么傻而已。 “后来你就这么回来了？”小金喝完面汤一抹嘴：“你就不能抓一下她的奶再回来么？抓出淤血当泄愤。” “你敢不敢别这么变态。”王坚摊开手摇摇头：“不过她激动的时候说，她哥已经在查我们了，只是现在还分不开身。” “让他查呗。”大伟把剥好的栗子放在他的白富美面前，也不管人家吃不吃：“现在咱们就压根不能有动作，一有动作就等于自投罗网了，反正也就几天的事，跟这种暴力机关抗衡，得用脑子，你玩硬的肯定玩不过人家。” “我的大斧已经饥渴难耐了，让我去把公安大楼炸掉！”小金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拿起一杯豆浆：“壮士，干了这碗酒！等我好消息。” “你今天心情不错啊。”王坚扭过头把小金给拎回了凳子上：“这么欢畅呢？” 正说话间，门突然被敲得砰砰直响，小金一边说着话一边把门打了开来，接着却见姜彩蝶从外面走了进来。 “哇，好猛啊。你独闯虎穴啊。”小金戏谑着姜彩蝶：“美女，你确定你没喝醉？” 姜彩蝶戴着她的金丝框眼镜，披着头发，穿着可爱的卡通长袖体恤，背着一个兔子双肩包，哪里像一个风骚的女警察，分明就是逛街中的卖萌少女。但是她脸上的戾气倒是挺锐利，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王坚的面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姜彩蝶咬牙切齿：“为什么我外公不让我查下去！” 其实早晨在那遇见了王坚之后，她心中气不过，开着车就冲回家，试图用家里的力量来调查王坚，可当她回去把自己的目的这么一说，她家管事儿的人，也就是她外公直接摆手让她别再管这些事，早点找人嫁了…… 而且她那个一贯宠溺她的外公，出奇地用了很重的语气来训斥她，这让她顿生疑惑。在王坚外头的街道徘徊了整整一个小时之后，姜彩蝶狠下心冲进了王坚的住处，非得把事情弄个明白。 而她的突然出现，倒是让这一屋子正在享受西红柿鸡蛋面的人似是被一盆洗脚水从头淋到尾，一脸茫然。 “吃了没啊？”王坚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没吃就一起吃点。” “谁要吃你的破东西，你快点说你到底是谁！” 在小金的眼里，她的无脑已经突破了人类的下限，一个人就足够把一个地级市的平均智商拉低六个百分点。她这么突兀地闯进来，张口就问王坚是谁……这个问题先不说别人会不会回答，光就怎么回答都足够王坚苦恼好一阵子了。 毕竟诸如这种“你是谁”的问题，如果从哲学角度来思考的话，可以说是世界性的难题，而让王坚回答……他也只能干巴巴地说出“我是王坚”这类没有营养的废话。 “我是王坚。”果然如同小金所想，王坚真真儿的没别的话好说了，瞪着迷茫的眼睛看着义愤填膺的姜彩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而姜彩蝶当然不能被这样满足，从面相上看，她马上似是就要哭出来了。急火攻心的感觉让她五内俱焚，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小姐姜彩蝶，现在就像被老便秘堵住了似的，严重的强迫症让得不到真相的她，抓心挠肝，恨不得掏出王坚的脑子，自己看个究竟。 当然……她不可能这么干，不过即使她这么干了，她也一样会一无所知，毕竟连王坚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估计也得不出啥子结论。 “其实我突然对你有种无计可施的感觉。”王坚苦笑着摇头：“估计你哥也老是被你弄得焦头烂额吧？” 王坚这真是没招了，碰到姜彩蝶这种死缠烂打的，他是软不得硬不得，想一榔头敲死她吧，可又没到这一步，想好好跟她说吧，却又没那个心气儿。这俨然就可以被称之为话不投机半句多啊。 所以，王坚不得不给其他人投出了求助的眼神，不过大部分人都视他的眼神为无物，该看电视的看电视，该逗狗的逗狗，该洗碗的洗碗，除了小金之外，甚至天然二的视线都不在王坚身上。 “你们看看你们的嘴脸，一个两个的有事就装死。”小金叉着腰：“老王求帮忙呢。” 天然二微微抬起头，揉着眼睛：“啊……我好困啊，要睡觉了。” 而姜彩蝶眼眶红红的，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指着王坚：“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要一查到底，你是跑不掉的！” “那你嫁给他好了，慢慢查啊。”大伟在旁边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姜彩蝶猛一甩头：“娘娘腔，闭嘴！” “我日啊，你说谁娘娘腔呢？”大伟豁然站起身：“你怎么跟疯狗似的乱咬人啊，我明着告诉你，所有的事就是我们干的，你能怎么样？这儿没一个人会怕你，别把你那套拿到这来，拿出证据来再说话，还没被告舒服是吧？要不是大圣过来帮你调解，你早吃官司吃到吐了，下次让你家长带着你来，小孩别到处乱跑。你跟你哥差远了。” 大伟本来不算毒舌的，但是诸如“同性恋”“娘娘腔”之类的话题，对他来说算是逆鳞，所以当姜彩蝶说他是娘娘腔的时候，他当场就爆发了。 而他这一爆发，姜彩蝶的眼泪就垂下来了，但是即使在梨花带雨阶段的她，仍然梗着脖子硬邦邦地说道：“你们一个都别想逍遥法外，你们都跑不掉！” 到底还是天然二善良，她走过去拍了拍姜彩蝶的肩膀，递给她一张纸巾：“不哭不哭，慢慢来，会有办法的。” “喂，你到底是哪边的？”小金在旁边横眉冷对：“你这算啥啊。” 天然二挠挠头：“人家都哭了。” “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小金冷冰冰地说：“如果哭有用，那很多事情都太容易解决了。行就行，不行就别逞能，没人会同情你，回去跟你哥撒娇去吧，现实对你太残忍了。” 梁欢欢这厮还在旁边幸灾乐祸：“是啊是啊，姜大小姐，你上次还没被大圣骂舒坦吧？你害死你队员还差点害死我，我都不追究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啊，你这公主脾气是病，得改。” 萧逸雯沉吟片刻，笑吟吟地举手道：“我都改了，不改会被欺负的。”接着她还委屈兮兮地说：“我刚来这的时候，被欺负得好惨呢。” “谁欺负你了。”大伟眉头一挑：“明明就是你自己没事找事的好么。” 当然，主要是梁欢欢和小金的话，深深地刺激了姜彩蝶，让可爱的小蝶妹妹当着一众犯罪分子的面哭了个稀里哗啦的，一边哭还一边用袖子抹眼泪，楚楚可怜…… 王坚本身就是个严重吃软不吃硬的人，他并不知道姜彩蝶天生就是水做的，没事就掉眼泪。所以她这么一哭，王三爷的心倒是软了一半，递了一条抹布给姜彩蝶：“擦擦。” “滚开！” 姜彩蝶拍开王坚的手，继续站在那里哭，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了一桌子，要不是她太较真的话，其实还真的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妹子。 最终，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王坚最终选择拨打了110…… 不过一会儿，又是上次那俩民警走了过来，一看又是姜彩蝶，他俩又崩溃了，坐在门口啪嗒啪嗒地抽烟抓脑袋，然后不得不汇报给总部。 大概二十分钟，姜志远一身警服地走了进来，从交警变身成高级警官的他，身上的那股子浩然正气倒是跟王坚一身的邪气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奇怪……感觉阿坚是大反派呢。”天然二偷偷跟小金咬耳朵：“这是怎么搞的呀？” “我一直认为老王是个侠客，侠客就得是亦正亦邪的。一身正气的是英雄，浑身戾气的是枭雄，像老王这样邪气凛然的才能叫侠客呢。”小金嘴里啧啧有声：“他给我一种王动的感觉，知道王动么？” “古龙的欢乐英雄。”天然二点点头：“杀了一百零三个强盗，只为给几个素不相识的人报仇。” “老王就是这种人。”小金眼冒金星：“这才是我的真命天子！” 天然二嘟起嘴，小声道：“明明是我的……” 而姜志远进来之后，先是搂住了泣不成声的姜彩蝶，然后朝王坚他们鞠了一躬：“给你们添麻烦了。” 王坚弹了根烟给他：“管好她，没头苍蝇很危险。” 姜志远当然知道王坚在说什么，这潜台词已经很明确了，姜彩蝶这是闯到他这边了，要是闯到另外那边去大放厥词的话，恐怕就不止是站在那哭哭啼啼了，小命儿搭上的可能性都有。这种不成熟的小姑娘，真的不适合担当大任。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姜志远才会请示上头撤掉姜彩蝶的职位，让她回去修养一段时间，毕竟他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搅和在这场风暴里的话，她必然会出现种种危机。 “其实我挺不想当你对手的。”姜志远接过烟，朝王坚笑了笑：“不过有你这种对手的话，挺好。” 王坚歪着头笑了笑：“其实我挺不想认识你的。” “现在算是认识了。”姜志远伸出手：“姜志远。” “王坚。”王坚也把手伸过去：“什么时候你身上的虎皮没了，我请你吃火锅。” “等抓了你再说。”姜志远呵呵一笑：“上次配合得不错，希望下次还能有机会。” “同感。”王坚朝姜志远挥挥手：“你小心孙二。” “孙二？你说孙越峰？”姜志远哈哈一笑：“好的，多谢。有机会再见。” 说完，姜志远拽着姜彩蝶就准备离开，可姜彩蝶却抵死不从，姜志远一言不发，只是眉头一皱，扛起姜彩蝶就走出了门外，在临关门的时候，他突然扭头看着王坚，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里的那个白富美，眼神饶有深意：“王坚，我看好你。” “我也祝你步步高升。” 随着铁门的关闭，在一边噤若寒蝉的梁欢欢长出了一口气：“日了，这家伙的气场太强了，姐第一次感觉hold不住啊。” “何止啊。”大伟点上一根烟：“他可是跟老王势均力敌啊，这人牛逼啊。” “看来他们已经把我们给摸清楚了。”小金坐到白富美的身边，勾住了她的肩膀：“嘿，他肯定知道你是谁了。” 而天然二突然坏坏地一笑：“我给姜彩蝶身上粘了个窃听器。” 众人大惊，纷纷扭头看向天然二，大伟眨巴着眼睛：“姐姐，你现在怎么这么坏啊？” “没有……”天然二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只是把他们的还给他们啊……我把那个芯片按在她裤脚了。” 说完，她还补充道：“其实……我觉得没必要偷听的，我都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王坚呵呵一乐，发现手机又震动了。开始一直在折腾，手机都震动好几次了，他也没顾着看，现在掏出来一看，发现上面居然有九个未读的短信。 “现在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这么没完没了啊？”大伟探头一看，叹息道：“所以找媳妇儿还是找个差不多的，这帮小姑娘真心吃不消。” “你少来了吧，你最爱这口了。”小金不断蹦起来试图看王坚的短信：“老王，给我看看呗。” 老王索性把手机递给了小金，自己一个人钻到厨房开始洗碗。 “等你哟……” “怎么不回信息啊？” “你在干什么呢？” “喂喂，查岗啊！” “你在忙吧？” “我在上课呢，无聊得要死，给我讲个笑话吧。” “不在吗？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小金把短信都读完之后，叹息了一声：“完蛋完蛋了，老王被师妹倒追了。现在的姑娘啊，一点都不知道矜持。” 而天然二也撑着脑袋看了一圈，然后居然痴痴地笑了出来…… “你笑啥？”小金侧着脑袋看着天然二：“你不是该吃醋的么？” 天然二嗯了一声，指着手机笑道：“这个笑话好好笑。” “你的关注焦点很奇怪，我们在讨论老王被勾搭的事情，你在这看笑话？”小金眨巴着眼睛：“我完全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啊……哦……”天然二点点头：“嗯，好师妹。” “跟你交流好费劲，咱们不在一个频率上。”小金叹息道：“我很想知道，你这高达210的智商，怎么才能显得像个弱智，这太神奇了。” 天然二想了想，做出一副甩着水袖的样子，慢慢飘进了房间：“奴家睡觉去了……” “她这算是脑残，对吧。” “我喜欢。”梁欢欢点点头：“这种傻傻的姑娘才惹人爱。” 而大伟嘿嘿一乐：“无所谓啦，王坚本来就很招姑娘喜欢。要不是土了一点，绝对是极品，今年流行款。不过你觉得他带了我家傻姐姐去赴约的话，师妹还会有行动么？” 他一出口，大家瞬间顿悟，也明白了为什么天然二会极力怂恿萧逸雯跟着王坚去。那些轻视天然二的人，包括小金在内，不约而同地觉得自己跟二姐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这办法绝对是大智若愚啊……要知道，萧逸雯虽然没有个聪慧的大脑，但是她美貌已经是上天能给予一个女人最大的恩惠了，这样的国色天香跟在王坚身边，绝对足够摧毁任何一个女人对王坚的幻想，毕竟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 “我现在算知道她的210都用在哪了。”小金叹息了一口：“看来我还得多学点，虽然我不服气，但是我跟她比的话，还真太嫩了。” “没关系的，你们两个各有长短，加在一起才完美。”大伟哈哈一笑：“她的预判可比不上你，你得有自信啊，少女。” “算你识相。”小金眉毛一挑：“下午把你姐给打扮成仙女！” “啊？我？”正在看童话故事的萧逸雯抬起头，一脸迷茫：“为什么啊？” “很多东西，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们不会害你就对了，我们都是爱你的。”小金坐到萧逸雯的身边，摸着她的头：“众志成城，解决师妹。” 大概到了四点，王坚在雕了一桌子木雕之后，抬起头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大概差不多了，他站起身，胡乱穿上一身很休闲的衣服，走回到客厅，拍了拍歪在沙发上打瞌睡的萧逸雯：“我们出发吧。” 萧逸雯抬起头，迷迷蒙蒙地看了王坚一眼，伸出手，含含混混地说：“帮我穿衣服。” 王坚一头冷汗就窜了下来，这家伙赫然就是睡迷糊了，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早晨还是下午。不得已之下，王坚只能在她腰眼上用手指戳了一下。 “哎哟……”萧逸雯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你干什么呀！” “清醒了是吧？”王坚朝她一招手：“上路。” 很快，在王坚打了一圈招呼之后，就带着萧逸雯走上了大街。其实王坚这第一次带着素面朝天的萧逸雯出门，感觉压力硕大，因为就算是不施粉黛，萧逸雯一样光彩照人啊。那回头率，嗷嗷叫，而且是从十二岁到八十二岁通吃。 清纯、可爱、干净、漂亮，外加明星范的举手投足，都让王坚一阵阵地紧张，他着实不太习惯成为被关注的焦点，真心很纠结。 而在学校等着王坚的无忧，现在正坐在阳台上，吃着冰棍看着夕阳，她的明媚就好像是春暖四月的格桑花，具有一种难以明说的魅力。 “忧忧，怎么还不来啊？你不是被放鸽子了吧？” “不会的啦，再等等。”无忧愣愣地看着天：“我好想飞啊。” “你能别这么发春了么，你太骚了，连我都吃不消。” “对了，我等下穿什么衣服去啊？” “我觉得你得穿得清纯一点，现在的男人都好这一口。” “也是，换衣服咯！” 第299章 我愿意化蝶在你身上落 下午五点多，褪去了午后骚骚的躁动，但也没迎来傍晚时的凄清，没有清晨昏昏欲睡的冷清，也没有午夜凉凉的寂寞。完全可以说是一天之中最好的时节，不温不火、不紧不慢，时光静好，天暖风柔。 阳光从斜三十度角打在人的脸上，每个迎着它走的人都眯着眼睛，就像带着笑脸似的。而且它还用自己的能量给每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或许黄金时段的由来，并没有所有人想象的那么复杂，只是因为一层单纯的颜色罢了。 王坚走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身后大概一米左右的距离跟着东张西望的萧逸雯。两个人都很美，没有暧昧、没有温情甚至没有太多的期望，只是默默地迎着阳光往前走着，简单到极致的服饰被一天里最美的阳光修饰成了华贵的礼服，王坚的脚步夯实，像一个走向战场身披铠甲的军人，而萧逸雯柔美异常，没有任何一件艺术品能比此刻她的光辉更耀眼，就像是希腊神话里主宰美貌的女神降临人间一样。 “走快点哎。”王坚扭头呼唤着萧逸雯：“让你别吃那么多。” “可是我又没吃过嘛……我好累了，不走了。”萧逸雯本来还在慢慢蹭着，被王坚这么一激，她索性往地上一蹲，开始耍起了一场只有女孩才不会招人讨厌的赖皮：“不走了不走了啦。” 王坚摇摇头，他颇能理解萧逸雯的，毕竟一个正常女孩，在吃下了几十块钱麻辣烫外加两个冰激凌和一罐可乐之后，那不死都算是捡了条命。而如果现在的情况放在别的男人身上，那个男的肯定欣喜若狂但是故作镇定地走过去，借着沐浴在光晕里这最帅气的时刻，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阳光，并向女神一般的萧逸雯伸出手，露出洁白的牙齿，帅气地说：“来，我背你。” 可王坚……他走过去之后，也是伸手，可他伸手却是捏住了萧逸雯的下巴，然后在一个穴位上揉了半天，那动作……就跟在摸一只猫的下巴似的，愣是看不出有啥温馨浪漫的。 不过别说，被他这么一捏，萧逸雯连打了好几个秀气的饱嗝，身上居然松了不少，整个人都舒坦了，就像是一身黏糊糊的时候在温泉里泡了一圈似的。 “歇会儿。”王坚把萧逸雯弄到一张长椅上，并且拿出口袋里的纯净水递给她：“下次还敢吃那么饱了不？” “不敢了……”萧逸雯吸着鼻子：“我想吐又吐不出来……好难受啊。” “坐一会儿就好了。” 而这个点，刚好也碰到了学生大面积下课，来来往往的人骤然增多。不得不说，戏曲学院里的俊男美女着实是多，来来去去的，可尽是些帅哥辣妹。不过这总给王坚不太舒服的感觉，他始终认为学校就该是治学的地方，就算不用一板一眼，那至少也得有个学生样，可这学校着实是时尚得很呐，时尚到王坚看不懂啊。 不过他看不懂看得懂并不重要，别人看得懂萧逸雯就可以了，她坐在长椅上休息的样子，绝对温婉娇俏，脸上略带苦楚，表情有些拧巴，可这种黛玉似的病娇，可以说是直刺心怀啊。那帮子来来往往的学生，不论男女都会不自觉地多看上两眼，甚至还有专门过来给萧逸雯拍照的。 而这萧逸雯呢，也是个奇葩，她在腹胀得欲仙欲死时，居然也不忘在镜头下摆出剪刀手之类可爱的造型，舞台做派足足的，而且愣是没让任何一个人认出她是个大明星。 “你玩够了没？”王坚一屁股坐在萧逸雯旁边，摸出她没吃完的土豆饼，三两口就吞了下去：“我都快饿死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吃呀？” “不好吃，而且好贵。”王坚摇摇头：“那些东西，到熊猫那去吃，最多就二十块钱。还包括饮料，你才吃了多少啊，就九十多，加上饮料和冰激凌一百多块呢。” “可……可那也是你付钱的啊。”萧逸雯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小气。” 王坚晃着手指头：“不是小气，是不值得。赚钱不容易的。” 要是放在以前，萧逸雯很定高傲地一仰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一百的扔在地上，不屑地说“这是赏你的”，可现在……她化身成了一只米虫，而且被王坚欺负了一段时间之后，世界观居然发生了很神奇的变化。 “那下次我想吃的时候，你带我去吃便宜的。”萧逸雯从口袋里摸出三十块钱：“这是大伟给我的零花钱，你拿去。” 王坚笑着摆摆手，并拍了拍萧逸雯的脑袋：“我还没那么寒酸好吧，你别给我添麻烦就好了。” 正聊着天，好几个挂着照相机的人就涌了过来，说是要给萧逸雯照相。一提照相，萧逸雯居然来劲了，站起来就准备摆造型，可王坚却一拽她胳膊，拉着她就走…… 这些人有点生气，可王坚那眼神儿、那体格，只能用杀气腾腾、不怒自威来形容，弄得他们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不得已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没见过的女神被王坚给拽走了。 “怎么谁照相你都同意？”王坚拧着眉头问萧逸雯：“要是被人发现了，你跑都跑不掉。” “习惯了啦。”萧逸雯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倒是挺自信地说：“我化妆技术很厉害的啦，他们不会发现的。” 其实王坚觉得这萧逸雯在不耍性子不发脾气的时候，还真的挺有趣，只是她对什么玩意儿都挺好奇，虽然经常走红地毯，可愣是跟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似的，见着根烤肠都得去研究一下它的成型原理。 好不容易两个人来到了女生楼下头，王坚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而此刻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无忧被王坚的电话给吓了一跳，可一看是王坚的电话，她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走到对面床铺去晃着躺在上头的兰兰：“来了来了。” “我饿……为了等帅哥请吃饭，我中午就吃了一份小碗的面条，我快死了，让我饿死吧……” “快起来，我接完电话，咱们就走。” 无忧说完，清了清嗓子，按开了电话，用那种骚骚的声音问道：“喂？先森，你来了啊？” “嗯，我在楼下。” “你稍等哦，我把明天要用的课本整理一下。”无忧清脆地笑了笑：“在篮球场旁边等我吧，我还要带一个人哦，好不好。” “随便。” “那回头见，我马上到。” 挂上电话，无忧整理个屁的课本，蹦起来就冲到了卫生间，拿起梳子就开始在水龙头旁沾水梳头、抹润唇膏、挂上她的小耳钉，而一只手干着这些事的时候，另外一只手上还抓着三条胸罩：“兰兰，刚才你跟我说哪条好看来着？” “随便啦，你这是要去卖啊，谁看你胸罩。” 无忧耸耸肩，一边刷牙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脱睡衣穿胸罩还能一只手系鞋带，那脑子跟手的协调程度，近乎非人。别的姑娘没有半个小时走不出来，而无忧只花了四分二十七秒就已经整整齐齐、干净利落还香喷喷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 “完美。”兰兰朝无忧竖起大拇指：“我就没见过比你还漂亮的姑娘，我猜八成你那个先森也没见过像你这么大的美女，他肯定会为你发疯的。” “没有的事，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从哪来的嘛。我哪有你说的那么骚啊。”无忧虽然心里被夸得乐滋滋的，可还是一个白眼飞了过去：“我又不是小女孩了，根本没有一见钟情这回事儿。” 拽着闺蜜，无忧一路飞奔。而在飞奔的时候，脸上还荡漾着属于她这个年纪特有的爽朗笑容，着实是纯得像一块璞玉，特别招人喜欢。 在去篮球场的路上，不少人都认出了无忧，纷纷为了这个超级厉害的姑娘而站定了脚步驻足观看。 “别跑了别跑了……我裤衩子都掉下来了。”兰兰把手伸进牛仔裤里，用力地往外拽了拽：“能别这么激动么？” “不是激动啊，我怕那个变态又跟踪我。” “你揍他啊！” “会被开除的，你知道……我家又没钱没关系，被开除我就没法跳舞了啊。” “我完全没有办法理解你的思维模式，你随便找个男人把腿一张，什么都来了。” 无忧皱了皱鼻子：“原则问题不能开玩笑。” “是是是，知道了。公孙小姐。” 两个人来到篮球场，老远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人在那跟一堆潮人在那1对3。动作异常犀利，而且身形矫健且优美，跟他的穿着完全不搭调。 “好土啊……”兰兰摇头叹息：“不过这动作真心漂亮。” 无忧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我觉得很好啊，天然去雕饰。我妈跟我说过，敢穿白衬衫出来赴约的男人都是好男人。” “这是什么原理？” 无忧一边跟她往王坚那接近，一边说道：“白衬衫啊，可以看出干净不干净。爱干净的男人不会坏到哪去。而且他穿的还是旧衣服，就说明他没有到处勾搭姑娘的心而且念旧，简单、干净、善良还节俭。这不是好男人吗？” “为什么不说是穷逼？”兰兰摊开手：“你的思维是怎么回事？” 无忧咯咯一乐：“我跟他交过手的，他这样的人，会穷就只有一个原因。” “啥？” “有自己的坚持和底限，就跟我爸一样。” “好好，他什么都好，你主动献身吧，把你养了二十多年的粉红色小鲍鱼送给他尝尝鲜。” “你好变态啊。”无忧扭头瞄了闺蜜一眼：“要不要这样吐槽我。” 兰兰推了推眼镜，抬起头：“我觉得还不够，你现在进入发骚期了，得有个人让你保持清醒，这是作为朋友的义务和权利。” 无忧没有搭理她，只是在跑到篮球场下的时候，巧笑倩兮地踮着脚朝正在投球的王坚招手：“先森，先森。在这里哟。” 跟王坚打球的那些人也纷纷扭头，然后……大跌眼镜，本来还因为王坚要求1V3而在那憋火的男生，当时就蔫吧了……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无忧。这几个人跟无忧都是同班，谁不认识这个宝贝，她不知道制服过多少试图对她意图不轨的男子，可现在居然在这个“白衬衫”的面前，恶意卖萌…… 王坚笑着把球还给别人，拍着手走到无忧面前，朝她和兰兰点点头：“你好。” 无忧显得很大方开朗，主动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公孙无忧。” “王坚。” 王坚的手跟她握在一起，发现她的手很软，柔韧性超乎想象的好，但肌肉很匀称，不会像萧逸雯这样手无缚鸡之力。无忧这家伙……力气着实也是不小的。 “哟。”兰兰绕着王坚走了两圈，然后一仰头，张嘴就来：“先生年方几何啊，婚配了没啊，有没有兴趣搭个车？” 王坚一愣，老老实实地回答：“二十五……有女朋友，搭车？” “有女朋友？”兰兰眯起眼睛：“有忧忧漂亮没？” 无忧在旁边拍着她的屁股：“少说两句。”说完之后，还向王坚解释道：“她就是这样的，别在意。” 王坚摇摇头：“习惯了。” 而这时，萧逸雯笑得无比灿烂地抱着一箱方便面从篮球场旁边的超市里走出来：“王坚王坚，快来帮我。” 王坚连忙走上前，接过她的方便面：“这是啥？” “刚才那个老板。”萧逸雯扭头指着超市，手舞足蹈的：“他说只要我让他拍照做成宣传板，他就送我面！” 萧逸雯的出现，让无忧和闺蜜兰兰顿时呆若木鸡，傻乎乎地戳在那，嘴都闭不拢…… “完了……忧忧，你没戏了。”兰兰缓过来之后，捅了一下无忧的腰：“这是仙女儿……” 不过无忧还没缓过来：“怎么这么漂亮啊！” “不行，咱金莲二人组永不言败！”兰兰说道：“我帮你抢过来！娘的，我还不信邪了。” 第300章 从未分离 “王坚。”萧逸雯在把方便面放到王坚手上之后，得意洋洋小人得志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神采飞扬地朝王坚扬扬手：“还有一张两百块的购物卡呢！” 王坚觉得实在是有些讽刺也有些好笑，他现在突然觉得，萧逸雯或许真的是属于那种什么都没概念的人，那些限量服装、名贵珠宝对她来说和一箱方便面加一张廉价的购物卡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老话也都说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但是这句话在萧逸雯身上并没有太大作用，她……真的是个挺奇怪的人。 “你平时一场演唱会能赚多少？” “嗯……”萧逸雯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表情很诚恳且严肃地说：“巡回演唱会的话，扣掉经纪公司分成，我能有六千万收入。” “那你知道一箱方便面多少钱么？” “不知道啊。”萧逸雯满脸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这么高档的，应该要一百块吧。” “你高兴么？” “高兴啊！好高兴啊！”萧逸雯拍着手笑道：“心情好好。” 王坚叹了口气：“我完全没办法理解啊。” “因为是我自己努力赚来的啊。”萧逸雯似乎对王坚的不理解很不理解，她叉着腰解释道：“我可以跟我爸说，我没有他也能活下来了！绝对不会饿死！” 王坚拍拍她的头，对她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就是就是，晚上我请你吃方便面，非常珍贵的！”萧逸雯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购物卡：“我要去给亚萱他们买礼物！等我啊。” 而在他们俩说话的时候，不远处的无忧和兰兰则是看成了木桩。萧逸雯是个正儿八经的表情帝，喜怒哀乐悲恐惊都会巨细无遗地透过表情传达出来，也许她不会演戏，但是她却是天生的演员，这也大概就是为什么以她的智商能走入好莱坞并让许许多多的人去喜欢她的原因了。 就在刚才，简单的几句话几个动作，萧逸雯愣是让没有听见对白的无忧和兰兰清楚地感觉到了一种欣喜，一种欣欣向荣的喜悦，而这种情绪居然能让旁观者有所动容，甚至这旁观者还是互为天敌的女性。 “好可爱……”无忧苦着脸对旁边的兰兰说：“我就是装都装不出来……” “是啊，就算那个男人不是我的菜，可看到他身边出现有这么好看的妹子，我还是很不是滋味啊。”兰兰抓着头发：“不是滋味啊啊啊啊！” 而这时，王坚在看着萧逸雯蹦蹦跳跳走进超市之后，反身走到了无忧的旁边，抱歉地摊开手：“真拿她没办法。” 王坚这一摊手一耷眉的动作，在无忧的眼里，分明就是宠溺的表情。所以无忧理所当然地把萧逸雯和王坚当成了情侣。 不过作为第一次正式交流的准熟人，无忧还是没有问出一些心里的疑惑。当然，她心里有些失望是在所难免的，不过这种失望并不是源自是王坚，而是源自萧逸雯……一种自信心被冲击的失落。 “她好可爱。”无忧踮着脚越过王坚，看向了超市里正在挑零食的萧逸雯：“还好漂亮。” 王坚倒是不置可否，只是颇为无奈说道：“那是你没看到她不正常的时候。” “喂喂，你有女朋友了还勾搭我家忧忧，你这是什么心态？你以为我家忧忧是那种随便能玩弄的女屌丝？”无忧的兰兰则在一边为无忧打抱不平：“亏忧忧还夸你呢。” 王坚满头雾水：“？” “别胡说！”无忧推了闺蜜一把，然后撩起长发对王坚说：“我知道一家饺子馆好吃还便宜，我带你去。不过你要请客！我一个月生活费才八百块，昨天买了一双鞋，没钱了。” “可以的。”王坚点点头：“没问题啊。” 三人等待萧逸雯的时候，兰兰特意把无忧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你平时那骚劲儿呢，在人前就装淑女，你这毛病是怎么养成的？” “我只是对他好奇，想摸摸他的底。你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无忧皱着眉头：“弄得我发春了一样，你就知道我看上他了啊！” “行行行，大小姐。是我瞎了狗眼行了吧，咱们刚才可是说好的，得把那妹子的气焰打压下去，这看不下眼了都。”兰兰磨着牙：“你除了胸比她小一点、个儿矮一点儿、没那么漂亮之外，哪一点不比她强！” 无忧顿时瞠目结舌：“你是哪边的……” 而王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俩的身后：“你们误会了吧，她不是我女朋友，用不着打压她的……” 他的出现让无忧和兰兰吓得一蹦，而无忧的脸当时就臊红了，倒是这兰兰却浑然不觉，惊奇地问道：“你站那么远都能听见我俩说话？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王坚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还被这小姑娘倒打一耙，这弄得真心有些迷茫叻…… “嗯……”王坚酝酿了一下：“其实我还是人，我能看嘴型的……” 而接着，王坚看着无忧：“那个……其实我真的是找你有事，不是追求你……” 无忧啊了一声，快速地眨着眼睛：“啊？” “等会儿说吧。”王坚看着大包小包拎着一大堆垃圾食品的萧逸雯从超市里走出来时，撂下一句话就迎了上去。 很快，四个人在看似心事重重的无忧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饺子馆。老板是正宗的西安人，看到无忧来了之后，用麻溜的陕西话跟她打着招呼，并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包厢。 进到包厢之后，无忧坐在位置上，嘴里不停噗噗往外喷气，就跟放屁似的，相当可爱…… “其实我也是对你特别好奇才会约你出来的。”无忧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你昨天的招数里包含截拳道、柔道、咏春和八卦掌，我很想知道你的门派。” 王坚点点头：“跟你一个门派。” “不可能，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门派的，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无忧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抗议王坚到这个程度都不肯说实话：“如果你这么不诚心的话，你找我出来干什么？” 女人的变化，一向是王坚不可捉摸、不可理解的，到现在为止，似乎只有天然二一个人没有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从始至终都是呆呆的，像个傻乎乎的可爱小姑娘。而其他所有人，在王坚看来都是一团谜，像外星人。 当然，这师妹也是一样的，她昨天像是一个热情开朗的桑巴女郎，而今天开始时是个小家碧玉式的古典女子，而转过身就变成了一个雷厉风行、目的明确的职场白领。这一天三变，都赶上孙悟空了。 “其实最开始一看见你的时候，我也不太确定，所以昨天我才会去跟你交手。”王坚嗯了一声，手指轻扣着桌面：“打完之后，我基本上就能确定了。还有，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说吧。”无忧扭头跟兰兰对视了一眼，眨着眼睛：“我没有男朋友。” 说完之后，无忧自己都是一愣，接着傻笑着摸着脑袋：“我说这个干什么……” 王坚也是呵呵一乐：“你为什么要参加比武大会？” “嗯……”无忧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我只是因为好玩，而且……” 而且？说心里话，王坚最讨厌而且这个突然转折了，因为一般这个而且之后会有第二个理由，并且这个理由通常也会让人哭笑不得。 “我想找男朋友啊……”无忧吃吃地笑着：“我可不希望我找个连我都打不过的男朋友，开始我都绝望了，他们都不是对手呢。” 王坚摇摇头：“高手还没开始。” “是嘛，我也就说不可能全是菜鸟的。”无忧晃着手指，撅着嘴看着天花板：“总有一个两个年纪合适的吧。” “喂喂，你装傻是吧。”兰兰在旁边拍着桌子怒斥王坚：“这话都听不出来啊？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快说！” 旁边的萧逸雯当时眉头就皱起来了，以一种很不屑的口气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还没有见过谁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呢。” 王坚一口水差点就喷了无忧一头一脸，萧逸雯这话可就说得太嚣张了点，这八成是演戏演出了毛病，这台词可是反派狗腿子的经典对白…… “别听她的，她最喜欢胡闹了。” 这句话王坚居然和无忧同时说出来，无论是语速、语气还是神态，都达到了一种神同步状态，这弄得他俩都情不自禁地对视一笑。 倒是那个兰兰跟萧逸雯俩人在那剑拔弩张的，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架势，而且她俩的心态也是出奇的一致——反正有个厉害的靠山，打死不偿命。 “你妈多大年纪？” “我妈？”无忧沉默了一会儿：“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啊……” 王坚拍了拍脑门：“别玩了，说正经的。” “四十七了，是国家爱乐乐团的大提琴手。” “嗯？”王坚一愣：“什么？” “你是想问我师父吧，我的功夫不是我妈教的，是我外婆教的。”无忧嘻嘻一笑：“是不是想问我外婆的名字啊？她的名字可是迷哦，不过几十年的老邻居都叫她八妹。” 王坚脱口而出：“王三八……” “你怎么知道？”无忧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个名字是禁忌……我外婆说，是她永远的痛，连我都是偷偷翻了外婆的户口本才知道的……” 王坚顿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无忧的肩膀：“叫师兄！” “凭什么哟……”无忧白眼一翻，妩媚异常：“哼，还想占我便宜。” 王坚也不多说，把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木头吊坠拿了下来，递给无忧：“八师叔应该也有。” 这个吊坠是老木匠的遗物，开始一直被王坚供在灵位上，而老丈人君来了之后他才知道，这个牌子就是身份牌，那一代每一个师兄弟都会有一个，虽然材质不尽相同，但是却都无比珍贵。就好像老木匠的这块，虽说是木头，但是却比铁密度还大，遇水即沉而且还带着一种奇怪的特性，夏天的时候会祛除蚊蝇，冬天的时候却能凝出一层润而不湿的雾气，保持皮肤不干燥。 “啊！”无忧看到那块木头之后，显得很惊奇：“这！” 说着，她低头也把她的那一块给摘了下来，跟王坚手上的拼在了一起。而她的这一块应该是玉的，但是这玉倒也奇怪。有的玉如凝脂、有的如深潭、有的如蓝天白云，但是她这一块居然是玉米色，晶莹剔透不说，而且还有一股奇香，轻如风、淡如水，但是却让人如身临大山溪谷旁，深吸一口都带着甜味。 “看来没错了。”王坚突然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我师父是木，你外婆应该是……水？” 他话音刚落，无忧突然尖叫了一声，用王坚都躲闪不及的速度，一把抱住了王坚：“抓到了！终于抓到了！” 王坚被她这咋咋呼呼给弄得一惊，一下子居然有种手没地方摆的感觉…… “先松开……松开。”王坚试着推开无忧，但是这家伙连个拥抱都用缠劲，弄得王坚那叫一个哭笑不得：“别太激动。” “我早就说了我不可能孤单一人的！”无忧哈哈大笑着松开手：“不行！我要打电话给我外婆！” 说到底，虽然无忧真心挺厉害，但是她只是一个二十来岁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女孩子，沉稳什么就不要想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林亚萱。所以她的激动，王坚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倒是剩下那两个打酱油的，她俩倒是大眼瞪小眼了，谁都弄不明白王坚和无忧突然之间就这么抱上了，这前后反差也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看着无忧用家乡话站在门口打电话，萧逸雯一脸古怪地凑到王坚面前，眯着眼睛说：“我要告诉若林，你占别的姑娘便宜。” 她要是跟小金说的话，王坚还会觉得头疼，可要是跟天然二说的话，王坚真心觉得没什么，小金是个拧巴的纠结狂，一丁点破事都会让她暴走。而天然二么，换个角度来说，她其实是个很恐怖的人，她不琢磨人，但是她琢磨事儿，所以想骗她，那真心太难了…… “师兄……” 突然，一声滑腻腻软绵绵的呼唤从门口传来，弄得王坚一个冷颤，他抬头看去，发现无忧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接电话！” 第301章 帝王传承套装 “收集九个铭牌，就能召唤神龙满足你一个愿望。” 电话里的八师叔如是跟王坚说…… 而王坚在电话这一头，呆若木鸡……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八师叔会像一个老学究似的苦大仇深或像是老丈人似的博大精深，但是当他跟八师叔通上电话之后……他才知道为什么无忧说，老邻居们都会用八妹这个俏皮的称呼来称呼这位已经七十岁高龄的老奶奶了。 有人说老小孩老小孩……这人越老越小孩。王坚今天总算是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也知道了不是每一个老头老太太都有很深的城府，也可以想象到八师叔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一种怎样的活泼。 或许……在那个大师兄都仍然是青年的时代，这个八妹给他带来的无奈和快乐，应该像极了阿颖给她的三哥带来的感觉。 虽然他们分别了几十年，但是老太太还是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在电话里不停地重复着对大哥的嘘寒问暖，甚至让王坚都没有办法告诉她，其实老木匠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今年过年啊，把大哥带来让我看看牙口。”老太太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可不要欺负无忧啊，无忧可是你师妹啊，我现在老了，腿脚也不方便了，不然我肯定让你带我去吓唬一下大哥……” 这些看似毫无意义的絮叨和啰唆，在很多人眼里不值一提，但是王坚却几乎红了眼眶，他没有回答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嗯嗯嗯嗯，心酸得几乎让他一个大男人屁滚尿流。 许多时候，时间的确会让感情变得平淡，但实际上，很多感情并不能以时间来作为衡量基点，而是以生命作为参照物。 挂上电话，无忧嘿嘿一笑，拍着王坚的肩膀：“我外婆很可爱吧，你要看到她年轻时候的照片，能让你流口水。” 王坚没答话，只是默默地把手机还给无忧。眼前莫名地浮现出一幅泛黄的画面，老木匠那张苍老的脸慢慢变得清晰且年轻，剃着跟王坚一样的毛寸，坐在一颗遮天蔽日的大树下，一边削着木头一边给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讲着一些有的没的胡编乱造的故事，而那小姑娘却是一脸天真的崇拜。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爸已经没了。”王坚心情略带沉重：“我怕老太太受不了。” “嗯……那就别说。”无忧点点头，叹了口气：“时间很可怕的。” 王坚心里堵堵的，有些难以启齿的柔弱，他不太清楚老木匠为什么不跟他的八妹联系。是因为不想打扰她安静的天伦之乐还是不想把她卷进那些世俗的是是非非？这些现在都没答案了，但是从八妹和那个已故神算三师叔还有老丈人君的老师九师叔身上可以看出来，他们兄弟姐们几个人，感情真的是非常非常好。至于为什么最后会散落在天涯，这个答案，或许……只能等着王坚自己去寻找。 “等忙完这个月，我闲下来了，我会去看看八师叔。”王坚靠在门上：“替我老爹去看看她。” “不要这么伤感。”无忧摇着头：“我外婆身体好得很呢，再来二十年没有问题。” 王坚摇摇头：“你还不知道那种树欲静风不止的感觉，很难受。” 而差不多这个时候，正宗的酸汤水饺和各色小菜也已经陆续端上了餐桌。萧逸雯一看，当时脸就绿了，丧气地说：“我吃不下……可我还想吃。” “我给你打包回去。” “万岁！王坚，我要嫁给你！” “省省吧。”沉重的王坚一下子就被萧逸雯给逗乐了：“你还是嫁给金正恩吧，我高攀不上。” 在王坚进膳的时候，无忧突然抬头问道：“师兄，你也参加了比武么？” “参加了。”王坚当场就端起了师兄的架子：“你不要太猖狂了，会输得很惨。” 无忧哦了一声，满脸不服气：“我还不信呢，除了你还有谁能打得赢我，而且我要是全力的话，你都不一定打得赢我。” 王坚摇摇头：“我知道你厉害，不过比我厉害的人肯定还有，太猖狂的话，会出事的。” “不信不信不信！”无忧捂着耳朵不停摇头：“我不听！” “那看来，我得先把你收拾掉，不然你肯定吃大亏。”王坚看着无忧的表情，真心是有些无奈：“下次我带你去认识两个高手。” “好啊，我就让你看着我把你说的高手全收拾掉。” 而就在这边兄妹相认，气氛融洽的时候。姜志远正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训斥着噤若寒蝉的姜彩蝶。 平时趾高气扬的姜彩蝶，现在看上去就像是泄气的皮球，可怜巴巴地站在那，眼睛红肿，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姜志远用力地拍着桌子：“你还以为你真有三头六臂？我明着告诉你！那个王坚想要你的命，就是二十秒。” 说着，他停顿了一会儿：“或者一秒。” “他有什么资格……” “谁让你插嘴的？”姜志远眼睛一瞪：“你在问别人有什么资格之前，先问问你自己有什么资格！” “我……” “你？”姜志远冷冷一笑：“一意孤行，没有章法。主观臆断，不分轻重缓急。你是个警察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所以我才要抓他！”姜彩蝶鼓起勇气回了这么一句嘴：“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我知道是他！” “我也知道是他。我也知道是大圣给了他信息，但是我根本不打算去查。” “为什么？”姜彩蝶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你不说？” “我或者会抓他，但肯定不是现在。我手上有比他更恶劣一百万倍的人要办，我是个警察，我也是个男人。我现在第一个任务是给滑滑报仇，我的弟兄不能白死！我第二个任务是要给我自己这身衣服一个交代，我的工资不能白拿！”姜志远往沙发上用力一靠：“你呢？不分轻重缓急，为了你那点儿可笑的面子。你真以为棍儿、大圣他们是看你这张小脸蛋？他们是看你家的面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有点资本就能胡来？” “我没有胡来……” “没胡来？”姜志远对这个妹妹真的是无力：“如果你今天不是去的王坚那里，而是孙家那俩畜生那或者是老道那个畜生那，你会是什么结果？你告诉他们你是重案组监理姜彩蝶，他们就会乖乖地伸出手让你拷上？你告诉他们，你是姜文建的孙女，你就能安然无恙？你告诉他们，你有个会打架的哥哥就能全身而退？你的脑子到底是长在哪里的？你这些年去进修读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 “哥……” “闭嘴，叫我姜警官！”姜志远越说越怒：“作为哥哥，我允许你一次一次又一次地犯错误，我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扫尾都没问题。可作为长官，我以有你这样的下属为耻！” 姜彩蝶的眼泪哗地就出来了，跟琼瑶剧女主角似的。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姜彩蝶抽泣着回答：“为了维护社会稳定，为了维护正义。” “什么是正义？” “正义……”姜彩蝶一下子也愣住了，书上说的那些教条定义一下子涌了上来，可无论哪一条都似乎显得很轻浮。 “我来告诉你。”姜志远冷笑着站起身，手上拿过水果刀，一下子戳进桌上厚厚的犯罪档案里：“这就是正义。” 姜彩蝶被这一下冲击得有些发懵：“可是……” “你想当个好警察，你按照法律来办事，没有错。可你想当个好人，对不起，法律不会给你正义。我看你只是在享受你的身份带给你的特权而不是在履行你的身份赋予你的义务。没错，王坚确实犯法了，而且很严重，可以判死刑的法律。可是你知道，我是他，我会怎么干吗？” “将罪犯扔进监狱？” “不，扔进地狱。”姜志远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我可能没有王坚那么残忍，但是结果会是一样的。只是我是一名警察，我的身份在约束我。但是我可以在我的道德底线范围之内，给一个我认同的人最大的宽容，即使最后我不得不站在他的对立面。因为，他做了我想而不能的事。” “你呢？” “我……” 姜彩蝶当然无言以对，她现在脑子是糊涂的，她从一开始就真切地像哥哥所说的，只是为了争个面子，为了争这一口气，所谓的正义和职责都被她给抛在了脑后，现在被这样一训斥，她除了哭……别无他法。 “从现在开始，一个礼拜，不许出门。”姜志远冷哼一声：“关禁闭！” “哥……” “叫我姜警官。” 第302章 战火一触即燃 深夜的一间刚刚装修好的三居室里，弥漫着浓烈的烟味和呛人的油漆味。胡来坐在阳台上，靠着自己新家的玻璃门，看着密密麻麻的星空，兀自抽着烟发着呆。 这一轮的官方大清洗很明显是针对他们，也就是老道这个集团。其他那些个散户只是被大棍扫到的躺着也中枪的倒霉人。 其实官方的人，胡来并不是第一次接触，从他一开始在林亚萱手底下干活的时候，就没少干这种事，无非就是吃喝嫖赌外加花钱打狗。胡来干的事，说白了，就是把这些个大爷当猪养着，不定时地给他们偷食喂料，到年底时候一笔收割。毕竟到开始的时候，是那帮老爷说让谁上去就让谁上去，可这到后头啊，那主动权可就在胡来手上了，他要谁下来谁可就得要下来。别说人家有保护伞，胡来养的那些猪可不是一头两头，派系斗争这种事，胡来早就玩得滚瓜烂熟。 可这一次……胡来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一次从一开始他就四处奔波过，可无论是这局长那处长都只是像避瘟神似的避开他，好不容易堵上了一个，人家告诉他，这次经办的人物是个刺儿头，手上拿着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不说，脾气还特别古怪。所以这件事，谁沾上谁倒霉，不管级别高低，他可是说查就查的，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是个太子党，这波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惹敢惹的。 所以一时间，胡来压根没有了分寸，他虽然的确是个人精，可他真的没有接触过这么高规格的待遇，正儿八经的太子党来亲手督办这些明着暗着谁都不管的事，这摆明了……是有什么事得罪他了。 于是胡来就去查，这不查不要紧，这一查愣是让他哭笑不得。这太子党可不就是那个跟王坚一起冲进包厢把老道的两个干儿子给干掉的那个男人。而胡来在知道对方身份是他之后，不但没有松气，反而变得愈发紧张。 因为他知道，上次只能算是小冲突的冲突中，那个男人的妹妹差点被打爆头而那个被误伤而死的警察则是他的挚友。 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估计也会这样执着。 可……这执着，可坑苦了他这个小人物了。 胡来尝试过给王坚打电话，可王坚告诉他，自己也跟那家伙不熟，不但不熟，那家伙估计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胡来是明白人，他没说太多，也绝口不提自己的难处。他知道，这种时候再拉任何一方搅进这件事里，不但帮不上忙，而且会让水越来越浑。在加上王坚那狗日的个性……他要是一掺和，那能和平解决的事都变得没法儿玩了。 思来想去，胡来掏出手机犹豫了片刻，然后拨通了满红的电话：“你在哪？” “胡大经理，你现在可是红人啊，怎么会想到我啊？”满红的声音里带着戏谑：“半夜打电话给一个未婚的女孩，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出来一下。”胡来可没心情跟满红跑火车：“不要告诉我你现在不急了。” 满红那边也沉默了一阵儿，然后语气也沉稳了下来：“去个安静的地方。” “去三少爷的酒店。” “去那？”满红迟疑了一会儿：“你到现在还准备坑我？” “坑你？我没那心情。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三少爷没有老道那么多疑。” 满红想了想，呵呵一笑：“我在三楼咖啡厅等你。” 挂上电话之后，胡来深深地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在穿过客厅的时候，他略微地停顿了一下，把所有的灯全部打开，来回看了好几眼自己的新家，摸了一下崭新的真皮沙发，笑了笑便抽身出门。 很快，在来到那家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之后，胡来什么话都没说，径直上到了三楼，并在一个角落的卡座里找到了满红。 满红依然是一副性感的打扮，黑色的短款西装、白色修身的修身衬衣配上一条利落的西装裤，长长的卷发和亮红色的唇彩都让她显得比大部分女人更有魅力和自信。 “坐吧。”满红慢悠悠地给胡来倒上了一杯葡萄酒：“我倒酒的手法很好对不对？伺候男人，是我的专长。” 胡来手肘撑在沙发的扶手上，手掌托着下巴：“你百分之六十的业务都暂停了吧？” “胡哥哥倒是对我了如指掌。” “因为你们为敌，我知道你的事，比我知道我老家的事还多。” “既然是敌人，那你今天来是为了嘲讽我？”满红托着一块朗姆巧克力放进嘴里：“或者，你想跟我合作？” “嘲讽你？我有什么资格，我跟你不过都是人家的狗而已，除了公母有差，其他的没太大区别。”胡来呵呵笑了笑：“我全部的业务都停下来了，现在在扫尾。” “你说话太难听了。”满红一只手掩着口鼻，笑得咯咯响：“好吧，胡哥哥。有话直说。” 胡来撑着脑袋，抬头看着满红：“我知道，如果你有机会，你不会放过我。” 满红微微笑着，不言不语。但是眼神里那一抹杀气却是难以掩盖，只不过现在这种时机着实不适合两条狗互相咬，这要是闹起来的话，那恐怕就不是一嘴毛那么简单了。“我文化程度不高，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弃卒保车。”胡来一口酒闷到了底：“如果这件事影响到了我们上头的老板，你觉得我们会怎么样？” “被扔出去喂熊。” 胡来从盘子里拿出四块巧克力：“现在有四方在互相咬。王坚是虎，来势如火。姜志远是熊，力大无穷。二少爷是鳄，沉稳狠毒。三少爷是狼，诡异凶残。我们两个，只是狗。” 满红不说话，只是曲起一条腿，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胡来说话。 “我们两条狗想活下去，除了各自跟帮之外，还有一条。”胡来说到这，突然笑了一声：“对吧。” “互相合作。” “我没看错人。”胡来把最大块的巧克力推到了满红面前：“这是姜志远，他现在最强势，但是背景越大，限制越多。” 接着，他一块多边形的推上前：“这是王坚，虽然不大，但是口味奇怪，你肯定没尝过。” “这两块呢。”胡来把剩下的两块一起推上前：“两兄弟，虽然味道不太相同，可是总体来说麦香和原味差别不大，毕竟是一个娘肚子出来的。” 满红伸出手轻轻地把两块巧克力叠在一起：“这就是最大的咯？” “但是他们毕竟不是一个口味的。” 满红呵呵一笑，从旁边的咖啡壶里倒出一杯滚烫的咖啡，把两块巧克力往里头一扔，用勺子一搅合：“你能分得出哪一块是原味哪一块是麦香？”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舒服。”胡来舒了一口气：“三天，我们只有三天时间，用最快的路径。” 满红点点头，然后伸了个懒腰：“对了，其实你算错了一件事。” “什么？” “这一块。”满红把那块多边形的巧克力放到了胡来手里：“它看上去不大，但是最重。” “这都无所谓。”胡来把那块巧克力放回盘子：“我不去咬它，你也不喜欢这口味吧。” “我甚至不敢去咬它。”满红表情怪怪的：“我曾经试过，我过敏了，差一点点死掉，是林妹妹帮我脱敏的。” 胡来顿了顿：“看来我们俩都低估她了，可惜……她现在是一家杂货铺的老板，而且你敢去惹她？” “谁会去招惹一个连老虎都吃得定的女人，这比老虎本身还可怕。”满红又是咯咯一阵笑：“至少我还摸过老虎头呢，它能嗅出善意恶意，所以我们还是先把熊赶回去吧。” 而同一时间，满红和胡来的老虎哥哥在干什么呢…… “喂喂！你不要这样啊你，抓娃娃不是这么抓的。”王坚极力阻止萧逸雯发疯地往抓娃娃机里扔代币：“你这是浪费钱！” “气死姑奶奶了！”萧逸雯叉着腰，大口喘着粗气，旁边一个来来回回偷看她好几次的电玩城服务员都被她这副可爱的样子给弄得浑浑噩噩，走路都走不动了。 旁边的兰兰和无忧则是在那玩跳舞机，无忧是大美女而兰兰也是中上之姿，再加上很多人一眼就认出来无忧是这段时间人气爆棚的功夫女郎，所以在明星效应和美女效应的双重作用下，跳舞机那边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萧逸雯呢，因为王坚在旁边全程监管，所以人们大多是抱着欣赏多看两眼罢了，并没有像围观无忧那样围观她。 “我就说嘛就说嘛！这个机器是骗人的！”萧逸雯快气死了，一百多个币连条毛都没抓到，她指着抓娃娃机就是气急败坏：“王坚，帮我报仇！” 王坚其实也想玩，但是他对别人特别舍得，可对自己就有点抠了，一个币五毛钱……这扔下去四个，就是两个鸡蛋啊，小时候过生日也就是两个鸡蛋一碗面呢。 不过看到萧逸雯的样子，王坚呵呵一笑，伸手抓了二十个币：“最少十五个。” “不可能，骗人。”萧逸雯眼睛顿时亮了，但是说出来的话，明显口不对心：“两个币才一次，你抓十次怎么可能抓到十五个。” “耐心和角度。”王坚在姑娘面前显摆着：“看着。” 很快，那些原本围观无忧的人，居然分出了一大部分围观到了抓娃娃机旁边……并且时不时地发出一阵阵的惊呼。 这惊呼甚至把无忧和兰兰都给勾搭了过来，她们俩过来一看，不由自主地也哇了一声…… 不为别的，就为王坚是个变态，人家抓娃娃一次一个都是奇迹，可他居然每次保底都是一个，最多他居然勾出来了三个。 一次三个啊！这可是连服务员都没有见过的事情。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坚的腰上、手上、背上都挂着，萧逸雯的手上抱着、包里塞满、包外挂着，连弯腰都显得十分费劲。 “哇！发财了！”无忧扑上去就想抢萧逸雯手上的娃娃：“给我给我。” 萧逸雯身子一背：“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不给！” “不给就不给，小气。”无忧嘁了一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到了王坚的身上，接着娇滴滴一声：“师兄……” 这一声叫，让王坚突然一个冷颤，也使得他这么多次以来，第一次空手而归。 不过接下来，他的状态显然没有变差，在兰兰和无忧源源不断的代币供应下，他是捞空了一个一个又一个机器，只要长得还算漂亮的娃娃都被他给弄光了，甚至连电玩城的老板都已经来这里围观鼓掌。 “好了好了，没有币了。” 这句没有币了，让所有围观群众都松了一大口气，这好家伙……将近两百个娃娃！四个人都拿不过来，还得让服务员给他带塑料袋…… “都给我都给我。”萧逸雯把手上的零食都递给了王坚，然后把王坚手上的娃娃全部拿了过来，用爱不释手都不足以形容，而她甚至还贪心不足地用眼睛瞄了瞄兰兰和无忧手上的娃娃，但是经过权量之后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是拿不了了，所以才故作大方地挥挥手：“那些是你们的了。” 在电玩城门口的时候，无忧一脸幸福地抱着娃娃跟王坚道别：“师兄，明天礼拜天，我去你那里找你，再不回去宿舍就要关门了。” 王坚提着零食，抱着方便面，朝无忧点点头：“中午去那吃饭，叫兰兰一块。” 兰兰撇撇嘴：“不要以为几个娃娃就能讨好我，我喜欢吃土豆丝，你看着办。” 无忧一愣，扭头看着闺蜜：“怎么我感觉你在勾搭我师兄，不能这样啊，要勾搭也是师妹勾搭啊？” “少一脸正经地说这么没羞没臊的话。”兰兰白了无忧一眼：“快点回去，我要尿出来了。” 看着无忧和兰兰走进学校大门，王坚低头对正在数娃娃的萧逸雯说道：“我们回去吧。” 可萧逸雯却一抬头，可怜巴巴地说：“饿了……” 第303章 中二病也要吃宵夜 “这个是给人吃的？” 萧逸雯一手指着摊子上那恶臭难当的“正宗湖南长沙臭豆腐”，一手用力地掩住自己的口鼻，脸色很难看，几乎就是要吐出来了。 而王坚则滴答着口水眼巴巴地看着油锅里炸着的暗金色的臭豆腐，时不时地看看油锅又看看那一锅浓浓的汤料。 这臭豆腐大概是王坚在大学时候能用来犒劳自己的唯一礼物了，每个周末打工归来时，他都会在小吃街的街口要上十块钱臭豆腐，再去快餐店要一份十块钱的鱼香肉丝盖浇饭。这两样东西就成为王坚对自己一个礼拜辛劳的奖赏，拿着这两个东西往大学里的草坪上一坐，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王坚当时觉得自己很幸福，哪怕是现在回忆起来，都依然幸福。 可王坚爱吃，不代表萧逸雯吃得消。这臭豆腐的味儿，可叫一个恶心，乍一闻就跟老胡同里的旱厕似的，臭得直反胃。 “能吃。”王坚很诚恳地回答了萧逸雯，并递给了摊老板二十块钱，接着分出一盒拿给萧逸雯：“尝尝。” “不要！” 萧逸雯不但不要，而且还拔腿就跑……可她是个路盲啊，自己往哪个方向跑，她心里压根没个底，这路上人多车多鱼龙混杂的，这要是跑丢了，王坚可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王坚无奈，只能提着方便面、挎着垃圾食品、端着两份臭豆腐，就这么追了上去。这要放在平时，他三两步就解决问题了，可现在他不是屁股中了一炮么，动作相当不灵活，所以一下子居然没能拦住。 而萧逸雯生怕他要追上来给自己喂那个臭得像屎一样的东西，所以她也不管王坚是不是在追她，只管闷着头往前跑。 “这是什么病！”王坚暗自嘀咕了一声，叹息了一下，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人流，端平臭豆腐，开始狂追萧逸雯。 这一个玩命跑一个后头追，王坚在脑海里似曾相识，仔细想想恐怕只会出现在电影电视剧中，特别是女主角在识破了男主角阴谋诡计或者是抓奸在床的时候，这出你追我赶的戏码就立刻上演，而通常伴随出现的，还会有瓢泼大雨和女主角凄惨的“你走开你走开”的呼喊声。 不过也亏学校周围的小吃街上的路人比较多，而且萧逸雯明显属于没体力的那一类人，所以她和王坚的距离很快就缩小到了一米，这亏是王坚手没法空出来，不然早拽住她后领子了。 也许是因为第六感什么的，这时候萧逸雯居然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王坚就跟在自己身后时，她顿时大惊失色，扭头就准备继续往前冲。 可这刚一扭头，一下就撞在了别人身上，接着因为反冲力的原因，单薄的萧逸雯噌噌就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就栽到了王坚的胸口，然后猛得往前一冲，堪堪就要向地面倒去。 王坚虽然屁股受伤影响速度，但是手上的东西并没少什么，虽然手上已经拎满了东西，可他还是手臂一曲，硬生生地就把萧逸雯给勾了起来，就像提着一只小猫崽似的。 “对不起，她傻。” 王坚现在可以说是看到萧逸雯就脑袋大，相比较而言，天然二的二只是因为容易沉浸在自己虚拟的世界里而忽略了真实的外界互动。可萧逸雯……她活生生就是个终极二逼，难怪连她同卵双胞胎弟弟都觉得这厮已经发展到了没有药可以拯救的地步。 如果把她和天然二放在一起做深度剖析的话，天然二在犯二之前，她的思维都是在超高速旋转，不断地幻想这个地方在几分钟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这些事又会导致怎么样的结果，而这些结果又会对这个世界产生怎么样的影响，虽然很二，但是了解一点的人都会觉得这很高深。 可萧逸雯呢……她犯二是无时无刻的，如果有人问她，她在犯二之前想了些什么，她八成会天真无邪地想上半天，然后一脸无辜地摇头表示不知道。而且她到现在为止，还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个公主，而之所以现在会跟王坚这帮人混迹在一块儿，只是微服私访而已。 所以她经常会出现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思维，就好像看到臭豆腐拔腿就跑一样，也许她早已经深度代入了她曾经给自己设定过诸如异世界魔法帝国公主的角色里，而王坚和他手上的臭豆腐就成了想给她喂食毒药的敌对国家探子。否则王坚根本无法去解释她为什么会这么玩命地跑路。 不过即使是这样，王坚在她撞到人之后，也不得不去替她给人道歉。虽说什么富二代什么胸口纹青龙的大佬在王坚这都是渣渣，但是这也不代表王坚能踩了人脚不道歉不是。 “你们在这里玩啥子咯？” 王坚一愣，觉得这声音挺熟，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围着围裙手上拿着大筷子的熊猫，他的小推车就在不远处，而他漂亮的女朋友正在忙着收拾碗筷。 “你怎么在这？” 本来还说谁的下盘这么稳呢，被奔跑中的成年女子撞了一下居然还能把撞人的人给弹飞，现在发现是熊猫之后，王坚倒是了然了，萧逸雯撞他身上了，她不飞谁飞？ “做生意哈，那片片城管不让摆了，我就过来。”熊猫油腻腻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咋个？你们两个哈儿在这里演情深深雨蒙蒙嗦？” “情个屁。”王坚摆手：“别提了，跟这姑娘出来，要命。” 而萧逸雯躲开王坚远远的，大有一看不对劲立刻就要跑的趋势。 “生意怎么样？” “一般咯，毛利三百。”熊猫看了看表：“哈个礼拜就是我出场勒，我抽签运气不好哟，抽到了拉个跆拳道大师。” “怎么？你还打他不赢？”王坚一边跟熊猫聊天，一边朝萧逸雯招手：“快到碗里来。” 萧逸雯拿出一个娃娃想扔王坚，可看到一半，她抬头看了看，觉得有些舍不得，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扔到王坚头上：“你才到碗里去！” “你又换姑娘了嗦？好排场。”熊猫瞄了萧逸雯一眼，然后悄悄对王坚说：“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哟？这样的妹儿要不得，我老家有个男人就娶了一过脑子挫挫的妹儿，做饭的时候把铅粉当米粉卤了肉，那男人吃完就去了医院，在床上弹啊弹，弹了两天就去见了小平同志。” 王坚看了一眼萧逸雯：“她不会做饭，没事。过来啊！” 萧逸雯极不情愿地走到王坚旁边，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眼睛还死死盯着放在桌上那两盒臭豆腐。 “她是怎了？”熊猫看到萧逸雯的表情有些好奇：“咋个这副表情叻？” 萧逸雯可怜巴巴地指着王坚手上的臭豆腐，委屈兮兮地说：“他要给我吃屎……” 一听她的话，熊猫当时就认定这厮为无法沟通的新人类，所以干脆不去跟这厮搭茬，只是叼起烟，努力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早点回家，这条街鱼龙混杂，垃圾好多，旁边那个卖鱼丸的老头说这里还有收保护费的人。” “别闹了，你以为这里是铜锣湾啊，还有人收保护费。”萧逸雯满脸不屑地说：“不信。” 正说话间，有几个痞气的小崽子就来到熊猫的摊位上，稳稳地一座，并咋咋呼呼地招呼着熊猫上菜。 熊猫的女朋友很快就把他们要的东西上齐了，可那帮家伙居然开始蓄意刁难了起来，说什么品种不齐全，明明一个人要了十个牛肉丸子，可上来的只有八个。 熊猫的女友说不可能，而其中一个造型明显发廊洗剪吹小弟的家伙指着自己的方便碗：“你给数出来。” 王坚一听就站起来准备用热汤扣那家伙脸盘子了，可他却被熊猫给挡了下来，熊猫叹了口气：“这几个来好几次咯，每次都不给钱。” “那你也忍啊，亏你还这么大块头呢。”萧逸雯在旁边嘟着嘴满脸不屑：“真没用。” 熊猫笑了笑：“吃点也不打紧，就当给要饭的咯，生意还是要做的，不至于这几个人坏了心情。” “这是典型的阿Q精神！我不允许！”萧逸雯眉头一蹙，嘟着嘴，拧着眉毛：“要用全力反抗不公平！我爸就看扁我，我现在就在证明给他看。” “好了好了，不用显摆了。”王坚抽出一根筷子正在瞄准：“我赌你扔不中。” 熊猫一见，连忙阻止：“大锅！我还要在这里做生意叻，你这搞了我没法子活下去了。” “放心啦。”王坚眯着眼睛笑着：“让你看看什么叫小霸王，我当年在村里可是一霸，长大之后都把这茬忘得差不多了。” 萧逸雯瞪大了眼睛：“你也调戏妇女吗？” 王坚一愣，颇为无奈地摇摇头：“都是妇女调戏我……” 说完，他朝熊猫挥挥手。熊猫知趣儿地站起身走到了自己女朋友的旁边，一个劲儿地在说着好话。 而王坚指了指萧逸雯：“看着点，什么叫专业找事。” 说完，他站起身，来到熊猫那一桌，一屁股就坐下了，抄起那个洗剪吹的手机就摆弄了起来：“嘿，大哥。你这苹果手机怎么解锁啊。” 那帮来找事儿的小混儿都蒙了，一直以来，他们仗着自己奇妙的外形，成功地让不少人不但不敢惹他们，甚至连在路上看到都得绕着走。这种威力和杀气让他们非常自满，可今天这刚输光了钱出来找点吃的吃吃时，却有王坚这么脑残过来没事找事……这让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愤怒，而是好玩，就像戏耍弱智一样的好玩。 “叫声爹，爹就帮你解锁呗。” “紧急呼叫呢？”王坚眨巴着眼睛，眼睛里全是天真无邪：“紧急呼叫应该直接跳锁屏吧。” 其他几个人看着王坚的眼神就活生生像个傻逼，而那个正在找熊猫事儿的洗剪吹，则直接骂了出来：“傻逼。” 而王坚却微微一笑，手一哆嗦，手机直接掉进了一杯刚倒上的白开水里，几乎是同时，要多奢华就多奢华的苹果手机就这么直挺挺地冒着泡泡关了机。 “操！孙子你有病！” 王坚连忙把手机从水杯里拿了出来，在袖子上擦了擦，并把手机还了回去，陪着笑脸：“骚瑞骚瑞……是我不好，这顿我请。” “我请你妈啊！操，你是想死是吧！”蓝色洗剪吹心疼地拿着自己已经进水的手机，恶狠狠地拍桌而起，指着王坚：“啥也别说了，赔吧。” “好好，我赔。”王坚看似出奇的好说话，连连赔笑道歉：“怪我怪我。” “赔？你赔得起？”蓝色洗剪吹上下瞟了一眼王坚，不屑地说：“回去让你妈给你送钱来吧，也别说我齐三儿讹你，这手机限量版，九千五就算了，买来可得一万多呢。” 王坚张大了嘴，夸张地说：“一万多啊……” “别废话了，赶紧吧。”红色洗剪吹在旁边当着好人，拍着蓝色的肩膀对王坚说：“这丫可没啥耐心。” 王坚抬起头嗯了一声，诚惶诚恐地说：“好好……我这就打电话。” 说完，王坚在他们的注视下拿出自己的破手机，可他虽然拨号了，可却直接拨的是救护车的电话，拨通之后，他还抬起头问：“这是哪啊，不然等会儿人来了找不到，耽误几位大哥的时间。” 接着，那个红毛一边报地址，一边督促着王坚赶紧找人来赔钱，而王坚却只是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快点来啊……人受伤了！” 挂上电话之后，王坚看了看表：“几位大哥，十五分钟就来了……别急别急。” 他们都不急，唯独急的是萧逸雯……她可是以为自己是公主啊，不但是公主，还是神圣魔法帝国的正义公主，她哪见过这阵势，两步就冲到了王坚的面前，呵斥道：“你怎么能这样啊！你平时不是很凶的吗？凶一个啊！” 说着，萧逸雯还朝那个蓝色洗剪吹比划了一下中指：“垃圾。” “哎呦呵，美女。你这么说哥几个，哥几个可就不开心了啊。”那蓝色洗剪吹在看清楚萧逸雯的长相之后，本来想借题发挥的，可瞬间变成了欣喜若狂：“美女，是哪儿的啊，怎么没见过你啊，你可比飘飘发廊的小红漂亮多了啊，晚上要哥哥带你出去high一下么？” 萧逸雯冷哼一声，瞪大了眼睛：“滚开！” “哎哟，小美人生气了。”蓝色洗剪吹说着就准备上手搂萧逸雯的腰。 而王坚看了看表：“忍忍啊。” 那红色洗剪吹哈哈一笑，对萧逸雯说：“看到你男朋友多懂事儿了吧，让你忍忍。” “不啊。”王坚摇摇头，接着双手如梭，两双筷子把四只手全部钉在了桌子上，全程甚至没有让对方感觉到疼痛：“我是让你俩忍忍，还有十二分钟。” 接着，他对着那个似乎是喝多了，但是现在却被吓醒了的绿色洗剪吹嘿嘿一笑：“你好。” 还没等那绿色洗剪吹回话，被王坚钉在桌子上那俩人，当时就尖叫了起来，手背被穿透而过的痛楚，让他们什么感想都没有了，只顾着趴在桌子上屁滚尿流。而他们却只能嚎不能动，因为手被钉上了，随便动一下都疼得跟割肉似的。 “你们没猜错，我就是找事的啦。”王坚眼睛一翻，嗖嗖几下，拔掉了他们手上的筷子，并顺手把几双血迹斑斑的筷子甩进了十几米之外的垃圾箱里。 “我没废你们啊，别太紧张。” 王坚说话的时候轻描淡写的，并把脚往凳子上一搁，一手撑着下巴：“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他欠人的东西，如果三天之内不还，他就死定了，有人花钱要我除他，但是那边人给的价钱低了，我只给带个信，你们自己看着办。” 手被穿了个血窟窿的痛苦，绝对比痔疮手术疼得多，所以王坚在那说什么，他们却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只顾着在那嗷嗷叫唤，还引来了一堆该来的不该来的。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王坚突然站起身，揪起那个蓝色洗剪吹的头发：“跪下。” 这声跪下，语气低沉，可就是这低沉的语气，让本来疼得欲仙欲死的蓝毛，却在第一时间跪了下去。 而王坚扭头看着红色的那个：“要我叫？” 就这样，三个在这里还算颇有名气的小混混就这么跪在了地上，其中两个还血流如注…… 周围那些观众，其实倒也是很冷血的，他们在见到这一幕之后，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饶有兴趣地围观了起来，甚至还有人为了王坚而欢呼。 很快，救护车就过来了，并把三个人给接上了车。而救护车刚走，110巡逻车就呜哇呜哇地晃荡了过来，可过来之后还问呢，这是不是有人打架。可那帮看热闹的半晌没一个人搭腔，王坚甚至坐在那津津有味地吃着臭豆腐，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110见没人说话，那自然只是嘟囔抱怨了几句就离开了现场，并回复总台说这里是误报。而那些观众在看了一场好戏之后，也纷纷散场，毕竟王坚坐在那还是挺有气场的，不认识他的一般人儿，根本无法近身。 “你是变态吗……”萧逸雯瞪大了眼睛问王坚：“为什么干了这么残忍的事，你还能一点都不在意？” 王坚默默地抬起头，吞下了最后一块臭豆腐：“我干什么了？” 萧逸雯手舞足蹈地模仿着王坚，毕竟是专业演员出身，虽然由她扮演起来不但没杀气还颇为可爱，可还真有些神似：“这样这样。” 熊猫这时候走了上来，往王坚面前一坐：“我日你个先人！抢老子风头……” “你明摆不会找事。”王坚摆着手：“要那种特不自然的装逼，显得你高深莫测。” 而萧逸雯吧唧着嘴回味着：“可那挺自然啊。” 王坚比划了个剪刀手：“靠演技。” 熊猫叹了口气：“滚滚滚，老子要收摊了，没的心情做了。” “哎，你还没说你跟那个空手道决战的事呢，走哪去啊？” “是跆拳道，下个礼拜你就晓得了。”熊猫站起来，摘下围裙：“被你害死的，明天肯定有警察过来弄老子。” “你行了吧你，你自己想办法去。” 说完，他带着萧逸雯转身就走。而回到武馆之后萧逸雯绘声绘色地给屋里的人讲故事，而且还边讲边演，不光演王坚还演熊猫，甚至还演那洗剪吹组合，弄得屋子里一片欢乐。 “你行，带我的公主姐姐出去打架找事儿，我算你狠。她这么无聊的人，不把这事说三个月她绝对不罢休。”大伟给王坚扔了一罐旺仔牛奶：“还有，谁给我解释一下这一箱子方便面是做啥的？来嘲笑我的青春？” 王坚摊开手，一指萧逸雯：“问她。” 而他这里欢声笑语了，可另外一头儿的姜志远可就沉闷了，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默默地跟自己下着一盘国际象棋。虽然把妹妹关了禁闭治好了他的心病，可他自己却实实在在地处在一个没有回头箭的情况下。 现在他可以说是把该得罪的都得罪了，自成一系，那些涉黑的高级官员现在见着他就跟见了瘟神似的。其实对他来说，这样真没什么好处，毕竟想从那些当官的嘴里软磨硬泡的东西，现在全都化成了乌有。毕竟那些当官的可都是全中国里最聪明的人，既然他们现在对他姜志远有了防备，那么……再想弄出点情报，那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 毕竟现在他要扑的是正儿八经的黑社会，十有八九都是跟一些重要人物有勾搭或者干脆自己就是社会名流，并不是那些街头耀武扬威的凯子能够仰望的。 而从他开始查办这事的时候，就有不少领导或是熟人开始给暗示了，可对于这些，姜志远一概以装傻来一笑而过。 现在看来是没什么问题，可到了后期收尾抓大鱼的时候，这必然会触碰到一些人的根本利益，而如何应付这些被触碰到切身利益的人的疯狂反扑，甚至比反黑报仇更为复杂也更为凶险。 “志远啊，看起来心情不好啊。” “是啊，这么晚了，老头子还没睡？”姜志远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你小子，没大没小。”从二楼走下来的老头来到姜志远旁边，开始接手了他摆出来的残局：“小蝶那丫头刚才还打电话跟我诉苦来着，看来你这次要玩真格的了？” “事儿我都汇报给您了，首长。”姜志远抬起眼皮看了对面的老头一眼：“您现在能安心地睡觉了。” “小子，别跟我玩这套。我在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烦成这样，你从小就有个毛病，一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就自己跟自己下闷棋，也不说话。” “有的事儿没必要说好不好。”姜志远哭笑不得：“您就别掺和了。” “说呗，我给你分析分析。” 姜志远抬头看了自己的外公一眼，呼了一口气出来，接着把让自己担心和忧虑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以及现在所面临的局面。 “哦……”老头长长地哦了一声：“不过有一点你肯定搞错了。” 姜志远一愣：“什么？” “就是孙得胜那俩小子。”老头轻松地把姜志远手上的棋子儿吃了个干干净净：“你把他们分开算，这就是不对的。” “可是……” “没有可是。”老头呵呵一乐：“这种事啊，我一辈子见得多了。既然他们俩到现在都还没正式开火，那就说明他们还都忌讳老孙，既然都忌讳老孙，也就是说他们对自己家还多少有点感情的，你懂我意思么？” 姜志远不是姜彩蝶，他当然懂。自己外公的意思很明确，他在估算局势的时候，把孙二孙三单独拿出来计算了，这当然是理想化的状态，哪怕他们打生打死，可一旦有外敌入侵的时候，恐怕他们的智囊团可就不允许他们再互相咬了，毕竟国共都有合作的时候，更何况一奶同胞两兄弟。 这一点拨，姜志远当时了然于胸了，他嗯了一声，抬起头：“那您有什么主意？” “不是有个第三方么？”老头呵呵一笑：“王坚，我让小蝶不要查他，就是给你在铺路。这股力量不容小觑，绝对不低于你手上捏着的任何王牌，甚至能单独对抗你。” “怎么可能，他一介草民的。” “草民？那是你不知道他背后的能量。呵呵。” 老头有些故弄玄虚，但是姜志远却一点即透，他瞪大了眼睛：“您是说……” “一个能屡屡破坏规矩但是却没有人去碰的人，你觉得呢？” “我，嗯……我大概了解了。” “这种时候你想坐山观虎斗已经不可能了，但是你要做的事很简单，对不对？” “远交近攻？”姜志远皱着眉：“但是不太可能实现。” “你啊，果然不让你去玩政治是对的。”老头摇摇头：“你适合带兵打仗，但是不适合朝堂议事。回去自己捉摸，你不是小蝶，得有自己的判断和分析。” 第304章 男人婆的椰子心 “欢欢，你在干什么？” 天然二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站在梁欢欢的房间门口，探头探脑地观望着正撅着屁股伸手在床底下掏来掏去的梁欢欢。即使以她的智慧，她都根本分析不出梁欢欢现在的所作所为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啊。”梁欢欢费劲地从床底下搂出一个大箱子：“萧逸雯那小娘们不信我谈过恋爱，我证明给她看。” “这……这怎么证明啊？” 天然二也傻掉了，谈过恋爱这种事情，其实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了，根本没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什么曾经的礼物啊、情书啊，其实并不能代表谈过恋爱…… 不过更让天然二觉得奇怪的是，这几个家伙……是怎么从王坚带萧逸雯去打架一路谈到恋爱这种事的？而且不但谈了，现在还整了一出验明正身。 看着梁欢欢从箱子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油纸打底，外头包裹着保鲜膜和塑料袋，并且用蜡封工艺密封的小方包，天然二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小心翼翼地问：“你……你……你要用炸药包？” 梁欢欢凶神恶煞地扭过头，看着天然二狞笑了一下，然后就当着天然二的面开始拆起了那个方形的包包。 这个包是个长宽高都大概有四十厘米的正方体，说起来其实不算是个小家伙，个头儿挺大的。而它还被梁欢欢里三层外三层地给包裹了个严严实实，在打开蜡层、塑料层和油纸层之后，天然二惊奇地发现这油纸下头居然还有一层石棉，而揭开石棉底下还有一层已经凝固的石膏…… “欢欢……你在里面装了一个干瘪的人头吗？” 天然二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她现在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种由她想象生成的诡异画面——梁欢欢证明自己谈过恋爱的方法，就是给萧逸雯看她前男友那颗被她切下来保存在多层密封环境下，许多年没有腐烂，而水分还被跟石膏和石棉吸走变得干瘪单薄的头颅…… 这幅画面着实吓人，不但吓人，还充满了一种恐怖片里特有的惊悚悬疑情节，这让天然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沉默的羔羊》。而梁欢欢也摇身一变，从男人婆变成了变态杀人魔王。 “就是它！”梁欢欢长出了一口气，托着那个已经瘦身一圈的正方体，绕开了天然二，嘟嘟囔囔地向正坐在沙发上等着梁欢欢公布结果的萧逸雯示威：“你这种都没跟男人牵过手的渣渣是不会明白的。” 萧逸雯满脸不屑，撇撇嘴：“追我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呢。” “那两情相悦你懂么？”梁欢欢眉毛一挑：“你就是个大花瓶。” “你才是花瓶！”萧逸雯非常忌讳别人说她是花瓶，梁欢欢一说，她就急了：“我不是花瓶，你这人怎么这样！” “你见过花瓶会自己修枪的么？”梁欢欢穿着小热裤，盘腿坐在沙发上，她那个盒子就放在她细长细长的大腿上，她正在用一把小刀撬着她那盒子最后一层全木质的外壳：“当花瓶就要有当花瓶的觉悟，你看志玲姐姐当花瓶都当上了春晚呢。” “我比她有名！” “那是你自以为的，至少你的胸不会一下大一下小。”梁欢欢在最后一句话收尾的时候，用力地撬了一下，木板应声而落，接着她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盒子放在茶几上：“看，其实我是谈过恋爱的。” 她这一弄，就连一直一句话不说的白富美梁小天都坐直了身子，朝盒子里观望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垃圾啊。”萧逸雯拿出一把奇怪的东西：“这是啥啊？” 梁欢欢劈手夺下萧逸雯手上拿着的东西：“弄坏了你赔不起！” 而这时，试完王坚给做的木头鞋的小金从房间里走出来，脚下的木头鞋踩得噔噔直响。她本来是想炫耀一下新鞋的，可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的注意力是在她身上，所以她在失望之余，也对梁欢欢那个盒子颇为好奇，伸头过去看了半天，眨巴几下眼睛：“这是新垃圾桶么？这么大的垃圾桶啊？” “你丫才是垃圾桶呢！滚。”梁欢欢从里头拿出一叠用保鲜膜包住的纸，厚厚的，目测大概最少一百五十页：“这是姐收过的情书，全部来自同一个人。” 接着，她又拿出了三个陶瓷的小人，从造型上看应该是一家三口的样子，她把小人儿摆在桌子上：“这是我十六岁时候，他送我的礼物。” “这是十八岁时候送的。”梁欢欢哈哈一笑，拿出了一个音乐盒，上头是一个玻璃球，玻璃球里装了水，一按发条，里头的小风车就会跟着转：“不过发条被我玩坏了，不能响了。” 接着，她把礼物都拿了出来，满满地摆了一桌子。梳子、暖手宝、已经喝空但洗干净瓶子的止咳糖浆瓶子、一张水族馆的票、一张学友演唱会的票根、一个已经点燃过，但是造型还算完好的烟花、一把已经干枯的薰衣草束、一张满满都是爱的素描、一枚胸针、一双手套和一条围巾。 这里头值得注意的是，围巾明显是男性的，档次不见得有多高，但是看上去确实挺厚的，而手套则是那种可爱的粉红色的带Hello Kitty图案的少女手套。 “就是这么多了。” 天然二趴在沙发扶手上，嘴里啧啧有声：“你都保存着啊，那他现在人呢？我要去看看。” 梁欢欢表情一暗：“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呢？就算是前男友的话，也不至于变成仇人吧。”小金眯着眼睛问道：“他是不是把你弄怀孕就失踪了？” 梁欢欢摇头：“因为我们的身份在之前是要求保密的，所以我们必须有一个真实完整的履历。所以我在普通初中和高中读书，也在普通大学读书。这个家伙啊……是个笨蛋。” “什么意思？”萧逸雯啊了一声：“什么是个笨蛋？” 梁欢欢吃上一根棒棒糖，双手抱着膝盖，指着那些信：“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一封都没有回他。” 而正在这时，王坚也洗完澡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抄起了梁欢欢那个水晶球：“这个好玩。” “别给我碰！”梁欢欢劈手夺下水晶球，抱在怀里：“去去去，你这粗手粗脚的大猩猩，走开一点。” 王坚一愣：“三四十块钱的东西……至于么？” “这可是人家初恋情人送给她的宝贝呢。”小金仰着头，一脸不屑，语气也怪怪的：“金贵得不得了。” 王坚扭头看了天然二一眼：“你有什么宝贝没？” 天然二抬起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哈哈一笑，指着阳台上整整齐齐的两排种在花盆里的韭菜一拍手：“我有好多韭菜呀！” “算了……”王坚摆摆手：“你去洗澡吧。” 萧逸雯则相当不满意王坚的打岔，她仰起头盯着王坚：“能安静一点吗？” “刚才是你在跟她争哎。”小金眨巴着眼睛：“你要不要这么没下限啊，你们都觉得欺负老王好玩么？我弄死你们信不信？” 王坚摆摆手：“算了，我习惯了，你们开心就好。” 萧逸雯撅着嘴不搭茬，只是催促着梁欢欢赶紧说故事。 而梁欢欢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眼神飘忽，神游天外。 “你们每天晚上都这么热闹，还让不让人睡了？”大伟这时突然从外头走了回来，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我隔着八百米就听见梁欢欢的咋呼声了。” 说完，他温柔地把那碗粥轻轻放在白富美的面前，小声地说道：“晚上你没怎么吃，多少吃点吧。” 他这一手，惹得嘘声四起，就连萧逸雯都嘘了自己弟弟老半天。可大伟的脸皮，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他居然视这鄙夷的嘘声为无物，默默地哼了一声，帮小天把粥装在碗里，并亲自去阳台薅了一把韭菜到厨房给他的白富美炒鸡蛋吃…… “其实我个人还是喜欢王坚式的体贴。”萧逸雯似从无知脑残妹变成了知心大姐姐：“作为女人来说，我不需要太多照顾，我需要的是倾听和理解。” “这话怎么这么熟？”小金翻了一下白眼：“你是拿你电影里的台词来凑数吧？你能知道倾听理解是啥意思么？” “不……不知道。” 而梁欢欢叹了口气，慵懒地躺在了沙发上，头枕着白富美小天的大腿，抬起头看着人家白皙圆滑的下巴：“妹子，你还对我们有防备啊。其实你已经通过验证了，为了大伟，你只要不是个杀人魔王，咱们老王都会保你的。这家伙，很重感情的。” “你终于说我好话了。”王坚呵呵一笑，转身进了房间：“你们聊，我睡觉。” 看到王坚离开，梁欢欢马上翻身坐起，一脸神秘地说：“因为部队有规定，在退役前绝对不允许谈恋爱，所以一旦早恋的话……我就会被逐出橄榄叶的，没了一个月六千多补贴不说，还没了免费出国的机会。所以我当然不敢答应那傻瓜啦。” 正在梁欢欢准备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谁啊……这大半夜的。”她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开门，可走到一半，她突然浑身肌肉紧绷了起来，猫下腰从窗帘掩盖的地方摸出了一把微冲，然后朝屋里的人一招手，并用口型说：“进屋！” 而王坚这时也走了出来，靠在门口，朝梁欢欢仰仰头：“开门。” 第305章 看看是谁来了 梁欢欢之所以会有如此的反应，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说道，除了一个专业保镖的职业敏感性之外，恐怕更多的是一种条件反射。 王坚则不同，他本来已经上床睡觉了，可楼底的脚步声却惊动了他，如果是原来，他并不会太在意，因为武馆的人多，来来往往的也正常。可是现在，自从武馆重新装修之后，二楼已经和武馆分离了，在武馆大门关闭之后，仍然可以通过另外一条通道来到这里，而这一阵脚步恰好就是从那一条鲜有人走的路传来的。 而且脚步纷乱，明摆着并不是只有一个人。王坚大概听到了六七个不同而且陌生的脚步声，这也就是说，外头有六七个陌生人光临这个平时几乎没有生人来的地方。 梁欢欢扭头看了一眼王坚，见他点头之后，轻轻地又把微冲给塞回了帘子后头，反身从小腿处抽出了一把三棱刺横握在手中并藏在袖子里，一只手伸上前开门。 开门之后，梁欢欢一愣，接着往后退了两步，表情严肃。 “怎么？不欢迎啊？” 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然后一个俊朗不凡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也不怕热，身上穿着黑色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白无须、身材修长、气质出众，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高端人士。 “倒是好久不见是真的。”王坚朝梁欢欢撇撇头，然后笑着手：“这么晚来，肯定不是给我送宵夜。” 这来的人是谁呢，其实王坚也很意外，他绝对不会想到会是这个家伙深夜到访，而看他的表情，应该不是过来用机枪扫人的。 “你还真说错了，我给你带宵夜了。”二少孙越峰拎着一个十分高档的保温桶走了进来：“算起来，咱们也是老朋友了。” “朋友算不上。”王坚说话一直不会虚头巴脑，实话实说的感觉，让人颇为恼火：“撑死算个熟人。” 孙二少换上拖鞋，朝外头随行的一众保镖招招手，外头的保镖很识相地伸手把门给关了起来，而他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拿起王坚放在茶几上的烟，点了起来：“王少爷，还抽这么差的烟呢？” 说完，他把自己口袋里的王坚连见都没见过的烟放了下来：“来来，抽我的。” 这种行为动作通常只会存在于至交好友或者超级损友之间，而这孙二少明显跟王坚不构成好友关系。这种示好的行为，就算不用小金在场，王坚自己都能猜到他是要干什么。 “说吧，不用兜圈子。”王坚坐到了他的对面：“如果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别急啊，来来来。” 孙二少把那个大大的保温桶打开，这有钱人家使唤的东西，果然是不同凡响，这东西拆开之后居然能分成上下五层，每一层都装着一份色香味俱全的好菜，而且还热辣辣的冒着气儿，就跟刚出锅似的，一点儿都没见凉。 “好东西别浪费了，山珍、河鲜、海味、家常菜一应俱全。”二少从口袋里拿出卫生筷放到王坚面前：“先尝尝这个，野猪胃。” 还别说，这些东西看似普通，可没有一样不是珍品。什么参茸野猪肚、干煸树蛙、鱼翅海参羹、冬虫夏草炖的鹌鹑还有硕大的鱼籽弄成的不知名的菜肴，绝对不是一般人家能够见到的，更别说吃到了。 “箫少爷呢？” 王坚指了指卫生间：“洗澡。” 刚说完，大伟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就走了出来，看到孙二少之后，只是笑了笑：“你又来无事献殷勤了？” “什么叫又来。”孙二少呵呵一笑，靠在沙发上：“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老朋友。咱可是一起长大的呢。” “你不提我都差点给忘了。”大伟翻身坐到沙发上，靠着靠背，一脸舒服：“不知道二少爷今天来，有什么指教啊？” “绕圈子也没劲。”孙二少轻轻把烟按灭在一个八宝粥罐子制成的烟灰缸里，吐尽了嘴里最后一口烟：“你们看过没看过三国演义？” 看过，当然看过。不过王坚不喜欢看倒是真的，小时候电视里播三国的时候，他总是跳台，反倒是年年寒暑假都要重播的西游记他是看了又看，第二年接着看。不过当这话出现在二少爷嘴里的时候，他却迷茫了。这看过能怎么样，没看过又能怎么样？难道看过三国演义就是精英、没看过就该去死？ “两位，魏蜀吴，你们喜欢哪一家？” 王坚点点头：“我喜欢悟空。” 二少一怔：“我倒是喜欢宋江。” “你们品味都高。”大伟拿起个勺子就开始吃翅参羹：“我从小就特别喜欢迪迦奥特曼。” “你半夜来，肯定不是来跟我们讨论三国演义的。”王坚靠着扶手，撑着下巴：“你觉得这么绕着圈，合适吗？” “好吧。”孙二少呵呵一笑：“姜志远，你们都认识了吧？我的老同学。箫少爷难道一点印象都没了？” “印象？我压根没见过他，哪来的印象。” “七年前，你的生日酒会上，他泼你一脸酒的那个。” 大伟翻着眼睛想了想，然后长长地哦了一声：“就是他啊！我还以为是谁呢，那会儿他长头发。” “就是他。”孙二少呵呵一笑：“他盯上我的事，你们都知道吧？” “不知道。”王坚和大伟异口同声。 孙二少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那现在总算知道了吧，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们，他不会放过你们的，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你们干了什么，你们总不会不知道是吧。” “你继续。”大伟看了一眼王坚，然后翘起二郎腿：“说点有意义的。” “我不怕他，但是我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孙二少呵呵一笑：“你们也知道，我爸的身体每况愈下，这个时候我不想让他老人家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分心，耽误治疗。” “你长大了啊。”王坚突然笑了出来：“我觉得这话是别人教你说的。” 王坚的心直口快让孙二少尴尬地一愣，然后兀自笑了笑：“我觉得现在是时候合作了，如果我们之间合作，这恐怕是天作之合了。” “怎么个天作法儿？”大伟仰仰头：“您可一贯是个孤胆英雄。” “今天我只是顺便来看望老熟人和老朋友，如果赏脸，明天晚上六点半，诺斯文顿顶楼，我们详谈。”孙二少站起身，放下了一个档案袋，转身要走：“希望赏脸。” 他刚一走，小金就蹦了出来，叉着腰喊道：“他要利用老王！” “这么简单的问题，就不劳烦您这高智商了。”大伟拿过那个档案袋：“哎哟，这里头都是啥？” 打开之后，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打东西里头包括五处房产和两间铺子，房子总面积达到了三千平方米，而且都是别墅。而铺子更是在最繁华的商业街的最繁华地段，更别说还有那二十公斤的黄金转让契约书和一条私人游艇的转让合同…… “这两个多亿啊。”大伟嘴里啧啧有声：“他吃什么了？这么大手笔？而且这都是送的啊……连要求都没提，直接过好户了。” “好了，老王。”小金看了一圈之后：“光房子就是一亿三千万，店铺四千万，黄金将近一千万，游艇的话，这个排水量，最少得要个三千万。这里保底就是两亿，咱们把这个卖掉，搬去瑞士滑一辈子雪吧，可以直接完本了。” “别说奇怪的话。”王坚拿过那些写着自己名字的两个亿，冷笑一声，又给塞了回去：“马瘦毛长蹄子肥，儿子偷爹不算贼。这家伙，还真舍得。”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大伟也是笑了笑：“他倒是跟我说过，说世界上一切东西都能用流通货币来衡量，看来他想收买你。” “他可能买不起。”王坚低头看了一眼剩下的那些菜：“让姑娘们出来吃宵夜。” “睡了一大半。”小金摊开手：“低智商的，睡觉都比较早，没办法。” 王坚哦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表：“那我也去睡了。” 刚走到一半，大伟却叫住了王坚：“明天你要去？” “当然去啊。”王坚呵呵一笑：“然后咱们套点情报，再把情报转手给姜志远。” “哎呦我去，你怎么这么坏叻。”大伟故意娇嗔了一把：“都散场。” 当所有人都散去之后，只剩下小金和梁欢欢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宵夜，一边扯着皮。小金听着梁欢欢讲她当年被男人追，有男人送礼物的凄惨故事，而梁欢欢也兴高采烈地回忆着那些年追过她的那个男孩，有些憧憬也有些回味还有些难以言明的龃龉。 “要不要明天我陪你去找那个家伙？”小金突然一问：“他只要活着，我都能帮你找到。” 梁欢欢想了想，特别女人地撩了一下额前碎发，笑着摇摇头：“我觉得没必要，过去就过去了。” 第306章 不思量，自难忘。 “我的热血就像奔腾的河流！接招吧！” 萧逸雯说着，就抄起枕头砸向正跟她玩枕头大战的梁欢欢，一边打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喊着奇怪的话，端得是异常火爆。 “你这是自寻死路！” 梁欢欢也是个无脑，跟萧逸雯这种二逼也能玩得浑身是胆。不过想想也是，正常人谁会跟萧逸雯在这玩角色扮演呢…… “雷霆大波妹！” 正在这时，大伟突然推开了门：“起床了就赶紧出来吃饭，大你妹的波。你们俩二货还玩得真开心。” 萧逸雯一扭头一分神，这使得梁欢欢的枕头直接砸在了她的头上。她到底是个演员，中招的一瞬间，应声倒在床上，痛苦地呻吟两声，弥留似的向大伟伸出手：“永别了……我……” “你妹！” 这会儿，小金也端着个碗走了进来，一脸坏笑：“你们华丽丽的智商完全击败了在场的所有人。” “你输了。”梁欢欢站在床上，一只脚踩在萧逸雯肉肉的软软的屁股上：“我终于天下无敌了，哈哈哈哈哈哈。” “操啊，这么入戏。”大伟抱怨了一声：“爱吃不吃，不吃没了，早上有菠萝炒饭。” “什么！”萧逸雯大惊，从床上一跃而起：“我最爱吃的！” “智障眼里的世界和我们看到的世界不一样。”小金叹了口气，看着绝尘而去，奔袭向卫生间的萧逸雯，无奈地叹息：“跟这种人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真的让人很苦恼啊。” 她说完，一扭头，发现天然二的眼里正闪烁着无辜中枪之后的纯良眼神，这弄得小金无奈地一摊手：“不包括你。” 锻炼完身体之后的王坚拎着一大堆包子馒头大花卷还有一份报纸，他进门的时候，嘴上叼着一个馒头，一手拎着馒头挎着菜篮子，另外一只手拿着报纸，聚精会神地看着。 “你要考大学有这认真劲儿，你早保送牛津哈佛麻省理工了。”大伟劈手夺下王坚手上的报纸：“你能给管管么，这屋里都快变成神经病院了。” 王坚抬起头，发现小金端着碗坐在窗台上，给楼下的流浪狗扔昨天剩下的干馒头，天然二蹲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天花板直勾勾地发呆，梁欢欢正在跟萧逸雯比拼内功。唯一一个正常一点的就是大伟的那个白富美了，不过她也是坐在她的专座上不声不响不言不语，甚至连王坚进屋都没能让她抬起头。 这一屋子的状态，如果拍成照片，可不就是神经病院么，每一个人的行为都不像是正常人，充满了各种怪人。 当然，其实王坚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只不过相对于他们这帮家伙来说，算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所以让一个准神经去拯救一众正儿八经的神经，这难度着实颇高…… “她们天天不都是这样的吗？”王坚一脸纯良无公害：“你应该早就习惯了。” “完全不习惯！”大伟抓着王坚的肩膀，用力地摇着，而且一边摇还一边小声地说：“喂，配合一点啊！不要让人家姑娘认为我们都是神经病啊！” 王坚看了一眼正看着桌面，一动不动最少已经五分钟的白富美，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我认为，她也好不到哪去。” “王坚你不懂爱啊。”大伟叹了口气：“算了，跟你说也是对牛弹琴。你老盯着报纸不放干什么啊你？” 大伟见王坚的眼神一直在报纸上头飘，他也情不自禁地拿起报纸来看了两眼，上面的标题赫然就是《利刃伏魔——铸就新时代钢铁长城》，头版头条上挂着一幅姜志远正在开会时的巨幅照片，表情肃穆。 大伟看到这个之后，不由得继续往下看了起来。这报纸是官报，上头字字铿锵，呈现出一副势要和黑恶势力斗争到底的愤然。而且还特别侧重介绍了一下姜志远，以及他走马上任以来做出的成绩和贡献。 “不用看了，这种虚头巴脑的宣传攻势很快就没用了。”大伟把报纸扔到一边：“咱们早就分析过了不是，黑社会是必然会永久存在下去的。这是种供需关系，就跟婊子似的，有需求，怎么严打都不好使。” 王坚倒是不在意这个，他呵呵一乐，指着报纸上的照片：“我是在看他旁边的那个。” 大伟定睛一看，一拍大腿：“哎呦娘叻，你不说我还真没看见！” 果然，虽然照片的最大篇幅是给的姜志远，可是旁边却有一个人露了个小头，这个家伙不是大圣，而是一个王坚根本预料不到的人……赫然就是大伟的老爹，箫仲麟！ 别人去都没事，可是这大箫在场的话，那么姜志远这活动可就值得玩味了。 箫仲麟是谁？那可是老牌资本主义的余孽，祖上可以说是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大箫的爷爷在当年可是跟杜月笙、黄金荣这种大亨交情匪浅，而且论起来了，人家杜老板还得叫老老箫一声叔，每年过年可都得登门拜年的。虽然从大箫那一代开始，他们渐渐地淡出了那个圈子，也成为了第一个彻底洗白的大集团，但是这黑白两道的影响力可不是诸如林亚萱这种二把刀的嫩角色能够比拟的。 他出现在这个打黑的会议中，并且坚决支持政府工作。这已经非常明确了，箫家已经在孙家的内斗中站好队伍了。 “难怪小二昨个儿那么卑躬屈膝呢，原来有压力了啊。”大伟啧啧称奇：“这小子，打信息差，变着法儿地让我和我爹对着干啊。” 王坚三两口吞下馒头，喝了一口豆浆：“那你怎么看？” “这孙子典型的以己度人，他以为他是那种混蛋不孝子，全世界都会跟他一样。”大伟笑了笑：“他家三兄弟，得争来争去。我家就我一个，我跟谁争？我那正放龟派气功的姐姐？” 王坚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正拿着一根筷子跟梁欢欢比武的可爱萧逸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她要什么，你就给吧。她要是没你的话，真的会死掉。” “死倒不至于，不过会被卖去乡下给人当老婆是真的。”大伟也摇摇头：“下午去小二那的时候，你当主打，装成咱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到底什么打算？你让我打架行，玩心眼我不行。” “别给我谦虚，你只是懒，你要玩的话，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能被你玩死。你这种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才，就该送去朝鲜当精英。”大伟看了看表：“上午我回家一趟，探探口风，你给盯着高压锅啊，我锅里炖了几只鸽子，给几个姑娘养养颜。” 正说话间，房门发出了急促的砰砰声。听到这个声音，王坚反倒一丁点都不紧张，顺手就把门给打开了。 “师兄！” 门外似刮起了一阵旋风，接着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直接从后头搂住了王坚的脖子，速度快到连王坚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来看嫂子的！嫂子呢嫂子呢！” 王坚往前走了一步，扭头看着无忧，发现她今天一身白衬衣、牛仔裤和一双很普通的旅游鞋，可这种异常普通的装扮却掩盖不住她那一身的妩媚不俗，妙曼不妖。今天的她比昨天的她更青春也更清纯，二十郎当岁的灵动似乎被她一个人给占全了。 “你怎么找来了？” “师兄呀，你这里怎么这么多姑娘啊。”无忧鼻子皱了皱：“这么多，哪个是嫂子啊？” “我是我是。”小金抬起头，高举着手：“我是嫂子。” “你？”无忧嘁了一声：“你有十六岁么，小朋友去一边。” 小金倒吸一口凉气，最忌讳别人说年龄的她，一瞬间就暴怒了：“哎哟我去，我这暴脾气，信不信我弄……” 后半段话还没说完，她却突然给咽回去了，咳嗽了一声：“姐姐……我弄馒头给你吃吗？” 梁欢欢被她的转变给弄得一愣，踩了她一下，低声问道：“这是咋？” “你傻啊……老王的师妹。变态门的小师妹，这什么概念？”小金撇撇嘴：“不宜直接冲突，慢慢玩死丫。” 而坐在角落低着头看着一盆正在茁壮成长的韭菜的天然二抬起头：“我是啊，我是阿坚的未婚妻呢。” 无忧也不顾别人，绕到天然二的面前，来回看了看：“哎！你是混血儿啊！” “是啊……”天然二眨巴着眼睛：“我没拍过电影……哪一种都没拍过。” “嗯……不错。”无忧背着手点点头，也不继续说话，只是绕到了萧逸雯和梁欢欢身边来回看了看，然后对萧逸雯说：“昨天是你吧，我记得你身上的香味，不过你化妆技术很好哦，昨天跟今天完全不是一个人……等等，你看上去好面熟。” 萧逸雯用手一遮脸：“不是我……” “你呢？你手指骨节比较粗，有角质层，不留指甲，而且右手明显更有力。”无忧笑眯眯地看着梁欢欢：“你是军人出身！而且还是个玩枪的高手。” “去去去，我不留指甲是为了帮王坚撸管。” “你少给我放屁。”王坚哭笑不得，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你敢不敢正经点。” “哎哟哟，好你个王坚，晚上脱下裤子就风流快活，穿上裤子你就翻脸不认人了啊！” “这个小妹妹好精致啊。”无忧嘿嘿一乐，绕到大伟的白富美面前，低头看着她的脸：“好像瓷娃娃。” 说完，她居然伸出手在白富美的脖子上按了一下。这下可把大伟给吓坏了，白富美还不熟悉环境，而且她一看就是那种胆子特别小的人，外加认生。无忧这么折腾一下……说不定刚刚建立起的一点好感，瞬间就会化为乌有。 “你学习很努力哦，你经常头疼，颈椎有问题。看不出来嘛，小妹妹，小小年纪就这么玩命。” “我二十五岁了。”白富美抬起头，破天荒地回话了：“不是小妹妹。” “啊……你怎么保养的？你看上去比这个小妹妹还年轻。”无忧指着小金：“她一脸老成世故的，一看就不是好鸟。” “哎哟我去，我这暴脾气。”小金胸口剧烈起伏，但是却强压着沸腾的怒火：“我忍！” 无忧评价了一圈之后，转回到了王坚身边，嗯了一声：“综合起来，嫂子是最顺眼的。” 天然二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谢谢谢谢……” “你道个屁谢！”小金牙齿咬得咯咯响：“老王，这家伙是个什么玩意儿？” 王坚也弄不明白，他扭头看着无忧：“你……” “好了好了，我长话短说。”无忧清清嗓子，自然而然地一个媚眼就飘了过去：“师兄，我姥姥让我帮你。” “你帮我？” 梁欢欢在旁边拍着桌子直笑：“让你帮他撸管吗？你太客气了，王坚就不好意思笑纳了。” 无忧嘻嘻一乐，扭头看了一眼梁欢欢，依然是个媚眼：“也可以啊，师兄不介意的话，这是师妹应该做的。” 这一把小声音娇滴滴嫩生生的，那酥麻得能从骨头里捏出甜滋滋的蜜糖水儿，男女通杀。王坚一看，赫然发现自己这个师妹啊……居然是个天生媚骨，就是那种魅惑天成，不用刻意也媚态十足的女生，这种姑娘一般拿出来都是祸国殃民用的，普通人无福消受…… “你脸皮还真厚。”梁欢欢撩起袖子：“来，壮士，撸一把，看看技术。” “滚滚滚！”王坚往后退了一步：“你们自己玩自己的，别把我扯进去。” 无忧捂着嘴笑得花枝招展，等笑完之后，无忧有意无意地把手往王坚的肩膀上一搭：“师兄，今天开始，无忧就是你的人了。” “等等！”天然二举起手：“我有异议。” 而这时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林亚萱也在见到无忧之后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怎么又多了一个……” 倒是王坚，连忙把无忧往后推了推：“说话说清楚嘛。” 第307章 血滴子…… “今天早上，我外婆打电话来，说另外一个师兄找到她了。” “是我爸爸。”天然二举起手，兴高采烈地说道：“是我爸是我爸！” 无忧看了看天然二又看了看王坚，眨巴了一下眼睛：“嫂子，我师兄是你爸爸？可怎么会差距这么大啊，我还以为那个师兄会和电影里演的似的，有个英俊潇洒的大师兄和一个温柔体贴的二师兄……如果是你爸爸，那得多大年纪啊。” “五十八周岁。”天然二点点头：“三十岁结婚，三十一岁有女儿，把女人养到三岁就不管了。” “为什么感觉你在说别人的事？”大伟咂咂嘴：“语境怪怪的。” 王坚也跟着点头：“确实怪怪的。” 而林亚萱在一边摇头道：“因为她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享受到了充沛的父爱。实际上我爸视她为己出。” “你们都有爸爸……”小金在沙发上拽着抱抱的尾巴，表情阴霾，身上的阴郁气浪层层叠叠以她为中心向外扩散开来，破甲破防破魔免…… “啊！好强的能量！”萧逸雯拿起一个塑料的微波炉盘子当做盾牌，挡在自己面前：“女武神之盾！” “别玩了。”大伟劈手夺下盘子：“也不嫌丢人呢。” 萧逸雯嘟着嘴：“昨天我和欢欢花了一晚上设定技能呢，我有世界上最硬的盾牌，她有最精准的破防长枪。我是黑暗女武神拥有黑暗元素之力，能够在几微秒的时间里把人还原成分子，她是……” “闭嘴！”梁欢欢趁着萧逸雯还没把那丢人的称号说出来之前，用最快的速度捂住了萧逸雯的嘴：“说出来会被光明神教的人发现，我们就危险了。” “神经病。” 满屋子的轻声细语居然在这一刻汇聚到了一起，唯独王坚笑眯眯地说：“那你肯定能飞。” 萧逸雯失望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傻啊，只是个角色扮演的游戏，哪有人能飞啊。” 王坚耸耸肩，指着萧逸雯对其他人说：“以后有时间就多陪陪她，她挺孤独的。” “其实这就是老王的温柔，隐藏在他厚厚的外壳之下的是甜甜的汁，聪明女人的选择。我能干我想干的任何事，但是我唯一不能让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听我那些匪夷所思的幻想。”天然二捧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特别是在听完之后，还能理解我的不可理喻。” “你这是在宣战。”小金冷哼一声：“你演技太差了好不好，明摆着是在给人下马威嘛。” 而无忧师妹虽然是个跟老王一样的高手，可在智商上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这普通人自然而然跟不上小金和天然二这一对奇葩，所以她在愣了半晌之后，只能选择跳过这一段，把自己的思维前后接好，继续说道：“其实剑舞只是伪装啦，我是个暗器宗师。” “暗器？”王坚啊了一声：“我师父说，君子者为暗不适，我除了用弹弓打鸟之外……我还真没用过暗器。” “师兄……”无忧娇滴滴地说道：“你是君子，可人家只是个小女子嘛。” “行行行……你别发嗲了，我吃不消了。”梁欢欢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能给正常点说话么？” “可……可我一直都是这样啊。”无忧说话的的确确是这样，并没有假装也没有做作，自然而然就会带上鼻音来撒上那么一娇，这不分对象也不论男女：“从小就是这样呀……” 王坚倒是理解，他摆摆手，制止了梁欢欢的刁难：“无忧是天生媚骨，说话就是这样的。” “我倒觉得挺好。”林亚萱点点头：“女人就该像个女人，至于勾引不勾引男人，那是男人的事，我可以骚，你不能扰。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要变得像男人婆才能获取安全感，她能保护自己，为什么不做自己？” “霸气！”梁欢欢咬着牙说：“不过我听了你这话，怎么牙痒痒的呢。” “因为你是男人婆呗。”小金毫不留情面：“男人婆！男人婆哟！” “受死！” 梁欢欢一下就把小金扑倒在了沙发上，按着她就开始一通折磨。小金愤然反抗，可哪里是这个男人婆的对手，只能呼唤王坚来救她一命。 不过王坚倒是对这每日的日常习以为常，熟视无睹，继续问无忧道：“你最擅长什么暗器。” 无忧笑嘻嘻地从她带来的小包包里拿出一个帽子似的东西：“喏，血滴子。” “噗……” 屋子里喷水的噗噗声连成了一片，谁都不曾想啊……这温婉娇俏，舒展腾挪间都充满那种古代女子特有柔情的无忧，最擅长使的居然是这只存在于传说和小说中的残忍且诡异的暗器…… 无忧看到他们的表情之后，呵呵一乐，手提着那个血滴子往外一抛，直直落在一个王坚随手打造的衣服架子上，接着她手上那根细锁链被她用力一拉，这帽子似的东西骤然收紧，接着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摩擦声。 再等拉回来的时候，衣架上头一截已经只剩下了个光秃秃平滑的切口，而无忧从那帽子似的东西里把那被切下来的木头倒出来，并拎起那一段手腕粗的木头笑得咯咯响：“血滴子啊，有门道的，你们看。” 众人凑上去一看，才发现无忧五根手指头上都挂着一根线，而手中握着的铁链不过是个承力的东西罢了，而这几根线大概就是用来操纵这看似简单的暗器里头那些利齿的工具，不然这样一扔一扯，怎么都不能把一根那么粗的木头切割得如此整齐。 “我的头……我的头……”天然二抱着脑袋在沙发上开始打滚：“好恐怖……” “不光这样呢。” 无忧说着，从胳膊上取下一个护腕状的东西，然后从里头抽出四十九根乌蓝乌蓝的钢针，这光从颜色就能看出有毒…… “两只手一共九十八根针，还有还有。”无忧像变戏法似的摸出两把细薄的匕首，放在桌子上，而这匕首上也同样涂抹着古怪的散发着腥味的毒药：“还不止呢……” 就这样，她左一样又一样的，身上的东西居然铺得满满一桌。飞镖、钢针、匕首、软剑、钢丝、指刺和猫爪挠。各式各样、花样百出，活生生的就是个移动武器库。 “不行，把裤衩给我脱下来！我得看看你到底藏了多少玩意儿。”梁欢欢作势就要扑上去给无忧验身。 这对梁欢欢来说可是家常便饭，以她男人般的力量，在众姑娘中可以说是未尝一败，不管是超级智能王若林还是暗黑武神萧逸雯亦或者是灰色血脉金慧明统统都不是她一合之将。可天意注定，她今天惹上了公孙无忧，这个被老天选中来惩罚她的女人。 梁欢欢刚上手，无忧温柔优雅地一转身，两根指头捏住她的手腕关节，轻轻一折。接着，梁欢欢就像着魔了似的，整个身体一下子就翻到了沙发上。 “哎哟，我还不信邪了。”梁欢欢说完，翻身再上。 可这一次还不如刚才，无忧膝盖一曲，直直顶在她的膝盖上，这使梁欢欢自然地往前一倾，接着无忧顺势一推一顶，甚至都没有用手，梁欢欢又一次倒在了沙发上。 “我日！来来来！大战三百回合！”梁欢欢撩起袖子，双手握爪，同时抓向了无忧的胸部。 而无忧只是一转身，一抬腿然后手一划，梁欢欢不但扑了个空，而且后心直接暴露在了无忧的面前，无忧抬起的手突然之间往下一按，梁欢欢这个饿虎扑食就成了野狗抢食，直直地落了下来，还是掉在了沙发上，接着……就一动不动了。 “我不服啊……不服啊……我跟王坚都能打三回合啊！” 梁欢欢在沙发上扑腾着，一脸纠结。 而王坚这时却朝无忧伸出手：“用我试试拈花手。” 无忧嗯了一声，两指捏在王坚的手腕上，用力一甩。但是这一甩却没有出现任何效果，王坚只是膝盖略微弯曲了一下，身上连动都没有动那么一下。 “师兄，你卸力啊……”无忧撅起嘴：“不好玩……我外婆都说过，她大师兄是最厉害的，打不过打不过，不玩了。” 王坚捏着下巴：“其实我觉得我老爹和师叔们的功夫应该是相生相克的，只是我现在除了老丈人和你之外，没接触过更多的师兄弟，不太了解。” “好吧好吧，你们总得让我把话说完嘛。” 第308章 莫愁莫愁，万事莫愁。 “外婆有些老年痴呆，她连家里的地址都会忘记，可她一直都在念叨她大师兄。她早上打电话来，说让我一定要保护好师兄的徒弟，所以我就来了。而且我跟那个在我家的师兄也通了电话，他让我好好协助师兄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无忧吃着一根梁欢欢的棒棒糖，声音娇滴滴的：“我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而且我也不会协助人，所以师兄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呗，反正师兄又不会害我。我当时就觉得，如果师兄想对我干什么，我就从了算了，反正师妹的本职工作就是服侍师兄的。” “你尺度还真大……”王坚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除了师兄之外，我们才认识一天好不好？” “是两天。”无忧摆动着两根手指头：“系出同门，总归不会坏到哪去。反正我外婆说过，没钱不一定是好人，可好人一定没什么钱。前天擂台之后我就查了呢，你可是名人，资料早就在网上了，一个有能力没贪念的人，怎么会坏呢。而且你昨天还穿你那件旧的白衬衫呢。” “等等，这跟白衬衫有什么关系？”小金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中途暂停：“前面一条姑且算你成立，这第二条什么因果关系……” 无忧耸耸肩，一脸天然的表情：“念旧的人重感情，干净的男人心不坏，整齐的人懂礼貌。善良、礼貌、重感情，能是坏人啊？” 大伟扭过头对王坚说：“你都省了自我介绍了。” 王坚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傻乎乎地笑了两声：“没那么好……没那么好。” 正说着，梁欢欢蹦了起来：“别夸这家伙，这家伙不经夸的。表面上没什么，心里都开花了，可叫一个闷骚。” 无忧掩住嘴，嘻嘻一笑：“我主修的是轻功和兵器，其实拳脚不擅长的。剑舞是我老爹教我的，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孙剑舞的传人呢。还有还有，我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最擅长的除了剑之外，还有匕首和娥眉刺。” 无忧在介绍完自己之后，坐在沙发上吃起了零食：“血滴子我没有实战过，太血腥啦。不过在十米以内的话，我例无虚发。” “你拿什么训练的？”王坚拿起桌子上那个恐怖怪异的血滴子：“这不好练吧？” “用苍蝇。”无忧挥舞着手，嘴里发出嗡嗡的声响：“用苍蝇就行了，我小时候是用石子儿打苍蝇，后来用石块，再后来我用飞刀，最后才用的血滴子。例无虚发哦。” “怎么越打越大？”梁欢欢好奇地问：“不是应该越来越小么？” 王坚摇头道：“打苍蝇的话，越大越难。苍蝇是个很怪的东西，而且吃起来有点甜甜的。” “这样的啊。”小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猛一抬头：“等等！你吃过苍蝇？” “是啊……小时候不懂事。”王坚回味起来也有些恶心：“别问了。” 无忧靠在沙发上，眼睛一直盯着王坚，然后突然皱起了眉头：“师兄，你身上的杀气好重。” “杀气？”萧逸雯凑近王坚闻了闻：“太阳的味道，没有杀气。” 王坚耸耸肩，翻着眼睛朝天花板看了看：“怎么才叫杀气？” “嗯……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杀气。”无忧叹了口气：“也无所谓啦，外婆给的任务必须得完成，说吧，师兄，你要我干什么？”大伟沉吟片刻：“你能去把朝鲜的原子弹偷来么？” 天然二这时也冷不丁地抬头说道：“还有伊朗的。” 无忧当时就愣了，傻呆呆地反应了好长时间才尴尬地一笑，嫩生生地说道：“可能不行哎……” 虽然无忧没法偷核弹，但是她这么突然一手，确实让王坚有些觉得好笑。她完全不明白什么状况，张嘴就来，甚至连是好是坏都不管，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性格……着实有点无敌。 而且从昨天见面到现在为止，王坚算是知道自己这个师妹是个啥人了。相对来说，她的思想上要比萧逸雯成熟一点，可也许是从小家教太严了，而且要学的东西太多，她其实还是非常非常简单的一个人。别看她媚态入骨，可实际上，王坚发现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罢了，师叔让她来协助王坚……恐怕除了打架之外，别的什么忙都帮不上。 不过她倒是跟天然二她们颇投缘，没几下就混熟了，甚至现场开始教天然二做瑜伽，教萧逸雯跳舞。 说到这跳舞，不得不说，专业的和业余的差距就是大，萧逸雯虽说是从小就开始学舞蹈，什么芭蕾、国标和现代舞样样精通，可和科班出身的无忧相比，萧逸雯业余得就像个刚入门的小学生，无忧的一些高难度动作让萧逸雯望尘莫及。 而王坚此刻却正和大伟窝在厨房里做饭，本来上午要回家弄消息的大伟也不得不把时间推到了下午，这整整一上午都得用在伺候这一屋子公主身上。 “我个人感觉，这姑娘帮忙还不如不帮忙。我本能地预感到她一旦帮忙就会越帮越忙。”大伟一边摆弄着酱油醋一边跟王坚说着：“反正现在咱自己就能应付了，别让她搅和进来。” 王坚嗯了一声：“不过我觉得她好像也是因为对自己门派好奇才这么干的，跟我挺像。” “你别管她那么多，反正让她跟我姐玩就行了。”大伟揉着鼻子：“对了，明天我带小天买买衣服，合适的话帮我代课。” “好。”王坚嗯了一声：“你说咱们要不要问问胡来那边的情况？” “这个你看着办呗，我估计那边也焦头烂额。” 王坚哦了一声，端起一盘菜就走出厨房：“我得好好研究一下姜志远了，能让二少爷紧张成这样，等这阵子过了，他可就得来折腾我们了。” “搅屎帮的存在，肯定是他不能容忍的啦。”大伟抹了把鼻子：“这用我姐的话应该怎么说来着？” 王坚笑了笑：“命运的齿轮开始嘎吱嘎吱地转动了。” 第309章 割袍绝义 “哦，大哥，你今天很反常呢。”孙家三少爷慵懒地坐在一张只属于他的专座上，靠在柔软雪白的天鹅绒靠垫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看着水晶茶几对面那个和他眉目间有几分相似的大帅哥，肌肤胜雪：“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呢。” “小弟，记得妈怎么说的么？” “你可别提她。”孙越泽突然坐直了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像好斗的公鸡似的，瞪着眼睛看着孙越峰，细长的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已经说过了，我可没想要你孙家一毛钱，摸着你们那些脏钱我都觉得难受。只是我觉得它落在你身上，比落在孙二身上强多了。” “小弟，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兄弟，爸现在病危，他一直都觉得亏欠了你，昨天他清醒了几个小时，口口声声想见见你。” “大哥。”孙越泽用手掩住他妖艳的脸庞：“从妈死的那天开始，我就发誓了，我这辈子绝对不再踏进这孙家的门槛，请我去、求我去，甚至抬我去，我都不会去。一花一世界，你告诉老头子，他自己种的因，就得咽下自己酿的果。我是个没家的人，整个孙家，我只认你这个哥哥，其他人跟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小弟！你怎么说话呢！” 孙家老大虽然从哪方面都比不上自己的两个弟弟，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大哥，而且长久以来的贵族式生活，倒是让他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上层精英的气质，这眉头一皱起来，倒是颇有些威势。 可这威势在他三弟的面前却一点都起不到作用。孙老三只是继续把自己的身子窝进他那张漂亮的椅子里，眯起眼睛，像被打扰休憩的波斯猫似的，软软地看着孙家老大：“大哥，你知道我的脾气，我现在帮你，是因为从小到大就只有你把我当弟弟。至于其他人，与我无关，我的团队掌握整个东欧的军火生意，虽然跟你孙家没法比，可是我养活自己也够了。等把孙二解决了，我就离开，每年过年我回来看看你就差不多了。” “小弟……”孙老大叹了口气：“其实就算把家产给老二也没什么。” “呵呵。”孙老三抬起眼皮，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然后摇摇头说道：“大哥，你啊你啊，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呢。你以为你把权钱全部给他，他会感激你么？他那人可是条鳄鱼，你指望他感恩？哈哈哈，怎么可能。到时候还得我回来保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到底我们是兄弟啊……” “兄弟……”孙老三仰头靠在椅背上：“其实我曾经设想过，如果我们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工薪家庭，我们一定会是最最要好的三兄弟，一定能一起牵着手闯出一片天。可是有种东西叫命，我们命里就没有天伦之乐这种东西。” “小弟，我……” “大哥，你不用说。”孙越泽指着自己的胸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孙二是个什么人。他的血是冷的，没有一丁点人味儿。他从小就认为，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明码标价的，包括兄弟，亲兄弟。” 孙老大当然知道自己二弟的秉性，所以他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时不时地仰天长叹一口气。 “大哥，听我一句劝。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要干的，就是把他踩到底。我知道你干不出来，那就我来办。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他被姜少爷给瞄上了，我也被瞄上了，不过我的根基不在国内，根本无所谓。”孙三少沉默了片刻，然后开怀一笑：“看着吧，不出两天，他就会乖乖地到我面前，求我暂时休战。” “那……唉……”孙大少似是默认了这个事实，深深叹了一口气：“那你能留他一命吗？我只有你们两个弟弟。” “大哥，我留不留他，是看他打不打算放你一马。”孙三表情突然变得凝重：“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早就已经……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的。” “我相信他，不会的。” “哈，大哥。我们来赌一把。”孙三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币：“这是妈留给我们三个一个人一个的银币，我们用这个赌。” 孙大少犹豫了一会儿，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放在了桌子上：“我跟你赌。” “那我们就敬候佳音。你继续照顾老头子，顺便维持一下你那个比武大会，我那个同学应该干得挺不错的，她可是个天才，你要好好地留住人才。” “嗯……” “她对你绝对是个福将，而且我会想办法把事情往她身上引，到时候你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她？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能干什么？” “我要用到的是她背后的力量，你到时候就会明白的。对了，什么事都别让徐子凯知道，他是个废物，不堪大用，误事的主儿。” 而在另外一边，一个硕大的办公室里，孙二少颓然靠在他的老板椅上，看着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办公室，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闷烟。 “二少爷，不要再犹豫了。箫家已经站队了，如果我们不联合起来，根本就没有胜算。”胡来站在老道旁边，表情凝重：“因为姜志远，道哥已经损失惨重了，安乐死了，梁小天失踪，道哥的左膀右臂也是您的左膀右臂啊。” 而老道那奸细的嗓子也突兀地出现在黑暗中：“二少爷，攘外必先安内，别让这祸起萧墙啊。” 孙越峰坐直了身子，但是一只手始终撑在额头上：“你叫胡来是吗？” “是的，孙二少。” “道，胡来这人怎么样？” “是个人才。”老道丝毫没有避讳，直截了当地说：“就是欠磨练，还不够润。” “没时间了。”孙二少摇摇头之后，却陷入了沉默。 而他的沉默，让胡来的心怦怦怦地跳动着，激烈得几乎要跳出胸膛。孙越峰这话的意思在胡来的耳朵里已经变得很清晰了，现在他这阵营急缺人手，而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他准备让胡来这个新面孔进入他的核心圈子。 “这样吧，道。”二少爷叹了口气：“把你的事情分成两部分，你帮我摆平姜志远，其他次要的事情交给胡来吧。” 老道一愣，其实他还并不是百分之百信任胡来，可现在二少的话，让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该顺了意思。要是拒绝的话，必然会让胡来不满，而这个关头胡来随便玩点什么幺蛾子，那用损失惨重来形容都是最轻的。 而胡来此刻却是已经高兴得快飞起来了，现在这个机会可是他摸爬滚打许多年才换来的，即使最后孙二倒台，他也自信有能力让自己的实力不受太大的损失。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孙二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这可是直接把老道的权利分出了一半给自己，也就是等于有了话语权，而有话语权也就代表着他在玩的这场游戏愈加顺风顺水。 “这……”老道在沉默片刻之后，无奈地点头道：“就这么办。胡来啊，这可是二少爷器重你，你得好好干。” 胡来绝对是属于实力派的演技，他虽然在计划里做出了这种可能，而且也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他知道如果表现得太淡定的话，势必会招来老道的猜忌，而这孙二少也不是傻瓜，他肯定也会对自己有所防备。所以胡来装出一副浑然无措的感觉，虽然看上去有些不上台面，可示人以弱，其实也是一种战略战术。 “看你那点儿出息。”老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要是这次难关过不去，咱们都回去放牛吧。” “是是是……我明白。” 孙二叹了口气，放下了胳膊，冷不丁地问道：“胡来认识王坚么？” 胡来一愣，但是他马上就有了自己的一套说辞：“认识，原来在林亚萱手下的时候就认识了。他只是条疯狗，谁惹他，他就咬谁，不去惹他就没事了。” “不不不，你太看表面了。”孙二摇摇头，看向老道：“道，你认为呢？” “二少爷，我觉得王坚这个人能用。这个人不但跟反黑组的大圣关系很特殊，而且跟梅岚的关系也很好。最重要是，他跟箫家少爷是死党，他虽然只是个莽夫，可他身后的力量绝对能帮我们挡住一切冲击。” “莽夫？”孙二少呵呵一笑：“你们知道吗？我输给一个莽夫三次，别告诉我，他都是靠运气的。” “这……”老道顿时无言以对：“我真的不太了解他。” “我明天会去跟他们谈谈，我要让王坚那一伙，站在我这边。” “很难吧？”胡来眼珠子转了转：“他对我们似乎没有好印象。” “不重要，没有人是经得住诱惑的，只是看筹码给得够不够。”孙二表情变得很狰狞：“我觉得，如果和老三不能和平解决，用王坚来对付老三，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了。老三不是喜欢定规矩么？那我就送他一个专门破规矩的大炸弹。” 而此时此刻的满红，也像胡来一样地忙活着，不为别的，只为生存。只不过她的途径和胡来的并不一样，她约见的人却是姜志远。 “你给我抛了一个我不想拒绝的理由。”姜志远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不过，你的胃口太大了，不怕我把你一起端掉？” “我怕。”满红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但是我想赌一把，我跟你合作，其实是再好不过的了，不是吗？” “你想让我一口吃掉孙二和孙三，这个我恐怕没那个能力。”姜志远微笑着：“不过有你的帮助，我大概能很快就把老道吃掉。没有他，孙二就少了手，再分而治之。孙三这人，可以说深不可测，我可以让你留下，但是也要看你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满红正在做的事，其实是跟胡来早就设计好的，如果胡来那边没有掌握话语权，那么她就要负责联系姜志远，用他来给孙二打气，逼得孙二孙三联合起来，而这一联合，最后的赢家，满红肯定是其中之一。 其实这并不是满红想让孙家做大，而是想让这场风波快速地停息，不过对于孙家那帮子人来说，即使风暴停息了，他们也伤筋动骨了，而且会立即开始未完的战斗。而这个过程，赢家会是谁？当然是胡来和满红。他们两个可没有一口吃下孙家的魄力，但是通过这件事，他们能很轻易地走进核心圈，毕竟老道没了，现在唯一还在老道身边的胡来和一直在协助孙三少的满红，必定会水涨船高，信任这种东西，可是需要时间来栽培的。 而且这对满红也是最好的，与其说他们两个在玩阴谋，不如说在一场风暴为了自保而辛苦耕耘。毕竟孙二冷血无情且喜怒无常，孙三足智多谋且心思缜密，光靠怂恿的话……恐怕满红和胡来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就这样，夜渐渐黑了。三足鼎立也正在朝着四国军棋的局面缓缓逼近，而唯一感觉不到任何压力的一方，却是王坚所率领的“没心没肺搅屎棒子”小组。虽然已经接近子夜，但是他们的屋子却是热闹非凡。 无忧因为玩得晚了，寝室早就关门，所以她决定留下来过夜，而何蕊也不知道怎么的，在吃完饭之后，牵着她家的那条傻狗过来串门玩，一玩就玩到了十点，索性她也不回去了，打电话给家里，一听在韭菜老师家过夜，对她管教甚严的老爹老妈居然一口就答应了。而正当他们打算睡觉的时候，现在已经小有名气的黄阅居然也来了，他来的目的很单纯很简单，他是来还钱的。 不过他这一来不要紧，整个屋子的姑娘都开始调戏这个比女孩还女孩的男孩，而黄阅现在似乎也自信和阳光了不少，不再扭扭捏捏了，反倒大大方方地任由别人调戏，虽然偶尔还会脸红，可到底是比原来开朗了许多。 而这帮以无忧和梁欢欢为首的姑娘尺度不知道有多大，逮着黄阅就不松开了，各种奇葩问题接踵而至，弄得连大伟都觉得黄阅真心挺可怜。 “好了，睡觉去。明天还得上课上班呢。”王坚咳嗽了一声：“黄阅和大伟一个房间，欢欢跟雯雯一屋，小金跟何蕊一个房间，无忧你和亚萱就在我房间睡吧，那个……小天吧，委屈你跟雯雯挤一下吧。” 白富美抬头看了一眼萧逸雯，然后默默地点点头，抱着大伟送给他的iPad默默地在那看《家的N次方》。 “那你呢？”无忧仰起头：“你不会要睡我们中间吧？好吧好吧，谁让你是师兄呢，不过你不许乱摸哦，就算要摸也不要把我弄醒。” “后面那句不要说。”王坚当真是无奈了，他摆摆手：“我打地铺。” 而天然二举手道：“阿坚，你跟我睡就好了呀，我是你女朋友哎。” 王坚嘴角抽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道：“人太多，影响不好。” “拉倒吧你，谁不知道你们那点龌龊事。”梁欢欢摆摆手：“少说什么打地铺这种丢人的事了，睡吧睡吧，又不是没睡过。” 其他人当然也这么起哄，虽然小金一肚子不乐意，既不乐意王坚跟天然二睡，也不乐意自己跟何蕊睡，可总归她还是心疼老王，不舍得他一个人睡在客厅冷冰冰的地板上，而且她也没法闹着要跟老王睡一起，这何蕊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烦都会烦死人。小金还真拿这看上去清纯可实际上却一肚子坏水的大姐头没什么招儿。所以最后只能也同意老王跟天然二一起睡，毕竟既定的敌人比潜在的敌人更不具备攻击性。 好不容易折腾到半夜，各自都回屋上床之后，王坚也钻进了毯子。这毯子上一股子林亚萱和天然二的混合香味，折腾得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实在有些难以入睡。 “嘿嘿，阿坚。睡不着吧。”天然二坐在床头看书：“女性的荷尔蒙激素刺激对男性是天生的吸引物。妹妹身上的味道还特别凶。” 王坚干笑两声，翻身抱着天然二，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早点休息吧。” “我先看看书嘛，你要睡就先睡。”天然二突然笑了一下，眯着眼睛看着王坚，手指在他胸口上下滑了几下：“是不是想干坏事啊？” “我能干什么坏事啊……”王坚摸摸头：“是你想太多了吧。” 而天然二突然一翻身，坐到了王坚的肚皮上：“阿坚，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如果你赢了的话呢，我就让你睡觉，输了你就得听我的。” 王坚啊了一声：“我哪玩得赢你啊……” “那……”天然二坏坏地一笑，然后娇滴滴地说道：“阿坚你看，我是一个大龄女青年对吧。” “其实你看上去最多二十……” “不管那么多啦，我反正比你大就是了。”天然二双手按在王坚的胸口，俯下身子说道：“那作为男朋友，你是不是应该满足一下我的个人需求啊？” “需求？”王坚脑子当时就嗡的一声，十分尴尬地说：“这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啦。”天然二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神秘兮兮地说：“这是我从地摊上买的色情小说，你照着学吧，乖。” “要不要这样……” 第310章 无人知是香蕉来 “我赌五块，等一下韭菜会发出浪叫。”梁欢欢贴在床头的墙上，小心翼翼地听着隔壁的动静：“你们谁赌？喂，那个不说话的，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装，信不信我扒光了你扔大伟屋里去！” “别管她了别管了。”萧逸雯推着梁欢欢的屁股：“快点快点，那边发生什么了？” “别闹，我在听。”梁欢欢手上拿着一个用硬纸壳折成的听筒，一脸荡漾地在听着隔壁屋的动静：“他们两个都相当闷骚啊，表面看上去纯洁得很，其实淫荡得很叻。” 而梁小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静静地看着电影，在梁欢欢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她抬起头：“这是情调。” “哟，小妹子，你也懂这个呢？”梁欢欢面带轻蔑地说：“你在外国的时候爽过不少大蟒蛇吧？” 梁小天不作声，只是低着头继续看电影。其实说起来，这厮的性格很让人烦躁的，萧逸雯充其量只是任性外加无知，小金充其量也是有点自以为是和傲娇，虽然偶尔也会惹人发怒，但是明显不会惹人发厌。可这白富美，着实很容易让人来脾气，说话声音极小不说，而且还从不说第二遍话，还爱答不理的，除了大伟之外，屋里的其他人早就开始嫌弃她了，说视她为空气都是轻的，如果不是因为大伟的话，她早就被梁欢欢逮走邀功了。 “我这暴脾气！” 梁欢欢蹦下床，一把拽住小天的胳膊，直接把她拎上了床，接着翻身跪坐在了她的身上，膝盖压住她的胳膊，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狞笑着说：“小宝贝儿，你摊上大事儿了。” 接着，她不顾白富美惊恐的眼神，伸手开始解她的衣服。白富美奋力反抗，可她小胳膊小腿，跟高中生似的身材，怎么能跟梁欢欢这个胸口能碎大石的猛士相抗衡，所以她只能一边无助地扑腾着双脚，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梁欢欢把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来。 而萧逸雯这二货，她接替了梁欢欢的位置，一边看着梁欢欢折腾白富美，一边偷听着隔壁房间里王坚和天然二的古怪动静。 “服没。”梁欢欢捏住白富美的并不大的胸，用力地揉了几下：“小妹妹，皮肤挺白啊。” 白富美怒目而视，可梁欢欢视而不见，只是用手指弹了几下她的粉红水晶小葡萄，弄得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白皙的脸颊红得连毛细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再装啊，装不出来了吧。”梁欢欢拿起手机：“信我给你拍照么？” “放开。” “偏不。”梁欢欢俯下身子在她的脖子上闻了闻：“还带着奶香啊，别告诉我你还是个雏儿，你们这种留过洋的人最骚了。” 而这时，大门突然被一脚给踹开了，接着王坚叼着烟出现在门口，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屋子的人。萧逸雯那偷听的姿势还没改变，而梁欢欢还压着半裸的白富美，用丑态百出绝不为过。 “该睡觉了。”王坚吐了口烟：“别折腾人了。” 王坚的出现，让梁欢欢松懈了一会儿，白富美趁这个机会，抓起一件衣服，也顾不得穿，遮住点就跑到了王坚的身后，警惕地看着梁欢欢。 王坚扭头对她说：“你去亚萱那边睡吧。” 白富美松了口气，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身光着脚就跑到了林亚萱睡着的屋子，然后迅速地恢复了安静。 “恃强凌弱可不好。”王坚转身时，只对梁欢欢说了这么一句话，其他什么都没说。 “喂喂，你哪边儿的！”梁欢欢叫住王坚：“这叫调教，你知道么你。” “我明天还要上班，不跟你们闹了。” 其实王坚也挺无奈的，刚才正准备和女朋友玩一点少儿不宜的小游戏，可自己那边刚开始，还没入正题呢，梁欢欢这边的动静就开始了。虽然听不到说话，可是她们几个在床上蹦跶，床头撞击墙面的磕碰声可是清晰得很，这让敏感的天然二瞬间就进入了装死状态，而这姑娘有个特色，只要闭上眼睛，哪怕是装的，在几秒钟之后也会迅速地进入深度睡眠状态，这是天赋技能，别人学不来。 女主角睡着了，王坚也没办法，所以只能过来这边看看，果然发现这帮家伙在玩一些奇怪的游戏…… “还有，你看到人家妹子的裸体，一点都不害羞啊？”梁欢欢追问道：“来来来，给我讲一下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厚脸皮的。” 王坚一愣：“她没穿衣服？” “我日啊……你这话太侮辱人了。”梁欢欢哈哈大笑：“一个女人的胸小到甚至让人看不出她穿没穿衣服，这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 “就是。”萧逸雯也是满脸认真：“她听了肯定很伤心。” “伤心不伤心无所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胸是真小。”梁欢欢拍拍自己的胸口：“我终于不是倒数第一了！” 王坚也不管她是不是倒数第一，跟这个女神经病基本上是没办法用语言交流的，越跟她扯她越来劲儿，所以王坚索性就不搭理她了，反身离开了梁欢欢这屋。 而等他回到天然二那边之后，却被吓了一跳。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林亚萱居然出现在了天然二的旁边，端着一本书在看着，看到王坚进来之后，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你的床太小了，睡不了三个人。” 其实也是，因为天然二睡觉认床，所以她在搬来这里跟王坚一起住的时候，她连她那两米的大床也一块搬过来了，所以整套屋子里，就数天然二的床最大，林亚萱睡到这边来倒是无可厚非。 “那我去打地铺吧。”王坚说着就准备从柜子里拿铺盖出来：“你早点休息吧。” “你睡在这又有什么关系？”林亚萱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有些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你说对吧？” 说着，林亚萱往外挪了挪，把中间的位置让给了王坚：“你可以选择睡在我左边或者右边。” “为什么……”王坚有些纳闷：“为什么不能让若林在中间。” “你去搬开她试试。” 王坚听话地去把天然二抱了起来，放到了中间的位置，可这边刚一撒手，她就梦呓似的嘟囔了几声，然后爬啊爬啊又爬回了刚才的那个位置，以同样的姿势继续沉睡着。 其实王坚也是个拧巴脾气，他再一次地把天然二抱到了中间，可她却同样锲而不舍地爬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坚如磐石…… “这……” “看来你跟她睡得还不多。”林亚萱笑了笑：“她是这样的，在自己床上的话，永远是一个位置。” 王坚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可他却不想服输，看着躺在那的天然二，他摸着下巴，仔细思考着对策。四五秒后，他眼睛突然一亮，然后迅速地抱起天然二往中间一放，然后趁她没有爬过来的时候，自己往天然二的位置上一躺，迅速地挡住了她的前行方向。 本以为这次万无一失，可王坚居然发现天然二在无法归位的情况下居然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了，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王坚的身上，接着趴在他胸口就开始睡……位置还是没有变。 “叫醒她也没用，她睡着了就会这么干。”林亚萱端着书，看着正在和天然二互相较劲的王坚，暗自好笑：“而且她要睡得不舒服的话，会发脾气会哭。” 王坚慢慢从天然二的身子下头挪出来，挪到了中间并坐了起来：“这毛病真奇怪……” “习惯了其实挺可爱的。”林亚萱再次往旁边靠了靠：“我都不担心你会对我怎么样，难道你还担心自己吗？” “倒不是这个……”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其实王坚知道，天然二这两姐妹可都是很有才的，林亚萱虽然一直显得并不太耀眼，可她实际上是个挺内敛的才女。虽然智商和普通人无异，但是她可是一个很努力也很上进的人。就从她每天书本不离手就能看出来，而且她绝少看小说，大多是看一些比较专业的书籍，什么《货币战争》、什么《金融风暴》、什么《行为心理学实际应用》等等。 大概王坚周围的人里，唯一的花瓶就是萧逸雯了……可萧逸雯这个花瓶，真的能称之为国宝级艺术品了，作为一个花瓶，她不但成功，而且优秀。 “睡吧。”林亚萱放下书，并顺手关了灯：“你明天还要上班。” 接着，王坚就觉得一阵香香的味道飘到了鼻子里，应该是林亚萱躺下时扇起的风，软软的暖暖的女人魅香。 “对了，店里生意怎么样？”王坚不得不随口扯些话题来分散自己对这气味的注意力，这味道上次林亚萱喝醉的时候，完全被那股子呛人的酒气给掩盖住了，而现在刚洗完澡的林亚萱身上的气味，尤为浓烈，即使是王坚也有些吃不消了。 “不错，每天都挺忙。你的木雕卖得很好，是主打产品。每个月一号给你结账。” “钱都次要。”王坚嗯了一声：“你开心就行。” “不要说得这么暧昧。”林亚萱轻声笑了一下，用拳头在王坚的脸上印了一下：“你还真是不会说话。” 王坚挠挠头：“我本来就不会说话，好了，我睡觉了。” 说完，他转过身子，像抱一个大枕头似的抱住了天然二，用自己的胳膊枕在她脑袋底下，轻声道：“晚安。” 这声晚安不知是给天然二的还是给林亚萱的，反正两个人都能适用，而林亚萱也翻了个身，背对着王坚，但是却没有说晚安，只是轻轻呢喃似的说：“如果没有我姐姐，你会娶我吗？” 王坚浑身肌肉一紧，心中的弦一下子绷紧：“这个没如果吧……” “其实……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找个人嫁了。”林亚萱颇落寞地呵呵一笑：“祝我成功。” “嗯，你一定行的。” “谢谢。” 而此刻在大伟房间，大伟正坐在床上和黄阅打扑克牌，反正这两个家伙明天上午都没有课要上，蛋疼也是蛋疼，倒不如晚点起床，趁现在多玩玩。 “我说，你长这么漂亮，走路上会有变态找你么？” 黄阅叹了口气，柔弱地说：“有啊……上次在公车上还有变态摸我呢……” “你真惨。”大伟指着自己：“看着没，要跟老师这样才行，又帅又阳刚。” “大伟老师，你确实帅……可跟阳刚没什么关系吧？”黄阅有些为难：“王老师才叫阳刚呢。” “他是大猩猩。”大伟摆摆手：“不算不算。” “他身材很匀称呢，而且又不是变态肌肉男，我都羡慕死他的身材了。”黄阅露出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但是差很远。” “小同学，等你成为超级明星，你就是缺胳膊断腿都能引领潮流。你看我姐那些脑残粉丝，她拉的屎都说是香的。”大伟拍着黄阅的肩膀：“对了，马上期末了，你数学要是低于四十分，你就等死吧。” “那……那我不是死定了吗……”黄阅苦着脸：“我都好久没有上课了，天天上通告、拍广告。” “反正到时候班主任收拾你。”大伟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你等着被蹂躏吧。” 而至于小金跟何蕊这俩死对头，她俩可就热闹了。俩人吵架已经吵了半个多小时，完全沉浸在对彼此的攻势中，完全忘记了时间。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知羞啊。”小金阴阳怪气地说道：“还到这来丢人现眼啊你。” “怎么了，他未婚我未嫁，本来就能公平竞争。”何蕊冷笑道：“我毕业就能结婚，你呢？你能么？” “我能不能关你什么事！”小金被嘲笑年龄时最暴躁：“别逼我用超能力啊，信不信我弄死你。” “要是原来，我还真怕。现在么……”何蕊阴险地一笑，然后做出一副小兔子乖乖的表情：“王老师……人家好害怕啊，慧明说要毒死我……” “我操啊！”小金用手一砸床垫：“你真恶心！” “我就抓你死穴了，怎么样！”何蕊拍拍小金的头：“妹妹，睡觉吧。大不了等我追到了王老师，在我每个月不方便的时候，让你帮他解决一下问题咯。” “我已经预见你的悲剧了。”小金反倒不生气了，哈哈大笑了一阵：“你这么饥渴，还是自己去吃香蕉吧。” 第311章 慢慢，慢慢。 三年，仅仅是三年之前，王坚绝对没有，也绝对不可能想到，他所身处的这个世界居然可以复杂到现在他所经历的这个程度。 因为他早晨在锻炼身体的时候，居然接到了姜志远的电话。姜志远话不多说，直接就是要求见王坚一面。而王坚说要上班，他就毫无停滞地说会去学校找王坚，甚至不由王坚拒绝，他就挂上了电话。 所以遛完狗之后，王坚很快地就把大伟从床上拽了起来，并在他刷牙洗脸上厕所的时候，靠在门口把事情给他陈述了一遍。 “大爷，您能等我这解手结束了再说么，你这门口站着，我可尿不出来。”大伟带着牙膏沫子满脸无奈地看着王坚：“三爷，求您了。我对男人没兴趣，如果你实在有兴趣，找力宏啊。” 王坚摸着脑袋悻悻一笑，退回到了客厅，然后居然发现白富美居然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那里等厕所了，而天然二也起床了，现在正在阳台上给她搬过来正欣欣向荣的韭菜浇水修剪枝叶。 “谢谢。”白富美表情有些哀伤：“谢谢你昨天帮我解围。” “对付她啊，你大喊就是了。”王坚也叹了口气：“这屋子里的姑娘都遭她毒手了，下次你大声喊就行了。” “嗯……”白富美低着头，感觉上还是有些适应不了：“我想我还是走吧。” 王坚听完，陷入了沉默。人家要走，其实就让她走好了，毕竟人各有志，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把她强行软禁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行为。可另一方面……大伟的感情方面，这种事情王坚虽然刚入门，但是可以想象如果这个白富美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大伟会陷入怎么样的一种疯狂，毕竟从这段时间来看，大伟的心已有所属。 “你舍得他吗？”天然二这时候提着喷壶哼着歌溜达了进来：“肯定舍不得的。” 白富美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然后居然笑了一下！真真切切地笑了一下！并不是幻觉也不是妄想，而是真真切切地笑了。但是笑过之后，却深深地低下了头，又开始不言不语了。 而这时大伟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问沙发上的白富美：“小天，你这么早就醒了啊？多睡会儿没事的，早上你想吃什么？” 也许是每天大伟都会这么问，而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所以他似乎已经自问自答成为了习惯，在问完之后，居然呵呵一笑：“那就皮蛋瘦肉粥吧，我上学的时候跟一餐馆老板学了一手。” “我不喜欢吃皮蛋。”白富美出奇地回应了大伟：“我喜欢白菜稀饭。” 大伟当时就愣住了，表情从错愕变成了惊讶再变成了狂喜，只是嗯了一声，就一身畅快地冲进了厨房，哼着歌，做着饭。 “很可爱对吧。”天然二坐在沙发上，揽住白富美的肩膀：“再考虑考虑嘛，而且有什么难处，也可以跟我们说啊。” 白富美低着头没说话，只是站起身，打了声招呼就钻进了卫生间。而在她进去之后，王坚倒是一脸惊奇地看着天然二：“真不像你啊，我以为你说不出这样的话呢。” “那我应该怎么样呢？”天然二得意洋洋地挑起眉毛：“是不是好厉害？快夸夸我夸夸我！” “嗯，你好厉害。”王坚揉着天然二的头发，软软的温温的滑滑的，手感相当好：“你好像一只小猫……” “是吗？”天然二皱着鼻子仰起头：“其实我就是一只猫！” 王坚看了看表：“今天可能没时间在家吃早点了，等会儿请你到外面吃早餐，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鱼！” “没有鱼，换换。” “那我吃什么呢……”天然二苦思冥想，然后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吃包子了。” 这个对话把王坚的回忆一下子拉回到了刚认识二姐的时候，这厮不管是早中晚餐，只要问她想吃什么，她一概说是想吃鱼。那时候的二姐也许是因为陌生，所以给王坚的感觉特别奇怪。而在熟悉之后，王坚才知道，这家伙真心不是装的，完全是条件反射式的思维模式，她的可爱系出天然，毫无雕琢。 “快去洗漱吧。”王坚捏了一下天然二的脸蛋：“晚上买小猫鱼给你炸着吃。” 等小金何蕊还有黄阅全部洗漱完毕之后，果然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吃早点了。今天大伟请假了，所以他不用上班，而王坚他们则不同，礼拜一这种残忍的时刻，他们必须得经历。 五个人，把天然二的小车车挤得满满当当，在车上的时候，何蕊跟小金玩命地斗嘴，基本模式是这样的：小金跟老王搭一句，何蕊就会插嘴进去把话题扯到小金没有兴趣的家长里短上。而何蕊在说话的时候，小金就会在旁边充当搅局的旁白君，那舌头毒得可以让人一瞬间暴走。何蕊当然也不例外，她很快就和小金杠上了，在车里就开始斗起法来，学校里出名的绝代双骄，一个水一个火，碰在一起真心好玩…… 倒是黄阅，他一句话都没说，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在小金跟何蕊身上来回溜达着，表情充沛，随着两人争吵的进度和节奏，不断变换着表情。从他专注的眼神来看，这家伙果然像萧逸雯所说的，是个天生演戏的料，居然在这种时候都能用来揣摩人物心理和表情变化。 到了学校之后，何蕊铁青着脸摔门而去，小金得意洋洋地笑着：“凡人还敢跟我斗，真是自寻死路。” 王坚叹了口气：“下车，准备上课了。” 而当王坚下车并前往教室的时候，路上的老师学生无不对他侧目而视，甚至有胆大的还窜到了王坚面前距离不到一米的地方仔细观察，还有两个长着小胡子的男生冲王坚要签名。 “这是啥意思？”王坚在拒绝签名之后，扭头问小金：“黄阅才是明星嘛。” “你现在的知名度比他大多了。”小金拿出充话费送的破烂智能机，点开网页：“你看，你现在是热搜词之一，往下还有公孙无忧、酒店袭警、人间酷刑和警方收割，一共八个热搜词，有五个跟你有直接关系，还有三个是武林大会、最帅气警官、天朝黑道盘点。这三个跟你有间接关系。” 王坚噢了一下，拍了拍脑袋：“麻烦……” 而当王坚走进教室的时候，那可是全班暴躁，捶桌子拍凳子，欢呼雀跃。 “你们闹个屁。”王坚拍了拍讲台：“安静点。” 叶文这时突然举起一只手，猛地一挥，接着那帮猴崽子居然整齐划一地山呼海喝：“大当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下连王坚都愣了：“你们这是集体中邪啊？” “不是不是，大当家。”叶文满面红光地站起身：“你现在可是大红人啊，我街坊邻居一听我是你学生，都羡慕得不得了呢。还有，你是不知道啊，现在学校里那帮人都讨论疯了，商量着下课集体过来看你呢。” 王坚摇摇头：“这事儿，你们别关心了。我倒是希望你们关心一下六月十四号的期末考试。” “六月中旬，还早呢。”叶文呵呵一乐：“现在才……”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坚冷笑一声：“六月十一号。” 叶文一哆嗦：“就十一号了啊……” “你以为呢。”说着，王坚深呼吸一口，从自己的档案夹里拿出一叠卷子：“上次一百五十道语文选择题的筛选卷成绩已经出来了。” 说完，王坚冷冷一笑：“我虽然认为成绩并不是体现一个人价值的唯一途径，但是我想，从一些地方还是能体现出态度的。” 接着他抽出两张卷子：“黄伟龙、程辉，起来！” 黄伟龙和程辉虽然平时和老王嘻嘻哈哈的，可现在看到老王的表情之后，他们倒是不敢造次了，慢慢地站起来，诚惶诚恐地看着面色严肃的王坚。 “你们两个，让我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才能形容你们。”王坚摇摇头：“一百五十道选择题，你们是怎么样才能避过大部分正确答案的？黄伟龙，全年级倒数第二，十一分。程辉，全年级第一名，九分。” 他停顿了片刻，然后用力地一拍桌子，灰尘高高飞扬：“九分和十一分啊！一百五十道选择题，你们两个加在一起才答对了二十题！你们知道这个概率吗？” 程辉低垂着头：“我……我觉得很难。” 王坚不屑地笑了笑，拿出一张答题卡，平放在地上，然后脚在地上蹭了蹭，最后在答题卡上正面踩一脚背面踩一脚，并从讲台下拿出判题机，把那张卡塞进去，大概十秒钟之后，机器正面显示的数字呈现出了一个亮晶晶的“37”。 “我觉得你们比考满分更难！”王坚说着说着居然把自己给说笑了：“我承认，这段时间我自己的事情比较多，没有在你们身上花什么心思。可这成绩已经不是成绩了，而是一种态度，你们就用这种态度来面对人生？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一辈子就只能是站在山脚下仰望别人的人！” 王坚的话说得有些重，但这的的确确是事实。这事，其他组的老师都笑疯掉了，九分和十一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巧妙地避开了一切正确答案，这能耐，比考满分的不差。 “我现在来发卷子。”王坚叹了口气：“全班三十二人，九十分及格，九十分以上的六人，及格率……百分之一十八。当然，我相信……” 说着，他指着站在那的黄伟龙和程辉：“除了这两个家伙，其他人即使没及格，但是也努力了，至少没有作弊。” “我……我们也没作弊。”程辉着实是被老王吓到了，极力想扳回好印象：“真的……” “废话，你们连作弊都不屑一顾了。”老王铁青着脸呵呵一笑：“班上倒数第三是黄阅，他都有五十八分！” 黄阅仰起头：“啊……我这么高啊。”王坚点点头：“进步不错，加油。即使当明星也不能没文化，不然会被人看不起。” “同学们呐。”王坚双手撑在讲台上：“业余军事爱好者斯大林同志说过：人生最宝贵的是生命，人生最需要的是学习，人生最愉快的是工作，人生最重要的是友谊。我……” 王坚话还没说完，许主任突然敲敲门，小心翼翼地朝王坚点点头。王坚眉头一皱：“我这上课呢。” “我知道，但是没办法。”老许错开一步，让出位置：“有人找。” 接着，穿着警服的姜志远就出现在了门口，朝王坚笑着点点头。而王坚哼了一声，走下讲台，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了起来，然后走回讲台，继续上课。 莫名其妙吃了个闭门羹的姜志远也是一愣，颇为无奈地看着老许：“许老师，不用说……我理解。” 同为怪客，姜志远知道自己在被人打断工作后会干什么，所以相应的也同样能够理解这个怪人王坚的举动。他也不急不躁，顺手从教室旁边的架子上抄下一个篮球，开始在小操场上自己投篮玩。 而二十九班那帮家伙，不少人已经从那刚才的惊鸿一瞥中认出了刚才那个家伙就是这段时间跟老王一起爆红网络的最帅警官姜志远，而对于这个最帅警官的来访，不少姑娘在心中都高呼着赶紧下课，然后让老王和姜警官单独在一起，在她们想来，那是多唯美的一道风景线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王坚走出教室的时候，姜志远也迎了上来，摘掉警帽的他配合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显得阳光俊朗帅气飘逸。他站在王坚对面，朝他扬了扬手里的篮球：“单挑要不要？” “来啊。”王坚也不废话，顺手把档案袋递给旁边跟着一起出来的小金：“来一场。” 第312章 搅屎棍开张大吉（上） 王坚和姜志远一对一打篮球的事，以瘟疫传播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校园，学生们成群结队地涌向靠近南面的小操场，导致还不出三分钟，整个操场外加两边的教学楼上就已经站满了人。 人群在涌动的同时，时不时还有姑娘小伙在旁边给各自的支持者加油，毕竟两边都是很火爆的网络焦点人物，一个是带着飘逸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而另外一个是一身浩然正气的帅气警官，这样的组合俨然就像极了白玉堂和展昭的组合。光靠两个帅哥可是撑不起这么大场面的，外加姜志远和王坚脱了警服之后都透过里头的衬衫露出了那一身让男人嫉妒让女人仰慕的匀称且美感肌肉，虽是风格截然不同，但是只看表面的话，通常会比看到美女更让人眼前一亮。 “阿坚加油！”睡得一脸迷蒙的天然二在人群后头蹦来蹦去地给王坚加油，可无奈挤不进人群，只能在外围边蹦边大声呐喊：“阿坚！加油啊！” 而王坚把衬衫从裤子里拽出来，并把袖子挽起来这个动作，顿时引得那帮女生一阵尖叫，各种“我爱你”各种“求交往”层出不穷，弄得王坚颇不好意思，面颊微红。 当开球之后，全场顿时肃静，虽然是在一个露天的小操场上简单地玩几把，可他们俩的范儿俨然就是NBA大腕儿的风采。什么高难度动作层出不穷，除了大风车灌篮没出现之外，其他什么空中闪避啊、变向假动作过人啊等等，一应俱全。旁边那些欢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甚至连上课铃声敲响都没有人注意到。 “好帅好厉害！”一个刚刚上高一的姑娘双手捧心地对同学说：“跟偶像剧里演的一样。” 正站在她旁边的何蕊白眼一翻：“怎么不比偶像剧帅多了，多阳光啊。” “是啊是啊……好帅哦。跟那个警察叔叔对打的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我好像见过他。” “他四十五岁了，儿子都上大学了。”何蕊嗯了一声：“别指望了。” “啊……你骗人！” 何蕊也不说话，只是耸耸肩，表示爱信不信…… 当三十分钟的单挑结束之后，王坚唯一的感觉就是屁股好疼……虽然他已经努力克制自己没有太大的动作了，但是激烈运动之后的汗水还是让他屁股上那块硬币大小的伤口疼得嘶嘶响…… 而停下之后，旁边马上就有人端着记分牌走了上来：“52:57，警察叔叔赢了……” 王坚连看也不看一下这个比分，只是朝姜志远扬扬下巴：“警察叔叔，挺厉害的。” “警察叔叔……”姜志远抽了一下鼻子，相对比分，他更纠结这个称呼，所以他尴尬地笑了笑：“我小时候老是叫二十多岁的人叫阿姨叫叔叔，现在遭报应了。” 王坚的腿又瘸了，他把警服扔给姜志远之后，冲正坐在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的天然二招招手：“王老师，来来。” 天然二一听，蹦蹦跳跳地窜到了王坚的面前，一把挽住了他的手，笑嘻嘻地看着旁边那些学生，眼神里尽是得意。 “喂喂，好歹是球友了啊。你不告诉我在哪吃饭么？”姜志远把警服耷在肩膀上：“我饿了。” 王坚看了看表：“先来办公室休息一下，还没到点。” 说完，他朝那些已经上课二十分钟都没有进教室的围观者挥挥手，让他们赶紧回去上课，然后就这么瘸着脚带着姜志远走回了办公室。 “您的工作环境挺不错啊。”姜志远来到办公室之后绕了一圈，点头称赞：“文化氛围和环境都挺好。” 王坚躲在一边把手伸进裤子里，用餐巾纸擦了擦渗出的血迹，然后喝了一大口水，接着从橱柜里的来客用水箱里拿出了一瓶农夫山泉扔给姜志远：“你今天大驾光临，有什么指导？” “指导？我哪敢指导您啊。”姜志远还在办公室里来回看着：“一尘不染啊，好干净的办公室。” 王坚指着旁边坐着瞪着迷茫好奇眼神看着姜志远的何阿美：“这要归功于这位老师，她用她的好习惯让我们有了一个干净整洁的工作环境。” “你好奇怪……”天然二推了一把王坚：“好客气的样子。” “是啊，好客气。”姜志远走到王坚身边：“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当面道谢的，谢谢你救了我妹一命。但是这个谢谢我就是说不出口，所以干脆来交个朋友。” 王坚摇摇头，笑了两声：“你让她别再来烦我就行了，我算是怕了她。” “骄纵惯了，小女孩而已。你别往心里去。”姜志远看了看表：“听说这的伙食相当好，我请你们去吃一顿吧。” 天然二从脚边里拿出一个保温桶：“我们带了饭的……” “你们是两口子？”姜志远笑眯眯地对天然二说：“你眼光不错。” “那是当然啊。”天然二最喜欢别人夸她了，这一夸，她尾巴就直接翘上天：“我的眼光当然是最最好的。” 而王坚沉默了一阵：“好吧，说好是你请客啊。” 天然二不是小金，人际关系是她的弱项，她被王坚这一手给弄糊涂了。一般来说，按照王坚的性格，他在这种情况下，怎么都不会接受别人的邀请，可今天他居然同意了……于是，天然二瞬间开始魂游天际，眼神一秒钟就没有了焦点，脑子开始高频率地运算着王坚为什么要这么干。 但……任何一台计算机都没有办法运算出人和人交往中的种种变数，所以哪怕逻辑运算能力超越电脑的天然二，在大脑超频的情况下，也没能想到王坚为啥会这样…… “啊啊啊啊！我要死了！”天然二双手抓着头发：“烦躁！” 她的突然袭击让姜志远下意识地往后一跳，并看着王坚，眼神里全是诧异。而王坚无所谓地耸耸肩：“每天都会这样，习惯就好了。” 说完，王坚拍了一下阿美的桌子：“走，吃饭去。” “真的吗？王老师，我也能去吗？”何阿美有些受宠若惊，她眨巴着眼睛：“这样好吗？” 姜志远被这帮人给打败了，要说自己已经算比较怪的人了，可没想到这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不就吃个饭么，至于弄得跟承蒙圣恩似的么…… 王坚点点头：“不然你一个人一中午在这干什么，反正他有钱，九十多个窃听器说送就送。” 姜志远一愣，然后尴尬地傻呵呵一笑，摸着脑袋也不说话。 而天然二也站起身，凑到王坚面前小声说：“阿坚，你说……他会不会是来暗渡陈仓的？” 王坚摇摇头，想了一会儿才回应道：“应该是围魏救赵。” 天然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刚走一步，她左脚就绊了右脚，眼看就得往前栽倒，王坚在叹息之余，只能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给带了起来：“你啊你啊……你能活到现在，真的是生命的奇迹。” 天然二撅着嘴：“我也不想……可就是不听使唤啊。” 姜志远在旁边挠着头，半天才说：“早听说你们都挺奇怪，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啊。” “奇怪？”王坚眨巴着眼睛：“还行吧，你还没看过完整版。” 他这个完整版指的是把天然二、小金、梁欢欢、萧逸雯和新来的白富美加在一起的完成体，当然……相对来说，新来的白富美略正常，而最正常的大概就是林亚萱了，不过话说回来，林亚萱身上真的是香到让人有些受不了，至少王坚昨天不得不在她们都睡了之后出溜到旁边的地板上打地铺…… 当然，姜志远对何阿美的怪异举动立刻就有了一个非常直观的了解，毕竟一个女孩子、一个看上去并不肥硕的女孩子，她的饭量是一个成年男子的两到三倍，这大概也就是她在接受别人邀请时为什么会惊慌失措的原因了吧。 在调整了一下心情之后，姜志远双手搁在桌子上：“其实我真的是代我妹妹来道歉的，她的鲁莽让你中了一枪，所以我欠你一枪。” “这说说就行了。”王坚笑了笑：“我也不能对着你开一枪。” “哈哈，要真有那么一天，或者死在你手上也不是什么坏事。”姜志远端起一杯果汁：“我不喝酒，以饮料代酒了。虽然我们的阵营不一样，但是这不妨碍我很欣赏你。” 说完，他还凑近到王坚的耳边说：“其实大家都知道你干了什么，不是吗？” 王坚倒是无所谓，举起杯子，倒满一杯饮料：“为了我输你的五分。” 姜志远哈哈大笑着一口干掉了饮料，坐在位置上突然沉默了起来。大概二十来秒之后，他抬起眼睛，表情变得肃穆：“你对孙家怎么看？” “你是要对他们有行动了？”王坚靠在椅子上：“其实这个问题还是不要问我比较好。” “我为了报仇。”姜志远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我要用他们祭我哥们。” “你是警察。” “脱下这层皮，我是个男人。”姜志远用手撑着下巴：“我不可能去忍辱负重，让我弟兄就这么白死。所以，我也不想绕圈子，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但是即使还是敌人，我想先把共同的敌人剿灭再说。” 王坚指着自己的胸口：“一介匹夫，上不了高堂，玩不得心术。我只有一双手。” “至少比只有一张嘴的强多了。”姜志远点起烟，轻轻吸了一口，又狠狠按灭：“对不起，我在戒烟。我知道你的能量，你也不需要太谦虚。当然我不会去要求跟你合作什么的，因为我们道不同，既然道不同，那就不相为谋。” “那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我说了，道谢。”姜志远笑了笑：“还有，表态。我是来告诉你，你不用防备我，至少这段时间不用防备我。你破坏规矩，你是罪犯，但是我认可你，当然……我说过，可能有一天，我们会站在对立面，到那时我们再说其他的话。” “随时欢迎。”王坚点点头：“就像你说的，道不同，其实我也挺欣赏你的。” “其实如果你不是你，我们一定会成最好的朋友。” 王坚耸耸肩：“这点我倒是相信，不过我不是我，你也就不会是你。” 这时旁边的天然二突然插嘴道：“你们好像在演无间道呢。” “其实差不多吧，你是陈永仁，我是刘建明。”姜志远呵呵一笑：“如果我们能调换一下身份，真的会很完美。” 王坚也是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你就能肆无忌惮地快意恩仇了。” “但是不行啊，你被束缚着，我也是。”姜志远摇头道：“所以我有一种奢望，就是看着你把我想干的事干完，然后……再亲手抓住你。这既不违背我的职业道德，又能满足我的愿望。” “这太贪心了。”天然二气哼哼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 “人么，本性就是贪。”姜志远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勋章，递给王坚：“拿着。” 王坚一愣，看着这枚烈士勋章，半天没反应过来：“这是提前送我当烈士？” “不……这是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但他是我的兄弟。他死了。”姜志远咬咬牙：“我希望让他跟在你身边，看着你帮他报仇。我得守规矩，但是你不用，他的血债，我请你帮忙。” 王坚点点头，伸手接过勋章，塞进自己的口袋：“好的。” 姜志远一愣：“你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为什么？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的。”王坚呵呵一笑：“我是傻瓜嘛。” “谢谢。” 下午的时候，王坚坐在办公室里总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其实在他看来，姜志远其实在骨子里，更像一个侠，但是造化真的很弄人。他是头笼中狮，衣食无忧但是被拔掉了犬牙，而他之所以找上他小王坚，大概就是因为王坚是山中饿虎，虽然缺少很多东西，可有自由。这是利用么？其实严格说起来就是利用，但是王坚倒是觉得这无所谓，这种利用对王坚来说并不算是坏事。 而真正让王坚觉得有压力的，是他接受了这份期望。他是个不喜欢“失望”这个词的人，无论是让自己失望还是让别人失望，王坚都不喜欢。 当他接下那枚勋章的时候，就代表他肩膀上扛着一个人的希望，即使这个人跟他并不熟悉，甚至只有数面之缘。 王坚是个不喜欢玩心眼的人，他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去干，而且他并不计较报酬，而现在……他应该怎么干，这始终还是个困扰他的问题，因为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 想着想着，他突然坐直了身体，掏出电话打给了姜志远：“那在孙家完蛋之前，你能保证……” 王坚的话还没说完，姜志远就在电话里说：“我保证，不但是我，甚至其他的人，都不会再给你添任何麻烦，包括我妹。”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没有火炬，我们就要点亮自己。”姜志远颇文艺地说了一句：“这个世界需要旗帜。” 挂上电话之后，王坚双手插兜走到了窗口，点起一根烟，愣愣地看着窗外。他这时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乡下小子了，这种突如其来自以为是的使命感，让他颇为有压力，而这压力却成为了他的动力，让他在颇为迷茫的路上突然有了方向。 “王老师。”何阿美突然摘下眼镜看着王坚：“你曾经告诉过我，你要穷其一生来报你父亲的仇，那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仇恨需要这样去追寻吗？” 王坚点点头，转过身子，靠在窗台上：“或者不一定是仇恨，我一直觉得仇恨会被慢慢淡化……嗯，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一种不用鞭策自己也能继续下去的坚持吧。” “使命。”何阿美双手放在桌子上：“使命是人生的航标，每个人都有，只是很少有能准确概括它的人。” “你像个哲学家啊。” “谢谢夸奖，还有……您知道您班级的成绩已经烂成什么样了吗？” 王坚一愣，激昂的情绪一瞬间就被扑到了谷底：“我知道……” “那您有什么对策吗？我还想利用暑假去一下拉萨看看纯净的蓝天。”何阿美歪着头：“但如果这样的话，我想……我们会被要求去暑期基地给学生军训的。” “哦……”王坚拍着脑袋：“那就毁了，阿美……你有什么好办法？” 何阿美怪怪地看了一眼王坚：“多带一些吃的和驱蚊药剂。” “你的意思是说……” “是的，我们去定了。”何阿美拿出数学试卷：“九个零分。” 王坚一拳锤在墙上：“完了，我要自杀以谢天下了。” “倒是不用。”何阿美呵呵一笑：“集团高层对二十九班的评价还是很高的，他们调研了黄伟龙、黄阅和那个卖包子的叫什么？” “赵峰。” “是的，认为他们都是出色的学生。符合未来十年改变千人一面教育模式的理念。”何阿美嗯了一声：“但是……去军训恐怕还是跑不掉了。” 第313章 搅屎棍开张大吉（下） 太阳已经西沉，苍白的白炽灯偶尔因为电压而快速地闪烁，把每一个人的脸都照得像一张白纸，一眼看去甚至分不清五官。 不大的空间里一片死寂，也只有死寂能够勉强形容现在的情景。屋外有风，风不大，但是吹在库房开合式的老式窗户上，还是使它发出噼啪的诡异声响。 王坚坐在讲台上面抽着烟，眼神阴晴不定，而台下那些学生，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所有科目的试卷都已经分发下来了，七百五十分的总分，两百分以下的就足足有十七人，有六个甚至总分低于一百分！ 王坚其实不能理解，这种用屁股夹着笔都能选出二百分的题目，这帮家伙怎么就能选出了个一百来分，这简直不能忍啊。 而且王坚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对他们讲态度的重要性时，这帮家伙居然还插科打诨，这让王坚直接动了真怒，一声令下，全体关学，有家长的叫家长接，没家长的今天就死这。 读过书的都知道，叫家长绝对是超越一切刑罚的最高酷刑，虽然以后他们当了家长之后都觉得这其实算个屁。可在这个年龄段这个时间点上，他们最怕的可不就是叫家长这事儿么…… 别说黄伟龙的老爹是个老混混，就算是个超级大佬来了，又能拿王坚怎么样，当时黄伟龙拜师的时候，他老爹可是给王坚供了猪头、杀了乌鸡的，这道上规矩可就是认了亲了，别说关学了，就是揍黄伟龙一顿，他老爹都只能在旁边看着。 而至于其他人……本来像何蕊、小金、张曼婷这三个全年级分列第一第二和第四的高手高手高高手是不用关的，可张曼婷够义气，何蕊不想走，小金没法走，所以只能跟着一块被锁在教室里写检讨。 一人四千五百字的惩罚性检讨，谁先写完谁能走。虽然王坚知道这东西作用并不大，可是作为惩罚这帮家伙自由散漫的态度，这还是很必须的。 而这期间，张校甚至都来找王坚谈过话，说为了安全不要太晚，可王坚浑然不顾，完全没有退让半步，坚持让这帮家伙尝尝苦头。 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在吃了晚饭之后，他们就开始伏案写检讨，已经将近三个小时了。这期间，谁说话谁交头接耳，那可就是一个粉笔直接爆头，小金中了三枪、赵峰四十九枪…… “出来一下。”大伟这时候突然出现在门口，朝王坚招招手：“来来。” 王坚嗯了一声，走出门外：“怎么了？” “今天开张，各路人马都准备好了，就差你这副帮主了好不好。” “没空。”王坚摇摇头：“你就给我记个名好了。” “要不这样，我找个人盯住他们，你跟我来。”大伟都快急哭了：“你别坑我啊……我说好要给他们正式介绍你的啊，你可是副总啊，少年！” 王坚看了看大伟，又看了看屋里：“找谁？” 大伟松了口气，朝身后招招手，接着无忧从树后探头探脑地蹦了出来，嬉皮笑脸地朝王坚挥手，娇滴滴地叫着：“师兄……” “你就找她啊……”王坚嘴角抽了抽：“不去。” “师兄去吧去吧。”无忧自信地抹了一把鼻子：“相信我啦，我很厉害的。” “你们俩怎么会碰上的？”王坚颇为诧异地看着大伟和无忧：“你不是应该去上课了么？” “是啊，我上午回去之后，就有人给我单子啊，今天我要去个公司开幕式上当迎宾啊，站一站就七百块呢。我当然去。”无忧捏着兰花指指着大伟：“就看到他了咯。” “你还在外头兼职？” “没办法，家里给的生活费都不够用，我又没什么一技之长，除了抛投露脸就只剩下卖肉了……要是卖肉的话，我会被我爸打死的。”无忧颇为无奈地说道：“我是个富二代就好了。” 大伟叹了口气，心中暗叹：这无忧都算是没有一技之长，那其他人都应该去死了……果然跟王坚能论上辈儿的，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不过这话要说出来，无忧说不定就打死他了。所以大伟也只能默默地投以鄙夷的目光在这一对怪异的师兄妹身上。 接着，无忧居然跟王坚就这么聊起天来了，无忧不断地问王坚一些他过去的事情，王坚这人也是有病，人家有问他就有答，这一来一去，俩人都快忘了时间。 “喂，你们两个也体谅我一下好吧。”大伟哭丧着脸：“九点钟就要开场了。” 王坚扭头：“哪有晚上开张的，你不是有病么？” “废话，我们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得晚上开张，顺手再敲许清一把，让他组织个酒会什么的。” “无忧不去？” “我是自告奋勇来顶你班的，我一听许清这名字就犯恶心，我好几个同学都跟他有一腿呢，花花公子一个，大垃圾。”无忧气呼呼地说道：“我在场的话，可能会揍他。” “您可别什么都跟老王一样行么……”大伟一脑袋冷汗：“别这么愤世嫉俗。” 王坚想了想，最后似乎也没什么合适的办法，所以只能把无忧带进了教室，而那帮小崽子大多认识无忧，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可碍于老王的淫威，他们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像向日葵似的，竖着脸看着无忧，带着迷茫的喜悦。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她顶我的班，我没回来之前，谁都不许走！” 而无忧也故意气势汹汹地站在讲台上，双手撑在台面上，身体往前倾，故作威严地说：“没错！” 可是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娇滴滴了，这声没错就跟撒娇似的，班上的男生大部分瞬间被秒杀，满眼精光。 而之后，老王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教室里一阵欢呼，喊声震天响。老王眼睛一瞪：“还翻天了啊，等会儿！” “别给我闹了，这帮崽子什么德行你不是不知道，先办正事啊！”大伟连拉带拽：“收拾他们的时间多的去了。” 无忧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她可是暗器宗师级的妹子，那粉笔头扔得都比王坚专业多了，人王坚一次一个粉笔头，快准稳狠，而这无忧一把粉笔头扔出去，居然无一落空，那帮吵吵嚷嚷要签名的小男生们，每个人脑袋上都多出了一个印子。 “小朋友们，姐姐可是你们王老师的师妹，亲师妹哦。”无忧眼睛眯着，可爱系数直接破表：“你们要听话，不要闹。不然姐姐会很为难的。” 说完，无忧脚尖一点，一根落在地上的一次性筷子就被她弹到了手里，她手起筷子出，直接让这根脆弱的筷子戳进了刚才最疯狂的赵峰的桌子上，直直地插在哪里，筷子头儿还微微颤动。 这一手直接盖住了场上的所有声音，而一开始还打算调戏调戏这位漂亮可爱娇气姐姐的赵峰，当时就吓尿了，凳子都被他坐翻了，往后一倒，人仰马翻。 而小金则撇撇嘴：“拿着鸡毛当令箭。”说完，她拎起小包：“我先走了。” 无忧眨巴几下眼睛，伸手拦住她：“不许走哦。” 小金眉头一皱：“你想管我？” “我管了。”无忧一叉腰：“你奈我何？” 一看金女王和无忧杠上了，班上其他人顿时开始起哄。小金冷哼一声，拔腿就要走，可无忧是哪容得她这么来，伸手一拽，把她硬生生地给提回到了位置上。 小金当时就暴躁了，眼睛一翻，杀气腾腾：“你再动！” 而就在这时，老王突然出现在门口，走进来，拎起小金就把她给拖走了…… 走到外面之后，大伟笑道：“你还真了解你这干女儿啊。” “狗屁的干女儿。”小金瞪了大伟一眼：“是未婚妻。” “留在那肯定是要跟无忧起冲突的。”王坚叹了口气，抬手就给了小金一个爆栗：“这小丫头……” “是她欺人太甚，她哪来的资格管我？”小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喷雾剂：“我让她麻痹四小时。” 大伟和王坚对视了一眼，两人也只能相顾无言，一脸无奈…… 当这几个人出现在大伟那个写字楼下头的时候，周围已经是张灯结彩，地上铺着红地毯，周围沾满了青春靓丽的姑娘，甚至王坚还看到了无忧的那个兰兰，她甚至还在那冲王坚挤眉弄眼…… 而停车位上也全部停着各色豪车，灯火通明的大门处，门庭若市。不少演艺圈的明星还有商界的年轻翘楚都穿着晚礼服入场。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坚愣了愣：“不是说要低调么？” “我啥时候说低调了？”大伟整了整身上的合体的西装：“高调做事，做人才低调。” 说完，他环顾四周：“等下你给我装逼啊，要多装就多装。” “我装不出来，你自己还说做人要低调呢。” “NO NO，少年。今天的任务，就是让所有人知道你王少爷的响亮名头，该打脸的打脸，该装逼的装逼。反正你就别给人好脸色就对了。” 王坚愣了愣，指着自己一身朴素的打扮：“我就这么进去？” “就这么进去。”大伟点点头：“本色演出，能多狂就多狂。” 王坚想了想：“你在树敌。” “不愧是老王啊，亲。”大伟哈哈一笑：“不然怎么搅和？” 第314章 霸气狂拽爷……（上） “我们从后门进去。” 大伟停好车之后，朝王坚招呼了一声，接着两个人从一条小巷子里插进去，并从后门用货运电梯直达倒数第二层。 楼顶上人声鼎沸，而这倒数第二层的工作间却是死气沉沉，一台台新电脑放在桌子上，显示器上的泡泡纸甚至都没有开封。 大伟随手拽过一张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点起一根烟，翘起二郎腿。面孔被窗外的霓虹灯渲染得就像是蝙蝠侠里的小丑，充满了一种怪异的矛盾感。 而王坚则一屁股坐在桌上，看着大伟，却是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在等我解释。”大伟突然笑了，他仰起头看着王坚：“如果你知道我原来是什么样子的，你肯定会揍我。” 王坚呵呵一乐：“那我一年打死的人能绕地球四圈。” “等下上去之后，千万不要把我当成大伟，我是箫少爷。而你，是王少爷，这是属于咱俩的表演时刻。”大伟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我要这帮家伙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有钱人和世家贵族。” “这就是你跟你爸达成的共识啊？” “嘢？你怎么知道的？”大伟一愣：“这是何解啊？你智商看着不像那么高的。” “懒得解释了。”王坚边说着话，一边伸手过去捏着电脑保护膜上的泡泡，啪啪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写字楼里显得格外清晰：“反正按你说的办就对了，是这么说的么？” “大概是吧，反正要多目中无人就多目中无人，要多嚣张就多嚣张。得有一种世人皆蝼蚁的赶脚。”大伟严肃地点点头：“到时候我姐姐会配合你，别看她傻，可论装逼，她当世无双。” 王坚刚掏出烟准备点上，大伟一把扯下他那包七块的破烟，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完全看不懂的用铁盒子外加金箔包着的香烟塞给王坚：“细节最重要。” 说着，他又摸出一块手表和一枚戒指递给王坚：“百达翡丽，拍卖价七百五十万欧元的古董款，现在估计升值最少百分之三十左右。戒指是我姐二十岁的时候买来给她未来老公的，黑钻石，价值不详。” “这玩意我用来不合适吧？”王坚看着手上的表：“太高端了。” “钱？我多的是。”大伟微微一笑：“但是朋友，为数不多。” 俗话说穷玩车、富玩表，傻逼玩电脑。这里头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对于那些真正有钱人来说，一车才能值多少钱，一千万欧元够不够？可一块表这种事……说不好，没上限的事。而至于电脑，除了超级计算机之外，全顶级配置，导线都用黄金的，那又能值多少钱。 所以，带上了这两样加起来上亿的玩意儿，王坚顿时觉得精气神当场满状态，腰也直了、腿也有劲儿了、屁股还不疼了，虽然东西并不是自己的，但是作为对表情有独钟的王坚来说，接触到这种世界顶级的手表，依然让他……很爽。 “走，我们的舞台开始了。”大伟抬手看了看表：“记住，你现在是王少爷！” 跟着大伟走进电梯，王坚突然笑了出声：“捡破烂的王少爷。” “你能别自嘲行么。”大伟扭头看了王坚一眼：“这办正事儿呢。” 王坚在电梯启动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表情一变，身形也不再笔直，斜靠在电梯上，一脸慵懒：“这样？” “表演痕迹太重了，你等跟着我姐。” 到达顶楼，大伟没有直接走进他的大厅，而是绕过走廊，带着王坚走到了一间休息间。推开门，王坚发现萧逸雯和天然二正坐在里头，天然二坐在台子上，晃着脚丫子吃着一块葱油饼，而盛装的萧逸雯正端着一个一次性饭盒正在吃炒年糕。 “男主角来了。”大伟让到一边，把王坚推上前：“其他人呢？” “吃去了。”天然二笑眯眯地看着王坚，然后指着王坚手指上的戒指说：“这个别搞丢了，这是阿雯未来老公的呢。” 萧逸雯扭过头，满嘴是油地狂点头：“弄丢了你就赔！” “赔个屁。”大伟嗤笑了一声：“他把自己赔给你还差不多。” “好啊好啊。”萧逸雯拍着手，表情亢奋：“那就快点搞掉它。” 王坚顿时一头黑线，而天然二更是表情错愕地看着萧逸雯，然后鼓起嘴，一脸凄婉地说：“不行不行，阿坚你千万不能搞丢了！不然我们就要被棒打鸳鸯了……” 而萧逸雯晃着手指头：“不能耍赖的，说搞丢就要搞丢的。” “你们敢不敢不要拿我开玩笑。”王坚摸着头：“我会害羞的。” “你还要个B脸不要了。”大伟瞪了王坚一眼：“连我姐姐这种智商你也要占她便宜。” “我占谁便宜了我？”王坚仰起头，斩钉截铁地说：“完全没有！”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天然二从台子上蹦下来：“给阿坚换衣服。” 王坚啊了一声：“不是说不换衣服么？” “你今天的女朋友是阿雯，怎么可能不换衣服啊……”天然二双手按住王坚的肩膀把他推进旁边的更衣室：“衣服在里头，阿雯亲自选的呢。” 换衣服简单，但是穿上礼服的王坚怎么折腾都觉得不舒坦，感觉一个马步裤裆就会开裂似的，虽然知道这材质绝对不是那么容易损坏的，可……王坚就是觉得不自在。 等他出来之后，萧逸雯居然惊叫了一声：“好帅啊！” 天然二朝她飞了个媚眼：“怎么样，我家的阿坚帅吧？” “不行不行，你要多少钱才肯把王坚让出来？”萧逸雯说着，居然开始在包里翻起了支票，可翻了半天，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大穷逼，这一落差，直接让她悲催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天然二：“你先赊给我好不好。” “不要看着好东西就想要。”王坚大言不惭地拍着萧逸雯的肩膀：“要碰到适合自己的。” “你现在也愈发的不要脸了。”大伟摇摇头：“算了，入场。” 而天然二嗯了一声，径直挽住了大伟的手：“走走。” 王坚一愣：“喂，你还我女朋友！” “你是想带两个女朋友是怎么着？我箫家大小姐配不上你是么？”大伟上下打量了一圈王坚：“你想你们俩组合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俩得给我保证，不会躲在沙发底下吃东西。” 王坚顿时语塞……他还清晰地记得那时天然二和他躲在沙发旁边吃牛排的场景，现在想来，略二逼…… “走啦走啦。”天然二挥着手：“我们都说好了，没问题的。” 就这样，萧逸雯挽着王坚，带着一脸女神特有的神圣光辉，就这么推门走进了大伟这个足足占了一层写字楼的超大办公室。 王坚也总算明白了大伟为什么要弄出这么一个要多奢侈就多奢侈的办公室了，这好家伙……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专业的聚会场所啊，要情调有情调要氛围有氛围，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小金这厮又戳在水池子边上玩水，用手捞鱼什么的，真心愚蠢…… 而当他们进入的时候，王坚这个新脸蛋和萧逸雯这个大家都知道的千金女立刻就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萧逸雯仰着头，就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从容地挽着王坚从人群中翩然而过，带起一阵香风和一串惊艳的目光。 王坚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萧逸雯的表情，发现她真心是个好演员，刚才还像只哈士奇似的满脸弱智，现在在人前一瞬间就化身为女王，面带寒霜不苟言笑，那些示好的眼神和笑脸全被她视为无物，时不时的眼神一瞟也俨然就把面前那些人当成了草芥。 “箫公子，好久不见啊。”一个青年才俊端着温润的红酒走到大伟旁边，举杯示意：“别来无恙。” 大伟嘴角轻扬，那一抹不屑的笑容，真心让王坚想用酒瓶子砸他脸蛋子。他先是扫了一眼那个才俊，然后只是笑了笑，点了一下头，就转身离开，留下了那个带着善意笑容的男人愣在当场。 “好欠揍。”王坚小声对萧逸雯说：“应该用酒瓶子砸大伟的头。” 萧逸雯仰头看着王坚嫣然一笑，这一笑当之无愧的百媚生，当时就把那些女宾的气焰给打压了下去，引得无数眼球。 “箫大小姐旁边那个男人是谁？我可从没见过箫小姐对谁笑呢。” “谁知道呢，刚才那一下，太惊艳了。” “可惜啊……高不可攀。”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她当明星当了那么久，你又不是没玩过明星，还不知道她们这帮人是什么货色么？” 周围那些在普通人眼里遥不可及的高富帅们，在萧逸雯的面前一下子就变成了只配窃窃私语、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屌丝。 而王坚一边偷偷地往嘴里塞着水果，一边观察周围人的反应和表情，等待着大伟说的重头戏的来临。 “王坚，看那边。”萧逸雯扯了扯王坚的袖子，示意他看九点钟方向。 王坚看过去时发现那边有个典型的混血王子型帅哥正背对着这边，他有些弄不清楚情况，低声问：“怎么？” “他要过来了，顶住他！” 第315章 霸气狂拽爷……（下） 萧逸雯所指的那个人还没发现这边，而大伟那边可就high起来了。他现在一脸的纨绔，俨然就是那种用家里钱呼天海地玩的标准富二代。 而这个富二代干了一件什么事呢？他现在正狞笑着把一杯红葡萄酒从一个西装革履的矮个子男人从上淋到了下。 王坚明显从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脸上看到了屈辱和愤怒，还有一种难以言状的自卑。而在这时，阶级的差异和其他人丑恶的嘴脸同时彰显无遗。 那个矮个子虽然愤怒了那么一瞬间，可转眼就变成了谄媚的笑容，而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则是一脸笑容，那些明媚如花的女子以一种雍容的姿态掩着嘴笑着，目光中全是对大伟这个高级阶级的崇拜和对那个矮个子男人的嘲弄。 “这些人的价值观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王坚看到这一幕之后，真心是恨得牙痒痒，那个大伟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根本不是那个端着一碗方便面蹲在沙发上跟天然二他们一起看泰国言情剧，还偷偷抹眼泪的兄弟，而是一个真正的所谓的上流社会的“精英”。 而萧逸雯扭头看了一眼：“这很正常啊。” “正常？”王坚表情一肃：“随意侮辱一个人是正常？这就是上流社会啊？我们那拐角废品站的老头还经常给街口那个癫子送饭呢。” “我……”萧逸雯往后退了一步，她着实是有些害怕王坚，特别是在这种王坚在强压怒火的时候：“其实……这里没有好人。” 是啊……这里没有好人。王坚顿时明悟，他大概知道大伟为什么会突然摆出这样一副姿态了，原因无他，因为这里没有好人。如果在这些人面前不保持足够的威严和强势，他们会把人看得像一条狗，这种价值观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扭转的余地了，相对于平头老百姓的艰辛但安稳的生活来说，丛林法则更适合这种名利场。 “好嘛……别生气了。”萧逸雯居然晃着王坚的手撒起娇来，居然用一种很少出现的神态开始哄起王坚：“别看他们就好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王坚叹了口气，任由萧逸雯把她往主餐桌那边带，而捞鱼捞过了瘾的小金却是不知道什么正站在一个老外的前面，一边吃着沙拉一边用流利的西班牙语在跟那家伙交流着。 “老王，来来。”小金见老王被萧逸雯拉到这边，伸手招呼道：“我给你介绍一下。” “介绍……”王坚表情怪怪地走到小金旁边，看着那个老外：“你认识她？” “是啊，认识。”小金对着那个老外，指着王坚嘟嘟囔囔一阵之后说道：“他是西班牙裔的小提琴家，你叫他小哈就行。” 那个小哈朝老王主动伸出手，用生硬的中文说：“你是King的未婚夫吗？很般配，恭喜你。” 老王听完，转手就揪住了小金的耳朵：“你这一天到晚胡扯什么玩意儿啊你。” 小金哎哟哎哟直叫：“吹吹牛逼犯法么……” 老王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那个老外，脸色一黑：“我犯法！” “没事，我跟他们说我十九岁了，成年了。” “你这是越描越黑，我没工夫跟你玩。你捞鱼去。”老王把小金推开到一边，然后在萧逸雯的笑颜如花下，夹起一盘生鱼片拔腿就跑。 而萧逸雯扯着她的袖子跟他走到了角落：“小明好可爱的。” 王坚嘁了一声：“那是因为她没折腾你。” “对了，等下你可是要上台的。我们会被要求喝交杯酒和接吻。”萧逸雯看了看四周：“这是固定流程。” “门都没有。”王坚吃了一口生鱼片，差点没呕出来，强忍着恶心把那半块吞下去之后，他悄悄地把盘子放到了一个侍应生的托盘上：“我才不呢……” 萧逸雯抬起手捏住王坚的脸：“不要任性啦，又没什么的。” “不行就是不行。”王坚坚定地摇头：“我心理有障碍。” 萧逸雯撅起嘴：“那交杯酒总是要的。” “这个可以。”王坚点点头：“不过我不喝酒。” “你好烦人啊！”萧逸雯打了王坚一下：“太龟毛了。” 而就在他俩在别人眼里显得像是在打情骂俏的时候，刚才萧逸雯指给王坚看的那个男人，端着一杯白兰地温文尔雅地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了，小雯。”说着，他就准备去吻萧逸雯的手背。 王坚知道这是吻手礼，可是刚才在换衣服的时候，萧逸雯和大伟已经知会他了，今天晚上王坚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不能让任何人接触到萧逸雯的身体，除了王坚。 别说王坚二又土，其实他的演技真心是不错的。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把眼神调整到了一个像大伟所说的那样的霸气狂拽小少爷样子，伸手一楼萧逸雯的腰，然后身子一晃，就把那个混血王子给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而正面看到这个混血王子的时候，自恋的王坚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帅。棕色的眼睛清澈深邃，脸孔刚毅，体态匀称且有力，衣着得体大方，特别是那鼻子，完全脱离了亚洲人的塌鼻梁，高耸入云呐。往那一站直接比王坚高出了半个头，活生生就是个偶像剧里头的贵公子，起码比大伟更像公子哥儿。 当他发现王坚阻拦他的时候，他却始终不慌不忙，慢慢地直起身子，居高临下面带笑容地说：“小雯，这位是？” “我未婚夫。”萧逸雯冷笑着：“你可以死心了吗？” “未婚夫而已。”那个男人呵呵一笑：“我从欧洲回来的时候，可是做好了你已经嫁人的准备，未婚夫又能怎么样？” 王坚听他说话，觉得这人是二逼。这可算萧逸雯跟自己只是演戏的，如果换成天然二，有人这么说话，王坚当场就开了他的瓢了，还能让他站到现在？ 不过王坚为了任务，虽然没有什么想揍人的感觉，但是还是一脸笑容地仰起头看着这个王子，并伸出手：“你好，我叫王坚，是小雯的未婚……咳……夫。” 王坚着实是说不出口，这还是萧逸雯在后头猛掐他大腿才让他把话给憋了出来，表情极不自然。 而那王子在看了一眼王坚的手之后，居然把手给放到了背后，眼睛始终盯着萧逸雯：“你真的看得上这样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怎么了？”萧逸雯面带寒霜：“我希望你尊重一点，里维，我以前没有接受你、现在也不会接受你、未来更不会，你如果不给我足够的尊重，我会让你下不来台。” 王坚在旁边傻傻地附和着：“是啊，尊重一点。” 萧逸雯快被王坚气疯了，这边人家在践踏他的尊严落他的面子，可是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天然二，那全神贯注的样子，让萧逸雯突然有一股子无名心火喷涌而出。 可那个王子还相当不识相，看到萧逸雯脸色如此不好看的时候，他居然还撩骚她：“你不觉得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王坚点点头：“还真是。” 萧逸雯抬起脚就给了王坚一下子，并用肘子用力地顶了王坚腰一下，然后板起脸：“邀请你来这里，是因为你家和我家是合作伙伴，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未婚夫？”那里维王子哈哈一笑，看了王坚一眼：“他？那我要跟他决斗。” 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手套就扔向了王坚的脸，可还没等手套落上去，王坚头一偏，身子一弓，像头豹子似的往前一窜，接着肩膀一扛手一转。这里维王子在四分之三秒的时间内就被王坚摔了个大马趴。 “弱爆了。”王坚摇摇头：“还决斗……” 而看到这一幕的大伟和萧逸雯，同时一震，心里同步默念着：“太棒了！” 当然……他们两个默念同一句话，但是意义却是截然不同…… 这王子灰头土脸地站起来，脸蛋涨得通红，可即使这样，在面对那些涌过来看热闹的所谓“贵族”的时候，他还是一脸镇定：“你只是偷袭，我要和你像战士一样地决斗！为了萧逸雯，为了我的尊……”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坚又要上前，他当时就被吓得一缩，连话都被打断了。可没想到的是，王坚很坏……居然使用假动作，这让全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可这王子却在想明白之后，气愤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手枪，直直地顶在了王坚的额头上。 老王哪忍得了这个，当初夺林亚萱的枪用了不到零点二秒，而王坚现在因为受伤而没有负重，所以速度更提高了那么一点。在这个速度下，只要是正常人就不可能有时间去反应，除非像大圣梁欢欢这样专业级的枪手。 所以王坚双手抬起，手腕一顶，那把黑黝黝的手枪就被他顶到了天上，接着王坚矮身接扫堂腿然后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瞬间又把这王子干翻了一次，而手枪这时才稳稳落在老王的手里。 “你就让我干这个啊？”老王颇为无奈地看着萧逸雯：“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萧逸雯没说话，只是一脸眩晕地抱着王坚的胳膊：“帅！比好莱坞特技都帅！” “去去去。”王坚甩开手：“别黏这么紧。” 萧逸雯嗯了一声，退到了他身后…… 可这一幕，看在别人眼里，那可是叫一个震撼，甚至震撼程度完全超越了王坚干倒这个出了名的装逼犯。 第316章 败于一人 其实这个要求跟王坚决斗的男人，是鼎鼎大名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这个家族财大气粗已经到了可以控制政治的地步。不过幸好，这小子只是他们亚洲区执行委员会其中一位委员的儿子。否则哪怕是萧家在后头撑腰，那情况也会变得十分复杂。 当然，这种复杂只是对于大伟和他亲爹而言，对王坚来说，这种人和任何一个人没有区别，在他眼里并没有特权，该吃吃该喝喝，管他什么家族，总不能用导弹来炸王坚就对了。 不过现在这场面倒是着实有些戏剧化，里三层外三层的高端人士在两旁围观着王坚和这个混血王子之间的斗争。那些名流名媛们，脸上并没什么焦急，虽然有的略有涵养的人会佯装出一副关切的表情，但是并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帮谁一把。 这除了与他们日常生活的无趣和乏味有关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们都知道这家伙已经追求了萧逸雯十年，从萧逸雯十四五岁时，这个当时已经将近二十岁的男人就已经开始锲而不舍得追求这位在圈子非常著名的小公主了，只是人家小公主从小到大都只对超人情有独钟，发誓自己只会嫁给超级英雄一类的人，对他这种凡人根本就是不屑一顾。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混血王子能够用钱砸来爱情，可对萧逸雯这头公主来说……钱只是符号，王子能买的东西，公主就买不起？ 所以，王子先生在二十二岁高龄的时候飞去了美利坚学习怎么成为超人，而经过了六七年的锻炼，他已经成了一个比较牛逼的人了。不但帅，而且身兼多面，作为赛车手他参加了达喀尔拉力赛，作为有钱人他每年都例行参加达沃斯论坛，作为糕点师他赢得了去年在迪拜举办的世界美食大赛，作为格斗家他是美国截拳道界有名的高手，作为歌手他也已经出了四张属于自己的日语专辑，每张还都卖得不错。 这样的一个人，或者在一般人眼里可以被称为优秀中的优秀了，他都不用故意去勾搭姑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把他当成梦中的白马王子。 但专业的和非专业之间的差距，那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也许他做的饭比王坚的更好吃、比王坚更会赚钱、开过的车比王坚看过的车都多、唱歌也跟王坚这五音不全的人有着天壤之别。可他好死不死地去跟王坚决斗，这种事……如果王坚知道真相的话，王坚自己都会笑到尿，毕竟有句话叫术业有专攻，王坚这种从刚会走路开始就接受地狱训练的人，本身就已经能够被称之为一台有意识的杀人机器了。 也许王子之前的一生都没犯过什么错误，可今天向王坚扔手套也许就是他犯过的最大错误。 当然，王坚自己也因为他而对萧逸雯产生了好奇，毕竟这样外形几乎完美的男子，跟萧逸雯简直就是绝配。这一对王子公主就算不能被称之为天作之合，那也绝对是一对令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可王坚实在不理解萧逸雯为什么在看到她的王子时会露出那样一副厌恶的表情。 而现在的情况，倒也颇为不好下台，王坚暗自埋怨自己不该太冲动，可他是个多好面子的人呐，让他主动去向他要求决斗的人露出笑脸，那着实是太难太难了。更何况这厮居然还敢掏枪指着自己，这更是几乎不能原谅，这也得亏梁欢欢跟林亚萱去开店去了，不然这厮八成是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梁欢欢打跪在地上的。 不过在这时，大伟倒是一脸无知地走到了这边，抬起眼睛看了一圈，咳嗽了一声，假惺惺地凑上前说道：“这是怎么了？” 萧逸雯明显看不出大伟是装的，她气哄哄地指着里维说：“他又骚扰我了，你跑哪儿去了啊，要不是阿坚在，我就要被占便宜了。” 说着，她还抬头看了一眼王坚，眼神带着欣慰和一种简单直白的对武力的崇拜。而她这个眼神被在场的其他人捕捉之后，又继而演化出了许多莫名的版本。而王坚也在他们嘴里变成了哪个不明世家的大少爷。 毕竟能让公主露出那种眼神，并且还敢让她言听计从的人，总归不可能是一个菜市场卖鱼的家伙。 而大伟听完之后，转头看着那个满脸通红的里维，颇有深意地一笑：“你还没死心吗？” “不关你的事。”那家伙明摆是个犟脾气，他指着王坚：“现在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我？”王坚摇摇头，叹了口气之后把手上的子弹退膛，并用梁欢欢教他的拆枪手法，两秒钟就拆掉了手中的半自动手枪：“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我没空跟你闹。” “就是。”萧逸雯在旁边帮着腔，对里维冷嘲热讽道：“你不可能打赢阿坚的。” 她这句话一出口，眼看矛盾就要激化，周围立刻有人涌上来抱住了里维的胳膊，不停地劝着他，帮助他克制和冷静。 这一幕，完完全全地被站在角落极不显眼位置上的孙家三少和满红看在了眼里。孙三扬起嘴角，朝另外一个方向扬扬下巴：“对这事，你怎么看？” “三少爷，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满红娇笑着，虽然她现在处于心事重重的状态，可实际上她才是真正的影帝，从表面根本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说话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我清楚？” 孙三靠在墙边，眼睛在大伟身上打转：“他这是在向我示威。看来我们一直都小看了箫大少，他可不是普通的富二代啊。” “那您的意思……”满红明显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什么打算？” “我想我那二哥应该也能明白这一点。”孙三用手指了指王坚：“如果让老二得到这个人，我们会有麻烦。” “他？他只是个打星，成不了什么气候。”满红虽然心中惊叹孙三的洞察力，可表面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您是想多了。” 孙三看了满红一眼，嗤笑一声：“你在装。” 满红一愣：“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孙三抿了一口手中的酒：“你对萧逸雯怎么看。” “她啊？不过就是个花瓶，心高气傲、一事无成。”满红这个倒是实话实说：“漂亮有余、聪明不足，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没错。”孙家三少呵呵一乐：“但是你看她对王坚的态度。” “她态度怎么了？” “孙家跟箫家是世交，我认识他们两兄妹二十多年。虽然箫少爷让我看走了眼，但是这个箫家大小姐从小可就不会装，虽然是明星，可是演技真的一般。”孙三摸着下巴，笑吟吟地说道：“她甚至不会给她爸任何一个好脸色，可她却对王坚言听计从，这一点可以说明咯，王坚才是他们那个小集体里说话算话的。” 孙三继续跟满红说道：“箫少爷今天能把我叫来，就是敲山震虎，让我老实点。” “老实点。”满红突然笑了出来：“这口气还不小呢，他靠什么？一个还没掌权的富二代？” “不。”孙三指了指王坚：“这家伙。” “他？他又靠什么？”满红斜着眼睛看了王坚一眼，然后眼睛飘到了天花板上：“我对他没研究。” “是吗？”孙三露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端着酒朝王坚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你好自为之。” 满红浑身一颤，看着孙三的背影，眉头紧蹙。她突然发现自己跟的这个主子让她十分陌生，也让她十分恐惧，刚才那一个眼神，让满红产生了一种“其实他什么都知道”的错觉，这种错觉让一贯冷静沉稳的满红，顿时没了方向。 而孙三则自顾自地走到了王坚那边，从人群中插了进去，带着一脸笑容站到了王坚和那里维的中间。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小矛盾就当成是调味品，笑笑就过去了。” 大伟冷哼一声：“用枪指着我姐夫，笑笑就过去了？三少爷好豁达啊。” 而王坚看了一眼天然二，又看了看这个孙三，突然面带笑容：“我见过你。” “当然啊，王少。”孙三朝王坚笑着点点头：“不过嘛，您女朋友倒是换得勤快啊。” 他说话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天然二，而天然二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对他伸舌头扮鬼脸，差点没让王坚笑出声来，不过现在这个场合不对，笑场会减气势的，所以王坚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摊开手：“没办法，没什么女人缘。” “才不是呢。”萧逸雯抱住王坚的胳膊：“他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抢来的。” 周围观众豁地一下闹开了，冰山女神居然主动承认这男人是自己抢来的，这让王坚一瞬间就成了他们谈论的焦点。 特别是那里维，他一甩袖子，脸色铁青地愤然准备离场，而离场之前，他怒视着萧逸雯，近乎咆哮地说道：“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大伟用眼睛一瞟王坚，王坚立刻会意，走上前带着一脸油滑的笑容：“如果你有不甘心，随时回来，不过现在请你离开，这里不太欢迎你。”说完，他踢了踢脚下那些枪的零件：“在我计较这事之前。” “你们会后悔的！”里维愤然瞪了萧逸雯、大伟和王坚一眼：“我现在很生气。” 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里，狠狠地甩开门狠狠地推倒了一个服务生。 “你们的目的达到了。”三少凑到王坚的耳边小声说：“恭喜，第二个。” 王坚一愣，盯住了三少的眼睛：“谢谢。” 而他们的对话，大伟明显听到了，他也显得对三少的话颇为意外，这种意外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精心策划了一场阴谋，却没想到自己的阴谋早就被敌人识破，可敌人不但不拆穿反而帮忙洒油似的。 不过正当他们疑惑的时候，三少转过身面带着阳光俊朗的笑容朝周围的人伸出手虚压了压：“只是小事而已，没事了没事了，今天可没长辈在场，大家可不要辜负了箫少爷给大家的这个好机会哦，都是年轻人，疯起来呗。” 随着他的话，大伟朝乐队一招手，音乐马上改变，变得热情奔放，场上的情绪豁然高涨，本来是一场比较正规的聚会，随着一场小小的风波变成了热情高涨的午夜狂欢。 不得不说三少的控场能力，他在音乐响起之后的几分钟里，抢先抓过几个路过的小明星就跳了几只舞，从青春洋溢的草根味十足的牛仔舞到优雅性感的拉丁再到韵律十足的New Jazz都跳了一个遍。 本来气氛就够高涨的了，而这帮少爷小姐和想来浑水摸鱼的小明星们被他这么一调动，本来还是洋溢着舒缓小提琴的酒会，一下子变成了热情躁动的夜场。 而他玩得似乎也很开心，甚至还邀请天然二一起跳舞，但是被天然二缩缩缩缩就躲到了王坚的身后。 不过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他一瞬间就已经掌控了全场，连乐队都开始听他的指挥改变曲风，甚至连打碟机都从下面的酒吧里被调了上来。 “这是要做啥？”王坚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说变就变啊。” “搅场。”大伟面色发青：“我把这家伙给忘了，最厉害的角色。” “无所谓呗，那就一起玩嘛。”萧逸雯明显想要跳舞，脚已经跟着音乐节奏抖动了半天：“王坚，来嘛来嘛，陪我跳舞。” 王坚摊开手：“我只会伦巴。” “会就行！”萧逸雯突然一用力，把王坚拽到了中间，然后在节奏感极强的现代舞曲里跳起了伦巴，超快节奏的伦巴。 不得不说，萧逸雯的身材那叫一个好的没说，她穿着正式的晚礼服，但是这并不能会让她的魅力减少什么，反而这种视觉反差和时隐时现的雪白大腿让她一瞬间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而她那近乎快进版的伦巴，也比那些胡扭乱摆的小明星更美轮美奂。 倒是王坚，以他的反应速度来说，萧逸雯再快上一倍他也跟得上，只是他突然感觉有一点荒诞，今天晚上本来是要装逼和得罪人的，这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舞林大会…… 不过他的伦巴也真的是不错，他的身材按照标准来说，完全达到了模特水准，而且小模样不差，外加今天被萧逸雯强行画了点装，这两边一加起来，倒也算美男一个。 所以王坚和萧逸雯跳的这支舞，一下子就让周围那些家伙相形见绌起来，萧逸雯的眼波流转、眉目含情和王坚那收放自如而且俯瞰天下的自满，根本就不是旁人能比的，就连三少爷都只能擦着汗退到一边去看这俩人表演。 “你还我男朋友！”天然二鼓着嘴晃着大伟的胳膊：“还我，还我！” “好了好了……”大伟也是满心无奈，策划好的一次活动，就这么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变成这样，这让大伟是哭笑不得：“散伙就还你……哎哟我去，你看王坚那骚样，跳得还不错啊，平时看不出来呢。” “你还我男朋友……” 天然二都快哭了，她在这种场合，除了跟着卖笑之外就只能躲在沙发角落吃了，至于跳舞……她这个走路都摔跤的人还跳舞，别闹了，会出人命的。 她在这自顾自地发脾气，而舞池中央的萧逸雯和王坚却博得了全场最最热烈的掌声，乐队甚至开始随着他们的舞步来开始调整节奏。这让萧逸雯越跳越开心，而王坚倒也来了兴致，索性放开了玩，虽然屁股疼疼的，但是各种高难度的姿势应运而出，欢呼声口哨声和尖叫声响成了一片，所有人都夸着这一对金童玉女。 “箫少爷，不好意思。”三少走到大伟的面前，面带歉意的笑容：“搅了你的好事。” 大伟算是恨得牙痒痒，可却也只能赔着笑脸：“是该谢谢你。” “哈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地接受了。”三少爷摊开手，擦完汗之后，扭头看着天然二：“老同学，你好像不高兴啊。” 天然二哼哼唧唧、嘟嘟囔囔半天之后，指着王坚：“那是我男朋友！” 三少哈哈一笑：“没事，阿雯只是个孩子，她不会想到抢你男朋友的。” 说完，三少看了看表，装模作样地说：“哦，很晚了。我要回去了，我们回头见。” “再见。”天然二朝她挥挥手：“不对不对，我不想看到你了。” 三少知道天然二的德行，所以他只是耸耸肩：“那就再见了，老同学。” 说完，他朝满红招招手，转身径直离开这已经闹成一团的酒会，留下了计划泡汤的大伟在那是哭也不好笑也不舒服。 三支舞过后，王坚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带着萧逸雯退了下来，而萧逸雯在往回走的时候，甚至还像走红地毯似的，对着身边的人频频挥手，挽着王坚的姿态就跟在秀恩爱似的。 而就在王坚回到大伟身边之后，电灯突然黑了，接着黑暗中砰砰砰连响几声，明显是枪声，然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踵而至。 当时那一瞬间，在暗黑中失去方向的所有人一下子就乱了，因为黑暗的恐惧和枪声、爆炸声的惊扰，他们的尖叫声、惨叫声和呼喊声一下子就让刚才那欢乐的气氛无影无踪。 王坚也在第一时间警惕了起来，手臂一伸，保护住了天然二、大伟和萧逸雯，慢慢地把他们往墙角推去，而天然二突然淡定地说道：“没事的，是恶作剧。” “啊？”王坚一声。 “枪声很近，但是没用看到余焰，爆炸声很大可是没有感觉到震动啊，而且也没有东西破裂的声音。”天然二真心淡定，扳着手指在嘈杂中分析：“如果没猜错啊，是慧明干的。”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开了，走廊的光一下子就投射了进来。黑暗中的人群一下子就涌了出去，就像被灯光吸引的飞蛾似的，蜂拥而去。 大概过了五分钟，场上再没有了声响，电灯啪的一下全部被点亮，小金坐在最前面的一张桌子上，朝王坚他们摊开手：“真是无奈呢。” 天然二哈哈一笑：“我就知道是你。” 小金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萧逸雯身边，极恶毒地盯着她：“只此一次，老王不适合你。” “你凭……” 萧逸雯的下半句话还没出口，就被大伟给捂住了嘴。他跟小金熟，从她的眼睛里，大伟已经看出小金现在处于完全黑化状态，而刚才小姑娘在几个呼吸间可就展示了她高人好几等的智商，别看只是关灯放出声响，但是这可是最快速清场的办法，而她这么做的原因，大伟用屁股都能想得到，可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傻姐姐离王小三太近了么。平时还好说，在黑化的小明面前乱来，可是会被玩死的…… “很显然。”小金语气低沉沉的：“我们被玩了，被小花招玩了。” 王坚双手抱臂一只脚顶在墙根：“关键他好像什么都知道，有备而来。” “我就说他好恐怖的。”天然二很认真地点头：“不管干什么，他都像提前知道了一样，可厉害了。” “不然怎么凭一己之力控制半个欧洲的军火呢。”大伟眼睛里目光闪烁，端起旁边的一杯没有洒掉的酒，也不管是谁的，仰头就喝了下去，然后看着满目的狼藉，眼神阴晴不定：“我还想向他示威。” “弄死他。”小金黑气一下子就喷出来了：“输得不甘心。” 大伟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之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张望：“许清呢？我操，不会被踩死了吧。” “我在这呢。”许清从中间的水池子里爬出来：“枪响的时候我就钻水里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找人收尾吧。”大伟兴致缺缺：“真他妈扫兴。” 第317章 顺藤摸瓜 “你确定这是大小姐的车？”老道手上拿着几张照片把玩着：“在哪发现的？” “二少爷去世的那天，大小姐就开的是这部车。”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站在老道面前畏畏缩缩：“道爷，我这眼里价可是出了名的，要这车不是大小姐的，我头切下来给您当球儿踢。” “为什么这车会在这？”老道奸细的嗓子提高了一个调：“她人呢？” “这修理厂是我哥们儿的，他说这车是跟一路虎撞的，那路虎早就被人提走了，这车一直搁在那，钱也给了，修好了就没人管了。” 老道眉头紧蹙，看着旁边的胡来：“阿来，你怎么看？” “嗯……”胡来搁下正在签字的笔，捏住了下巴：“我对梁小天没印象，不知道她的性格。” “她。”老道细长的眼睛阴霾地扫了一圈：“时时刻刻防备着我啊，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阿来，你跟狗子去一趟，找到的话，手脚利落一点。” 胡来一愣：“您是说……” 老道没说话，只是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我用不着她了。” 虽然胡来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老道会直接下令干掉自己这个干女儿，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可以看出，老道的多疑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境界，胡来现在几乎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裆上，所以顺从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好的，道哥。我这就去。” “等等。”在胡来即将出门的时候，老道叫住了他：“别让手下人对她干什么，给个痛快就行。” “哎，好的。” 胡来跟车出去之后，很快就来到了那个修理厂，并见到了那辆已经闲置很久的车，也见到了修车厂的老板。 “九哥，这是来爷。”小厮模样的人得意洋洋地跟自己的弟兄炫耀着自己攀上的高枝：“大人物。” 那矮胖的修车厂老板连忙擦干净手：“哎哟哎哟，来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光宗耀祖啊。” 胡来并没有跟他握手，只是用下巴指指这车，面色冷峻地说：“这车是什么情况，上头的人看到没？” 那九哥也是第一次见着胡来这么高阶的主儿，有些局促，手不停地在脏兮兮的牛仔裤上蹭着，一脸僵硬的笑容：“没看着，不过撞这车的可是辆好车，全京城也就几辆，送来送去的都是小弟，没见着正主。不过这小车上的夹缝里有张身份证，您看看不？”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用来邀功的身份证，递给胡来之后，身份证上的名字赫然就是梁小天，而照片照得也挺好挺清晰。 “唔。”胡来看着照片点点头：“挺漂亮的女娃娃。” “来爷，这女娃娃是你什么人啊，好像最近道上的弟兄都在找她。” 胡来眼睛一翻，冷笑一声：“你想知道？” “爷……爷……小的错了，小的掌嘴。”说着，他还真的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奴性。”胡来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把那辆路虎找出来。” “这事儿我最在行了，来爷您稍等一会儿。” 在被他引进待客室用一次性水杯泡上茶之后，胡来手撑着脏兮兮的沙发扶手，按住额头，看着自己手机上满红发来的信息，脑袋仁一下子就大了一圈。 “娘的……老三怎么跟王坚杠上了。” 胡来看看表，然后打电话给老道，把这事跟他汇报了一圈，而老道那边沉默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正在胡来纳闷的时候，汽修厂老板喜滋滋地跑了过来，拿着一张纸：“这车太容易找了，这么霸道的车，就这么几辆，跟兄弟们一打听什么都出来了，您可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行……” “闭嘴。”胡来眉头一皱：“重点。” 九儿打了个冷颤，笑容再一次地僵硬了下来：“爷……这……这车是一个叫沈榷的，外号肥缺，据说是个炒股票的，身价过亿。是个肥仔，巨肥的那种，人家都说肥仔屌小，这家伙肯定也就是个寸把长，谁当他老婆谁……” “闭嘴，我没兴趣知道。”胡来弹了弹烟灰：“他住哪？” “在开发区那边住着，我一哥们儿说帮他送过车过去，详细地址大概是在绳子塔一代，反正是栋独门独户的小红楼。” 胡来听完，二话不说，起身就走。坐上车之后，他随手几个电话，就叫了七八个身手不错的小伙儿跟着他一起往城东绳子塔狂奔。 可车队一到那，他下车一看，当场就气得想骂娘，这独门独户的小红楼……满屏幕啊！合辙这里活生生的就是一个统一规划的富人区，每套房子都独门独户，都是小红楼，唯一不同的就是太阳能热水器的牌子…… “跟低能就是没法交流。”胡来叹了口气：“真是有气都撒不出来。” “来哥，你说是不是那个胖子？” 胡来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一个胖子正夹着一桶肯德基外带桶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开着自家的院子们，而胡来顺着那方向看去，赫然发现一辆符合特征的路虎停在他院子的车库里。 “嘿，得来全不费工夫。”胡来朝后头的人招招手：“来。” 说话间，几个人就朝那胖子的方向走了过去，他正要关门，胡来一手就顶住了他的门，接着胡来眯起眼睛笑着搂住了胖子的脖子。 “我只是想……操……” 话音刚落，那胖子从嘴里突然爆出了一句粗口：“格老子滴。” 胡来戴着墨镜不好辨认，但是他却认得这胖子，这胖子不是别人……豁然就是跟王坚厮混在一起，同样能以一当千的麻辣烫之王——熊猫…… 熊猫骂完之后，还没等胡来亮明身份，他脸上就中了一耳光，而胡来带去的人，不出片刻，全部倒地哀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操啊，熊猫儿，你特么作死啊，在我门口儿就开揍啊。”这时候门里走出来另外一个胖子，戴着金丝框眼镜，一副宅男的气质：“啥情况。” “这帮小傻逼想抢老子宵夜咯。”熊猫紧了紧手上的全家桶：“日你们个先人咯。” 胡来被这一巴掌扇在地上那叫一个哭笑不得……他突然发现自己命中八字就是被王坚死磕的，这段时间走到哪都跟王坚能扯上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猫……猫哥……”胡来举起手：“是……是我……” “你是哪个咯。”熊猫蹲下身子，摘掉了胡来被呼掉眼镜腿的墨镜，表情可怜无辜得很，熊猫愣地看了半天，一拍脑袋：“我记得唠，你是那个那个谁。” “我是胡来……”胡来撑着地站起来，捂着自己被弄肿的脸：“可能是有点误会……” “鬼叫你半夜戴个墨镜，打你都是轻的嗦。”熊猫叹了口气：“没得事吧？” 胡来心里那叫一个冤，从现在的情景来看，正主应该是后头那胖子。可这人算不如天算，好死不死碰到熊猫这厮……这跟碰王坚区别不是很大，反正挨揍是肯定的。 暗自叹息了一声，胡来站起身之后，颇为尴尬地屏退了左右随从，捂着脸对熊猫说：“有些事，挺重要，能进屋说么？” 熊猫朝另外一个胖子努努嘴：“他要把房子借给我结婚用哈，我是来巴结他个，你跟他说。” “咱兄弟俩用巴结这词儿，我抽你啊。”那胖子让出房门：“既然是认识的，就进来吧。” 胡来走进去之后，先是喝了一大口水，叹了三口气：“是这样的……” 当胡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之后，肥缺哦了一声，推了推眼镜：“车是借给大伟的，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反正我是没见着什么小姑娘。” 胡来眼睛顿时睁得老大，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又是王坚……” “咋个？你要搞王坚嗦？”熊猫拍着手：“搞切搞切。” “我哪敢呐我。”胡来是有苦说不出：“行叻，打扰你们了，我自己过去一趟吧。” 熊猫嗯了一声：“下次要注意点咯，不要摆黑社会的排场，会挨打个嗦。” “知道了……猫哥。”胡来也是满心委屈，可是也无可奈何：“我就先走了。” “等哈。”熊猫给胡来递过一个鸡腿：“拿去补补，算我赔礼道歉，下次来我这吃麻辣烫不要钱。” 作别这倒霉催的熊猫，胡来自己一个人驱车直奔王坚的武馆，这运气也不错，刚好碰到王坚他们也正在开门。 胡来这次学乖了，老远先给王坚打了通电话：“我在你家周围，方便么？” 王坚转身朝胡来的车招招手，并在电话里说：“周围早就装了监控了，有怪人的话，就有人会通知我的。” “我其实一点儿都不怪……”胡来挂上电话之后，嘟囔了一声：“你才怪……” 在上楼之后，胡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看偶像剧的梁小天，他整张脸刷地一下白了。 “老道在找你。”胡来也不客气，当面就跟白富美直说了：“他要做掉你。” 白富美浑身一颤，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却仰头看着胡来，眼神略带惊恐。 “我看谁敢！”大伟特别冷静地说了一句：“我跟我爸说了，我非她不娶，谁敢动她，就是动我箫家的儿媳妇。” “谁说嫁你……”白富美咬了一下嘴唇，却情不自禁地笑了：“讨厌……” “哎哟……不错哦，大进步。”正在啃玉米的梁欢欢用肩膀顶了大伟一下：“关系发展挺快啊。” 王坚也点点头：“大伟都这么说了，你回去跟老道说，她在我这。” 说完，王坚豁然站起身：“让他放马过来。” 胡来眼睛一亮：“高招！” 白富美仰起头看着王坚：“我……” “放心。”小金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这边刚好一肚子气没处撒呢，倒要看看那老道有没有这种。” 而这时，大伟顺藤摸瓜居然死皮赖脸地搂住了白富美的肩膀：“我在、阿坚在，放心。” “操，我呢。”梁欢欢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狙击枪，咔嚓一声退出一发硕大的子弹：“想尝尝这个的味道吗？” 小金冷哼了一声，朝胡来伸出手：“我今天出离了愤怒，给我电话。” 胡来一愣：“你……” “跟道爷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胡来想了想，摆摆手：“我来。” 不过说完，胡来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脸：“王坚，给我一巴掌。” “打不下手。”王坚耸耸肩：“我又不是混蛋。” “那你是想看我死咯。”胡来指着自己脸：“用力，要看上去很惨。” 王坚无奈，抡起大嘴巴子就给了胡来一下，这一下虽然没有用足力气，可也不容小觑，胡来直接被扇到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还是靠王坚把他给扶起来的。 这一下，他眼角破了，鲜血滴滴，嘴唇也裂开了一个口子，鼻血更是流满了衣服。不过幸好，王坚控制得很棒，虽然胡来看上去一身是伤，但都是皮外伤，血流得不少，但是不算太疼。 “好手法。”胡来肿着嘴夸王坚：“我现在打电话。” 叮铃……叮铃铃…… 老道的电话猛地响起，正靠在椅子上小憩的老道微微睁开眼睛，不紧不慢地扫了一眼，然后慢慢地接上了电话： “喂……道……道哥……我……” “阿来？”老道眉头一皱：“怎么了？” “我……我被抓了……” “谁？谁抓你？”老道厉声道：“谁这么大胆子！” “王……王坚，小天在他这，被他软禁了。我现在被锁在卫生间。”胡来声音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他们来了，我得挂了。” 当嘟嘟嘟嘟的收线声响起时，胡来坐在沙发上朝王坚竖起大拇指：“我当了很多年的狗了，演技绝对没的说。” 小金呵呵一乐：“大概在一小时之内，老道就要来了，你不能太舒服。” 而白富美看了大伟一眼，咬了一下嘴唇，似乎是要说什么。 “你要说啥。”大伟这厮趁人之危，在人最紧张的时候，居然握住了她的手：“别怕，我在呢。” 白富美说：“他不会来……” “不会来？这已经把他左右手吊起来打了。”大伟扔了个苹果给胡来：“再不来就打死了。” “不会来的。”白富美摇着头，看着胡来：“你不了解？” 胡来想了一会儿，有些丧气地坐在沙发上：“真的不会来……” 小金冷冷一笑：“多疑，胆小，贪生怕死。而且那家伙是忍术高手，他知道胡来在这里会有林亚萱保着，自己掺和进来的话，反而会越来越糟。” “所以说，每一个对手都不应该被低估。”王坚叹了口气：“看来……” 他话没说话，就突然沉默了下来，然后拿出了手机，露出一个笑脸：“这种时候越级反映问题会比较好。” 接着，他径直拨通了孙二少的电话号码，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通了，而接通的一瞬间，王坚先发制人，以一种暴躁、愤怒的狂躁语气吼道：“你在跟我玩什么花样！” “玩什么花样？”刚从拳击练习房里走出来的孙二当时也是一愣，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打错了吧？” “哼。”王坚冷哼一声：“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并朝周围的人带着笑脸比划了一个笑脸，脸上贱人一般的表情，完全不像往日那个不苟言笑的王坚，反而跟大伟神似…… “高手！” 包括小金在内，所有人稍微有点大脑的都对王坚竖起了拇指。他这招真是挺漂亮，简单干净直接明了，现在孙二少有求于王坚，必然会对王坚非常上心，而他这一通没头没脑的吼，先声夺人不说，而且会让孙二这种脾气的人仔细探究这里头的缘由，这人啊……就经不起琢磨，很多时候自己吓自己比别人吓唬更有效，虽然他不怕王坚，可也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跟王坚这么条疯狗胡闹腾。 所以孙二那边在收掉电话之后，直接愣了半天，看了一眼旁边候着的老道，满脸疑惑：“什么情况？王坚打电话来让我给他个交代？” 说完，他扯下肩膀上的毛巾往地上一扔：“我他妈哪惹上这疯狗了！” 老道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就响出声了。刚才胡来打电话给他求救之后，他压根就没打算出手，虽然他不清楚王坚是个什么人，但是无论胡来能不能回来对他都有好处，只是角度而已，而即使胡来回来了，他也会在这阵风头之后找个机会做掉胡来，毕竟谁也不喜欢一个功高盖主的臣子，他可不能让胡来这能干的家伙抢了他在孙家的地位，这并不是没可能。 可惜现在……他完全没想到王坚会干出这种事，这也太直接了，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大BOSS的耳边，不但打了电话，而且还把BOSS给喷了一顿。 孙二是个好说话的人吗？答案明显是否定的，这要让他弄清楚的话，老道的麻烦可就来咯，要知道孙二可是绝对不许别人破坏自己制定的计划的，这要是让孙二拉拢王坚的计划落空，恐怕他老道能被孙二给活活吃咯。 “二少爷，别生气。”老道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心生一计：“二少，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把事情大概情况说了一遍，这其中大部分是事实，可他却在陈述事情的时候，偷换了其中的几个概念，把自己变成了受害者，而王坚则变成了霸道的混蛋。 首先是他干儿子因为姜志远而死的事，被他说成了是王坚跟姜志远合谋。而实际情况，他并不知道王坚那天恰好就是跟姜志远一起行动的，当时在场并活了下来而且知道事情全部经过的人，就只有梁小天和胡来。 而现在……胡来和梁小天都落到了王坚手上。而他老道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实际上就是害怕王坚利用这两个人干出一点什么。 “你是说王坚会和姜志远合作？”孙二握了握拳头：“不可能，以我对这两个人的了解，他们是不可能合作的。” 老道弓着腰，鬼鬼祟祟地说：“二少，想不得当然。” “那我就去一趟。”孙二少穿上衬衫，披上一件休闲小西装：“你跟我一起去，我们去看看他玩什么花样。” 老道眉头紧蹙：“会不会太冲动了？” 走到门口的孙二转过身，上下打量了老道一阵，慢慢地说：“道啊……” 老道浑身一紧，赶紧低头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让孙二看出自己的私心，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迸出来了：“在。” “你也真是越老越胆小，区区一个王坚区区一个姜志远。”孙二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因为老三，他们可不被我放在眼里。” 老道唯唯诺诺地点着头，可心里却在叹气，可却没办法直接指出自己主子的错误，只能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健身房。 而他们刚离开，孙三那边就得到了他哥哥的实际行踪。正坐在优雅咖啡厅里听着钢琴画着素描的孙三慢慢放下手机，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满红：“别动，还没画完呢。” 满红虽然已经全身僵硬了，但是却不得不坐在那任由孙三摆布，心里有愤怒却更多的是无奈。 “知道我为什么现在不放你一个人活动么？”孙三用笔头戳了几下满红丰满的胸部：“你是个人才，可是你真心不定啊。” 说完，他伸出手捏住了满红的下巴，跟她的眼神对视着：“你知道么，我想让你死，只是几根手指头的事，不过我觉得这没什么必要，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不要老是擅自行事，会让主人很为难的。” 孙三满脸笑容看着满红，可在满红的眼里，孙三眼底闪烁的是凶残和暴虐的光，光是让人看一眼就会心惊胆颤。 “你说，你出卖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孙三的手渐渐下滑，轻轻握住了满红的半边乳房慢慢地揉搓：“你瞒得住我啊？傻姑娘。” 满红垂了垂眼睛看了一眼孙三的手，但是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她现在被四把枪顶在位置上，只要孙三一声令下，她就立刻会变成一摊烂肉。 “对了，今天好像是你的生日。”孙三看了看表：“你帮了我不少，我还没给你礼物呢。” 第318章 礼物 “其实你在和胡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孙三继续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在画板上沙沙地画着画：“只是那时候我觉得吧，还是给你一个机会好了。” 满红想问，但却根本不敢做声，只能仰起头默默不语，保持一个姿势，动也不动。她是在给胡来发那条短信的时候被发现的，而之后就出现了现在的一幕，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一贯胸有成竹的满红没了分寸，只能任由孙三摆布。 在这个过程中，她不止一次想到自己可能会死，但从小就在逆境和夹缝中生存的她，求生意志超乎想象的强大，恐怕连她自己都不能想象，她能有如此顽强的意志在那抵抗着琢磨不定的孙三。 “其实啊，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干不是吗？”孙三英俊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诡异，蜡烛印在他亮晶晶的眸子里，就像两团鬼火：“我才是这场戏的主角，其他人只是配菜的胡萝卜罢了。” 说着，他又一次看了看表：“哦，时间到了。阿信，把红姐的礼物带上来。” 旁边一个黑衣保镖低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进了一扇门里，然后从里头扭出一个被绑住手脚、胶带封嘴的女孩。而满红看到这个女孩的一瞬间，眼睛一下子睁大，眼神中露出恐惧和央求。 “放过她！” “啪”的一声，满红脸上多出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孙三抬起眼皮：“谁让你说话的？” 满红不顾脸上的疼痛，眉头紧蹙：“要杀要剐随便你，放过她！” “你不听话啊。”孙三拍了拍满红的脸：“我让你说话了？” “你……”满红咬了咬嘴唇，却把后半句话给吞了下去，抬起眼睛看着孙三，牙关紧锁。 孙三看到她的表情之后哈哈一笑：“这个表情好，保持住。” 这个被绑来的女孩并没有什么特殊，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刚刚订婚，准备七夕那天就举行婚礼。 但是她在满红心里的地位，就好像是阿颖在王坚心里的位置一样，是妹妹和亲人。她们相识是在高中，她是满红租住的房子的房东女儿。两个人结伴长大，感情比亲姐妹都要好，哪怕满红最后成了一方列强，可在她的面前，满红始终只是她的红姐姐。看着这个小妹妹长大，一手为她选的婚纱，一起布置的新房，一起买的喜糖和喜烟。 可今天她却因为满红的原因落到了孙三的手里，这让满红内心充满了内疚和自责。 “红姐，救我！”那女孩挣扎中扯掉了嘴上的胶布，大声朝满红求救：“救我……” 可她还没喊出几声，就被后头的黑衣保镖一巴掌甩到了地上，然后拎着头发提了起来，重新用胶带封住了嘴。 满红没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孙三的眼睛。而孙三哈哈一笑：“你肯定在骂我，不过没关系啦。阿信，该你了。” 话音刚落，那个控制女孩的黑衣人一下就把她推倒在了桌上，接着传来一阵衣物碎裂的撕扯声，还有女人绝望的惨叫。 满红当时就要起身，可她刚有动作，三支枪就顶住了她的脑袋，迫使她重新坐到沙发上。被紧紧咬着的嘴唇上流出了黑红黑红的鲜血，眼睛瞪得快要离开眼眶。 而孙三则把双脚放到了茶几上，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就是这种表情，堪称艺术。”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木桌子吱嘎吱嘎的摇晃声和女人时断时续的哭泣声，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任何声音，感觉就像观看台上的话剧似的，安静而入神。 最后，直到女孩再也没有了声息，满红的眼泪也夺眶而出时，孙三才朝那个保镖招招手：“顶楼。” 大概过了五分钟，一道黑影从满红身旁的落地窗户边掠过，在那一瞬间，满红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跟着被抛了下去，那一双充满迷茫和怨恨的双眼，在掠过窗口的时候，永远定格在了满红的心里。 “哦。这里是四十九楼。”孙三一脸嬉笑地摊开手：“自由落体肯定很刺激。” 不过此刻的满红已经没有力气再干什么了，她整个人都瘫软在沙发上，眼神灰暗，最后属于她的一抹色彩已经从她的眼底彻底消失。 “好了，我差不多该去睡觉了。”孙三站起身：“阿信，送我。其他的事嘛，老规矩吧。” 说完他转身带着那个黑衣保镖站起身就走，剩下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耸耸肩，扯住满红的头发就把她按倒在了地毯上，接着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扒了个精光。 满红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翻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勾勾的出神。 “嘿，红姐身材不错啊。”一个保镖狞笑着把手指伸进满红的下体里搅拌了起来：“这里有不少人进去过吧。” 周围那几个人同时跟着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一步一步地走向三个正在施暴的人身后，然后他出现在了满红的视线里。 “龙……龙哥……”满红的眼睛一下子恢复了色彩，求生的意志再次占据了上风：“龙哥救我……” 和尚面无表情，但是他一手从后头捏住一个正在对满红动手动脚的人，硬生生地提了起来，那个最陶醉的人一惊，站起来想摸枪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一只脚丫子已经在他眼前无限放大了，然后…… 可以想象一个人被一头奔跑的犀牛命中之后的样子，那就像从大炮里被射出的炮弹似的，以一种无挡之势直接撞碎了最少有十厘米厚的玻璃，从四十九楼弹射了出去，接着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找准落点，一往无前。 接下来，同样的事情上演了第二次和第三次。和尚单论力量的话，绝对不会亚于王坚，而且在这种火力全开状态下，和尚爆发出的能量，甚至超越了钢铁侠…… “龙哥……” 满红再也抑制不住了，在安全之后，她的心智完全失守，死死抱着和尚的脖子，泣不成声。 而和尚什么也没说，只是脱下身上的破衣服包裹住她，然后一个横抱就把她给抱了起来，接着一步一步重重地走出这里，直到走廊的黑暗完全吞没他闪亮的小光头。 他没有选择电梯，而是从人迹罕至的安全楼梯一步一步走下去的，而楼底的警车也早已经来了四五辆，而且仍有不少警察正朝这边蜂拥而至。 “这他妈是繁华商业街！这他妈是天子脚下！” 大概三十分钟之后，姜志远拍着桌子对着负责这片区域的派出所所长咆哮着：“你看看都出了点什么事！奸杀、仇杀、持枪械斗，死了四个！可连凶手……别他妈说凶手，就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你是干什么吃的？你的巡逻警呢？你引以为荣的摩托巡查队呢？” “监控上没有任何人出入……” “监控，你这监控太漂亮了。”姜志远好气又好笑地指着屏幕：“一层楼一个监控，一共五十层，你倒好给我坏了三十多个。你平时的安全检查都是怎么干的？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才当上所长的。” 说完，姜志远走到走廊上看了一圈：“一个监控能给留下无数死角，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好了，回家睡一觉等着革职查办吧。” 而这所长走后，姜志远背着手问正在现场收集证据的警察：“有什么发现没？” “现场很混乱，但是可以肯定这里是第一现场。”一个穿着白褂的警察说到：“不过这里有两个女人的衣物碎片。其中一个是死者的，另外一个不知道是谁，由此推断，她肯定是被谁放走了或者救走了。” “不是那么简单吧，尸检那边呢？” “等等，我打电话给韩梅梅。” 电话刚接通不久，大圣就带着人马走了上来，看到这地方，他眉头一皱：“嘿，巧了。” 姜志远扭头问：“圣哥，怎么了？” “哟，姜主任，您这声圣哥是要折我寿啊。”大圣背着手走到被打碎的玻璃前，伸手探了探：“唔……是撞碎的，底下除了人没别的东西吧？” “没了。”姜志远叹了口气：“又是悬案。” “没什么，这地方是孙家的私人会所。直接去调查他们就行了。”大圣摸了摸下巴：“这应该是孙家老二的，不过奇怪……他不应该会在自己的地方干这种惹祸上身的事，他虽然傻可还没傻成这样啊。” 而这时，那边的尸检报告也过来了，一个警察向大圣和姜志远敬礼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然后说：“女性死者年龄二十至二十三周岁，暂时身份不明。致命伤是由堕楼导致的，下阴有撕裂，死亡前被人性侵。而两个男性死者死因是堕楼，可第三个的话，他……” 姜志远顶顶下巴：“说呗。” “是被钝器击打胸腔而导致猝死，在堕楼前应该就死亡了，死态比较安详。” “钝器击打胸腔……” 姜志远眉头紧蹙，站在了最开始和尚站的那个位置，然后伸手唤来几个身材跟那几个死掉保镖差不多的警察：“你们蹲下。” 然后姜志远调整了一下角度，并对大圣说：“应该是那三个人蹲在这个位置在对那个不明身份的人实施性侵时，一个人走进来了。” 大圣也点点头，并扬起脚模仿了一下踢人的动作：“然后把正面对他的那个人踢出了窗外。” “不不不。”姜志远摇摇头，眼睛里精光闪烁，他拍了拍两个背对他的助手的肩膀，然后模拟了一个提起来的姿势：“应该是先把这两个提起来了，然后那个面对他的人站了起来，但是被他一脚踢飞了出去，还没落地就死掉了。” “这一脚是得有多重……”大圣走到窗户边，敲了一下玻璃：“没错，钢化的。” 姜志远点点头：“然后那两个人是被活生生扔下去的。”说完，他就陷入了沉思：“能够提起两个成年人并在短距离爆发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人……” “别说是王坚。”大圣摊开手：“如果是他，现场就不是这个风格了。” “那是什么风格？” “看过龙卷风袭击小城镇么？就那样。” 姜志远看了大圣一眼，摇摇头：“上个剥皮抽筋的案子还没解决，这又来了个高空抛物，到底有多少武林高手啊？” “你不也是么。”大圣转身从地上拿起证物袋：“柯尔特1911A2，很经典很大众的枪型啊，能在国内拿这个的不多，我去查人，你来查枪。” 姜志远嗯了一声，快步追上大圣，并凑到他耳边说：“跟王坚好好合作。” 大圣一惊：“你……” “我们得把危害最大的那个解决。”姜志远咧嘴一笑：“至于王坚，他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是个事，顶多挨骂而已，可是对那帮家伙，他可是一颗钉子。现在咱们得把这钉子给钉进去，至于以后拔不拔，看钉子自己了。” 大圣哼了一声：“我劝你别打这主意，别怪你圣哥没提醒你，王坚的心狠手辣你不是没见过。” “不，一个有原则的人，知道分寸。”姜志远呵呵一乐：“只要我那妹妹别掺和，什么都好办。” 大圣想了想，点点头：“你也是个高手，但是你不一定能打赢王坚，自求多福。” “他利用我，我也利用他。我把滑滑的勋章给他了，他也接了。”姜志远呵呵一笑：“身份上的敌人，但是是意志上的朋友。我是御猫，他是锦毛鼠，虽然注定不能合作，不过……神交的话，没什么问题吧？” 大圣耸耸肩：“随便你。” 而与此同时，孙二少和老道也来到了王坚的武馆里，而他们进去时，胡来被吊在电扇上，鼻青脸肿，而白富美则坐在大伟的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走进来的老道。 “王少箫少，好闲情。”孙二抬头看了一眼王坚和大伟：“这大半夜的还有心思干这个？” “道哥……救我……”胡来嘴角冒着血，可怜得很：“我……我……” 王坚坐在沙发上抽烟：“你看，我跟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他居然要从我这带人走，这算什么？” “哦？”孙二一愣：“带谁？” “喏。”王坚朝屋里一扬手：“那姑娘。你说说，这能忍啊？” “那是阿道的干女儿，出车祸之后就失踪了，可能失忆了吧。”孙二哈哈一笑：“毕竟年岁大了，亲情比较大。这是个误会误会。” “我不管她是不是失忆了，现在她跟我好上了。”大伟翘着腿在沙发上抖着：“我爸也认可了，她现在是萧家的儿媳妇，你们也知道，我家我爸说的算，要带人行，跟我爸商量去。” 二少眉头蹙了蹙，他知道大伟搬出他爹的意思，这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就是硬得留下这老道的干闺女。当然了，对于二少来说，这不失为件好事，这样一来，自己的人能跟萧家产生关系，这以后有点什么事只要吹吹枕头风就行了。 可老道到底是老江湖，他进门时候看到梁小天的第一眼时，就知道她在装，装失忆装什么都不记得。而这样的怪异举动，却是让他心中一紧，这可是大义灭亲的前兆。 “这样吧，你先把人放了，小角色而已。”孙二笑眯眯地说：“吊在这影响心情。” “那可不行。”王坚抬起头看了一眼：“这是你的人，你总要给个说法。” 其实王坚现在也紧张来着，他虽然能演也会演，可到底说穿经验不足，不能跟影帝大伟比，他这招暗渡陈仓是小金教的，势必要保下胡来，而白富美则交给大伟保，这一来一回，又解决了问题又不会招人起疑。 而这需要白富美和胡来的配合，一个得苦肉计而另外一个干脆装白痴。 “你看，王坚。”孙二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我是诚心来的，你看着办吧，咱们之间的确有过过节。不过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现在的形势你也见到了，我一直没对你用什么见不得人的小伎俩，你也别故意埋汰我，都是习武的人，爽快点。” “你要我帮你对付你弟？”王坚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可我有什么理由？” 孙二一愣，半晌说不出话。而这沉默的空挡，王坚的眼睛却始终在他身后的老道身上扫来扫去，每扫一次都会让老道浑身一颤，久经江湖的他，明显感觉到了王坚目光中的杀意，宛如实质的杀意。 孙二在几十秒之后，突然站起身，走过去关上了白富美的房门，接着又走回沙发：“钱，你们看不上。我知道王少你重情义，这样吧，我做主把那个姑娘送给你们了。至于我弟，我想也不用你们对付，我只是想大家互利双赢，我拿我应得的，孙家一直都是我在经营，我没理由拱手让人。至于王少，你开出条件吧，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哪怕交个朋友。” 王坚仰起头：“既然是谈正事儿，这些无关的人就能走了。” 孙二点点头，回头朝老道扬扬下巴，老道立刻会意地把胡来从风扇上解下来，然后连声告辞。而胡来在离开之前，特意挑了一个老道能够看得见的角度，用“此仇不报非君子”的眼神瞪了王坚一眼，就跟着老道离开了这里。 “阿来，没事吧……”走到楼下，老道叹了口气，他自己也是冷汗连连：“算了，那人留给二少自己对付吧。” 胡来眼泪都下来了：“道哥，我气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丢人。” “好了好了，阿来。”道哥摇摇头：“二少太让我失望了，病急乱投医，他要死在这王坚的手上。” “道哥，不如……”胡来眯起眼睛，做了个杀的手势：“找个机会，甩掉孙二。孙三才是最强势的，咱们为什么要在这垂死的稻草上挣扎？” “胡闹！”老道眼睛一瞪：“这是太爷托付的！” “可道哥，咱们弟兄的命，就这么任那个二世祖折腾？” 老道脸色阴晴不定：“不用再说了。” 胡来明显感觉老道动心了，他表情变了几变，强压住心头的兴奋：“那小天怎么办？”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我不信他们能二十四小时守着。”老道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让这帮小子知道什么是老姜的辣。” 而在他们俩驱车离开的时候，和尚也突然出现在了林亚萱的店里。这时林亚萱正在算一天的流水账，和尚就这么抱着满红走了进来，正准备打烊回家的林亚萱一愣：“怎么？” 和尚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满红走上了二楼，并把她轻放在林亚萱临时休息的钢丝床上：“出事了。” 说完，和尚把自己怎么在路上碰到满红并觉得不对劲，然后一路跟踪，直到救下满红的全部过程说了一遍。而在他说的时候，满红就像个死人似的，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和尚嘴笨，不会说话，你们聊。我去帮你们买一点吃的。” 和尚说完，转身离开。而林亚萱也坐在了钢丝床边，看着满红：“你看，我说了你不会有善终。女人，安安稳稳的才好。” “我要报仇。” 满红没有再哭，只是冷冽地重复着这么一句话。 “我要报仇。” 林亚萱叹了口气：“我无能为力。” “我要报仇。”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林亚萱了，我是一家精品店的老板，每天要打扫卫生、看书、卖货、算账，还要等我暗恋很久的姐夫来接我。这就是我每天的生活，我能让你躲在这，已经是念在以前的情分上了。”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报仇。”满红从床上缓缓坐起来，眼神如同堕落地狱的恶灵：“我要报仇。” “好吧。”林亚萱拿出电话，拨给了王坚：“什么时候来接我。” 王坚看了一眼对面的孙二少：“现在。” 说完，他挂了电话，站起身：“我去接小姨子了，具体的你跟大伟谈。” 第319章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哎？什么事啊？” 王坚骑着一辆自行车由武馆出发，穿越七八条街道加上狂飙一阵之后，终于到达了林亚萱所在的那条商业街，而在街口时，他老远就发现前方不远有一群人围在那，而透过人群还隐约看见有警灯闪烁。 他是个好事儿的人呐，基本上见着热闹甭管是啥都会伸过脑袋过去看上几眼。而这个点，虽然繁华商业街依然灯火通明，可相对于白天来说，也近乎强弩之末，人流客流相对少了百分之六七十，虽然街上的夜店酒吧热闹异常，可总归路人还是寥寥可数。 王坚这段时间以来，除了真正有事，大多会亲自去接林亚萱下班，往常可都没见过像今天这么热闹。 而他扶着自行车探过脑袋之后，发现地上有不少血迹，而又用白色粉笔画出了一个人形的记号。也许是因为影视作品的先入为主，他脑子里第一映像就是有人跳楼，不过出于好奇心，他还是扭头问了旁边的一个大爷。 这大爷估计也是个八卦的主儿，从衣着来看，八成是这一代哪个商场的看门大爷。往常这个点儿大概是他看着街道外阑珊灯火吃着花生米喝着玉米酒享受安静的时刻，不出意外，这种看更的人，很少能有和人说话的机会，这下倒好，王坚这主动一问，可就撩拨了大爷的话匣子。 “你是不知道啊，一晚上四个跳楼的，三男一女，那女的就掉这儿的，可吓人了，脑瓜子着地，那浆子崩了一地balabalabalabala……” 王坚这也不觉得烦，就这么听着，然后自行脑补着当时的场景。虽然说起来，这种压力很大的发达城市里有几个自杀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可……这同时掉下来四个，那就有点奇怪了，而且就算是结伴集体自杀，不是也应该手拉着手死也不分开么，哪里会像这大爷说的似的，东一个西一个，最远的能过去四十多米，挂人家阳台上，这弹跳未免也太完满了，有这弹跳力……干点啥不行，至于寻死么？ “我倒听说啊。”大爷神秘兮兮地凑到王坚耳边：“这不是自杀，是黑社会办事儿，我隔壁虎子就是当警察的，刚才我就看着他了，他也没跟我说多少。可我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啊，我爷爷当年还在杜月笙隔壁摊儿上卖过水果呢。所以这里头肯定有蹊跷。” 要是旁人听了，大多会笑笑，傻点儿的人会好奇地问个究竟。可王坚也没问究竟，也没笑，皱着眉头就窜进了人群，顺手逮着个正在收摊的警察就问道：“兄弟，这什么情况啊？” 那警察一愣，抬头看了看王坚，立刻皱起了眉头，挥手把王坚往后推了推：“回去！没看着警戒线么？而且，我就那么像男的么？” 王坚摸了摸头，哦了一声，满面尴尬地说：“大姐……” “谁你大姐啊，我才刚毕业一年不到呢。” “小姐……” “你才小姐呢，你一小区都是小姐，看我衣服没？警察！不是小姐！” 王坚一脑门子冷汗，他顺手摸了一把：“你怎么这么贫呢，你说我该怎么称呼您吧，我就是问点事儿。” “叫我糖醋鱼就行了。”那警察抬头看了一眼王坚：“我看你是个帅哥的份上，我给你三分钟。别人我可就早撂摊子走人了。” “我还真谢你了……”王坚那是叫一个哭笑不得：“这出什么事儿了啊。” “没看过电视啊，这有人跳楼。”那大姐一甩头：“你这是傻不是傻啊，好好一帅哥，怎么就这么笨呢？” “其实还行……我不算太笨。”王坚发现这嘴贫的姑娘，还真是天敌，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对付她：“我就是好奇。” “好奇啥啊，人都死了。”那警察妹子眼睛一翻：“我就是一实习的，负责收摊的，上头告诉我是跳楼的。我虽然是不信，可问谁也不说，你有本事去问……” 警察妹子扭头找了一圈，刚好发现一堆人从大厦的出口走出来，他顺手一指：“这是领导，有本事去问他们。” 王坚抬头一看，乐了…… “那个谁，过来过来。”王坚伸手朝走在中间的姜志远招招手，脸上带着笑容：“来来。” “你疯了……那是最大的头儿！”那女警连忙想去捂王坚的嘴：“你想死是不。” 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彻底颠覆了这丫头的阶级观念，姜志远闻声抬起头发现了王坚的存在之后，居然眨巴两下眼睛应到：“哎，来了。” 说完，他真就这么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笑着说：“怎么哪都有你啊？” “我是来接小姨子回家的。”王坚环顾四周，小声说：“咋？” 姜志远深深地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极烦躁。这让那旁边的女警手足无措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说：“姜头儿，他……他突然闯进来的，我本来要让他出去的，应该只是个围观群众。” 姜志远摆摆手：“熟人。” 说完，他朝王坚招招手。王坚朝男人似的女警扬扬眉毛，翻过警戒线钻了进去，搓着手，满脸好奇地问：“什么事啊？” 姜志远上下打量着王坚，发现不论从他的表情、语气还是肢体语言上看，他还真就是个啥都不知道的围观群众。当然，这也不能排除他故意表演，不过就姜志远的分析来看……王坚这种人，要是干了什么事，八成是不屑于去表演，撑死拔腿就跑。 所以他沉默了片刻：“从上头有几个人被扔下来了。” “扔下来？”王坚眨巴着眼睛：“黑社会纠纷？” 姜志远召唤王坚附耳上前，然后在王坚耳边说道：“不像，情况很复杂。现在我自己都一头雾水，三个人身份不明，还有个女孩被奸杀。” 王坚一愣：“又是奸杀？” “什么叫又……”姜志远怪怪地看了一眼王坚：“你是奸杀过谁是么？” “我……”王坚幽幽叹了口气：“有那贼心都没那胆。” “你会没胆？我看是没心才对。”姜志远哼了一声：“扒皮拆骨的事都干得出来，你叫没胆，谁有？” 王坚一愣，表情马上变得警惕了起来。 “别激动。”姜志远摊开手：“连我妹都能猜到是你，你以为你瞒的了我？只是懒得追究了，死几个渣子算是净化世界。不过这次的事很棘手，牵扯到豪门斗争和内部纷争。等大圣把那个女孩的身份查清楚再看，不过第一现场是孙越峰的场子。” “孙越峰是谁？”王坚想了想：“你是说孙老二吧？” “你这记性……”姜志远摇摇头：“你的和我的老对手。” “那直接去逮他。”王坚回身指着自己武馆的方向：“他现在还在我武馆呢。” 姜志远怪怪地看了一眼王坚：“有时候你缜密得可怕，有时候天真得可爱。我有我的判断，那么容易就确定是他，那坏蛋早死绝了。” “那会是谁……”王坚摸着下巴：“我很好奇。” 姜志远脸色一变，双手冲着王坚合十：“大神，麻烦您别给我添乱了，这事算我的行不，打击犯罪是我的责任，你这一抢，你就成罪犯了。我打心眼里不想跟你为敌。” 王坚哦了一声：“那你能不能行啊？” “你是在嘲笑我么？”姜志远板起脸：“小菜一碟，我是国际最有名的警察之一。” “哦。”王坚见没什么新鲜资讯了，转身就要走：“不行就告诉我，我来。” “你哪来这么多闲工夫。”姜志远追上前两步：“安稳点不行么？” “夹缝里的人，才是侠。”王坚回眸一笑：“我是个有侠骨的人。” 看着王坚走远，姜志远直勾勾地看着王坚的背影出神。他虽然跟王坚认识时间不长，甚至立场还处于对立。可姜志远却觉得跟王坚认识了好久好久，甚至因为这种感觉，他真的喜欢王坚的性格，也许不光是喜欢，更多的是羡慕。一只自由自在来去如风，谁也挡不住的猛虎，这份潇洒，是他姜志远天生就不具备的。 “姜头……” “收队。”姜志远对那个长得像男人的女警说：“小弟，你哪个队的，明天来我这报道。” “真的吗！？”那贫嘴的女警一蹦三尺高，拍着手：“我真的能进您的组里吗？” 姜志远往后退了一步，一巴掌拍在这小妹的胸口：“男人要像个男人，娘里娘气的算……” 说到这时，姜志远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放在妹子胸口的手闪电般的收了回来，红着脸说了一句对不起，一路小跑地就钻进了旁边的保姆车里…… 在他走后，这小女警委屈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老子真的这么像男人？操！” 而王坚在后头看了一眼之后，作别一直帮他看自行车的热心大爷，骑上车就飞奔向林亚萱的店铺。这一耽误，快一个小时就过去了，这误点儿的事，别人不说，王坚自己都会不好意思，所以他的自行车一度达到了超过限速40码，就自行车的速度来说，绝对达到了风驰电掣…… 当到达林亚萱店铺的时候，他发现林亚萱正坐在店门口吃着宵夜，只要没瞎就能看出她在等人。 “不好意思……因为一点事耽误了。” “又是去看热闹了吧。”林亚萱倒是对王坚颇了解：“那人是和尚扔下来的。” 王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拎起车调了个头，拍了拍车后座：“上车。” 可他刚说完，突然扭过头，瞪大了眼睛，沉声道：“你说什么？” “人是和尚扔下来的。”林亚萱熟练地坐上自行车后座：“走吧。” 王坚沉默了一阵，撑子一踩，站定了身子：“什么和尚？” “和尚啊，就是老跟你混在一起的和尚。”林亚萱埋怨道：“你还走不走？我困了。” 而王坚一下子恢复了警觉，前因后果一串联，他果断不理林亚萱，反身掏出钥匙打开了店门，大步流星地就往店里冲。 林亚萱扭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只能帮到这了。” 她说完，帮王坚把自行车推进店里，然后也跟着王坚走了上去。当然，上头窝着和尚跟满红。 “你故意把我引上来的吧。”王坚转身对林亚萱说：“你的小聪明啊。” “不好么？”林亚萱悄悄用小手指勾住了王坚的小手指：“我不说你也会管。” 坐在房间角落地板上的和尚微微抬起头：“和尚只休息一会儿，天亮我就去自首。” “龙哥……”满红裹着毯子挪到和尚的旁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陪我报仇。” 满红这个“陪”着实要比“帮”字更有力度，也更容易打动人。而她的眼神也变了，和原来那种阴柔到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截然不同，她现在的眼神直勾勾的，没什么灵气但是却充满了莫名的暴戾，王坚上来她没有看一眼，只是在和尚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才出现了些许生气。 王坚不动声色地抽出被林亚萱勾住的手，摸了一下鼻子：“总要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和尚虽然话不多，可却是个实诚的可靠小郎君，他毫不避讳地原原本本地又说了一次。而从他的叙述里，王坚真心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有天意。 也许真的是满红命不该绝。今天是满红的生日，她一开始是约和尚一起去夜市里吃臭豆腐的，本来她都计划好了，从大伟那个狗屁的开门红聚会里离开就直奔约会地点，甚至她都在车上放了一套特别朴素的休闲套装。 可没想到这中间突然横生枝节，走到大伟楼下时就被孙三的保镖挟持了，然后就这么一直被挟持到故事发生的地点。本来到此，满红的故事就应该结束了，她也会成为楼底支离破碎的尸体中的一员。 可命这种事，说没有又偏偏有那么点。和尚在按时到了约定地点之后，足足等了一个钟头，这一个钟头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就打电话狂催或者调头走开了。可和尚是什么人啊……他就在那硬生生地等着，不急不忙地从容地观察着那些从他身边流淌而过的红男绿女，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因为红绿灯而被堵在路口的装着满红的那辆车。 因为满红不自然的表情让和尚心中起疑，所以一路跟随。 而有些东西，真的是得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天时就是碰到了九点多那一拨高峰，车速异常慢，这地利就是这一块地形不复杂，直来直去，一眼就能看到尽头。而这人和，就是一个看门的老大爷偷偷告诉和尚怎么避开保安走进那栋大厦。 当然，从和尚的描述来看，这给和尚指点迷津的老大爷跟给王坚讲故事的老大爷，真心就是同一个人…… 如果和尚有手机、如果和尚没耐心、如果和尚不在观察来往的苦难众生、如果没有京城的一里十八堵、如果不是那个老大爷的指点，也许满红会有些许生机，可这几率微乎其微。可命这东西，一点都容不得假设，最后满红并没有变成尸体，而依旧是带着温热和体香的女人，可不就是这些笼统能被称为命的东西在作祟么？ 不过和尚也不是万能的，他走进大厦之后也得一层一层地找。这栋大厦大部分是各种会所和会议室，也有一些小公司之类的场所，不过这些地方在这个时间点，不是下了班就是只有零星几人。 直到和尚找到二十七层之后，一个从高空坠落的女孩把位置告诉给了他，恐怕满红依然不能幸免。 和尚不但练武，和尚同时还是个具有丰富知识的博学者，从女孩下坠的速度，他很快就得出了楼层数。所以一路走上去，刚好赶上最后一趟末班车。 在听完叙述之后，王坚沉默了很久才蹦出一句：“是命吧。” 和尚摇摇头，淡然且坚定：“是因果，种因得果，没有无端的命，只有可循的因果。” “好吧，你赢了。”王坚点上一根烟，看着满红：“我不喜欢你，从开始到现在，都不喜欢。以后恐怕也不会喜欢，但是……” 王坚顿了顿：“和尚，自首不是好选择。” 和尚仰头，带着微笑：“我不入地狱，谁入？” “该入的人多了。”王坚靠在墙上，看了一眼林亚萱，往前踏出一步：“我曾经一度思考过我自己的行为准则，后来发现很多事情比我想象的简单多了。大多数人认为对的，我也认为对，大多数人认为错的，我也认为错。杀人是要偿命的，我杀人是为了帮人还债，至于法律，我想……只是有钱人的游戏。它没办法保护大多数人。” 和尚摇摇头：“我自在我心，我有我因果。” “好吧。”王坚转身：“我随便你。” “哎，等等。”林亚萱眨巴了一下眼睛，追上王坚：“你就这么走啊？” 王坚站定了身体，背对着和尚说：“这句话我还给你，如果你能明白，明天到武馆找我。” 说完，王坚二话不说，提腿就走，拎出了自行车，照例拍了拍后座：“上车。” 林亚萱关好门，跳上自行车，双手拽住王坚的裤腰带：“你为什么不劝劝他？我觉得和尚是个挺不错的人。” “你现在话多起来了。”王坚呵呵一笑：“原来很闷的。” “大概是因为心境不同了吧。”林亚萱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暖色调的小店：“每天都很忙也很充实，也不用担心害怕，这种日子好舒服。” “嗯，这就好。”王坚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按照每天都要经过的路线，慢慢地骑着。 而林亚萱却在沉默了一阵之后，突然问道：“如果和尚自首了怎么办？” “他不会的。” “这么确定？” “他不是菩萨，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菩萨不会练龙爪功，也不会练大力神腿。他是金刚。”王坚颇为自满地说道：“武术是通心的，就好像我没法去练真正的咏春一样。” “我不懂。” “也很难解释。”王坚想了想：“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只能意会。” “还装神秘。”林亚萱拍了一下王坚的屁股：“那你会帮满红么？” “不会。” “为什么？” “因果。”王坚沉默一阵：“你没发现么？她堕入魔道了。” “哪有那么多说道……”林亚萱小心翼翼地把鼻子凑到王坚的背上，轻轻闻了一下王坚身上带着一点点汗味的衬衫：“我发现一个问题，每一个跟你相处久了的人，都会变。” “人格魅力吧。”王坚继续大言不惭：“其实我是个挺有人格魅力的人。” “你就胡扯，你是个大闷骚，大坏蛋。”林亚萱用额头撞了王坚一下：“满红为什么入魔了？” “我想你以后就知道了。”王坚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明天要下雨了，因为和尚，我留她。不过，我不会去帮她。留他是因为我跟和尚是朋友，不帮她，是因为……” “她心术不正对么。”林亚萱想了想，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那那个无辜的女孩呢？” “怎么？从女魔头变成女侠了？” “你现在怎么也学会调侃人了？”林亚萱用手在王坚背后挠着：“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喜欢管闲事的人，不管的话不合你风格。” 王坚想了半晌，闷着声音说道：“我没资格管，但是我记下了，一笔一笔，历历在目。” 已经相识了这么长时间，老王的性格她自然是知道的，从第一次被他拧着手按在桌子上时，她其实就知道老王是个什么人了。 所以林亚萱不再说话，只是横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看着星星点灯，慢悠悠说：“明天是晴天。” “不，明天下雨。” 第320章 有雨 黎明时太阳还露了那么一丁点头儿，可转瞬乌云就布满了整个天际。很黑，压得很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厚重的潮湿气味。 王坚就这么站在阳台上，裸露着上半身，抓着栏杆呆呆地看着天空。他的身材让不少路过的女性都惊艳地注视了许久，甚至有几个女流氓对王坚吹口哨来着。 “你玩条毛的矜持。”梁欢欢端着自己的内衣裤走到阳台上开始晾晒起来：“你这条草莓款的大裤衩子品味独特啊。”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这条白底上头全是卡通草莓图案的可爱大裤衩，又继续看向了天空：“我爸说，这种天气是因为有龙过境，我在找龙。别吵。” “我去……”梁欢欢啐了一口：“几十岁的人了，脑组织还这么不健全呢？” 而这时，一向晚起的萧逸雯也莫名其妙地爬了起来，揉着眼睛穿着轻纱睡衣晃到了阳台上，迷迷糊糊地挥挥手：“我饿……” “桌上有五块钱，自己去前头买馒头吃。”梁欢欢晾完衣服，扭着屁股滚向屋里：“你们这群神经病，姐都快被你们传染了。” 说话间，天色越来越暗，明明是早晨，光线却昏黄得像是到了傍晚，空气中的湿气越来越大，大到连呼吸都不再通畅，身上也有了一层油腻腻的感觉，即使是偶尔吹过来的风，都带着夏天特有的闷热气味。 王坚深呼吸一口，自言自语道：“下完这场雨，就真正到夏天了。” “王坚……”萧逸雯娇滴滴地扯了扯王坚的大裤衩：“今天带我去玩好不好。” “我要上班。”王坚伏在栏杆上，远远地眺望着：“等忙过了这段时间吧，说到做到。” 萧逸雯颇为失望地哦了一声，但是好歹也得到了王坚的承诺，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悻悻地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再次安静下来之后，王坚突然毫无缘由地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天空，然后也默默地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其实从他起床时开始，他心头一直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这种没有缘由的压迫感来得很突然，表现得也很怪异。王坚也许能把这用自我安慰的方式归功于天气作祟，可是他知道，这大概能算作是一种第六感，很玄幻无法解释，甚至难以启齿。 这就好比是一种具象化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虽然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王坚却不得不小心翼翼。 “阿坚阿坚。”天然二这时在他身后戳了戳他的腰：“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呼吸频率比平时快了百分之十五，呼吸深度加强了百分之十，左右摆动脑袋的次数很频繁，叹气也很不自然。你在焦虑。” 王坚一愣：“我这还没说话呢，你光看个背影就能看出来？” “是的呀。”天然二站到王坚的旁边，同样手扶着围栏深呼吸了一口：“我好喜欢这种天气啊，这种天气我会很开心。” “你好奇怪。” 王坚伸手像摸小猫似的摸着天然二的头发，而天然二也很享受似的仰着头闭起了眼睛，然后扭过头瞪了王坚一眼，接着又闭上了眼睛，之后又睁开了眼睛。 “阿坚阿坚，我刚才亲了你一下哦。” “哪有？”王坚一头雾水：“你在做梦的时候亲的？” “不是，我最近在研究喵喵的行为心理，当你在抚摸一只猫的时候，它瞪你一眼然后眯起眼睛又再瞪你一眼的话，你就被它kiss啦！” 天然二拍着手：“我觉得这样好可爱。”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因为潮湿而趴在地上没精神的抱抱，然后又看了看天然二：“我觉得你比什么都可爱。” 天然二惊叫了一声，脑袋靠到了王坚的肩膀上：“嘴好甜……” 而这时，小金梳着头默默地站在他们俩的身后咳嗽了一声：“你们也真是恬不知耻，大清早就在这做些苟且之事。” 王坚连头都没回：“这跟你没关系吧。” “怎么就没关系了。”小金强行挤到了天然二和王坚的中间，蹭得他俩不得不分开一段距离好让这家伙塞进来：“今天，我就要展开属于我自己的圣战。” “圣战？”王坚低头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又要搞什么花样？” “昨天我很生气，小金很生气！”小金嘟着嘴：“居然被一个小白脸玩了，我要弄得他生不如死！” 王坚看了一眼天然二，然后把小金拎到了围栏旁边的台子上，让她坐在上头，并严肃地说：“你不要去招惹那个家伙。” “你们在说谁啊？”天然二昨天晚上看了一夜肥皂剧，对他们昨天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你们又惹事了啊？” 小金哼了一声：“还不是你那个混蛋同学，小白脸！” “孙越泽？”天然二顿时大惊失色：“不要啊……你千万不要去惹他！” “嗯？你们俩节奏这么一致啊？他三头六臂？” 天然二摇摇头，用一种出奇严肃的语气说道：“在读书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他。每次看到他啊，我头皮就会麻麻的，他身上阴森森的，很可怕。而且他什么事都好像会未卜先知，就跟有特异功能一样。” “但人不可能有这种功能的，我会相信其他诸如水下呼吸和双手放电，但是未卜先知这怎么可能？”小金满脸不屑：“你难道不知道时间的无规则线性曲线么？每一个点被提前预知都会影响另外一个点的行径方式。” 王坚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喃喃道：“听不懂。” “好吧，我打个比方。”小金双手抱臂：“如果你从明天回到了今天，知道了明天奖票的开奖号码，你今天会干什么？” “买彩票咯。”王坚耸耸肩：“是人都会干吧。” “好，问题就在这了。”小金皱着眉头解释道：“平时不买彩票的你，因为这个预知去买了彩票，那么你势必会影响到另外一个人，也许是因为你坐公车占了他的位置也许是你走路撞了他一下亦或者是你和他对视了一眼，耽误了他哪怕是一秒钟的时间。” “然后呢。”王坚笑着说：“这有影响么？” 小金吹了声口哨：“也许就是这一秒，会影响到整个世界。” “还是听不懂。” “好吧好吧，我再简单一点。”小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就看上你了……” 说完，小金深呼吸一口：“你出去买彩票的时候，如果跟一个陌生人对视了，让他迟疑了一秒钟。他因为这一秒钟而耽误了一班公车，而又因为他占了下一班公车的最后一个位置，这让一个原本要坐第二趟车的人没有赶上公车，这让他迟到了十分钟上班，而这十分钟里他本来会摔一跤，也许会住进医院，而原本需要陪护他的人则不需要陪护他了，而这个人陪护他的人正好是给彩票摇奖的那个人。如果没有你那一眼，他就得让人代班帮他摇奖，而现在他可以自己去了，因为力度、角度和摇动时间的关系，号码肯定和你知道的那个号码不一样。然后你会怎么样？” “大奖没了。”王坚挠挠头：“没这么巧吧？” “这只是一个例子，发生几率比较小。但是也可以说明未卜先知其实没什么用。”小金晃动着手指头：“任何一个点的改变，都会让整个大环境发生改变，而这种改变……嘿嘿，是不可假设的，只能推导。严格来说，世界上就压根没有必然一说，所有幻想重生的人，只会是自欺欺人。” 小金表情越来越阴森：“他之所以看上去像一个未卜先知的人，只是因为他在大局的掌控中能抢占先机，这不是特异功能，而是一种能力。你的智商这么高，你不明白么？” “我……”天然二被小金屌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个演……演员……” “演你妹。”小金跳下台子：“不过也不怪你，你的方向不同。你的智商用来幻想，而我的……”她顿了一顿，冷笑一声：“是用来假想。” “这又有什么不同？”王坚耸耸肩：“就跟竟然跟居然的区别似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亏你还教语文。”小金叹了口气，蹦起来拍了拍王坚的肩膀：“小同志，你还嫩。” 说完，小金甩下脖子上的毛巾，走进屋里，一边走一边喊：“老王，今天我不去上课了。梁欢欢，等下跟我走。大伟？大伟？给我起来！调三百万活动经费给我。一个礼拜，我让你们看看什么是逆袭。嗯……对了，再给我拨四千万的资金，三天给你变成五个亿。” 看着她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样子，王坚都愣了，扭头看了一眼傻乎乎的天然二：“这……” “她好像被激活了。”天然二说话间，还比划着用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按了一下：“按了开关。” “我得去阻止她。”王坚叹了口气：“这事得我来。” “让她去吧。”天然二拽住了王坚的手：“我相信她，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伤害到她。” “这么牛？”王坚指着自己的屁股：“我以为我是超人，可我也一样中枪啊。” “不一样，她呀……”天然二挽住了王坚的手：“是个可怜的丫头，她早就学会了怎么保护自己。” “你突然说话这么成熟，我不习惯。”王坚挠着脸笑了笑：“有的时候像姐姐，有的时候像妹妹。” “我本来就是姐姐好不好！”天然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王坚：“叫姐姐，叫姐姐！” 王坚用力地抱了她一下：“好了，别玩了。做早点准备上班了。” 在王坚上班之前，他先是熬了一大锅粥，然后抱抱出去买了二十块钱油条……没错，就是抱抱买的，也不知道天然二是怎么训练的，这狗妹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地购买各种奇怪的东西了，早上它叼上二十块，直奔的是包子铺和油条摊，随机选择。而中午的话，它叼上钱去的则是小卖铺买烟，到了晚上它则会把酱油或者醋叼回来。 还别说，它在这一代可都是出了名的，不但是狗王，而且还出奇的惹人喜欢，那些个卖烟卖油条的早就认识这厮了，见着它来，直接取下钱就给装上油条，甚至抱抱还上过电视台的家有萌犬系列栏目，可算是萌翻了一堆人，也勉强算个小明星哦。 都准备完毕之后，王坚把还在睡觉的人全部弄醒，然后拽上大伟就准备去上班。至于小金，他可是再三劝阻，不过小金倒是把利害关系跟他说了个清楚，并打着包票自己不会出一丁点事儿，这才让王坚安心地离开屋子。 可没想到，这准备开车启程的时候，和尚就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到了王坚的面前，缓缓抬起头，表情庄严肃穆，声音低沉：“和尚悟了。” 王坚一愣，然后笑着说：“那就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下班再说。” 和尚指了指武馆：“和尚借地小憩。” “行，你的满红呢？” “她离开了，她离开前说会再回来。” “你不跟着一起走？” “聚散都是缘，和尚不强求。”和尚露出了一个微笑：“不过她给和尚留了联系方式。” 王坚哈哈一笑，弹了和尚脑门一下：“你个花和尚。行，我不跟你说了，我赶着去上班，等回来聊。” 作别和尚，大伟马上追问起王坚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而王坚则表情严肃地把昨天的事复述了一遍，大伟没什么反应，倒是天然二则听得一惊一乍，就像她真实参与了整个过程似的。 “面厚心黑，雷厉风行。”大伟在听完之后，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枭雄之才。” 他说完之后，想了想：“昨天咱孙二少说了，只要咱们站在他那一队，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确保我们的利益。” “他上钩了。”王坚往靠垫上一靠：“这是好事。” 大伟点点头：“是啊，是好事。” 而此刻，孙二却是通宵没睡，他现在手上的资源眼看就要枯竭，原本占尽优势的他，一下子就接近了土崩瓦解的边缘，而此时离他最最风光的时刻，只不过过去四个月而已。 不过即便是如此，尽显颓势的二少倒是也有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魄力，他之所以丢掉矜持地去邀请王坚，其实就是为了想利用王坚来抗衡姜志远，并从中取得时间，然后好腾出手来和自己的亲兄弟打一场逆转的大仗。 “二少。按照现在的趋势，我们最多还能坚持三个月。”老道当然也陪着孙二熬了一整夜：“三个月内，如果没什么转机，我们就真的大势已去。” 孙二不说话，只是用手撑着脸，看着窗外渐黑的天，眼神透着疲惫。直到老道说完这句话之后的五分钟，他才缓缓冒出来一句：“我好羡慕王坚。” “羡慕？您有的他做梦都不可能有。” “他有的，我也只能梦里想想。”孙二少叹了口气，不再提这话题：“老三那边什么动静？” “阿泽现在已经在游说几个比较大的合作伙伴了，让那些物流大亨取消跟我们的业务，转而投向他的那个航运公司。您也知道，他的航运公司实际上是大少爷控股的，也就是说，三少爷在帮大少爷，而您……” 孙二摆摆手：“老大对我根本不是威胁，我担心的只有老三。” “二少，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老道突然目露凶光：“我觉得倒不如换个思维模式，让王坚那伙人跟三少爷对上。我觉得即使是三少爷，碰到王坚这种疯狗也是会很头疼的吧。” “我不是没想过。”孙二一拳捶在桌子上：“可他妈用什么招！我就差没在王坚面前掏心窝子了，可他就不上钩！” “二少，咱们不妨换个方法。”老道阴沉沉地一笑：“您知道吗？那个满红被三少下了格杀令。” “她不是老三的得力干将么？” “因为她跟我们有关系。” “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老道摇头晃脑地摇着一把扇子：“看来咱们还真是小看了胡来，这家伙是个将才！他早就把这个计划告诉过我了，不过我一直没想到真的会朝他说的方向发展，所以当时没在意。” “你是说……”孙二少眯起了眼睛，然后一拍手：“好！好！王坚既然喜欢管闲事，那就让他管个够，叫胡来过来，我要来个绝地大反击。” 很快，胡来就带着依旧浮肿的脸来到了孙二的办公室，他步伐有些乱，头发也是一团团的，显得十分狼狈。 “道哥，二少。” “阿来啊，昨天委屈你了。”老道拍着胡来的肩膀：“要怪就怪那个王坚。” 胡来呵呵一笑：“我能忍。” “你知道昨天三少爷干的事了么？”老道翘起二郎腿：“昨天晚上。” 胡来其实早就知道了，满红早晨就已经打电话给他，让他自己看着办了。而知道一切之后，他也有了自己的安排。 当然，这安排是不可能对老道说的。不过他倒也不是没有准备：“他们在我们场子里杀了人。” “杀满红。”胡来咬了咬牙：“不过让她给跑了，我觉得这应该能让三少爷头疼欲裂吧。” “何止只是让他头疼。”老道喝了一口茶：“我们得加把火，让他头破血流。” “怎么？”胡来一愣：“现在那些老大们都在观望，毕竟他们跟孙家有关系，一点儿都不在乎是哪个少爷拿到了孙家。二少……我不是故意冒犯的。” 孙二摇摇头：“我想让老三跟王坚碰个头，你觉得呢？” 胡来眼睛豁然睁大，斩钉截铁地说：“两败俱伤！” “这就交给你了。”老道用尖细的声音笑着，笑声连孙二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现在你算是咱们这核心圈子里的人了。” 胡来虽然心里一阵暗爽，可脸上却诚惶诚恐：“我只是个乡下人……我……” “胡来。”孙二坐在老板椅上，抬起头打断了胡来的话：“我们都信你有这个能力。对了，小心老三身边那个贴身保镖，叫阿信的，其他就按你自己的来吧。” 胡来点点头，站起身：“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 “去吧。”老道在胡来胸口擂了一拳：“这成败就看你了。” 而此刻，已经起床正在锻炼身体的三少心情相当的不灿烂，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轻而易举地救走满红。他对人的把握相当准确，满红跟了他这么久，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这次让她跑了，她势必会回来报复。虽然自己并不把她看在眼里，可在这个当口，有一两只苍蝇在眼前转悠的话，其实真的很烦人。 “阿信。”孙三擦着汗，走到盘腿坐在角落的保镖身边：“去看看满红在不在王坚那里，如果顺手的话，能做掉几个是几个，这个时间，王坚应该不在家。” “知道了，不过我这么干的话，你会有危险。王坚的报复，你承受不住。” “那你先去折腾一下姜志远，他有个没用的妹妹。”孙三看了看表：“看着办。在去之前，给我联系雅擦，我需要人手。跟他说，像展云那种废物就别找了，钱不是问题，要厉害的。我看着王坚头就疼。” “你确定要动姜家？” “你只是个保镖。”孙三摊开手：“别这么多废话。” 阿信掏出手枪，往前一滑：“我不干了。” “你又来这手。”孙三叹了口气，从后头抱住了阿信：“好了好了，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啦。” 此刻，大雨瞬间倾城…… 第321章 为虎作伥的姜警官 今天是姜彩蝶被关禁闭后获得自由的第一天，她其实挺无奈的，如果是别人解她的职，卸她的枪，她早爆发了。可偏偏干这事的人是姜志远这个亲哥哥，他那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琢磨透的。 所以为了不挨揍，纵使姜彩蝶有着一身的小姐脾气，她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在家窝着。七天啊，不能打电话、不能逛街、不能查案，甚至不能去选夏天的衣服。虽然她在警校学习的时候也受到过模拟被绑架的训练，可那只是三天，而且还有一个乌克兰的辣妹陪着她一起被绑，所以那时她真的并没感觉有如此难挨。 不过她的运气明显不好，明明今天终于解除门禁了，可外头那大雨，就跟来了台风似的，打在窗户上都噼啪作响，眼看今天跟几个闺蜜出去的计划就要落空，姜彩蝶此刻简直可以用痛不欲生来形容，而且这个点儿，上不上下不下的，说早吧，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可说晚吧，这不才十一点……况且姜志远因为昨天晚上的案子一晚上没回来，除了早上打了个电话来汇报一下他今天不回家吃饭之外，就再也没有音信了，手机转到了语音信箱，八成又是在开会讨论什么东西，对此姜彩蝶倒是也见怪不怪。 她一个人坐在明明是白天但是却昏暗无比的屋子里，抓耳挠腮的。但是外头瓢泼的大雨又奋力地撕扯着她想出去散散心的想法。 “不管了，扔硬币。”姜彩蝶摸出一个硬币：“菊花就出门！” 连投出了三次数字之后，姜彩蝶不服输地一跺脚，又自我安慰地说道：“五局三胜！” 但是她似乎是中奖了，连续五次都是那个亮堂堂的“1”，这弄得她相当不开心，最后还是把硬币一扔，发疯似的大喊：“不管了！” 穿戴整齐之后，取下眼镜，戴上隐形眼镜的她照了半天镜子，对自己说：“嗯……小蝶，你穿上警服就是英姿飒爽的女警察，脱下警服就是个青春美少女！你没问题的！” 自恋一番之后，她带上伞，穿上还没到季节但是勉强能穿的水晶凉鞋，踢踢踏踏地就走出了家园。 而当她走出家门的那一刻，一双眼睛就已经盯在了她身上。孙三的贴身保镖——阿信，这个眼神锐利得像隼的男人，虽然他并不帅，甚至扔进人堆都很难找出来，但是他的眼神、他身体周围那种冷冽的刚硬气场却让一般人难以近身。 他在早晨接到孙三少的命令之后，就潜伏到了一个绝佳的观察位——一家正对着姜彩蝶住所的咖啡厅。从他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姜彩蝶的大门，而她的行踪也在她打开大门的一瞬间，彻底地暴露给了这个像蜘蛛似的优秀猎手。 “先生，你的免费续杯，请问你还想要什么吗？” 一个漂亮的女声从旁边传来，它使得阿信略微分心了片刻。他很想赶走这个热心的服务员，但是他可是从职业杀手因为爱情才转型当保镖的，他清楚地知道一个杀手根本不能太特立独行，所以他转过头，淡淡地一笑：“谢谢，给我来一份花茶吧，续杯就不用了。” 他虽然长相普通，但是冷峻的气质倒是颇有一种成功男士的儒雅，他在简单地说完之后，继续看向窗外，幸好他对时间的把握刚刚好，这时的姜彩蝶正站在楼梯口看着外头的狂风骤雨直发呆。 “您好，先生。请问需要什么花茶？我们这段时间玫瑰花茶、菊花茶和金银花茶比较新鲜，而且也应季，清热滋润，您看？” 面容姣好的服务员不厌其烦地询问着：“那茶点您是需要中式的桂花饼还是西式的抹茶蛋糕？” “随便。”阿信这次并没有回头，眼睛一直盯着有些茫然无措的姜彩蝶：“你按照你的口味来吧。” “哦，好的。”服务员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先生，要我去邀请那位小姐过来吗？您好像已经等她好几个小时了。” 阿信心中一惊，扭头看了一眼服务员，发现她其实除了挺漂亮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身材气质都还不错，年纪也不大，还是个学生模样。而看到这些之后，阿信心里开始犯嘀咕了，虽然他真切地是在盯着姜彩蝶，可自己明明都只是装着在看雨，并没有很刻意地去盯梢，可从这个女服务员的话里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似乎是看出来了。 作为杀手出身的他，首要的任务就是得查看周围的环境，以免因为环境因素而影响到自己任务的完成度。 所以他看了一眼身旁那个拿着托盘的服务员胸口的名牌：“哦，你是叫无忧吗？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无忧甜甜地一笑：“不过我可不给电话号码哦。” “我其实暗恋那个女孩很久了，我每天都会默默地看着她，今天下雨所以才会来你们这的。”阿信一边盯着姜彩蝶，一边用一种凄苦的语气把自己的单恋故事娓娓道来：“像她这么优秀的女孩，我看看就好了。不用邀请她了。” 无忧撇撇嘴，心里满是不屑，不过表面还是一副笑脸：“那先生，我不打扰你了。” 见阿信点头，无忧退回到了柜台，跟一起打工的兰兰说：“那有个变态。” “变态多了，昨天你干啥去了？” “帮我那个可爱的师兄看场子去了。”无忧趴在柜台上探头进去看着兰兰的手机：“你又在微信上装十五岁少女啊，还要脸不？” “你不懂，我们是未来的明星，要时刻入戏。那谁谁不是说过吗，要想演绎不同的人，首先要体会不同的人生。这是演员的基本修养。” “瞎扯。”无忧撇撇嘴：“不跟你说了，我去下单。” 在无忧下单的时候，姜彩蝶却鬼使神差地举着雨伞横穿了马路，走上了这间咖啡厅。而兰兰迎了上去：“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一位。” 姜彩蝶出于职业习惯，在去到一个地方之后，首先就是环顾四周。这个点儿，咖啡馆本身就不会有多少人，又加上今天下这么大的雨，她在外头走了几十秒裤腿就已经湿透，更别提会有什么顾客了。 不过当她看到正低头看书的阿信时，却明显地愣了一下。这个人身上无任何潮湿的痕迹，连鞋子都是干的。也就是说，这个男人要不在下雨之前来的要不就是已经坐了很久，而这雨六七点就开始下了，那时候的咖啡馆还没有开门，所以结果只有一个，这个男人在这最少坐了有两个小时以上。 “小姐，请问想要点什么？” 姜彩蝶随手拉过一个凳子坐下，一边用余光瞄着阿信，一边随口说道：“老三样。” “老三样？”兰兰嘴角扯出了个不自然的笑容：“对不起……我是今天才来上班的暑期工，我……” “T骨牛排，意面和胡萝卜汁。”姜彩蝶有些不耐烦：“牛排要全熟，意面上面加一点肉桂粉，胡萝卜汁里不要放糖。顺便再给我上一道蘑菇浓汤，多放一点奶油。” 兰兰刷刷地写了一堆：“那请问还要点什么？” “不用了，不要打扰我。”姜彩蝶拿出电话，拨了出去，然后跟她的闺蜜开始嘻嘻笑笑窃窃私语了起来。 兰兰则拿着菜单走到了下单的地方，跟刚下完单的无忧抱怨：“不知道哪蹦出来的千金小姐，那语气冲死了。服务员这行真不是人干的，什么人都能蹬你鼻子上你脸。” “这不是工资最高的么，而且环境也好。”无忧叹了口气：“培训课你没上啊？把这帮人当南瓜就行了。” 说完，无忧端着阿信的茉莉花茶走到了他的旁边，在放茶壶的时候，还小声地说：“先生，好机会哦，真是缘分。” 阿信呵呵一笑，伸手递给无忧一百块钱：“你的小费。” “谢谢先生。”无忧乐滋滋地把小费放进了围裙前面的兜兜里：“祝你成功哦。” 而在无忧走后，阿信继续装模作样地看起了他的书，并时不时地用余光扫着相隔他大概有十米的姜彩蝶。 其实阿信想干掉姜彩蝶很容易，但是谁都知道，姜志远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摆平的角色，现在孙家内斗正处于白热化的阶段，绝对不允许这时候任何一个人过来搅局，而这其中姜志远和王坚可都是三少的心头大患。王坚那边现在几乎是无懈可击，两个智商高到吓人的女人足够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防护网，如果不从外面搬救兵的话，即使是三少也无从下手。 但是姜志远就不同了，他出身官家，本身就属于那种能够在马路上横着走的人物，他也许连想都没想过有人敢在这片土地上对他家的人下手。而也正是这种掉以轻心，让阿信有机可乘，现在只要姜志远阵脚一乱，激成疯狗，那么一条疯狗可是对三少毫无威胁的，而且这无凭无据的，他姜家就算是眼手通天，又能如何？ 不过说到疯狗……王坚这条疯狗，愣是跟其他疯狗不一样啊。 而在阿信观察姜彩蝶的时候，姜彩蝶同时也在观察他。她哥曾经教过她“每一个细微的线索，都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以及“一切不合常理的行为下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她出于女人和职业的双重本能，对这个明显反常的顾客格外敏感。 “这就是那个变态盯上的女人。”无忧神秘兮兮地跟兰兰咬耳朵：“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这姑娘近看还挺漂亮呢。” “能有你漂亮啊？”兰兰翻了个白眼：“别管了，暑假咱一共能赚两万多，想想去哪玩。” “嗯……”无忧摸了摸下巴：“我想去卢浮宫看看。” “别想，机票来回都不够。咱俩坐飞机去了，得双双落入淫窟，卖上两个月才有回来的机票。” “别说得那么恐怖。” “忧忧，你看你看。”这时兰兰突然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无忧的裤子：“你看那个男的，他的眼神。” 无忧抬头看去，发现阿信不经意扫过姜彩蝶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杀气。这杀气一闪即灭，在兰兰眼里可能会被当成邪佞的光彩，可却躲不过对杀气很敏感的无忧。 当时无忧眉头就皱了起来，然后趁着上菜的空挡，走到了姜彩蝶的前面，一边放菜一边说：“小姐，我劝你快走。那个男人从九点就一直在那了，你出来之后还一直盯着你，他说他认识你。” 姜彩蝶一愣，抬头看着无忧，仔细看了半天：“你是公孙无忧？” 无忧啊了一声：“这也认得出来？” “武林大会我每期都看。”姜彩蝶佯装着和无忧亲切聊天的样子，但是一边用嘴型小声地说：“他进来的时候有什么特征？” “低沉，忧郁。垂着头，看不清脸，身上湿透了。但是去了一趟洗手间就全部干了，应该是有带替换的衣服。” 姜彩蝶一听，表情大变，但是却高兴地说：“无忧！你是我的偶像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无忧眼睛朝后瞟了瞟：“我对你没印象。” 姜彩蝶想了想，从包包里拿出了眼镜，并戴了起来：“现在呢？” “哦……你是在我师兄那哭哭啼啼的小女警啊。我说怎么看着眼熟。”无忧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号：“留个号码吧。” 姜彩蝶点点头，利索地把姜志远的号码打了上去，然后兴高采烈地说：“记得打给我哦。” 无忧点点头，然后低下头：“或者，你就留在这，我能保护你。” 不得不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她们在说话时，让别人听见的和自己交流的东西完全不是一件事情，可就是这鸡同鸭讲，却让他们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至于无忧最后那一句话，其实并没带上个人的好恶，其实换成王坚或者熊猫或者和尚在这的话，基本上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毕竟他们几个都标榜自己是侠，而无忧么……跟他们略有不同，她标榜自己是女侠来着。 姜彩蝶点点头，大声说：“是啊，今天本来想去逛街的，可是一出门就发现这么大雨，只能先吃饭了，好惨啊。如果等下雨不停的话，就只能在这等等了。” “好的，那我先去忙了。”无忧朝姜彩蝶比划了个OK的手势，并小声且快速地说：“搬救兵。” 姜彩蝶虽然是个世家小姐，可好就好在她有个充满智慧的哥哥教了她许多东西，如果现在在这的是萧逸雯，她不是被吓坏了就是拿着刀叉冲上去质问阿信为什么要跟踪她了……那整个儿就全毁了。 而且她作为一个相对来说还颇有能力的警察，她知道如果对方是专门为了她来的话，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肯定不够一看，不过要是有无忧的话……那就不同了，因为哥哥姜志远说过王坚跟他比有过之无不及，而无忧却是能跟王坚打平手的狠人。有她当后盾的话，大概能有充足的时间用来搬救兵。 “不行！”正准备打电话的姜彩蝶突然顿住了，她瞄了一眼阿信，心中涌起了一个很荒唐的念头——亲手抓住他！ 而阿信倒是一点儿都不急，他原以为自己要去追姜彩蝶的，可是现在她自投罗网了。作为一个职业杀手的阿信有信心，在任何情况下都有把握拿下目标，即使目标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看了看表，阿信站起身，在桌子上扔下了五百块钱，然后他抬起脚就走，只是在经过姜彩蝶的时候，冲她露出了一个难以言喻的笑容，接着就走下了楼梯，很快就举着伞消失在了茫茫的大雨中。 “奇怪？”无忧在他走后，凑到了窗口看着他的背影：“他不是跟踪你的么？” 姜彩蝶沉默了片刻：“我不清楚，但是我一进来就觉得他很奇怪。” “我也是我也是。”兰兰也狂点头：“好可怕的一个人，不过我不知道哪里可怕。” 无忧也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是靠感觉。” “第一，他随身带两套衣服，多次换装是想让别人混淆他的身份。第二，他的眼镜是平光的，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这是种对面容的掩饰。第三，他的伞，你们没发现？它刚刚才展开，也就是说他来的时候没打伞，这代表他想故意招人注意。”姜彩蝶坐在窗边，刚才阿信的那个位置：“而且，你说得没错，他就是在监视我。这都是反常。” 无忧嗯了一声：“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现在回家不安全。”姜彩蝶表情变得很怪：“因为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引人注目？” “因为他就是为了让你害怕。” “哥！” 姜志远的突然出现，让姜彩蝶有些措手不及：“你怎么来了？” “因为你有危险。”姜志远拍了拍警服上的水：“给我来一份煲仔饭，再加一杯热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精不加咖啡伴侣。咖啡豆现磨，不用过滤，颗粒大一点。” 姜彩蝶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因为有人告诉我了。” “谁？” “王坚的小朋友。”姜志远耸耸肩：“我也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她就是给我打电话了。” 无忧哈哈一乐：“你说小明吗？” 姜志远看了无忧一眼，呵呵一乐：“公孙无忧？看来我不回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她在电话里说，有人要找我麻烦，还说会从你身上下手。” 姜彩蝶眉头紧蹙：“会不会就是王坚！” 无忧不屑地嘁了一声：“我师兄？你还真高看你自己呢。” 姜志远耸耸肩，拍了拍姜彩蝶的肩膀：“你觉得呢？” 姜彩蝶想了想，觉得也是……就靠王坚那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人抽筋剥皮剔骨的本事，要弄死她这个三脚猫，跟玩似的。 等午饭上来之后，姜志远脱下警服，坐在椅子上三两口就把一份煲仔饭吞了下去，然后觉得还不爽，又点了一份……在等待的时候，姜志远说：“那个小朋友让我很吃惊，她居然给我布置任务。” “你居然听一个未成年少女的？” “不但听，我还得给她钱。”姜志远有些尴尬：“她说，要我在三天内，帮她把四千万洗成五亿。” 旁边正在喝水的无忧一口全给喷出来了，并喃喃自语道：“五亿……能在卢浮宫旁边买块地了吧。” “洗钱？这犯法！哥，你！”姜彩蝶义愤填膺：“怎么能这么没原则？” 而姜志远捏着下巴：“这很简单不是么，我有着职权。” 其实小金并不是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只是大清早就带着梁欢欢跑到了三少爷的住所周围盯梢，然后利用梁欢欢那高超的反侦察技术，一路跟着阿信……然后以小金的能力，这点花花肠子，她要是不知道，还不如死了算了。 接下来，小金就开始故弄玄虚了，在姜志远面前指点江山了起来，开始姜志远还不信，但是关系到妹妹的安全，他不得不回来看一眼，并发现小金果然所言非虚。倒是她最后那句“想继续合作，就给我把四千万洗成五亿”的要求，这虽然让姜志远有点惊愕，不过他还真打算放手一搏。 至于洗钱的方式，姜志远隐约也有了打算。当然，这打算绝对不能告诉自己这个愤青式的倒霉妹妹，她知道之后会拿着两把西瓜刀从南天门砍到蓬莱东路的。 “那个人是看着我来了才走的。”姜志远翻起眼睛笑了一下：“阿妹，咱们玩个钓鱼游戏怎么样？” 姜彩蝶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哥，你不是吧，要用我当鱼饵啊？” “放心，万无一失。”姜志远呵呵一笑，然后扭头看着无忧：“帮忙么？算工资。” 其实姜志远跟她谈工资这种事，是在用对付王坚的法儿来对付无忧，如果直接跟这类人群谈钱，那不招鄙视才怪呢。可要换个名义的话，他们其实还是很好讲话的。 “不干，师门规定，不能当保镖。” “不是保镖。”姜志远指着自己：“我是保镖，你只需要陪我妹逛街、吃饭、打电动。” “这么好的事？”无忧眼睛顿时冒金光：“天上掉馅饼……” “其实也不算馅饼。”姜志远摇摇头：“因为你要负责控制我观察不到的死角，就这么简单。” “好嘛，干了！”无忧打了个响指：“可是我这边的工作……” 姜志远吹了声口哨：“看我的肩章，摆平这的老板只是一句话的事。” “哥……你怎么滥用职权。” “不。”姜志远正色道：“滥用职权的定义你还没弄明白。等你琢磨透了，你就知道为什么大圣会骂你滥用职权了。” 第322章 最·难缠 姜彩蝶跟无忧走在街上。两个人都很警惕，但是却不能表现得很明显，只能用最最平常的那种姿态，慢慢地逛街、对路过的帅哥或者海报品头论足。 雨还在下，但是比上午时已经小了许多，那些个被闷了一上午的玩家们，也纷纷离巢而出，街上的人虽然比往日少很多，可这种国际大都会里，即使街上的人少上个百分之七十，也绝对可以用人流如织来形容，根本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冷清感觉。 而本应该欢快逛街的姜彩蝶却显得兴致缺缺，只是陪着一脸兴高采烈的无忧应付一下。并没显得跟无忧似的那么没心没肺。 当然，无忧也并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作为暗器大家的她，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些夸张，但是在这种并不拥挤的街道上感受到别人在用什么样的目光看自己，这并不算是太难。 “那个变态在我们后面二十米的地方。”无忧带着伞，连头也没回：“正在一间玩具店的橱窗外头装顾客。” “你怎么知道？”姜彩蝶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橱窗里的夏装，实则是看看无忧说的那个变态。 她看到真的有一个人撑着雨伞站在玩具店的橱窗前，直勾勾地发愣，看身形明显是成年人，而且撑着和那个变态一样的黑格子伞，路上行人不多，这使他的行为看上去相当的诡异。 “走，我们上去办了他。”无忧撩起袖子就准备上：“说好啊，工资照付。” 可她刚走没两步就被姜彩蝶给拽住了袖子：“别冲动，还不确定呢。” “还不确定？”无忧一愣：“一样的伞，身材差不多。而且行为那么怪，这还不确定啊？那我上去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如果是真的话，我就一砖拍飞。” 说完，无忧对姜彩蝶的劝告浑然不顾，自顾自地走向了玩具店。不过在接近那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出师之名，哪怕这家伙就是那个变态，难道还不许人家走路么？ 不过想着想着，无忧索性也就觉得无所谓了，打不过道歉的事，自己又不是神经病，不可能抬手就一巴掌不是，顶多到时候跟他说认错人就行了。 当然，想出个搭茬的理由这确实让无忧有些犯难了，没交过男朋友没有搭讪经历的她，一下子就有点不知怎么开口。不过她倒是经常被别的男孩表白，于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弯腰就从旁边把一个垃圾桶将落不落的盖子扯了下来。 “先生，这盖子是你掉的吗？” 她这一声，反倒把那个男人给吓了一条，他惊恐地抬起头，看着无忧，手足无措，眼神迷茫。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漂亮的姑娘，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拿着一个垃圾桶的盖子，并撑着一张看上去相当没诚意的笑脸在那问陌生男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无忧当时也蒙了，因为当那个男人抬头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自己认错人了。她尴尬地哈哈一笑，笑得很假，并迅速把垃圾桶的盖子放回去，双手放在背后，红着脸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可就在这道歉的空挡，她的余光一扫，心中猛地一惊，因为原本站在那等着的姜彩蝶没了！只是这么一回头的时间，她就这么没了，而且她根本不可能走进她旁边的店里，因为那间店，根本就是关着门的！ 于是，无忧根本顾不得说话了，拔腿就往那边跑，可跑过去之后，却仍然没有看到姜彩蝶的踪影，她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女人的本能告诉她，这并不是什么善意的玩笑。 而在她慌张地跑过之后，在她所没注意到的两栋楼的夹缝之中，一堆乱蓬蓬的杂物后头露出一双眼睛，一双属于隼的眼睛，而他的身边则正站着被扼住喉咙的姜彩蝶。 姜彩蝶现在被扼住喉咙，身后还顶着一根什么东西，她很清楚，那不是黄瓜也不是木棍，而是一把真真切切的手枪。 “小姐，对不起。”阿信低沉的嗓子低头看了一眼姜彩蝶：“其实我跟你无冤无仇。”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在繁华的马路边把姜彩蝶挟持而去，并成功地让所有人，包括无忧在内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和所有的街道类似，即使在这种最最繁华的地段，前面的高楼背后，也一样是破败不堪、污水横流的旧巷。而这样下着雨的天气里，这暗仄幽深的巷子里，并没有撑着油纸伞像丁香一样的女子。 “你可以叫了。”阿信把姜彩蝶带到了一个刚刚拆除一小半就被大雨阻止下来的半倒老房子里，姿态优雅地用枪指着她的头：“看来你们钓鱼计划失败了。” 姜彩蝶有些害怕，但是并没有像其他女孩似的在这种时候惊慌失措，反而一脸镇定地仰头看着这个带着帽子，穿得像绅士一样的男人。 “很好。”阿信点点头：“你的镇定让我很佩服。” “你是杀手？”姜彩蝶轻舒了一口气：“你找我有什么目的？” “你也知道我是杀手，你说我能有什么目的？”阿信看了看表：“至于非要一个什么目的，我想……我很享受作为一个追猎者的过程。” 姜彩蝶知道自己如果硬拼肯定是打不过这个男人，无论是械斗还是赤手空拳。所以她并没有哭喊着求饶，而是用一种很淡定的语气和这个杀手聊着天，尽量拖延时间：“你是来杀我的？能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吗？” “你在拖延时间对吗？”阿信笑了笑，从容而优雅：“我可以跟你聊十分钟的天，至于谁让我来的。请你尊重我的职业操守好吗？” 说完，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束艳丽的带着雨滴的玫瑰：“这是送给你的。” “你还挺浪漫。”姜彩蝶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可她却只能继续佯装着一副安定的笑容：“你杀我其实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知道。”阿信半依在脏兮兮的还贴着邓丽君海报的墙上，一束昏暗的光从破败的屋顶投射下来，正好打在他的脸上，显得颇为俊朗：“我们就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你再拖延也没有用的，我对你哥哥的行为方式了如指掌，而你身边的那个女孩么，到底也只是个女孩，你们钓鱼钓得挺失败的，你的演技不好，表情太僵硬了。一个优秀的杀手可都是心理学大师。” 姜彩蝶挤出了一个笑容：“看来我对你们还不够尊重啊，杀手先生。” “我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阿信耸耸肩：“我其实本质上还是个挺浪漫的人，我一直把杀人当成一门艺术。我有个外号，叫黑曼巴，不是因为我黑，而是因为我杀人不会让人感觉到痛苦，我会维护你死的尊严并像恋人一样，为你献花。” “你还真挺浪的。”伴随这一句话，姜志远撑了撑帽子，从外头走了进来，然后看着姜彩蝶摇摇头：“我说你什么好，还自称最厉害的女警察……” 姜彩蝶一看到哥哥，原本顽固的心防瞬间就被瓦解了，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没有出声音，但是咬着嘴唇，晶莹剔透的眼泪混着脸上的雨水就这么唰唰地往下流，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果然是超级警察，这都能被你发现。”阿信笑着摇摇头：“退出屋子，我把她还你。” “你还挺爽快。”姜志远冷笑一声：“挺聪明的一小伙子，干点什么不好，非当杀手。” 阿信眼睛翻了翻：“我想，我是个艺术家。不过，你还真难缠。” 姜志远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还难缠啊？你还没见过难缠的呢。” 话音刚落，阿信从裤兜里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两把枪，分别指着姜志远兄妹俩，淡淡一笑：“当然，其实我一点都不怕你。” 可就在这时，一把细针混着雨点就从一个莫名的角度射进了屋子，速度极快，而且那针还极细，在森森的光线里几乎无法区分。 不过饶是这样，阿信在看到黑暗中突然一丝不正常的反光之后，还是敏锐地往旁边一撤。可那细针的速度实在太快，数量也实在太多了，虽然他避过了大半，但是仍有十几根插在了他的手臂上，整整齐齐的一字排开。 接着无忧双手抱臂，身材婀娜地站在了门口：“老板，反应挺大嘛。” 阿信扭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细针，莞尔一笑：“这样的武器，真可爱。” “是啊……还真挺难伤人。”无忧叹了口气：“我是女孩子嘛，总不能耍青龙偃月刀，我师兄才玩那个的，所以我只能涂毒了。” 她的话，让哭哭啼啼的姜彩蝶都噗嗤一乐，而那阿信愣了愣之后，也发现自己的半条手臂已经开始麻痹了，耳朵也开始出现了阵阵的蜂鸣声。 姜志远扭头问无忧：“啥毒？” “不是剧毒，是用我家撇撇的口水弄出来的。” “撇撇是啥？” “竹叶青，我的宠物啊。”无忧摊开手：“其实竹叶青的毒性不猛烈的，不过高浓缩的也够呛。” 此刻，阿信已经感觉到手臂上产生了剧烈的疼痛，还有一阵阵的烧灼感，而胸口也传来一阵阵的闷滞，腹部也开始绞痛了起来，连带着举着枪的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阿信其实有充足的时间开枪打死姜彩蝶，但是他的自尊并不允许他像一条垂死的狗似的奋起反抗，于是他摇摇头，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球状的东西：“看来只能这样了。” “手雷！”姜志远二话不说，以极快的速度拽过姜彩蝶，并用身体把姜彩蝶死死按在了地上，自己也双手抱头，以屋里杂乱无章的砖头作为掩体。 无忧的反应也是快，她第一时间就窜了出去，然后静静地拿着一块砖头在外面等着爆炸声响起。 可几人等了许久，但是却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响动，姜志远好奇地抬起头之后，发现一扇破烂的窗户已经打开了，那个有自尊的杀手也消失不见了，而地上只留下两把枪和一枚手雷…… “日，都是假的……”姜志远走过去拿起枪，扣动了两下扳机，打出了两颗BB弹，仅此而已……而那个手雷，更特么坑，这拿起之后才发现，这活生生的不就是装BB弹的容器么，跟这两把枪刚好配上对儿：“嗯……不过做得挺好的。” “哥……追他，快去追他！他跑不远。”姜彩蝶一边哭一边作势要翻窗户去追人：“要抓活的。” “你脑子伤了吧？”姜志远一把扯过她：“他高手。” 而无忧这时候也拎着砖头走了进来，她进来之后就蒙了：“人叻？” “跑了。”姜志远摊开手：“阴沟里翻船。” “要是我师兄在就好了。”无忧撇撇嘴：“你是个绣花枕头。” “敢不敢不要当我面说。”姜志远挥挥手：“王坚也不是万能的好吧。” 无忧哼了一声：“那你认为我师兄刚才在的话，会干什么？” 姜志远面色尴尬：“大概……大概是一脚踹过去吧，可那不是会有危险性么。我不可能用小蝶的安全来耍帅。” “我觉得这人是有病，他完全能干掉你妹三十次。”无忧耸耸肩：“表示不能理解。” “文艺杀手。”姜彩蝶抹着眼泪说：“他还送花给我……” “你猜，如果他是我师兄……” 姜志远一挥手，表情怪怪地说：“这么重口味的事，就不要猜了。” 他虽然不敢想象，可无忧却不依不饶：“而且你也是个文艺警察，我看你们俩那眉来眼去的劲儿，你确定那家伙是来杀人的，不是来求爱的？” “我也觉得怪怪的。”姜志远打了个冷颤：“他的眼神有点怪。对了，你们师门向来都是这么直接么？” “你说我甩针？”无忧鄙夷地看了一眼姜志远：“那个时候，你就应该一脚踢过去，然后揪着他脑袋撞墙。如果我师兄……” “别一天到晚你师兄了。”姜志远咳嗽了两声：“每个人的风格不一样。” 不过这时，姜彩蝶突然张开了手，里面居然是一枚戒指：“我从他口袋里偷出来的。” “我看看。”姜志远接过，对着光看了一阵：“上面有刻英语。我心永恒，后面有个名字，伍迪。” “伍迪是这杀手的名字？” “不，戒指上刻这个的，应该是伴侣送的。”姜志远仔细看了几遍：“应该是男名啊，真奇怪。” 无忧想了想：“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个同性恋，因为我老师跟我说过，说基佬大多多愁善感，而且极具艺术天赋。很多天才的诗人和艺术家、哲学家都是基，比如屈原和林夕。” “林夕啊……”姜志远想了一会儿，突然唱上了：“拦路雨偏似雪花，饮泣的你懂吗？” “就是他。哎哟，你唱歌还蛮好听的嘛。” “你们……”姜彩蝶在旁边气得眼泪又快流下来了：“我差点……差点被杀掉，你们……你们还……” 无忧嗯了一声：“我去找我师兄玩，你们太没激情了。工资明天去我上班的地方给我啊，我就在你们家对面上班。” 接着她先走一步，而在她走后，姜志远带着姜彩蝶走了出来，并搂着她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啦，哥哥一路跟着他呢，胸有成竹，怎么会让他伤害你呢。” “可是……可是你都不早点出来。” 姜志远看着无忧的背影，突然冷冽地说：“放他走，我要把幕后的人给逮起来。” “要今天换成王坚的话，我们就抓到他了，然后逼供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 “能不能别一个两个张嘴闭嘴就是王坚啊……你不是特恨他么？”姜志远终于快被逼疯了：“你当哥哥是废物啊！” “不……我只是说，直接一点的男人更招女孩子喜欢。”姜彩蝶的眼泪完全不值钱，这边撒娇呢，那边眼泪还能哗哗流：“哥，你也该找女朋友了。” “乖……我们不提这么伤感的事。”姜志远揽住妹妹的肩膀：“回家洗个澡，哥给你抄QQ粉压惊。” 说完，他摸出电话拨了出去：“我的精英小分队集合了没有？给我冲进孙越泽的屋子里！逮住他再说！” 而此刻，被提了一路的王坚，正坐在讲台上抽烟，并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扫视着他的宝贝学生们。 “让你们写检讨，三千字。写得那叫一个感人肺腑，李诺，上来。”王坚捏着额头：“明天就考试了，弟兄们。你们敢别这样么？” 李诺走上来之后，唯唯诺诺地站在老王面前。而老王甩给她一张纸：“这是赵峰写的，作为他前女友，你来念。” 李诺看了一眼，居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了，然后清了清嗓子：“检讨书……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班在继承和发扬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工作中，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有句古话叫人怕出名猪怕壮，窈窕君子，淑女好球儿……” 基本上一篇读完，二十九班已经陷入了欢乐的海洋中，就连王坚这想尽力憋着不笑的，最后都笑得满脸桃花开，而读检讨的李诺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吃奶的劲儿都用来笑了。 “停……停，别急，还有一篇。黄伟龙，你来。”王坚拿起另外一张：“这居然是我们何蕊姐姐写出来的，姐姐你闹哪样啊？” 黄伟龙带着迷茫走上讲台，拿起何蕊的检讨书：“检讨书：我不止一次地奢望与你默默对视，春夜的凉风带来了喧嚣的花雨。红烛彻夜为你而亮，盖头也始终等你来揭……师父，我读不下去了……” 第323章 潮泛任性涨退 赵峰在下头高呼：“我日啊，这哪是检讨，这活生生就是情书啊。” 何蕊也不知是怎么了，大剌剌地叉着腰站了起来，看着那一帮子捂嘴笑的：“我又不用写检讨，写情书怎么了怎么了？你们写得出来么？我就写情书了！” 王坚把这封情书折好，放进口袋：“写情书可以，但是你不要把我写得跟娶了你又抛弃你一样。我会很为难的。” 何蕊鼓着嘴，把空气从嘴唇里挤出去，发出像放屁似的噗噗声：“知道了，下次我会矜持一点的……” 王坚叹了口气：“兄弟们啊，我们来学校，固然不光是为了学习，但是也不是单纯的为了玩啊，对不对？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正说着，他的电话突然响了：“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王坚走出门外，接通了姜志远打来的电话：“我逮了孙三。” “什么？” “我逮了孙三！” “恭喜你，大功告成！” “但是我肯定会放他，因为我没证据。”姜志远牙痒痒的，磨牙的声音隔着电话都清晰无比：“我是告诉你一声，他开始对你我下手了。小心，切记。” “知道了。”王坚重重地点点头：“我会小心，我这边也开始了。” “废话，我知道。”姜志远没好气地说：“你的小朋友要问我勒索五个亿。” 王坚一愣，转瞬就明白所以然了：“加油，看你有没有本事摆脱她了。” “我去……你这啥人性！”姜志远抱怨了几声：“好了，我得睡一会儿了，晚上电话你，这可是一场硬仗。” 王坚嗯了一声：“我早就准备好了。” “别太自信，少年。” 其实姜志远之所以要放那个杀手离开，这里头当然有他的打算。捕猎的世界其实很简单，说穿了无非你逮我的时候，我也找机会拖你下水。就好像摸鱼摸到大白鲨，逮兔子碰到老猎人，作为一个职业的捕鱼人，姜志远之所以敢把宝押在姜彩蝶身上，其实无外乎想钓出更大的鱼，这表面看上去很危险，但是姜志远可不会干冒风险的事情。 在打电话给王坚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他既然敢放那个家伙离开，就是打算两头堵。他已经从小金那确定那家伙就是孙三儿的人了，可人家家大业大，来个死不认账他也没招，可要是劫法场的时候来个人赃俱获的话，到时候孙三就他妈是孙大圣也得老老实实在里头蹲上许多年。 当然，他在这之后还给王坚打电话也是因为，他要做两手准备，毕竟王坚无论在哪方面都是一个非常非常牛逼的存在，即使他到现在还偶尔出去收点废品当做业余爱好，可这业余爱好并不能让他看上去不那么牛逼。 收了线之后，姜志远倒在床上就开始睡，而王坚则打了个电话给大伟：“告诉咱们二少爷，他的条件，我们应了。” 大伟在电话中沉吟片刻：“你这是突然决定了什么？” “嗯……” “你深沉个什么劲儿。”大伟拿着电话出现在二楼，看着一楼的王坚，继续用电话说：“行，你说答应就答应吧，就这样了。” 王坚仰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挂断了电话，继续返回教室上课。不过经过刚才那检讨的风波，二十九班这帮家伙倒是消停了不少，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们是在认真听课…… 下了课，王坚看了看底下的那帮家伙，无奈地摇摇头：“你们明天加油吧，考完就上高三了，到了你们人生第一个分界点。你们以后是干什么，从高三开始就是由自己选择了。所以以后找不着工作，别去恨自己就行。” “大当家的。”赵峰举手站起来：“我一直有个问题，你觉得现在的教育真的没问题吗？唯成绩论、唯好学生论。”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他，嗯了一声：“我是按高矮论的，所以你才能坐倒数第三排而不是倒数第一排。” “可是成绩真的重要吗？” 王坚摇摇头：“学到初二基本上你一辈子的常用知识就够用了。不过我没能力去改变社会现状，你们都是天才，这一点我深信不疑，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可如果你们想证明什么，就得给我干出成绩来！没人会去看什么过程，人家要的是结果，如果你能像黄阅一样拍电影、像黄伟龙一样一身好功夫，你干什么都不会有人说你。” 赵峰沉默了片刻，然后仰起头：“王老师，我想赚钱的话，你能给我一个平台吗？我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包子铺。” 王坚想也没想：“可以。” “老师，我想去唱歌！” “大当家，我想去卖宠物。” “王老师王老师，我要开美发店！” “……” 以赵峰为引子，其他人顿时狂躁地开始报出自己的志愿，不过这些志愿大多简单、质朴而实际，就连一贯看上去痞气十足的程辉都拥有一个“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纹身店”这样简单的梦想。 王坚粗略听完一遍之后，倒也不急着下课了，只是掏出笔把这帮家伙的愿望一个一个记在了笔记本上。 “张曼婷想要当外科医生，刘雪竹想要一辆自己的小巴，何蕊想进居委会，赵峰想要一间包子店，李诺想在银泰摆个化妆品柜台，程辉想当纹身师傅，胡俊想在学校旁边开一间冰淇淋店……” 坐在办公室的王坚，把那本记录着梦想的沉重小册子递给何阿美：“这帮家伙，胸无大志啊。” 何阿美细细地看完，然后自己居然也摘抄了一份，接着抬起头：“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 阿美嗯了一声：“集团有一个关于学生的梦想集合，然后让他们用一个暑假的时间体验一下自己的梦想，经费完全由集团承担。会在全校范围内挑选出十到十五个人来实现他们的梦想。” “这挺好啊。”王坚呵呵一乐：“我觉得这真心挺好，不过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事？” “因为差点腰斩，因为大部分班级里的孩子，他们的梦想都很大……”何阿美笑容有些怪：“去马尔代夫租下一个岛，卖游泳圈。去维也纳开一场个人演唱会。去巴黎策划一场时尚服装秀，还得邀请约翰尼德普到场……” 王坚喔了一声：“有钱人家的孩子，确实是不一样。” “所以才会导致集团搁置这个‘梦想机器’计划近乎无限制搁浅。”何阿美颇为无奈：“但是我们的这群家伙，真的很不一样。” “因为生活的压力吧，他们的梦不敢做得太大。”王坚叹了口气：“如果能全部实现就好了。” 而正在写教案的大伟抬起头：“你脑残么？你不知道你现在是全国第三大梦想投资基金的副总裁？” “啥？”王坚一愣：“啥副总裁？” “搅屎棍帮的第二个名字，就是腾飞天使基金。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干我们在干的事？”大伟埋怨着王坚道：“你稍微也上点心好么？” 王坚想了一阵，哎哟一声，拍了拍脑袋：“还真是……” 何阿美也颇感兴趣地凑了过去：“昨天我也看新闻了，那个基金是你们的吗？” 大伟一听，立刻精光绽放，拍着胸脯答道：“梦想是翅膀，我是翼下之风。为了人类的平和、世界的大同，我甘心奉献！” “可他们的梦想这么简单，赚不到什么钱……”王坚呵呵一笑：“没有回报，风投公司又不是慈善机构。这……” “这点钱算条毛啊。”大伟嘁了一声：“而且你不看小金在干什么……” “他不是勒索姜志远去了么？” “你真以为她的胃口一个姜志远就能满足？” 接着，王坚从大伟嘴里知道了小金的动态。不得不说，小金真的是个变态，她用近乎扭曲的方法在那巧取豪夺。 比如姜志远这边，她之所以能勒索五亿，其实是在钻空子，因为姜志远这段时间的严打，着实逮了不少老大级别的人物，有的罪很重，重到这辈子基本上只能在监狱的洗澡堂里弯腰捡肥皂了。但是他们的手底下的产业呢？一般流程是充公，然后进行资产评估，接着再由公家拍卖给私人进行转手，得到的资产流入国库。 而小金干的事，就是在这上头做文章。小金拿出了一千五百万，要求从国家手头上买入四个食品加工厂、一个原材料加工厂、一个设计公司、一家大型的娱乐场所。一千五百万啊……这可是连其中一个食品加工厂里的设备都没法买到的，但是小金愣是办到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评估下来之后，直接签转手协议。 这里头虽然姜志远的作用很大，但是他只能是管杀不管埋，他干的只是跟别的竞标公司打个招呼而已。而真正牛逼的还是小金，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就这么买到了，不但买到了，那些厂子所在地的政府还给了她最大的优惠。紧接着，她拿着这些单子，转手就开始找买家，并初步预算能入账五点五个亿…… 这当然犯法，往大了说这可是侵吞国家资产，判刑都得往死缓上挨边儿的。可姜志远的家大业大，倒是没人会真去追究这么点小事，而且说实在的，他一毛钱也没捞着，所以一般对手也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儿去得罪这个在政坛军界都有相当影响力的大家族。而且在这里头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谁拿下的东西，谁有权分一杯，只要别太过分了，真心没人管。 而这一天之内资产几十倍的事，小金还不止干了这一遭……她现在正在跟孙二联系，要求孙二以资产入股的形势往基金里注入二十个亿！孙二不傻，但是也无奈……因为小金跟他说，如果他没办法注入的话，她会想办法找孙家太子的…… 所以仅仅一天，小金入账的流动资金，就达到了将近三十个亿！一下子就达成了一个月到二十亿的增值要求，当然这个钱是属于大伟的风投公司的，小金一下子就被许清那帮人奉若神明。而她理所当然成了风投公司的CEO。而这昨天才刚刚成立的公司，也一下子成为了全国第三。 “所以，她是神。”大伟点点头：“看来她平时就是懒，要是不被老三那个刺激一下的话，估计她现在还趴桌上睡觉呢。” 王坚嘴都合不拢了，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平时喝饮料攒下来的塑料瓶，一脸汗颜…… “你说说，你让你家小朋友从里头提出点钱，来给自己同班同学完成梦想，这也叫事？”大伟摊开手：“看来你还是弱爆了。”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何阿美：“你看……我完全不知道。” 而在王坚一脸震惊的同时，姜志远在睡觉，而孙三则坐在一间空荡幽暗的小房间里，双手抱臂一脸笑容地看着对面那个做笔录的警察。 “我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不了解。” 孙三那嘲讽的语气和无所谓的笑容让给他做笔录的警察怒气值一直是满的，可却发泄不出来，毕竟孙三可是个名流，他名下可是有一个全世界阵容最豪华的律师团队。严刑逼供？那可是会被反打一耙的。而这家伙的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的好，怎么问都只有那么十二个字，而且要求还特别多，喝咖啡、听音乐，甚至还要了一张沙发。 “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种例行的口吻对孙三来说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他靠在沙发上，用鼻孔看着那个警察，带着笑容：“我已经很配合了，但是在我律师来之前，我不会跟你有任何交流。当然，我不敢肯定大陆的法律是不是健全，如果不健全的话，你可以试着逼供，否则你们会被我告得生活不能自理。” 第324章 生活的两个极端 孙三的胸有成竹并不是没有根据的，他干的事，够他死上十次了，可只要他不说，全世界都拿他没招。他之所以相对于姜志远反而更害怕王坚，就是因为除了暴力，他还真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事是他不能摆平的。 至于阿信，他现在已经注射了血清，正坐在豪华宾馆的总统套房里，跟世界上名气最响的雇佣兵培训机构通着电话。 那地方的负责人是个泰国人，也就是孙三开始提到的雅擦。他已经知道孙三被抓了，不过从表情上看，他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这种事情对他和他的阿泽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当年从乌克兰倒腾东西到格鲁吉亚的时候三天两头被逮，而且逮他们的还大多是前克格勃的成员，这种配置怎么看都会比一帮从警校毕业就认为自己是人物的土警察更高端，可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他对孙三的能力毫不质疑，就像孙三对他也毫不质疑一样。这大概就能称之为默契，明面上的事，孙三孙越泽所向披靡，这暗面上的破事儿，阿信绝对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好，钱不是问题，用最快的速度把派来的人的资料发给我。”阿信声音冷峻：“我的要求再重复一遍。要最厉害的，不能太难看，其他的随意。资料确定之后，我会给你打一半的预付款。” 挂上电话，阿信站起身，慢慢地在房间里踱步，手上拿着那一排钉在他手上并使他中毒的细针。这仔细观察之下，发现这细针屁股大头小，并不像针，反倒像一根缩小的锥子，而更让阿信觉得好奇的是这针居然是中空的。 以他的能力和才智，他很容易就能分析出自己会那么迅速中毒的原因，不过他倒是突然对这个伤他的女孩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毕竟以针伤人，并不比飞花摘叶当武器简单多少，这是门技术活。 “看来还是有高手。”阿信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看来我还是轻敌了。” 其实阿信虽然是个杀手，可是他从来不用枪这种粗陋的东西杀人，他杀人的工具是一把细长的刺，从左肋第四根肋骨下斜刺向心脏，动作快的话，并不会有什么太明显的痛觉，而尸体又会被保存得很完整，甚至连血都不会流出太多。在他看来，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他的从容优雅和高贵。 今天，他算到了姜志远，却根本没有算到跟在姜彩蝶身边的那个漂亮姑娘。如果没有那个女孩出现的话，阿信有信心利用姜彩蝶把姜志远一并拿下，而不是像现在似的，一个人躲在宾馆里疗伤。 “没关系。”他拉开窗帘，看着潮乎乎的世界：“还有第二回合。” 而在另外一边，姜志远早已经起床，坐在孙三的对面，面带微笑：“阿泽，好多年没见了。” “志远哥，你还是挺帅的嘛。”孙三说着话，但是却压根没有抬头看上一眼姜志远，只是慢慢地柔柔地修剪着指甲：“今天这么大动干戈地请我来，是请我吃饭吗？” 姜志远从旁边提出两个饭盒：“你也饿了吧。” 说完，他慢慢打开了那两个饭盒，里头都是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饭菜，仅有的几块排骨还是黑漆漆的。 孙三微微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姜志远和那饭菜一眼，便又低下头不再说话。 “吃点吧。”姜志远很和善地笑了笑：“你要在这住上四十八个小时，然后呢因为我有权再延伸二十四个小时。不吃的话，会熬不住的。” 孙三表情始终阴郁，于是他带着一脸阴郁的笑容抬起头看着姜志远的眼睛：“志远哥哥，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姜志远啪嗒一声，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然后喷向孙三：“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那我们就耗着。” “好啊。”姜志远眯起眼睛：“当你对小蝶出手的时候，你就已经上了我的黑名单。”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孙三呵呵一笑：“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楚。” “别急啊。”姜志远拿起另外一份同样的饭菜，刷刷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么？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王坚，我委托他在三天的时间里，抓到你派去的人，我们来赌一把看看，看他抓不抓得到。” 孙三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很好，祝你抓到凶手还我清白。” 其实孙三刚才听到姜志远的话时，浑身都是一颤，但是好在他演技过关，并没有露馅。姜志远最擅长的就是坑蒙拐骗，一旦被他代入了情绪，那么主动立刻变成被动，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当然，如果他跟王坚也搭上线的话，孙三真的是怕……是真心的怕。这种莫名的害怕不光来自王坚，更多的却是天然二，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同窗的能力，如果她一旦插手，阿信被王坚逮住，那只是早晚的问题，三天也许都太多了…… 天然二和孙三之间，其实很好玩。他们俩互相忌惮，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去招惹对方。虽然孙三不会害怕天然二，天然二也不会真正对他产生恐惧，但是这种互相规避的本能，却从在学校时就已经形成雏形了，并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所以他故作冷静一阵之后，便不再说话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甲，脑中急速地翻涌起来。他明白，姜志远带他来，其实并没打算定罪，而是要把他隔离在这，打一个完美的信息逆差，如果一旦他成功了，自己一切的掩盖都会成徒劳。 孙三现在最紧迫的，就是联系上阿信，让他赶紧走，绝对绝对不能露馅。可……姜志远会让他联系上吗？孙三用屁股想都可以想得出来。 “对了！他不可能找王坚！”孙三突然一个激灵，想到了这一层，抬头盯着正在吃饭的姜志远：“以王坚的性格，绝对不会帮他！” 想到这一层，孙三突然如释重负似的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又浮现了起来。他突然非常感谢自己平时做的功课，知己知彼这种事，古人诚不欺他也。如果不是平时很用心地收集这些人的资料，研究他们的心理活动和行事准则，这一次还真就被姜志远这老狐狸给骗过去了。 “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孙三自嘲地想着。 “这三天里，我会一直陪着你。”姜志远笑了笑：“好好聊聊。” 孙三点点头，满脸笑容：“那我们就看看王坚能给我们什么惊喜了。” 而他们在说这个的时候，那个被他们寄予厚望要给惊喜的王坚，却蹲在离家不远处的小公园里，手上拿着一袋子猫粮，身边围着一堆脏兮兮的野猫和一只天然二。 这是天然二最新的娱乐活动，她不知道从哪认识了十几只野猫，并决定从今天开始把给野猫喂食列为每日日常任务。 初夏傍晚的飘着雨的天空、一个栗子色头发的“美少女”、一个蹲在地上手中提着猫粮的年轻男人和一群翘着尾巴追逐打闹的“毛球球”。 “这才是生活。”天然二展开双手，深呼吸了一口：“我本来想养一只的，但是抱抱太凶了，不让养。” 王坚低着头把猫粮放在手上，任由那些野猫在他手上舔来舔去，刺刺的痒痒的，挺舒服的。在听到天然二的话之后，他眯起眼睛看着天然二：“我喜欢那只。” “哪只？” 王坚指着离他最远那只咖啡色的短毛猫，耳朵缺了一点，眼神怯怯的，即使是很饿时也不敢去吃王坚手上的食物，王坚抛过去，它也是小心翼翼地闻闻，但并不急着吃，喵喵叫着看着王坚，非得让他亲自吃一颗之后，它才敢慢悠悠地下嘴。 “它啊，这孩子呢。叫琥珀。”天然二别了别裙角，蹲了下来并伸出手：“琥珀来。” 王坚本以为那胆小的猫不会搭理天然二，可没想到她这一叫，那猫居然竖着尾巴细嫩地叫着并走到了她的身边，亲昵地用脑袋蹭着天然二的手。 “它是个女孩儿，很胆小的。”天然二用手指点了点它的鼻子：“因为颜色像琥珀，所以我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好听吧。” 王坚想伸手去摸，可是那琥珀却发出嘶嘶的恐吓声，尾巴上的毛也随之竖了起来，样子好不吓人。 “啊呀，阿坚。不要吓唬它了，它跟你还不熟呢。” 王坚悻悻地缩回手：“那其他的猫都叫什么？这只猫的颜色是白的，你叫它白雪么？” “它啊？”天然二放下手中的咖啡色小猫，朝一只纯白的咪咪招手：“黛玉来。” “你叫它黛玉……”王坚摸摸头：“不是以颜色命名的么？” 天然二撅撅嘴，也摸了摸头，并站起身：“好像不是，应该……应该……我也不知道啦。” 过了一会儿，王坚才彻底清楚，其实天然二给猫取名字，压根就没什么根据，完全按心情来的。这一群猫里叫什么的都有，比如悟空、黛玉这应该是从小说里来的，比如琥珀、石墨估计是从颜色来的，而至于什么便便啊、马桶啊、汤勺啊、柴可夫斯基、基努李维，王坚就完全不知道天然二当时是在想什么了。 第325章 秒杀价、跳楼价、吐血价。 “我说，你们两位真是好心情。”大伟一身是汗地窜了过来，踹了王坚屁股一脚：“全世界都在找你，你在这玩猫？” 王坚放下手里的黛玉，抬起头：“做啥？” “孙家大乱！”大伟呵呵一乐：“老孙快不行了，孙二开始反攻，因为孙三被拘留孙大扛不住了。” 王坚一听这，又蹲了回去：“哦，知道了。” “喂，你这是啥态度？”大伟叉着腰在旁边来回晃着：“这是好机会啊！” “可我觉得猫比孙二他们好玩多了。”王坚拽住便便的尾巴，把它拖到自己身边，然后抱起来放到大伟的面前晃了晃：“它叫便便，我觉得长得跟你好像。” 大伟看了一眼笑眯眯点头的天然二又看了一眼王坚，一拍大腿：“完了，你被她传染了。” “好吧，他们大乱，然后呢？”王坚从猫咪避雨的那个滑滑梯下头钻了出来：“我能干什么？” “当然是折腾一下呗。”大伟摩拳擦掌：“骗了孙二二十个亿，不帮帮人家怎么行。” 王坚点点头：“那这里头有我什么事？” “你现在不是普通的王坚了。”大伟重重地拍了一下王坚的肩膀：“你现在是咱们基金会的副总裁，你的任务很简单啊。过去挺一把孙二。”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因为。”大伟呵呵一笑：“我会去挺孙大。众人拾柴火焰高，弄他个山高水也深。”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正在帮一只猫咪梳毛的天然二：“姐姐，你觉得呢？” 天然二仰起头，眼神尽是迷茫：“我觉得还是不行啊，抱抱那么凶。琥珀胆子这么小，会被欺负的。” 王坚点点头：“好吧……我们把抱抱吃了吧。” “不行不行！”天然二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表情委屈：“抱抱可是我一手带大的，怎么能……” “你问她有啥用，你现在给我主动约见孙二去！”大伟推着王坚，然后低头喊了一声天然二：“赶紧回家，天快黑了。” 在天然二依依不舍地被拽回家的时候，小金正在给抱抱化妆，抱抱情绪极为低落，而小金却兴高采烈…… 看到王坚和天然二回来之后，小金跟抱抱都像看到了救星，一个凑到了王坚身边，而另外一个则窜到了天然二的脚下。 “老王老王。”小金追着王坚来到卫生间，看着他洗手：“我今天表现得这么好，有什么奖励没有？” 王坚拉长声音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喂猫剩下的火腿肠递给小金：“给你。” “啊……”小金失望透了，一边拨着火腿肠一边埋怨道：“就给我这个啊……” “那你还想要啥。”王坚挠挠脸：“吃猫粮吗？” “讨厌……” 小金吃着火腿肠就回到了客厅，气呼呼地往沙发上一坐，拉过旁边的萧逸雯就开始数落王坚的没心没肺，可是她这倾诉对象明显找错了人，因为萧逸雯现在正在偷吃放在茶几上的猫粮，并没有在意小金到底在说什么…… “来，我来分配任务。”大伟甩着几页刚打印出来的纸走了出来：“喂……姐，猫粮你也吃啊，要不要这样？你可是千金大小姐。” 萧逸雯捂着嘴，防止嘴里的东西喷出来，然后看着大伟翻了一个白眼，在把嘴里的猫粮吞下去之后，她指着那袋子猫粮：“好吃……” “你口味好奇怪。”天然二也凑了过来，认真地看着萧逸雯的脸：“我昨天也吃了，可是就是腥腥的，不好吃……” “我觉得还可以啊。”萧逸雯也很认真地跟天然二交流了起来：“你可能没吃习惯吧，不过就是猪油味道蛮重的，下次去买别的尝尝。” 天然二若有所思地拿起随身小本本，并用笔认真仔细地记录下萧逸雯的猫粮试吃日记…… “这种事也能用来交流？”大伟拍了拍额头：“真是没法交流了，你们是神……我败了。” 说完，他拿出手上的文件，分给小金一份，然后转手又给了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王坚一份：“这两份东西，你们看一下。” 而此刻，孙二正在享受初战告捷的喜悦。本来被自己亲弟弟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可今天就在今天，突然而来的意外让孙二少有了一种翻身的快感。 当然，这一切也得益于孙三的个人性格缺陷。如果他肯把手上的东西放一点给自己的心腹，那么他在或不在，区别并不是很大，孙二少想如此迅捷地扳回一局恐怕是难上加难。而可惜就可惜在，孙三事事都得亲力亲为才放心，手下人没权利也没说话的份。在今天下午召开的一个拆分撤资合股的会议中，孙三没法去，于是孙二就带了人取代了他，威逼利诱着让那些原本已经抛弃他而跟孙三合作的人回心转意。这一下子可就让孙三一个月的努力全部白费。而孙二也下了大魄力，跟所有人都签了一个长期合同，本来这种锁死自己手脚的事，孙二怎么都不会干，可这却是王坚那边代理人的建议。 孙二开始并不准备采纳，可那边的代理人却用一句话击溃了孙二的防备——“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怕输，现在就去外国装白痴装低能一辈子吧，许是还能活下来”。孙二是个输不起的人，可他同时也不能接受苟延残喘。索性接受了小金的建议，用胁迫加引诱的方式，让各界的老板跟他签了一个唯一性的合同，而这合同的效力是十年！ 最开始签订完了之后，他还心不甘情不愿。可还没烦几个小时呢，好消息接踵而至，与那些企业有产业链关系的企业纷纷找上门。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在他最低谷的时候，他求都求不到的人，现在竟然主动找到他谈合作的时候，这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倒是孙三，因为突然被捕，又因为客户被人截断。一天之间，孙三的无形损失超过了整整三百亿！这最直观的结果就是，孙三和孙二的实力又持平了！ 所以他现在在庆功，端着酒杯满面通红：“阿来，王坚那边的事，暂时搁下，我们全力以赴对付老三。” 胡来点点头：“现在应该是三少爷和姜志远对上了吧，二少爷为什么你会突然停下对付王坚？” “他是个福星……福星啊。”孙二一口闷掉杯子里的酒，醉醺醺地说：“他要什么都给他，给他！千万别惹他啊！” 而老道倒是愁眉不展，靠在旁边：“二少爷，福兮祸之所伏。你不觉得我们太顺利了吗，我有不好的预感。” “我……我……我去你妈的。”孙二一拍桌子，打了个酒嗝破口大骂：“老镫子少给老子乌鸦嘴，老子花了20亿给人舔屁股，你还想我怎么着！出去！给我出去！” 老道一愣，表情立刻变了，拉得老长，但是刚要说话，却被胡来拉住了袖子带到了外面：“道哥，孙二醉了，你也知道他什么水平，别计较了。” 老道一脸悲切，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啊无奈……我这条老狗也该走了。” “道哥……别这样。”胡来轻轻拍了拍老道的背：“道哥，听兄弟一句，孙二不是个好主子，他宁可相信王坚那伙子搅屎棍，也不听咱们的话，往小了说是没心没肺，往大了说可就是个混蛋。” “罢了罢了。”老道有些落寞：“我这把年纪也该退休了，阿来啊，你好好干。过段时间，我就把手上的东西转给你。” “道哥！”胡来拽住了作势欲走的老道，眼里全是坚定：“道哥，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就算是条狗也不能就这么样把你抛下。” “你……” 胡来揽住老道的肩膀，走到旁边的阴暗的角落里，窃窃私语了起来。任由屋子里孙二猖狂地笑，猖狂地闹。 …… “你是说让我同时跟孙二孙三合作？” “是的，以搅屎棍副帮主的身份。” 大伟用手轻轻在沙发上点着：“小金会继续诱导孙二，先让他尝着甜头。还有，你别这么缺心眼了，你真认为姜志远会放过你？不会的，我相信他欣赏你，但是他什么人我最了解了，节操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东西。” “这我知道。”王坚点点头：“已经说过的。” “所以，你现在还想独善其身，恐怕很难了。”大伟点点头：“你想置身事外继续当个小人物，但是你已经成了别人眼里的大人物。” 而这时，冥思一整天的和尚缓缓地走了过来，站定如金刚似的，身上虽然没有明显的杀气，但是那股子隐约的煞气却让他显得不同于往常。 “和尚昨天没有救到那个女孩，自知有愧。”和尚双手合十：“因我的因，我要结我的果。” 王坚扭过头：“和尚，你终于想通了？” 和尚点点头：“伪善与真善，其实很难区分。众生皆慈悲，只是这慈悲……道不同。” “其实不是说你不吃肉不杀生就是好人。”小金轻蔑地看了一眼和尚：“我相信割肉喂鹰是爱，但是我也相信为了公义屠尽恶人也是爱。” “小明明，你变了哦。”天然二捏了一把小金的脸：“原来你可不会说这种话呢，好可爱……像洋娃娃一样。” “她明明就是鬼娃娃。”大伟耸耸肩：“她这是装逼呢，她干什么事都是为了让她家老王开心而已。小变态。” 被大伟拆穿的小金撇撇嘴：“傻逼……”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消停一段时间。”王坚叹了口气：“我特怀念刚认识你们的那段时间，好单纯。” “会的。”大伟靠在沙发上：“快了。” 而天然二眨巴着眼睛，哼哼唧唧地说着：“你那时候就是个变态狂，一天到晚就是用暴力解决问题，打来打去的。” 小金倒是冷哼一声：“这个世界，拳头大的才是王。” “你的世界观扭曲了。”天然二惋惜地摇摇头，然后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阿坚，梅姐姐等下要来，说要给你惊喜。” “惊喜？”王坚愣了一下：“她能给我啥惊喜……” “说不定是告诉你，她怀了你孩子。”刚洗完澡的梁欢欢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要不就说那个小球儿是你亲生的。” “别胡扯了。”王坚挥挥手：“我说了多少次，只是暗恋暗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王坚真真切切的还是挺紧张的，他急切地想知道梅老师到底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这种好奇一直盘踞在他的脑海里，就连大伟和小金给他的任务部署他都没有听清楚。 而在王坚这边等惊喜的时候，大圣正坐在一间房间里，喝着茶冷冷地看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神态冷峻充满怨毒的女人——满红。 “你杀了我的人，还来找我。”大圣用手指了指满红：“好大的胆子。” “我胆子一直很大。”满红露出一个沧桑的笑容：“而且你不是已经算到我要找你么？” “说说，你来是干什么的？”大圣可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不会跟那些小说里写的似的，谁说个子大就一定没脑子：“肯定不会来自首的。” “干掉孙越泽。”满红又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容带着癫狂：“干掉他！” 大圣脑子转得不慢，马上翻起眼睛看着满红：“为你干妹妹报仇？” “是。”满红死死咬着牙关：“报仇！” “好吧，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大圣呵呵一乐：“不过说来挺逗的，你居然找我。” “因为你合适。”满红死死握着茶杯：“王坚不会帮我，但是你会。” “你这么确定？” “因为……”满红抬起头，笑容收敛，变得严肃：“你是个疯子！” 大圣掏出一根烟，自顾自地抽了两口，声音低沉：“谢谢夸奖。” “我只要报仇，你要的是什么，你自己知道。”满红狰狞着面孔：“我们殊途同归。” 大圣哈哈一阵笑，站起身走到窗口：“我要你们这些人，死到一干二净。” 第326章 影帝班 天亮之后，王坚终于迎来了他正式工作以来，第一个重要的日子——期末考试日。 这一天，他早早起床沐浴，然后再在萧逸雯不知从哪捡来的断了刀把儿的关公像前焚了三炷檀香，并穿上了一整套全新还没有开过折的衣裤。 “你是要上法场啊。”光着脚丫子坐在沙发上喝粥的梁欢欢把头仰在沙发的靠背上，倒着看王坚来来回回地奔走：“想吃点什么好东西么？” 王坚深呼吸一口：“我想吃鸡腿。” 梁欢欢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去吧，吃点好的，好上路。” “好，谢谢。”王坚毫不介意地抓起钱，塞进口袋里：“你该找个男朋友了。” “操！”梁欢欢二话不说，甩起一个枕头就砸到了王坚的脑袋上：“你哪来的毛病，哪壶不开提哪壶。” 而这时，萧逸雯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客厅，蓬松着头发挥挥手：“早……” “这个点你不应该起来的。”梁欢欢侧过头看着她：“作为一只米虫，你应该睡到中午起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萧逸雯摇摇头：“我找到工作了，今天第一天上班呢。” “你也会找工作？”王坚都觉得诧异：“你别被人骗了。” 萧逸雯拍拍胸口：“我很聪明的，我要去菜市场卖烤鸭，一个小时十五块钱的工资。我都没有零花钱了。” 王坚叹了口气，掏出他的破钱包，把里头所有的红票子都拿了出来：“别去了，我这有五百块，你拿去花。” “不要……”萧逸雯往后缩了缩：“我喜欢烤鸭……” 说完，她就钻进了卫生间，不过五分钟就出来了，衣服裤子都已经穿好，带着她的鸭舌帽，素面朝天。 “我要走了。”萧逸雯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地喊了一声：“宝宝，走。” 她的宝宝其实就是抱抱，这屋子里的人唯一就只有她这么叫抱抱，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抱抱跟萧逸雯的关系，仅次于跟天然二的关系。当然，也有可能她俩同属吃了饭不干活的米虫，所以同病相怜，有种默契。 看着她带着抱抱出门，王坚点点头：“也好，有点事干，人也充实点。” 梁欢欢嘿了一声：“菜市场那边多乱啊，她出去要被人拉去强暴了就爽了。” “你一直很小看抱抱啊？”王坚从电视柜下面抽出一个笔记本，扔给梁欢欢：“你看看。” 梁欢欢翻开看了两眼：“嘿，抱抱称霸日记……看这字体，是我家小姐的吧。她净干这种无聊的事。” “抱抱在过去的两个月时间里，征服了这方圆一公里所有的野猫野狗，跟四只藏獒打过，无一败绩。咬过十一个小偷，吃过菜市场里的四十七只鸡、二十二只鸭、三只鹅和两根黄瓜……”王坚摊开手：“公认的狗王。” “算了，她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梁欢欢说着说着，整个人就歪到了沙发上：“我回笼觉，烦我，我就吃了你。” “你还是该找个男朋友了。” “我去你奶奶个腿。”梁欢欢又是一个枕头飞过去：“闭嘴！” 等到了学校之后，王坚带着一身檀香味走进了教室，看着台下那些满不在乎的学生，眼睛眯了起来：“还有二十分钟，你们就要走进考场了。现在不跟你们说什么了，给我争口气。” “大当家的，节哀……” 叶文首先站了起来，拽着他的包包就往外头走，那背影萧条得，就跟他奔赴的不是考场而是刑场似的。 接着…… “大当家，节哀……” “大当家，节哀……” “……” 就这样，王坚愣愣地看着一堆人，像结伴去集体自杀似的奔赴考场，心中相当不是个滋味，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的感觉。 “王老师，我去了哦。”何蕊朝王坚竖起大拇指：“金慧明是免考的，你看我拿个第一。” 而张曼婷跟在她后头也是喜气洋洋的：“这次听说难度很大，我肯定会在前三名。” 看着这两个人之后，王坚才略微有了一些成就感，不过这成就感实在是太薄弱了，毕竟一个班……只有两个人有此信心，这换个角度来说，难道不是老师的失败么？ 不过就在王坚抬起沉重的脚步准备往外走的时候，何蕊突然钻了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老王的脸上亲了一下：“王老师，我喜欢你。” 王坚往后退了一步，顿时满脸通红，瞪着眼睛训斥，可怎么瞪都显得非常没有气势：“别闹……” 何蕊咯咯笑着跑掉了，裙角飞扬的。就跟王坚读书时，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孩一模一样，而王坚却只能看着她的背影直摇头。 “我其实很好奇，你好在哪里啊，这么受姑娘欢迎。”大伟闪身出现在门口：“我这么玉树临风，居然连一封情书都没收到过，真是不甘心。” “可能她们把你当姐姐吧。” 王坚说完就走向了自己负责的考场，而大伟则在后头反应了许久才追了上去：“你这贱人，损人都不带脏字啊你，我警告你啊，你要再拿我长得好看说事儿，我揍你啊！” 王坚顿了顿，朝大伟勾勾手指：“来。” “我……你这贱人啊！” 关于监考，王坚并不是担心，他甚至能用粉笔头拦截下天空飞舞的纸条，而且他的目光锐利得很，想在他面前作弊，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所以，他被评为全校最恐怖的监考老师，不被其他任何班级的学生所待见。 反倒是天然二，蝉联三届最受欢迎老师排名第一名。上榜理由有许多，诸如：漂亮、可爱、声音好听、腿长、身材好和监考时有没有她没所谓…… 那些被她监考过的学生，都有个共同的评价，那就是“爽”！因为这家伙一坐下就发呆，一发呆就到了考试结束，偶尔不发呆就睡觉。如果不发呆也不睡觉的时候，讲台上就会莫名其妙的多一个音乐盒，然后……她就开始玩音乐盒了，会一直玩到监考结束。 考试的过程全国都差不多，好学生唰唰唰地写，坏学生呼呼呼地睡，不好不坏的獐头鼠目。众生百态都浓缩在一场小小的考试中，选择题的时候有人扔色子，填空题的时候有人伸长了脖子，而写作文的时候，许多人就只能咬笔杆子了。 而每个监考老师都有自己的风格，比如王坚坐在讲台上头，手握一把粉笔随时准备爆头。大伟玩着手机，时不时地突然抬起头。天然二依旧在睡觉，吧唧嘴、说梦话。何阿美拿着一把长尺来回巡逻。 当然，作弊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换个角度来说，作弊其实是一门学问，它是包含了团队协作、管理学、审计学、弹道学、电子应用、心理学、侦查和反侦察、人际关系学等等一系列的系统工程。 每年的学生有上亿，作过弊的最少占了其中的百分之九十。而真正被抓住的，只是里头的极少数。 这一次二十九班的团体作弊计划其实很简单，但是也很实际，当答案传出之后，第一个接收人会把它做成许多分割副本，接着每一个分割副本都会传递到不同的人手中，然后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抄完，接着交换节点，并在考试结束之前，完成所有人的同步。 这被称为蛛网节点计划的作弊计划，策划人是赵峰，执行人是刘雪竹和李诺，刘雪竹写字速度最快，手工也非常好，从她手里出来的纸团只有鼻屎大，但是展开却能写下一整首关关雎鸠，而李诺手机发短信的速度可以达到一分钟一百一十个字…… 而答案的源头则是三班，他们因为上次的野营而和二十九班形成了一种兄弟班级关系，而且她们中大部分人的男朋友可都在二十九班呢…… 考试开始之后，他们的同步率就开始直线上升，当答案到手的咳嗽声响起时，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去说，坐在窗户边的人就开始担任起侦察兵的角色，而坐在监考老师前面的则负责吸引火力。 虽然分散在不同的班级，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收到了答案，但是他们却不抄，而是继续把答案作弊范围扩大，在精密的协作机制下，整整半个年级的答案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当然，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作弊被逮住的也有几个，都是别的班里那些技能等级不高的，可实际问到答案源头的时候，却谁也不知道到底从哪里来的答案，都是异口同声地说“有一个小纸团突然飞到桌子上”。 考完第一门之后，王坚走出考场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三班的小明老师，小明老师朝王坚打了声招呼：“王老师。” “小明。”王坚也朝小明老师点了点头：“听说你暑假要结婚啊？” “别提了，人家姑娘嫌弃我没钱，不要我。”小明老师摇摇头：“不提这个了，你那边有作弊的么？” “没有。”王坚从口袋里摸出一大堆纸条：“全被我逮住了。” “还是你厉害。”小明叹了口气：“我要倒霉了……” 王坚满脑袋问号：“什么意思？” 小明老师叹了口气，把手上的卷子递给王坚：“整个考场，答案一模一样。” “作弊？” 王坚眨巴着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考场的卷子，发现答案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什么“何当共剪西窗烛，一枝红杏出墙来”还有什么“黄沙百战穿金甲，不如自挂东南枝”，各种奇葩层出不穷，老王欣慰地笑了…… “是作弊。”小明老师满脸哀怨：“有组织有纪律有规划的作弊，根本没办法抓。” 这时，其他考场的监考老师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除了天然二哼着歌，一脸惺忪的睡态之外，别的老师都是如临大敌。 接着，王坚就被要求开会了…… “恶性作弊事件。”年级组长，也就是许主任站在会议室里，猛砸桌子：“丑闻，丑闻啊！” 王坚站起来：“我没发现作弊。” “那是因为没人能在你那作弊而已。”许主任没好气地说：“你看看其他考场！” 王坚凑过去看了几眼，这一看，真心不得了。这答案……虽然字迹不一样，可其他的就跟印刷机印出来的似的，高二二十九个班，将近有九百个人呐，一大半人的答案一模一样！甚至有一百多人连错别字都照抄不误！ “好爽的感觉。”王坚迅速地抽出了二十九班的人的答案，发现这帮家伙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现在全部语文老师出来，把卷子给我改出来！” 王坚是语文老师，所以也必须参加了改卷。每个人都负责改自己班级的卷子，二十九班的话……这成绩，真心弱爆了。一百五十分的总分，何蕊高达一百四十一、张曼婷是一百二十九，其他人……最高分九十一，最低分二十六。 当然，这也有最整齐的班级，比如九班十班，两个班级的平均分一个是一百零四另一个也是一百零四。 最后统计下来，没参加这次大规模作弊的，只有一、二、三、四和二十九班！还有十五班、十七班零星作弊。而总的算起来，全年级近九百人啊，只有三分之一没作弊。 “各位班主任。”许主任脸色极难看：“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看看二十九班，那么差都没有作弊。你们的道德教育在哪里？” 这种时候当然是没有人说话的，所以老许一直发飙，飙到最后索性宣布考试取消，所有被核实作弊的，全部送去军训一个暑假！所有作弊最严重的考场的监考老师，扣一个月奖金和百分之五的年终奖。 王坚奖励百分之二十的年终奖和增发一个月奖金…… “阿坚……我被扣钱了。”天然二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哭丧着脸，满脸哀愁：“好可怜……” 而王坚沉默了半天，突然蹦出一句话：“我感觉不对劲……” “怎么了？”天然二揪着自己头发：“哪里不对劲？” 王坚摇摇头：“这不正常啊，我班上那帮家伙怎么可能不作弊啊……” “不知道。”天然二呵呵一笑：“好像真的是哦，这好神奇。” 很快，王坚就把二十九班那帮崽子召集了回来，他坐在讲台上：“你们没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大当家，我们只想说……如果去军训的话，我能不能带上我家的狗。”赵峰站起身：“它很乖的，不会咬人。” 王坚叹了口气：“大规模作弊的事，你们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李诺兴冲冲地站起来：“有人给我抄，但是我谨记大当家的教诲，宁可考得烂，也绝对不作弊！” 而程辉也深切地同意李诺的话，重重地点头道：“有几个弟兄也给我抄了，不过我断然拒绝，做人么最要紧的是品德。” 王坚叹了口气，知道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而继续追问的话，又会伤了这帮家伙的自尊心，让他们认为连自己都不相信他们。而现在木已成舟，事实他们就是没作弊，所以王坚咳嗽了两声： “有两个消息。第一，是考试取消了。第二，你们可以安心地放暑假了。作弊的人参加军训。” 话音刚落，全班暴跳而起，捶胸顿足者、欢呼雀跃者、击掌大笑者和手舞足蹈者比比皆是。整个班级沸腾得如老汤火锅。 等他们安静了下来之后，王坚无奈地摇摇头：“对了，明天上午九点半，去盛银大厦顶楼的下面一层。我给你们联系了梦想基金，你们的暑假计划一次性达成，有一些可能会麻烦一点，不过大部分人的梦想都可以实现。” 这一下，原本还只是火锅，现在可就是跟恐怖片里的尖叫一样了，那声音凄厉得，甚至把二楼的何阿美都给勾搭了下来。 “你们好热闹。” 王坚不顾那帮子沉浸在兴奋中的家伙，带上门走到了外面：“你暑假有什么计划？” “吃遍中国！”何阿美举起一只手，也是兴高采烈：“不过中国那么大，两个月都吃不完呢！我先要去广东，再沿着广东去广西、云南和贵州。等明年暑假就要去四川、西藏和内蒙古。慢慢来慢慢来，我还年轻啊。” 王坚笑着点点头：“记得照照片。对了，作弊的事……” “这个我会通报集团的，不过学校也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处理方法，集团不会有异议。”何阿美耸耸肩：“作弊是人类才智的一种体现，虽然不情愿，但是不得不说，作弊里头的知识远比书本上的知识更有用。” 而这时，王坚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梅老师。 “喂？梅老师。” “小三儿，晚上别乱跑，我给你送大礼去。” 王坚一愣：“什么什么？” “大礼！不对，应该是大礼包！” “是什么？” “不说，先卖个关子。” 第327章 大惊喜……呀！ 挂上电话，王坚继续跟阿美聊天，他问：“你为什么不找个男朋友呢？” 何阿美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带上了一种无奈的表情：“这已经是您问的第四遍了。” “还不止呢，他现在就像更年期一样，逮着谁都这么问。”大伟从二楼伸出脑袋抢答：“谁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王坚微微仰起头看着大伟：“你怎么还不找个男朋友呢？” “我去！” 大伟扔下手里的笔就想砸王坚的脑袋，但是却被王坚果断接住，然后轻巧地给抛了回去。 “你到底是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问？”何阿美饶有兴趣地问王坚：“这其实是一件很隐私的事。” 王坚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就是好奇，你们都挺漂亮的啊。” “因为没有合适的。”何阿美摊开手：“我来这里的时间不长，接触的人也不多。情感这种事不能将就，一项研究表明，智商和情商越高的女人，找到伴侣的几率就越小，而且恋爱的年纪也会相应变晚。” 王坚一听，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正站在二楼走廊的角落上折纸飞机往下飞的天然二，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喂，那照你这么说，早恋的都是弱智呗。”大伟伸长着脖子，隔着一层楼跟阿美和王坚聊着天：“这是哪门子的研究啊。” “早恋更多是满足心理和生理上的好奇。”何阿美笑眯眯地抬起头：“那不是爱情。” 王坚深切地同意，并频频点头，然后悄悄地指着天然二问何阿美：“她这其实是正常的，对吧？” “你说她的行为啊？”何阿美也看了一眼天然二：“嗯，不算太正常。不过她的世界是其他人没有办法理解的。中国有句古话叫返璞归真，当世界在你的眼里没有任何谜团的时候，你反而会变得像个孩子。当然，这只是我猜测的，我的智商只有一百二十七，属于正常人水平。” 王坚点点头，呵呵一乐，然后深呼吸一口，朝何阿美伸出手：“祝你暑假快乐。” “同乐！”何阿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带菊花的钥匙扣：“送你。” 看着何阿美欢快地走远，王坚抬头看了一眼大伟：“喂，这么好的姑娘，你早干什么去了？” “这不是我喜欢的型儿。”大伟指着王坚手上的那朵菊花：“少年，这是信物。” “胡扯。” “这是真诚友谊信物，上面的那个菊花，你知道代表什么么？” “菊花呗，你想到哪去了？我真的怀疑你其实是个基佬。” “放狗屁，你特么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菊花代表霓虹皇室，她把家族徽记送你做纪念了。”大伟叹了口气：“这很贵重的好吗，人家可是正儿八经地把你当朋友了。” 王坚低头看了看，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那我得好好收着。” “我说，你下来不行么？”王坚仰着头：“你有病吧。” “我特么就喜欢俯视你这个渣渣的感觉，爽！”大伟贱贱地抽了抽鼻子：“乖，去帮叔叔到食堂打饭。” 王坚断然拒绝：“没空。” 吃完王坚给带来的午饭，大伟满足地靠在椅子上，拍着肚子：“满足了……无论时代怎么变迁，吃饱饭之后的满足感，始终都是人类追求的一种至高境界。” “你敢不敢把嘴给擦擦。”王坚甩过一包纸巾，而他自己却拿出手绢擦着嘴：“你哪像个受过教育的人。” “我觉得你才奇怪吧，这个年代哪有人带手绢的……”大伟眨巴着眼睛：“太操蛋了。” 王坚装作没听见，把手绢收了起来，并扭头问天然二：“若林，下午没什么事了吧？”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天然二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擦了一下口水：“我不知道……” “我跟你说啊。”大伟拖着椅子滑到了王坚的旁边，指着天然二小声地说：“她的状态是呈波浪线前进的，现在应该就是在波谷，智商急转而下。” 而这时，大伟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掏出一看，嘿嘿一乐：“居然是孙家二少爷，稀客。” 接着，他接通了电话，并按下了免提。 “喂，什么事？”大伟的声音一本正经，带着戏谑：“这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孙二那边倒是停顿了一下，然后呵呵一笑：“打错了。” 挂上电话之后，大伟一巴掌拍在桌上：“操……打错了！” 王坚和天然二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大伟刚才那装逼的表情和后来那失落的神情，实在太搞笑了…… “真是冤孽，这种电话都会打错。” 说完，大伟看了看表：“开会了，开完会就放假咯。” 下午这场会，与其说是总结大会，不如说是批斗大会，会议由张校主持，但是全场都没有怎么发言，反倒是年级组长和许主任轮番上阵，一个班一个班地喷过去。连一班这种绝对的尖子班都没有放过，唯一受到表扬的居然是二十九班…… 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个班一向烂，而这次他们虽然保持了烂的老传统，但是坚守了自己的底限，在无尽的诱惑面前，没有一个人堕落。 所以一时之间，王坚这个班主任就成为了唯一一个正面典型，被夸过来夸过去，甚至还被提议在八月时送去集团总部参加教育界的嘉年华。 “啥是嘉年华？”王坚扭头小声问着他旁边的小明老师：“总部在哪？” “总部好几个，有欧洲区、亚洲区和北美大区。独立总部设在哥本哈根。亚洲区的在东京，欧洲区的在柏林，北美的在丹佛。我们这属于亚洲区管辖，说是嘉年华，也就是送你去公费旅游，我前年去了一次。”小明老师低声说完之后，想了想，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完美。” “你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王坚表情怪怪的：“你去嫖啊？” “这是你私人的事，你想去自己花钱……反正公费的话，包括五星级宾馆、一日三餐、旅游服务和各种福利，全部正当花费都可以报销，爽爆了。”小明老师仰起头，陶醉在那场旅行中：“对我这种穷人家的孩子来说，五星级宾馆曾经是多遥不可及的事……” 王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 “是啊，而且你也别有心理负担，这是学校的奖励机制，你现在被提名了，那就有三成的几率获选。到时候会有学生投票的。”小明老师嘿嘿一笑：“还能带一个人哦，这才是最重要的，是双人游！为期十九天。” 王坚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然后心中期待无比：“想去看看……” 旁边的大伟用胳膊顶了顶他：“你傻啊，你现在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你至于么。” “意义不一样。”王坚想了想：“你这种富二代是不会明白的。” “你妹妹的……”大伟揉了揉鼻子：“我要能打得过你，我早打死你了。” 下午的会议，在天然二梦中的一声惊呼中划下了句号，散伙回家之后，王坚发现何蕊居然已经牵着狗站在武馆门口等王坚了。 她说她是来找小金玩的……但是这话，连王坚这种单纯的“男孩子”都不相信，谁不知道她跟小金是死敌，这明摆是来找王坚的嘛。 “终于放假咯！”天然二一回家就往地毯上一躺，像猫似的伸起了懒腰：“爽啊爽啊！” “小朋友，你几年级了？”王坚把天然二拽到了沙发上，捏了捏她的脸：“告诉哥哥。” “我四年级了……”天然二继续在沙发上撒欢：“开学就五年级了。” “这是智障，要治。”梁欢欢从厨房里探出头，看了一眼何蕊：“哟，你又来找虐了？兴致真好。” 何蕊呵呵一笑：“我家没人，我来蹭饭的。” 梁欢欢撇撇嘴：“来找王坚就来找王坚，还蹭饭，虚不虚啊。没事，黏他的姑娘多了，不差你一个。对了，大伟你这傻逼。” 正在房间里做表格的大伟探出头：“我惹谁了？躺着也中枪啊。” “去菜市场接你那个二逼姐姐。”梁欢欢叹了口气：“我在给鸡褪毛呢，没空。” “她又干什么了？” “她被人扣下来了，人说让三千块赎回去，我身上没钱。” “那你怎么知道她被人扣了？” 梁欢欢走回厨房，然后拎着二十多只土鸡走出来：“要不你以为这鸡哪来的？这敢情好，一礼拜全鸡宴。” 大伟一拍大腿，拔腿就往外走，顺手拽上了王坚，并边走边埋怨梁欢欢：“你怎么不早说呢。” 梁欢欢呸了一声：“我打你电话你关机，怪谁？” 看着他俩离开，天然二连忙追了过去：“我也去我也去。” 而何蕊看了一眼始终戳在那看电视，面无表情跟充气娃娃似的梁小天，浑身一哆嗦，也拽着狗跟了上去。 四个人到了菜市场，老远就看到一堆人围在那了，王坚扒拉开人群，果然发现萧逸雯蹲在地上哭，旁边的抱抱虎视眈眈地警惕着，反正那眼神，基本上谁近身就是找吃呢。 “什么事？” 王坚首先窜了过去，抱抱一看到王坚，马上蹦了起来，凑到他身边摇头尾巴晃，刚才那种威严阴险的气势顿时消散殆尽，怎么看都像一条傻狗。 旁边那卖卤菜的小夫妻认识王坚这个经常来买猪耳朵的常客，凑上去小声说：“这姑娘来我这帮忙的时候，这狗把隔壁那家的鸡都给咬死了。” 王坚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抱抱这个冤孽啊…… 接着，他蹲下身子，把哭哭啼啼的萧逸雯扶了起来，递给大伟。而大伟也没忍心责怪梨花带雨的萧逸雯，只是拍了拍她身上的鸡毛，转身就要走。 可那卖鸡的可不乐意了，他走上来拦住了萧逸雯和大伟，一脸痞气：“怎么着怎么着？这就想走啊？” 天然二这时从后头挤了进来，从口袋里摸出三千块钱，递上前，并赔礼道：“钱在这呢……没事了没事了。” 那卖鸡的两兄弟接过钱后，看了看大伟这帮人，发现他们的穿着打扮还都挺高档，举止也还都像样时，小眼睛突然一眯：“等等！这钱不对数儿啊。” 天然二眨巴了两下眼睛：“哦，我再去取。” “等等。”王坚伸手一拦：“不是说三千呢？” “你哪只耳朵听见的？我这些鸡，可是高档鸡，知道上次那1088一只的鸡么？我这鸡就是那个鸡的种。不过我们是实在人，我这鸡没那么好，可怎么也得卖上六七百一只。这么的，算我吃亏了，这鸡就五百一只算给你。我给算算啊。”那卖鸡的小贩，头摇尾巴晃地拿出计算器：“二十四只鸡，一只五百。承惠，一万二，一毛不能少。不然要不人留下，要不狗留下。” 王坚摸着鼻子，自顾自地说：“往常都是我讹别人，现在怎么就轮着让人讹了呢。” 而大伟转过身，看着那个小贩：“留下可以，不过我怕你吃不定。” “这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什么吃定吃不定，你让大伙给评评理。”那小贩把开始那三千块钱往口袋里一塞：“这三千就当情感补偿了，咱是实在人，还有一万二，不然咱们走着瞧。” 他这话一出，周围那些买菜卖菜的可都讨伐成一片了。可那小贩却不依不饶地一叉腰，眼睛一瞪：“怎么着怎么着？我家鸡死了那么多，我要点精神损失费有错么？你们这帮老头老太太废个屁话，赶紧去买菜，不然天黑了摔死个球的。” “怎么说话的，真是没家教。” “就是，活该不赔。” 王坚往前走了一步，回头看了一眼鼓着嘴生闷气的天然二和一脸冷笑的大伟，突然笑了出来：“我现在就走，我看你怎么拦。” 说完，王坚照着旁边挂东西的铁皮管儿上就是一拳，铁管居然就这么硬生生地凹下去一大块，然后再凑近了一步：“我耍赖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呢。” 可王坚着实没想到这家伙的柔韧性，他在短暂的错愕和惊慌之下，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像个娘们似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打人了……快来人啊，打死人了！这还有王法吗，还让人活吗！搞死我的鸡，不赔钱还打人，我不活了……” 王坚一下子愣住了，那叫一个哭笑不得……说实话，碰到这种人，他还真没什么招，吓唬吓唬还行，可真要恃强凌弱，他干不出来啊。 而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都闪开！” 人群随着这个声音瞬间分成了两边，然后一口大锅就这么扣了下来，直直扣了那在地上赖地的小贩一头一脸，里头那已经冷得差不多但是还黏黏糊糊带着恶臭的给鸡鸭褪毛的东西就倒了下来。 烫倒不烫，但是这东西被黄昏的冷风一吹，瞬间就冲起了一阵让人恶寒的臭味，然后那黑漆漆的粘性物质一下子就凝固了。 接着，那小贩被一个一米五几的姑娘一脚踹倒，接着她抄起一把葱用手一揉，往那家伙嘴里一塞，并照着肚子就是一脚： “去你妈的。” 而看到这一幕之后，周围的人都拍手叫好，而唯独王坚……手脚冰凉，脑子里一片空白。 “三哥！”那姑娘一回头，咧嘴一笑，就挂到了王坚的脖子上：“哈哈哈，我来了！” “我操……”大伟看了看地上那个小贩，又看了看挂在呆若木鸡的王坚的脖子上的姑娘，一抹脸：“这操行，不会是私生女吧……” 天然二发现大伟的目光看向自己，她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这么大的女儿。” 而趁着王坚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时，那姑娘翻身走到那小贩前面，随手在卤菜摊子上抄起一把刀，一下劈在那家伙的脑袋旁边：“还讹不讹了？娘的，我三哥是现在脾气好了，不然你早死四百多回了，带上钱，给老子滚！” 那小贩哪还顾得什么讹钱，爬起来屁滚尿流地就跑了。而那些围观的大爷大妈又一次掌声如雷。 倒是这小姑娘在撒完泼之后，扭头看了一眼王坚，接着瞬间扭捏了起来，撒着娇：“三哥……” “哎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大伟打了个冷颤：“前后差距要不要这么大。” 而王坚这时才差不多回魂，露出一个相当难看的笑脸：“阿颖……你……你怎么来了？” 阿颖伸手挽住了王坚的胳膊：“这个说来话长，三哥，我饿……我要吃你做的辣椒炒蛋。” 第328章 抬手就是一座大山 “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回到屋子之后，王坚把所有的疑问都倾泻到了正坐在沙发上跟女儿下五子棋的梅老师身上。 “我前段时间回去了几天，准备搞搞那边的开发。没想到小丫头刚好考完试，这不就顺便给带来了。”梅老师仰起头：“这是怎么了？谁欺负箫家小公主了？” “小事。”大伟上下打量着挂在王坚胳膊上的阿颖：“这就是王坚那个小妹啊？” 在他打量阿颖的时候，阿颖其实也是打量着大伟，并在他说完之后，阿颖一边摇头嘴里还啧啧有声。 “你这啥意思啊。”大伟摊开手：“我是哪点儿对不起观众了？” 阿颖表现得很平静，只是表情怪怪地耸耸肩：“没有，谁是我家三哥的女朋友，站出来。” “你这是要拜码头啊？”大伟是个贱人，他指着正往外端菜的梁欢欢：“她。” 梁欢欢一愣，抬起头：“啥？” 阿颖走上前，围着梁欢欢转了两圈，摇着头：“不像不像，三哥不喜欢男人婆。” “我操！我这暴脾气！”梁欢欢把盘子往桌子上一放，嘴里嚎叫着小金的口头禅：“少女，想死一次看看么？” 阿颖回头看了一眼大伟：“看，我就说了不是。” 接着她绕到了萧逸雯旁边上下打量着：“不是不是，也不是这个。太漂亮了，我三哥不敢碰。而且看上去不太聪明，不行不行。” 哭哭啼啼的萧逸雯当时就一愣，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我很聪明的。” 王坚额头上的青筋当时就爆出来了，可阿颖一挥手：“三哥别说话，让我猜。” 然后她走到牵着狗，正用好奇眼光看着自己的何蕊身边看了几眼：“不是这个，我三哥虽然有点变态，但是绝对不敢碰未成年。” “我二十岁了。”何蕊脸黑黑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身份证：“二十整。” “骗谁呢你。”阿颖不屑地瞄了她一眼：“二十岁的胸还这么点大，你没吃过饱饭吗？” “这跟吃饱吃不饱有关系吗？”何蕊头上的青筋也爆出来了，她赫然发现面前这个带着土气但是清纯的妹子，居然比小金还能挑起别人的怒火：“太过分了。” 王坚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习惯就好，她就这样。” 而阿颖最后走到了天然二的面前，咿了一声：“你是串串吗？” 串串……天然二第一次因为自己引以为傲的混血天赋而感觉到有一种想挠墙的冲动，但是却无计可施，毕竟她觉得自己都二十七岁了，跟这种十七岁的计较，好像会很丢人，不过被她弄得悲愤交加倒是真的…… “嗯……串串姐姐，你肯定也不是三哥的女朋友。”阿颖自以为是地点点头：“你也太漂亮了，三哥估计都不敢跟你说话。” 王坚仰起头看了天然二一眼，然后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而当阿颖走回到大伟身边，并无意间瞄了他一眼之后，突然整个人往后一蹦：“不会吧！” 王坚也一愣：“不会什么？” “三哥！他不会是你男朋友吧！”阿颖顿时哭丧着脸，双手捏住王坚的胳膊：“三哥！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就算找不着女朋友，不是还有我可以将就吗？怎么都犯不着找个男的吧！” 大伟彻底暴躁了，他狠狠咬着牙：“我不是同志！” 阿颖斜着眼睛，面露不屑和厌恶：“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女里女气的，不像个男人，你说你不是你就不是啊。” 一直当局外人的白富美梁小天听了她的话，情不自禁地一个哆嗦，仰起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大伟。 “啊！你是个活人啊！”阿颖看到梁小天的仰头动作之后，一下子就从王坚身边蹦到了白富美身边，用手指戳了戳她白嫩嫩的脸蛋：“哈！真的是活人呢。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充气娃娃。” 这时梅老师捂着嘴笑得相当开心：“好嘛，小颖功力不减当年，几句话一屋子的人都没跑掉。” 阿颖一脸无辜：“我又没干什么，都是事实啊。” 而就在这时，大门被一脚踹了开来，然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不是何蕊又来了？” 接着小金的脸出现在了门口，看到屋里一大堆人之后，她愣了一下，接着目光定格在正蹲在地上从大帆布旅行包里往外掏土特产的阿颖。 “这是个啥？”小金走上前看了几眼：“身上穿的衣服很别致啊，八十年代末可流行了。” 王坚一听，浑身一寒……然后连忙站起来，想介绍一下，可却被梅老师拽着胳膊给拽回到了沙发上。 果不其然，阿颖在听到小金的话，整个人就跟定格了似的，然后缓缓抬起头，看了小金两眼，不过却没有发怒，只是来回打量着小金。 “老王，这是啥？”小金连看都不愿意看阿颖这个凡人，只是蹦到老王旁边转道问他：“是何蕊的亲姐姐么？” 何蕊耸耸肩：“我无视你。” 而她选择无视小金，阿颖似乎也没打算跟小金折腾。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小金，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我才不跟小孩计较呢。” “你说谁小孩？”小金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年龄：“我怎么小孩了？” 阿颖也不说话，只是站到了小金的旁边，用手比划了一下身高：“我才一米五几，你看你。” 比阿颖矮小半个头的小金，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咬牙切齿地倒吸一口凉气：“划出道来练练？” 阿颖扣了扣鼻屎，并把手指头伸到小金面前：“你敢吃我的鼻屎么？你敢吃我就算你赢了。” 小金当时就语塞了，毕竟她见过恶心的……没想到这居然还有个能比梁欢欢还恶心的，这简直是人间极品啊…… “吵个球，吃饭了。”梁欢欢一脸无奈地端着盘子：“我亲自下厨。” 说完，她还特幽怨地问了一声：“我真的是男人婆？” “其实还好吧。”天然二很善意地开导梁欢欢：“不算是很男人，跟大伟差不多的。” 当时，大伟和梁欢欢都不约而同地有一种想死的冲动，大伟黑着脸：“你还是别安慰人了！” 其实阿颖是什么尿性，王坚当然清楚。她有点像梁欢欢，但从根本上来说，又截然不同。自来熟、人来疯、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却心直口快。 她得罪人的本事绝对是世界第一等的，兴致来了，哪怕是王坚都没办法逃开她的魔爪，别说她这乍一见面就得罪了一屋子，就是这里的人再多来二十个，她一样能全给说一圈。 这是优点……嗯，至少她自己认为是优点。 当然，屋里大部分人，除了小金这小心眼儿的之外，其他人都是成年人了，也都不会跟一十六七岁的小妹子计较。而且她还是王三儿的妹妹，用屁股想也能知道，跟王三能扯上这种关系的人，又能正常到哪里去。 而且从菜市场那一幕可以看出来，这小妹子绝对属于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还下得了黑手、伸得了黑腿。 所以这一系列的历史遗留问题，王坚在饭桌上都给说得明明白白。大家听完之后，也都能理解，包括小金都能理解。 当然……如果王坚没有发现小金和阿颖在桌子底下来回踢的话，他肯定会很感动。 饭桌上的阿颖也没能自在，王坚说着话，她还能一边跟小金踢来踢去，一边接王坚的嘴。句句毒舌、字字汗颜。 “串串姐，你真的是三哥的女朋友吗？”阿颖很诚恳地问天然二：“三哥那么黑，你这么白。那你们生下来的孩子，会不会跟斑马一样？” 天然二憋得满脸通红，支吾半天都没有解释清楚自己和王坚到底会不会生下斑马…… “男人婆姐姐，我觉得如果你吃饭的时候不吧唧嘴的话，你肯定能找到男朋友的。”阿颖很诚恳地对梁欢欢说：“你做饭很好吃，不过你吃相太难看了。” 梁欢欢的手在桌子上挠着，小声地问王坚：“我能掐死她么？” “伪娘叔叔，你承认你其实暗恋我三哥吧。”阿颖一副洞悉一切的表情看着大伟：“你从开始吃饭就一直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家三哥。” “首先，我不是伪娘。第二，我也不是叔叔。”大伟倒吸一口凉气：“我看着他，是因为这王八蛋从开始就一直在踩我脚，让我别跟你计较。” 阿颖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你们看来很不欢迎我……” “欢迎，相当欢迎。”埋首在饭碗里的天然二抬起头，拍着手：“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串串姐，不要太幼稚了。”阿颖摇摇头：“我三哥喜欢的是温柔可爱类型的，不喜欢女儿。” “我……”天然二很想说自己本身就很温柔很可爱，而且自己一点都不幼稚……可话到嘴边，她高达二百一的智商居然没办法解释什么是幼稚…… 当然，整场没有被她奚落的反倒是萧逸雯，因为萧逸雯正在看动画片，压根没有去听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在洗碗的时候，大伟用胳膊顶了顶王坚：“你这小妹无敌了啊，说话毫无技巧，返璞归真。此物天上有，人间哪得寻啊。” “她就是人来疯，等熟一点就好了。”王坚也颇无奈：“她其实很单纯的。” “单纯？单纯个屁。”大伟摇摇头：“敢喂小金吃鼻屎的女孩子，这是得有多么强大的内心。” “她敢喂任何人吃鼻屎。”王坚用力地点点头：“这是个人风格……大概是吧。” “反正你这妹妹，真心极品。”戴着手套洗筷子的大伟叹了口气：“看来小金有对手了。” 王坚摇摇头：“到时候我得管管，不然到时候要出麻烦的。” “管个屁，他们这种人，到最后都惺惺相惜了，还劳您大驾啊。”大伟不屑地撇撇嘴：“不信走着瞧。” “哎……你太不了解他们俩了。” 之后，梅老师迫于小球球的压力，不得不带她去看电影，所以早早地就走了。而阿颖在这边除了王坚之外无亲无故，所以理所当然也就要住在这里，这是无可厚非的事。 至于何蕊，她本来还想蹭在这玩的，可实在是对阿颖无奈了……所以吃了饭也走了，走的时候那回眸一眼别提多幽怨了，并跟送她到楼下的王坚说，明天她做好准备之后，还是要回来报仇的！ 而现在，一屋子就听见阿颖在那哔哔着，各种王坚小时候的糗事，各种他们那个小山村发生的故事。一点不认生也一点没自觉。 小金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身上那阴森森的气息又开始往外噗噗地喷，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这阿颖对她地位的冲击，可却又没的办法，暴力使不得，下毒毒不得。更关键的是这阿颖的脸皮和胆子绝对超乎了正常人的想象，完全就是水火不侵。 “说好啊，你们两个不许闹。”王坚把小金从角落提到了阿颖旁边：“不然我发脾气的啊。” “哪敢呢。”小金撇着嘴笑着：“人家力拔山兮气盖世，我一个小朋友哪能比。” 阿颖也斜着眼睛看着小金，冷言冷语道：“是啊，我怎么也不会欺负小朋友。” 说完，她抬头看着王坚：“三哥，帮我找个工作。” “你还真不客气。”小金冷哼一声：“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我跟我哥说话，干你屁事呢。”阿颖呵呵一笑：“你嫉妒啊。” 小金一撩袖子，满脸暴躁地站起来：“来，战个痛快！” 王坚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都闭嘴！” “三哥，你让开！”阿颖站起指着小金：“看我收拾她！” 而小金当然针锋相对，一脚踩在茶几上：“想玩，我陪你玩个够！” 第329章 代师收徒 “阿坚阿坚，我觉得她们两个一定会出事的吧……” 在王坚分别把小金和阿颖拎到房间里之后，天然二忧心忡忡地凑上去问王坚，那表情就好像看到幼儿园双虎在一决雌雄似的。 “嗯，应该没事，抱抱咬人，抱抱从来不叫。” 天然二问完之后，还不等王坚回答，她就自顾自地给自己解答疑难起来，自言自语的功夫至臻化境，王坚甚至认为把她关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她都能靠自己跟自己说话过完这一生…… 不过……相比较阿颖来说，天然二才是真正的吐槽女王啊，明明那句“咬人的狗不叫”这种很容易激怒别人的话，居然被她说得如此可爱，这份功力，果然是得靠时间积累才能完成。 “让她俩住一个屋。”大伟突然坏坏地抬起头：“凭一个男人的直觉，我觉得她们过了这段磨合期的话……我们就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大伟的油嘴滑舌让旁边正闷头吃饭的白富美小天噗嗤一笑，亮晶晶的眼睛在大伟身上这么一滑，顾盼生姿、眼波流转。 “啊……我中弹了。”大伟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要死了。” “给我滚。”盘踞在沙发上的梁欢欢一脚把大伟给踹了下去：“这是我的地盘。” 大伟撇撇嘴，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那个啥，刚才我爹打电话给我，让我明天带我姐回去一趟，他说我姐到就行了，我去不去无所谓，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很重的创伤。” 箫逸雯一愣，回头看了大伟一眼，然后脖子一缩：“我不去。” “不去不行啊，姑娘。”大伟双手按在箫逸雯的肩膀上：“咱爹给你相了一个老公，姚叔、薛姨和你干爹三家联名推荐，连老娘明天都回来看女婿，你不去明天就等着被人抓走。” 箫逸雯哼了一声，躲到王坚背后，抓着他的胳膊：“我有王坚，谁敢抓我！” “你问他敢管这事么？”大伟叹了口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每个妹子都要经历这个阶段的，等你到二十七八岁就开始掉渣了，没人要了。” 天然二顿时躺枪，愣愣地看着大伟，嘟嘟囔囔地说：“我没掉渣，我才没有掉渣……” “反正我不去……” 箫逸雯眼神绝决。 “我觉得还是去看看，万一是个青年才俊，不去就可惜了。”梁欢欢坐在沙发上，幸灾乐祸地说：“能把你嫁出去，其实是个技术活。得找个不贪图你美貌的，不贪图你家产的，我认识这么多人里，可能就王坚符合标准了。” 箫逸雯忙不迭地点头：“就是！” 天然二浑身一紧，抓住王坚的袖口：“这是我的，我的！” 而这时，阿颖从房间里打开了门，并从门缝里伸出脑袋：“其实我觉得将就将就就算了，再漂亮也都会老的，女人一老就不值钱了，她都这把年纪了，再不找个就真嫁不出去了。我觉得她长得好像一个明星，不过只是神似，苏楠比她漂亮多了，她也就比一般的姑娘漂亮点，早点嫁吧。” “怎么哪都有你的事。”王坚一颗花生米就弹了过去：“回屋收拾行李去！” “别啊。”阿颖居然躲过王坚的弹指神功，依旧伸出脑袋：“三哥，工作的事就交给你了。还有，那个小朋友再招惹我，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还不知道是谁不客气呢。”小金气冲冲地冲出门：“我要不是看在老王的面子，我……” 王坚一拍桌子，眉头一皱：“都给我回屋去！” 阿颖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缩了回去。而小金也低着头哦了一声，慢悠悠地往屋里踱，走到一半时还回头看了一眼老王，可怜巴巴的样子像一只被人欺负了的小狗狗…… “还是你能镇住场子。”梁欢欢竖起手指头：“牛逼！” 王坚叹了口气：“阿颖从小就这样，别看她看上去挺单纯的，很坏。” “坏就对了。”梁欢欢先是指了指天然二：“你是要跟她一样。”接着又指了指萧逸雯：“还是跟她一样？” 王坚伸了个懒腰：“家里吃饭的嘴越来越多了，我压力越来越大了。” “别看我。”大伟耸耸肩：“我和我姐都交伙食费的，混吃的也就那么几个。” “你是说我咯？”梁欢欢瞬间就炸毛了：“你这屌毛，你知道我在这是干什么的么？我是政府的人知道么？我在这是履行安全职责的！换句话说，我是你们这群危险人物的监护人，你还敢问我要伙食费？信不信我现场收你保护费！” 王坚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并顺手搬开梁欢欢放在他腿上的脚丫子：“其实我早就想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一天你们都走了之后，我可能会很失落的。” “喂，大猩猩就不要玩感性了好不好。”梁欢欢伸出胳膊：“你看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要不然你就去那种可以娶很多老婆的国家，全娶了呗。” “滚蛋吧，还不如让他去同性恋能结婚的国家把你给娶了。”梁欢欢一脚就把大伟踹倒在沙发上：“这里想嫁给他的，也就二十七岁的小朋友和小朋友的妹妹。” 萧逸雯举起手：“还有我！” “你不算。” 而天然二双手捧着脸，满面娇羞：“我真的像小朋友吗？” “哄你的。”王坚站起身：“别拿我开涮了，我去工作了。” 说完，王坚逃跑似的下楼，不顾身后那连成一片的笑声…… 说实话，王坚自己认为，他除了会点功夫之外，其余的地方和大部分青年没有什么区别，性格是天生的，想改但是没法儿改，用梁欢欢的话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他虽然始终认为自己是个文艺青年，但是在大部分人的眼里，自己只是个闷骚的二逼青年。 他没有大伟能说会道、没有孙二的雄图伟略、没有孙三的足智多谋、没有胡来的隐忍柔韧、没有和尚的冷静淡然、没有熊猫的乐观豁达，甚至没有大圣……大圣就算了，这厮其实严格说起来，也是个奇葩。 不过王坚认为自己这并没有什么不妥，自己就是自己，别人的优点和长处都是别人的，而自己的短处和缺点都是自己的。只要正视这些，敢于面对自己，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王坚，他在为自己代言。 “师父。”张伟业见到王坚下楼，神秘兮兮地一笑：“我有东西要送你。” 王坚一愣：“送我东西？为什么？” “因为我老爹看了我的比赛，终于认可我了。说虽败犹荣，下次要继续努力。”张伟业一脸满足的神情：“你知道，我从小到大都被哥哥弟弟比得像个渣，这一次我终于抬起头了。” 说完，他从背后拿出一副手套递给王坚：“这是我托人从德国带来的纳米材料手套，防滑、隔热、永不磨损，连刀都划不破呢。我知道您喜欢白打，所以送您的，一份心意请笑纳。” 王坚一点没客气地收下了手套：“谢谢。” “师父，你是得教我点绝招了吧？” 王坚嗯了一声，想了想：“武术、木工术、医术、星象、地理、命理、相术，你学哪几样？” “啊……”张伟业愣了一下：“这……还有医术地理啊？” “是啊。”王坚摊开手：“如果你选地理、命理和相术的话，我只能代师收徒，我自己也不会，但是我有我师父的笔记。” “好高深的感觉……”张伟业想了想，伸手呼唤旁边正在踩桩的徐虎：“虎哥，来来。” 徐虎哎了一声，跑了过来：“小业子，嘛事？” 王坚看到徐虎过来，在思考片刻之后，抬起头把同样的话问了一遍。 “我选武术、医术。”徐虎摸着自己的光头：“我笨，其他的学不会。” 而张伟业则不同，他几乎不过脑子的说：“全选！” 王坚在随身的笔记本上记好之后，抬起头：“给你们一次更改的机会，确定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张伟业和徐虎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看着王坚严肃的表情。接着两个人唰唰地跪在了地上：“师父，不改了。” 王坚手一勾：“三天后，正式收徒，你们去准备猪牛羊头、鸡鸭鹅身和鱼虾鳖尾。” 说完之后，王坚摸摸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我老爹是这么干的，他说以后我收徒也必须这么干。” 说完，他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门规，你们要记得滚瓜烂熟，一共四百一十三条，其中一百五十条绝不能犯，不然我会清理门户的。而剩下的一百六十三条，每条责罚十鞭，鞭鞭见血，你们考虑清楚。是入还是不入。” 这声“清理门户”说得张伟业和徐虎浑身打了个冷颤，但是同时心里又亢奋得感觉像是喝醉了酒。 开始王坚教他们的时候，并没有说太多，只是笼统地说了几句，教的功夫也大多是基本功。而现在，他们明白，王坚这声清理门户说出口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要正式收徒了。正式收徒是什么概念？这谁都明白，虽然现在跟古代不同，没有那么清晰的门派之分，可谁都知道，一入此门，那就真就是没有回头路的，那一百五十条的绝对禁令绝非开玩笑，而从王坚的表情来看，他是玩真的。 其实王坚有这个打算已经很长时间了，徐虎虽然资质低一点，但是他不但憨厚稳重而且一腔热血，张伟业略显轻浮，但是资质上乘。而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王坚觉得他们的人品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如果硬要扯出点什么问题，恐怕就是张伟业还不够理智经常热血上头。不过这都不是事儿，王坚自己这个师傅还经常热血上头呢……时间会改变一切的，没问题。 而之所以王坚要选择在三天之后举办这个拜师仪式，就是因为自己上头还有师兄师伯呢，按照俗礼，王坚这个小辈收徒，长辈不在场的话，那以后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三天，你们准备一下。忌荤腥，每天早中晚三沐浴，三天后穿白衣来这。” “知道了，师父。” 说完，王坚点点头：“继续练习吧。” 他们回去练习之后，武馆里的其他人一下子就把他们围了起来，羡慕、嫉妒和好奇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徐虎兴奋得跟喝醉了酒似的，张伟业更是尾巴翘到了天上，大手一挥，承诺晚上的宵夜他全包了。 王坚指点他们一阵之后，准备回楼上看电视，可一转身发现阿颖正托着下巴坐在楼梯上，眼睛直勾勾地发愣。 “你还不上去休息？” “三哥。你说，我明明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怎么就说不出来了呢。”阿颖叹了口气：“我感觉你变了。” 王坚啊了一声：“没变啊。” “我喜欢那个带着我为非作歹的三哥，看谁不顺眼就是一斧头。我来这就是想体验小说生活的，可是你都变得像个好好先生了。” 王坚哈哈一笑，摸着阿颖的脑袋：“傻姑娘，三哥也是会长大的嘛，三哥现在是有责任的人了，不能乱来。” “你还不乱来啊你，你给我解释那一屋子姑娘是怎么回事？”阿颖从楼梯上蹦下来，双手叉着腰：“你那时候跟姑娘说话都红脸，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饱暖思淫欲，你哪是长大啊，分明就是下流。” 王坚的语速哪能跟阿颖比，被她说得连解释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有这么不堪么？” 阿颖白眼一翻：“我要一个一个地收拾！第一个目标就是那个小矮个儿！等着，挡我者死！” 王坚叹了口气，喊了一声：“小金，别偷听了。” 小金吃着抱抱的火腿肠从楼梯拐角处现身，一脸不屑地说：“我听说有人要收拾我。” 阿颖一扭头：“就是我。” 小金一拍胸脯：“接受挑战。” 王坚摇摇头，在她们俩脸蛋上各捏了一下，错身就上楼了：“你们随便玩，过火了你们就死定了。” 小金不管王坚的话，只是冷哼一声看着阿颖：“文斗还是武斗？” “你哪样都不是对手。” “你这种凡人，我不用我的智商都能轻松摆平你。” “那就high起来，小朋友。”阿颖凑到小金面前：“约法三章先。” “来嘛，谁怕谁。”小金冷笑一声：“看你能玩出什么花。” “输的人吃鼻屎。” 第330章 雇佣兵是个啥？ 今天是孙越泽被隔离的第二天，姜志远眼睛里泛着血丝，趴在审讯室里。而孙三也靠在椅子上沉沉睡着。 这三十六个小时的斗智斗勇，让这两个都可以称之为太子党的男人精疲力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却仍然没有分出胜负，依旧在僵持着。 姜志远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能保释孙三，这个命令让他顶住了无数的压力，孙家老大几次来要人，甚至叫了很高级的领导。可姜志远始终咬死不松口，无论怎样都没让孙三离开这间审讯室半步。 他知道这不会有什么结果，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可以暂缓孙三的脚步。实际上，他现在干的一切，都只是在帮孙二争取时间，三天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却能让孙二最大程度地收复失地。 此消彼长之下，孙三无形中就弱了许多许多。姜志远并不能一拳打死孙三，别说他了，哪怕是王坚都不能直接一拳打死孙三，毕竟孙家的势力也是相当庞大的，如果孙三就这么没了，那么造成的疯狂反扑，是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即使是王坚，他安稳的生活也会彻底地消散。 “嘿，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去滑冰，你帮我揍那个欺负我的胖子没？”孙三沙哑着声音跟姜志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那家伙被我做掉了，去年。我灭了他家的门。” 姜志远冷笑一声：“你跟我说这个，你不怕死啊？” “你又没证据。”孙三从椅子上坐起来：“证据也被我做掉了。” 说完，他满脸疲惫地咧嘴一笑：“我小时候就说，我好喜欢志远哥哥。不过没想到，我们今天会走到这一步。” “少来了。”姜志远点起口袋里最后一根烟：“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洁癖的孙三伸手扇了扇烟气：“我当初是个多柔弱的孩子，我能走到今天，都是你们逼的，你们毁了我当一个好人的机会。” “好人？你懂什么是好人么？” “不太懂。”孙三眯起眼睛：“我懒得说假话，我只知道，谁让我不爽，我就把他的脑袋像生鸡蛋一样弄爆。” “挺直接嘛。” “我有时候会想：我是个坏人吗？我为什么不去做个好人。”孙三笑了笑：“可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是个好人，我怎么能把让我不爽的人的脑袋像生鸡蛋一样打爆呢。” 孙三笑了，虽然一脸倦怠，但是他依然笑得邪佞妖媚。 “后来，我的开场白就成了：嘿，我是阿泽，我是个大混蛋。”孙越泽撇撇嘴，似是自言自语道：“阿泽啊，长点心吧，你也不是故意要当个坏蛋的。” 说完，他仰起头，软软地靠在椅背上：“其实你不懂，当个好人很难，但是当个大反派也很不容易，谁都不容易。我是坏人，但挺好的，我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永远当不了英雄了，但也不算太坏，只做自己，别无他想。” 姜志远咬了咬牙：“你已经病了。” “病了？”孙越泽微微睁开眼睛：“哈哈，你就等着看着你的同伴这么慢慢地完蛋吧。王坚？大圣或者是其他，对我来说，微不足道。” 姜志远一愣，脑子飞快运作了起来，接着脸色顿时一阵白，猛地站起身走了出去。然后关上门，拨出了电话。 “王坚？” 王坚接电话的时候，卫生间里的抱抱正在因为洗澡而鬼哭神嚎，客厅里的小金和阿颖针锋相对，为了遥控器的归属权而扯到了人性的高度。大伟和白富美在阳台上看星星，天然二和梁欢欢在敷面膜，萧逸雯蹲在旁边偷吃天然二买的士力架，刚回家的林亚萱在协助王坚给抱抱洗澡，一切听上去喧闹而幸福。 “怎么了？你声音听上去很惨。” “你小心！孙越泽找人对付你了。” “什么意思？”王坚眉头一皱：“找什么人？” “不知道，但是你……说不清楚，你一切小心。” 姜志远的电话刚结束，胡来的电话就像约好了似的接踵而至，而胡来给王坚的信息和姜志远的大抵相同，只不过多了一些比较确定的东西。 比如……雇佣兵。 王坚虽然听过这个词，但他真心不知道雇佣兵到底是干什么的…… 但是他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比如梁欢欢。 “雇佣兵啊，其实你接触过啊，展云就是。”梁欢欢仰着头享受着美白滋养面膜：“但是雇佣兵和雇佣兵团不一样，如果是雇佣兵团的话，一般是大企业或者国家为了争夺资源而发动政变而招来的，还有什么绑架暗杀啦、抢夺什么东西啦等等。世界上比较有名的有四家公司，南非私营武装公司、SI、军事职业资源公司、黑水安全咨询公司。我曾经在南非私营当过顾问，教他们步坦协同，你问这个干啥？” “等等，你是说雇佣兵有坦克？”王坚一愣：“这么高端？” “别闹了。”梁欢欢撇撇嘴：“黑水连武装直升机都有，你以为跟电影里那样？那几把小手枪就算雇佣兵？那是民兵好不好。” 王坚点点头哦了一声：“这样啊……” “你突然问这个干啥？” 王坚挠挠头：“刚才胡来打电话给我说，一批缅甸来的雇佣兵被孙三的人接走了。” “哦，缅甸的啊。”梁欢欢开始还不以为意，但是紧接着，她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我操，缅甸的！” 王坚一愣：“什么意思？” “雅擦的人！”梁欢欢捏着太阳穴：“亚洲战争机器。全世界规模最小但是战斗力最强的公司啊！我日了，里头包括全亚洲最顶尖的雇佣兵，鹰眼展云在里头是二流！” 王坚一愣：“什么意思？” “你死定了。”梁欢欢皱着眉头：“不行，他们最擅长的是暗杀，孙三找来的……那肯定是用来干你的。” 王坚满不在意地撇撇嘴：“主场作战，我觉得我没问题。” 天然二也坐起身了：“他们会来找阿坚麻烦？” “会。”跟阿颖闹腾的小金也站起了身子：“如果没猜错，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王坚或者……姜志远。” “姜志远不太可能。”梁欢欢撕下面膜，眉头紧蹙：“姜志远的家世是他们不敢动的，唯一的可能么，就是王坚这个瘪三了，活着是个祸害，死了一了百了。” 王坚摇摇头：“不怕。” 天然二默默起身，走到窗口，拿出电话：“不行，我要报警。” “报警有个屁用！” 天然二呵呵一乐：“说有人要绑架我。” “你可别！”梁欢欢一把夺下她的电话：“你会让这条街被戒严的！你不知道你是重点保护对象么？” 天然二嘟起嘴：“那总不能让阿坚被人追杀嘛，我变寡妇怎么办？” 阿颖一听，马上躁动了起来，涨红着脸：“谁要追杀我三哥！我的大斧已经饥渴难耐了！” “你别添乱。”梁欢欢背着手来回踱步：“我去帮你查查他们多少人过来了。” 说完，她穿上衣服就走出门外，然后就听见她那终结者骑的摩托车发出的轰鸣声，渐渐消失。 阿颖站在窗口看着梁欢欢离开，眨巴着眼睛，兴奋地说：“啊，真的跟小说里的情节一样，刺激死了！” 小金眉头紧蹙：“你这人怎么回事儿？老王现在被人盯上了，你只为了好玩？” “我的三哥是至高无上的战神！”阿颖面带轻蔑地看了一眼小金：“从小到大打架，三哥都没输过，你这个小豆丁是不会明白的。杞人忧天。” 阿颖的英雄崇拜并没有让天然二和小金看上去不那么紧张，天然二更是急得抓耳挠腮，看上去非常焦急。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天然二焦躁得四处乱窜：“怎么办怎么办……我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王坚倒是呵呵一乐，搂住了她的腰：“没事的，我可以向你保证，没人能用枪射中我的，应该也没几个人能打赢我。” “你不吹牛逼会死啊。”小金都快哭了：“你屁股好利索了是吧。” 王坚一愣，悻悻地摸了摸脑袋：“是……是啊。” 而这时大伟带着白富美走了进来：“这是干什么？一个个抓耳挠腮的。” 小金把事情一说，大伟的表情当时就变了：“孙三大手笔，居然请雇佣兵。” “我觉得现在不能急，一急就没分寸了。”王坚靠在门框上：“而且不一定是来对付我的。” “不，防患于未然。”大伟呵呵一笑：“现在是孙二上场的时候了。” 王坚一愣：“你是说……” “当然。”大伟呵呵一笑：“看来不来个高潮不行了。” 阿颖在旁边扯了扯小金的袖子，小声问：“小朋友，我三哥现在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小金低头看了她一眼：“求我啊，求我就告诉你。” 王坚靠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谁能有办法找到他们，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孤胆英雄。我不能允许会伤害到我家人存在的东西存在。”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上第一次散发出像极了小金身上的那种黑化气场。 第331章 早安，公主殿下 “我不走！不走啊！” 箫逸雯双手死死拽着门框，哭喊连天。大伟在后头抱着她的腰用力拽着，可无奈她怎么都不肯松手，生拉硬扯又会弄伤这个皮白柔嫩的小公主。这弄得大伟一脸无奈，碰到这种软硬不吃的，实在没招。 “我不去！我死都不去！”箫逸雯似是玩了命，无论旁人怎么好言相劝，她都抵死不从，那一脸革命斗士的表情，说不出是好笑还是悲壮。 王坚端着一碗面条走到她旁边，扬扬下巴：“去一下又没什么，就当回去看看爹妈啊。我想看我爹都没法看。” “这样啊……”箫逸雯居然手一松，放开了她心爱的门框：“也对哦。” 大伟被她冷不丁的一个撒手给弄得往后一缩，眼看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而且还连带着箫逸雯也跟着一块儿往后栽去。 王坚伸手一搂，拽住了箫逸雯的胳膊，把她硬生生地给拉了回来，但是大伟却就这么噗的一声坐了下去，来了个隔山震蛋，蛋疼欲碎。 “我去……”大伟揉着屁股站起来：“你要不要这么听这家伙的话！他说的我刚才也说了好不好？” 箫逸雯哼了一声，拍拍手上的灰尘，扭着腰就钻出了大门。 大伟一见，连忙跟上：“姑奶奶，你别自己跑啊，你认识路么你……” 看到他们两个离开，小金凑上来，靠在老王身边摇头道：“真是二货。” “习惯就好。”王坚摊开手：“其实换个角度看，她挺可爱的。” “那也得换个角度。”小金摊开手，回到沙发上：“趁着其他人都没起床，我想跟你谈谈。” 王坚一愣，他很少看到小金用如此严肃的表情说话，往日的时候那种嬉皮笑脸的样子不复存在，跟阿颖闹腾时候的那种低龄化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锐利的风格，虽然身体看上去是一个年轻的嫩妹，但是神态却完完全全是一个语重心长的姐姐大人，这种逆差让王坚有些摸不着头脑。 “来。”小金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来坐。” 王坚哦了一声，坐到了沙发上：“想跟我说什么。” “老王。”小金突然握住了王坚的手：“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王坚满眼的问号：“什么？” “不能随便玩命。”小金把王坚的胳膊紧紧抱在怀里：“我知道我们像一条锁链把你锁住了，但是已经到这一步了，你不能随便地就把我抛下，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 “这个啊。”王坚伸出另外一只手，帮小金整理了一下头发：“我知道。” “还有，我是个很小气的人，如果你抛弃我一次，我一辈子都会恨你。”小金抬起头恶狠狠地说：“我很记仇的。” “我也知道啊。”王坚点点头：“我保证不会的。” 小金点点头：“所以，你的命不光是你自己的，也是我的！我发誓，如果你没有了，我肯定也不会再活下去。” 这时梁欢欢靠在门上，揉着惺忪的睡眼：“大清早说这么伤感的话题，你们俩是有病么？” 但是小金却根本无视她的存在，死死盯着王坚，一言不发。 “好了好了。”王坚伸出手用力地抱住了小金：“我都知道的。” “喂，你们俩。”梁欢欢实在忍不住了：“以为这是偶像剧啊？” 说完，梁欢欢扣扣耳朵：“雅擦的人一共来了九个。这组合的代号翻译成中文是猛虎，在亚洲战争机器里是核心战斗力，曾经是越南特种兵的训练师，全歼过美国特种空勤大队、刺杀几内亚反对派领导人、在叙利亚受美国雇佣暗杀游击队领袖、在英阿马岛战争里受雇军情六处刺杀阿根廷四个高级将领、在南斯拉夫战争中跟我们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特种战，两边都死伤惨重，炸大使馆的事，他们是始作俑者之一，虽然最后他们的头头被击毙，二号头头雅擦也被打断了两条腿，但是我们这边的代价也很大。” 王坚点点头：“这时间跨度太大了……这帮人平均年龄有七十了吧，我觉得他们是来旅游的，看看长城、吃吃烤鸭什么的。” “你脑残啊！照你这逻辑，54军127师平均年龄都一百多了。”梁欢欢非常不屑地看了一眼王坚，然后指着小金说：“来，把你的多愁善感给姐收起来，想你家老王能活下去，你必须给帮上忙。” 小金一听，眼神里的火焰顿时熊熊燃烧起来，站起身拍着胸脯说：“说！” “现在，第一个任务就是教老王用枪。第二，你去跟那个二十七岁的小朋友一起，把我们这里所有的制高点都占领，警报器摄像头一个都不能少，在城市里，狙击手才是真正的噩梦。” 说完，梁欢欢披上一件衣服，咬住一根牙签，慢慢地说：“无关人员，全部离开王坚，躲起来！” 小金一愣：“为什么？” 梁欢欢眉头皱了起来，不屑地笑了笑：“如果你被人挟持了，威胁老王自杀，你猜他会不会？” “会。”王坚点点头：“一定会的，我脑袋一热什么都干得出来……” “那么，我们换个角度，这一屋子的人，任何人都是王坚的软肋。你们留在这，找吃呢？”梁欢欢伸了个懒腰：“你们不要想着帮忙，不拖后腿就OK了。如果没了你们这些拖油瓶，以王坚的战斗力来说，这帮家伙都不是问题。” 而这时，天然二走了出来：“我下个礼拜要去新加坡，我带你们去过暑假呀。” 说着，她走到沙发边，抱住了王坚的脖子：“阿坚，我不能留在这，但是我借了一颗卫星，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王坚点点头：“谢谢。” “你是老公哎，这是我该干的。”天然二低头亲了一下王坚的脸：“我相信阿坚能安全。” 王坚嗯了一声，然后突然一顿：“等等，你借了啥？” “乔娜四号卫星。”天然二呵呵一笑：“美国全球打击计划里的导航通信卫星。其实也不算借嘛，我打了个招呼就行了，不给我我就让全美国所有电视频道都放喜羊羊。” “牛逼！”梁欢欢竖起大拇指：“果然是中立协定里上榜的三人之一啊。” “啥是中立协定……”王坚揉了揉脑袋：“感觉好高端的样子。” “当然高端。”梁欢欢撇撇嘴：“中立协定的全名就是《不为任何国家提供技术与信息资源联合协议》一共三个人上榜，三个破坏游戏平衡的家伙，去年癌症死了一个，还有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在印度和一个二十七的小朋友刚才在很恶心地叫你老公。” 天然二摇摇头：“没有啦……当时他们说签了每年能有公积金送，我就签了。” “你怎么知道的？”王坚看着梁欢欢：“我感觉你啥都知道。” 梁欢欢坐在沙发扶手上叹了口气：“好吧，大家这么熟了，我也不瞒你们了。我不但是橄榄叶的前任保镖，还是隶属国家安全局的高级特工，奉命保护这位作弊器姐姐的。别怪大圣啊，我们都有保密条例的，我是看你们都这么傻，应该不会乱说。” “好吧，牛逼姐姐。”小金看着梁欢欢的下半身：“你没穿裤子。” 梁欢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只穿三角裤的下体，不以为然地吹了声口哨，拍了一下自己翘翘的屁股：“摸一下五十。” 王坚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脑袋：“不值。” “我操！我这暴脾气！”梁欢欢撩起袖子破口大骂：“你他妈会说人话么？这么娇嫩如玉，五十都不值？你瞎了狗眼是吧！” 王坚严肃地点点头：“十块，最多。” “我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打死你了。”梁欢欢平复了一下自己呼吸：“今天把该送走的人全部送走，一个别留。你也别出去闲逛了，给我学枪。” 天然二低头吻了一下王坚：“保持通信。” 小金在王坚脸上亲了一口：“看来这次我要和这个怪阿姨合作了，让他们见识一下。” 在小金的统筹安排下，一屋子的人被分为了三组，大伟和箫逸雯两姐弟和大伟的白富美是一组，暂时回家住一段时间。天然二、小金、林亚萱、阿颖和抱抱是一组，负责滚去新马泰旅游，梁欢欢和王坚作为最后一组，留守在这，等待枪林弹雨。 这个计划在经过全场举手表决之后，一致通过。而且这事不宜迟，孙三明天就必须被放出来了，一切都得在今天之内解决。 “嗯，是个好办法。”大伟在阳台上听完王坚的叙述之后，沉思片刻：“这个得快，我下午会安排……” “谁的电话。”伟爹皱着眉头：“谁让你接电话的？” 王坚眉毛一飘：“你最希望的那个女婿。” “王坚？”伟爹哦了一声：“没事了。” 而箫逸雯坐在沙发上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一脸不满意：“我说了，我不见。” 不过她在说话的时候，却是一边熟练地削着苹果，并把苹果切成小块，规规整整地放在盘子里，动作行云流水，驾轻就熟。 “凭什么让我去见一个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的人。”箫逸雯撇过头，并把那一盘苹果往前推了推：“我没想过结婚的事。” “不见也得见。”一个漂亮的中年妇女很严肃地说：“妈难得回来一次，你就这么个态度？” “可是你们也不能老是强迫我干我不喜欢的事。”箫逸雯极力反抗着：“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一次自己做过选择，我小时候当厨师，你们非要我学钢琴学舞蹈。后来我想跟小伟一起坐公交车，你们非要我坐轿车。我十多年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没有早恋的机会，没有朋友，没有闺蜜。我出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连驴肉火烧和方便面都没有吃过。”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世界。毫不夸张地说，你在这个世界上都能是数得上的公主，有多少人梦寐以求你的生活？” 箫逸雯的老娘显然是个女强人，那咄咄逼人的姿态，让大伟一下子就理解了自己的老爹为啥会跟这么漂亮的老婆离婚…… “我不要这样的生活，我喜欢每天去菜市场，我喜欢吃油腻腻的猪耳朵，我喜欢辣椒炒蛋。我喜欢跟人学切烤鸭、我喜欢路边的烧烤、我喜欢脏兮兮的炒面、我喜欢吃了会拉肚子的臭豆腐、我喜欢吃麻辣烫吃到吐，我喜欢拽着他皮带坐在他的自行车上、我喜欢每天傍晚站在阳台上跟抱抱一起看夕阳。你能给我吗？” 大伟耸耸肩，伸过脑袋跟大箫说：“爹，你看。女人都是天生演员，我姐在那边住的时候那叫一个无脑加无知，你看现在……犀利得一塌糊涂。” “可不。”大箫也摇摇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萧逸雯的老娘冷哼一声：“这样的生活不现实，一辈子你不可能靠浪漫吃饭，你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等你年纪大了，不再漂亮了，你怎么办。” “我能养活自己！”萧逸雯从自己那个包包里拿出一包上次弄来的方便面：“这就是我自己赚的！我根本不用你养活！” 她老娘低头看了一眼方便面，可转瞬一巴掌就给扇飞了：“闭嘴，越来越没家教了，你爸就教了你这些？” “爹……爹，装没听到……快点……装没听到。”大伟连忙用胳膊肘顶了顶自己老爹：“不装没机会了。” 大箫立刻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愣，装成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一个常常见诸媒体之上的儒商，现在就像一个智障似的满脸无知。 “爹呀，你这怕老婆的毛病，这么多年都没改掉么？” “别吵。”大箫踩了一脚大伟，极小心地说：“别找死。” 萧逸雯的老娘白了大箫一眼，指着他教育萧逸雯：“小雯，妈妈知道我有时候说话很重，但是作为一个女孩，特别是一个漂亮女孩，你不能有恃无恐。找一个爱你的，比十个你爱的都强。而且你得知道，经济不能独立，人格就不能独立。世界上是没有好男人的，他们会变的，你看你爸就知道了，我跟他离婚，不是因为没有爱情了，而是因为这份爱情让我的人格不能独立，我选择了尊严。” 大箫颇为委屈地低声对大伟说：“其实你能明白是谁没尊严的，对吧。” 大伟感同身受：“明白，老爹……你挺不容易的。” “你们两个在窃窃私语什么！从刚才到现在就没停过！”箫妈妈眉头一皱：“要说就大声说出来！” 大伟和亲爹二人齐齐用手一捂额头，异口同声道：“梦话……” 而萧逸雯表情很严肃，低垂着眼睑：“这一次，我要自己选。” “由不得你，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如果我不呢。” 她这话一出，大伟和伟爹同时在底下竖起了大拇指，虽是敢怒不敢言，但是佩服一下还是不打紧的…… “不？那你就跟我回美国，除非我死，不然你别想回来了。” 箫逸雯猛地抬起头，眼泛泪光：“你没权利这么干。” “我是你妈，我就是有这个权利。” 大伟咳嗽了一声，连忙打圆场：“妈，我姐就是嘴硬，她会跟你去的。” “我……”箫逸雯怒视大伟，但是发现大伟正对她挤眉弄眼，所以她话锋一转，咬牙说道：“好，我去！” 虽然箫爹箫妈已经离婚很多年了，但是在前妻面前，箫仲麟还是像狗一般的，这么大个人物，只配给前妻开车，而且开到楼下还不让上去，只让他在停车场里等着，连个普通司机都不如。 “人间惨剧。”大箫看着被前妻带走的一双儿女，悲凉得差点就老泪纵横：“悲剧啊……” 上到这家很有档次的咖啡厅之后，箫妈妈径直带着满脸不乐意的箫逸雯走到靠窗的一个卡座旁边，里头正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看着时尚杂志的年轻人，气质颇为出众，长相也绝对可以，阳刚气十足不说，眼神还相当温柔。 “不错啊。”大伟捅了捅箫逸雯的腰眼：“又帅又有涵养。” “丽安娜，你来了啊，快请坐。”那男人看到箫妈之后，带着热情的微笑帮他们三个拉开了凳子，礼数周到：“你们好，我叫裴德。” “彼得就彼得么……裴德个屁。”大伟嘟囔着：“我还叫戴维呢，不照样被人叫大伟……” 大伟的话让萧逸雯噗嗤一乐。而她这一乐，当真是像春风拂面，桃花盛开，弄得这“裴德”一下子就看呆了。 “裴德，这是女儿，瑞宝儿，我跟你提过的。” 箫逸雯刚绽放的笑容瞬间就熄灭了，而大伟在旁边眼珠子一转，咳嗽了一声：“梁欢欢附体。” 箫逸雯一听，眼神当时就亮了。然后她天生演员的本能瞬间释放，二郎腿一跷，用手夹了一根桌上的热狗塞进嘴里，并在洁白的桌布上擦了擦手指头，一口流利的黑话就蹦出来了：“兄弟，混哪儿的啊。哟，这肠儿不错啊，还有没有？” 裴德和箫妈一愣，接着就听箫逸雯站起身，咋咋呼呼地叫着服务员：“那谁，那没胸的小妹儿，过来一下。” 服务员一愣，慢慢地挪了过去：“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才小姐呢，你一家都小姐。刚才这烤肠儿还有么？” “烤肠？您说的是法兰西特制熏肠吧？有的。” “给上四十根儿，多放点孜然，少放辣椒粉。” 服务员小姐啊了一声：“四十根啊……” “废话呢，害怕我没钱么？吃不完我打包回去给弟兄们尝尝鲜儿。” “好的好的……您稍等。” 她坐回去之后，就开始用叉子搅拌面前的开胃沙拉，弄得盘子乒乓作响，并抬起头看着那一脸震惊的裴德，脱下鞋子一条腿盘在椅子上，另外一条腿翘起来，胳膊则架在那条翘起来的腿上：“嘿，哥们儿，混哪儿的啊，刚问你了，你咋就不吱声？是看不起我么？” “没有没有……”裴德咳嗽了一声，收回了惊奇的目光，低着头：“我是瑞丽时尚杂志的副主编兼继承人。” “哦，我知道了，就是那个上头都是写那种小姨子跟姐夫乱搞还搞出事儿的杂志吧。”萧逸雯用袖子抹了一把嘴：“我就爱看那个。” “对……对不起。”裴德一脑门子是汗：“那是知音……我们杂志是尖端的时尚杂志。” 旁边的箫妈一边陪着笑一边低声训斥着：“阿雯！你在搞什么鬼！” 萧逸雯吹了声口哨：“老娘，你今儿就给我介绍这啊？你跟他说了我怀孕四个月了没有？嫁给他行啊，孩子我可不打掉啊。” “萧逸雯！” 萧逸雯不但没有因为这声呵斥而退缩，反而站了起来，绕到了裴德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然后重重地拍了拍肩膀：“小子，身板儿不错啊。” 裴德哭笑不得，但是还得露出艰难的笑容：“谢谢。” 而接着萧逸雯干了一件让大伟都快笑疯了的事，她居然伸手捏了一把裴德的屁股：“哟，小哥儿，屁股挺紧啊，有男朋友没有啊。” 裴德一愣，连忙站起身对箫妈说：“丽安娜，我突然记起来了，我那边还有个紧急会议，我来不及了。万分抱歉，下次我一定好好地请您和您可爱的女儿共进晚餐当赔罪，我先走了。” 说完，他逃似的离开了这里，而这时那个服务员小姐，端上了整整一盆……法兰西秘制熏肠，上头厚厚一层的孜然粉…… “打包，谢谢。刚才没有吓到你吧，对不起。”萧逸雯抱歉地一笑，并自言自语道：“王坚肯定喜欢吃。” “女人啊……”大伟摇头晃脑：“我觉得你这就是专门给他带的。” 而箫妈一拍桌子，厉声呵斥道：“萧逸雯！你到底搞什么鬼！” “妈，我已经二十五了，我有资格也有能力选择我自己的人生。这是一个怪怪的男人教给我的，我承认我喜欢他，但是我没想过要去得到他。因为在他身边，我就觉得特别快乐，当然……我想我喜欢的或许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能带给周围人的一种感觉。”萧逸雯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他身边，我才觉得我是一个人，不是一只木偶，这种感觉很好很好。” “你死定了。”箫妈抓起包，转身就走：“你的那个他，也死定了！下午带我去见他！” 萧逸雯看着自己老娘的背影，特梁欢欢地耸耸肩：“随便咯。” 第332章 火力全开 整个上午外加一个中午，天然二跟小金就像是地雷战里的埋雷战士似的，背着包到处跑。他们包里是那种踩踏触发的报警系统，造型一看上去就很科幻。这些东西理应是梁欢欢搞来的，但是实际上却是天然二弄来的，王坚甚至不知道她到底从什么地方弄过来的，反正就感觉她像是骇客帝国里那些挥手就能创造一个空间的造世主似的，想要什么就能给来什么。 王坚问了，但是天然二只是说从实验室里偷来的，但是具体却没有说是哪个实验室，当然……或许她说了，而因为王坚听不懂，所以自动给忽略掉了。 她和小金布置这个东西可不是跟抛秧似的见缝就塞一个，而是非常有讲究的，两个人甚至用上了那种观察距离和角度的观察尺，在所有能埋伏这间屋子的地方都安放了不止一枚。并且分起了区域，各个区域连成一片，并能在房间里的液晶屏幕上直观地显示出来。 “这是动作压力捕捉传感器，设计原理是螳螂和蜘蛛。”天然二很认真地给王坚科普：“可以同时捕捉不明显的动作和周围地动压力变化，敏感度感应范围小于等于系数3。大概只要有人出现在东西周围五米左右，它就会自动传导了。” “好高端……”王坚摸着脑袋：“我一直以为摄像头就很高端了。” 天然二摇摇头，拿出手上的一个仪器：“这些地方会有六个卫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但是害怕阴天，如果阴天的话，间谍卫星也没用，只能靠另外一套比较低端的系统了。” “啥……摄像头么？” “不是啊……摄像头很容易故障也很容易出问题，是红外隔断成像，我装在咱们那栋楼的顶楼了，可以捕捉三百六十度的影响。” “别跟他说这些了，他明白不了。”被闷热的天气和罩在云里的太阳烤得浑身是汗的小金催促道：“弄好了教他怎么用就好了。” 王坚点点头：“是啊……我对家用电器一点都不了解，最擅长用的是豆浆机和电视机……” 天然二嘻嘻一笑：“阿坚好可爱。” “你才可爱……” 而梁欢欢那边当然也没闲着，她把她藏起来的各色军火全部搬了出来，光狙击枪就有七八把，还有手枪、微冲、半自动步枪、霰弹枪、榴弹发射器、便携式火箭、迫击炮和附着型炸弹。 这些东西放在一起，看上去就潇洒，弄得跟《使命召唤》似的，现在就差一架战斗机让她开开了。 她在布置屋子里的火力分布的时候，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阿颖像条小尾巴似的全程观看，亮晶晶的眼睛瞪得溜溜圆，还净问一些很蠢的问题。 比如梁欢欢在给火箭弹装弹的时候，她伸着脖子小声地问：“你是不是要造反啊。” “你傻啊？这么点东西，推翻你们村长差不多。” “我们村长就是我爷爷，不用这些就能推翻的。”阿颖很认真地点点头：“推翻村长的事，我老干，三哥干得更多。” 梁欢欢扭头白了她一眼：“我就发现了，你是属于唯恐天下不乱的那种人。” “还行啊。哦？这是啥？”阿颖费劲地拿起一把狙击枪：“像CF里的大炮。” “别怀疑，这就是CF里的大炮。”梁欢欢哈哈一乐：“你甩一把狙我看看。” 阿颖几乎是用抱的才把这把差不多有二十六七斤重M82A1给拿起来，别说甩了，就是扛着都费劲。 “甩不动……” “用任何反器材狙击来盲狙、甩狙、移动狙，都是傻逼干的事。后坐力能把你脑浆子震成浆糊。”梁欢欢得意地炫耀着：“长见识了吧。” “嗯……”阿颖很诚恳地点点头：“你教我用狙击好不好？” “别闹了，我狙击手训练了整整十二年，你说学就学啊，我教你打手枪还差不多。” “不学，没技术含量。” 梁欢欢也不说话，只是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手上甩起两把手枪，熟练地拆换、快速地双手分别换弹夹、各种帅气姿势的轮番展示，还有手枪攻击术，绝对高端绝对漂亮。 “哇……为什么你比电影里打手枪都打得漂亮。” “那你肯定是看的色情电影。”梁欢欢叹了口气：“我觉得你还是学十字绣比较好。” 而这时，楼下刚刚布置好的传感器就发出了警报，然后跟传感器相互配套的动态捕捉装置就自动开启，电视啪嗒一声打开，其中一个分屏幕里清晰地显出一个人形。 “傻妹儿回来了。” 屏幕上的人是萧逸雯，她拎着两个超级大的饭盒，低着头步履沉重。 梁欢欢放下手里的枪，打开门，冲外头喊道：“喂，给我带了啥吃的没？” 箫逸雯嗯了一声，从楼梯转角走了上来，提了提手上的饭盒：“好多。” 说完，她走进屋里，但是接着，她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嘴唇也开始哆嗦了起来，指着那一地一桌子的各色枪械：“这……这……” “擦枪嘛。”梁欢欢抄起饭盒就开始用手夹着里头的香肠往嘴里塞：“哟，这肠儿不错啊。” 而这时，楼梯拐角上又缓缓走上来一个人，梁欢欢眼尖，歪着头喊道：“大婶儿，走错道儿了，这儿不是公厕。” 箫妈抬头死死盯着梁欢欢，一言不发地走到箫逸雯的身后：“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你就跟这种人住在一起？” 梁欢欢一愣，当时就毛了：“我他妈怎么就招惹你了？什么叫我这种人？” 这时大伟也百米赛跑似的冲了上来，越过箫逸雯和自己老娘，一把搂住梁欢欢的肩膀，小声说道：“我娘……更年期，别跟她计较。我操！” 伴随着大伟的惊呼，箫妈已经走进了王坚的屋子，看着一地的军火，整个人顿时就惊呆了。 坐在地上正在给一个弹夹填子弹的阿颖还扭头跟她打招呼：“嗨，大婶，要一把么？价格公道，全国联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如果老公不好看，就送他去阎王殿。” 箫妈此刻站在门口，表情近乎于爆发的边缘。开始时，脸还是涨红的，现在显然已经被气得煞白。 “妈……妈……冷静点。”大伟握住自己老娘的手：“这是玩具……玩具……” “玩具个屁啊。”梁欢欢可是脾气上头不管不顾的人，她抄起一把狙击枪，拉栓退膛，一颗包铜子弹叮叮当当地就落在了地上：“纯正真家伙，杀人放火绝对一级棒。” 而就在爆发的边缘，王坚带着小金和天然二也走了回来，他抽着烟，穿着一件大背心，背后的纹身有一半露在外头，看上去活生生就是个悍匪。 “这怎么了？”王坚看了看这个不认识的大婶儿，又看了看剑拔弩张的梁欢欢：“这是做啥了？” “你就是王坚？” 箫妈厌恶地瞄了一眼王坚背后的纹身，然后对这间屋子里的人更加深恶痛绝。 “妈……妈，我带你看看我未来儿媳妇。” 这是大伟为了转移矛盾，连忙走进白富美的屋子，把正在上网的她，连人带转椅给推了出来，弄得小天一头雾水。 看到白净秀气的梁小天之后，箫妈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一点。毕竟当妈的大概都是这样，对儿子勾搭到的姑娘总是喜笑颜开，而对勾搭自己闺女的不良青年，总是充满怨恨…… 所以她看到又有气质、又漂亮还文静秀美的梁小天之后，这个时尚圈颇为有名的设计师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小姑娘。 她对着白富美点点头：“不错。” “不错？”白富美歪着脑袋，一脸问号。 而对王坚可就没那么友善了，在她的第一印象里，王坚并没给她留下什么好的东西。首先就是他眼神里的杀气，还有背后的纹身。 杀气这东西……其实不是王坚想掌握就能掌握的，毕竟这玩意他天生自带，天赋技能……想不带也不行。 而至于纹身，在外国属于信仰和装饰，而在天朝……人们大概有个定式，那就是身上有纹身的，一定不是好鸟，纹身范围越大，越混蛋，满身纹身的就是黑社会老大。 所以王坚在第一印象里就被蔑视得一塌糊涂，箫妈理所当然地把他归到了黑社会小混混的那个行列。 “说吧。”箫妈一脸不屑地扫了一圈屋子里的各色军备，丝毫没有慌张，只是怒气冲冲地质询着王坚：“你想要多少钱？” 王坚摸着脑袋，傻乎乎地笑着回答道：“这东西……谁会嫌钱少呢。” 他的傻样让箫逸雯都忍不住捂着嘴在旁边偷乐，不过转念想到可能会被自己老娘带去美国，她一下子就乐不起来了，整个人都暗淡了下去。 “那你开个价吧。” 王坚啊了一声，扭头看着大伟：“这……” 说完，他突然语出惊人，用一种很严肃的口吻说：“阿姨，我虽然很穷，但是……我不卖身的，这种事不是钱能解决的。” 他的话直接弄翻了一屋子的人，就连箫妈都没绷住笑，但是她的笑容只是绽放了一下子，表情就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是说，让你离开箫逸雯，以后不再纠缠她。你开个价吧。” “啊？”王坚一愣：“我啥时候纠缠她了……” “阿雯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她很容易受骗，我希望你能放开她，让她走自己的路。”箫妈叹了口气：“她要的，你给不了。” 说完，她从包里摸出一个支票簿：“说吧，开个价，开多少都行。” 王坚挠了挠头：“其实我根本没能理解你在说什么……我挺笨的。” 当然，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和表情已经带上了那种不耐烦的表情。先不说他跟箫逸雯只是朋友关系，单单就是这种张嘴就靠钱买感情的动机，就已经让王坚反感到骨子里了。但是又没法爆发，毕竟这阿姨……可是箫逸雯跟大伟的亲娘，他们俩站在旁边连屁都不敢放，王坚哪能乱发脾气。 而这时，箫仲麟急匆匆地冲了上来，一把拽住前妻的胳膊：“回去回去……别丢人。” “箫先生，请自重。”箫妈眉头一皱，甩开了他的手：“我可以告你性骚扰。” 王坚一看这一幕……算是了解了，看着箫仲麟会心一笑。这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大箫多大的一个人物啊，在这阿姨的面前，可也是鼻屎一颗…… “我说跟我回去。”箫仲麟被落了面子，当然不高兴，脸一下子就拉长了：“朱丽花，你能不能别掺和孩子的事！” “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就不能管了？”箫妈冷哼一声，指着王坚和这屋子里的人：“你看看，你都是怎么管孩子的，这地方乌烟瘴气，鱼龙混杂。今天你就是说破大天来，我也得把两个孩子带走，还有她。” 她说的这个“她”就是自己一眼相中的准儿媳……可是白富美却是一脸迷茫：“我不走……” “母后……儿臣有句话想说。”大伟战战兢兢地往前挪了一步。 “说。” “儿臣和公主殿下……已经不是孩子了。” “翅膀硬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就是八十岁了，在我眼里也是孩子！” “母后……这个理论虽然没错。”大伟哭丧着脸：“但是……” “没有但是，没有如果！”箫妈撕下一联空白支票递给王坚：“自己填。” 说完，她拽起箫逸雯就走，而箫逸雯却直接往地上一坐。接着……接着抱抱从它的窝里走了出来，眼睛里闪烁着绿莹莹的光。 “娘！别动！” 大伟出言提醒，而抱抱此时已经夹着尾巴低着头绕到了箫妈的前面，屁股翘得很高，嘴里发出特有的嘶嘶声。 “别动……别动。”大伟蹲低身子，小声道：“放开我姐，轻轻的，动作不要太大。” 抱抱其实是狼来着，狼的天性就是会保护领地和同伴。它开始一直在观察，而当看到自己的好朋友之一萧逸雯在被一个不认识的人类攻击的时候，它残忍的攻击本能一下就被激发了…… 箫妈不怕军火，但是不代表她不怕一个一百五的巨狼，特别是巨狼还露出尖锐的犬齿，眼睛在自己的脖子上瞄来瞄去时…… 第333章 牙疼 箫妈放开了手，抱抱也解除了战备姿态，慢慢地倒退到箫逸雯前方，一本正经地坐在箫逸雯身边，呈现出守护姿态，和平时的那只吃饱了就趴在地上或是调戏小金的傻狗截然不同，这给人感觉就好像抱抱是王坚亲生的似的，秉性像得很。 “让它走开！”箫妈汗毛都竖起来了，毕竟一头看到人类会流口水的大家伙对任何女性来说可都算是天敌，所以她的声音都带上了沙哑：“走开！” 箫逸雯伸手摸了摸抱抱的头：“它又听不懂我说话。” 抱抱扭头看了箫逸雯一眼，挪着屁股又往后坐了坐，一直挪到了箫逸雯的身后才停下来，后肢看似坐立，但实际上却是半蹲，似是把箫逸雯当成了诱饵，只要对面的坏蛋有任何攻击性动作，它百分之一百要咬喉咙的。 “这个画面像幽灵公主。”阿颖小声地对王坚说：“我可喜欢看这部动画片了。” “箫逸雯，你今天是铁了心要跟我拧是吧？”箫妈退到门口之后，脸气得铁青：“行，你翅膀硬了，别以为我没办法！” 说完，她摸出电话就打电话，王坚并不知道她打给谁，但是似乎应该是某警察叔叔，并且官阶还不小来着。 因为她在电话里说王坚这里好多军火，还私自养攻击型大狗。 “大伟，别说我不给你面子。”梁欢欢指着抱抱：“如果抱抱有个好歹，我保证你会完蛋，你……” 还没等她说完，大伟扯了扯她的衣角，让她噤声，然后用手势跟大箫交流着，然后大箫慢慢地退出了房门。 而不得不说，箫妈当真是一个百折不挠的强势女人，为了能让箫逸雯离开，她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恐吓、威胁、好言相劝等等。 不过箫逸雯虽然看上去软趴趴的，可到底是面前这强势老娘亲生的，这犟脾气着实让人有些无奈，那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连王坚都觉得很可爱。 反倒是王坚，他趁着他们闹腾的时候，洗好了米，插上了电饭锅，甚至还用高压锅炖上了一只鸡…… 当然这并不是王坚不在意，只是实在是没办法插手，毕竟这可是母女大作战，文斗武斗可都行不通，就算这不是自己好兄弟的老娘，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王坚其实也没办法。讲道德肯定是讲不通的，而强词夺理谁能弄得赢一四五十岁正处在更年期的妈妈级女人呢……而且说不过了还不能动手，所以王坚始终认为，女人比一个警卫连还麻烦，姜彩蝶如此，箫妈也如此。 而不多一会儿，小金和天然二就背着她们空荡荡的小书包走了回来，看到这一幕之后，小金颇为惊奇地盯着箫妈看了一圈：“老太太精神头儿不错啊。” 箫妈听自己被称呼为老太太，脸都绿了，但是看到小金一脸稚嫩，也就没追究什么，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没家教之外，就继续靠在门口的墙边盯着箫逸雯。 “我觉得这可以上演一场豪门恩怨了。”小金一边用她的草莓小可爱杯子装了满满一杯水，一边不痛不痒地说着：“什么豪强妈妈阻止女儿追求纯真爱情什么的，这个桥段都臭了。我妈在的话，肯定不会干预我喜欢跟什么人在一起或者喜欢什么样的生活。这不开明啊，我始终觉得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强行要求别人变得像自己，只会上演一出悲剧。” 小金的话听上去倒是挺让人心酸的，至少老王是这么认为，不过她说这句话似乎没什么深意，只是单纯的有感而发，并没有太多的感想。不过她能说出这种话而不是张嘴就喷箫妈，这也足够说明，小金其实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没心没肺。 而天然二则一声不吭地拿着一包饼干站在墙边，像看电影似的看着这场外人不得干预的风波。 不多一会儿，一个头头模样的人跟着大箫有说有笑地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警服的人。 “嫂子好久不见啊。” 箫妈冷哼一声：“我不是你嫂子了。” “哟，棍儿。”梁欢欢打了声招呼：“几个月不见，又升官了。” “我日……”棍儿一看梁欢欢当时就暗骂了一声，然后咳嗽了一声，摆出了一张正派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我私藏军火被群众举报了。”梁欢欢摊开手：“你看着办。” 棍儿无奈地一笑，梁欢欢在业界可是出了名的棘手……不，应该说是大圣这一拨人在业界都是出了名的棘手，如果今天他敢缴梁欢欢的械，晚上他就甭睡觉了，大圣非到他家去掀桌子不可，要知道这帮子兵痞可都是不好惹的主儿，谁惹上了，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阿坤，你看。”箫妈指着满屋子的军火：“这在中国算是重罪吧？而且他们还养猛犬。” 棍儿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自己真心是惹了麻烦。他和大箫在小时候就认识了，虽然大箫比他大个五六岁，但是俩人的关系可是铁得很，说是发小儿都不为过。所以棍儿对这前嫂子秉性清楚得很，今天要不顺了她的意，她百分百要闹海的。 可要是顺了她的意……大圣就该来闹海了。这让棍儿一下子就没了分寸，而且王坚这家伙在他们那边可是挂上了内部黑名单的，被评为年度最难缠人物的第二名，跟他一起上榜的还包括孙三、大圣和姜志远…… “阿坤，你怎么不说话啊？” 棍儿一惊，伸手朝王坚和梁欢欢打了个招呼：“欢欢，这就是你的王坚？” “我去年买了个表的，什么叫我的王坚。”梁欢欢呸了一口：“别你妈给我说得这么暧昧，我特么会被下毒的。” 小金耸耸肩：“我不会毒你的。” 而王坚侧过头问小金：“我去年买了个表是什么意思？” “我去你妈了个逼。”小金叹了口气：“相对文明的说法，其实没差多少，梁欢欢是我见过素质最低的女人，没有之一。” “哦……”王坚点点头算是学习到了：“这样啊，其实她素质不算低吧，只是老上网被人带坏了。” “明明就是她带坏别人好不好。”小金颇为无奈地说：“我当初是多么纯洁的一朵小雏菊，现在都被她给教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天然二在旁边咯咯一笑：“我是格桑花，格桑花啊。” 而棍儿看到梁欢欢的德行，也没招儿了，但是这边又得给前嫂子一个交代，所以他苦着脸走到箫妈的面前：“嫂子，我打个电话，让个能处理的人过来。” 说完，他急匆匆地打了个电话给大圣，把梁欢欢的话直接送给大圣：“大圣，我去年买了个表！” “我去年买了个金表。”大圣想也没想，一句话就给顶回去了：“你脑子进水了是吧？” “我遭遇战中遇到了高手。”棍儿走到门外，一手扶墙：“要不你来解决一下？” “高手？”大圣愣了愣：“在哪？我马上到。” “你猜。” “给老子滚。”大圣作势就要挂电话：“我揍你，你又说我欺负人。” 棍儿叹了口气：“梁欢欢这儿，你赶紧来，算给兄弟救场了。” “不去。”大圣一口就回绝：“我没那闲工夫，自己搞定就行了。” 就这样，棍儿苦苦哀求半天，最后在签订了许多屈辱条款之后，大圣终于答应过来救火了，而屋里却也开始闹腾起来了。 在棍儿打电话的时候，箫妈见自己找来的帮手似乎不管用，所以她也顾不得许多了，仗着自己是箫逸雯的老娘，强行就准备拽她离开，可刚一伸手，抱抱就从箫逸雯的身后带着晶晶亮的牙齿直奔箫妈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箫逸雯一声惊呼大伟大骂一声之时，王坚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抱抱的前方，双手一夹，就把这只一百五十斤蓄足了力咬人脖子的恶狼给抱了个满怀，接着像抱布娃娃似的，把这个大家伙给扔到了客厅，拽着它尾巴，不让它再上前。 而抱抱在王坚的面前那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因为调皮捣蛋被王坚揍过几次之后，它已然把王坚认作狼群首领，在他那只有摇尾巴的份儿，如果被别人拽住尾巴的话，它百分之一百就扭头咬了，可被王坚扯住……它除了可怜巴巴地回头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王坚之外，别无他法。 当然，王坚肯定不会放任抱抱去攻击大伟的老娘，所以任由抱抱央求，他一个坚决的摇头，就彻底断了抱抱想咬人的念想，只能委屈兮兮地缩在沙发上，看着被箫妈拽着手往起拉的箫逸雯干嚎。 它这一嚎，箫逸雯也跟着哭。而她哭，箫妈就在那骂，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你不管管？”天然二一脸同情地问王坚：“好可怜。” 王坚耸耸肩：“这我真没办法，我以什么名义？” “男朋友。”天然二重重地点点头：“我批准你可以扮她男朋友，去吧，少年。” “好吧。”王坚叹了口气，表情语气看上去就像是去劫法场：“我去了。” 说完，他就这么僵硬地同手同脚地走到了箫妈和箫逸雯的中间，像演话剧一样地往那一站：“放开那女孩！” 天然二和小金同时用手捂住了脸：“天呐……” 可王坚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居然入戏了，他情绪波动比较大，脸被冲得通红，可刚要说话，抱抱突然就从他身后窜了出去，得亏他眼明手快，一个手刀就砸在抱抱的脑袋上，暴喝一声：“滚回去！” 开始“放开那女孩”着实让他看上去像个二逼，可这声毫无PS痕迹的“滚回去”却气势大开，威武霸气。怒喝声余音绕梁，像炊烟似的久久不散。 而他在吼完之后，不但把抱抱给震慑住了，也同时让箫逸雯和箫妈定格在了那里，骂的不骂了，哭的不哭了，两个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王坚。 王坚被她俩盯得有些尴尬，摸了摸脑袋：“我是说……放开那女孩。”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这个小流氓。我告诉你，我家小雯从小就特别乖，如果不是被你们这些人带坏了，她怎么会跟我顶嘴？你只是一个小痞子小流氓，你哪一点配得上我家阿雯？我请你好好地认清自己，不要连累了一个好姑娘。”箫妈立刻把怒火转到了王坚的身上，那叫一顿好喷：“你只是一个混混，可你知道阿雯是一个公主吗？你们之间不可能的，求求你放过她吧！” “我……”王坚扭头看了一眼天然二，眼神里第一次出现可怜巴巴这个词。 而天然二则捏着拳头给他打气，并用唇语让他加油。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我已经够让步了，我给了你一张支票让你自己去填，你这种人不就是贪图点钱么？有了这些钱，你想找什么样的女孩都可以，不要再拖着我家阿雯了。” 王坚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爆起来，呼吸也越来越重，怒气值近乎MAX。 “哦，丽安娜，我在楼下就知道是你了。” 这时，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旅行箱，虽然有些年纪了，但是那气质那气场，以一人之力，镇压全场。 “爸。”天然二露出个脑袋叫了一声：“你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天然二的老爹呵呵一笑：“要是打了招呼，今天就看不到这场表演了。” 箫妈上下打量着王坚的岳父大人，然后表情一滞，接着瞬间从泼妇变成了一个淑女：“哦，王。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爸爸指了指天然二：“我女儿，我能去哪？” 说完，他走到王坚身边，拿出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这是师叔给你的东西，她本人明天才到。” 正在被训的王坚一愣，接过包包，打开一看，发现里头是一本书和一个相框：“这是……” 岳父大人点点头：“我也有一本，晚些时候给你。” 说完，王坚岳父桑松开了衬衫的一粒扣子，扭头看着箫妈：“你的脾气还是不改当年啊。” 刚才还火爆冲天的箫妈，瞬间变得羞涩矜持了起来，甚至可以说有些扭捏，她颇为不好意思地说：“还不都是因为女儿的事，哪个当父母的不希望孩子好呢。王，那个就是你女儿吗？好可爱，长得像Helene。” 天然二侧头跟旁边的梁欢欢说：“Helene是我妈妈。” 而大伟则悄悄移动到自己老爹的面前，小声问道：“这啥情况？” 大箫摇摇头：“不知，但是能让你妈突然切换模式的，这个人一定很牛逼。” “比你还牛逼？” “我要真牛逼会跟条狗一样在这看热闹？” “哎……哥哥。你这就错了，怕老婆不是罪，我欣赏你。” “我去……”大箫一巴掌拍在大伟的屁股上：“你个没大没小的。” 不过他们的对话完全没有影响到箫妈在看王坚的师兄兼岳父时眼睛里呈现出的崇拜，虽然年岁不小了，可这种看英雄的表情，跟箫逸雯看王坚时一样一样，俩人的神态举止，一眼就能看出是亲母女。 “丽安娜啊，我觉得吧，孩子的事，就让孩子自己去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太强求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王爸爸气定神闲，顺手就把旅行箱递给了王坚，并继续跟箫妈说道：“如果你真的关心她，倒不如探究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会变成现在这个你不能理解的样子，而不是强行扭曲她的人生。” “看看看看。”大伟用胳膊肘顶了顶自己老爹：“爹啊，我就不说你什么了，你这跟人家一比，活生生就是个只会开着跑车到处泡妞的富二代啊。看人家说的话，再看看你说的话，这天壤之别啊，内涵内涵啊，大叔。” 大箫嘴角抽搐了几下：“我牙疼。” “少找掩饰，你就是自卑。”大伟继续奚落着自己老爹：“你看，我妈看你那眼神和看人家那眼神，看人家是看偶像，看你就是个粗俗的暴发户。” “我不是暴发户。”大箫很认真地说：“咱们萧家是有渊源的，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 “韩国棒子还能追溯到三百亿年前呢，醒醒吧，亲爹。”大伟哼了一声：“你这思维，就跟网上那些见天用历史来安慰自己的愤青一样，不行就是不行，你做生意牛逼，可你这内涵差远了。” “你在教训我？”大箫脸色一板：“再说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 “你看，家长在理亏的时候都用暴力威胁，这就是教育的悲哀。”大伟叹了口气：“错要承认，打要站稳。” 大箫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把大伟给拍了个踉跄，而这声拍在后脑勺上的清脆巴掌声，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没事，没事。我跟我爹闹着玩呢。”大伟压了压手：“我爹一直就喜欢这么跟我玩。” 说完，他扭过头小声地说道：“爹啊，我不是说你，你这多掉价。跟人家老爹的差距一下子又落后了五条街。” 而王坚此时伸手把地上的箫逸雯拉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身后：“虽然我被你说得很生气，但是我还是想说，请你给阿雯一个自主选择生活的权利。” “好球！”大伟用手指头顶了顶自己老爹的腰眼：“我跟你说，如果你要是肯早听我的，在那个傻乎乎的妹子得手之前把我姐送给王坚，你这辈子省心百分之八十，你是没见我姐在这是有多乖。” “你也就是马后炮的本事，你自己还不如我呢。” 当王坚说出这话之后，箫逸雯冷不丁地牵起了王坚的手，冲自己老娘说道：“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跟你走的，更不会跟你去美国，这里才是我家！” “哎……女大不中留。”大箫摇摇头：“连户口都自行解决了。” “好了好了。”王爸爸伸手压了压，声音带着磁性：“丽安娜，不如这样。你在这留一段时间，可以观察一下孩子的生活动向，如果真觉得不满意的话再做打算也不迟。” “老爹……看，人家一箭双雕玩得多漂亮。”大伟嘘了自己老爹一声：“人家给你制造机会呢，这无冤无仇……不对，应该是非亲非故的，人家都这么帮你，这才叫素质内涵和良心。” “你小子吃错药了是吧？”大箫眉头一皱：“平时没见你话这么多。” 大伟耸耸肩：“我纯为了刺激刺激你。” 箫妈在王爸爸的调和下，表情总算是有些松动了，她指着箫逸雯：“我就听王先生的话，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如果让我发现你乱来，那么对不起了，你说再多也没有用，听见了没有？” 说完，她抬头看着王坚：“小子，还有你。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是如果你不能娶我女儿，那我奉劝你一句，以后也别再碰她。” “实际上，是我姐想送上门，但是王坚没要。”大伟摊开手在旁边充当着旁白：“这就是剩女的悲哀。” “不是吧？”大箫也愣了：“真不要？我女儿倾国倾城啊？” “你看那个栗子色头发的妹儿，比您家闺女差到哪去？”大伟悄悄指了指天然二：“不差吧，而且人家温良贤德、秀外慧中，省心不说，还能帮上不少忙。您女儿呢？纯花瓶好不好。” “其实我一直怀念我年轻时出现在我生命里的花瓶。” “老爹，您省省吧，现在才开始玩文艺，晚了。别见谁牛逼你都去学啊，自己的风格怎么样？” 而这时，大圣也出现了，许久没见的他，还是一脸兵痞的样儿，警服的扣子因为天气热而全部敞开，露出弹力背心和一身腱子肉，帽子斜斜地歪在脑袋上，嘴上叼着一根烟，而且居然用一根塑料绳儿系住裤子，脚上穿一双人字拖，要多邋遢就多邋遢。 “大圣，棍儿要缴我械。”梁欢欢第一时间恶人先告状：“还要起诉我。” “我去……”一直在楼道抽烟的棍儿一听，起手就把烟卷往下一拽：“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而大圣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一搂王坚的肩膀：“有话跟你说。” 说着，大圣瞄了一眼大伟一家人，冷笑了一下。他这一笑，那可叫一个恐怖，箫妈直接冷汗就下来了，铁塔般的男子和满是杀气的眼神，外加这么诡异的一笑。 “我先走了，小雯，你自己看着办。那王先生，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箫妈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朝棍儿点点头：“好久没聚了，一起吃个饭吧。” 棍儿一听，当时就乐了，心说：可算是逃过一劫，但是嘴上却假惺惺地说道：“好嘛好嘛，我还是叫你嫂子吧，不习惯啊。” 而大伟在离开之前，回头朝箫逸雯飞了个吻，扬了扬电话之后，就跟着一起陪着离开了房间。 看到他们离开，王爸爸呵呵一笑，毫不客气地吩咐道：“给我间屋子，我要休息一下。” “好好，这里这里。”梁欢欢顺势就把老丈人君引进了王坚的房间：“女婿的屋，您随便睡。如果想上厕所，就在那个大杯子里就行了。” “别闹……那是阿坚的水杯。”天然二打了梁欢欢一下，然后陪着自己老爹走进了屋子：“爸，你先休息吧。” 而这时，箫逸雯突然发疯似的跑到了王坚和大圣站着的地方，从后头一把抱住了王坚，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王坚一愣，转过身，用手指把箫逸雯脸上的眼泪擦了擦：“好了好了，去洗把脸，然后吃点东西，我都听见你肚子叫了。” 箫逸雯嗯了一声，乖巧听话地走进了卫生间。 小金还在旁边嬉皮笑脸地对天然二说：“我敢打赌，如果现在是玩一个恋爱游戏的话，以王坚作为主角来设定的话，这间屋子里攻略难度最高的应该是梁欢欢和抱抱。其他人的好感度都满了，你信不信，如果我家老王现在跟箫逸雯提出生个孩子这种要求，她肯定不会拒绝。” 天然二耸耸肩：“我觉得阿雯还没有爱上阿坚呢。”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小金叹了口气：“我觉得老王的性格虽然缺陷一大堆，可这人格魅力没的说，极品。” 而此刻，极品老王正跟大圣站在阳台上，大圣一脸严肃地说：“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如果你同意，这会是个大逆转。” 王坚点点头：“咱是把兄弟呢，说吧。” “你……直接灭掉孙家老三，我抓你进监狱。” 王坚一愣：“进监狱？” “是的，监狱。”大圣眉头紧蹙：“大概会进去一到两个月，擦屁股的事，交给我和姜志远。满红来找我了，孙三的底子我都清楚了，但是法律不靠谱。这人不能留，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国境线。” 王坚眯起眼睛想了想，然后展颜一笑：“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什么？” “我已经有这个打算了。”王坚冷冷一笑：“在这之前，你得帮我干一件事。” “说。” 第334章 刀是好刀，剑是好剑。 “你让我干这个？” “是啊，不然还能干什么？” “那先给我根烟。”大圣径直从王坚口袋里把烟掏了出来，弹出一根，咬在嘴里，一口下去，烟卷整整少了一半：“这事儿你也太搞笑了，你以为我是神啊。” 王坚点点头：“我不管那么多，我先把武器定制方向跟你说一下。” 说完，王坚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然后顺手在阳台上找了个鞋盒，扯下盒盖：“首先呢，要两把刀，一把长一把短，长的最少要一米五，短的要六十厘米。刀背和刀刃要呈三角形，削铁如泥是最基本的，而且长刀最低重量不能低于三十斤。还有一把匕首，要不规则多边形，十五厘米长，边缘带锯齿而且重量不能高于一百五十克；绳索，要细且轻；飞镖和一把软剑也不能少，大概就这么多了。” 大圣深呼吸一口：“你这要求……人家造一把好剑要几十年，你这削铁如泥说得还真轻巧。” “那你让我提两把西瓜刀去么？”王坚靠在栏杆上：“我不是去玩命的，我又不是傻的。我肯定要做好周全的准备，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圣想想觉得王坚说的话挺在理，所以他也没反驳什么，只是把那块纸板放进了口袋里，拍了拍王坚的肩膀：“我会尽快给你的。” “不是尽快，是现在。”王坚把烟头狠狠弹向空中：“你让我给你卖命，你连点装备都不肯给？” “你这装备要求太离奇了，我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啊。” “那还在这扯个屁，快去想办法啊！” 大圣最终落荒而逃，不过他并没有回警局，而是开着车直奔了一家颇有名气的钣金厂，他找到钣金厂老板之后，揪住他的领子：“小子，我现在给你个死命令，你要是十个小时之内不给我弄出来，你就摊上大事儿了！” “圣爷……圣爷息怒，息怒。” 这老板曾经也是个外头混的，因为在某次械斗中被大圣给救了一命，改邪归正了，接了自己老爹的厂子，算是子承父业。也许是因为有了教训，所以干活特别卖力，没多久倒是成了个这座城市里口碑最好的一家厂子，日进斗金有些夸张，但是绝对比他当混混的时候强多了。因为念大圣的一命之恩所以经常请大圣到各个地方去打牙祭，一来二去俩人关系倒也不错。 在大圣说明要求之后，他啊了一声，颇为吃惊：“这难度太高了，恐怕只有冷钢能造出来。” “废话，冷钢在美国呢。十个小时，别废话。” “材料呢……大爷，我这全是普通材料啊，你这削铁如泥的概念太模糊了吧，我这最硬的也就是65hrc的钢，你这起步得80hrc啊。” 大圣想了想：“我给你弄东西来，你能给加工么？” “哥们儿这刚进了一套激光切割的家伙，钻石都给你切咯。” “那行，等着！” 说完，大圣二话不说，开上车就直奔军区去了。虽然他现在穿着警服、开着警车，但是他本身还是部队里的人，而且好歹还是个校级军官，外加他外形又好认，所以开车进警戒区那比上高速还简单。 而当他再出来的时候，车的后备箱里装了整整三大块东西，一块是武装直升机的底装甲、一块是坦克的前装甲还有一块居然是厚度达到了一百毫米的高硬度塑料，一般这种高分子聚合物，十厘米就足够扛得住AK47的五米连续点射了，而且轻的一塌糊涂，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废料，可要真是放到世面上的话，多少十几二十万还是绝对没问题的。 等东西放到那板材厂老板的面前时，他都吓尿了，查看了一圈之后，哭丧着脸：“爷……您这是要把我那两千多万的机子给废了啊，这玩意怎么打磨啊。” “这就是你自己技术问题了，反正10小时内，我要见着东西，不然别怪我操你妹的。”大圣指着地上那三块还带着八一涂装的板，牛逼哄哄地说：“材料多的话，再给弄个护心镜啥的。” “爷，你就放过我吧……” 而在王坚那边，他正坐在地上帮着天然二收拾东西，他们这次出去严格说起来，应该算是避难。让王坚感到欣慰的是这帮家伙没有像武侠小说里的那些脑残姑娘一样，在面临什么事的时候，非得要求跟主角一起留下来共存亡。 可这共存亡的结果呢……通常是主角没啥屌事，可留下来共存亡的家伙死了个一干二净，对于王坚来说，他自己去面对这种事情反倒更自在潇洒，非但不用担心自己被人威胁或者自己身边的人死几个或者残几个，而且还能经常性地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阿坚，这次你也要加油哦。”天然二捏了一下王坚的鼻子：“我昨天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我的小小坚绝对不会有危险的。所以，加油，我的大英雄。” 王坚咳嗽了一声，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地说：“别说得这么直接……我会害羞的。” 天然二笑得咯咯响：“害羞好害羞好。” 说完，天然二俯下身子在王坚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英雄，还要保护好欢欢哦。” 王坚点点头：“这是肯定的。” “这个你一定要时刻挂在耳朵上。”天然二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递给王坚：“这个是氢电池，可以连续工作四十天以上，不用充电的。这上面有高清摄像头、红外感应器和声波感应器，可以听见二十米以外蚊子的嗡嗡声哟。到时候我就遥控你，好不好，老公……” 这声软趴趴油腻腻的“老公”让王坚浑身一哆嗦，脸当时就红了，在瞄了一眼旁边作呕状的梁欢欢之后，他揉了揉脸，小声道：“有人……有人呢。” “哈……真害羞了。”天然二冷不丁地把王坚扑倒在了地上，抱着他脖子摇来摇去：“好可爱好可爱啊啊！” “神经病又犯了。”小金路过的时候，淡定地跨了过去，并扔了一个U盘在天然二的屁股上：“这是孙氏牛角大厦的所有楼层复原图，现在还没有对外开售，孙三住在顶楼。孙老大的产业，如果没猜错，那些雇佣兵现在也会藏在里头。” 说完，小金嗯了一声：“孙三身边那个保镖的身份也查到了，是个全职杀手，代号是SU，应该是他的姓。不算顶尖杀手，但是身手能排上前五。” “这是什么概念，排上前五还不算顶尖？”梁欢欢侧过头：“这不科学。” “全世界身价最高的杀手是俄罗斯的一女的，体重一百多公斤。”小金摊开手：“杀手跟身手不是一个概念的。你觉得老王是好杀手么？” “他？杀鸡还差不多。” “这不就对了。”小金站在原地想了想，突然一拍脑门：“装备肯定要齐全，那个神经病阿姨，你手表改装得怎么样？” 天然二一愣，从口袋里把王坚的手表摸了出来：“都忘记了，我在里头装了卫星定位和探测感应，如果你被瞄准的话，它会震动的。” “被瞄准也会？” “除了狙击手吧。”梁欢欢后仰着脑袋：“突击步枪的电子瞄准要定位你的话，就会报警了，就是个锁定雷达。” 天然二摸着下巴，皱着眉头：“狙击手怎么办呢？” 梁欢欢呵呵一乐，弹起一颗子弹：“有我。” 小金看了看窗外：“现在就是拉壮丁阶段了，可行的人呢，有两个。一个是和尚，另外一个嘛，你们猜猜。” 王坚从地上坐起来：“姜志远。” “真聪明。”小金哈哈一笑：“拉他下水。还有，大圣让你进监狱的话，我觉得可行，擦屁股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可是我听说监狱里头的老犯人会欺负人。”天然二面露担心地说：“阿坚……” 梁欢欢撇撇嘴：“得了吧，他不欺负人就好了。” 而王坚摸摸头，呵呵一笑：“我进过监狱的，其实感觉还不算太坏。” “这样啊，那一切就按计划来，嗯……还有个问题。”小金环顾四周：“突发情况我们都考虑到了，但是万一老王受伤或者不幸逝世呢？” 王坚摇摇头：“如果你们不被挟持，人绝对没有山里的野猪难对付。我不可能受伤。” “你就傲吧。”小金笑了笑：“屁股刚好就忘了疼。” 王坚表情有些怪：“那次不是有姜彩蝶那个拖油瓶么。” “还拖油瓶呢。”梁欢欢呸了一声：“连拖油瓶的水准都够不上，她那种人就只配被拿来发泄性欲。” “喂……”小金戳了戳自己胸口：“未成年，注意一点。” “少来了吧，昨天不知道是谁在屋里自拍裸照，说要给老王留下一点撸管的素材。” 小金飞扑上去想掐住梁欢欢的脖子：“我弄死你！” 而老王一脸无辜地看着天然二：“我什么都没看到的。” 第335章 刀剑笑 “圣爷……您放过我吧。” 在电话里，大圣的小弟几乎哭诉着说：“您是我亲爷爷了，您给我这东西，我报废了四个钻头了，现在才钻了一厘米不到一点儿。我是酸洗也洗了，碱烧也烧了，可这连漆都不带掉的。我这钻头四百三一个呢，我一天的辛苦钱一半就搭上头了。” 大圣听完，这来回一琢磨，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儿真这么硬？” “您自个儿都不知道您给我的是啥玩意是么？这是军用装甲啊，这都是整铸的，要切割得用大功率的激光，我这屁眼大小的激光孔撑死给丫哥仨纹个身。” “那我也不难为你了，你知道谁能干的了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然后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我倒还真是认识这么一金主儿，是一二逼。整天就铸刀铸剑的，他那边许是有招儿。” 大圣嗯了一声：“让他到你厂子里等我。” “大爷，您又让我干这得罪人的事儿？人家是我老板呢，我见这人都巴不得叫亲爹，从来都是我去见丫，啥时候轮得着我使唤他啊。” “甭给我耍贫，你个臭傻逼最滑头了，想个招儿。不然脖子伸长点准备领死。” 说完，大圣自顾自地挂上了电话，拧开收音机就开始听起单田芳单老爷子的评书，头摇尾巴晃的。 不过他这边自在了，那钣金厂的老板可是一脑门子包。他刚才没跟大圣说，那老板纯怪人一个，在他这试了不下两百种金属了，什么钢铜铝钨铱都玩了一圈，不是嫌弃太硬了就是嫌弃太软了，要不就是嫌弃没有重量感。 要不是这家伙极热衷这玩意，也舍得出钱，他早就不伺候了。而且这人脾气差得很，动辄就是掀桌子吹胡子的，相当难说话，不过那玩意的技术可绝对是没的说，就单是他不要的那些废品，都能在外头卖出几千甚至几万的高价。 现在大圣下了死命令，再不想招惹那家伙也没辙了，所以他只能战战兢兢地拿起电话：“邢爷您吉祥。” “有事说事，有屁快放！” “是这么回事儿，我这有个客户送了几块材料来加工，我没法儿弄，要不您来看看？” “你的那帮客户能送来什么好球。”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极为傲慢且不屑：“没工夫。” “别别别，您听我说啊，一块儿是高分子塑料，这玩意儿估计连你都没摸过，部队的玩意儿。还有两块是合金圆头钢，是军用装甲，这……” “等会儿！我马上到！” 挂上电话，他马不停蹄地又打电话给了大圣：“圣爷，人给您约好了，他二十分钟后来。” 大圣哦了一声：“让他候着。” 说完，大圣转身走进厕所，拿上一本故事会，就开始他旷日持久的老便秘之战。足足撇了半个小时，他才提着裤子从里头走出来，一脸轻松地踱着步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等回到那厂里之后，一进工艺间，就看那老板和一彪形大汉正撅着屁股在显微镜下巴巴地看着，而那大汉还用一种颤抖的娇羞语气喃喃自语道：“太……太漂亮了……正三角链，这东西绝对是新技术，没见过，真没见过。你那客户来没来？这玩意儿多大价钱，我都要了。” “恐怕不行。”大圣走上前：“卖你我就算叛国了。” 说完，他走上前，靠在台子上：“你就是这小子说的那个高手？” 彪形大汉支起身子仰头看着大圣，怪异地抹了一把嘴：“高手算不上，只是平时喜欢刀剑之类的东西。说吧，开个价，只要能接受的，倾家荡产都行。” “您那家产还是自个儿留着吧，我用不上。”大圣指着放在台子上的几块材料：“你有办法没办法，没办法我就找别人了。” 说完，大圣提起东西就准备走。但是没走两步就被这大汉给拦了下来，他一脸央求的表情：“我敢保证，全世界能按你要求做出东西来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你这不卖我也行，但是这活儿得给我接。” “我是个破公务员，没那么多钱，我拿回部队让他们用激光给拧一下。” “哎哟哎呦……我的亲娘哟，那破激光有个球用啊，整个装甲片还行，这刀刀剑剑用那玩意就是暴殄天物。” 大圣呵呵一乐：“说得那么玄乎，弄得你很在行一样。” 那大汉一听，一本正经地抬起头，拍着胸脯说：“我邢天下别的本事没有，这辈子就靠这个过日子了，我们来赌一把，我要是给你弄出来了，你把这边角料给我。我要弄不出来，你枪毙我都行，就是别给糟蹋了好东西。” 大圣一听，心里都乐开花了：这三块东西，本来就是堆在仓库里还没列装的试验品，每天都有一大批被拿出去当靶子，基本上拿出来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而且这材料，说句不好听的，配方拿出来都没几个人能弄得出来，就跟航母似的，系统工程。 不过看这家伙这么着急上火的样儿，大圣这种人渣自然不能放过这欺负人的好时机。所以他在听完这大汉的话之后，先是沉默了片刻，一脸的担忧，然后叹了口气：“不好办啊，我这可是机密，乱给人……” “我签协议……我签保密协议，保证不跟任何人讲，不然……不然……不然我就是小狗！” 一个一米九的大汉说出这种话，本身就是一个幽默小故事，大圣自然是开心了。而他一开心，也就不再打算为难这家伙了。 于是大圣故作神秘地点点头：“十个小时。” “啊……”大汉一愣：“这么点时间？” “急。” “行！”大汉一咬牙一跺脚：“拼了！” 说完，他把三块东西放成一排，指着坦克的装甲说：“这一块最重，那把一米五的刀用这个最合适，成型之后大概能用四十五斤的样子，一般人很难拿的动。” 大圣点点头：“这不用考虑，给变态用的。” “关二爷转世么……”大汉嘟囔了几声之后，指着另外一块黑漆漆的东西：“这一块，轻很多很多但是硬度没那一块高，不过延展性很好，适合用来造短刀。” 说完，他看着那块让他流口水的塑料：“这个宝贝又轻又硬，用来当匕首最合适不过了，不过这个不规则横截面的要求倒是好稀奇……我明着说吧，不规则的没法弄，但是我可以给你弄成凹陷八边形，自带放血槽和空气槽，保证捅进去就是个死，怎么样？” 大圣想了想，点点头：“可以。” “还有，长刀如果是用三角布局的话，会影响速度，那一般是强度不高的情况下才用的，这几个家伙的强度足够了，我给你一个新方案怎么样？”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一大堆的数据在他的笔下唰唰唰地就被写了出来，大圣愣是一个都没看到，只是听他一个人在那絮絮叨叨。 “长刀仿制唐刀，但是结构和人体适应性更强，能够把劈砍和拍砸的力量发挥到极致，而且不会有破空声。”大汉一脸认真地蹲在地上写写画画：“短剑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用来近身防御，我给你弄成阔面双刃，一边开刃一边不开刃，不开刃的那边弄成虎齿状，功能更多也更趁手。” 说了一大堆之后，他仰头看向大圣：“没问题？没问题我就开始了。” 大圣摊开手：“你是专业的，你来。” 话音刚落，他就一个人忙乎开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响成一片，又是点铸造炉、又是充液态氮，一大堆大圣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层出不穷。 时间从下午一直持续到了深夜，甚至启明星都已经挂在了天边时，三把漂亮的家伙才算是出现了大致形状。而这期间，大圣吃了四份盒饭，两大瓶可乐和二十多个槟榔以及两包烟…… “现在是开刃，开刃是非常麻烦的，因为材料的特殊，所以开刃必须手工，不然会黏住铁沫子，那影响美观。”大汉滴水未进，从白天忙到了第二个白天，但是他却始终神采奕奕：“那个谁，给我换金刚石磨具！最高档的那种，钱你记好，大概要四十个。” 刺耳的摩擦声传来之后，大圣听得都有些吃不消了，退出了工作间，来到了走廊上，靠在墙角深深地吸着烟：“王坚啊王坚，你小子可别辜负老子的辛苦。” 早晨八点，虽然已经超过了约定的十个小时很多很多，但是三把家伙的的确确地出现在了大圣的面前，而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烤漆，把亮晶晶的表面处理成亚光墨绿色。 这个工序简单得很，前前后后一共才半个小时。当三把灰扑扑的长短兵器出现在桌子上的时候，那个大汉居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那眼神就跟守在产房外头终于等到孩子出生的新爹似的，充满忐忑。 “来，祭家伙。”说完，他抄起匕首在自己的手指头上抹了一道口子，鲜血哗哗地往外流，并把自己的鲜血滴在那三把武器上，然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完美。” 大圣拿起那把四十五斤的长刀比划了几下，点点头：“真不错。” “我就说了我行。” 那大汉拿起短刀照着铸铁的工作台就是一刀劈下，足足十厘米厚的工作台，硬生生被砍掉了一个角，切口平滑，没有一丁点毛刺。 “削铁如泥！” 第336章 假期的最后一天。 “你要的东西。” 大圣黑着眼圈把王坚要的武器扔在门口之后，转身就跑，生怕王坚再对他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这一宿一宿地熬，哪怕大圣真是头熊，恐怕熬不了多久也就得一命呜呼。 而王坚把那门口用编织袋包着的东西提进屋并打开之后，他当时就狗眼一亮了。这三把武器实在是太让人喜欢了，虽说是冷兵器，但是无论从材质还是铸造工艺来说，放在古代的话，献给当时的BOSS，八成能换纹银万两、美女两只外带三千亩良田。 最让他喜欢的则是那把长刀，用手一比划，不多不少刚好一米五，刀尖到刀柄呈微小弧度，既适合突刺又适合劈砍，而且这重量，全力一刀的话，恐怕就是恐龙都能一劈两段。 那把短刀则锋芒内敛，虽然看上去长相挺像玩具，但是王坚一拿上手就知道造出这家伙的人是绝对的铸造精英，不但趁手而且挥舞起来连风声都没有。 而至于那把匕首，活生生就是电影里才能出现了，雪花横截面，扎进肉里基本就没得救了，更让王坚惊喜的是，这把大概十五厘米长的匕首，居然还没他手机重，这基本可以看成是手臂的延伸了，至于这硬度，绝对能够拿来当攀爬工具的，只不过因为造型的原因，功能相对低了许多，只是为了当凶器而当凶器。 “这个屌。”梁欢欢双手扛起长刀，上下摸了摸：“还亚光处理了，绝对精品啊，就是太重了。” 王坚摇摇头：“这个重量刚好，做东西的人是个行家，果然市井出高人。” “可这个你怎么带啊？”天然二费劲地想搬起那把长剑，可搬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却只让它挪了个窝，想拿起来看是几乎不可能了，于是只好作罢：“这么大，这么重。” 王坚看着地上的三件家伙：“匕首可以别在腰上，其他的只能背着了。” “你就这么背着？没出三百米就被警察给逮了。”梁欢欢摇摇头：“还得有鞘啊，没套子不安全。” “套子还真没打算……”王坚比划了一下东西的长短：“不过我自己做一个就行了，我专业的。” 当然，剑鞘肯定是不靠谱，毕竟年代不同了，谁背着这么大个家伙招摇过市的话，那肯定会惹围观的，而且这种全民微博时代，王坚认为自己就算不被警察叔叔逮住，也会因为知名度太广而被人肉搜索，炒作也是得分场合的，王坚可是去战斗……不是去选秀。 不过制作套子的话，要比弄这三样儿东西简单得多，几乎没花什么时间，只是简单地用梁欢欢的丝袜加透明胶包裹了一下，外头再加个大提琴的盒子，装好往起一背，还真让王坚有了那么点文艺范儿。 “好了，现在没什么事了。”王坚干完一切之后，往沙发上一靠：“你们也差不多收拾一下，准备上飞机了。” 天然二摸着王坚的脸：“我舍不得……” “舍不得个屁。”小金拽着天然二的胳膊：“你想害死他是么？” 王坚呵呵一乐，分别捏了捏小金和天然二的脸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打算等拜师仪式之后就开始，你们在那之前，一定得给我到安全的地方去。” “收到。”小金伸手紧紧地抱了一下老王的脖子：“安全第一，死了就没DPS了。” 而天然二想了想，从脖子上把自己的挂坠摘了下来并挂在了王坚的脖子上：“祝君，武运昌隆。” 说完，她也抱了梁欢欢一下：“妹妹，小心。” “嗯。”梁欢欢双脚放在茶几上，不停地抖着：“小意思。” 说完之后，她又走进了房间，跟自己老爹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要放在普通的爹身上，那不大发雷霆才有了鬼呢。可老丈人君是什么人，那可是见惯了风雨的老鸟，没说太多，只是挥挥手就让她去了。 走出来之后，她一句话没说，拎起箱子就走，而林亚萱只是笑了笑，摸了一下王坚的脑门，也就这么跟了出去。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箫逸雯、王坚、梁欢欢和正在休息的老丈人君了。失落感一下子就席卷了上来，王坚叼着烟靠在沙发上，也是一言不发。 “你今天晚上就回家去。”梁欢欢拍着箫逸雯的肩膀：“顺手把抱抱带去过几天好日子。” 箫逸雯看了一眼王坚，然后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好吧……” “好了好了，我也去睡一会儿，精神头得好，你们俩随便玩点什么吧。” 梁欢欢说着，就走进了屋里，门一关，这个世界就再也与她无关了。只剩下客厅里的王坚和箫逸雯在那大眼瞪小眼。 “你带我去玩吧。”箫逸雯怯生生地看着王坚：“说好的。” 王坚看了看表，时间尚早，于是点点头：“想玩什么？” “我想……想跟你一起去收一次破烂。” 王坚一愣：“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去嘛去嘛，我想体验一下。”箫逸雯摇着王坚的胳膊撒娇道：“拜托……” “好吧，那就去吧。” 其实许久没有收废品的王坚，手早就痒痒了，只不过一来现在他不太需要靠这个补贴家用，二则他最近也忙得很，没太多工夫去管这些事儿，所以那辆买来的农用摩托车一直都被梁欢欢用来买菜，正事儿基本没干过。 不过现在既然箫逸雯主动要求了，那王坚也就没什么好拒绝的了，从抽屉里拿出两双手套就带着箫逸雯直奔郊区去了。 带着一个大明星收破烂……这种事说来就让人觉得荒唐，不过这可是人家自己主动要求的，荒唐就荒唐一点吧，反正王坚认为自己的生活本身就是一出荒唐剧本，虱子多了不愁，债多了不痒，再荒唐能荒唐到哪去呢。 箫逸雯还是老三样，口罩眼镜太阳帽，遮住了她倾世容颜，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而王坚则穿上了一身超市里搞促销送的破T恤，领口都洗得起毛的那种，外头罩着一套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工作服，就这么一路披荆斩棘绕过了所有主干道，直奔向了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郊区。 “哎，我感觉我们是在私奔哎。”箫逸雯坐在摩托车的后斗儿上，摇着王坚：“你觉得不。”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王坚呵呵一乐：“别想那么多了，明天回家之后跟家人好好相处知道吗？他们再凶也是为了你好。我想找对我凶的都找不着了，要是我爹能复活，他每天揍我一顿我都乐意。” “哦……知道了。”箫逸雯嘟着嘴点头道：“你会有危险吗？” “应该不会吧，今天太阳好晒，你肯定要黑一圈了。然后保养的钱够我吃三年的红烧牛肉。” 箫逸雯嘻嘻一笑：“我不保养了，我就让它黑着。” “那可不行啊，你可是大明星。” “不……不，我偏不。”箫逸雯各种撒娇弄得王坚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那你说我黑点漂亮还是白点漂亮？” “我觉得……你要是斑马的话应该很漂亮。” “讨厌了你！”箫逸雯笑着打了王坚一下：“老欺负我。” 王坚哈哈一笑：“对了，回去之后千万别再闹了，听话一点。” “嗯……知道了。我会的。” 其实如果要让大箫或者箫妈听到箫逸雯用这种态度说话，他们指不定就得喷血而亡了。人都说是知子莫若父，可箫逸雯往日在家的时候，那简直叫一个逆反到爆，看什么都不顺眼似的，可在王坚这边却乖巧得跟只小鸡一样，这种反差……真心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或者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女大不中留？可又不一样……用箫逸雯的话来说，她觉得在这边过庶民的生活，反而更适合她的性格。 忙活了一上午，王坚车上只有一台破冰箱和一台破电视，两样赚的钱还不够跑这趟的邮费，不过箫逸雯倒是高兴得跟只鸟儿似的，忙上忙下。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坚随便买了点炒年糕，俩人坐在路边的水泥墩子上就在那吃，龙羹凤爪都经常吃的箫逸雯，居然整整吃了两饭盒的年糕，完全颠覆了别人眼里偶像女神的形象。 “我决定了，我就这么过一辈子。”箫逸雯吃饱喝足，也不顾草地上有没有灰，往上就是一趟：“太幸福了。” “你幸福来得真简单。”王坚哈哈一笑：“好了，别躺着了，我带你兜风去。” 就这样，往日坐着敞篷车兜风都兜得想吐的箫逸雯，现在坐在三轮摩托车上一阵阵地嚎叫，整得就跟王坚是带患有神经病的老婆去治疗的乡下汉子似的。 “王坚，你嫁给我好不好？” 王坚一愣：“别说傻话……” “我开个玩笑嘛。”箫逸雯在后头摸着王坚毛茸茸的脑袋：“等你事情解决了，记得到我家去接我啊。我才不要住那里呢。” “没问题。”王坚点点头：“应该很快就能搞定，记住千万别跟你妈顶嘴。” “知道了知道了，啰唆鬼。”箫逸雯双手扶着王坚的肩膀站在后头吹着风：“要是能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第337章 超级警察 送走箫逸雯、大伟的准女朋友和抱抱，再回到屋子里时，只剩下了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的梁欢欢，以及正在阳台上泡茶喝茶的老丈人君。 空荡荡黑漆漆的感觉，让王坚的失落感愈发的强烈了起来，习惯了每天晚上的闹腾腾，现在突然变得安安静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有种莫名其妙的瘙痒和不自在。 “别找了，没人了。”梁欢欢看着王坚在每个房门口都伸头进去看两眼，也跟着叹了口气：“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么？” 王坚摸了摸脑袋：“不是……总觉得他们都还在屋里。” “你这是病，得治。” 而这时，老丈人君从外头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说道：“人之常情，习惯很难改。空荡荡的房间更容易让人伤感，来来，我们下几盘棋。” 王坚脖子一缩：“我自寻死路啊……好吧，来吧。” 就这么的，王坚一边被老丈人虐杀一边跟他聊着天。还别说，老丈人君俨然就是一个活着的会走动的数据库，啥玩意儿都知道，而且不但知道，还能说出个所以然。 到最后，梁欢欢这种完全不看书的人渣都凑上来学习知识了，而且还说了好多很奇怪的话题，比如关于王坚如果娶好几个老婆的荒谬事…… “得之是幸，不得是命。按照佛教的定义来说，一切强求都是业障。所以真正的信徒是很率性的，只要遵循因果，即能成佛。” 老丈人的语言到处都有内涵，王坚这种准粗胚跟老丈人君这种浑身上下透着儒雅的男子比起来，虽然另有一番风味，但是就单从内涵气质上来说，还是有很长一段追赶的路程要走。 而正当他们聊得起劲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推开了，和尚一袭黄色僧衣站在外头，而他身后则跟着的是满红。 和尚很久没有穿僧衣了，而满红也从来没有如此消瘦过。她就像是放疗化疗很久的癌症病人似的，满脸苍白，唇无血色。虽然透着一股子病弱的娇柔，可眼神里那一抹歇斯底里却让她的本质暴露无遗。 倒是和尚，穿上僧衣的他，完全就跟这个世界融在了一起，表情虽然严肃，甚至可以说成是怒目金刚，但是眼神里的那种慈悲，是别人学也学不来的。 这两个人在一起，俨然是两个极端，但是却让人感觉无比搭调。 “几位，打扰了。”和尚走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到王坚放在桌子上的武器：“和尚欠你人情。” “你没欠我。”王坚呵呵一笑，然后指着满红：“你也没欠我。” 说完，王坚给老丈人君点起一根烟，自己也接了一根，又扔了一根给满红：“我说过不是，我不想干的事，谁让我动我都不会动，我想干的事，没人能拦我。” 满红愁容满面地走到沙发上，冷冷地道：“之后，我会找人在监狱里接应你，我已经打点好了。” “还有。”王坚晃着手指头，似是没听见满红的话：“无论你跟和尚是什么关系，和尚是个很干净的人，你不要利用他。” 满红扭头看了一眼和尚，微微一笑，眼神里居然出现了一瞬间的纯洁无瑕：“你把我想得太坏了，就像林亚萱对你一样，我对龙哥也是一样的。你认为林亚萱会利用你吗？” “应该会，她老让这家伙去接她，其实她自己能开车的，说到底就是想摸王坚屁股。”梁欢欢摊开手：“饥渴的老女人，真无奈。” 而和尚这时走过来，端端正正地坐在了王坚的对面，双手合十：“和尚要去圆了那个因果，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来着。”王坚笑了笑：“而且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谢啥。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满红轻轻弹了弹烟灰：“什么时候动手？” “怎么都得等他出来的。”王坚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我已经跟姜志远打了招呼，他会通知我的。” “可以。那我们先走了。”满红站起身，挤出了一点笑容：“我知道你嫌弃我。” “不，我不嫌弃任何人。”王坚摇摇头：“我只是不喜欢。” 而这两个人前脚刚走，姜志远穿着便服就推开了门，扔给了王坚一袋东西之后，转身就走。 王坚也没留他，只是打开了那个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发现里头居然有一把用手绢包着的枪和一叠数据表格。 打开这些东西之后，发现居然都是那些佣兵的体能和特长数据。王坚看完之后，叹为观止，这帮人果然都是顶尖的佣兵，基本上各种技能一应俱全，而且团队协做能力异常强悍。虽然数据不能代表实战，可这些东西也同时能使王坚不会那么的掉以轻心。 “这把手枪，是特制的。”梁欢欢研究了一圈之后：“是姜志远的配枪！” 正在研究表格的王坚一愣：“他的配枪？什么意思？” “这是超级警察的特殊装备，别小看这把枪，它是身份的象征，而且它是一个暗号。这把枪的膛线是独一无二的，是作为超级警察唯一的身份证。被它打死的人，所有人包括国际刑警在内都不会去查的。孙三家大业大，如果要深究的话，他肯定没罪，而你就倒霉了。可如果用这把枪打死的，说明他是因为触犯到了国家和民族利益而被暗杀掉的。所以不会有人去查，既然选姜志远当超级警察，他肯定就是有这方面的责任和权限，所以他给你这个。” 梁欢欢卸下弹夹看了一圈：“你看，子弹上都有特殊钢印，说明这是他的专属枪械。也就是说，他要帮你背黑锅。” “哦，送死我去，背黑锅他来是吧？”王坚点点头：“挺好的。” 而老丈人君呵呵一笑：“他完全可以连黑锅都不用背的，你说对么？” “哈，我只是开个玩笑。”王坚拿起枪晃了一圈：“这样我基本上就不会被判刑了对吧。” “是的，百分之一百不会。至于让你进监狱，应该是防止他们疯狂反扑。”梁欢欢冷冷一笑：“可就算他们疯狂反扑，谁有种去强攻监狱？那可是罪同造反，株连九族的。” “这帮家伙，真聪明。”王坚摇摇头叹气道：“我就没往这方面想。” “有些时候，政治头脑可以用来保命。”老丈人君站起身：“我去休息了，人老了，精力不够用，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去接你八师叔和你师兄师姐。” “师兄师姐？哪蹦出来的？” “无忧的爸妈。” 王坚哦了一声，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到厨房泡牛奶准备睡觉了，可泡到一半，他突然觉得特不对劲，探出脑袋问道：“这不差辈儿了么！” 老丈人君在屋里回答道：“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 王坚想了想，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好神奇的辈分……” “王坚过来。”梁欢欢朝王坚一伸手：“来来。” “怎么？” “你过来看。”梁欢欢指着一张表格：“这家伙！是大圣的教官！” 王坚一愣：“大圣的教官？” 说着，他走过去接过了那张表：“能力不明？就四个字？” “大圣的教官啊！比大圣大一点儿，我只见过一次，后来听说因为灭了别人满门，然后叛国了。” “因为什么？” “好像是那伙人强暴了他媳妇导致流产吧，一夜之间，一人之力杀了一百七十一人。无一幸免，是个杀人机器。” 王坚点点头：“要我也这么干，还有……那些人不会喊么？” “现在是跟你说喊不喊的时候？我跟你说的是这家伙的战斗力！你特么到底是在想什么？我是在担心你会被人打死。” 王坚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他应该打不过我，如果我是他，杀一百七十个人，大概一个小时。他用了一晚上呢。” “你二十秒干掉一个么？” 王坚很诚恳地点点头：“理论上没问题，撑死一个半小时。” 而梁欢欢则眉头紧蹙：“不行，我得去找大圣，我可是答应我家小姐照顾你的，你死了我没法交代。” “你关心我就直接说好不好。”王坚摸了摸头：“我不会误会你喜欢我的。” “我去……你还要个B脸不要了！” 第338章 心似狂潮 “志远哥哥，再见。” 看着孙越泽带着一脸得意笑容慢慢离开，姜志远除了带着一脸冷冽的笑容站在那里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办法。 他不是没有想过亲自去解决这个家伙，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肯定都在这个家伙的监视之下，想对他出手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别说出手了，哪怕就是接近孙三都很难做到，特别是经过这件事之后。 但是，他却异常不甘心再看到孙三继续如此嚣张，无论是作为一个痞子还是一名警察，姜志远对孙三的忍耐都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 王坚当然是最好的一枚棋子，当然说他是棋子的话，多少带有夸张的成分，毕竟不是每一枚棋子都有自主选择权的，而王坚不但有选择权而且还会硬拉他人下水。这也许就叫诡局吧，大家都是棋手，每一个人互为棋子。这样……其实谁下棋，都已经不重要了。 而坐车离开的孙越泽靠在椅背上，问着前头副驾驶的阿信：“这三天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等回去你就清楚了。” 孙三似是早有预料，并没太多的反应，只是嗯了一声就算是知道了。而接着他扬了扬脑袋：“雅擦的人到了没？” “到了，现在就等你回去安排行动了。”阿信沉默了一会儿：“但是王坚那边好像得到了消息，他把所有人都送走了。” “送走了吗？很聪明的选择。”孙三微微一笑：“不过这也挺像我老同学的作风，算了，她在这的话，我们反而不好行动。” “为什么？那些家眷不正好是王坚的软肋吗？” “我可不想被全世界给通缉。”孙三摇摇头：“我的老同学啊……可是枚定时炸弹，你把她引爆了，你也活不成了。” “这是怎么说的？” “你肯定没去查过她的资料，如果你查过，你就知道了。”孙三似乎只有对阿信的时候才有如此多的话，甚至可以说是一反他往日寡言少语的作风：“对了，绕道回去，从王坚家门口经过。” 当汽车从王坚家门口经过的时候，里头正焚香进贡，门口站着许多人，香案上供着一个牌位，鞭炮声隆隆作响，空场上还有人舞龙舞狮…… “他这是在干什么？” 阿信看了一会儿，沉默了片刻：“这个场面应该是拜师，还挺传统的。” “让他们玩着吧，我得回去休息了，对他的攻略全靠你了。王若林走了，我的威胁也就没了。” 而此刻，正站在香案边上的王坚戴着的那个耳麦里突然传出天然二的声音：“阿坚阿坚，孙越泽刚从你正前方两百米的地方经过！” 王坚一愣，踮起脚看了看：“没有啊……” “哎呀，都说经过了，你好笨啊……”天然二埋怨道：“我在那边按了摄像头啦，我在这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 王坚哦了一声：“大路朝天的，我也不能规定人家走哪条路啊。” “不，他肯定是专门绕过来看你的。”天然二嘟囔着：“你要小心一点哦。” “知道了知道了。”王坚呵呵一乐：“那边怎么样？还习惯吗？” “我在这有别墅的呢，这可是我第二个家，大家都很好，要不要跟她们聊聊天啊？小明明在游泳池里玩水，妹妹在晒太阳，阿颖去钓鱼了。” “算了，让她们好好放松一下吧。” 正说着话，无忧凑了上来，兴冲冲地拽住了王坚的胳膊：“师兄，来来，姥姥说要跟你合影。” 王坚应了一声，走到了那个坐着轮椅的老太太身边，恭敬地叫了声：“师叔。”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王坚的八师伯抬头看着王坚，眼睛都笑没了：“你叫什么来着？” 王坚挠挠头，第九次告诉师叔：“我叫王坚……” “对对，看我这记性，阿坚啊。你师父呢？” “他……”王坚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牌位，心里一酸：“他在呢，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哦……这样啊，他来了叫我一声，这个大师兄啊，就喜欢乱跑。”八师叔有些老年痴呆，但是她对老木匠的习性和爱好却几十年如一日地记挂在心里：“来，那个……谁，孩儿，我们来照相，我最喜欢照相了。” “好叻。”虽然八师叔老是记不住王坚的名字，但是这热情劲却是一点都不减：“大伙一起来。” 很快，包括刚拜师作为门人的张伟业和徐虎也都凑了过来，一堆人围在老太太的身边，开始照起了全家福。 “阿坚啊。”照完相之后，无忧的老爹拍了拍王坚的肩膀：“无忧在这边，你这当师兄的多照应着点，她性子大大咧咧跟个假小子似的，你可不能让她被小混蛋骗了。” “爸……你这说啥咧，我都这么大人了，今年都二十一了。你看我师兄不也才二十四五岁。” “人家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跟你一样。”无忧的老娘也凑了过来，一起奚落起无忧：“你不记得上次被人骗得连吃饭钱都没了啊？” 无忧一跺脚，气恼地说：“那是他说没钱回家，我给他钱让他回老家，怎么是被骗呢。” 这可不就是被骗么……王坚叹了口气，不过并没有拆穿，毕竟有一颗善良的心可比那几百块钱强多了。所以他只是在旁边笑而不语。 “师叔，你想吃点啥么？”王坚弯腰问道：“我去给你买。” “好啊。”一听见吃的，老太太居然像个小女孩似的高兴地拍手：“我要吃酱肘子和辣椒干。” “妈……你身体不好，医生说了不能吃这些。” 老太太当时嘴就撅起来了，满脸不高兴地把头撇到了一边，像个小女孩似的闹着别扭。 而王坚的老丈人君则笑吟吟地说：“师叔啊，你等会儿的，让阿坚去给你买，阿坚，快去！” 王坚应了一声，拔腿就走…… 之后，老丈人君扯了扯无忧的爹娘，带着他们走到一边，用师兄的语气说道：“师叔年纪大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以后机会也不多了。只要老人能开心，她想干什么都依着她。” “可她脑血栓这病，胆固醇太高的话……” 老丈人君摇摇头：“我师父跟我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还是干喜欢干的事吧。” “就是就是。”无忧狂点头：“姥姥都这么大年纪了，想吃点东西你们还啰唆，真是不够意思。” 无忧老娘抬手就是一个爆栗：“你小屁孩掺和什么。” “你说不过就知道拿辈分压人。”无忧双手捧着脑袋：“过分！” 就这样闹到了晚上之后，因为无忧爹妈第二天还得上班，他们俩必须回去，可老太太怎么都不肯走，说好久没吃过正宗的烤鸭，像个小孩似的闹着性子，弄得俩大人束手无策的。最后还是老丈人君承接下了照顾老太太的任务才让他俩放心地离开。 而他们一走，老太太立刻像变了个人似的，从轮椅上蹦了起来，直接冲过去打开了电脑，然后向无忧招手：“小悠悠，我要看海绵宝宝。” “来了来了。” 老丈人君摇摇头笑着，并对王坚说：“老小孩老小孩，人啊，老了老了也就成这样了。” 王坚嗯了一声：“其实挺好的，更有家的味道。” “八师伯的书你收好了没？”老丈人君说着从怀里也拿出了一本：“这是我的那一本。你现在有几本了？” “加你的才四本，按照常理的话……应该有九本的。” “是九本没错，可这能干什么？” 而这时，老太太居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王坚的身边，王坚看到她的时候，甚至被吓了一跳。这屏息凝神的功夫，当真可以称得上出神入化，一般人即使王坚闭上眼都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可老太太……好家伙，睁开眼也会无意识地忽略掉她。王坚知道这可不是没有存在感，而是作为一个最高级刺客的最高级技能，一种近似本能的身体协调。 “我知道！”老太太指着书兴冲冲地说：“我知道这个的！” 王坚一愣，扭头过去：“这是啥叻？” “长生不老药呢。”老太太笑眯眯地拍着手：“我家的九本书凑在一起，就能做出长生不老药。” “日……不是吧。” “是的是的，是我师父说的，师父说过这东西不能让任何人得到，然后我们就走散了……”老太太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悲伤，情绪也急转直下：“走散了……走散了，兄弟姐妹一辈子没再见过了。” 王坚愣愣地往后退了几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一眼老丈人君。 而老丈人是个智者，他点点头：“很有可能。这个世界的智慧是我们没有办法想象的，长生不老是历代君王追求的，但是如果不是真实存在的话，他们又不傻对不对，其中不乏一代明君一代帝王，这样的人比你我都是要聪明的，他们会穷其一生去寻找，肯定是有根据的。” “可这太科幻了。”无忧也凑了上前：“我不相信。” “这种事真的是很难相信，不过我觉得太师傅让他们各自保管一本，其实用意也很深。如果这种东西一旦出现，对整个人类的道德底线和文化冲击都是毁灭性的。可它又是文化传承的瑰宝，毁掉就等于毁掉祖宗基业，所以干脆门人各执一本，天各一方。”老丈人君揉着额头：“我想，我现在大概明白为什么我们这一门里干什么的都有了。” 王坚拿着书的手都开始哆嗦了，他战战兢兢地把书递给老丈人君：“这太重了……我拿不动。” “不给你给谁？”老丈人君一愣：“别看我，我不要。” “发财了发财了！我要买游艇，我要买豪宅，我要把整个LV都买下来！”无忧抱着一个枕头就开始在沙发上打滚发疯，声嘶力竭：“发财了！” “疯了一个。”老丈人君摊开手：“发财不发财我不知道，但是一旦让别人知道了这个秘密，我们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而旁边的老太太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回房间里，一边走还一边念叨：“这是个祸……是个祸啊！” 是啊……这就是个祸。有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王坚开始不知道这些是啥玩意，直接放书架上，还用来赶过苍蝇，甚至小时候还差点撕了擦屁股。可现在知道了之后，他整个人都傻掉了，压力巨大，心似狂潮翻涌。 而这时，他耳朵上的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天然二的声音：“阿坚，你压力好大对不对，其实没什么的啦。从哲学思维上看，长生不老不是一件好事呢。” “关键不是好事不好事的事，现在我觉得好怕……” “你在跟谁说话？”老丈人君一愣：“你自言自语？” 王坚摘下耳朵上的通讯器递给他：“我准媳妇……” “哦……你们俩感情还真好。”老丈人君哈哈一乐：“在她面前完全没有秘密啊？” “关键是在她面前能有什么秘密。”王坚耸耸肩，笑着说：“我得冷静一下，你跟她说吧。” 老丈人君点点头，戴上了那个通讯器：“乐乐啊，你有什么看法。” “不要叫人家叫乐乐了……我都快嫁人了，叫小名好羞的。”天然二咳嗽了一声：“看，现在阿坚知道了我小名吧，丢死人了。” “嗯……说重点。” 天然二整理了一下思路：“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得讲个缘分，让阿坚做选择好了。” “你是说，让他来选择以后的路？”老丈人君看了一眼王坚：“是掠夺者还是守护者吗？” “是的，不过基本上阿坚会选择当守护者。”天然二呵呵一笑：“我太了解他了。” 果然，王坚虽然没听见天然二的话，但是他还是抬起头说：“我当然是当守护者。” “看，我说得没错吧。”天然二笑得咯咯响：“我是外人呢……不参加这个话题了，老爸你看着办，阿坚很纯的，他没有花花肠子的哟。” 老丈人君把通讯器还给王坚，然后背着手：“看来上一代的事，又在我们这重新上演了一次，作为门派掌门，阿坚你拿个主意吧。” “什么什么？什么掌门？” “掌门啊。你不知道？上代掌门的弟子也就是下一代掌门，所以你的门规是最多的，比其他任何人都多。”说完，老丈人君拿出了自己的小册子：“跟你的三百多条比，我只有十五条。” 王坚哎哟一声：“我说怎么可能这么严呢……原来是掌门守则，我老爹坑我啊！” “不，三岁见大，七岁见老。大师伯肯定经过了很严格的考量才选你的，因为就我所知，他不止一个徒弟。” 这个倒是真的，王坚作为关门弟子，年纪小而辈分高，这已经很能说明一切了，而且他多少也听老木匠说过，他会把一切都传授给王坚……一想到这茬，王坚顿时明了。 “这个压力，真的好大。”王坚捧着手上的书：“我莫名其妙地成了掌门，其实如果不知道的话，可能会更轻松……” “没关系，这如果真的是长生不老药的配方，那么你更不能让他落在别人的手上。”老丈人君表情严肃：“这是你的责任。”而无忧这时候从沙发上蹦起来：“不卖钱了啊？” 王坚很肯定地摇头：“不卖！” “啊！我的普拉达！我的LV！我的游艇！”无忧一下子就落入了无底深渊：“我不依啊……我不依……” “乖……再闹逐你出师门。”王坚呵呵一乐：“我是掌门哦。” 在屋子里的老太太看到无忧跟王坚闹腾着，思维一下子清晰了起来，然后泪水猛地涌了出来。她脑子里的记忆也一下子翻了上来，在她跟无忧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她的大师兄也曾经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同样的话“乖……再闹逐出师门，我可是掌门”。而现在，在无忧跟王坚身上，她似乎是看到了一种轮回。 “王坚，来一下。”她走到门口，眼神清澈透明。 王坚一愣，扭头看着她：“师叔，是饿了吗？” “不。”八师叔语气沉稳：“我大限快到了，我有几句话要交代你。” 王坚一愣，头皮当时就麻了，眨巴着眼睛久久说不出话，而无忧则凑上去：“姥姥，你哪不舒服吗？” 八师叔摇头，轻轻说道：“看来大师兄真的去世了，老了……都老了。”她眼神一亮：“明天我想去看看大师兄的墓，在我死后，我想跟大师兄葬在一起。” 王坚上下打量着八师叔，这个精神头，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老年痴呆的患者…… “别看了，这是回光返照。”八师叔摇摇头：“我要快点动身去大师兄那，这里还有一点事要交代给你。” 王坚当时就单膝跪了下去，低着头聆听，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你仔细听好，我只说一次。” 第339章 暗战 八师叔走了，带着一种凋落的气息走了。当然……这个走了并不是那个走了，而是经由若林爸爸桑陪同去了王坚的老家，追寻师兄的气息。 她走前，留给了王坚一句话，真正只有一句，但这一句话却足够王坚消化半辈子。她先说的是足够王坚消化半生的东西：技以德为先，德以心为本，世事不是不争，是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不必清心寡欲，但须承天载物。 而接着，她连停顿都没停顿，继续说道：有空去一趟美国，顺着师兄的路径再走一次，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这后头本来还有话，可是八师叔的口齿却越来越不清晰，最后几乎无法分辨她所说的具体是什么，连猜都猜得文不达意。而这句话还没说完，八师叔就又恢复成了那个小孩似的老太太，并且照之往常更加严重，眼鼻间呈现出一种呆傻的神态。 王坚紧咬着牙关，鼻子酸酸的。虽然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王坚却真的是很心痛，这种感觉让他想抓狂，可又感觉无从发泄。 在岳父大人准备送八师叔回王坚老家的时候，王坚也坚决地要跟着一起去，但是却被岳父大人好一顿奚落，说什么男人得分清楚轻重缓急，过去的悲伤和现在的愤怒必须分开，眼前的事更加重要等等……硬是把王坚这么一个大男孩给委屈得只能站在墙角发愣。 “无忧……” “师兄。”无忧鼻子都红了：“我会照顾好姥姥的，每天给你通电话。” 岳父大人摇摇头：“八师叔其实早就油尽灯枯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只是在等人。” “等我老爹。”王坚伸手把八师叔满头的银丝撩到耳后：“其实八师叔老了老了都还是个大美人呢。” “可不，姥姥年轻的时候漂亮得跟天仙似的，我只有她三分之一漂亮，关键是我爸太丑了……师兄，我走了，要打电话给我。” 无忧强颜欢笑的表情让王坚看得都有些难受了，他真的想陪八师叔走完这最后一程，可……就像老丈人说的，轻重缓急一定要理顺，过去的可以纪念，可未来是每一个人都无法预料的。 “智者一般都比较残酷。”天然二在王坚看着推着八师叔的无忧的背影发呆时，适时地说了话：“感情一般会被他们排在理性的后面，所以……阿坚，你别怪爸爸。” “嗯……我知道。”王坚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只是心里不舒服。” “乖啦，姐姐抱抱。”天然二在通讯器里撒着娇：“人啊，总是不能按照心里想的去行动，不过从哲学角度思考，人生有懊恼才有价值。完美其实不完美。对了，刚才那位奶奶最后的话，我用音频分析给你破解了。” 说着，天然二用一种缓慢有力的节奏读着：“你最大的敌人或者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欲望。还有，尽量保持低调，总有人能认出你，如果你不怕挑战，也可以另辟蹊径。” “这么长啊？”王坚一愣：“这气息有这么长？” “还不止呢……她最后还有话。”天然二沉默了片刻：“娶无忧，不要让她再像我一样，苦等一生。” “日……”天然二终于说了一次脏话：“完蛋了……” 王坚一愣：“什么？我没听清楚。” “八师叔让你娶无忧！”天然二用手挠着桌子：“我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 王坚一愣：“她只是开玩笑的。” “你认为有人会用遗言来开玩笑么？”天然二的语气里都是委屈：“我怎么办啊？” “这个问题，我认为有一个人能解决。” “谁？” “你爹。” 好不容易安抚了天然二之后，王坚倒是犯难了。古话有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坚上头已经没人了，最大的就是八师叔了，她的话其实就是圣旨。可王坚其实对无忧就像对妹妹似的，根本没有奇怪的情感夹杂在里头，这太复杂了……太难办了。 “哦……少年，你在为嘛而忧伤？”梁欢欢这时醉醺醺地从外头踹门而入走了回来，甩开搀扶她的张伟业和黄伟龙：“死开死开，不许吃姐的豆腐！” “师父……我们劝过了，她非要喝。”张伟业摊开手一脸无奈：“酒量死好，一个人喝了七八瓶白的。谁拦揍谁，我们没办法啊……” 王坚点点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把笔记已经给你们了，自己练习，我这段时间……” “你要进监狱嘛。”张伟业耸耸肩：“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王坚一愣，指着趴在沙发上爬来爬去的梁欢欢：“她？” “是啊，可不就是她么。”张伟业叹了口气：“她刚才还征婚来着，说要比武招亲。” “哦……”王坚拍了拍脑门：“好吧好吧，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行叻，那我俩先走了，那边KTV还等着我们呢。”张伟业把手上几个饭盒放到了桌上：“师父，这是我给您带的宵夜，都是干净的，不是打包的。” “谢了。” “大哥，您是我师父好么，敢别这么客气么。”张伟业呵呵一乐：“走了啊。” 梁欢欢其实还不算醉得太厉害，只是撒酒疯而已，王坚索性戳了她穴位，然后直接把她扔上了床。 “真可怕。”王坚坐在沙发上：“酒品如人品。” “挺可爱的。”天然二答道：“要不这样，你把欢欢也娶了吧，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不在乎多这一个两个了。” “你在讽刺我……”王坚干巴巴地一笑：“你都学会讽刺人了啊。” “哼！”天然二娇滴滴地哼了一声：“都是你，勾搭过来勾搭过去的，现在怎么办啊，别人都好说，可是无忧那里是钦点的！怎么办？” 王坚眼珠子一转，淡定地说：“一咬牙一跺脚，娶了呗。无忧那么漂亮，还会跳舞。” “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天然二气哼哼地把通讯器扔在了桌上，但是很快又捡起来：“恨死你了！” 但是气过之后，她又乖乖地戴上了，小心地问道：“你真的要娶无忧啊？” “你傻了吧。”王坚哭笑不得：“好了，睡觉睡觉。” 天然二想了想：“那晚安……” 早上起来的时候，王坚很用心地清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刚戴上耳机就听见里头传来天然二的慵慵懒懒的呢喃声：“早安……” “这么早就醒了啊？” “你戴上耳机，我这的感应铃声就响起来了。”天然二嗯了一声：“今天那边是晴天对吧，我开始调试全景卫星了，等会儿聊。” 王坚呵呵一乐，然后卸下了绑腿，并穿上了一套弹性很好而且很紧身的衣裤，并把那些刀刀剑剑都装进了梁欢欢做好的盒子里背到背上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 “大早上你骚个什么劲。”梁欢欢从沙发上探出脑袋：“这才几点啊？” “你就起床了？”王坚一愣：“我还以为你起不来呢。” “你才起不来呢，我昨天晚上都不知道几点睡的，早上醒的时候天都没亮。”梁欢欢呸了一口：“真晦气，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有没有失身。”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王坚摸着脑袋：“你对我完全没有吸引力。” “我操！”梁欢欢提高声调，并从沙发上蹦下来，揪住王坚的领口：“你他妈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哪点儿对不起观众了！” 王坚上下打量了一圈：“你嘴唇好薄、手上有老茧，没有胸、腿上全是肌肉……好可怕。” “我掐死你！”梁欢欢冲上去掐住了王坚的脖子：“你这是自寻死路！” 而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一阵孩子的喧闹声，王坚跟梁欢欢都是好事儿的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放下了眼前的恩怨，探出了脑袋，发现有一堆小学生模样的孩子正在义卖。 “走，去看看。”梁欢欢最好事儿，她拽着王坚就走了出来：“去给我买东西赔礼道歉，我跟你说，你刚才说的话，够你死十次了。” 王坚掏出钱包看了看，然后点点头：“没问题。” 到了下头，发现这些孩子卖的都是一些简单的用人造水晶啊、人造玛瑙串成的小串串，还有一些幼稚的相框和涂鸦画。 俩人挑了半天，梁欢欢挑了一对耳环、一个手链和一条项链，而王坚则挑了一幅画，很幼稚很单纯的蜡笔画。 在交完钱之后，那个卖东西给王坚的孩子突然在王坚胸口挂上了一个明黄色的笑脸图标：“谢谢叔叔，一定要天天戴哦，天天戴会开心的。” 而与此同时，孙三少面前的定位器上突然亮起了一个红点，并由红点开始扩散出街道的轮廓。 “这个定位装置是最新科技，只要扣上了就自动锁死，一般人也不会故意取下这个笑脸。”一个瘦高男子冷冰冰地对孙三说：“等晚上我们就行动，事成之后，你要加付百分之五十的佣金。” “为什么？”孙三一愣：“开始没说好么？” “不，因为你没告诉我梁欢欢在，她是全中国最好的狙击手，百分之五十多加一个最好的狙击手，你赚了。” 孙三嗯了一声：“小意思。” 而王坚的耳麦里这时突然惊呼了起来：“阿坚，你被定位了！” 王坚啊了一声：“这么高科技？” “是的，等我找一下定位源。” 而梁欢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拿着她的劣质的耳环欣赏着，发现王坚突然站在那不动了，她拽了拽王坚，催促道：“走啊，死逼。请我吃早点。” 王坚眉头皱了皱：“我们被定位了。” 梁欢欢一惊，下意识地掏出手枪，背靠着墙，全神戒备。 “阿坚，找到了！扫描结果是你胸口的那枚徽章。”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是这个？” “别取！会打草惊蛇，我先模拟这个信号源。给他们模拟一个你出来，到时候就可以反牵制了。” 王坚突然发现，其实无论什么样的能力，到达一种极致之后都是异常可怕的。如果天然二跟王坚是站在对立面的话，王坚自认为会被这个姑娘给玩死，而且这一切还是没有小金的参与。天然二对细节的观察，小金对大局的掌握，两个人加在一起简直就能够直接篡改因果定律了…… “好了，让我们的王老师先享受一下阳光。”孙三靠在椅子上：“阿信，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而旁边那个瘦高男人皱着眉头：“我觉得这个男人不好对付。” “好对付，我找你们来？是不是没信心？没信心我就换人，佣兵到处都是。”孙三冷哼了一声：“不要一而再再而三。” 那个瘦高男人冷冷地扭过头，盯着孙三：“再说一遍。” 他话音刚落，八把枪同时指向了阿信和孙三的脑袋。 “你记住，我们是平等的雇佣关系，我不是你的属下，收下你的态度，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孙三眯着眼睛：“好，算我得意忘形了，好好干好你们的工作吧。” “用不着你提醒。” 接着，那个男人拿起孙三手边的电话，拨了出去，等待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张笑脸：“大圣。” “是你！”大圣惊呼了一声：“你怎么回来了？” “有事要做。”那男人沉默了片刻：“出来吃个饭，好兄弟。” 大圣嗯了一声：“老地方、老时间。” 说完，那男人站起身，朝旁边一个看上去就很彪悍的女人挥挥手，那个女人很快就过来顶替了他的位置，而他径直走到了门口：“我去和兄弟聚一下，等我回来。” 很快，他就来到了一家有些年头的小饭馆，环顾四周之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没变。” 而老板娘迎了出来，发现他之后，仔细看了一圈：“哟，看看是谁来了，这两年死哪去了啊？” “哎哟，别提了，外头跑业务去了。你咋肥了这么多。” “死相。娃娃咋样了？应该一岁多了吧。” 那男人脸抽搐了一下，但是仍然摆出一副笑脸：“挺好的，可调皮了。” “调皮点好啊，聪明！吃点啥，老规矩？” “等人先，给上个皮蛋，上个花生米。” “等那只大狗熊吧，行叻。等着啊。” 第340章 风筝与风 “没想到咱们还能见面。”大圣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你这次回来主要是想干什么？” “接了个活儿，黑吃黑的活。” “齐麟，你也早点收手吧。干这一行，谁知道哪一天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大圣叹了口气：“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这么一辈子也不是个办法。” 齐麟没说话，只是端起酒杯：“干！” “干了！” 一饮而尽之后，齐麟才缓缓开腔：“其实我还挺喜欢现在这种漂泊的生活，无拘无束的。其实死不死，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死了最多也就是没法儿跟你喝酒了，倒也算是个遗憾，不过想想也就算了。” 大圣摇摇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你是部队里唯一一个让我自愧不如的，你这一走，我也挺寂寞。” “好了，别说这个了，喝酒喝酒。”齐麟哈哈一笑：“等干完这票，我请你们一家子去欧洲玩一圈，弟妹快生了吧？想好叫啥没？” “孙麒麟啊，早就想好了。” “你小子，占我便宜。以后谁见着都得叫你麒麟爹了。”齐麟大笑着：“没事，你儿子就是我儿子，等小子长大了，我教他独门绝技，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少来，你的独门绝技，吃喝嫖赌抽，我儿子跟你似的，我掐死算了。”大圣也乐着，但是说着说着，表情突然变了：“齐麟，你这次来是一个人来是带队？你从南非回来之后去哪了？” “这个事我不好说，不是不信你，你知道的，到底我背上也扛着好几个兄弟的命。”齐麟摇摇头：“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大圣倒也没强求，只是点点头：“啥也不说了，干了！等你干完这票，我带你去见见我一个干兄弟，你百分之百打不过他。” “行啊，我好久没找着对手了。”齐麟抹了一把鼻子：“肥妞，再给上一盘儿炒肝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圣和自己的教官也酒足饭饱了，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依依惜别，只是互道一声保重就在门口各奔东西。 大圣心里也清楚，朋友归朋友，立场归立场。当年一个战壕里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成了贼，兵抓贼天经地义，而和贼当兄弟，却需要莫大的勇气。 所以能见上一面，呼天海地地吹吹牛逼聊聊家常和见闻已经是很难能可贵的事了，其他的倒也还真不敢多想。 回到家，大圣抽了根烟之后，就打了个电话给王坚：“三儿，不论如何，小命儿得给叔叔保住，叔还等着当你儿子的干爹呢。” 王坚沉默了一阵：“那我不跟我儿子同辈了？” “这都不是你考虑的事儿，反正你小子太猖狂，总有一点得栽下来的，所以你给我小心着点儿。”大圣舌头有些大：“你他妈要是回不来，我就把你骨灰撒进我家抽水马桶里。” “这多大仇。”王坚呵呵一乐：“行叻，一定回来。” 挂上电话之后，王坚扭头看着梁欢欢：“大圣好像喝多了。” “那家伙迟早肝癌死个球的。”梁欢欢正在给自己手上打绷带：“今天我只带三把枪去，其余的你自己选吧。” 王坚虽然紧急培训了一下枪械知识，但是他对热武器始终没太大的兴趣，选来选去，最终还是把小金特制的重弩拿出来了，因为没有很好地处理，表面都有一层薄薄的锈迹了。 “你到底是能背多少东西。”梁欢欢来回掂了一下：“前前后后加起来，百来斤了，你是要去练健美么？” 王坚没直接回答她的话，只是拿出一张砂纸仔细地给那把钢弩抛光，并不咸不淡地说：“我得带几根筷子去。” “不是给了你一把矢么？还不够你糟蹋啊？” “舍不得。”王坚肉疼地看着那些精美的弩矢，一脸不舍：“我觉得这个射出去太浪费了。” “我去……”梁欢欢呸了一声：“多大点事啊，你看你那小农思想。” 王坚搓着手：“你打绷带的手法不对，我来。” “我现在是跟你讨论绷带的事吗？你他妈怎么这样？”梁欢欢一边伸出手让王坚帮她打绷带，一边骂骂咧咧地喋喋不休：“今天你要回不来，我他妈怎么交代？我告诉你啊，别指望我会死战不退，看到时机不对我果断卖队友的，我可是个狙击手，全世界到我这水平的最多三十个。你这种瘪三一抓一把，死了可就死了。” 王坚哦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只是迅速地帮梁欢欢把双手的绷带打好，并顺手帮她把内绑腿也搞定了，然后还亲自帮她把那双旧旧的神器手套戴上：“OK了，这手套唯一的缺点就是没办法隔热，你别去摸火玩啊。” “是你脑残还是我脑残？”梁欢欢踢了王坚一脚：“别废话，去做饭，我饿了。” 当初刚认识王坚的时候，谁都认为他是个极难说话的人，但在接触时间长了之后才发现，他其实真心是个好欺负的人，在对待身边人的时候，他的脾气好到让人发指，几乎可以说是逆来顺受的那种类型，无论怎么欺负他，他都是笑呵呵的，不会有哪怕一丁点的抱怨。 所以梁欢欢这种女屌自然蹬鼻子上脸，经常以各种借口去欺压王坚，甚至有些上瘾，毕竟王坚可是个不世高手，欺负这种人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扭曲的快感…… 当然，她们也都知道，王坚是因为很珍惜身边这帮人才会这样，不然看他剥人皮的那股子变态劲儿，他大可以每天都只冷冷一笑、虎躯一震。 “我不怎么喜欢吃，给你一半。”梁欢欢把王坚夹给她的整个鱼身子分了一半，扔到只吃鱼头鱼尾的王坚的碗里：“下午得睡一觉，精神得好。” 王坚嗯了一声：“我下午去看看抱抱，它饿瘦了的话，我会挨骂的。” “你开玩笑呢吧？那家伙能饿着？大伟家不是有保姆么，饿了就吃俩呗。” “去去去。”王坚挥挥手：“怕它水土不服。” 梁欢欢撇撇嘴：“我求你别这么多屁事儿，你担心那条死狗吃不吃的饱，还不如担心你晚上会遇见什么样的牛逼吧。他们肯定也发现我的存在了，所以我肯定要跟你错开时间，我得保住自己的小命先，不然我死了，你肯定不开心。” “嗯，很不开心。”王坚很诚恳地点点头：“所以你去看电影吧，何蕊给了我张电影票，说她爸要带她去看布达拉宫，她没空看，浪费可惜了，3D豪华厅的。” “死开点。”梁欢欢撇撇嘴：“电影还没我自己玩得精彩呢。” “玩命当然精彩。”王坚开始研究梁欢欢放在桌上的那瓶子油彩：“这是啥？” “战术伪装油彩，不然狙击枪的自动人脸识别隔着八百米就能盯上你。”梁欢欢打开闻了闻，皱着眉头说：“味道真恶心。” 王坚哦了一声，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并换上了一条黑色裤子一件黑色的长袖T恤，接着从天然二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只黑色的丝袜…… “你要做啥！我操！你不要干这种蠢事啊，我日你啊。”梁欢欢飞奔过去夺下丝袜：“你他妈不是打算要把这个套在头上吧？” “是啊。”王坚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这很正常啊。” “你是个傻逼你知道吗？”梁欢欢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就是用黑布遮一下都比戴个丝袜强，你蠢不蠢啊。” 说着，梁欢欢甩了甩手上的丝袜：“你听见没有，他要戴你的丝袜，你也不管管？” 这句话明显是说给天然二听的，而天然二呢……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不要搞破了哈。” “你看，她让我不要搞破了。”王坚很无辜地复述：“应该是可以的。” “我去你妹！”梁欢欢呸了一声：“到时候给你涂油彩算了，真心吃不消你。” 前序准备差不多结束之后，王坚居然拎着猫食去喂猫了，背着弩和刀剑，并发誓今天一定要摸到琥珀…… 而梁欢欢坐在沙发上跟天然二用耳麦聊着天：“你看看你选了个什么人，没品位不说，思维还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没救了。” “其实阿坚很可爱的，你没发现吗？”天然二笑嘻嘻地说：“男人不会长大，他们永远都只是看上去大了一点。” “你们两个都是奇葩。”梁欢欢抱怨道：“如果让我跟他过一辈子，我会得神经病。” “其实挺好的啊，反正阿坚这样的人，现在都快绝种了。对了，晚上你的最佳狙击点，我已经测定好了，坐标给你发过去吧。” “等等，你是地理坐标还是十字星坐标。” “都有啦，不过相对的，那个地方的狙击难度也会很高，别人几乎看不到你，但是你的射击角度也只有一百三十度，很受限制。” “小看我？别人一百八十度，我一百一十度就OK了，我是狙神。” 天然二嗯了一声：“那里有外露电源，记得带我给你做的加速线圈，知道怎么用吗？” “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妈妈的。”梁欢欢叹了口气：“不就是增强百分之四十的威力么，没问题啦。” “狙击枪用M200，我给你改进了ABC的系统，雷达功率扩大了，估算准确度也更高了。狙击点离目标窗口1919米，通过线圈加速的话，弹头可以穿透二十公分以上的混凝土墙。”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三十多遍了。”梁欢欢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该担心的是你家王先生。” “我相信我家王先生，太多的叮嘱是一种压力。” “那你就不怕我有压力啊，女人，你不能这样的。” 天然二愣了愣，委屈地说：“你不是笨嘛，我怕你忘记了，我也不能失去你的。” “你这话到底是夸我还是骂我……”梁欢欢叹了口气：“好了，我睡一会儿。” 摘下通讯器，梁欢欢抱着枪靠在沙发上就睡了下去，直到王坚回来。他一回来，第一个任务就是把窗帘全部拉上，然后躲在墙角掀开一点小口，小心翼翼地盯着窗外。 “你是要对我干点什么？” “不是，我刚才发现有人在周围盯梢。”王坚小声道：“看来我们真的是被盯上了。” “废话，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别人的监控里，这是常识。”梁欢欢打开电视，调整到那个特殊的频段，发现上头果然有几个人在周围转来转去，虽然看上去像是普通的行人，但是有经验的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些人其实是负责全方位无死角盯梢的。 “你看到没？这几个家伙昨天我就看见他们了。这些蟑螂，太烦人了。” 而天然二嗯了一声：“没关系，全在我掌握之中，让他们自己给自己造成迷惑。先让他们以为他们没有被发现。” “现在弄得感觉跟谍战片似的，真好玩。”梁欢欢拉动了一下枪栓：“其实他们早死几百回了，我心地善良而已。” 王坚伸了个懒腰：“我请你去吃冰淇淋吧，反正在这也无聊。” 梁欢欢眼珠子一转，难以置信地说：“你突然这么大方？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你觉得呢。”王坚上下瞄了一下梁欢欢，叹了口气：“不去算了。” “我日，你什么意思！你给我回来！”梁欢欢追了出去：“我哪丑了我，我可是公认的警花，大美女！你站住！站住喂！” 就这样，两个人背着奇怪的东西，穿着奇怪的衣服，就这样坐上了汽车，并以很快的速度向市中心方向行驶。 而那些负责盯梢的人也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指令，立刻驾着车跟了出去。虽然没有直接看见梁欢欢和王坚的行踪，但是却能准确地跟随他们的路径。 “还真的是被定位了。”梁欢欢和王坚靠在一个弄堂口的拴马桩上，吃着一块五一个的甜筒冰激凌，看着那些跟踪的人唰唰驾车离开：“大小姐，怎么说？” 天然二同时开启了梁欢欢和王坚的公共频道，两个人同时都能听见她说话了：“我模拟了这个信号，带他们在市区里绕几圈。” 第341章 牧羊人 “他们在逛街？”齐麟回来之后，看着监视器直皱眉：“还真有闲心，看来是艺高人胆大啊。” “我听说你曾经是大圣的长官，这个梁欢欢可是他的兵，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孙三靠在沙发上修剪着指甲：“是不是不太仗义。” “大圣是我朋友，但是他的兵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齐麟笑了笑站起身，对着身边的队员说：“都开始准备，晚上上演一出好戏。现在开始对表。” 孙三呵呵一笑：“怎么还这么认真？区区一个普通高手而已。” 齐麟弯下腰，凑到孙三的面前，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道：“你这种人，属于最底层的垃圾。我们为你卖命，但我们不是你的人，你没资格来嘲笑谁。你最好闭嘴，安静点。” 阿信猛地站起身：“你尊重一点。” 齐麟手一翻，一把枪就顶在了阿信的脑门子上，这个过程快到同是杀手的阿信居然连反应都没有，他想拔刀的手还悬停在半空，就这么像定格了似的。 “砰！”齐麟用嘴砰了一声，然后慢慢地收起了手枪：“要尊重？拿出实力。” 孙三笑眯眯伸手压了压：“好了好了，大家能在一起合作是缘分。阿信，我们看着就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里却透出了一种阴毒邪气的光：“目标达成最重要。” 而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楼下的保镖说有人找他。孙三一愣，打开监视器一看，发现找他的人不是别人，却是老道。 孙三想了想，哈哈一笑：“二哥啊二哥，你也众叛亲离了。让他上来。” 很快，孙三和老道就在一间小会议室里见了面，会议室的窗帘没拉开，昏昏暗暗，透着一股子刚装修好的油漆味，老道有些不适应这种刺鼻的味道，但是孙三却一脸享受。 “道叔，好久没见啊。小时候你还带我去过动物园呢，真怀念啊。” “三少爷好记性。”老道干巴巴地笑了笑：“以您的聪明，应该知道我来干什么的吧？” “道叔，你太抬举我了，我哪是什么三少爷啊，你叫我阿泽就行了。说实话，我想听你自己说说。” 老道笑了笑，深呼吸一口：“老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孙家对我恩重如山，我这条老狗生是孙家的死也是孙家的。老爷也相信我，让我帮着一起扶持孙家，可是这二少实在顽劣不堪，让人心寒。我这人，向来对事不对人，他干的事，我一清二楚，这是在断祖宗基业，这偌大的一个孙家，要是让他掌了权，没几年就得坐吃山空。所以，万般无奈下，我只能当一回墙头草了。” 老道在道上混了几十年，一身演技炉火纯青，说着说着，不但声音发哑，就连眼眶都红了一圈，俨然一副忠贞奴才的嘴脸。 “道叔，擦擦。”孙三递上一张纸巾，带着笑容：“其实您可以找我大哥，我只是回来探探亲，看看故乡的。” 老道连忙坐起身：“三少，你也要抛弃我这条老狗吗？” “道叔，在我面前就别老狗老狗地叫了，这是折我寿打我脸呐。”孙三叹了口气，一脸哀伤：“都怪生在豪门，身不由己啊。” “三少，别这么说。只要您愿意，我这把老骨头就交代给你了。”老道靠在椅子上：“尽全力让您掌权孙家。您是不知道，二少他……他居然跟一群江湖草莽搅和在一起，弄得整个孙家乌烟瘴气，长此以往，这孙家……孙家可就毁了。” “是不是王坚？”孙三笑着说：“我知道，我二哥从小就喜欢绿林好汉，这物以类聚也没什么不妥。” “所以，三少爷，你可要救救孙家……不是我说的，大少爷生性忠厚善良，散漫单纯，这样的人不适合掌这大权啊！只有您啊！”老道说着，作势就要给孙三跪下：“老奴才给您跪下了！” “别别别，道叔啊，你这真就是打我的脸啊。”孙三连忙扶起老道：“那道叔，您说该怎么办？” “先除王坚，再把姜志远拉下马。我们自可高枕无忧了。”老道说完之后，摇摇头：“二少在这方面的才智平庸，不堪大用啊！” 孙三哈哈哈大笑三声，走到窗户面前，看着外头：“道叔，你真的肯帮我？” “三少，我知道您的手段，我肯来就说明是诚心了，不然我就算要告老还乡，您念在旧情上也不会把我这老狗赶尽杀绝。”老道凄婉地笑了笑：“我今天这一来，二少不会放过我。” 而在另外一边，胡来急匆匆地冲进了正放着古典音乐的孙二的办公室，连门也顾不得敲，气喘吁吁地说：“二少，老道去孙三那边了！” “什么！”闭着眼睛打瞌睡的孙二猛然惊醒：“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 “妈的！”孙二一把扇掉了桌上的文件，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早说过，这老狗不能留！” “二少，现在怎么办？” “阿来，你现在把他手上的事全部顶下来！我现在去想办法！”孙二披上衣服，拔腿就走，跟胡来擦肩而过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胡来一眼：“阿来，我就剩下你了。你不会也两面三刀吧？” “知遇之恩，没齿难忘！” “好，好兄弟！”孙二重重地点点头：“你现在马上开始行动，全面截击那条老狗，不能让我们一丁点的资源流到孙三手里！” “明白！” 孙二离开之后，胡来重重地一握拳，然后坐上了孙二的那张转椅，拿起孙二桌上的烟，轻轻地点上了一根：“胡来啊胡来，你也有今天！” 不过他说完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打电话给王坚，告诉他老道已经上钩。而接着是林亚萱，但是没有接通……第三个却是打的满红的电话。 “满红，是你的，我一毛钱都不会少你。”胡来低沉地说：“少安毋躁。” 满红接上电话，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了几个字：“好，万事小心。” 而此刻，天色已经渐黑，路灯纷纷亮起，街道上的行人也都带上匆匆的脚步，远远望去，灯火阑珊。 王坚和梁欢欢这时，正坐在一间小餐馆里，对面坐着满红、和尚、秧子和姜志远。 “你们都是为了什么。”姜志远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能告诉我吗？” 王坚喝了一口饮料，呵呵一乐：“为了部落！” “你又不玩，为个球的部落。”梁欢欢指着王坚：“他是为了正义来着，他自己说的。” 而满红抬起头：“为了报仇。” 秧子轻轻道：“同楼上。” 和尚低垂着眼睑：“为了因果循环。” 姜志远深吸一口气，沉稳有力地说：“我，为了我的使命。也许过了今天，我们会互为敌人，但是今天，我们是战友。干杯！” 其实秧子是最后叫来的，不为别的，王坚就是为了他能亲手报他的仇。也许是命，原本要分开对付的人，今天居然全部集合在了一起。而别看秧子的格斗不算强，但是他作为一个资深的卧底，在黑暗处的战斗力，是任何人都不容小觑的。 于是这家秧子开的小饭馆就成了他们的聚头处，几个人在一起开了一场充满杀气的誓师大会。 “走吧。”王坚率先站起身，背上那一大堆武器：“先到预定地点。” 其实刚才他们就已经制定好了方针，由天然二和小金的计划稍加演变。王坚从正门进入，和尚从后门包抄，秧子在停车场阴人而满红则负责吸引警卫的注意力并伺机切断整栋大厦的电源。姜志远则负责整个大局的监控和后续处理。 而至于他不自己动手的原因，王坚并没有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个还是能够理解的。 很快，所有人都到达了指定地点，在孙氏集团牛角大厦旁边的一个工棚里，王坚在脸上涂上了油彩，并把他的武器全部背到了背上，并调整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接着就静静地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阿坚，现在我们在引导他们往家赶，等到家之后，我立刻把信号切到你身上。”天然二在耳机里嘱咐道：“然后就能引蛇出洞了。” “没问题。” “万事小心。”天然二沉默了片刻：“我现在去启动核弹！” “别！”王坚急忙阻止：“别冲动。” “我只是开玩笑的……活跃一下气氛。” 而这时，耳机里传来梁欢欢缓了一口气的声音：“姐被你给吓尿了，敢不敢别说这么恐怖的话……” 说完，天然二那边又传来指令：“通知全体人员，五分钟之后开始作战！重复一遍，五分钟之后开始作战！” 王坚把鞋带系得紧紧的，点起一根烟，慢慢说道：“我一定回来。” 第342章 花凋谢了一地（上） 孙氏牛角大厦，可以说是这京城里最新的地标建筑，是由迪拜塔、魔都金茂大厦、旧都紫峰大厦的主设计师阿德里安史密斯设计，并有南棒三星集团全程建设的多功能摩天大厦，总建筑投资超过迪拜塔，以二十一亿美金的天文数字拿下了当年的楼王称号，并和台北101大楼、魔都金茂大厦构成了大中华区三大地标铁三角，遥遥相望。 这栋楼是孙家以一己之力投资建设的，之所以叫牛角大厦，是因为它的顶楼那两块世界上最大的太阳能电池板，每天都会像向日葵似的追赶太阳。当这两个家伙竖起来的时候，远远望去，就好像大厦的顶楼长出了两只角，而整栋大厦又看上去胖乎乎的，久而久之就有了牛角大厦的诨名。而孙家老板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索性直接就这么给命名了。 这栋大厦一共是九十九层半，设计理念来自故宫那九百九十九间半的屋子。整体高度达到了四百米，如果天气晴好时，站在顶楼能够俯瞰大半个帝都，无论是谁都会有一种帝王般的错觉。 不过这栋楼已经建成三个月了，却一直没有对外开盘，外界不时猜测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也有不少人为了自己所喜欢的楼层而在摩拳擦掌，可无论怎么探究，这大楼直属管理的孙氏恒远集团却始终没有透露一丁点消息。 所以这栋大楼就这么成了一座纪念碑，就连保安都每天昏昏欲睡，提不起一丁点精神。 今天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站在门口的保安小白愣愣地靠在玻璃门上，出神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心里想着在老家等着他带彩礼回去的红妮儿，喜滋滋的。 对讲机里传来其他楼层的同事们不正经的荤段子，小白偶尔也会插上两句，但是他跟那帮大学毕业还来当保安的家伙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大多数时候都是靠在门上发呆，看着夜晚的CBD，其实是一件挺浪漫也挺舒服的事。 “帅哥……帅哥……能让我借个厕所吗？” 一个好听的声音打断了小白的发呆，他扭过头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身材火辣、明眸皓齿的女人。她满脸焦急，双脚不停地在地上跺来跺去，看上去真倒是个内急的人。 “对……对不起。”这个女人的美貌超越了小白见过的大部分女人，让老实厚道的他有些措手不及：“这里是私……私人场所，不能随便进的。” “大哥……我求求你了，我来不及了。”满红都快哭出来了：“最近的都有好几百米，我受不了了。” 小白其实是个挺善良的人，他看到满红的样子，想了想让开了一条路：“要快哦。” “谢谢大哥。” 满红踩着细跟的高跟鞋踢踢踏踏地就跑了进去，然后顺着指示牌钻进了卫生间。 看着她消失在拐角，保安小白才悻悻地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要是俺媳妇能有这么美就好了……” 而满红在过了拐角之后，从口袋里拿出通讯器：“成功进入地点，三分钟内会把石墨炸弹安装好。” 王坚听完，看了看表，取出了一块黑布，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头，并通过自己的通讯器对梁欢欢说道：“尽量别打要害。” “用不着你教我，你好好地挥舞你的青龙偃月刀去。” 而天然二在那嘟嘟囔囔地说道：“我现在开始全景扫描，阿坚把脑袋转向大厦，从顶楼看下来，要慢慢地哦。” “哦……” 王坚照天然二说的做了，而在他这么看的时候，他的耳机里时不时就会传出那种滴滴的提示声，当他用了将近一分钟把楼层看了一遍之后，天然二又说话了：“每一层有三个普通保安，最顶层有十二个人，他们在一起，想办法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保安可以绕开。” “你怎么知道的……” “扫描啦，就是生物探测，然后模拟在屏幕上，我这边看你那比你还看得清楚呢。” 王坚一愣：“那……我上厕所的时候。” “我看到了啊，有什么关系啦，又不是没见过。”天然二嘿嘿一笑：“你说是吧？” “好吧……”王坚叹了口气：“好了提醒我一声。” 而此刻满红已经在总变电房后头的几个大型变压器里都塞了石墨炸弹，这种炸弹没什么威力，甚至连条狗都炸不死，但是只要它一爆，想恢复供电，那恐怕最少都得是三天以后了，基本上短路会让整栋大厦的线路烧成一坨屎，过电保护装置会切断一切外部电源，而变电箱的损坏，更是会让人焦头烂额。 “小帅哥，你真是个好人。”满红走出门的时候给了门口的小白一个飞吻：“谁嫁给你真幸福。” 这么香喷喷、滑腻腻的飞吻让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当场就晕头转向，半天没有能反应过来，只是傻乎乎地看着满红扭着她软得可以融化人心的小蛮腰慢慢隐没在夜晚的黑暗中。 而此刻，姜志远正坐在110报警指挥中心里亲自坐镇，天网摄像头系统他亲自监管，并且监听报警电话。 报警中心的小妹子们大多都是一些学院派，见到姜志远这个这段时间出尽风头，俨然化身正义使者的明星警察时，一个个都兴奋得面红耳赤，经常会在百忙之中偷看几眼或者偷偷地拍上几张照片什么的。 可姜志远却毫无笑意，全神贯注地操作着摄像头。他现在已经把所有能照射到牛角大楼的摄像头全部打成了手动，并逐一调整角度，尽全力不让王坚这次行动留下任何可被揪住的马脚。 “完成。”姜志远微微坐直了身体，轻轻点上一根烟，拿出电话，噼啪地群发了短信：“OK.” “欢欢，准备。” “我倒数三声，就引爆。” 天然二嗯了一声：“我现在把跟踪器的信号切回阿坚身上。” 而此刻，正盯着屏幕的齐麟等人也站起了身子：“他到家了，我们走。老计划，从四个方向包抄，只要活着的，一个不留。” 可就在他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一个副手突然指着屏幕：“快来看！” 齐麟走过去一看，发现代表王坚的那个亮点，居然跟代表他们自己的红点相隔……不到五十米！ 就在这么一瞬间，整栋大楼的灯尽数熄灭，只剩下应急灯让幽深的走廊变得诡异且扭曲。 齐麟抬头看了看，嘴角露出一个冷笑，一圈捶在桌子上，高呼一声：“准备迎战！” 其实齐麟心里也十分惊骇，他看到那个光点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居然从猎人变成了猎物，这说起来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颜面无光。 不过他到底是个身经百战的高级战士，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并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起工作来了。 “狙击手就位！Tanka，袢雷准备。”齐麟从桌子上把自己的生存刀和枪全部收好，然后指了指旁边女人：“Yanna，开始电子扫描，接驳卫星。” 天然二看着屏幕上的电子战指令，微微一笑，娇滴滴地说：“卫星是我哒！” 说完，她按下了回车键，接着大量垃圾信息直接逆源而上。极速的冲击，让齐麟的笔记本电脑瞬间过载，噼啪冒出了火星儿。 齐麟一愣，往后退了一步：“Yanna什么情况？” “有高手，顶级的。”Yanna抬起头颇为惊恐地看着齐麟：“我启动备用设备，但是不能保证成功。” “你留在这，其余人跟我走。” 而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碰到了行色匆匆的孙三，他一脸紧张：“什么情况？” 齐麟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你给我们假消息？” “假消息？” “人家上门了，不想死就留在这跟Yanna在一起。其余的交给我处理。”齐麟不屑地看了一眼孙三：“不要打电话，不要上网，不要有任何行动，不然你会被狙击手追踪爆头，明白？” 孙三一愣：“你是说我们被王坚他们……” “没错，我们被玩了。”齐麟一仰脑袋，带着几个队员就冲出了房门。 在下楼的时候他说：“这种短路停电不是石墨炸弹就是冲击式的脉冲，对面装备很精良。你们不要在任何窗口露头，OK？” “OK.”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说：“我们都是丛林里的猛虎，从不会成为别人的猎物。” “必须活着回来。”齐麟停顿了一下，扭过头：“现在我们分头行动，不要轻易动手，让Yanna开启信号屏蔽，让他们跟我们一样成瞎子！狙击手上房顶，Tanka，Nao，你们两个准备重火力！其他人按照组行动！” 而王坚此刻正在门口的保安小白诧异停电的空挡，从一楼一扇开着的气窗处翻了进去，并像猫似的就地滚了一圈，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可他进来的一瞬间，耳机里头就没有了任何信息，除了嘶嘶的电流声之外，一切归于安静。 “欢欢，他们开了硬件屏蔽，阿坚失去联系！”天然二焦急地跟梁欢欢说着：“怎么办？” “凉拌！”梁欢欢往嘴里塞了个槟榔，眼睛放到了瞄准镜上：“别打扰我！” 第343章 花凋谢了一地（下） 就像梁欢欢说阿信有好身手但是却连杀手排名都无法进入一样，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就好像NBA的去踢世界杯、游泳的去玩滑冰，可都是会被人爆出粪的。 就拿现在的情况来说，当初的展云按照身手来说，绝对不会次于大圣，甚至更强。可这厮却始终混一个二流佣兵，干干绑票撕票的低级买卖。如果要究其原因的话，那只能说这家伙不适合当佣兵，一头独狼，哪怕再猛也不可能能赢过一群会战术的狗。 而现在这个齐麟所带领的小队，不用说亚洲首屈一指，哪怕是放到全世界来看，都是超一流的队伍。哪怕他们中的一个，雇佣金都需要一千万以上，这一整个小队以及装备的花费，超过了一亿软妹币。 当然，给了这么多钱，自然要给雇主满意的服务，毕竟无论哪一行，爱岗敬业都是起步的条件。所以他们在来的第一天，就给整栋大楼里安置了干扰器，每一层楼都有，为了防止窃听等等一系列的电子战活动。这些东西不但可以插着电干活，甚至在断电之后都能依靠电池支持八个小时以上。 还有就是对楼层的全面监控，不光有普通摄像头，甚至还有红外和热能探测，每一个探头的价值就高达三万七，这几十层楼一共装了一百多个。还有各种枪械可都是需要入境之后弄的，九个人每个人都有各自趁手的枪械等等，甚至齐麟还租用了一颗卫星来协助探测。 总之这一系列的东西都是包括在那一亿里头，前后的花销什么的，差不多也要有个一两千万，所以最后每个人分个一千万撑死了，公司还得抽掉五成用做日常维持和阵亡抚恤金，最后他们还得交税……没错，他们是得交税的，这个税是交给国际雇佣兵总部的维护费，以换取佣兵生涯结束之后不会被仇家抄家灭门。 所以哪怕是这种顶级佣兵，其实每次用命换来的不过只是区区四百来万，而有些人开个会，吃个饭就花掉了人家一条命的钱。 之所以他们会惧怕梁欢欢更甚于王坚，首先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王坚的根本能力，其次来自一个黑暗中的狙击手的威胁，远远大于太阳底下的一个迫击炮小队。有人说他们这种亡命之徒根本不会去爱惜生命，其实他们自己知道，在看过那么多的死亡之后，他们其实比谁都惧怕死亡。 “电梯没有用了，我们分头守在这层楼所有的出入口。”齐麟挥挥手，示意人员散开，并通过老式的短波对讲机问道：“你一共有多少保镖在里头。” 孙三沉默了一阵：“大概有五六十个。” “让他们滚或者带上敌我识别。”齐麟冷峻地说着：“等一会儿是无差别攻击。” 孙三看了一眼阿信，而阿信点点头，然后把身后的一幅画挪了开来，露出了里头一个硕大的空气开关。 “这是太阳能的蓄电，跟供电是分开的，可以支持几个小时的照明。” 说着，阿信拉下了那个空气开关，电灯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许多设备的运行指示灯也依次地开始闪烁。 可刚闪烁没多久，一枚子弹突然穿透了窗户，擦着孙三的脑袋就飞了过去，如果不是孙三刚好在那一刻因为强光低了一下头，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变成了一摊烂肉。 “妈的！”梁欢欢拉动了一下枪栓，重新给狙击上膛：“操！” “断电！快点断电！”旁边正操纵电脑的Yanna用不熟练的中文高声叫道：“快！狙击手！” 阿信当机立断，关闭了那个总电源，而正准备开第二枪的梁欢欢，一口吐掉嘴里的槟榔，大骂了一声：“操你妈！” 而天然二在通讯器另外一端颇为焦急地说：“先不要急，让我先破解他们的屏蔽信号，不能让阿坚失去联系！” 此刻，孙三额头满是冷汗，借着外头依稀的霓虹灯光，他皱着眉头盯着镶嵌在墙上的那枚硕大的子弹，呼吸急促。 “好险。”阿信也是惊魂未定，然后大声地朝Yanna咆哮道：“你们的狙击手呢！狙击手呢！” “狙击手刚刚就位，现在正在搜索对方。”Yanna沉默了片刻，情绪波动十分强烈：“对方是高手，梁欢欢！是梁欢欢你知道吗？曾经打死我丈夫的梁欢欢！” 而此刻，王坚正像幽灵一样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地往上走，没有了天然二的指引，王坚只能依靠曾经在山林里打猎的本能，以及对声音的高度敏感来辨识方位。 他浑身漆黑地隐没在黑暗中，巧妙地躲过任何有应急灯的地方，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速度极快且显得异常灵敏，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就好像一只猫，在楼道间腾挪跳跃。 “头儿，我有一个预感，我们今天碰到的是高手，真正的高手。”一个年轻人站在齐麟身边，一边整理着身上长长短短的四把武士刀，一边屏息听着周围的动静：“要不要我去找一下？” 齐麟全副武装地蹲在墙角，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背后的伤疤狰狞恐怖。他在听到身边人的话之后，微微地点点头：“猴子，你去找大象和豺狗，你们三个一组，顺着左边的楼梯，再通知犀牛、绿蟒和绞肉机从右边下去。鹰呢？他就位了没有？Yanna那边我来保护。” “OK啦。”猴子戴上了他的头套：“我才是黑暗主宰，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忍者。” 而在另外一边，和尚正迈着他缓慢而沉重的脚步从另外一边的楼梯上慢慢往上走，亦步亦趋的他，脸上一片肃然，并不是一个准备去杀人的人，反而更像一个去朝圣的信徒。他身上带着武器，这武器曾经让王坚好一通嘲笑，只是一根长柄锡杖，这杖子让他看上去就好像是从东土大唐来的，每走一步，锡杖上的铜环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万岁！终于解码了！”天然二在耳机里欢呼了一声：“欢欢，摘下耳机，我先调频，会有杂音。” 梁欢欢揉了揉鼻子：“对面的狙击手在哪？” “卫星还在找，他身上应该是盖着东西，没有任何发现。” “妈的，不找出来，我没法开枪啊……”梁欢欢嘟囔着：“枪口一冒火，我就等着被爆头。” “不着急开枪，我先模拟狙击点，别着急。” 很快，天然二就搜索到了王坚的那个终端，并以最快的速度连接了上去：“阿坚阿坚，听到请回答。重复一次，阿坚阿坚，听到请回答。” “在。”王坚小声地回了一声：“我在四十八楼了，快到了。” 可天然二到底是百密一疏，她解码之后，并没有去加密频道，而她和王坚的信号，在第一时间就被Yanna给捕捉到了，并经过简单的处理，王坚和天然二的对话一清二楚。 “头儿！发现目标，在四十八楼！在四十八楼！正沿着左边通道上行。” 而此刻，天然二突然沉默了，然后用一种爆发似的怒吼喊道：“我最讨厌别人偷听了！” 说完，她像个神经病似的，把电脑上所有的通道全部打开，接着直接连通到Yanna的频道上：“你喜欢偷听是吧，听个够！” 接着……Yanna的耳机里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歌声：苍茫的天涯是我滴爱，连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Yanna，你听见什么了？”齐麟在短波中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Yanna脸色发白地把对讲机靠近耳麦，而齐麟一听：“这……” 话音未落，就听整栋大楼所有的对讲系统和能接收到外部信号的所有扩音设备，以及整个帝都的无线电广播里都出现了同样的旋律：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而王坚听着这首歌之后，居然跟着唱了起来……不过很快，他的通讯器被转到了别的频道，天然二先是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道：“阿坚，你唱歌真难听……不过你现在的位置已经暴露，做好躲避准备。” 王坚呵呵一笑：“回来陪我去KTV练歌啊。” 说完，他拔出了背后的长刀：“躲？我这辈子就没躲过！” 而佣兵小组这时也调整了短波，齐麟通过短波全频道：“切换屏蔽波段，加一个二十五位变量密码！猴子，目标离你很近，准备迎战。” 其实在他说话的时候，王坚跟猴子三人组已经碰面了，四把枪几乎没有迟疑地就开始朝王坚扫射。 可王坚早有准备，在高低接触的一瞬间，王坚就像一条滑滑的鲶鱼一样，溜向了四十九层的走廊。他们的扫射并没有给王坚带来任何伤害，只是突如其来的响声让王坚耳朵有些嗡嗡响。 “追！” “等等。”猴子伸手阻止了其他三个人的行动，从背后掏出两把刀：“看我的。” 说完，他快步地追了进去。可没曾想，他刚一进门，王坚那一米五长，连把子总重达到五十斤的大家伙就劈头盖脸地扫了下来。 猴子没来得及细想，举刀就挡。 可……削铁如泥啊亲，王坚的家伙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直接把猴子的两把刀给斩断了，如果不是猴子反应机敏，这一下恐怕连他自己都得变成刀下亡魂。 第344章 鬼武者 当其余两个人追来的时候，王坚早就没了影儿，猴子自然尾随而去，两个人就这么消失在了四十九层空旷的大厅里。 四十九层是用来当餐厅的地方，所以大厅预留出来的位置特别大，足足有三千多平方米。想在这种范围下并且还是黑暗中找到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故意想躲的人，这不亚于大海捞针。 而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么，只有一个。 “夜视仪，带上。” 话音刚落，一根精钢弩矢就这么夹带着破空声穿透了站在最前面的代号豺狗的人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没有任何余地地洞穿了他的胸口。不知道人在哪，也不知道那根矢是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就这么一瞬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被死神带走了。 “别发出声音！”猴子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传来，似乎是用了特殊的方法让声音听上去分不出远近：“他听声辨位！” 是的，王坚之所以要把这些人全部引到这个近似完全漆黑的大厅里，就是因为他能够听声辨位，他不是猫头鹰，没办法在黑暗中看得清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能通过对声音的把握来分辨物体的位置，并给予致命一击。 小金制造出来的弩，力量强悍到无与伦比，虽然太过沉重，可对于王坚这种怪力男来说，这个重量就好像孙猴儿拿上了金箍棒，感觉好极了。 不过有了第一次，这第二次再想偷偷暗杀的话，可就很难办了。王坚没有轻敌，他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而是顶尖佣兵，这些人可能近身格斗不如自己，但是在血与火的沙场锻炼出来的人，都会有一种本能，在全神贯注的情况下，绝对能够躲避危险，并且对哪怕是微弱的动静产生反应。 王坚是个好猎人，猴子也是。他两个都不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但是却凭借着本能不断地在黑暗中摸索，试图想要靠近对方并予以击杀。 而豺狗的死亡也并没有让大象分心，身为重火力手的大象，敏捷程度并没有因为他俄国人特有的体型而减弱，反而出人意料的敏锐，他在豺狗倒地的一瞬间就翻滚着离开了原地，并从背包里摸出了两个阔剑地雷，并戴上了夜视仪。 不过即使戴上了夜视仪，但是这个大厅里的杂物实在太多，他并不能知道王坚会突然从哪个方向蹦出来，所以他在布置好地雷之后，悄悄地退到了角落，手上拿着一把AK109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而王坚现在蜷缩在一个纸盒箱的后头，安静地装填着弩箭，长刀已经收回背后，默默地调整呼吸和心跳，让它们听上去没有那么明显。并在计算着到下个点所需要的时间和时机。 突然，一个几乎微不可察的脚步声缓慢地移动到了他的周围。王坚眉头一皱，但是并没有乱动，因为他并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别人的诱敌之计。 突然，在这时，猴子大声喊道：“大象，你十九点方向，盲射！” 顷刻间子弹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带着AK特有的厚重打击感就这么倾泻到了王坚的周围，而王坚心中一惊，顺势往前一翻，滚到了子弹的盲点处，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朝火光的方向射了一弩出去。 “没打中！”王坚懊恼地一握拳，继而高速移动到了窗口附近，心中默念：“梁欢欢，看你的了……” 接着，他咔哒一下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一瓶白磷溶剂，用力地往前一抛。溶剂落地的瞬间，幽幽的蓝色鬼火就这么飘了上头，而接着王坚一把扯掉窗帘，外头的光一下子就照射了进来。 在窗帘边的他，一下子就暴露了身形，紧接着换好弹夹的大象像发疯似的朝王坚扫射，王坚没有继续隐藏，反而不断地在窗户边来回腾挪跳跃，直到把窗帘全部扯了下来，大厅一片透亮时，才拼尽全力地滚向了死角。 而猴子和大象虽然诧异王坚的举动，但是却义无反顾地朝那个死角奔袭而去。 其实在窗帘拉下来的一瞬间，梁欢欢就已经看到了作为信号的蓝色火焰，她知道自己一旦开枪就会暴露地点，但是这个蓝色的火焰是王坚的求助信号，不管的话……王坚的故事很可能会就此结束。 “拼了。” 梁欢欢锁定的是大象，因为她根本看不到猴子的影子，不过大象枪口的火焰却成了她最好的指引，特别是最后大象那发泄式的射击，直接被狙击枪上的电脑给描绘了出来，成像十分清晰。 “三……”梁欢欢深呼吸一口，瞄准了大象的心脏：“二……” “砰！”一声巨响，开启了电磁加速的狙击枪喷射出让人心悸的火焰，接着梁欢欢也不顾击中没击中，提起枪就跑，而就在她跑掉的第五秒，一颗大口径的子弹准确地击中了她刚才所在的地方，连混凝土都被击打出了一个碗口大的坑。 “换地方，大小姐。给坐标啊！”梁欢欢靠在墙边跟天然二联络着：“我有五分钟的机会换点，不然就被别人占了。” 天然二也马上做出了指示：“十一点方向，有一栋楼，你可以直接移动过去，过去之后，你和孙三之间的直线距离为一九二四米，角度为七十三点三五度。” “好地方，给我计算风速，我一定要一次性解决对面的那个狙击手。” 梁欢欢说完，甩开脚就跑，边跑边往盒子里拆狙击枪。 而刚才那一枪，她没有看结果，不过却正和她希望的那样，这样距离下的一枪，能打中已经算是很好命了，即使有电磁加速，可风速和阻挡物也足够让所有弹道都偏到姥姥家了。好歹她是个十分牛逼的狙击手，就和对面的狙击手一样，他们的预判和对环境的观察已经到了一种极致，在这一枪射出之后，子弹穿透了钢化玻璃，但是趋势不减，直直打中了大象的喉咙，并让他的脖子爆成了饺子馅。 在屋子里的王坚听到惨叫和重物倒地的声响之后，也从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而刚一走出来就跟猴子碰了个面对面。 “高手。”猴子冲王坚竖起大拇指：“能当着我的面折损我两个兄弟。” 王坚耸耸肩，从背后取下长刀，一手拿着，刀头点地：“你想试试么？” 猴子呵呵一乐，从背后抽出仅剩的两把刀，握在手中帅气地弄出了几个刀花儿，狞笑着大喊一声：“TenNouHeika, BanZai!” “等等。”王坚突然在猴子要起跳的时候，举刀暂停：“你这是在骂我吗？” 猴子也被弄得一愣，不过只是愣了那么两秒，一句话也没说，高高一跃，踩着墙壁朝王坚飞扑了过来。 王坚看他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认为他在找死……因为这种高空跳跃，除了攻其不备的时候有用，其他的时间……只会被一刀斩首。 所以王坚一点儿没跟他客气，横刀大力挥斩，可是让王坚没想到的是，这猴子居然在空中还能变位置，双手只是在王坚的刀面上一按，借着王坚挥刀的力气，整个人居然向相反方向窜了一窜。 还没等王坚收刀，猴子反手握着的刀就直直刺向了王坚的左胸…… “你弱爆了。”王坚拔出插在猴子胸口的匕首：“我两只手好不好。” 被雪花横截面的匕首戳中，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剧烈的疼痛让猴子当时就委顿在了地上，他甚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但是却因为伤了肺而没有办法说出哪怕一句话。 王坚叹了口气：“我会给你烧纸的。” 接着，他就这么扛着自己的刀，转身往外头走去。而就在这时，异变突起，猴子用尽全身力气，把好不容易摸索到的阔剑地雷抛向了王坚。 地雷眼看离王坚越来越近，而阔剑的灵敏度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一旦让它的感应器感应到了王坚的存在，那么王坚哪怕有九条命也肯定会交代在这。 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王坚却突然蹲下了身子——系鞋带。 就在他蹲下的那么一瞬间，阔剑雷直直扔出了大门，顺着楼梯口就这么下去，接着猛烈爆炸产生的气浪把王坚整个人都抛了起来，并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落地之后，王坚整个人都傻了，直勾勾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咽气的猴子，被地雷的爆炸吓得尿都差点蹦出来，高度紧张之下，身上的疼痛倒也不那么明显，只是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爆炸之后，有些后怕…… “命……” 王坚索性坐到了地上，点起了一根烟，想着如果刚才自己如果没有弯腰系鞋带，那地雷在自己后背爆掉的话……想着自己变成一摊碎肉的画面，王坚突然觉得不寒而栗了起来。 不过抽完一根烟之后，他重新站起身，双手合十朝上头拜了拜：“谢啦，贼老天。” 第345章 兵临城下 “猴子，猴子，听到请回答。”齐麟在对讲机里不停地传呼：“大象！豺狗！豺狗！大象！犀牛！绞肉机！听到请回答。” 当五次传呼都没有得到回应之后，齐麟颓然一笑，对孙三和Yanna说：“全军覆没。”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最有经验的雇佣兵吗？” 孙三心中发寒，六个顶尖的雇佣兵，只用了不到三十分钟就被全部剿灭，这实在太诡异了，而雇佣兵的全军覆没，不就代表着王坚还有他的同伴安然无恙吗？那接下来会轮到谁，这不言而喻。 孙三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了跑。可转念一想，现在这种情况，他一个没有武力的人，又能跑什么地方去呢？ “放心，你是雇主。想伤害到你，就必须从我尸体上跨过去。”齐麟轻蔑地看了一眼孙三：“你老老实实地等在这吧。” “头儿，我觉得不对劲。”Yanna合上笔记本，仰起头，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猴子他们明明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过去的，为什么会几乎同时失去消息？” 齐麟冷冷地一笑：“对方不止一个。” 说完，他撩开窗帘，看着楼下的歌舞升平：“刚才的爆炸声和枪声都听见了吧？” “震耳欲聋。”Yanna咬了咬嘴唇：“他们真的都没了吗？” “他们是有备而来，这里是市中心，刚才爆炸的火光和烟雾，应该很容易就能吸引来警察，但……” “他们有官方的人？”Yanna突然回头怒视着孙三：“你下陷阱！” “没有。”孙三这个时候反倒冷静了，满脸镇定地坐在椅子上：“我想这次他们是早有风声，到底是谁把信息流出去的？” “他们最少有五个人，一到两个人负责电子战，让我们变成瞎子。有最少两个人从不同的方向上来。还有一个狙击手。”Yanna银牙紧锁：“可能更多。” 而齐麟皱着眉头：“还有人负责给他们殿后擦屁股，队伍甚至比我们更加庞大，Yanna，你准备逃吧，剩下的交给我。” 擦屁股，当然是有人的。姜志远现在110指挥中心里都忙烂了，报警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全都是关于枪声和爆炸的，但是他都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而牛角大厦周围的巡警也都临时得到了命令，改巡逻路线的改巡逻路线，休假的休假。 可以说，姜志远现在已经把自己手上的权利发挥到了极致，至于后头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处罚，这些他都没有去想，只是屏息凝神地盯着牛角大厦那一块的监控，力求不留一丝漏洞。 而梁欢欢这时也已经就位在了另外一个狙击点，静静等待着最佳的射击机会，而她现在也是最紧张的时刻，因为这个地点跟前一个比起来，略低一点，这也就是说，她现在全身都暴露在外头，而敌方狙击手却只有一个脑袋给她，而这个脑袋却还不知道在哪里。 “大姐……你好没好，我随时可能被人爆掉。”梁欢欢深呼吸一口气：“我要他的位置！” “扫描不出，我得先破解掉他们的屏蔽密码，不然阿坚的扫描连接不上，你的扫描距离太远了，信号丢包很严重，根本没有用！” “好吧好吧，我的小命可是交代给你了。” “知道了……” 而此刻，王坚已经接近了第七十层，按照他的速度，最多还有五分钟就能到达最顶层。至于和尚，他稍微慢了一些。主要是因为他没有梁欢欢的帮助，一个人对付三个的话颇为吃力，胳膊上还被子弹擦出了一道血口子，虽然早就已经止血了，可疼痛还是放在那的。 不过还别说，如果单纯比力气，恐怕王坚这个怪力男都不是和尚的对手，基本上被他打中的人，都是骨骼尽碎、一击秒杀，而且冷兵器对他来说根本都不是事儿，除了枪炮之类的能伤到他之外，恐怕就只有匕首和长矛这种尖锐物体能对他产生一定的杀伤力了。 这时，孙三旁边的老道也有些惊慌了，他仰头看着孙三：“三少爷，我看……我们也撤吧。” 孙三笑了笑，然后摇摇头：“我不信我会有事，要走你走吧。” 老道沉默了一阵，双手抱拳：“三少爷，我去帮您找救兵，您撑住！” 说完，老道提腿就跑。而在他走后，阿信问孙三：“要不要做掉他？” “算了，老狗一条。”孙三呵呵一乐：“这种见着事就尿裤子的人，杀了脏手。” 老道就这么屁滚尿流地走了，走下楼的时候，却刚好和正在上楼的和尚打了个照面，他当时就吓跪了，靠在墙根一动不动。可和尚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往上走着。这要是碰到王坚，估计二话不说，起手就一刀给斩了，半点余地都不留给他。 通常人在逃命的时候，更容易激发潜能，往日走路都软绵绵的老道，九十九楼居然只用了三分钟就到了楼底，而这时王坚还只走到了九十一层呢。 老道好不容易冲进停车场，他长长地舒展了一口气，打开了自己的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自言自语道：“命……命啊……” 他刚刚说完，一个黏着炸弹啪嗒一下按在了他的车窗上，接着秧子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车头上，脸带笑容地朝他勾勾手：“开车吧。” 老道这时候哪还敢动，直勾勾地看了一阵秧子，慢慢熄火，走下了车：“你……是你？我跟你无冤无仇，我只是路过的，孙三在上头，在上头！不要伤及无辜。” 秧子点上一根烟，低头闷闷地笑着，然后突然仰起头：“我叫蒋鹏。” 老道听完，浑身一软，坐倒在了地上，双手不住地往后挪着：“你……怎么是你……别过来！别过来！” 秧子摸着下巴：“我想，当初我老爹老妈老婆孩子在看到你们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话吧。”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给你，你要什么都行！” “像个爷们一点。”秧子歪着头：“别这么没出息。” 老道哪还爷们的起来，平时那个黑道大佬的威风早就没了踪影，只是不住地往后蹭着，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梨花带雨，甚是可怜：“不……不……我不是爷们，我不是个爷们。” “你说。”秧子蹲下身子，凑到老道面前：“你给我个放过你的理由吧，我给你十分钟。” 秧子说着说着，自己也哭了，不知是因为喜极而泣还是因为怀念过去，反正他就是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慢慢地流下来：“最后，我光明正大地告诉你：我！是！警！察！” “警察同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抓我……抓我吧。”老道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把双手伸到秧子面前：“抓我……” 秧子哈哈大笑了起来，重重地一巴掌扇在了老道的脸上：“我让你干一件事啊，你干不干？” “干……我什么都干！” “好。”秧子看了看表：“走到顶楼上去呗。” 老道二话不说，起身就往回走。 “等等。”秧子把一根带子绑在老道的腰上，然后连续把好几个黏着炸弹给镶嵌了上去，并按了腰带上的一个按钮：“喏，这是心跳感应炸弹，我设定了，你心跳只要低于一百一就会炸，你看着办。” 老道一听，发疯似的跑了起来，像少年啦飞驰…… 而刚刚走出地下停车场，就听轰隆一声闷响，火药味伴随着血腥味被气浪冲进了停车场。秧子在里头深呼吸了一口，捏了捏手上的遥控器笑道：“傻逼，是遥控的。” 干完这一切之后，秧子慢慢地点了一根烟，从出口处走了出去，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自言自语道：“静静，爸爸给你报仇了，有空回来看看爸爸吧……爸爸想你。” 说完之后，他双手插着兜，抬头看了一眼牛角大厦：“王坚，好运。” 不得不说，这次爆炸似乎是太过震撼了，姜志远终于压不住了，他看了看时间，当机立断地站起身：“给我包围牛角大厦！全城有多少特警？” “姜警官，有两千多。” “嗯。”姜志远摸摸头：“给我要三分之一！肃清区域！” “是！” 就这样，全城的特警在同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然后装甲车、直升机就这么突突着朝市中心的牛角大厦开了过去，浩浩荡荡的气势，就跟围剿山贼似的。而这个行动的代号被姜志远随口取了个春雷行动…… 这满街警笛声也一下子让日子过得十分难挨的普通群众有了谈资，各种猜测、各种爆料兔起鹘落，有说是围捕黑社会老大的、有说是恐怖分子入侵天朝的、甚至还有猜测是不是政变了什么的，反正就是众说纷纭。 这种规模的行动，不可能不惊动上头，所以姜志远直接把早就准备好的材料递交了上去，说是境外恐怖分子挟持富家公子云云，而那个恐怖分子还是制造了621惨案的罪魁祸首——齐麟。 而当大圣看到这份通报的时候，他整个人头皮都麻了，从办公桌前蹦了起来，狂抽自己好几个大嘴巴子：“操……让你他妈早不想到！怎么是他俩对上了！怎么是他俩！我操！” 第346章 竞技场 “你就是王坚？” “你就是……”王坚仰着头呵呵一乐：“我忘记你名字了，对不起。” “齐麟。” 王坚和齐麟对上，是在九十五层刚刚开始装修的大厅里，他们见面之后并没有开打，反倒像是在路上巧遇的熟人似的聊了起来。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诡异。 “是你杀了展云？” “你还有什么问的没？一次问了吧。”王坚抽出短刀：“要么打一场，要么放我上去。” “好。”齐麟扔掉了手里的枪，并一把扯掉了外头的战术背心：“我欣赏你团队的效率，我想现在应该是个了断的时候了，我们俩只能有一个走出去，你有你的任务，我也有我的职业操守。来吧。” 说着，齐麟从身后掏出了一对指虎，缓缓套在手上，表情里充满了淡漠。 而王坚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家伙，摇摇头，扔到了一边：“想怎么打？” “当然用男人一点的方式啦。”齐麟呵呵一笑，朝王坚勾勾手：“来吧。” 话音刚落，王坚双腿一蹬，全身的力道爆发出来，横手展开，双拳同时攻向了齐麟的胸口和下巴。 齐麟见王坚来势凶猛，他软软的一个铁板桥，并跟着一个双手撑地，一脚就踢开了王坚的拳头，并借着脚底踏在王坚拳头上的力气，远远地向后弹了五米多。 这一下试探性攻击之后，齐麟站稳脚，摆出了螳螂拳的起手式：“好久没有对手了，你不错。” 王坚笑了笑：“不错的还在后头呢。” 说完，王坚身子矮了下去，并用肩膀直直地顶向了齐麟的胸口，而齐麟也做出了相应的规避，可这不躲还好，他这一躲之下，空门顿时大开，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秒，可对王坚这种速度力量型的选手来说却是绝佳的机会。 他趁着自己身体前冲的势能没有减弱，腰肢果断一拧，硬生生地在冲锋过程中旋转了起来，肘关节顺着旋转的方向硬击向麒麟的左脸。 如果这一下被打实，即使是一头牛也会应声倒地。可麒麟到底不是一头牛，他身子也跟着矮了下去，前臂上挥，左脚横扫，似要顶住王坚这么一下猛击。 “啪啪”两声，两个人却都是因为巨大的冲击而倒在了地上，王坚的肘子直接敲碎了放在地面上的一块厚厚的玻璃，而齐麟也踩扁了一根碗口粗的水管。 “这才像点样子。”王坚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揉了揉被震麻的胳膊：“不像你那帮同事，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齐麟也站稳了身子，仰仰头：“他们不是我同事，只是临时的组合。我没有同事。” “你也太冷漠了。”王坚说着话，再次冲了上前，单手捏拳用最简单的直拳攻击齐麟：“如果是我，临时的组合也是同伴。” “如果是我的同事来，你肯定没有机会见到我了。” 齐麟试图跟王坚硬碰硬地来上一拳，可王坚居然能凭空收拳，并换上另外一只手，攻向齐麟的要害。 “噗”的一声，王坚的拳头打在了齐麟的手掌中：“太慢了，你太慢了。” 而接着，齐麟猛地甩开王坚的手掌，然后就是一通猛打，自由搏击、泰拳、拳击和咏春等等一系列的拳法一股脑全被他倒了出来，拳头就像狂风暴雨似的攻向了王坚。 “第一次有人说我慢。”猝不及防中了三拳的王坚，摸了摸被打破的嘴角，并吐了口血唾沫：“让你见笑了。” 话音刚落，王坚一个飞扑，像是老虎越过山涧似的，猛扑向了齐麟，而齐麟虽然早有准备，可无奈王坚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眼看着闪避不及，被王坚直直地扑上了身。 而这一近身，王坚短打无敌的能耐就显示了出来，寸劲寸寸劲，虽然看上去气力不足，但却能一击击碎水缸的拳头就这么回馈给了齐麟。 齐麟似也是来了凶性，不但不闪不避，反而跟王坚一样，开始用起了不要命的招数。拳头到肉的啪啪声连成了一片，疼痛让两个人都红了眼，搏杀起来简直就像缠斗在一起的狮虎大战。 不是王坚想逞威风，因为在有些时候，技巧虽然可以让人占尽优势。可总归还是有一句话，叫一力降十会，老木匠曾经说过强者不练武。所以王坚并不会什么花哨的技术。虽然他当时并不明白，反而觉得那些武术高手看上去很潇洒，不过自从在擂台上跟那个俄罗斯大汉打过一次才真切地明白。打别人几十拳，别人巍然不动，而别人打一拳就扛不住的人，技术再好……又能如何？ 至于武术，老木匠说过，武术是一种术，而天下之术都是修心的，是一种境界。竞技是假的，格斗是玩的，而武术则是对人的一种修行，一种对宇宙自然的感悟，以体术通达天下，这不是打架厉害不厉害就能衡量的。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王坚才真正地开始注重起武术这回事儿，也彻底明白老木匠没有真正地传授给他什么武技的原因。 当然，打架是要有的，老木匠唯一给王坚灌输的传授的，就是关于速度和身体强度，其实在某种时候，速度就是力量，同一辆车时速十公里和时速七十公里时，哪一个更容易撞死人？这不言而喻，而身体强度又是速度和力量的关键，就跟李元霸似的，他学了个球的技术啊，一锤子下去谁不去见马克思？ 在跟齐麟对决的时候，让王坚想起了那个俄国大块头，可却又有不同，因为……自己会的，似乎这个齐麟也会！寸劲、长拳、腾挪转身、踢腿、叉手等等，天下武术莫不在这个范围里，所以这个时候，技巧就显得太过多余了。 而且王坚不用武器，是因为一个武德，毕竟人家还带着枪呢，用武器的赢面还不知道是谁大。 在经过一番厮杀之后，王坚双手一推，把两个人的距离都拉了开来。而这一拉开之后，王坚和齐麟第一任务却都是各自揉着自己身上疼痛的地方，表情很痛楚。 “你什么拳法啊你……”齐麟揉着胸口：“跟街头流氓打架一样。” 王坚吐了口唾沫：“跟你一样！”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王坚再次摆开了阵势，而这次，他和上次一样，全身的骨骼又开始噼啪作响，接着泛出一种诡异的粉红色，血管肌肉外头似乎都被什么东西覆盖住了，看上去就像被剃了毛的兔子，有些搞笑却又泛着一股子邪气。 当王坚再次出拳的时候，力度和速度已经不能同日而语，硬接下一拳的齐麟立刻皱起了眉头，这种足够震碎内脏的力度，让他有些吃惊也有些后怕。 而就在这时，天然二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焦急和哭声：“欢欢中弹了，在逃跑的路上！阿坚小心！他们藏了人！他们从后面包抄欢欢，他们不止九个人！” 王坚一愣。可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工夫，齐麟飞快地以一个滑步搓到了王坚的身后，并以全身力量锁住了王坚的各大关节。 这种关节技一旦中招，除非力量相差很大，否则根本无法挣脱。 王坚这时却无心再缠斗，被锁住的王坚，浑身瞬间涨得通红，拼着关节被折断的风险，硬生生地站起身子，像疯狗似的直接冲向没有玻璃保护的窗户，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等到了窗口之后，齐麟却突然松开了王坚，这个高度……掉下去的话，钢铁侠也扛不住！ 可没想到，王坚却在窗户边来了个急刹车，接着身子一转，拽住了齐麟准备踢他屁股的脚，往前一带，两个人齐齐滑出了半个身子，悬停在近四百米的高楼上。 “你胆子挺大。” 齐麟呵呵一乐，准备往上爬，可王坚却用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来玩一次命！” 说完，他一手拽着窗户框子，双腿一用力，让自己和齐麟同时拽了出去！ 现在这个状况，齐麟跟王坚，各自用一只手抓着窗台，整个身子都挂在四百米的高楼上，夜晚的风吹得两人摇摇欲坠，而他们却还各自用另外一只手打得火热！ “阿坚！我破解了他们的屏蔽，他们的主力不是那些人！而是混在保安里！正在往你那层楼上赶，你要小心！” 王坚一边和齐麟互相撕扯，一边回答着天然二：“叫姜志远照顾欢欢！不用管我！”他说完之后，也总算明白了齐麟对自己战友的死亡为什么那么不上心了，原来真正的杀局都隐藏了起来，真是煞费苦心！ 而他这个队长居然把自己当成拖延时间的棋子，这真的是让人无法琢磨。不过王坚觉得，现在这状况，还是先干掉他再说！ 第347章 大王自可高枕无忧。 说实话，王坚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他前半生的懊恼，大部分来自于那些不同层次敌人所带给他的虚荣心，以及那些小混混、小流氓所带给他的居高临下的寂寞。他明白，如果自己终日泡在这种无谓的虚荣里，他最终会一事无成，甚至连自己都会忘记自己还是那个敢冲敢搏杀的东北虎王坚。 今天这个对手或许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强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跟王坚一样，是个敢用生命来玩一场畅快淋漓游戏的人。 四百米的高楼，两个男人各自用一只手挂在窗沿上互相对殴，这单纯从视觉刺激上来说，确实已经超过了好莱坞的大片。可惜这个漆黑的夜晚，并没有人坐在大荧幕下给他们喝彩。当然，他们也并不需要谁去喝彩，用绳命在玩一场票罢了。 其实这些都没有出乎王坚的意料，反倒是对齐麟外包佣兵的事特别在意，刚才王坚还说，那些所谓顶级佣兵为什么那么不扛揍，现在才知道……只要是工作就能外包啊，估计那群被做掉的家伙只是雇佣兵的雇佣兵，真家伙全部出去围剿梁欢欢了。 或许……在他们眼里，梁欢欢的威胁超过了五个王坚叠起来。 而此刻，孙三坐在郊区的一栋别墅里，品着红酒，看着新闻无奈地耸耸肩：“还好我让替身去了，不然恐怕真会死在那。” “你为什么要阿信去送死？”孙二皱着眉头：“他不是你最相信的人么？” “二哥。”孙三笑了笑，戳了戳自己的胸口：“血浓于水，你懂么？我们才是兄弟。” “那你他妈还这么坑我！”孙二跳起脚指着孙三：“你有病？” “哥。”孙三压了压手：“连你都骗不过，怎么去骗其他人呢。你知道我这次回来是为什么吗？” 孙二一口干掉杯子里的酒：“有屁快放。” “是爹让我回来的，说帮他稳住阵脚，不然他一死，你这个逆子就要乱来。他跟我聊了很多，毕竟他是我爹嘛。”孙三靠在沙发上：“我会回哥伦比亚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如果这次王坚死了最好，如果没死的话，不要跟他正面冲突，我总是有办法对付这种搅屎棍的。至于阿信，我想……你明白的，我变心了。” “可是他分辨不出来吗？” “替身的存在，阿信也不知道，而且他专门按照我来整容的，是个白痴。我让他学我就学了五年，一般的会谈和见面都是他代替我，一般人不会发现。特别是在今天晚上这种情况下。”孙三仰着头摸着下巴：“或者，我该找个女朋友了。” “你怎么会这么狠？”孙二眯起眼睛：“我不会跟你这么下作。” “所以你会被人玩得这么惨。”孙三哈哈一笑：“二哥，我对孙家那点儿东西没有兴趣，你放心吧。现在么，我们先看看咱们家的大楼会发生点什么吧，幸亏转卖手续已经签好了。” “你真是个坏蛋。” “我跟姜志远对峙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孙三点起一根烟：“阿泽，并不是故意要当坏人的。” 在他们两兄弟聊这种关于人生的哲学问题时，王坚和齐麟已经重新回到了大厅，两个人都躺在地上喘大气。 “刺激不刺激？”王坚用力地吸了一口烟：“玩命的感觉。” “刺激。”齐麟呵呵一乐，伸出手：“给我一根烟，中场休息。” “你在拖延时间。” 王坚也实在懒得再起身了，不得不说，这个齐麟真的是一把好手，作为对手来说绝对合格。只不过王坚现在并不敢拼尽全力，因为这家伙还有后手，如果现在用全力的话，等一下的硬战会让他很头疼，毕竟靠运气这种事，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不过齐麟似乎是忽略了和尚，这就给王坚一个同样拖延时间的借口，所以两边互相拖，看看最后谁拖赢谁。 “你还没用全力。”齐麟从地上站起来：“看不起我？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王坚呵呵一乐：“我用全力，你也就是三回合。” 话音还没落地，齐麟一个跳跃就又冲向了王坚，而王坚就地一个翻滚，抓准空挡一脚扫出，直直顶在了齐麟的胸口，并大力蹬踹，这使齐麟一瞬间就被抛上了半空，可王坚却没有停顿，双手撑在地上，像豹子捕捉猎物似的猛窜出去，并在齐麟下落之前抽射一脚，直直踢在齐麟的腰眼上。 接着，一个成年人就这样像一个皮球似的被王坚一脚踹得撞在了墙面上，并最终重重地跌落在地。 而恰好这时，四个穿着保安服的人却出现在了门口，看到王坚的样子之后，二话不说，提枪就射。 王坚反应极为灵敏，连续几个蛙跳，快速地闪避掉了子弹的落点，并在空翻的时候甚至还有时间去捡起地上的武器。并在武器捡完了之后，王坚居然一个跳跃从窗户口翻了出去！ “追！” “别追！”齐麟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来两个人跟我一起保护雇主，其他人去和另外一边汇合，准备把警察给赶走先，做好暂时撤离准备。对了，狙击手歼灭了没有？” “队长，没有……”一个穿着保安服的矮个子男人摇摇头：“我打中她了，可她居然用滑翔伞逃跑了。” “算了，重新部署作战计划。今天真的是乱了套。” 齐麟回头看了一眼窗口，他当然不相信王坚就这么傻乎乎地跳楼死掉了。现在的王坚就好像一枚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开炸，可却实在是已经挪不开动静去对付他了。外头大批警察已经到来，正在包围牛角大厦，虽然自己方面的主力没有损失，损失的只是一些外包人员，但现在主动变成了被动，一切都显得太过局促。 但，一流雇佣兵就是一流雇佣兵，齐麟在和王坚打的时候，上头的Yanna就已经带着那个“孙三”和阿信离开了原来的房间，进入了一个非常隐蔽的维修间。 现在整栋大楼的最上头五层都被这些佣兵牢牢控制了起来，而和尚的处境并不比王坚好上多少，他被逼得躲在了一件不到三平方米的消防器材室里，头贴在地面上细细地听着动静。 外头的特警，早已经各就各位，狙击手、爆破手、突击手和火力压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这时，一个狙击手突然报告说，在九十五层的外墙上，有一个上身赤膊的男子正在徒手攀沿！ “什么？徒手！”大圣接过望远镜，然后整个人一愣：“我操！王坚！” 是的，王坚现在正在离地四百米的地方徒手向上攀沿，背后背着那些刀刀剑剑，看上去野性十足。而他的英姿也被最少四十名狙击手外加观察手和大圣看了个仔仔细细。 “头儿，要狙他下来吗？” “狙你妈个头啊。”大圣在通讯器里骂了一声：“手上没有武器的一概不许射击！” “可他有武器！” “他的武器能飞刀砍死你是吧？闭嘴！” 而王坚现在在高空凄厉的风中向上爬着，牛角大厦的外壁十分光滑，每一个动作都需要十分小心，每一步都可能会成为人生的最后演出。不光他自己和天然二，哪怕就连那些一路盯着王坚的狙击手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而就在王坚在经过九十六楼一个窗口的时候，窗户突然打开了，把王坚顶了一个措手不及，手上猛得一松，身子骤然地下坠，想抓住窗子，却只差了那么一公分，他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从里头伸了出来，一把就拽住了王坚的胳膊，然后奋力一拽，把王坚整个人就给拽了进去。 “和尚……差点被你玩死。”王坚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个差点把他尿给吓出来的人居然是和尚：“你要没拽住我怎么办？” 和尚摸了摸后脑勺：“连这个都拽不住，那和尚凭什么走上来？” “也是。”王坚靠在地上，压低声音：“你怎么在这？” “我们上当了。”和尚摇摇头：“真正的高手没有一个出现，等和尚发现时，已经晚了。” 说完，和尚借着依稀的灯光上下打量着王坚：“你受伤了。” “小事。”王坚看到和尚肩膀上也红彤彤的：“你这不更重吗？” “子弹已经被和尚挤出来了。”和尚展开笑脸：“小事。” 天然二这时在耳机里嚷嚷着：“阿坚阿坚，你们到底怎么了，什么子弹挤出来了，什么受伤了！阿坚不要吓我啊！” 王坚叹了口气：“小事……” 第348章 浮屠塔，断了谁的魂。 “气死姐了，我操操操！” 梁欢欢坐在120的急救车里，胳膊上打着绷带，额头上也有一道擦伤的痕迹，一口气喷了三个“操”出来，显然气急败坏。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王坚怎么办？”姜志远坐在她身边，低垂着眼睑：“如果我没猜错，这些雇佣兵不是他一个人能对付的。” “他能！”梁欢欢很肯定地点点头：“你太小看他了。” “哦？”姜志远看了一眼牛角大厦，呵呵一乐：“那你说个所以然，不然我就下令强攻了。” 正说话间，大圣一把拉开了车门，头一扬：“我带队攻进去。” “不行，你得避嫌。”姜志远一口回绝：“你在这旁观就好了。” “你再给我说一遍！”大圣伸手拽住姜志远的领子：“再他妈说一遍！” 姜志远一脸淡定，但是坚决地说：“不行。” “给老子一个理由！” “没理由，我有公安部最高权限。”姜志远笑了，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让棍儿去就行了。” 可大圣冷哼一声，拨开对讲机，冷冷地对姜志远说了一句：“你算老几。” 说完，他对对讲机里嚎了一嗓子：“老子的子弟兵，三分钟内给老子出现在大厦门口！” “你想被革职？” 大圣弯腰盯着姜志远：“想革老子职，叫你爷爷来。” 可正说话间，一辆奥迪吱嘎一声就停在了指挥车的面前，然后从里头走下一个军装穿得一丝不苟的男人，看上去精神头很好，威严十足。满头乌黑的头发，虽然微胖但是仍然颇为挺拔的身姿，着实颇具压迫力。 “大圣啊，你这鸟人。” “姜司令！”大圣一个规规整整的军礼就敬了过去：“您老又来坏我事。” 而那老头笑着摇摇头，扭头看着姜志远：“现场我接手。” “爷爷……这不好吧。”姜志远当时也耸了，缩了缩脖子：“这不合规……” 那“矩”字还没出来，老头手一拍汽车引擎盖，朝司机一打响指，接着就看他的司机对着车载呼叫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不下两分钟，几辆军车就从外围开了进来，接着一堆穿战术迷彩和军靴的家伙就从上头走了下来。 “大圣，接管现场。”老头拍拍姜志远的肩膀：“你们没法儿对付他们。” 很快，那些整装待发的特警就这么被要求撤出，只负责外围区域，而这片地方直接由军方接管，很快就发现涂装着八一的猛士和军车陆续来临，而接着居然还调来了武装直升机…… 这事具体闹得多大，现在还没有可行性分析，但是网上都闹开了，众口一致说首都闹政变……不过幸好，这时官方媒体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他们跟踪报道，说是一场真实演习，模拟境外恐怖分子挟持人质等等。 当然，大部分人都不会怀疑为什么反恐居然直接交给军方而不是特警。反正电视台嘲弄观众智商也不是那么一次两次了，他们敢报的事都不会是什么大事，当个热闹看就行了。 在姜志远的爷爷，也就是姜司令接管现场指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粒话梅含进嘴里，不无感慨地对身边的大圣和姜志远说：“齐麟可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他可以说是个鬼才，可惜了。” “他这么厉害？”姜志远皱着眉头：“没听您说过啊，爷爷。” “大圣厉害吧？” 姜志远看了一眼大圣，点了点头：“算是一等一的了。” “大圣是他教出来的。”老姜叹了口气：“枪械、爆破、战斗本能和身体素质方面，齐麟要全面超越大圣。” 大圣在旁边颇为不好意思地说：“还超得挺多……不过，我个儿比他高。” “去去去。”姜志远挥挥手：“你也有脸。” 而这时梁欢欢也蹦下了车，来到了大圣的旁边，看着那个魁梧的老头，然后惊叫了一声：“司令！” “小丫头，连你都吃瘪了啊。” 梁欢欢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敌人太狡猾。” 老头仰起头看着楼上：“我带出来的兵，我最了解。工兵班！头阵！” 说完，就看他身后的工兵班排着队就走了进去，而接着他继续说道：“大圣，带人跟着工兵班，别超过他们，一层一层地清过去。狙击分队，梁欢欢，出列！” “到！” “你的娘家班全来了，去给打个招呼。” 梁欢欢回头，发现一水儿的狙击手正在后头朝她挤眉弄眼。她先是一愣，然后尖叫一声，欢天喜地地凑了上去，不顾身上的伤就跟着闹成了一团。 “让直升机从顶层上去，先占领制高点。” 部署完之后，他看了看表：“大圣，个人感情要放一边。” “能不能抓住他就行了……” 姜老头眉头一皱：“这要看他！” 而就在他说完之后，一层大厅突然爆了开来，四周围所有的玻璃都被震了个粉碎，而那些工兵班的人刚进去就被轰了出来，最前面两个人因为高温气浪的灼烧而躺在地上不住地翻滚。 “格杀勿论！”姜老头牙齿一咬：“无差别攻击，清场！医生，你们他妈的跟上！” 这记下马威可以说狠狠给了姜老头一耳光，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这说明齐麟这帮人根本没把他姜司令放在眼里，炸弹都是线控的，他现在引爆就是说明他在发出一个警告。 梁欢欢这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司令，楼上还有两个自己人啊！” “战场上没人情。”姜老头皱着眉头：“要把伤害控制在最小范围！” 而大圣却停顿了一下，对梁欢欢说：“我带队，你放心吧。” 说完，大圣高喊一声：“工兵班，突击班！跟我走！” 就这样，几十个大兵在大圣的带领下，就冲进了这栋危机四伏的大厦，而狙击手也各自去往各自的狙击点，空投也开始同步进行。 “现在怎么说。”王坚指了指脑袋顶上的直升飞机：“这是啥？” 和尚也翻起眼睛看了看：“大概是飞机。” “废话，我也知道是飞机！”王坚抹了一把鼻子：“走，咱出去！” 和尚看了王坚一眼，然后两个人默契地一点头，并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门，像幽灵似的窜了出去。 现在的情况可比之刚才更加严峻，王坚虽然已经摸清了这些人的套路，但如果按照往常一样去硬攻的话，自己八成会被子弹给甩成筛子。 所以王坚和和尚两个根本就不能走寻常路了，因为现在这种情况，谁知道那些通道会不会被安上了奇怪的东西…… 当两人从通风系统的外接处协同着攀爬到九十九层之后，才发现这个地方居然是个宾馆……满目全是房间。 “他们肯定在哪躲着。”王坚猫着腰对和尚说：“咱们分开找，一定要下狠手。” 和尚想了想，叹了口气：“其实我是个和尚。” “我知道你是个和尚。”王坚拍了拍和尚的肩膀，然后指着楼顶的通风管：“万事小心。” 说完，王坚轻巧地顶开了一个窗口，并钻了进去，在进去之后拨开了耳朵上通讯器的扫描按钮。 天然二小声地说道：“我现在开始扫描，我会用声波扫描，这不会被仪器发现，你摘下来，放在外头三十秒。” 王坚照做之后，重新戴回了通讯器，天然二在里头说：“你前方十五米的房间里，有一个人，这个通风管一直连在他们的厕所里，阿坚小心。” 王坚点点头，像壁虎似的慢慢在管道里挪动。现在这里很安静，铁皮管发出的声音会很清晰地扩散到远方，那些经验丰富的佣兵很容易就能知道王坚的位置，所以这十五米的距离，对王坚来说，走得比十五公里都要辛苦。 在天然二的指引下，王坚很快就到达了那间屋子上头的防火夹层中，现在很轻易地就听见里屋子里动静。他们说的语言王坚不懂，但是天然二却懂，她几乎是同步地翻译给了王坚，可王坚更专注的却是小金在天然二身后的吵闹声。 “我跟你说了，那个孙三一定是假的！是假的！百分之百是替身！你告诉老王啊！快点告诉他！” 王坚没说话，只是用手轻轻弹了弹耳机，天然二停顿了一下，然后说：“等你先安全出来再说。” 王坚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匍匐前进，一直到了那两个正在低声聊天的人正上方。 “他们两个人相隔三米，声源分析，他们是背靠背的，一个应该是狙击手，而另外一个则守着房门，你下去之后，只有一点一秒的反应时间。如果不能一次性解决问题，会把周围的人引到这来。” 王坚听完，深呼吸了一口，单手握拳，盯好了那层防火板，用力地一拳…… “哗啦”一声脆响，整个石灰的隔热板被王坚一拳就敲了个稀碎，而他也随着落了下去。而就在那两个人回头，下意识举枪射击的瞬间，王坚一脚踏在那狙击手的脸上，并借着这股力度，往前一错，一肘子击在了蹲伏在门后那人的脖子上，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昏迷了过去。 “阿坚万岁！” 而王坚站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门左右看了看，并撕碎了床上的床单，把他们两个层层叠叠地给捆了起来，基本上除了鼻孔，其他地方都给捆严实了，接着绑在窗台上就给挂在了九十九层的窗户外头。 “报告司令，99层出现不明物体。” 而梁欢欢一把抢过望远镜，激动地跳了起来：“这个风格！是我家王坚！是我家王坚！他没事！没事！” 第349章 和你对弈输赢都回不去 牛角大厦的五十层已经出现了交火，枪声连成了一片。雇佣兵大多数都是各个国家身经百战的特种兵因为各种原因退役之后组成的。大圣他们带领的虽然也是特种兵，但是大多都并没有真切地上过战场，只有一小部分人真实地经历过战争的洗礼。 大圣虽说是打过不少仗，可这个时候，作为负责人，他必须保障弟兄们的安全，可在黑暗中的作战，实在不是他一个人可以主宰的，不消片刻，陆陆续续地就有人开始负伤了。而大圣只能把所有人都分散在几个略微安全的射击死角，然后重新布置战斗控制图。 “被一个人压制了吗？大圣啊大圣，你这几年吃什么去了！”齐麟在收到下属的汇报之后，摇头叹息道：“真是一天不如一天，我当初怎么教你的！” 说完，他调整了频道：“你们两个回来吧，那边不用防守了，楼顶的人不会下来！他们在等我们跳墙。喂？收到回答！喂喂？” 齐麟在呼叫第二圈之后，突然站起了身子：“现在开始，所有人相互之间不能相隔三米，感应雷铺满了没？” “铺了，现在就等您下命令了。” “跑的掉吗？”这时和尚突然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脸淡然地坐在了桌子前：“我想是跑不掉了吧，放下或者放不下，其实都是虚妄。” 一屋子四个人，齐齐把枪口对准了和尚，可和尚巍然不动：“我走进来，就是想还一个因果。” 而齐麟冲旁边的人怒吼道：“你的感应雷铺了？” “铺了啊……” 而和尚从身后拎出了一个袋子，并把里头的东西往外一倒，居然是二十多个被拔掉了感应器的感应雷：“和尚是个军事爱好者，这种雷难不倒和尚。” 说完，和尚居然伸手一个个把这些地雷给激活了：“大可开枪。” “操……从哪惹了这么一帮子怪胎！”齐麟拍着脸：“你跟刚才那家伙是一伙儿的？” “你说的刚才那家伙是我吧？”王坚靠在门口，手上拎着一把狙击枪和一把突击步枪：“解决两个。” 齐麟往后退了一步：“准备射击！” 可他话音刚落，和尚和王坚却同时暴起，两个怪力男居然硬生生地把这间办公室的防盗门给拆了下来，挡住了那些枪械扫射，并协同往前冲锋。 当齐麟被王坚这俩家伙的冲锋给弄乱了阵脚之后，他们两个却同时扔下了防盗门，一个跳跃冲了出去，在极近距离下开始了一番缠斗。 现在王坚可算是火力全开了，他第一拳打在齐麟身上的时候，齐麟当时就感觉自己像是被飞驰的卡车撞在胸口似的，一口闷气直冲大脑，使他眼冒金星。 而在这个距离下，谁也不敢射击，只能用家伙和拳脚。可专业和非专业的差距逐渐展露了出来，如果给他们一个可以施展的场地和合适的装备，以及充分的后勤资源，他们能把一打王坚爆个满面桃花开。 可这种近身格斗，他们在常人里算是厉害的了，可人王坚跟和尚俩可都是吃这碗饭的，这俩人一个打不着一个不怕打，逮住一个就是三拳。别小看这三拳，不是内家震拳就是寸劲拳，而两个人也同属力量型选手，算和尚属防御型的吧，但是这个距离下刚猛地一拳，足够普通人上天堂说“小平您好”了。 几个回合之后，场面上站着的人，只剩下了齐麟，而齐麟也是被王坚连闷了三拳。说是偷袭也好，说是趁人之危也好，反正刚才没分出的胜负，现在算是分出来了。 “其实你有机会杀我的。”王坚看着齐麟：“我真弄不清楚你。” 齐麟捂着胸，靠在墙上，轻轻舒了一口气：“好吧，我认栽。” “早认……” 王坚刚想点烟，和尚却一把推开他，而齐麟却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两把枪，一把指着和尚一把指着王坚：“你们两个很快，可是我也不慢。你们是想试试到底是子弹快还是人快吗？” 王坚耸耸肩：“你使诈。” “到底谁使诈！”齐麟怒吼着：“你们完全已经不属于人类了！” 和尚双手合十，极为谦虚地说道：“还是人，只不过修体入境。心达自然，体通宇宙。受尽磨砺之后，许是会异于常人吧。” “都去死！”齐麟说完就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王坚跟和尚在他手指动的那么一瞬间就已经挪开了地方，两个人翻滚几次，又故技重施地把那扇厚重的门给举了起来。 “好吧，那我们一起say goodbye吧。”齐麟拿起两个地雷：“我数三二一，大家一起说茄子。” 而就在这时，大圣突然灰头土脸地冲了上来：“齐麟不要！” 就在齐麟一愣神之际，和尚一脚踹碎窗户，而王坚则飞身上前玩命地踢下了地雷，然后直接甩给了和尚，和尚当机立断，直接一推一踢，把两个地雷给甩出了窗外，整个过程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有。而在地雷飞出去的一瞬间，就听见两声清脆的“叮”，接着空中就爆起了两团丰满炙热的火焰。 齐麟在下一秒也被王坚跟大圣联手制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而他却始终剧烈挣扎，直到大圣怒吼：“司令要见你！” “他来干什么。”齐麟恢复了平静，被压在地上闷闷地说：“我不想见他。” “他来逮你，亲自来的！就在楼下。”大圣深呼吸一口：“你调教的人还真厉害，几个就把我那帮蛋子们给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放开我。”齐麟抖了抖身体：“他们人呢！” “都被抓了，司令嘴上说格杀勿论，来之前跟我说，抓活的。”大圣抹了一把脸：“你知道那老头多偏心你，要换成是我，他得调火箭炮来。” 齐麟冷哼一声：“狗屁，老头也不是什么好鸟。” “你他妈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得了，少废话，自己去见他吧。” “不去。” “不去？”大圣拿出一副手铐，咔嚓一下就把齐麟给铐了起来：“走！” 正说着，王坚抬头四处看了看：“孙三……嗯，那个假孙三呢。” “等等，假的？”齐麟一愣：“什么意思？” “我女朋友说，跟你们在一起的孙三是假的。”王坚敲了一下耳机：“若林姐姐，你在不在。” “在的在的。他们在走廊尽头的一间储物间后头的维修室里。我刚才一直在用军方的探测器扫描这层楼。” “你为什么说他是假的？” “小明明，你来说。”天然二把耳机递给旁边的小金。 而小金接过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老王，你这头猪！你跟你女朋友都是猪，还是得靠我这个未婚妻。” “你直说吧。” “如果按照逻辑来说，如果这个人是真的孙三，他家里会没有人来这里吗？他不止有孙二这个哥哥的，还有孙家老大和很多亲戚，他们都应该知道他住这里吧！还有，你没发现这件事太蹊跷了吗？孙三花钱请人来办你，但是他之前却故意把风放给姜志远，这里头的意义很明显了。” 王坚顿时恍然大悟，他看了一眼齐麟，皱着眉头问：“你跟孙三有什么仇？” “我不认识他。” 小金呵呵一乐：“如果我说一个名字，看看齐麟会有什么反应，你问他知道不知道哥伦比亚天堂会。” 王坚照直复述了一下这个拗口的名字，而齐麟的眼睛当时就睁大了：“我曾经在那边执行任务的时候，把他们的总部给炸飞了。” “好了，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小金看着自己手边的电脑：“孙三是现任哥伦比亚天堂会的会长候选人。你们明白了吗？别怪我不早说，我也是一个小时前才查到的消息，这个身份孙三没有对任何人说，我是通过逻辑关联才找到他的，他在那边叫艾伦德兰斯。” 王坚一愣，瞬间明了这一石二鸟之计！ 接下来的事情，王坚也不用太多叙述了，这帮人是被骗来跟王坚互殴的，而……无论哪一方挂掉了，对孙三都是有利的！ “操，我要扒了他的皮！”齐麟怒骂一声。 王坚看了看表：“不急，我去！小金，你接下若林的位置，给我全程导航。” “万岁！我终于比那个脑子有坑的家伙强了吧，回来就要嫁给我哟。” 不过在去之前，王坚第一个任务就是揪出了阿信和假孙三，他发现假孙三无论言行举止都和孙三一模一样，只是眼睛里少了那股子邪气，也没有什么那种疯狂的表情。而看到誓死捍卫假孙三的阿信时…… “你不知道他是假的？”王坚眼珠子一转，很残忍地说道：“你家的三少让你来送死的。” 阿信一愣：“不可能！” “信不信随你。” 说完，王坚转身就走，而这时，齐麟虽然被铐着手却挣扎着凑到了假孙三的面前，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去你妈的，想害死老子！Yanna跟我走。” 而和尚这时走了上前，指着阿信对大圣说：“我要这个人。” 阿信一愣，刚准备抽出手枪，却被和尚一把扼住了喉咙，硬生生地给提了起来：“不要挣扎，你欠我一个因果。” 至于王坚，他伸展了一下手臂：“你们都有了个着落，我这还没完呢，真晦气。” “和尚跟你走。”和尚甩了甩手上的阿信：“让阿红把他结果之后。” 第350章 看你逃去天涯海角 王坚现在的任务，没有别的了，就只剩下把一切元凶逮出来，这个把所有人都耍了一遍的孙越泽也该到了还债的时候。 跟王坚的联系人从天然二变成了小金。而小金现在正在给王坚唱歌……虽然不算太好听，至少比王坚唱出来的悦耳多了。 之所以王坚会让小金代替天然二来应付接下来的事，其实这是出于对她俩的了解，天然二擅长对一些既定数据的分析，而小金更善于对未发生的事产生各种关联性设想。 也许从布局上来说，天然二会比小金更精妙，但是天然二比较板，干什么时候都很有原则，总是会按照自己的设想一步一步来完成。可这世界上什么都能琢磨，最琢磨不透的可就是人心了，所以就会像刚才似的出现各种各样的纰漏。而相对来说，小金的行事方法不那么周全，但是有一点，她非常随机应变。就好像她推导的蝴蝶效应和天然二的推导出来的完全不一样，更具有人性化，而天然二都是理想性结果。 不过刚才那种情况，如果是小金来的话，恐怕会更糟，因为天然二只是一个辅助，而小金的性格会强迫她去做主导，而这个主导一旦有任何纰漏，王坚可能现在都缺胳膊少腿了。 所以说，人无完人，小金如果和天然二合体成一个人，那会产生足够毁灭世界的动态效应。但是很不幸也很幸运的，他们因为主观人格并不完整，所以她们智商在那大部分时间只是解决一下家里的电路问题。 至于孙三，他的大局观的确厉害，就像小金说的，他居然能利用信息差而轻而易举地骗过所有人。齐麟对孙三不熟，而那个阿信关心则乱，而那个假孙三也不会直接和天然二见面，不会被识破。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计划好了似的，一环扣着一环，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跟智商无关了，完全是一种本能，就好像一些动物的捕猎本能，孙三已经有了一种对危险自然规避的本能。 所以现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结果他！不然……整件事情会变得愈发的复杂。 这个天然二是没有想过的，她是个很短视的人，也许是因为懒，她很少去考虑三天之后的事。但是小金不同，这么多年在阴暗处生活，其实她的性格早就扭曲了，她一直信奉着荀子的人之初性本恶，对每一个人未来可能产生的变故，她都小心地计算着，包括孙三。 当她拆穿了孙三是假的时候，王坚并没有怀疑。他一直以来对小金和天然二的话都是坚信不疑的，因为一旦轮到小金或者天然二用那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她们一定把握十足，而王坚也一直把她们当做自己的左右脑，一个逻辑运算超人一个颇具未来意识，所以谁会去怀疑自己的脑子呢。 现在他最大的难题就是怎么走出这栋被层层包围的大厦，现在大圣正压着齐麟往下走，而王坚也跟着在走，眉头紧蹙。 “想走出去不简单啊。”大圣摸摸眉心：“现在出去，肯定一百多把枪指着你。” “不用担心我。”王坚看了一眼楼底，然后呵呵一笑：“你把和尚的事摆平就行。” 说完，王坚侧身用力地挪开了电梯门，并把腰上超强力钢丝牢牢地捆在围栏上，带上张伟业送给他的手套刺啦一下就滑了下去。 “继续滑。”小金在耳机里说道：“一百二十米的细钢丝，可以滑到底，在六十层左右的地方有一个检修门，可以一直通到地下室！” 王坚应了一声，像一只山羊似的在狭窄的电梯通道里来回蹦着，一直到小金让他停下之后，他才稳稳地站在一块略微凸起的小平台上。 “手电呢？” 王坚一愣：“没带……” “你好挫，打火机。” 老王点亮打火机之后，发现果然有一扇门，不过这扇门是关着的，似乎已经被上了锁。 “哦，被锁住了。”小金吹了声口哨：“宝贝儿，力劈华山吧。” “别叫得这么恶心。”王坚抽刀一把就把金属拉门给劈了开了：“有个长梯。” “到底咯。”小金笑得咯咯响：“爬楼梯还要我教你啊？那哥哥，妹妹回来以后教你一点奇怪但是很好玩的事情怎么样？” “你别恶心我就行。”王坚顺着梯子的扶手一直往下出溜：“这手套还真不错。” “开玩笑，你这手套可是德国哥塔军工的玩意，谁知道张伟业那东西从哪弄来的，极品货。” 王坚就这么滑滑停停，控制着每两秒一层楼的速度，一直到了这栋大厦的地下室。这个地下室里臭烘烘的，明显是污水处理和垃圾中转的地方，因为停电，而这里又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所以真正属于绝对的黑暗。但是老王还是能听见耗子在垃圾堆里窸窸窣窣的翻腾声，哪怕自己下来时候的大动静都没能惊扰这些似乎从没见过人的脏家伙。 “你看不到吧？看不到才对。”小金哈哈一笑：“我能看到，你现在转身，面向你的九点方向，前行十五米，然后你就能看到一个排污的水管了，水管很大，足够你站直身子，然后么……向前方奔跑吧。” “能不能别说得这么文艺，不就是个窨井么。” “可不就是个窨井么。”小金哈哈一笑：“那么脏，怕你接受不了。” “没问题。”老王拔腿就按照小金所说方向奔跑了起来。也幸好，这大楼还没正式启用，这地方还没正式搞定，下水系统还算是个半成品，并没有脏到哪去，不过这味儿，可着实是很恶心。 大概在里头狂奔了二十分钟，小金突然喊道：“停！右转，再走大概五分钟，就到出口了！” 王坚按照她所指的方向跑了大概五分钟，果然发现在黑暗中透出了丝丝亮光。他顿时大喜，狂奔过去之后，顺着梯子就顶开了窨井盖。不过这顶开之后，他当时就愣了，这屌出口……居然是在地铁站！ 虽然人不算太多，可毕竟还没关门，赶末班车的人总还是有的。而他们就这么看着一个脏兮兮的男人，背着刀剑和弩从窨井里钻了出来，而且还赤裸上身，跟从古罗马穿越来的似的。 所以当时就有人报警了…… “看个屁，没看过壮汉啊。”王坚现在脏得都快认不出来了，朝那帮对着他目瞪口呆的人喊了一嗓子之后，拔腿就跑，而地铁里的警察和保安，按着帽子就开始追他。 不过这帮人想追王坚，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他撒丫子跑起来，估计博尔特能跟之有一拼，而且他的耐力还比人大老黑更持久。 就这么脏兮兮地跑过三条街之后，王坚发现自己这德行实在是见不得人，可身上别说钱了，连跟毛都得现拔才能有，着实很闹心。 “笑死我了。”小金在那头笑得直打滚：“你是没见周围人看你的眼神啊，绝了。” 王坚叹了口气：“没工夫管了，带我去找孙三。” “我刚查到，他可能会坐今天晚上的飞机离开这里，因为刚刚你的二姐姐查到了孙家的私人飞机已经申请的航道，在一小时后离开。” “这里到机场多远？” “直线距离三十九点一五公里，我推荐你直接去他现在的所在地。”小金沉默了一阵：“因为你横穿的话，会直接冲进中南海。你觉得你这德行地冲进去，有活下来的机会么？” “活下来不是问题。”王坚悻悻一笑：“以后能不能活得好才是问题。” 无奈之下，王坚只能就地拧开了一个消防栓，给自己来了个痛痛快快的凉水澡，在洗到民警差不多来了之后，他就这么露着他豪放的猛虎纹身，像个二逼似的满大街飞奔了起来。 倒是那一身因为飞驰而隆起的肌肉，可是让见惯文绉绉小白脸的都市白领女性吃了一大惊，而加上他独特的纹身，这一路下来，回头率可算是不小。 甚至还有那无聊的人，跟着他跑了一路，等到实在追不上的时候才作罢。 “老王，你知道么，交通广播里，已经把你给播进去了，要不是因为天黑看不清你的脸，你就又出名一次。” “别闹了，孙三现在在哪？” “你以为好找啊，正在定位ING，别急。你再朝着朝阳奔跑一阵儿吧，反正在那边是没错，已经有一点眉目了，现在就看具体位置了。” 王坚无奈，不过老天爷倒是真挺给三爷面子的，下午还是晴好的天气，现在雨点噼啪就喷下来了，这夏天的雨，要不就不来，这一来那可就是倾巢而出，雨点子最小的都跟黄豆那么大，最大的可得有大颗儿的黄豆那么大，反正前后就是三十秒的工夫，地上就冒烟儿了。 这种突发天气下，该躲雨的躲雨、该赶路的赶路、该逃命的逃命，谁还去关注这打着赤膊的神经病呢…… “左转！这家伙是个混蛋，太他妈厉害了，你知道这厮现在住哪么？这他妈就住姜志远斜对面！” “你怎么找到的？”王坚一张嘴，立刻一嘴带着怪味儿的雨就这么进了喉咙：“呸……呸……这污染太严重了，我老家那，下雨都是能直接喝的。” “别怀念老家了。通过全网搜索啊，二姐在分拣信息，她从姜彩蝶的微博上发现，她在十分钟前发了一张微博，是个眼镜娘自拍，背景是她家阳台，她斜对面一间屋子的阳台上，发现了孙二的死王八脸，经过核实，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他不怕姜志远发现？” “姜志远又不是万能的，谁能想到自己仇敌会住自己家对过儿？而且这摆明了有意为之好么。估计就是想让姜志远发现，孙三就是个变态！” 王坚知道了这茬，一路狂奔而去，而当他走到姜志远家楼下的时候，发现小金说的那间屋子已经黑了灯，似是没人了，而姜志远家屋子却刚好亮着灯，王坚也顾不得许多，蹭蹭蹭就直接翻上了三楼，一脚踹开了阳台门。 这个时候，姜彩蝶正拿着平板电脑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直播，就是由她爷爷亲自领队的“演戏”，她穿得很居家，一身轻薄的小吊带，露着白大腿，光着脚丫子翘着二郎腿，正一边看新闻一边吃牛肉干。 而王坚踹门的那一瞬间，她当场就石化了，接着就地一个翻滚，从沙发底下掏出手枪，双手持枪对准了王坚。 “给我吃吃。” 王坚一脚踢飞手枪之后，抄起摇椅上半包牛肉干，揉着就往嘴里塞了进去，囫囵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差点被噎死，拿起桌上的半瓶酸奶就灌了下去，然后一指姜彩蝶：“想办法让孙家的私人飞机停飞！” 姜彩蝶现在已经是束手就擒的状态了，她压根没看清楚是谁，只看见是个打赤膊的精壮男子…… 而当王坚说话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双手捧住自己胸口：“怎么是你！你要干什么！” “干个屁。”王坚撩开窗帘：“照我说的话去做，不然你等着倒霉吧。” 说完，他弯腰把姜彩蝶的刚才蹭掉的草莓小胸罩捡了起来：“洗了澡，这东西别乱扔。” 接着王坚也不走正门，三两下就从阳台翻了下去。姜彩蝶追过去的时候，王坚都已经跑过了马路…… “哥……那个变态来找我了……”姜彩蝶立刻拨了电话给姜志远：“他让我停掉孙家的飞机。” “哪个变态？” “还能有谁，王坚啊！吓死我了，直接冲进来了，我都没穿衣服。” 姜志远一愣，沉声道：“他对你干什么了？” “吃了我的牛肉干，喝了我的酸奶……”姜彩蝶也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他的动机！” “他就干了这？” “还让我停掉孙家的飞机。” “等等。”姜志远停顿了几秒，然后咆哮道：“日，打电话给机场，别让他们起飞，用我的名义！” 挂掉电话之后，姜彩蝶也傻了，她发现今天整个世界都崩溃了，每个人似乎都不一样……不过她倒是觉得王坚的肌肉还挺好看的，而且那个纹身也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假的。 不过到底她还是个颇有能力的女警察，虽然在姜志远面前什么都不是，但执行命令倒是没什么停顿，马上打了个电话给机场。 她这边刚放下电话，孙二那边就接到了电话，他听完之后，扭头对身边的孙三说：“飞机起飞不了了。” 孙三眉头一皱，半闭着的眼睛突然张开：“什么！” “别这么紧张，只是大雨原因，延误了。” “掉头！快点走！”孙三没有搭理这个，只是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居然来这一套，现在去天津最快要多久？” “两个小时左右。” “快，去天津！” “去天津？” “听我的，不然我活不过今晚。”孙三深呼吸一声，看着窗外的雨点：“看来我也轻敌了。” 而这时，小金在耳机里沉吟了片刻：“如果我是孙三，知道飞机不能起飞之后，会干什么呢？” “你又不是他。” “我会跑。”小金对老王哈哈一笑：“休息一下吧，你追不上他了。” “为什么？他不会来么？我就在这等他。” “他要会回来，我把你电脑键盘吃了去。”小金那头沉默了片刻：“你说，让人用直升机把你运去天津需要多久？” “不知道。”老王叹了口气，坐在一间打烊的店面门口，点起一根已经湿得差不多的烟，吸了两口发现已经没味儿了之后，他呵呵一笑：“而且你哪搞直升机？” “当然是有办法啦。”小金一副成竹在胸的语气：“四十分钟内把你送到天津港。” “我去那干啥？” “孙家主业是船舶运输！飞机走不了，不是还有水路么，他马上有一艘船出发去韩国。出了海，你就彻底抓瞎了。” “那这个天气，直升机能飞？” “阵雨而已。”小金呵呵一笑：“从这去天津，他们的车最快要两个小时，这场雨最多还有二十分钟就停了，你去个空旷的地方等直升机，我帮你联系。” 王坚不知道小金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这种时候，不信她还能信谁，所以王坚冒着雨冲进了个看上去很平坦的风筝公园，然后就这么地在雨中打起了坐…… “你就这么坐在这？” “是啊。”王坚仰头看了一眼：“我原来在瀑布下打坐，一坐一天一夜。这都不算东西。” “那你一定会庐山升龙霸。” “我还会北斗百裂拳。”王坚嘁了一声：“在外头别乱吃东西，到时候水土不服你就等着悲剧吧。” 正说着话，雨真的渐渐小了，直到慢慢地彻底地停了。而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真的有一阵突突突的声音从远处飘荡了过来。 “你真的叫来了啊？” “那是，不看看我是谁。”小金嘿嘿一笑：“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抓了许清的壮丁而已，他们传媒公司可是全帝都第一个有权利私人开直升机宣传的公司，很牛逼的哦。” 第351章 天降奇兵 王坚第一次坐直升机，好兴奋的叻。坐在上头不但东摸西看，还不停地让机师飞高一点或者飞低一点，要不就是让人家飞慢一点，以便俯瞰夜景等等。 “我说，王大少。”许清坐在上头大声地喊着：“这有规定的，不能乱飞！您别指挥了。” 王坚颇为失落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是眼神却一直在窗外瞟着。 “别看了，这飞机你想要我就送你。” “我连车都不会开。”王坚继续很失望地摇头，还补充了一句：“我只会开摩托车。” “刚才大小姐一个电话过来，我可是从童瑶瑶的床上爬起来的呢。我这是得多忠心不二。”许清叹了口气：“你这是要去天津干什么啊？” “抓人。”王坚从不骗人，他很诚恳地说：“如果可能的话，就地格杀。童瑶瑶是谁？” “女明星啊，你连她都不认识？这段时间演了不少大电影呢。”许清炫耀着：“虽然跟咱们箫大姐头差很多，可好歹也是个沾了巨星气儿的人。” 王坚呵呵一乐：“你的生活太堕落了。” “什么什么？我堕落？大哥，你弄清楚一点好吧。按我这年纪算，就是条公狗都得配种了。倒是你，你周围那帮妞，什么混血明珠天然呆、童颜巨乳小萝莉、风情万种大明星、英姿飒爽女战士，还有如花似玉的伪娘大伟，你说我生活堕落？” 王坚也没答话，只是默默地把耳机按在了许清的耳朵上。而接着就见许清点头哈腰地一个劲地在那赔着笑脸：“是是是……您说的是，没没没……您误会了，好好好……我知道了。” 放下耳机之后，许清灰头土脸地说：“我被大小姐训了一顿哎……” “应该的。”王坚点点头：“还有多久？” “还有个十分钟就到了。飞机快着呢。”许清看了看表：“可以直接给你停在港口里的停机坪上，然后我这边补点油就走了啊，明天一早还得出任务呢，电影宣传造势，得让童瑶瑶坐着飞机从天而降。等明天在飞机上跟她来一炮，绝对爽。” “你生活真淫靡。” “这词儿您也用的上啊。”许清看了一眼耳机：“得，算我怕您了，淫靡就淫靡了。等过阵子叫上哥几个一块吃饭啊。我请，这一个月二十亿做到之后，我老爹就放开对我的一切管制了，这都得感谢您几位啊。不多说了，准备一下，到站了。” 下来之后，王坚已经穿上了衣服，身上也放上了几百块钱，否则他刚才那种状态实在是过于华丽了，华丽到已经让人无法直视。 “现在几点了？” 王坚发现港口虽然有人，但是却稀稀拉拉的，除了几盏大功率的探照灯在那迷蒙地亮着之外，就只剩下哗哗的浪声和潮湿腥咸的海味儿了。 “别管几点了，反正你现在还有大概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你先去找找吃的吧。” 王坚一想，小金说的也是，这一晚上折腾下来，人都快饿疯了，当年看武侠小说的时候，那帮大侠似乎都不用吃东西的，一场恶斗下来还能千里走单骑，这技能王坚想学，可就是肚子不怎么争气。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小店还没关门，猜想这地方应该是供码头的工作人员吃宵夜的地方，所以王坚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一头扎进去，照着菜单点了一溜儿东西，光包子就要了二十个。 “你介打扮……”饭馆的老板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叔，看上去有些驼背，他看到王坚这一身刀剑的打扮之后有些吃惊，加之现在又没的什么生意，所以索性坐在王坚对面跟他攀谈了起来：“穿越来的？” 王坚一愣，抬起头：“不是……本土健儿。” 他这话弄得小金都咯咯之笑，可饭馆的大叔明显不相信王坚的话：“你介刀……” “拍戏呢。”王坚指了指背后的长刀：“我扮演一个东北的猎户。” 小金这一下可算是笑翻了，嘲笑道：“老王，你太逗了，撒谎可是门艺术。你这东北猎户到码头上来打俄国毛子么？” 王坚没接茬，只是咳嗽了几声，摊开手对饭馆老板说：“大概就是这样了。” “可你介口音……”老板又不是傻的，鬼都不信王坚的胡话：“你逗我玩呢吧。” “没有……”王坚摆摆手：“对了，这边的船都是货船啊？” “可不都是货船。”老板凑近王坚，小声说道：“想偷渡？这样，你给我五千块钱，我帮你联系。” 王坚啊了一声：“我偷渡去哪？” “哪都行！”老板以为是生意来了，手舞足蹈地说：“美国、韩国、日本、蒙古，哪都可以。” “等等，什么船能去蒙古！”小金已经快笑哑了：“快问他快问他，我笑死了！” 王坚皱眉低声喝了一下：“闭嘴！” 那老板可不知道王坚是在跟谁说话，只是以为王坚是在对他说话，他瞄了一眼王坚背后的长刀，立刻吓得坐直了身子…… “没说你，没说你。”王坚摆摆手，并从口袋里摸出钱：“钱给你。对了，能打听一下，孙氏运输的船是哪一艘？” 正在找钱的老板扭过头，指着正对着他店门口的一个码头，码头外停着一艘硕大的货轮，十好几层楼那么高，船舷处打着荧光的编号。 “那艘？” “是啊，最大的。我儿子就在上头干活，不会错的，这船今晚儿就走了，去韩国。我还叫我儿子帮我带点辣白菜来呢，我老伴特别喜欢吃。” 王坚点点头，道了声谢，抓起桌上的零钱就飞奔了出去，而在集装箱间几经腾挪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而饭馆老板却愣愣地看了一会儿之后，拨通了110的报警电话…… 而这时，孙家两兄弟也已经接近了这个地方，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就能抵达，孙三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而孙二一直靠着车窗玻璃，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孙二冷不丁地问道：“你再稍等一下不就可能坐飞机了吗？” “我再稍等一下，我现在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了。”孙三微微睁开眼睛，带着一种嘲笑的笑容看着窗外：“我不认为他们会放过我，可我没想过跟任何人硬拼，我是个很怕死的人。” “到这就应该安全了吧。”孙二看着外头：“你这次回来搞出来的事太多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能安稳点。”孙三冷笑一声：“你养的狗都是废物，那个胡来你也小心点。他不像什么忠心不二的人。” “这你就错了。”孙二哈哈一笑：“作为一个男人，豪迈一点，吃不到什么亏。你的手下一直一批一批地换，你不是很累吗？” “我随便你。”孙三继续闭起眼睛：“我是个要掌握大局的人，我不能让任何东西分了我的心，你的个人感情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的理念你也不会理解。” 孙二冷冷地一笑：“你们都把我当蠢货对吗？” “你哪一点不像蠢货？”孙三不咸不淡地说：“大哥是个学者，不适合掌管孙家。我对孙家没兴趣，只剩下你了，可你的脑子实在不好用，输赢看得太重，不堪大用。” 而正说着话，前头的司机扭过头问道：“二少，是从这个路口进去吧？” “对，一直走，到四号码头那里。”孙二说完，沉默了一阵：“信不信我在这揍你一顿。” “你揍我揍得还少？”孙三冷哼一声：“你给我记住，你没有把我当过弟弟也好没有把哥当成哥哥也好，孙家的大梁最后还是得你挑起来，这段时间我观察了一下大哥，他真的不合适。等老头子一走，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了，到时候你再惹我，我就让你万劫不复。” 这个万劫不复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孙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而差不多这个时候，他们也到了孙家航运公司所属的四号码头那里。 就在车刚停下之后，黑暗中一柄长刀打着转地飞了过来，径直插透了引擎盖，刀身直接绞入了发动机，汽车当场就抱死在了原地。 “妈的！什么东西！”孙二一个踉跄撞在车前座之后，怒骂了一声：“走，下车看看。” 而孙三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脸色瞬间苍白：“别下去！” 在他说话的时候，车灯照射不到的黑暗处慢慢走出了一个人影，当人影走到车灯范围里之后，孙二突然瞪大了眼睛：“王坚！” 第352章 深藏功与名 “王坚，你要干什么？” 孙二走下车，走到王坚面前，扭头看了一眼引擎盖上插着的长刀，然后皱着眉头盯着王坚，并不动声色地拦住了王坚的视线。 “讨债。”王坚语气低沉，眼神似要越过孙二：“你想拦我？” 而这时，孙三也缓缓地下车，虽然脸色并不好，但是却仍然一副气定神闲的笑容，靠在车门上看着王坚，嘴里啧啧有声：“看来我还是失算了，你居然能比我还快，我无话可说了。” 他说完之后，慢慢站直了身体，走向了王坚，双手摊开：“看来我的老同学真的不是那么好骗的。” 王坚连废话都不愿多说，抄起短刀迎头就是一刀。而就这一瞬间，孙二一脚踹开孙三，往后一滚，拽住插在汽车引擎盖上的长刀，横着斩向了王坚的腰眼。 “哼。”王坚冷哼一声，往后一退，起手上撩，挡开了这一记重击，并快步往侧边闪了几步，追上了孙三，匕首直刺向他心窝，誓要一刀致死。 可孙二虽然不够老三聪明，但是他手上的功夫却也不是吹吹牛逼的，后发先至，借着长刀的优势硬生生地挡开了王坚这记必杀的穿刺，并用身体挡住了孙三。 而这时，孙二的司机兼保镖，提着枪也冲了上来，当时刚准备瞄准开枪，就见王坚一个滑步冲到了他的面前并猛然起跳，双脚夹住他的脖子，双手撑地，就这么硬硬地把一个一百七八十斤的成年男人像一个枕头似的轮了个托马斯空中大回旋。 这还不算完，王坚用双脚抡起这个人之后，却并不是单纯的攻击，而是用这个人当成一个阻挡工具，直接抛向了孙二，并成功的让孙二多释放了一次闪避技能。而恰恰是这一秒钟不到的时间，王坚连翻六个跟头，并在最后一个时高高跃起，直接落在了孙三的面前，然后举起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还是没能赢我。”王坚歪过脑袋看着孙二：“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而孙二单手举着刀，横着步挪到了王坚的侧面，铁青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放开。” “二哥，你说这话就好像警察让正在逃跑的小偷站住一样。”孙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刀，却是一脸镇定：“我想，你不会杀我，你只不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坚手腕一翻，刀锋向里，手上顿时用力，削铁如泥的短刀嗤的一声，割喉而过。 “你以为我来是干什么的呢？” 孙二一呆，然后就见自己亲弟弟的脖子上渐渐出现一圈红色的血线，然后血线慢慢开裂，因为心脏的压力，大动脉处的血箭向上喷了将近一米。接着叱咤风云的孙三，就这么瞪大着眼睛，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而王坚只是用袖子擦了一把满脸的血，并把刀刃上的鲜血用大拇指抹掉，并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扭头看着孙二：“接下来呢？” 孙二顾不得什么了，窜到了孙三的面前，双手托起他的身子，死死按住他的伤口。可发现大动脉的血根本无法用按压止住，他一脸暴怒地提起刀，暴喝一声：“我操你奶奶！” 可就在王坚准备迎战的时候，周围突然开了好几辆警车，上头的警察呼呼啦啦就冲了下来，举着枪把王坚和孙二都围了起来：“不许动！都不许动！” 王坚当时就高举双手往后退，而孙二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冲上前，于是乎枪声响起，直接击穿了孙二的小腿，使他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姜志远也接到了小金的电话，而在挂断之后，他轻轻舒展了一口气，整个人都靠在了会议室的椅子上，似是要瘫软了下去。不过在几分钟之后，他还是摸出了电话：“给我备车，去天津。” 孙二和孙三被分别送去了医院，而王坚这被铐在了去公安局的车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缴了下来，一点不剩。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曲折，而王坚也只是把脑袋靠在汽车的玻璃窗前，默默地看着外头完全陌生的风景，想着今天一夜的跌宕起伏。 不过唯一的缺陷就是自己没有用姜志远的那把枪击穿孙三，那把枪早就不知道丢在牛角大厦的哪个角落了。当然，这对于王坚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至于孙三……就王坚个人感觉嘛，一个人被切开了颈部大动脉和喉管，如果还不死的话，那只能称之为真龙护体了，而孙二和孙家，那就留着姜志远和大圣去收拾了，这擦屁股的事，王坚不会也没那能力去摆平。 而之后的事，就当成休息吧。 到了警察局之后，王坚立刻就被当成了大案要案的犯罪嫌疑人，局长要亲自审理。而这局子里的规矩么，进去先要挨一顿揍。 “老实点，跪地上！”到了警局，王坚立刻被带到了一件单独的小屋子里，里头的警察照着他的膝盖就是一脚。 可这一脚虽然结结实实踹中了毫无防备的王坚，可饶是这结结实实的一脚，王坚却是巍然不动，反倒扭过头就给了那家伙一记头槌。那警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软趴趴地昏了过去。 这一下可闹得开心了，王坚一下子就成了头号危险人物，并被几十把枪指住了，而王坚就这么坐在审讯室里对峙着，外头的人进一个晕一个，弄得这帮家伙谁都不敢再进去。而且谁也不敢破门而入，不但因为没有接到命令，而且谁不害怕这么个人体绞肉机啊，进去被王坚一脚踹死，这可真只能评个烈士了。 大概僵持了一个小时，特警都来了，刚准备往里头扔闪光弹的时候，姜志远总算是姗姗来迟。身后带着一众大大小小的官儿。 虽然这帮家伙不是本地的，可自古以来京官儿都是见官大一级的，这帮大头头一来，这周围的人当时就怂了。 “长官，别进去！歹徒穷凶极恶！”一个文员警察好心提醒着姜志远：“他已经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同事了！” 姜志远摆摆手，拧门就走了进去。刚进去就见一把椅子飞了过来，他顺势一低头一抄手，就把椅子稳稳地接了下来，并放在了屁股底下：“小同志脾气很暴躁嘛。” “有屁快放。”王坚的耐心也快被磨损到差不多了，原本铐着他的手铐早就被无聊的王坚给拆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条链子在那挂着，而被他打晕的警察却被他用领带捆在了暖气片上，虽然已经清醒了，但是却一脸惊恐。 “你这是反社会反人类啊。” “你们这些警察跟我来野蛮执法。”王坚耸耸肩：“我没下狠手，放心。” “废话，你还以为你是个爷呢，你可是犯罪分子，有几个人对犯罪分子有好脸色看的？这是完全合理的。”姜志远咧嘴哈哈一笑：“好了，今天晚上你可算是牛逼了，我爷爷要见你。” “不见，那是你爷爷又不是我爷爷。” 王坚嘁了一声：“还真把自己当成事了。” “喂，你怎么说话呢。”姜志远凑到王坚旁边，踩了他一脚：“这可是我爷爷。” “又不是我爷爷。” 姜志远推了王坚一下：“安稳一点，先把你弄回去再说，你这次可算是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王坚耸耸肩：“我有录音，我会把你供出来的。” “你卖队友……” “你别卖我，我就不卖你。”王坚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还有录像。” “算你狠，先跟我走吧，回去之后再说。” 王坚点点头，伸出手让姜志远把自己铐起来，然后老老实实地跟着姜志远走了出来。这一下，风头又被姜志远这个明星警察给占了，只身制服穷凶极恶的悍匪，并使他心甘情愿地离开房间。 这让所有人崇拜的眼神都集中在了姜志远身上，而可怜的王坚只是对一个行注目礼的女警察笑了一下，就让那个MM噤若寒蝉…… “我这么吓人？”王坚坐上了姜志远的车之后，不满地嘟囔道：“我很和善的笑。” “来，给你一面镜子。” 王坚接过镜子，借着光一看，果然连他自己都瞎了一条，眼睛因为一路狂奔和开了变身而充血赤红，眼神充满了邪气，而且满头满脸都是被抹成一道一道的血迹，左边脸颊还有一道擦伤，渗着鲜血，看上去就跟地狱魔神似的。这副尊荣，比晚上摸黑走夜路看见冯小刚还吓人呢…… “真挺吓人的。”王坚淡然一笑：“算了……以后也没机会见他们了。” “怎么？你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在内部成名了，一个人干掉了能压制大圣一个小队的佣兵队。你那个梁欢欢还在那给你吹牛逼，现在她那个狙击小队，都等着跟你认识认识呢。”姜志远嘿嘿一乐：“一水儿的妹儿，人家压根看不上我这种小白脸。这是她们原话，认为你这种才是纯爷们。” 王坚默默得摇摇头：“还是算了，笑藏功与名。” “你还文绉绉的……”姜志远摇摇头：“回去之后，按照原计划吧，先让你去监狱里待一段时间，不然孙家的报复，会很麻烦。这些东西，我顶住先。” 第353章 铁门啊铁窗铁锁链 《横江集团现任掌门人孙德胜因病去世，庞大家产继承权成迷》 《横江集团现任掌门人孙德胜次子受伤住院、三子生命垂危，豪门恩怨大盘点》 《横江集团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不实谣言》 第二天的报纸上，孙家的消息占了绝大部分版面，一连三条爆炸性新闻，让全国人民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再联系到昨天孙家牛角大厦的那出闹剧，任谁都会把这事往豪门恩怨上引。 而现在最痛苦的人是谁，当然是孙家的老大。一夜之间，死了一个爹，一个弟弟眼看也快不行了，另外一个弟弟很可能下半生都只能拄拐上下班了，而现在还全世界飘着关于孙家兄弟内斗已经上升到火拼的传闻，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已经无力支撑了，借酒消愁烂醉如泥。 不过这时候，孙二的助手，也就是胡来似乎一夜之间挑起了大梁，又是开记者招待会，又是上下打点关系，又是给孙德胜举办追悼会和安排葬礼，还兼顾着照顾孙二和孙三，反正比亲儿子还亲儿子。 而王坚此刻却已经坐在监狱里了，刚刚洗漱完毕等着早饭，这所监狱位于帝都旁边大河北省地界，属于重罪监狱，而把王坚安排在这里自然是有姜志远的思考的，毕竟越是这种地方，王坚的安全和安稳越能得到保障，毕竟这地方基本上都是不得保释的重犯，而再凶悍，对王坚来说不一样是小菜一碟……毕竟人家只能称之为恶匪，可王坚都能称之为凶兽了。 在排队的时候，他顺便看了看报纸，发现这三条消息之后，不住地摇头，自言自语道：“胡来啊胡来，估计以后你就是一代枭雄了。” 正说着，他手里的报纸被一个人猛地抽走了，接着几个身材高大的光头连推带拽地把王坚逼到了食堂的一个角落。 王坚曾经坐过牢，几年前的事了，所以现在再来吃牢饭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新鲜了，而这班房里的规矩，他也算是知道的，这新人肯定会被折腾，想也不用想。 “小子，连夜来的啊？”一个虎背熊腰的光头双手抱臂地看着王坚：“知道规矩么？” 王坚笑了笑：“只要不死人，怎么弄都行。” 而就在这时，一个小个子蹭蹭地窜了进来，双手抱拳陪着笑的说：“哥几位，看在弟弟的面子上，这回就算了，算了吧。” 那几个大汉一愣，低头看着那个小个子，嗤笑一声：“你说算就算啊？” “一人一包芙蓉王！” “成交。”那几个大汉点点头，然后用力地推了王坚的肩膀一下：“小子，告诉你，进了这儿，没个十年可都出不去，想活得好点，就把招子放亮点。” 王坚伸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抬手就是一嘴巴子抽在那个说话的大汉的脸上，接着对着所有围着他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一个人就是一拳：“以后少给我动手动脚。” 这看上去一人一拳并不算太重，可王坚这一拳是用了柔力，就跟裹着橡皮的铅棍抽在身上似的，外头看不出任何伤，可这疼基本不是人类能抵抗的。 所以他走后，那几个大汉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纷纷地跪倒在了地上，捂着被王坚揍过的地方哀嚎不已。 狱警很快就赶到了，在发现是这几个四号监的霸王之后，颇为诧异地笑道：“几位爷也有今天啊。” “哎哟哟……疼死老子了，那个……去逮那个家伙，他居然敢动手！” 狱警笑了笑，拍了拍几个家伙的脑瓜子：“行，看几位爷往常挺照顾我工作，我这就去。” 而就在他走向王坚准备揪着他批斗一番的时候，食堂里的喇叭突然响了起来：“请全体人员赶到大礼堂……” 王坚嘴上叼着一个硬邦邦的馒头，仰头看了一眼喇叭：“大礼堂在哪啊？” “哥，您叫王坚没错吧？” “你是满红的人吧？” “是啊，我就是红姐的人，红姐之前关照过了，让我帮衬着您一点。放心，这边人多多少少都会给我点面子。”那小个子面露尴尬：“可您别一来就上手啊，那几个可是咱们四号监的扛把子，可烦人了，我是不怕他们，可我也没办法老在您身边儿啊。” “没事。” “我知道您厉害，可这保不齐让人使绊子。到时候麻烦着呢，特别是关禁闭啥的。” “没事了，谢谢了。” “您这折煞我了，红姐可说了，您要掉一根头发，她扒我皮。” 而这时，狱警也顾不得找王坚的麻烦了，吹着紧急集合的口哨，然后把这四号监的犯人全部往大礼堂赶，感觉就像是在赶猪似的。 那几个被王坚呼了一拳的壮汉再看到他的时候，都不约而同跟他保持了几米的距离，除了时不时偷偷瞄上他几眼，倒是并没再过多造次。 不得不说，因为前头发生过在吃饭时的群殴事件，所以这个重犯监狱施行的是错峰吃饭的制度，比如同是六点起床，一号监洗漱完了直接去，而其他监的都先去锻炼和每日例行的扫除等等。而等到规定就餐时间之后，其他监的人再依次进入，这样不但高效，而且也杜绝了打架斗殴事件的发生。 而现在，这个到大礼堂集合的命令发出来之后，则是六个监一起出动，这小一千号人穿着统一制式的衣服、剃着一样的小寸头排着队往同一个地方赶路，场面倒是颇为宏大。 当按照监号坐好了之后，先是狱长发表讲话，并称有上级领导来视察，让所有人这段时间都老实一点，并在发言结束之后，介绍了新的副狱长……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叫姜彩蝶，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会在这里代理副狱长职务，请大家多予以配合。” 本就无心听汇报而在昏昏欲睡的王坚，当听到姜彩蝶这个名字之后，鼻屎都快喷出来了，愣愣地抬起头看向了主席台，而当他看到姜彩蝶扶眼镜框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之后，他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完了……” 不用想，姜彩蝶肯定以权谋私主动要求来这折腾王坚了，女人毕竟是一种小心眼的生物。平时净吃王坚的憋了，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她会不闹出点花儿才奇了怪呢。 不过其他犯人倒是掌声雷动，欢呼雀跃。毕竟在这地方的可都是大老爷们，关得时间长了，看头母猪都是双眼皮，更何况姜彩蝶这种身材凹凸有致长相清新秀气的大姑娘，光是看着她的脸就勃起了一大片呢。 “王坚，死出来。”不知道她犯什么病，居然在主席台上就对着王坚指名道姓了起来：“我给你三秒钟。” 王坚低着头，把自己藏在别的犯人身后，嘴里还默念着：“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可他光躲没用啊，周围看着的狱警直接用警棍点了点王坚的肩膀，而随着他的动作，全场都把眼睛盯在了王坚身上。 “还躲？起来！” 看了看四周，皱起了眉头，但是却根本不动，只是仰起头盯着姜彩蝶，一言不发。 “就是你！我警告你，你老实一点，落在我手上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句话其实在别人耳朵里并没有什么，大概是这个叫王坚的是其他哪个监狱转来的，而他在原来的监狱里是个有名的刺儿头，而因为这个才跟这新来的副狱长有所交集。 可这听在王坚耳朵里却是赤裸裸的属于小女儿奸计得逞的那种炫耀，并从她的表情和神色中可以看出，这厮是得磨了多久才能够得到一个过来折腾自己的机会啊……也挺难为她的，虽然小心眼也不懂事，但是对一个不成熟不理智的小公主，还能要求什么呢…… 散了会之后，就是赶往每日的工作地点上班了，不过正当王坚准备开始工作的时候，监狱长却亲自找到了他，笑呵呵地带着他来到了办公室。 “王坚？”监狱长呵呵一乐，递上了一根烟：“你把我给忘了？” 王坚一愣，虽然觉得面熟，但是记忆颇模糊：“不是吧……” “就是啊。”监狱长把帽子一摘，露出额头上的那道疤：“你小子把我给忘了？” “老胡，怎么是你啊？我每次进号子怎么都能碰上你呢？” “我从那边监狱调来的啊，这一晃好几年没见了啊。”监狱长给王坚点上烟：“这行工作调动挺频繁的，我都换了四个地方了。昨天晚上你连夜被送来，我一看你名字我就乐了，还有上头已经跟我打招呼了，你就甭工作了。” “那我这段时间干点啥？”王坚摊开手：“太无聊我可越狱啊。” “帮我把这帮孙子给收拾了。”监狱长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会关照的，你往死里招呼，收拾这帮王八蛋。你是不知道，我才来三个月，这三个月死俩人了，我整宿整宿睡不着啊，再死一个，我可就得革职查办了。” 王坚摊开手：“工资照给。还有，那个姜彩蝶干什么的？” “那小妮子？空降的，估计来头不小。一来就查老子账。”监狱长又是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不过看样子，那小妮子是冲你来的，你是不是欠人风流债了？” “你滚蛋吧，没事我回去了。”王坚抓起桌子上的烟：“收拾人是吧？我最擅长了。” 第354章 乱 世界上有三个组织一直是谜一样的存在，一个是比尔德堡团、一个是共济会，而还有一个就是哥伦比亚天堂会。 共济会可以说笼络了全世界的精英，并传说控制着富饶雄壮的大美利坚。而比尔德堡团则专干一些推翻政权的勾当，具体他们要干什么却谁也不知道。 哥伦比亚天堂会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秘组织，只记录在各国的绝密档案上，他们的会员遍布全世界。但是据说他们却是一些极端组织的幕后老板，比如3K党和西西里黑手党，甚至连纳粹屠灭犹太人的背后都能看到他们的影子，唯一的共识只有他们和犹太复国主义联盟是死敌。甚至连共济会这样的组织都奈何不得这样的一群人。 当然，镰刀锤子会一说话，这些会都是渣，但是镰刀锤子不神秘，他们天天开会，不但开会，他们开会还卫星转播，这谁都知道，可是无可奈何，想想就知道它们才是最强的…… 现在因为大量失血而濒临脑死亡的孙三，却是这个组织的候选会长和代理人之一。他突然的意外引起了这个组织高度的重视，并派遣专人来探查情况。 不过他们似乎是失望了，孙三整个就一植物人……所以他们只能找到孙二询问当时的情况。 这些人来的时候，孙二正坐在床上发呆，头发蓬松，眼神冷漠。而旁边陪着他的，只有胡来一人，正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而这几个大夏天还穿着规整西装的老外走进来的时候，胡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掏出手枪。不过那几个老外却是朝孙二鞠一躬，用颇为流利的中文说：“午安，我们是艾伦的朋友，想了解一下他受伤的经过。” 孙二抬起头看着这几个，一共有五个人，每一个都是社会精英的打扮，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只不过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当然……饶是任何一个人看到大热天穿西装的人，只要他不是日本人，恐怕都会给人怪怪的感觉。 不过在他们说明来意之后，孙二倒是没什么话好说的了，只是把过程这么一说，不过他倒是听了胡来的话，没把屎盆子全扣王坚头上，而是把最大的屎盆子扣在了姜志远头上，王坚只是顺带沾着点尿。 当然，不是孙二不想，他现在可算是恨透了王坚，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再把他小鸡鸡拿去炸成上校鸡块。可胡来的话却让他深思，毕竟现在木已成舟，孙三完了，对他老二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反正这个弟弟有和没有区别并不大，两个人关系并不好。 而且最大的威胁并不是王坚，而是姜志远这种黑白两道都吃得死死的太子党，所以把屎盆子扣在他身上，绝对是不二选择。 当这帮看上去很怪的老外听完之后，很礼貌地鞠躬：“那再见了，祝您早日康复。” “他们几个什么来头？”孙二皱着眉头：“根本没印象。” “应该是三少爷在国外的朋友。”胡来笑了笑：“二少，我去准备一下下午的新闻发布会，现在外面乱成一团糟。” “辛苦你了。” “知遇之恩，没齿难忘。”胡来站起身，朝孙二点点头，然后就走了出去，而他走出去第一个任务就是打电话给大伟：“准备好开战了没有？现在孙家已经溃不成军了。” 大伟沉默了一会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得有个准备。” “请快。” 而这边热热闹闹如火如荼地开工，王坚却在那戴着草帽悠闲地拔草，他体内的贱人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了，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或许挺好的，蓝天、白云、一片空旷的草地、一瓶从井里抽上来的凉水、一顶草帽和两只看上去很凶，但是看到王坚就跟看到爹似的警犬…… “捡回来。” 闲来无事的王坚把草帽扔了出去，一只尖牙利齿的德国黑背屁颠屁颠地又给捡了回来，然后眼巴巴地等着王坚继续扔…… “嘿，奇怪了，大黑平时一点都不亲人的。”旁边看着犯人的狱警看着狼狗一头雾水：“咬过不少人了。” 王坚随手抄起一根枯木就扔了出去，然后那大黑嗖嗖地又给捡了回来，兴奋地用脑袋拱着王坚，一脸幸福。 “我天生就有狗缘。” “你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大概……是杀人吧。”王坚摸着脑袋，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反正用姜志远的话来说，就是保护性监禁：“不太清楚。” “哟，还有连自己犯什么事都不知道的，你也算牛逼了。”那狱警呵呵一乐：“反正你自己小心点，这地方人多也凶，老是出人命的。” 王坚抬头看了不远处那帮坐在那抽烟聊天的犯人：“就是那帮人？” “是啊，那帮人是几个大监里的头头。一监的是马帮主，二监的是老何，三监的是武勇，四监是卡二彪子，五监的是青龙，六监的是蛤蟆。你是几监的？” “四。” “卡二彪子，最恨最不讲理的，这孙子是个无期，进来的时候才二十，现在都四十多了，算是最老一批的了，从这监狱建成开始就住这。” 正说着话，王坚看到一双皮鞋挪到了他的面前，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发现居然是穿着警服，双手放在背后一脸傲视群雄的姜彩蝶。 “死开死开。”姜彩蝶用脚在王坚面前挥了挥：“好狗不挡道。” 王坚扬起脑袋，然后手一扬，旁边的大黑嗷的一声就扑上了姜彩蝶，本身就瘦弱的姜彩蝶哪扛得住一只成年黑背的猛扑，瞬间就被扑在了地上，大黑的尖牙利齿就在眼前，嘴里呜呜作响。 “好了。” 还没等狱警过去拉狗，王坚拍了拍大黑的屁股，大黑居然搭眉骚目地乖乖地退到了一边，坐在那一脸讨好地看着王坚。 “你……”姜彩蝶从地上爬起来，指着王坚：“你怎么这么混蛋？我开个玩笑不行？” 王坚仰起头，想了一阵：“让开，好狗不挡道。” “你……你怎么这样？要不是我哥让我来照应你一点，你以为我会来这个穷乡僻壤？” “那你可以走了啊。”王坚往草地上一躺：“这挺自在的。” “混蛋！”姜彩蝶冷哼一声：“到底不过是个阶下囚，你嚣张个什么劲儿？” 王坚理都不理她，提起篮子就走，一直走到了那群老油条的中间，用屁股挤了挤正坐在树荫下乘凉的卡二彪子：“让让。” 卡二彪子一愣，侧过头上下打量着王坚，细长的眼睛里满是阴霾，嘴角却露出了一个笑脸：“新来的吧？” “让开点。”王坚不顾他的话，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掏出烟，也不顾卡二彪子的眼神，一把从他的指缝间把他抽了半根的烟夺了下来，点着烟之后又给塞了回去：“谢了。” 看到他的举动，周围那些监舍的老大顿时捶胸顿足地大笑了起来，而卡二彪子则一脸诧异地盯着王坚一动不动。 “你就是新来的那个小子吧？”卡二彪子眯起眼睛：“知道我是谁不？” “你很牛逼？”王坚歪着脑袋：“我非得认识你？” “行！”卡二彪子举起手朝王坚竖起了大拇指：“你行，晚上咱们好好聊聊。” 而这时，姜彩蝶也从王坚面前走过，怒气勃发地指了指他之后，拂袖而去。 “这小妞水肯定多。”卡二彪子旁边的那个五监的青龙小声地吹了声口哨：“看那腰那腿，往你身上一坐，再那么用力一夹，甭管你多强，三分钟完蛋。” “那是你不行，傻逼。”蛤蟆哈哈大笑，然后推了一下王坚：“小子，你跟那小妞认识啊？刚看你跟她聊得挺热乎啊。” 王坚眼睛一瞟：“跟你有关系？” “哎呀我操，这小子牛逼！啊，大伙儿看看，牛逼不牛逼？”蛤蟆捶着地大笑着：“二彪子，这可是你四监的人呢，你这管教不利啊！” “放你娘的狗屁。”卡二彪子骂了一声，站起身对着王坚冷哼了一声：“小子，给爷爷等着。” 而王坚往树上一靠，微微一笑：“你能让我吃屎啊？” “行，晚上就让你尝尝味儿。” 他走后，剩下的那几个老大也都觉得没劲，纷纷起身离开。他们刚离开，满红那个名为骡子的小弟就凑了过来，一脸忧心地说：“哥，您这是要干啥啊！卡二彪子可是四监正儿八经的头儿，早上那几个孙子都只能给他跪着的份儿，您……您这……好了，您别再冲动了，我这就过去给他说说去，他多少还能给我点面子。” 骡子要走，但是被王坚一把拽住了：“别去，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儿。” “会被打死的！我看过他们打死俩了，有一个就是活活闷在便池里拿尿憋死的！” 王坚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把一块高高抛起，然后另外一块后发先至，接着两块石头在半空就爆成了石灰，渣子溅得到处都是。 “……”骡子目瞪口呆。 第355章 对的，站着。错的，倒下。 监狱里是没有时间观念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多人就这样几十年如一日，除了能新闻联播每天播的东西不一样，过年了吃顿饺子之外。也就只剩下下巴上的胡子越来越硬，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以来证明时间的流逝了。 而在这种重犯监狱里，绝大多数的人是不会有人探监的，说他们是穷凶极恶之徒，其实未尝不是可怜人。不过那句“可怜人有可恨处”的老话，在这倒是显得格外清晰。 监狱里是没有好人的，起码是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好人。因为即使是好人，在来了之后，也会因为周遭的环境而被同化成了一团浆糊，里头和外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不同，阶级、欺压和侮辱，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 可让王坚有些意外的事情倒也不是没有，那就是这个关满杀人犯、恶霸和黑社会的四号监里，居然有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猫，全身的白毛，四只爪子黑漆漆的，一只眼睛淡淡的蓝一只眼睛浅浅的绿，看上去甚是漂亮。 这大牢基本如果不是关禁闭的话，都是几十个人睡在一间放满双人床的笼子里，而这只猫却潇洒自如地在每一个靠在床上休息的凶神恶煞的犯人的脑袋上玩闹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驱赶它。反倒时不时地会得到一些他们在过生日时存下来的牛肉干或者火腿肠之类的奢侈品当做奖励。 大概这家伙是唯一能让这些人露出人性的地方吧。王坚靠在床头，微笑着用一本监狱发的硬皮本子和一只从胡狱长那顺来的水笔给那只猫画着动态素描。 监狱这种地方，也许在别人来说是个污水横流的地方，但是对于王坚来说，他始终记得老木匠当年对他的教导，老木匠说过：人活一世，要看清楚自己，后而心宽天地广，这芸芸众生皆是意。武术之所以是术，就是它更重的是修心而不是修体，体只是容器，只有心意才能通达世界。 “小子，不错啊。给我家宝贝儿画画呢？” 二彪子一把抽走王坚手中了本子，本来想一把撕掉的，但是王坚画得着实不错，他颇为舍不得，于是不动声色地揣进了自己的兜里，一脸戏谑地看着王坚。 “送你了。”王坚慢悠悠地盖上水笔：“当个见面礼。” “还挺会来事儿。” 二彪子冷哼一声，打了声呼哨，接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子嗖嗖地窜了过来，看着王坚诡异地一笑，并和二彪子说：“条子都撤了，行了。” “好叻，晚上的好戏开始咯。”二彪子伸手就作势要拽王坚的领口：“给老子下来！” 王坚睡在上铺，他的下铺就是满红的那个小弟骡子。骡子看到二彪子要为难王坚，立刻从床上滚了下来，并从夹缝中摸出一包烟：“彪爷，这新来的，不懂规矩，您让我来……让我来……” “去你妈的。”二彪子一巴掌把骡子扇倒在了床上，并补上了一脚：“少他妈给老子当好人，滚你妈的蛋！” 而王坚这时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腿挡住了二彪子继续踢骡子的那条腿，并顺势从床上蹦了下来，满脸微笑地说：“您想怎么样吧。” “怎么样？我倒也没想怎么样，就是教你点规矩。” 说着，二彪子冷哼一声，向后头招了招手，十几二十个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直把王坚围了个水泄不通，里头大部分是王坚不认识的，也有早上在食堂教训过的那几个小子。 “彪子哥，这小子好像会点功夫。”其中一个被王坚教训过的小子凑在二彪子面前嘟囔着：“哥，你可得小心着点。” “去他妈的，能来这的，谁不是身上背着债的，会点功夫算什么。”二彪子猖狂地一笑：“哥几个，拉这小子去厕所，咱晚上就让他吃点好的！” 随着他的话，周围的人一阵哈哈大笑。而王坚还没等那些人上手，却已经穿好了他的拖鞋，推开众人自顾自地走向了吃屎。 “哟，彪子哥你看，这家伙等不及要加餐了！” 二彪子哈哈大笑，拍着手跟在王坚后头：“等会儿让你小子少吃一点。” 等几人到了卫生间之后，却见王坚靠在墙上，抽着烟淡淡地说：“尼采认为奴隶道德就是自我否定、怨恨与逆袭欲望。人性的黑暗并不在于有多贪婪或者多自私，而是在于他会把自己曾经所承受的痛苦迫切地转嫁给他人，并使之以扭曲他人的人性为乐。说白了，就是农民翻身，比地主更狠。” 说完，王坚弹了弹烟灰：“你们都被欺负过吧？” 当然，并没有人回答王坚，他们面面相觑。而王坚也颇为尴尬，他突然自己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并为自己的装逼而感觉特别羞愧…… “操，揍他！” 二彪子彻底被王坚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激怒了，别的不说，他虽然不太理解王坚前一段话的意思，但他那句“你们都被欺负过吧”，直接把他尘封已久的灰暗记忆给勾了起来，当年他刚进这监狱的时候才二十岁，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日子简直过得非人，简直可以说是受尽了世间一切的屈辱。 屎？基本上可以用家常便饭地来形容，更是因为他年轻而且眉清目秀而被当成了当时监狱里的那个头头发泄的对象，精神上的屈辱和肉体的痛苦，让他根本不堪去回首当年的往事。 而现在，王坚这个刚进来的小东西居然还敢把这茬事重新提起，今天要是不让王坚吃饱吃好，他都对不起他们每天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厕所池子。 随着他一声令下，狭小的卫生间里那一堆凶神恶煞的男人面露恶相地朝王坚飞扑了过去，一个个带着吃人的表情，恐怖狰狞。 可王坚只是把手上的烟叼在了嘴上，接着双手推掌，一招制敌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小腹、前胸、双颊、两肩、腰眼都成了王坚的打击目标，半步崩拳、横手重炮、寸劲推掌，每一招下去都会让一个人向后倒飞而去。 不消片刻那十几个人就被打了个七零八落，狭小的卫生间的地上躺满了人，而剩下的那几个哪里还敢上前，连偷袭的勇气都没有了。不过王坚却不准备放过他们，三两步跨到了门口，脚一勾，门就被他给带上了。 接着外头的那些犯人，就听见卫生间里头哀叫声央求声连成了一片，直到王坚拉开门走出来的时候，他才把嘴上的烟屁股按灭在了地上，并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等他躺回到那张硬板床上之后，下铺的骡子才凑上来：“王大爷……您一个人把他们全收拾了？” 王坚看了看四周瞪着惊奇的眼睛看着他的那帮犯人，只是嗯了一声就转过了身子，准备睡觉。 可刚要开始睡觉，狱警那边就来人检查了，带队的居然是姜彩蝶。而看她那一脸的得意，王坚不用想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来，就是纯粹来找茬的…… “王坚，出来！” 姜彩蝶拿着警棍用力地敲了敲铁栏杆，并朝王坚勾勾手指头：“出来！” 王坚连头都没抬，压根就不愿意搭理她，可这家伙压根就是属于那种逮着机会就往上蹿的女无赖，在见到王坚的德行之后，她叫人打开了牢房门，接着让几个狱警去“请”王坚出来。 其实王坚懒地找事儿，毕竟在这里头是避风头的，再惹出点幺蛾子的话，还嫌事不多么…… 不过这姜彩蝶纯粹就是个惹事儿的主，要是她哪天能不给人添点麻烦，王坚绝对每天早晚三炷香地供着这姑奶奶。 可这种事只能是个奢望，王坚无奈之下只能跟着狱警走到了姜彩蝶的面前，低头看着这个刁钻古怪不明事理的姑娘：“你想怎样？” “哦哟……”姜彩蝶语气夸张地说道：“王大爷问我想怎么样哟，听你的语气，是想揍我啊，来啊。” 王坚叹了口气，实在是不想跟这娘们有什么交流了。心里倒是把姜志远从头到尾给骂了个遍，什么派来照应王坚的，这分明就是派这姑娘过来让王坚体味人间百味的。而且如果王坚没猜错，这提议百分百是姜彩蝶自己提出来的，磨得姜志远没招了，他才点头同意的。连老王可都知道姜志远这孙子，唯独把这怪怪的妹妹当个宝儿似的。 “跟我到办公室来！” 姜彩蝶一甩她的马尾辫，带着一种值得玩味的笑容转身离开，而王坚身后的几个狱警也推了推王坚，示意他赶紧跟上。 王坚倒是无所谓，去就去了，反正姜彩蝶总不能把自己给吃了吧。而且这事闹大了，姜志远八成也hold不住，有恃无恐的事，谁能怕着谁呢。 王坚进了办公室，姜彩蝶顺手把门给关上了，然后一屁股坐在她办公桌前，两只脚也脱了鞋，看着站在那不知道该干什么的王坚咯咯之乐。 “你怕不是病了吧。”王坚往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有病就去治。” “不不不，我只是高兴。”姜彩蝶用力地把手上的一包吃了几片的薯片捏成了渣渣：“你终于落在我手上了，罪有应得啊！” 王坚看了她的状态，着实吓了一跳，心说：这娘们不是要吃了我吧…… “那你想拿我怎么样？”王坚这种人遇强则强，要是碰上个撒娇发嗲的，他保不齐就没招了，可碰上这种神经兮兮仗势欺人的，他招儿可多了去了：“拿我做活体实验么？” “没那个本事。”姜彩蝶在椅子上转着，看上去就像一只母猴子：“你想过得舒服点不？” “你是想跟我换换？我住你宿舍，你住四号监？”王坚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那等过几个月，你还得想办法找出谁是你孩子的爹。” “你怎么这么肮脏啊？”姜彩蝶眉头皱了起来：“恶心。” “那你想怎么让我舒服点？”王坚气极反笑：“只要你别没事在我面前晃，我就舒服了。” 姜彩蝶倒是没在意王坚的话，只是咬着笔头看着王坚：“你教我功夫，我保证你过得舒舒服服的。” 王坚一愣，上下打量着她：“你有病？你哥会比我弱？” “我家传男不传女。”姜彩蝶叹了口气：“我就会点三脚猫。” “不教。”王坚双手抱臂，一脸无视：“爱找谁找谁去。” “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你现在是囚犯，我是你的监狱长！你敢忤逆我？”姜彩蝶眯起眼睛：“信不信我关你禁闭？” “那你信不信我出去之后每天往你家放蛇。”王坚倒也没跟她客气：“蟑螂、蛇、耗子和蜈蚣。每天一种，礼拜六礼拜天休息。” “你……你其实是个变态吧！”姜彩蝶咬牙切齿地问：“你教不教！” 王坚带着笑容上下打量着她，突然展颜一笑：“教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姜彩蝶眼睛顿时睁大：“说！只要不触犯底限，不侮辱人格都可以！” “你要跟我学艺，就是拜师咯，既然是拜师，那我这一门的规矩，你是守是不守啊？” “要得！”姜彩蝶重重地点点头：“但是你别指望潜规则我。” “你算老几？我潜规则你？” “你！” 姜彩蝶刚想接嘴，转念一回忆……这厮周围的妹儿可都是些什么人啊，连无忧都是她师妹啊！师兄师妹的，这自古以来就是佳话来着，更不用提女神苏楠和那个混血的皮肤白白的栗子色头发的漂亮王若林了。他说这话，倒是一点都没错，所以……这算老几呢？姜彩蝶自己都在琢磨。 “要入我这门，人品最重要。”王坚站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俯视着姜彩蝶一字一顿地说：“对就站着，错就躺着。搬弄是非，我掌你嘴。干小人行为，我抽你脸。我这门槛不高，但是不出烂人。” 姜彩蝶还想狡辩几句，可王坚在说这话的时候，身上杀气自内而外地迸发而出，让她打心底发寒，半晌不敢出声，而再等她回过神的时候，王坚已经推门而出。 姜彩蝶愣了一下，水做的她眼泪一下子飚了出来，抽泣着打了个电话给姜志远：“哥……哥……他……他欺负我。” 而姜志远沉默了老半天，只蹦出两个字：“活该。” 第356章 百鬼夜行（上） “你啊，总是这样。老是自以为是，一点都不知道谦虚也不知道什么叫回头。” “你平时不是伶牙俐齿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往常那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你去哪了啊？现在装得像一摊烂泥，你在骗谁？起来啊，起来的话，我就让你舔我的脚，叫我女王陛下。” “喂，我让你说话！说话！” “大小姐，你冷静一点！”旁边的一个老头把坐在孙三病床边几欲抓狂的女子拉到了一边：“大小姐！这里是中国，不能乱来。” 女人低下头，把一头棕黑色的长发撩到了一边，看了一眼床上动也不会动的孙三，深呼吸一口，站起了身，回头对满满一屋子的人笑了一下：“他有百分之多少的复苏几率？” “百分之十……” “说真话。” “不到千分之一……” “很好。”女人双手插进裤子的口袋里：“把他的呼吸机拔下来。” “小姐！”旁边的老头再一次地制止了这个女人疯狂的命令：“这里是中国！不是哥伦比亚，我们要尽量少惹麻烦。” 那女人的眼神非常凌厉，但是表情却很快地变得平和了起来，她站在病床边，看着床上的孙三，微微一笑，寒意逼人：“我的老师是一位中国人。他告诉我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像他这样，倒不如长生算了。” “小姐呀，我知道阿泽现在的情况让你很难过，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其余分部听到阿泽的消息之后都在摩拳擦掌，现在我们要稳住局势还得靠阿泽的声望，他不能死啊！” “哼。” 女人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而在拉开门之后，门外居然整整齐齐站着两排穿着黑西装的老外，一般高矮的在墙边一字排开。并紧跟随着她的脚步，浩浩荡荡地走下了楼梯。 在他们经过孙二的病房门口时，孙二刚好跟她有了一个眼神的交流，很明显她并不认识孙二，可孙二却认识这个女人，于是小声地对正在汇报工作的胡来惊呼了一声：“怎么是她！” 胡来仰起头看了一眼：“刚才来的，我想应该是三少爷的朋友，就没跟你说。阵势真不小啊。” “开玩笑！你知道她是谁么？”孙二一脸神秘地说道：“这个女人可是天堂会的唯一继承人，也就是幕后老板，老三也只是给她当代理人而已。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十四五岁，被老三带来旅游。” 说完，他还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怎么会来……” “她很厉害？” “厉害？”孙二摇摇头：“不清楚，我又没跟她打过架。但是你要说她背后的能量，我想如果她愿意，除了美国天朝日本和俄罗斯这一类大国之外，她可以推翻任何一个中小国家的政权。” “很有钱？” “不光是有钱，天堂会的会员遍布在全世界，而且都是精英。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没？”孙二摊开手：“看来要出事了，希望别连累到我。哎……孙家已经千疮百孔了。” “应该不会吧。”胡来捏了捏自己的额头：“那二少爷，我先去办事了，现在先要把资源整合起来，不然到时候会被人一口吞掉的。” “去吧，现在就看你了。” 而胡来出门之后，由于好奇心的驱使，他加快了脚步，跟在了那个女人后头，一直跟到了楼底。 楼底下浩浩荡荡的二十多辆豪华车，而且还都是清一色的颜色，车队比金三胖的还要声势浩大，这开起来之后，除了没有警车开道之外，活生生的就是国庆大阅兵的豪华汽车方阵。 “我去……这是得多大的阵势啊？”胡来摇摇头，拿出电话，想拨给大伟，但是想了一圈之后，他却拨给了小金。 “我知道了。” 小金的回复很简单。而在她挂断电话之后，却一脸愁云惨淡地坐在了沙发上，直勾勾地发呆。 “你在想什么。”天然二端着一盘水果走出来，放在茶几上：“今天阿颖和妹妹去钓鱼，你不去啊？” “沙诺娃去看孙三了。” “我见过她。”天然二沉默了一阵：“怎么了？” “你知道哥伦比亚天堂会的真正掌权人是谁？” “是……我忘记了。”天然二摸着头：“我记性不好的。” “就是这家伙！最年轻一任的总裁。”小金摸着下巴：“如果没猜错，她这次亲自露面，代表什么知道吗？百鬼夜行。” “啊？” 小金摇摇头，拉过电脑，点开资料：“哥伦比亚天堂会，总部在美国南卡罗来纳州的哥伦比亚市。世界上最神秘的也最富有的组织之一，支持的是种族沙文主义，号称目标是灭绝除亮纯色人群之外的其他所有种族。包括黑人、波利尼西亚人、犹太人、印第安人、毛利人和罗姆人。犹太人是个例外，可能是因为历史原因吧，希特勒这个恶魔曾经是天堂会的会长。” “我……我是个串串。”天然二一脸惊恐：“那我不是……” “混血儿是他们的死敌。”小金摊开手：“我在想，这些念头他们是怎么出现的……别人什么肤色跟他们有球的关系？” “可能是信仰。”天然二点点头：“一些极端信仰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其实就是白一点……其他的都是黄种人对吧，他们不看头发颜色的对吧？” “喂，你在担心什么……”小金有点弄不清天然二的想法了，这厮的联想能力实在太强大：“你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不会一个一个弄的，要弄就是以万当单位的，你放心好了。现在更担心的是，天堂会会因为孙三而开始复仇。你知道，如果换个角度的话，孙三完全有当小说主角的资质，他背后的能量很大。” “大就大呗。”天然二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难道还能派军队打我啊？不信不信。” “走一步看一步吧。”小金捏着下巴：“我们也准备回去吧，我想老王了……” 而同一时刻，她们正谈论的沙诺娃正摆弄着笔记本电脑，面无表情地对旁边的老管家说：“是这个人吧？” 电脑上显示的正是开表彰大会时被拍照留念当做宣传照片的姜志远，他十分上相，颇具明星脸，但是在这个女人的眼里，姜志远一下子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 “是这个人，但是他不是唯一，还有另外一个，我已经着手开始调查了。大小姐，明天我们就启程回去吧，这个国家非常危险。” “危险？我不觉得，谁能拿我怎么样？”沙诺娃冷哼一声：“看来这次他们是预谋已久的，不然阿泽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伤成这样，他的作风我太了解了。用中国的老话就是——狡兔三窟。” “小姐！我们需要时间！对方并不简单。您师傅在您来之前嘱咐我，全程代理他的职责，您不要让我难堪，他告诫过我，这片土地上到处卧虎藏龙，登上它时，就要怀着一颗谦卑的心。” “你也就会用我老师来压我了，在我看来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第三世界国家，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和无穷无尽的垃圾。” “您忘了您的老师也是从这片土地中走出的人吗？他可是一位智者，如果不是他，我们也就不会在三十年的时间里重新回到这样的规模。连您的父亲都称呼他为老师，可他在提到这里的时候都以一种虔诚崇敬的语气，所以我觉得您还是听他的话比较好。” “好吧，准备返程。但是你必须留人调查事情的究竟，不管是公是私，我都不能放过让我失去阿泽的人。” “这是当然，小姐。” 正当说话时，雨又一次的滴答滴答地落在车窗之上，天空中乌云密布。 而此刻的王坚却正在接客……没错，就是接客。大伟带着箫逸雯以及抱抱来看他来了，甚至还有姜志远和大圣。 既然有姜志远，姜彩蝶自然也要跟着王坚一起出场，这一点让王坚十分无奈，姜彩蝶这厮……已经快让他疯掉了。 “我求你了，你让她走吧。”王坚第三次央求姜志远：“我受不了她了，再折腾我就越狱了。” “越呗，你越狱我就发网络通缉令。”姜彩蝶嘿嘿一笑：“然后看你怎么当老师。” 王坚吧唧了一下嘴，连理都不愿意理她了，只是拿起桌子上的烟，点起了一根：“其实你们不用担心，我在这挺好的。” “你这挺好的，外头一团糟。你要是在楼里杀了孙三还好办，可现在你是在外头，而且有五个目击证人。现在我在想办法给你销案，孙三家大业大，人家大哥可是玩了命地要弄死你。” “没关系。”王坚摊开手：“你们给我个时限吧。” 大伟双手撑在桌子上：“最短一个礼拜，最长半个月。我快被我姐和你家这狗给弄疯了，她每天在我耳边念叨要回家，我去……她就住家里，跟我说要回家，这让我怎么满足她。还有你这只狗……你知道我姐每天干什么吗？教你这只狗学狗叫，白天教晚上教的，我姐汪汪叫，你家的狗嗷嗷叫，还让人活不让了？而且你知道我家金龙鱼多少钱么？将近二十万啊！就被它给当零食吃了，一吃还吃五条！放在盆里的东西它从来不碰，我家的驼绒地毯被丫吃了一半多，这才几天啊，给我拉出了两团毛线了。还有我爸最喜欢的那只长毛狼狗，愣是被这厮把毛全给撕了，现在看上去跟得了皮肤病似的，原来看着人呲牙咧嘴地耍凶，现在可算好，见着个人就往人裤裆子底下钻，钻了就不敢出来，去看兽医，知道人兽医怎么说么，说这狗是不是看午夜凶铃了，精神失常。这狗也有精神失常你知道么你，我算是长了见识了。当初你在那的时候，你家这王八蛋也没见多躁动啊，这才几天……才几天啊！我爸现在费尽心思想把我姐赶紧给送回去，连我妈都吃不消了，你知道么，我妈都吃不消了！” 王坚弹了弹抱抱的屁股：“是么？你这么牛逼呢？” 抱抱一脸喜庆地点了点头…… “操，还能听懂人话了是么，你是要成精啊！”大伟几乎快暴走：“我回去就给你炖了信不信！” 旁边的箫逸雯眼睛一瞪：“你敢！你敢碰抱抱，我就死给你看！” 说完，箫逸雯把他的大包从门口拖了进来，没错……就是拖。然后费劲地跟抱抱合伙把包放在了桌上：“我给你买了吃的，你看啊，有罐头、薯片、蛋糕、饮料、方便面、火腿肠、牛肉干、口香糖、瓜子、花生、爆米花，还有整整500根棒棒糖！” “你们这是要干啥？”姜彩蝶眨巴着眼睛：“他在这比你们想的舒服多了。” 王坚靠在椅子上，伸手弹了一下箫逸雯的脑门：“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又闹了？” “才没有……你冤枉我。”箫逸雯撅起嘴，满脸不乐意地说：“我每天都帮我爸我妈洗衣服，还做饭。” “别提做饭！”大伟狂喊一声。 “你喊什么喊！”箫逸雯眼睛瞪得老大，一脸凶悍：“抱抱咬他！” 抱抱应声而上，一口就咬在了大伟的屁股上，可大伟居然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所谓地指着屁股后头的抱抱：“你看，每天都来这么一次，我屁股紫了一大块，这会儿都没知觉了。” 姜彩蝶捂着嘴笑得花枝招展，而到现在没怎么插上嘴的大圣和姜志远不约而同地看了大伟和箫逸雯一眼，然后伸手制止了这两姐弟的闹剧：“让我们俩说点正事。” 说完，大圣清了清嗓子：“梁欢欢伤得不算重，不过因为这傻姑娘洗澡来着，现在感染发烧住院了。还有武馆那边儿，我帮你教了几天。” 王坚一愣，皱起了眉头：“说重点。” “你们被境外的人盯上了。”大圣长出了一口气，看了姜志远一眼：“还是你来吧。” 姜志远点点头，眼神尤为骇人：“我被暗杀了三次。” 第357章 百鬼夜行（下） 如果一个人被暗杀，姑且不论暗杀有没有成功，其实都代表着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人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中。 不要说姜志远的家人位高权重，他自己又能独当一面，要知道美国总统都有被暗杀的可能，更何况是姜志远。所以，他才会让姜彩蝶到这个监狱里来一起跟王坚避难。 王坚要躲的是不公正的法律，而姜彩蝶要躲的是黑手。姜志远不怕暗杀，他有把握躲过，可姜彩蝶却不同，她这种人暗杀起来简直就是搭把手的事。 而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姜彩蝶显得极为亢奋，不过王坚倒是一脸冷静地皱着眉头。 “你搞得定？” “不清楚，但是我已经在试图反追踪了，我想这事肯定跟孙三背后的势力有关。今天沙诺娃去看了孙三。” “沙诺娃是谁？”王坚摸着头：“我就认识莎拉波娃。” “对，我也认识莎拉波娃。”大圣拍着胸口：“打起球来一弹一弹的。不认识就别打岔。” “沙诺娃，可以说是孙三的老板，跟他的关系很暧昧。可以说，他们两个之间就像你和箫逸雯。” “啊……”箫逸雯一愣，瞪着迷茫的眼睛：“不暧昧啊……一点都没有，你别乱讲啊，我告你的。” “还不暧昧啊，你还有脸说。全世界都以为你是王公子的老婆。”大伟摸着头：“前两天聚会的时候，我那帮损友还问我姐姐是不是被人给弄走了。” “瞎说……”箫逸雯朝王坚吐了吐舌头：“别听他的，他胡说。” “我觉得这已经够暧昧了。”姜彩蝶一脸奇怪的表情，不无惋惜地看了看箫逸雯，并小声地嘀咕道：“真是瞎狗眼。” “好了。”大圣敲了敲桌子：“安静点。” 等没人说话之后，大圣双手放在桌子上：“这个人，怎么说呢……可以说是世界上顶级的坏蛋。应该是她那个家族都是顶级的坏蛋，更关键的是，他们不光有钱，还有实力。” “那又怎么样？不就是在找点雇佣兵或者杀手来杀我么？”王坚倒是笑了：“我要是往后退一步，我就不是王坚了。” “好，纯爷们。”姜志远竖起手指头：“但是，他们不光是找这种东西。作为一个存在很多年的组织，他们有他们的行事方针。” 而箫逸雯想了想：“我好像见过这个人……” “你又见过？”大伟嘿嘿一笑：“你确定？” “她有一次硬闯我的化妆间，让我给她签名，我记得她排场很大很大的，出门最少都要带五十个以上的保镖！” “没错。”姜志远摊开手：“说她是地下世界的女王，一点都不为过。她最显著的特征，是百鬼夜行。” “哦……我知道。”王坚指着背后：“就是日本人经常在身上纹得那些乱七八糟的身对吧。” “屁啊……”姜志远被王坚都弄笑了：“百鬼就是她的那些保镖，那些保镖每一个身上都纹着身，背后都会有一个不一样的鬼头。一共九十九个保镖，据说每一个的身手都是顶尖的，各个国家都有，而且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而王坚听了他的介绍之后，想了一会儿，脸色顿时发白，接着拿出纸笔，开始唰唰地画了起来：“是这样的鬼头？” “是的，你……” 王坚仰头靠在椅背上，像松了口气似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什么？” “这是我师门的专业技能。每一个鬼代表一种业障，九十九种业障，加起来就是十八层地狱。用迷信一点的话说，是用这些人为主人消灾，让冤魂不敢近身。就跟我背后的虎是一样的，但是要低级很多。” “那要再碰上你这样的，我们怎么活？” “龙、虎、鹤、龟、狼、蛇，这六种，一次只能出现一个。”王坚耸耸肩：“具体的我也没法解释，大概是师门传统。我是虎啊，我女朋友是龟，很巧吧……这个的话，我给你们一个号码，你们去问他，他是专业的。” 说着，他把老丈人君的号码给了姜志远，并在写完之后，他表情一整：“要不要我现在出去？” “不急，那个沙诺娃当天来当天走。至于暗杀，我是什么人？能被暗杀了，我还能叫姜志远吗？”姜志远大气地一笑：“对吧。” “老哥好帅！”姜彩蝶双手捧在胸口：“我要碰到你这样的，就直接嫁了。” 接着大伟、大圣、姜志远和箫逸雯的手指统统指向了王坚…… “放屁！”姜彩蝶脸色一黑：“让我死了吧。” 而王坚则扳着手指头：“在外国，哥伦比亚是南美是吧，难道我有个师叔去那了？” “不是南美的哥伦比亚，是美国的哥伦比亚市。”姜志远说着，突然哦了一声：“那个，我爷爷明天上午会过来找你，你能给我客气点么？” “看在你给我带了两条烟的份上，我答应你。”王坚点点头：“对了，帮我给屋里的韭菜浇水。” “知道了知道了。”大伟不耐烦地挥挥手：“那我们就回去了，等外头搞定了，我第一时间就把你弄出来，然后我家姐姐就拜托你了！” 而箫逸雯嘿嘿一乐：“走了啊，过两天我再来给你带吃的。” 很快他们就走了，王坚一路把他们送到了监狱的大门口，顺手在路边的摊子上要求大伟请他吃了一顿凉皮，然后舒舒服服地回到了监狱里。 回去之后，王坚先是把箫逸雯给他带的一大堆东西分了一半给可怜巴巴的姜彩蝶。弄得姜彩蝶都不会说话了，大概是因为吃惊还有那声难以启齿的“谢谢”。 当他回到四监的时候，所有人都躲着他，就跟看瘟神似的，那些个鼻青脸肿的更是绕着道走，毕竟昨天晚上那通狠揍，想想都疼。 不过王坚倒是没什么芥蒂，拎着袋子一路走一路在上下铺上扔吃的，每个人都有，甚至包括那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二彪子都分到了一包话梅干。 “给你一条。”王坚把姜志远给他带的好烟顺手给了骡子一条：“我抽烟不多。” “谢谢……谢谢。”骡子差点都快哭出来了：“这哪好意思啊……” “没事。”王坚摇摇头，翻身上床，开始给那个闻见香味而跑来找吃的猫画起了素描。 而没画多久，却见那些昨天挨过揍的人，呼呼啦啦地就凑了过来，一个个脸上还都带着伤。 “怎么了？”王坚放下笔：“想去卫生间吗？” “不不不……您叫王坚吧，咱们以后就叫你坚爷了……” “叫我小三吧。”王坚摇摇头：“我这年纪，当不了爷。” “三爷……三爷，还是三爷。”那个第一天就想打劫王坚的壮汉嬉皮笑脸地凑上来，手上拿着一包烟：“这是我孝敬您的……” 王坚摇摇头，推开了他的手：“你们都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讲给我听听。” 这一下，话匣子算是打开了，就跟开座谈会似的，各种奇葩的案子都出来了，有人是因为抢劫杀人、有人是因为老婆偷人杀人、有人是因为赌博杀人等等，反正大部分是杀人犯，却没有其他什么的。 “三爷，您肯定诧异我们这为啥全是杀人犯。”那个吸着鼻涕的彪形大汉说：“我们这四监有个规矩，说是杀人放火，得有因有果。因为穷也好啊、傻也罢了，反正这几十年算是交代了，再重的也都毙了。要是进来的是个强奸的、杀爹娘的，都得死这，这就是咱们这的规矩。” “这规矩，挺好。”王坚点点头：“我喜欢，谁给定的。” “邢和尚。” 说着，他们指着角落一张床，上头躺着一个人，跟死了似的。王坚一看，发现挺诧异，这家伙似乎从他进来就没动弹过，早晨吃饭也是一个人，干活也是一个人，睡觉也是一个人，昨天打架闹得那么凶，可这家伙似乎连看都没看一眼，倒是一怪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家伙肯定是个练家子的，从打着赤膊的他身上的肌肉轮廓可以看出来，这是个外家的好手。 王坚从床上溜了下去，走到他旁边，好奇地问：“你……” “你好。”他侧过头，淡淡地跟王坚打了声招呼，居然让王坚听出了儒雅的味儿。 “我在想，你昨天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 “因为，都是性情中人，干点什么倒是无所谓。错了，认点罚，也好。” 王坚看了看周围那些伸长脖子往这边巴望的犯人，无奈地耸耸肩：“他们说那些规矩是你定的？那你才是四监的老大？” “不。”那人缓缓坐了起来，而他一坐起来，那些站在旁边的犯人一下子作鸟兽散。而他却连看也不看，只是问了一句怪怪的话：“你觉得练武是为什么？” “练武……” 王坚突然一呆，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六岁，那年老木匠在揍完欺负人的王坚之后，也问了同样的一句话…… 练武是为了什么…… 第358章 依稀是灯红酒绿 练武为什么？整个问题王坚时刻在问自己，但是他回答过一个一个又一个的答案，但是却被全部推翻。 为强身健体？不不不，那跑步就够了，犯不着大周天小周天、逆行顺路地折腾。 为保家卫国？当然也不是，有那工夫，飞机大炮都更新换代第五季了，小胳膊小腿再强也拧不过一颗800吨的大炸弹。 为除暴安良？这个比较靠谱，但是仍然被推翻了，因为就好像天然二说的，暴力始终只是途径，而终究不能是达到解决问题的目的。 为伸张正义？这个可以有，但什么是正义？正义的定义是谁定义的？或者说天下间本来就没什么正义，有的只是立场，剥离人为的因素，正义也不过尔尔。往前上溯几百年，女人不裹小脚也是挺不道德的。 那还能为什么练武？王坚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些思考，因为他不是智者，他一思考，上帝是会发笑的。 他一切的行事准则都是老木匠灌输给他的东西，并以此为惯性，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疑问全部被他抛到了脑后。 “你不知道。”那个怪人坐起身子：“我也不知道。” 王坚抬起眼看着他，眉头紧蹙，虽然嘴唇张张合合，但是却说不出任何话。 “我第一次杀人，是十九岁。我看到有一群人在打一个小偷，那个小偷已经快死了，我冲上去把那个打得最狠的人用竹签捅死了。我第二次杀人，是看到有一个男人正在用锅铲打他亲娘，我用一根铁丝拧断了他的脖子。我第三次杀人，是看到一个流浪汉在强暴一个女学生，我用一块玻璃剖开了他的肚子。”怪人扬起脸看着王坚：“我杀了三个人，你知道结果吗？” “第一个小偷，他最后还是死了。第二个那个老太太发疯似的用那把打她的锅铲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伤口。而那个女学生，被我活生生地吓疯了。” 王坚愣愣地听着他的叙述，脑袋里出现了很清晰的画面，诡异而血腥，但是却又能感觉到一阵悲凉。 “昨天我看你，是个学武的，是真正的学武的人，不是练把式的。你也很年轻，眼神就像当年的我。”怪人抹了一把寸头：“我在监狱住了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里我一直有个问题，为什么学武。如果是因为我学武而成现在这样，那我为什么学武，如果不是因为我学武而成现在这样，那我又为什么学武。你呢？” 王坚仰起头，靠在墙上，默默地摇着头：“你在我看来像个大侠，要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干。” “然后呢，你就成了我。”怪人拍了拍王坚的肩膀：“想通这一点吧，你戾气太重了。” “重点就重点吧，没什么的。”王坚摇摇头：“至于为什么学武，我现在可能没法给你一个答案。” “等你有答案再告诉我吧。” 王坚点点头，站起身正欲往前走，然后突然扭头：“你真是和尚？” “不是，我不是和尚。我师承河北荣家，主修太极。”怪人微微一笑：“你要叫我和尚，我也不介意，我大概是叫邢弩儿吧。” “好怪的名字。” “怪就怪点吧。” 王坚什么话也没说，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点上一根烟，直勾勾地看着脏兮兮的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一拳是一拳，一脚是一脚。后来我一拳不是一拳，一脚也不是一脚，再后来我发现，一拳是一拳，一脚只是一脚。好复杂……” “三爷，别搭理他……他是有名的神经病。”骡子凑了上来小声道：“这帮人就是想勾搭你和他打一架，他很少说话的，可打架从来没输过，这帮畜生。” 王坚摇摇头，笑了笑：“都是正常。” 不过想了一圈，王坚突然又下了床，走到那个邢弩儿的旁边：“这么多年，手痒痒么？来一场，说不定……” 怪人慢慢坐起身：“是你手痒吧，不打了，没有那心气儿了。” “其实我被你这个问题弄得心乱如麻……” “如果你不乱，说明你已经悟了。”怪人重新躺了回去：“好了，干你该干的事去吧，你该懂的时候自然就懂了。” “别这么深奥……麻烦给我解释一下吧。”王坚绝对属于那种不依不饶的人，他索性就一屁股坐了下来：“我真的想知道。” 怪人笑了笑，倒也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只是重新坐了起来：“我没办法给你讲。你没有看过众生相，没有经历过天下事。你练武，只看到自己，讲了也白讲。你摸不透，读不懂。” 王坚当时就愣住了，这家伙说的话居然和老木匠说的话如出一辙，当初老木匠也是用这种语气说的，说王坚没法看透，因为眼睛里只有自己，心境太低。所以老木匠当时就说了，以后王坚收徒，在没彻底弄明白到底为什么学武术之前，只能代师收徒。至于教人武艺的话，那倒无所谓。 “这里。”怪人指了指地面：“是个修罗场，能看到众生恶相的修罗场。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点，修心。你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你要先知道，你动是为什么而动，怒拳为谁而握。” 王坚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深深一鞠躬：“多谢，我希望以后能弄明白你的话。” “来日方长，大师和宗师，只在一步之遥。” 再三道谢之后，王坚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想了一会儿，发现还是不明白，所以索性不想了，干脆往下一蹦，看着周围用怪怪眼神看他的那些犯人：“你们要是睡不着，都给我讲讲自己的事吧。” 而此刻正在飞跃太平洋的飞机上，沙诺娃正翻看着一些什么，包下了整架飞机的她，现在正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 “大小姐，您要的橙汁。”老管家彬彬有礼地把橙汁放在了桌上：“您在看什么？” “阿泽的病例分析。”沙诺娃指着上头那血肉模糊的脖子说：“出这刀的人，是个高手。” “你过来看，刀口平滑，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这不但说明武器的锋利，还能说明一点，这是划过的而不是砍过的。如果是砍的，那么伤口不会有这样的平滑程度。”沙诺娃眉头紧蹙：“一个人，拿着一把刀划过，造成脖颈几乎被切断，效果就是这样。” 说着，她拿起一张普通的扑克牌，并把边缘放在桌上花瓶里插着的一枝玫瑰花旁，接着手上一滑，扑克牌顺势而过，然后她轻轻一吹，玫瑰花平滑如刀切似的花瓣散落一地。 “哦……真厉害。”老管家瞪大了眼睛：“这样是怎样办到的？” “在功夫里，有一门就是飞花摘叶。快、准、狠而且不动声色，我想这个世界上能做到的人，应该寥寥无几。”沙诺娃冷冷地注视着手中的扑克牌：“也就是说，是真正的高手。” “那小姐，需要把他抹去吗？” “当然不，阿泽没法用了。那么我们就找个人代替他。”沙诺娃摸了摸下巴，伸手道：“等等，不要告诉老师。” “为什么……” “他会唠叨我，因为他一生都对自己的祖国有一种很深的恐惧，我不知道这种恐惧来源自哪里，但是我明白，如果我告诉他我的计划，那么这个计划一定无法执行。”沙诺娃叹了口气：“可我已经长大了，能够支持自己的行为了。还有，老师寻找的东西怎么样了？” “没找到，一本都不是。我已经搜遍了全世界的古抄本，甚至连三世教皇手抄的圣经都得到了，可始终没有符合要求的手抄本出现。” “真是没用。”沙诺娃看了看表：“下了飞机，第一个任务就是去给我调查杀伤阿泽的这个人。” “是的，小姐。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沙诺娃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把手里的橙汁倒到了花瓶里：“换一杯新鲜的。” “是的，小姐。” 而在老管家出去之后，沙诺娃顺手把扑克牌钉进了木头柜子上，接着站起了身子走到一张台子上，翻开了一个木头盒子，拿出了里头一本古朴的手抄书，保存得非常好，只是外皮模糊不清，但是却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十分劲爽古朴的“王”字。 她看着这本书，眉头轻蹙，自言自语道：“根本没办法看懂东西，有什么好要的呢，奇怪。” 随后她翻开书，随便看了几眼，顺手就给扔到了桌子上，然后坐到了椅子上，轻轻地拿起一本书，借着灯光悠哉悠哉地看了起来。 “哦，对了。”突然，她兀自说道：“既然阿泽没用了，他手上的资本要尽快收回来。还有，让库伯在飞机场等我，我有任务要安排给他。” “哦……不，小姐。你怎么会想到那个笨蛋？”老管家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他有什么用？” “因为是笨蛋。”沙诺娃微微一笑：“明天欧洲分部的代表过来之后，不用接待他们。我们是主人，他们只是狗。” “知道了，小姐。” 第359章 生死枯等 库伯，一个壮硕的白种人，父亲是个只会喝酒的胖子，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跟一个黑人私奔去了底特律，并在两年之后被谋杀在了公寓里。而他在十八岁之前，和所有的阿美利坚一样，接受的是弱智教育，因为这种弱智教育，他并没有考上任何一所大学。所以他不得不去参加美利坚版的蓝翔技校参加技能培训。 刚刚找到了工作，他就赶上了美利坚失业大潮，他从一个无忧无虑的蓝领一下子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可他沉重的过去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太多的负担，他就像一只哈士奇狗一样，非常开心地过着每一天，因为全世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有天赋的一个人。 他的天赋不是智商高，也不是什么超能力，而是他特有的身体构造。库伯第一次发现自己不用睡觉的时候是在两岁半，而在开始上学之后，他虽然所有理科都不及格，但是只要是和语言类沾边的东西，他都能像一块干海绵碰到水似的，迅速吸收掉这些知识。 这其中也包括了——计算机语言和动物语言。 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恐怖，但是他却是让FBI头疼了整整五年的人物，这五年来FBI无所不用其极，可对这个家伙都没有任何办法。一个可以跟动物沟通并且精通电脑的黑客，想抓他，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 不过他的智商测试却显示，他和普通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就如博德尔斯说的那样，这个家伙就是个笨蛋。 不过这样的笨蛋，却是沙诺娃最器重的人之一，因为他的天赋才使沙诺娃的势力渗透到了整个欧洲，甚至俄罗斯远东地区。 毕竟这个家伙，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可以让动物来完成一些人类无法完成任务的人。 “沙诺娃！我爱你！” 在机场的候机厅里，这个笨蛋举着一个硕大的画满爱心的牌子迎接着沙诺娃。而沙诺娃老远看到他之后，也无法直视他的存在，一手拍在自己的脸上，对身边的博德尔斯说：“你说得没错，他就是个笨蛋。” 可即使是个笨蛋，沙诺娃也没法脱离他的帮助，轻叹一口气之后，她走到了这家伙的身边，伸手帮这个笨蛋整理了一下领子：“你今天肯定没有吃饭。” “是啊，我在这等了你四个小时。”库伯沾沾自喜道：“不过这都算不了什么。” “来吧，我带你去吃一点东西。” 说着，沙诺娃带着她的百鬼夜行来到了一家在当地比较有名的中餐馆里，并在第一时间驱赶了所有的食客。 “你能不能不要看着我。”沙诺娃歪着头，皱着眉：“你让我很不自在。” “不……你真的太美了。我能向你求婚吗？” 沙诺娃长出一口气：“你知道如果是别人说出这句话，他会出现在哪里吗？” “会出现在哪里？” “会飘在中心广场的喷水池里。”沙诺娃一脸无奈地说道：“我有任务要给你。” “好吧……我其实知道你突然找我，肯定不是因为你爱我。”库伯努起嘴，一脸悲伤：“真是让人伤心。” 沙诺娃拍了拍他的脑袋：“乖孩子，别闹。我让你去调查一些人，并顺便取一个人的基因样本。” 库伯眨巴着眼睛：“可是我不会。” “这个是需要你自己想办法的事，就好像上次我们入侵伞公司的时候，你也说你不会，但是你干得非常完美。”沙诺娃笑着说：“你是最棒的。” “是吗？我真的是最棒的吗？”库伯的眼睛当时就亮了：“那我应该干什么？” 沙诺娃向后招招手，老管家非常及时地走了过来，递上了一个文件袋：“我相信你能一次记住，我给你十分钟。” 库伯一听，不敢怠慢，立刻开始仔仔细细地阅读起那份文件来。而这份文件是全中文的，落款人赫然是孙越泽，也就是孙三。 十分钟之后，库伯仰起头：“哦，中文真的让我很头疼。” 说完，他把文件递还给了沙诺娃：“您是说要我去取那个女孩的基因样本吗？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抓过来？” “首先，那里是中国。第二，那个女孩是受联合国保护的，任何国家和组织绑架她，那一定会很精彩。第三，她是一个混血儿，肮脏的血统，我甚至不屑去碰她。”沙诺娃优雅地翘起一条腿：“但是我需要她的基因来让我们的种群更加优秀。” “可你的基因实验已经失败了，跟那些俄国佬的合作项目不是终止了吗？”库伯一脸不解：“还有，你让我调查的人是谁？我怎么才能调查？” “不，当然不会终止，那些斯拉夫人都是没有用的孬种，他们承担国际责任。”沙诺娃摸了一下库伯的脸：“好孩子，我会把具体的事情告诉你的。” 库伯看着资料上的照片，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不得不说，虽然她是一个混血儿，但是她看上去真可爱。” 而在重犯监狱的会客厅里，王坚又在接客，而这一次接待的人却是姜志远的爷爷，他一言不发地看着王坚，而王坚也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爷爷，你怎么不说话啊？” 姜司令捏了捏下巴，然后展颜一笑：“我买过你的木雕，你记得吗？” 王坚想了想：“好像是记得，一次性全包了的那个老头。” “我当时没有想到，你居然是我爸的师弟。”姜司令从口袋里摸出一封信：“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爸临终交代给我的事，我也总算了解了，可算能混个好觉了。” 这一出来得太突然，包括王坚和姜彩蝶在内，都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而姜司令似乎是看出了王坚的疑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绢，展开之后上头赫然是一只老虎：“我爸背后的纹身，是他让人照着给画的，应该跟你的一样。” 王坚瞪着眼睛凑了上去，仔细对照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一样，你这老虎额上无王啊。” “是啊，额上无王，只是猫。”姜司令一脸悲切：“我爸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说完，姜司令站起身，用手敲了敲桌子上的信：“按辈分，我可得叫你叔。不过你别指望我会这么干，我爸的东西你看看吧，我爸去世二十年，我放身上放了二十年，今天总算是轻松了。” “爷爷，你就走啊！”姜彩蝶站了起来。 “小蝶啊，想学功夫找这哥哥，他才是宗家。” 正拆着信封的王坚豁然抬起头，看着姜彩蝶：“叫太叔公。” “你怎么不去死啊！”姜彩蝶当时就炸毛了：“你给我滚！” 姜司令豁然扭过头：“他说掌你嘴，我都拦不住。你再撒泼到时候别对着我哭鼻子。” “哈哈……”王坚捂着胸口：“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口恶气突然就这么散了。” 姜彩蝶气哼哼地翻了个白眼，但是终究拧不过好奇心，把脑袋凑到了王坚的手边，戴上眼镜跟着一起读起信来。 这开篇第一句话就透着哀怨：“被逐出师门已然二十载，时过境迁，苦也悲也。” “被逐出师门而还能保留了功夫外传的资格，这应该是门规八十六条。”王坚弹了一下信纸：“沽名钓誉。” “不许这么说我太爷爷！”姜彩蝶气愤不已：“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敬先人啊！” “门规是祖宗！”王坚推开了姜彩蝶，继续读道：“师父一生，波澜壮阔、风起云涌，想己一生比起师父，万一不及。可世事弄人，造化非常，无法伴其终老，侍奉左右，实则此生最大憾事。” “在这垂垂将走时，闻师父收一师弟，我心甚慰。如见此信时，若师父已去，那恳请师弟，代兄敬一炷香，添一碗饭，以表寥寥赤子之心。往后我门发扬光大，尽仰弟之劳。” 看完这，接下来的都是在说自己为什么会被逐出师门，为什么会到死都不敢去见师父一面的因缘际会。 姜司令的爹和老木匠年岁差不了多少，而且家世显赫，在当时来说，可以说是一代风云人物。本来就有武艺在身，偶然一次机会认识了老木匠，后来长跪三天才拜师成功。后来因为一本书，和二师弟一起被逐出师门。 在之后，没想到十年浩劫爆发，这二师弟居然成了造反派的头头，第一个批斗的就是养大自己的师父，甚至还打瞎了师父的一只眼睛。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当时已被逐出师门的大师兄，带着人马连夜驱车赶到了那里，把师父从牛棚里给救了回来。并在门口伺候了好几天，可师父怎么都不肯回心转意，重新收他回师门，并还把他赶了回去，并言辞告诫他，一生都不许再来，否则断了他的腿！ 在信上还说，以师父当时的本事，一回合间杀得那些造反派片甲不留绝对不是难事。可师父没有，猜想是想给老二一个回头的机会。当时他已经准备带人去击毙二师弟的，可二师弟虽然心术不正，武学造诣绝对是惊为天人的，打伤了他和四十个警卫连士兵之后，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而他也在那一次之后，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了。本来以他的体质，一百岁跟玩一样，可因为旧伤，他始终是没能过去六十大限，比师父走得还早了一步。 这信的最后一句上重重地写着：“一生枯等，只为浩然正气。” 第360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一生枯等，等的是什么？王坚不甚了解，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老木匠当年有百分之百把握可以把王坚的二师兄就地格杀。 但是他没有。 还有就是这里头值得玩味的东西，王坚大概也能猜出点端倪，为了一本书？不就是自己手上那本《凝神》吗？就八师叔的话来说，这本书里藏着的，不是别的，而是长生不老药的药引。 先姑且不论这长生不老到底是存在或者不存在，王坚可以肯定，世上有许多人耗尽一生都在寻找它。 也许老木匠当时不格杀二师兄，其实就是因为他王三一已经看透了众生，认为这只不过是浮云，是众生相的一种，回头不难。 当然，王坚自认为自己成不了老木匠那样的一代宗师，也参透不了这天敌这众生相。这古话有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所以王坚看完这封信之后，身上的戾气显得格外重，那种浩若烟海的气场，甚至让姜彩蝶不敢近身。 “看来你太爷爷也是不甘心。”王坚小心翼翼地把信收进了怀里：“他想让我帮师父报仇。” 姜彩蝶伸过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 王坚呵呵一笑：“如果他死了，就算了。如果没死，天涯海角我也挖他出来。” 说完，他拍了拍姜彩蝶的脑袋：“想学功夫？” 姜彩蝶点头如捣蒜，但是看着王坚的表情又觉得他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诡异，一时之间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那我就教你，不过有个条件。”王坚冷哼一声：“你这身德行，给我改了！连自己吃几碗饭都不知道，我怕你学了有一天会被人打死。” 当然，其实王坚还有后头一张纸上的东西没有让姜彩蝶看，因为那上面才是他这个师兄最终想留下的东西，那就是老木匠并没有教王坚的东西——杀人之术！ 是的，就是杀人之术。 老木匠是什么人？他已经可以归到豪杰智者一流了，他当然知道王坚的德行，所以他的遗言才会是“不问恩仇、不求因果”。王坚知道，这是因为老头儿护犊子，不舍得让王坚到处折腾，想让他过上好日子。他倒不是没想过，也知道王坚是什么人，他王老虎可是安稳窝在笼子里过好日子的人？ 所以他只教了王坚修身修体之术，却没有教王坚杀人之术。虽然王坚现在也能杀人，可此杀非彼杀。那杀人之术，可是以手为刀、以脚为枪，三分力能使出十分劲的杀招！ 而大师兄留给王坚的这张纸上，却是记载这杀招手法力道的册子所放的地方。当年老木匠传给了老大杀招，老二的是藏招，给王坚的却是心术！ 按照常理来说，心术是最强的，但是它强的前提是必须经历世事风雨，沧海桑田，靠自悟！这太慢，王坚等不及了！ 在知道这一切之后，王坚也知道自己和老木匠的差距有多大了，得一门吃透都是天下无敌，可老木匠一人透了三门，先是杀、后是藏，最后心达众生。 说实话，王坚倒没有怨恨，因为他知道，术分境界，最高境界也就无所谓招了，一通百通。可无奈时间不等人，他带着老木匠的牌位出来，就是想在有生之年，让那欺师灭祖的畜生在这牌位之前长跪不起！ 历史浩瀚，一个人跟他比起来，只是沧海一粟，王坚等不起也等不及。所以，他现在必须找到一些速成的方式来提高自己，这样即使他终生不得悟，他也一样可以不留遗憾。 想通了这一层，他倒是一身轻松了，在回到了牢房之后，他点起一根烟，坐到了那个怪人的旁边：“谢谢。” “不客气。”怪人也没问，依旧侧身躺在那里。王坚莫名其妙地说，他就莫名其妙地答。 而后，王坚沉默了一阵：“你想出去吗？” “不了，这里挺好。”怪人呵呵一笑：“有的长着人脸，想让你以为他是个人。有人告诉你，他是个修罗，其实他是个人，有的从内而外都是修罗。你说，选什么样的人去相处？” “我觉得表里如一的比较好吧。”王坚呵呵一乐：“至少我知道他是谁。” “那，出去或者不出去，又有什么分别。” 王坚沉默了一会儿，重重地叹息了一口：是啊，逃不开这心，人在哪又能怎么样呢。 所以，他没说话，乖乖地滚到了床上，抱着那只漂亮的猫，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虽然现在几乎是得到了杀招，但是王坚却一点都不高兴也不激动。若是往常，他一定欣喜若狂，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 可现在，他只觉得满心悲凉，从心底儿往外冒寒气儿。原本在他眼里无比简单的武学，突然变得很深很宽，他居然有点看不懂了。 “嘿。”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王坚的面前：“陪你打一场。” 王坚点点头，跳下床。而他双脚一沾地，怪人一个推手就过来了，不快不慢，不轻不重，看上去似迎风之柳又似清水微波。 他半闭着眼睛，看似漫不经心。可王坚却如临大敌，一种本能的意识，不是格挡而是闪避！ 当他闪过之后，那怪人却收了招：“你输了。” 王坚一愣，然后释然，呵呵一笑：“是啊……我输了。” 他的输赢其实就在一瞬间，就是他闪避的那一瞬间。这一闪，有很多的意义，其中一点就是王坚根本没有迎战的勇气。对方没有杀气、没有呐喊鼓气，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招，但是这一招里藏着的是势，天时地利与人和的势。静不是静，动不是动，而是一种意，王坚没输在招上，而是输在了这势和意上。 怪人这一下，似是把天地都装了进去，恢弘如斯，王坚在他的面前感觉自己很渺小很渺小…… “你通达世界了。”王坚摸着脑袋：“再次感谢。” 怪人摇摇头：“我用了二十年，我希望你能早日悟出来。” 王坚哈哈一笑，重新抱起猫：“承您吉言。” 当天晚上，王坚越狱了……但是在天亮之前他又回来了。他一个人到监狱不远处的一座小丘上独自冥想了一整夜。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但是心情着实好了不少。 而经过那天晚上的那场混战，王坚算是出了名了，不少别监的人都会在干活的时候过来看两眼王坚，至于二彪子早就不敢咋咋呼呼了，那帮猛汉看到王坚现在都跟耗子看到猫似的，绕着走。 倒是其他监的老大，仍然有人会对王坚指指点点，却也不敢当着他的面了。 半个月很快过去，王坚从四监开始，每隔两天就换个牢，把胡牢头儿的约定认真地执行了一遍，现在王坚俨然就是整座监狱的一把手，而他甚至还写了一套准则。这些准则贴在监狱的墙上，以做参照。 期间，也来了不少新的犯人，有个弑父杀母的犯人，刚好住进了王坚当时所在的监牢，当天进去，当天就在上厕所的时候摔了一跤，不但浑身上下摔得没一块好肉，而人也成了植物人。 而当时，王坚就靠在床上，看着他在厕所里摔，从南摔到北，从夜晚摔到天明。而那些犯人也看他摔得过瘾，不过他们还算是听王坚的话，并没有让他摔死，也算给了胡牢头一个交代。 十七天，王坚在牢里待了十七天。他被无罪释放了，在离开之前，王坚请所有人吃了一顿，在饭桌上，那些多少年没沾过酒味的犯人，一个人居然还分到了一瓶啤酒。吃饱喝足，那几个牢里的老大不明所以地抱头痛哭。 而真到王坚要走的那一刻，不少人自发地送他到了门口。谁也没说再见，只是让他们的三爷有空多回来看看。 “有缘再见。”怪人难得走几步路，他在王坚走的时候居然也来送了：“如果有下次的话，我希望你成了一座高山。” 王坚伸手在他的胸口上捶了一下：“老小子，等着瞧好吧。” 在出去的车上，天然二咬着手指问王坚：“阿坚阿坚啊，你跟他们关系怎么会那么好？其实监狱里的人，多少都有点变态的呢。” “修罗场，众生相。”王坚呵呵一笑：“都是一样的。” “好奇怪……”小金撇撇嘴：“你不是疯掉了吧！” 王坚摊开手：“完全没有，我正常得很呐，只是想通了一点事。” 说完，他拍了拍大伟的驾驶位：“走，带我去格格庄。” “去那干啥？现在就是一片贫民窟。” “去就是了，有点事。” 大伟应了一声，然后突然说道：“对了，李诺在那儿呢。” 王坚一愣：“她在那干啥？” “她在那跟赵峰卖包子，天晓得她在想什么。”大伟耸耸肩：“开始都给他在商场里搞了一个柜台了，突然不要了，现在人家雪竹在那卖得风生水起。” 王坚点点头：“人是会变的嘛，小鬼，不要老拿老眼光看人。” 第361章 哦，这个世界啊。 “奇怪，怎么一下子大师兄一下子二师兄，这是怎么算的？”小金看着老王的那封信：“不是说你大师兄打瞎你师父眼睛的么，这怎么成二师兄了。” “他们应该是按年纪算的，因为我师父教徒弟一向不分彼此。年纪大的算是师兄，入门再长都是师弟。”王坚耸耸肩：“如果按照时间线索来看的话，我这二师兄今年应该也六十多快七十了，不知道我还来不来得及。” “放心，阿坚！”天然二双手捧着王坚的手：“我会帮你的。” “你少恶心人了行么。”小金一脸怪相：“肉麻不肉麻。” 天然二吐了吐舌头：“没办法嘛，好久好久没看到阿坚了……” “他一共进去十七天，你回来十天。每天早晚探监一次，你说你好久好久没见他了？”小金哼了一声：“装纯！” “我是真纯，不是装的。”天然二双手捧着脸：“真的纯。” “去去去……你愈发的恶心了。”小金叹了口气：“你去格格庄就是为了那个小册子？” 王坚嗯了一声：“杀招的是一套，独门的运气方式和发力方式，不一样的。” “真奇怪的门派。” 而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架飞机缓缓降落，接着一个白人男子带着一顶鸭舌帽，拉着一个旅行箱，穿着白色的T恤和普通的牛仔裤，手上拿着一面小红旗走出了候机厅。 “哦……美丽强大的中国……”库伯像傻逼一样在炎炎的太阳底下振臂高呼：“曾经的天朝上国！我来向您报道了！” 他刚说完，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他的面前，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问道：“先生去哪？” 库伯连钻带爬地上了车：“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中国人的？我中文说得这么好。” 司机看了一眼他金黄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和白色的皮肤，笑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好吧，您真是火眼金睛。”库伯叹了口气：“古老的大地上卧虎藏龙啊。” “我说你丫要去哪！” “哦……哦……带我去长安街，我要去看长城！” “下去！” 被甩在路边的库伯眨巴着眼睛，自言自语道：“真是怪人，不都说中国人热情好客吗？” 之后，他连续打了好几辆车，可只要说去长安街看长城，人家开车就走，这弄得库伯一脸的茫然，最后还是在逮住一个带着红袖套的大妈一问才知道，这长安街虽然有个长字，但是跟长城一点边儿都挨不着，想看长城得去呼和浩特…… “哦，中国真是神奇的土壤。” “去你奶奶个腿。”红袖套大妈嘁了一声，用浓重的唐山话骂了他一句，然后白了一眼，默默地走开了。 “真是善良质朴的人民啊！”说着，库伯拿出自己的那张任务清单：“好了，现在第一个任务是去看长城，第二个任务么……哦，调查几个人。” 而在大洋彼岸的阿美利坚，沙诺娃被强迫在地板上打坐，而他的老师——一个满头黑发、精神饱满的老头正坐在电视机旁边，一遍一遍地看着一张DVD，DVD上的内容赫然就是王坚跟无忧单挑那场的录像。 “师父，您为什么不让我去中国！” “因为你会吃亏。” “可是师父，那不是你的故乡吗？” “我已经回不去了，你不会懂的，我注定一辈子都是无根的人。”那老头干巴巴地笑了笑：“干了一些我永远弥补不了的错事，永远回不了头。” 沙诺娃蹭地一下跳起来，但是那老头眼明手快，一根笔甩了过去，打在了沙诺娃的膝盖弯处，沙诺娃噗通一下又坐了回去。 “谁让你起来的！继续打坐！” “可是师父，我已经坐了六个小时了！我受不了了！” “没有你选择的余地。”老头眉头皱了起来：“老老实实地坐着！” 沙诺娃知道自己这个老师的性格，再争可是会挨揍的……所以即使她势力庞大，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反抗自己老师的决心。 “师父，你这么厉害，那您的老师是不是更厉害？” “我的老师？”老头轻轻仰起了脖子：“我曾经以为是他慢了，躲不开。现在才知道，其实是我错了。” “什么什么？师父，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打坐！我出去散散心。” 他刚一离开，沙诺娃立刻蹦了起来，坐在沙发上，抄起电话：“人种强化那个项目，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见到效果，不然你和你的团队，都会出现在泰晤士河的表面。” 而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沙诺娃眉头一皱：“当然是活体实验！几个人而已，并不算什么。尸体的处理么，这个你交给卡兰。我给你们三周，如果还不能完成第一步，你们会死。是的，第二部就是智力强化，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太愚蠢了，我需要我的种族像神明一样耀眼。” 挂上电话之后，她翻开了桌子上那本师父连睡觉都抱着睡的书，随手翻开了几页：“什么嘛，垃圾！” 而刚说完，她突然重新翻开了那本书，盯着上头被后天添加的注解，接着脸慢慢变红：“天呐！这个成分！这个成分跟我的强化液太像了！” 接着她不停地开始翻开这本书，而随着翻看，她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师父突然出现，紧蹙着眉头：“你在干什么！” “师父！”沙诺娃拿着那本书：“这是不是就是我帮您找来的那本书！” “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师父，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这对我至关重要！”沙诺娃不依不饶地说道：“这关系到整个种族的命运！” 老头沉默片刻，坐在沙发上，端起那本书，呵呵笑了一声：“这是我的老祖宗几千年的智慧，跟你的种族不挨边。” “师父……”沙诺娃撒娇道：“你就告诉我吧。” “你听过秦始皇吗？” “听过听过！”沙诺娃忙不迭地点头：“是一个伟大的暴君！我父亲曾经的偶像。” “那你应该听过长生不老。” “这不可能！我是学生物科学的，只要是生物都没有可能躲过氧气的侵蚀，人的一生其实是个氧化过程。” 老头翻开书：“这一共有九本，其中四本是长生不老药，四本是极限强化的配方。还有一本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本，是药引。” “你可以蔑视中国，但是我告诉你，任何一个曾经璀璨的文明，即使他凋落孱弱，他也一定会有很多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研究什么吗？我只是老了，不愿意管你。我师门里的这几本书，加在任何人的身上，都可以让他变成神。” 看着沙诺娃快要爆出眼眶的眼球，老头继续说道：“这本书是体能，往后还有生理机能、经脉和气海。” “什么是经脉和气海……” “自己去研究。”老头摇摇头：“而且它不像你所制造的那些化学品，简单粗暴，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怎么没有技术含量！全世界二十七个生物化学研究所，一百四十个顶尖科学家还有次时代的仪器！我的每一项，都足够蝉联诺贝尔奖！” “小儿科罢了。”老头摇摇头：“这些，是外用的。只需要浸泡，而且没有副作用。不会像你那些古怪的化学试剂，会给人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天呐！”沙诺娃惊叫着蹦了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看他的肌肉纹理。”老头指着电视上暂停的画面，上面正是王坚跟无忧在对打，而王坚此刻刚好被拍到了一个手臂的特写：“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沙诺娃仔细端详了半天，舌头都快伸出来了：“华丽的丝状肌肉，完美的皮肤延展韧性！这是最完美的肉体！等等，我计算一下。” 说完，沙诺娃开始打开笔记本电脑，噼啪地运算了起来，然后得出的数据让她整个人都快昏迷过去了：“以他这样的肌肉纹理，他一拳的瞬间爆发，能达到七百公斤！” “你还觉得你的研究，领先全世界吗？” “不行！我要得到他，我要亲手解剖他！我要让他成为我最华丽的试验品！” “你敢！”老头眼睛一瞪：“我不会允许你再踏入中国一步，记住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是在保护你！” 沙诺娃似是没有听见，只是留着口水盯着老王的屁股…… “我感觉屁股疼疼的。”王坚下车的时候突然摸了一把：“奇怪了，突然的刺痛。” “你怕不是在监狱里捡肥皂了吧。”大伟坏坏地一笑：“还爽吧。” “捡肥皂？”老王一脸不明真相。 而小金耸耸肩，对大伟说：“如果让他反应过来了，你就死定了。你肯定也会觉得屁股疼疼的。” 说着，天然二突然转头：“阿坚，我觉得你好像潜能还没有被挖掘出来，因为你的肌肉组织不像人类的……” 王坚一听，点点头，一拳把一块红砖打成了碎粉：“我爹告诉过我，五分力即可，过犹不及。” 第362章 三分心术 “哟，看看这是谁哦。才几天不见啊，怎么成村姑了。” 小金走到赵峰的包子铺前，顺手拿了一个三鲜馅的包子吃了起来，并顺便嘲笑一下围着围裙穿着T恤正在数硬币的李诺。 “要你管！三鲜馅的一块一个，给钱！”李诺向小金伸出手，而后才看到小金身后的老王，她惊叫一声：“大当家的！” 听到她这声叫，赵峰也从里头走了出来，一见老王他们，也是呵呵之乐：“哟，大当家，带着后宫佳丽微服私访啊。” “微你个头啊，怎么样？” “一切OK。”赵峰嘿嘿一乐：“怎么今天突然跑这来啊？这离你那不近啊。” 王坚扭头踹了一脚正偷偷扯他衣角催促他快走的大伟，然后自顾自地走进了店里：“挺干净，我过来办点事，顺便过来看看你。” 说完，他推了推赵峰：“滚进去干活，你可是打了包票一个暑假赚一万的，赚不到你自己说什么来着。” “现场直播吃屎。”李诺一脸笑嘻嘻地推了一下赵峰：“滚去干活！” 而在她把赵峰赶进去之后，老王却叫住了李诺，并把她拉到了一边：“你不是说要自己开奢侈品店的么？怎么突然来卖包子了？” 李诺眼神游移不定地飘着，这个那个说了半天才指着小金说：“别给我在那用手拿，旁边有筷子！” 王坚见她顾左右而言他，就用手推了推她的脑袋：“说话。” “这个……”李诺咳嗽了一声：“挺不好意思说的。”说完她还回头看了一眼正围着坐在旁边吃包子的几个人，显得十分难为情。 “那出来说话就是了。”王坚揪着她的马尾辫把她给带出了包子铺：“说吧。” “其实我家前段时间出了点事，你也知道，我妈跟有钱人跑了不是。她前几天突然回来了，我没认她。”李诺摊开手：“一身珠光宝气的，看上去可恶心了。” 王坚沉默了一下，并没有接话，只是点点头示意李诺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突然发现了别人是怎么看我的。”李诺长长地嗯了一声，然后张开沾着面粉的手，扳起手指算着：“嫌贫爱富、虚伪、花哨、放荡，这些词一下子就出现在我脑子里了，我当时就恶心哭了。后面好长一段时间，我看到我橱柜里头那些首饰、那些包包，我就恶心得不行。再然后……我就过来给赵峰打工做包子了。” 王坚呵呵一乐：“我怎么觉得你像老板。” “男人得管，不然这家伙花钱大手大脚的，赚的那点辛苦钱都不够他请人吃东西的。我们每天早上四点就起来了，一直到下午六点半才回家呢。”李诺皱了皱鼻子，突然笑着说：“不过他不肯把他家祖传的包子馅配方给我，说要等我成他媳妇之后才行。这家伙，以为用个包子馅就能打动我，真是缺心眼。” 王坚伸手拍了拍李诺的脑袋，颇为欣慰地点点头：“长大了，挺好。好好干吧，别被那家伙占便宜了。” “敢！”李诺一叉腰，孙二娘的气势立刻就蹦出来：“皮都给他扒了去。” 随口吃了几个包子，王坚发现这味的确是不一样，果然是包子世家，而大伟这厮居然搂着赵峰在那洽谈关于配方转让的事，商人骨子里到底是商人，不过虽然最后算是谈崩了，大伟还是果断地顺了好几个大肉包子走。 结账的时候，赵峰和李诺死活不肯收王坚的钱，倒是死乞白赖地收了小金五块钱，说什么亲兄弟明算账，小金当时就炸毛了，不过她现在好歹也是身价过了亿的人，五块钱倒也没什么，给了就给了，只不过这气是够受的，嘟嘟囔囔骂骂咧咧的…… 还别说，虽然这哥哥庄是个贫民窟，可上午11点一过，他们这买包子的人可以说是络绎不绝，队都能排到胡同口，甚至还有不少豪华车专程过来排队，就为买几个包子。 “王老师，我没空招呼了……真不好意思。”李诺一边收钱夹包子，一边向老王告罪：“真不好意思。” “没事，那你们忙，我出去办事了。” 走出去之后，王坚心情似乎格外好，走在前头的他突然回头，摊开手说：“我原来一直觉得，成长是一个阶段性的，其实慢慢我才发现，人的成长是一瞬间的事。” 大伟仰着头吸着包子里的汤汁，支支吾吾地说道：“她跟你说啥了。” “保密。”王坚呵呵一笑：“她相信我才跟我说的。” “随便啦，作为我前女友，她能好，我也高兴。” 而王坚停顿了一下：“你的小天呢？” “跟我姐去巴黎玩了，我妈有个服装Show。全世界的时尚圈都得过去，她不放心我那傻姐，就一起带去了。我姐把抱抱也带去了，说是放心不下抱抱，抱抱把小天叼去了……”大伟耸耸肩：“就这样，她们关系还不错，我妈唯一认可的就是小天，命令我如果不把她娶回家，我就去死。你说，其实我也想啊，但是这事儿……我总不能硬来吧。” “二姐，你似乎心情不好啊。”大伟说完之后，扭头看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天然二：“你这是产前抑郁是么？” “哦……没有，只是说到了小天，我们是不是都忘了老道还有一个干儿子！”天然二摸着下巴：“如果他要报仇怎么办？” “我的天，你想的真远，又被害妄想了吧。”大伟摇摇头：“老爹都摆平了，儿子怕个球。” 而王坚也摇摇头：“现在胡来的势力已经很大了，还真想不到。” “人家那才叫一步一个脚印，利用完这边利用那边，现在左右逢源，新晋贵族。”大伟哈哈一笑：“是个人才啊，可惜不是我的人。” “你吃不住人家的。”小金呵呵一笑：“有时候合伙人比小弟管用。” 说着说着，老王就来到了一座老屋子前，这座老屋子大门紧锁，门口一对石狮子早就被雨水冲刷得面目模糊，而朱红色的大门也斑驳不堪，带着窗花儿的围墙里爬出厚厚的层层叠叠的爬山虎。而在门边还挂着文物保护的牌子，一派萧条。 “这里应该就是姜家的老宅了。”王坚往后退了一步，深呼吸一口：“够气派的，大宅门。” “当然，穷文富武，那个年代，家里没点底子的人，谁会去学武。不过现在这也只能是个纪念了，让你来住你也不乐意。”小金走上前推了推门：“锁住了。” 王坚嗯了一声，一手撑在墙头，蹭的一声就吸了上去，并站立在墙头递出手：“上来。” 几个人在王坚的帮助下纷纷进到了院子里。不得不说，这院子一走进来，扑面而来的就是那种沉重的文艺范儿，天井、水缸、绿色植物和空荡荡的鸟笼子，既显得古朴沉重又透着一股子悲凉。 “好美的地方。”天然二站在青石板砖的天井里，抬头看着：“我看见它最繁华的时光了。” 说完，她走到一根柱子下头：“这里有一张摇椅，旁边是一个茶案，上面有很香很香的普洱。椅子的前面放着一个鸟笼子，鸟笼子里是画眉儿，中间这颗桂花树刚刚挂蕊。” 天然二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浓浓的桂花香。” “别矫情了。”小金拍着已经破旧不堪的窗户，甚至窗户上的玻璃都有些残破不堪：“这才是现实。” 王坚走进屋子，屋子里放着一张供桌，但是上头除了一层灰尘之外，却是什么都没有。但是依稀可见当年人丁兴旺，香烛弥漫时的热闹。 “时光是单行道。”天然二悄悄站在王坚的身边：“没有回头路，曾经坐在这里笑呵呵给孩子分发红包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会变成这样吧。” “大概是。”王坚抬头看着房梁，一脚踏在花盆上直接就跳了上去，却并没踩上供桌：“这根龙骨居然是紫荆木的，跟太和殿一样。姜家不得了。” 大伟在下头刚想踩着桌子往上爬，但是王坚却突然制止了：“别踩！供桌是供祖宗的地方。” “我无知了。”大伟尴尬地摊开手，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哟，这凳子感觉挺结实啊。” 而王坚在大梁上猫着腰往前走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七星灯，魂归处，辛乙丑子轮流转……” “你念叨啥呢……”大伟仰着头问道：“你中邪了是吧？” “木工在给房子起大梁的时候，都会在大梁上留一个口，里面塞上东西来弥补这屋子本身的位置缺陷，让金木水火土都齐全。”王坚扭过头说道：“木工、泥瓦、裱糊等等八十一技都是跟风水有关的，不是简单的手艺。” 刚说完，王坚在大梁的尾巴上停了下来：“哦，这屋子缺火，那这儿肯定有个火折子。” 果然，他刚一说完，就从大梁上打开了一个暗格，里头当真有一个火折子，而这火折子下头还静静地躺着一本小册子。 王坚拿起小册子，然后把火折子轻轻地放回原处，并在上头伸手摇了摇：“看，没错吧。” 他跳下来之后，走到了门口借着光翻了几张：“没错了……是杀。” 杀，就是杀。它并不是动词，而是一个名词。这本册子记录的东西，就是杀。 “这是啥，上头都是小人儿。”小金随手翻看了两眼：“这怕不是什么内功心法吧。” “不是。”王坚拍了一下小册子上的灰尘：“我师父把他一辈子学的东西，一分为三。杀、藏、意。杀是进攻的招数，一般都是一招毙敌，藏是防守。而意……我没法解释，它更贴近哲学。” “那为什么你大师兄这么牛逼，还打不过只会防守的二师兄啊？”大伟好奇地问：“这不科学。” 王坚双手背在身后，自顾自地往前走：“天下任何一门武学都是相通的，你会杀自然会防，你会防自然会杀。所有的东西都能融会贯通，但是宗师是靠这意，可到底啥是宗师……我到现在不是还不明白么。所以我得先把这杀学了，不然到时候会被人打死的。” 这本册子，看上去很简单，但实际上是变化无穷的。一般人照着学的话，恐怕连小流氓都打不过，不过一旦基础扎实的人看过之后，会立刻明悟一些一直不得的要领。 “这样？这样？”大伟憋手蹩脚地在那照着册子上的小人儿比划着，样子要多丑就多丑。 王坚只是笑了笑：“你自己都快站不稳了。” “就是啊，站都站不稳，打屁啊。” 王坚耸耸肩：“等我看完，看完了我再告诉你这个多厉害。” 而此刻在遥远的美国，沙诺娃正用手抄着那本书上的药材，并一边抄一边问旁边的老头：“师父，您真的让我抄吗？” “是的，因为你抄了也没有用。” “为什么！” “因为没有药引。”老头淡淡地一笑：“我的祖国啊，是个内敛含蓄而且奉行中庸之道的国家。” “中庸不就是懦弱吗？” “中正平和，喜怒哀乐不可太过，过犹不及。这中国人如此，中国药也如此。没有这引子，再好的药也不过是一碗难喝的水，再厉害的人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起不了作用的。” “好像很深奥。”沙诺娃自言自语，并想了一圈，果断摇头：“先抄下来再说！” 老头叹了口气，站到了阳台上：“沙诺娃。” “在！师父。” “你知道这药引为什么叫药引吗？”老头满头银发随风飘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天边。 “因为要把药性引出来呗。” “果然是非我族类。”老头轻叹了一声：“药如人生，药如人事。药引本身没有任何作用，它是为了把药里原来就有的东西激活，这你懂了吗？你做的任何一件事，它看上去仿佛是时过境迁，可它必然会成为引出其他东西，激活其他事情的原因。你明白了吗？” “是实话吧，师父。”沙诺娃呵呵一乐：“我只知道，我干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任何后果，因为我足够强大啊。” “强大？”老头扭过头看着沙诺娃：“你的强大的定义是什么？” “手里握着别人的命脉，有近乎无限的资源，有世界人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权利。这就是强大。”沙诺娃深呼吸一口，伸出手重重握拳：“还不够吗？别人没有犯法，我能判他死刑，这就是权利，就是强大。” “我想，你有一天会明白的。”老头摇摇头：“如果有一天，我被谁给杀掉了，我希望你记住一句话。” “啊？什么？” “有因有果，循环报应。” “怎么可能，您是我师父！我的就是您的，我是世界上最有权利的人之一，您甚至可以管我，哪有人能杀得了您啊！真会开玩笑！” 老头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转过头，看着满是星星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家里应该是午时了。” 沙诺娃当然不明白自己师父在说什么，她虽然懂中文，但是也只限于字面上的东西，对牛弹琴不过如此。在她看来，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她得不到的，就好像她在知道孙三成植物人之后非常生气，但是转眼就能抛到九霄云外一样，因为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就像个游乐场，所有人都只是玩具。坏了一个玩具，再找新的就好，为一个玩具而难过，这不符合她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所以她抄完了书之后，走到自己师父的旁边：“师父，您在担心什么啊？” “担心？不，我不担心。”老头轻松地蹦上了阳台的栏杆，双脚站在只有四厘米宽的栏杆上，来回踱步：“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到了还债的时候了。” “师父，您又说奇怪的话了。”沙诺娃趴在阳台上：“您可是我见过的人里，最最厉害最最强大的。” “没什么好说的，让我静一静吧。” 沙诺娃回到房间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钻上了她自己的床，然后掏出电话：“把以色列、英国、德国的团队全部召集回来，我这里有一份配方，在三天之内给我研究出来！” 挂上电话之后，沙诺娃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什么药引，我更相信的是科学。师父，您老咯！这个时代你已经格格不入咯。” 第363章 继续跑，带着骄傲 “不！绝对不可能，这超越我们的配方太多太多了，哪怕让全世界的生物药剂科学家集中到一起都不可能在三天时间里就能解开它的密码。” 沙诺娃穿着一身漂亮的牛仔服，戴着一顶皮帽子，野性十足地靠在墙边，冷冷地笑着：“修顿博士，三天。你们只有三天，如果三天之内不出现的话，您的家人和您那可爱的小孙子会被泡在福尔马林里。我想这种充满遗憾的事，您是不想看到的。当然，我会比您更悲伤。” “你是个恶魔！”修顿博士颤抖着手指着沙诺娃：“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在玷污科学！” “哦，不不不。”沙诺娃晃着手指：“博士，我才是人类的救星啊，如果成功了的话，您知道您的名字可是会被永久地载入史册的。” 修顿没办法反驳这个女人，他只能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可是这适量少许……它的剂量到底是多少？而且这里大部分的植物动物都已经只能从博物馆和图书馆里找到文字记载了。” “适量少许……哦，我可爱的第二祖国，总是会用一些奇怪的形容词。”沙诺娃也对这剂量问题头疼不已：“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可不跟一个文明古国去斗牛，这是您该思考的，不然您那十二个科学学位和十九座奖杯，难道是用来蒙羞的吗？” 说完，沙诺娃转身：“好了，带我去看看我的珍藏品。” 修顿默不作声地带着沙诺娃坐上电梯，直达位于地底一百二十米的生物实验室中。这个地方的上面是一所学校，而这所学校甚至还是常春藤的联校，可任谁也想不到，在这个孕育着文明的地下一百二十米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可以称之为世界上最最邪恶的生化实验室。 “我给了你最完美的环境，近乎无尽的研究经费，最精良的团队。你就给我看这个？” 沙诺娃指着一个人和熊的基因产物，这个怪物同时拥有着人和熊的生理特征，既具有基本的智慧还有极大的力量，虽然丑陋、恶心，但是从它拍打特殊玻璃时的震动可以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一把好手。 “您知道，如果我们的研究走漏了任何风声，我们会被直接从世界上抹去的。这是反人类啊！所以在有限的资源下，这是我最好的产品了，它拥有媲美八岁孩子的智商和棕熊的力量，它就已经足够让世界震惊了。” “我不想听你这些没有用的措辞，我的目标是抹去一切低等种族，可你要让我们都变成这样的怪物吗？” “我们需要时间……时间。”修顿靠在玻璃墙上：“全世界都在研究超级战士计划，我们已经走在最前沿了，没有借鉴没有任何可参考文献，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哈，这是什么？” 沙诺娃指着一个玻璃笼子里的“人”，虽然是人，但是它更像电影里的丧尸，灰白色的眼睛和溃烂发泡的皮肤，看上去颇为恶心。 “这是最开始的方案，试图用寄生虫来强化人体，但是失败了。虽然身体能力增强了，但是组织技能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而且新陈代谢翻了九倍，这样的情况下，一个成品的生存周期只有六个月就会被自身分解。” “真恶心。”沙诺娃背着手往前走着：“你的研究就是为了验证电影里那些怪物的可行性吗？你花了我整整三百亿美元，却弄出了一对丑陋到连拍恐怖电影都会被限定为21岁以上才能观看的怪物。我的修顿博士，我太爱你了。” “不！您请来这边！” 修顿博士带着沙诺娃走到一个玻璃窗前，里头只有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蜷缩在角落：“这是最新的试验品，一共四十一个实验体只有这个四号生存下来了。” “这个？”沙诺玩敲了敲玻璃：“看上去甚至都不如您强壮，难道我的三百亿就换来了那样一群怪物和一个随处可见的流浪汉吗？” “我演示给您看！” 说完，修顿博士用麦克风要求控制台，把众多房间里的一个和这个怪怪的家伙的房间连通在了一起。 很快，一只非洲豺狗呲牙咧嘴地踱进了这间房间，并很迅速地发现了这个蜷缩在角落的男人，接着饿极了的豺狗不要命地向那个男人扑了过去，一口就咬住了他的喉咙。 可那个男人却浑然不觉似的，硬生生地用两只手捏住了豺狗这个哺乳界中咬合力最强的生物的上下颚，用力一分，那豺狗甚至来不及哀嚎，脑袋便被轻而易举地撕成了两半。 而那个男人只是抹了一下脖子上自己和豺狗的鲜血，继续蜷缩在角落，一动也不动。 “哦？这样的效果？” “不，这只是特例，可能是因为他自身基因的耐受性。而且这种耐受性似乎极不稳定。” 话还没说完，那个原本安静的男人，像一条疯狗似的，直扑向沙诺娃的面前，隔着玻璃开始发起进攻性的行为，面色狰狞得根本不像人类。 沙诺娃被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而修顿博士却摆摆手：“他是看不见我们的。” “这是因为我们的新药吗？”沙诺娃眉头紧蹙：“这种过激行为会持续多久？” “不清楚。”修顿博士摇摇头：“因为药物的特性本身不稳定，所以实验品的存活时间也不会太长。” 沙诺娃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参观了一圈这个怪物动物园，然后回到实验室，靠在台子上：“三天，我希望你这次不会让我失望。” “您给我的配方，是否有成功的例子？” “当然是有，所有我才会让你开发。”沙诺娃皱着眉头：“我会想办法让他来当你的试验品的。” 而这时的试验品哥哥正在干什么呢？他现在正在哼着奇怪的乡间小调，在卫生间拆洗着电风扇…… 本来大伟是提议装空调的，但是王坚却坚持自己房间不用空调。理由么……其实对他这种怪人来说，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毕竟当一个人能说出诸如“春夏秋冬都是大自然的礼物”这种话时，理由什么的都是浮云。 “阿坚！你的皮肤密度、肌肉密度和骨骼密度是正常人的七倍！而且还是在正常情况下，在应激反应下还有增加空间，这是为什么？”天然二看着王坚的专业体检报告：“你其实是超人吗？” 老王在卫生间里歪过头说：“我从小就用药水泡大的，可难受了，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哇……你的皮肤敏感度好低！你的皮肤细胞敏感度只有正常人的三十分之一！天呐，这基本是感觉不到疼的。” “胡扯，我感觉得很清晰。”王坚摆摆手：“你肯定是用药来刺激的吧，我百毒不侵的。” “真是好奇……而且你的性能力也超出正常人类一大截。”天然二用很专业的口吻说着很没羞没臊的话：“我属于敏感体质，可能会因为肾上腺素过量分泌而猝死的啊……” “喂……能不能别说这种奇怪的东西。”王坚有些尴尬了：“特别是不要把这种事情说得跟汇报演讲一样。” 天然二哦了一声：“我只是在好奇，你的体能完全超过了正常人的范畴，这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了，你全力一拳能有多少牛的冲击力？” “没算过，测力器测不出来，会被打坏。”王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来，帮我装一下电扇。” “看来咱爸给你泡的药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天然二捧着那堆体检报告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哦哦哦……阿坚，你的心跳怎么只有每分钟二十一下？你这样的频率，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看着你的时候会跳很快的……”王坚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之后，嘿嘿一笑：“特别是你在我面前换衣服的时候。” “死相，从哪学坏了啊？现在开始调戏姐姐了。”天然二用手指戳了戳王坚的脑门子：“平时可都是我调戏你的。” “没人的时候稍微放开点也没什么。”王坚往天然二脸上弹了弹水珠子：“别好奇了，好奇也没用。那些药都是我老爹配的，他走了，失传了。” 天然二抹了一把脸之后，突然神秘兮兮地冲王坚说：“阿坚，我们去开房吧。” 正在喝水的王坚一口就喷出了一道绚丽的七彩虹，接着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天然二：“你说啥？” “去开房……”天然二低着头羞羞地摆弄着手指头：“我好多同学都结婚生孩子了，我都这么老了。” 而这时，睡在沙发上一直没动弹的大伟微微地睁开眼睛：“你们俩还真把我当空气呢，也不嫌害臊。” 天然二撇撇嘴：“早就已经把你当成摆设了，去去去，去一边玩去。” 大伟却毫不要脸地坐起身，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你们不琢磨那个长生不老的事么，我觉得这个太有吸引力了。” “可我连那些师叔散落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找。”王坚在毛巾上擦了擦手，边倒水边说：“这全国十几亿，全世界几十亿人。找一本书……你搞笑吧。” “不，我觉得可以慢慢查。”大伟摸着下巴：“首先是书信，你师叔肯定都是有书信来往的，那我们就从这上头入手。” “嗯……可这也太困难了吧。” “一点都不困难。”大伟伸了个懒腰：“只要有一点线索就行了，顺藤摸瓜就好。” 天然二也是眼睛一亮：“爸爸肯定知道的！他找了这么多年，肯定多多少少有线索。” 不过说完，天然二突然委屈兮兮地看着王坚…… “你又想说什么？” “去开房！去开房！” “你是从哪受的刺激？”王坚摸着脑袋：“你肯定受刺激了，不然不会这么突然。” “八成是被那帮闺蜜嘲笑了。”大伟叹了口气：“女人就是这样的。” 而正说着话，阿颖和梁欢欢推门走了回来，阿颖惊叫了一声，然后扑上来抱住了王坚的脖子：“三哥，在监狱有没有被壮汉爆菊花啊？” “他爆别人菊花还差不多。”梁欢欢走过去踢了一脚王坚：“明个陪我去搞联谊，我那帮姐妹要见你。” 王坚一愣，上下打量着梁欢欢：“你病好了？” 梁欢欢出奇地脸色一红：“我去……连你都知道我病了？” “是啊，受伤还洗澡，导致感染发烧。”王坚点点头：“这种事也只有你干得出来了。” 说完，王坚推开了阿颖：“去哪疯了？一身臭汗。” “女孩子的汗在你们闻起来不都应该是香香的吗？” “那是因为雄性的嗅觉追逐本能，这是由动物时遗漏下来的求偶本能。”天然二在旁边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就气味来说，汗液里细菌滋生的味道，真的并不好闻。” “什么浪漫的话，到你嘴就全馊了。”梁欢欢摇摇头：“你还真跟王大少是绝配。还有，王大少，明天你死也得给我死来。” “给我个理由先。” “我那群姐妹一水儿的狙击手，那天你爬楼的英姿都落入她们眼里了，都嚷嚷着要见你。”梁欢欢说着，就变成了哀求：“求你了……去吧。” 王坚想了想，拧着眉头说：“是不是你跟人逞能打包票了？” “是……”梁欢欢一脸苦逼：“她们明天休假，钱柜的干活……去吧，我请客。” 而旁边的大伟还不适时宜地说：“去了还得装她男朋友，这就是面子，懂么你？少年。” “这不是难为我吗？” 天然二看着可怜巴巴的梁欢欢，叹了口气：“去吧，明天我出发去找爸爸。你是说你再也不回去的对吧？” 王坚点点头，摸着天然二的头发：“辛苦你了。” “我去看爸爸啊，怎么辛苦呢。” “喂，那是我老家啊，我熟的呢。不过我要陪三哥，我不回去，那地方不好玩。”阿颖摇着头：“不去不去……” “没让你去，你在这好好帮我照顾阿坚哦。”天然二捏了一下阿颖的鼻子：“嫂子会帮你跟你爸爸问好的。” 阿颖翻着眼睛想了想：“为什么我听到嫂子的时候酸溜溜的……” “因为你吃醋。”天然二嘻嘻一笑：“我还能去看看无忧，你要跟小明明好好相处，不要打架哦。” 而正在这时，林亚萱回来了，手上拎着两只烤鸭，表情怪怪的：“刚才有个穿黄色衣服的女孩子你们看到没有？” “又来了女孩子？”天然二一愣，回头眯着眼睛看着王坚，提高声调：“阿坚……” 王坚马上举起手：“我一直在屋里啊。” 林亚萱把烤鸭放在桌上：“她转悠半天，就是不敢进门，看上去挺面熟，不过没什么印象。”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王坚拍了拍脑袋：“那个很烦人的奇葩。” “你说的是姜彩蝶吧，没错……那就是个奇葩。”大伟也摇着头说：“见过讨厌的，没见过那么讨厌的。” “算了，小女孩而已。”王坚摇摇头，看着始终在可怜巴巴看着他的梁欢欢：“我去还不行么，别这么看着我了中不？” “中中……那就说好了啊，穿体面点。”梁欢欢哈哈一笑：“那帮小贱人，看我不折腾死她们。” 说完，她哼着欢快的歌曲就跑到厨房开始做饭，往日没有的积极性今天一下子全部迸发了出来，跟平时那个懒懒散散的女屌丝判若两人。 林亚萱这时坐到了王坚的身边：“满红刚才来找过我了，她说要亲自去了结那个孙三。” “随便。”王坚偷了一张包烤鸭的面皮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跟我没多大关系。” “她让我谢谢你。” “没必要，我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就行。”王坚扭头看着林亚萱：“你找男朋友了没？” 林亚萱一愣，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默不作声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拿起衣服走进了卫生间洗澡。而她一离开，天然二马上打了王坚一下：“你讨厌！又不是不知道妹妹的心思，还这么问她，很伤人的！” “那怎么办啊……”王坚也颇为无奈：“她那眼神……我当然看得出来，可……” “你这种人，该死。”大伟摇摇头：“不解风情。” “就是，三哥你太过分了。”阿颖也摇头：“很残忍的。” 而天然二则叹了口气，走到了卫生间门口：“我去跟妹妹聊聊，她性子闷，不会说出来，闷久了会病的。” “我又说错什么了？”王坚一头雾水：“啊？” “懒的跟你说了，蠢货。”大伟瞪了王坚一眼：“你爱咋咋去。” 第364章 你好，先森。 “妹妹呀，你别怪他。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坚有多傻，他说话都不经过大脑的。” 天然二坐在马桶盖子上，看着正在用洗发水揉头发的林亚萱，不停地帮王坚打着圆场，表情十分诚恳……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林亚萱弯着腰拧着自己已经慢慢变长的头发，不咸不淡地回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妹妹呀，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你说出来嘛，我都说了不介意了。”天然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你会成精神病的。” “你想太多了，这没什么的。”林亚萱转过身子：“你看着我洗澡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些？” “不不不……我觉得你应该跟阿坚好好聊聊，你不怎么喜欢说话，他也不太说话。这样下去我会很为难的，所以……”天然二扳着手指头：“不管怎么样，你和阿坚都是我的亲人啊，这只会让我很为难的。其实就算阿坚最后选的是你，我其实也不会怎么样的，大不了……大不了就是难过一下下。” “你啊。”林亚萱摇摇头：“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没完没了。” “里头的，好了没？我要嘘嘘！”梁欢欢在外头推着门：“快点快点，憋不住了！” “怎么你老是在别人用卫生间的时候往里钻啊。”林亚萱颇为不满地朝门外喊着：“等会儿。” “别啊别啊……大姐，我求你了，快尿出来了。” 天然二心软，走过就给梁欢欢开了门，而她走进来之后，一把翻开马桶盖子，坐上去就尿，边尿还边诧异地看着林亚萱和天然二：“这是最新流行的聊天方式？传说中的坦诚相见？” “不是不是，我是在让妹妹去跟阿坚说明白，这样下去不行啊。”天然二连忙解释道：“你说是不是。” “哟，呵呵。”梁欢欢眉毛一挑，冲了冲水之后，上下打量着林亚萱：“小妹子儿，身材够好的啊，奶子看上去不大，可一看上去就很弹啊。要不这样，你今晚上脱光了钻王大少的被窝，那什么都解决了不是，哪有男人扛得住这个。” “这主意好馊。”天然二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坚是什么人……” “那你说，下药强暴，总得选一样吧，不然你还真拿那头蠢驴没招啊。”梁欢欢抹了一把鼻子：“可下药人家抗性高，强暴……我就不信这一屋子的人拧一块能干的过他。” 天然二发动技能“若有所思”，大概四又三分之一秒之后，她眼睛突然一亮：“要不这样，我来负责勾引阿坚，等差不多的时候，我蒙住他的眼睛，然后妹妹上！等他发现了也晚了。” “这鬼畜的想法居然是从你脑子里蹦出来的，你太特么淫乱了。” 天然二呵呵一笑，摸着头说：“没那么厉害啦。” “我没在夸你好不好。” 而旁边已经开始穿衣服的林亚萱冷冷地道：“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 “我去，你以为我俩是在为了谁啊。”梁欢欢撇撇嘴：“还不是怕你得神经病，你怎么狗咬吕洞宾啊。” “我晚上还要去开店，没空跟你们说。”林亚萱穿好衣服，拉开厕所门：“你们随意。” 看着她出门，梁欢欢朝天然二耸耸肩：“她还真够闷骚的。” “是的……她从小就是这样，其实她是个特别逆来顺受的姑娘呢，我猜啊……如果阿坚主动的话，她现在可能都大肚子了。”天然二叹了口气：“不行啊，我得想个办法，一边是阿坚一边是妹妹。” 接着天然二呆呆地坐在马桶盖上，默默地发动技能“容我三思”，一下子就进入了冥想状态。 “无聊。”梁欢欢耸耸肩：“那你快点，等牛肉煲出锅就吃饭了，还有半小时能给你想。” 回到客厅之后，王坚正准备去给野猫喂食，正在往包里装火腿肠和午餐肉罐头以及各色猫粮。 “你难道没有嗅到危险的味道吗？”大伟小声地问道：“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吗？亲。” 王坚僵硬地扭过头，干巴巴地说道：“那你以为我现在是在干什么？” “喂……”大伟一拍脑门，笑嘻嘻地指着王坚：“逃跑哦，你够坏的。” 刚说完，王坚背上包就溜到了门口，可就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林亚萱却好死不死地叫了他一声，弄得一贯稳健的王坚全身一颤。 “今天我跟你去吧。”林亚萱站起身：“我今天也没什么胃口，刚好喂完之后就顺便送我去店里。” 王坚看了一眼大伟，而大伟歪在沙发上，一脸死鱼相，显然是不准备解围。 “好吧，走吧。”王坚低下头，叹了口气：“跑不掉……” 出门之后，林亚萱也不说话，就这么跟在王坚的身后，慢慢地走着，而王坚更不会跟那些活泼的男生似的找话题，就只是这么领着沉默的林亚萱来到了小公园，并一头钻进了滑梯底下，抄起一根铁管，在滑梯的铁栏杆上那么用力一敲。很快，那些猫儿陆陆续续地就从四周围探出了脑袋。 “琥珀。来，今天你生日，给你吃罐头。”王坚拽着琥珀的尾巴，把它抱在怀里，然后扭头对林亚萱说：“这只是我最喜欢的猫。” 林亚萱坐在旁边看着王坚，突然淡淡地说：“我想离开一阵子。” 王坚一愣：“去哪？” “去读书。”林亚萱背过身去：“这样被人照顾一辈子也不是个事，虽然我有大学文凭，可我知道，我连高中水平都没有。” “也好……那准备去哪？” “嗯，我准备去日本读书，我有几个朋友在那，女的……”林亚萱突然扭过头看了王坚一眼，补充道：“没涉黑。” “那店怎么办？”王坚微微顿了一下：“刚刚走上正轨。” “暂时交给阿颖打理，她机灵聪明，比我适合。等她开学了，就让她自己想办法，我已经跟她说好了。” “什么时候决定的？”王坚也颇为有些失落：“什么时候走？” “今天晚上十点。”林亚萱撩了一下头发：“我晚上回去会跟姐姐说。” “十点！”王坚惊叫了起来：“为什么这么快？” 林亚萱展颜一笑：“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是刚刚做的决定。” 说完，她突然从后头抱住了王坚的腰：“就一会儿……” 王坚没动弹，因为他实在是不晓得该说什么。挽留吧，留学是一件好事，而且关乎到人家自己的前程和意志。不挽留吧，其实王坚还是挺舍不得的，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王坚愈发地感觉林亚萱恰恰就像天然二说的，真真是个乖巧可人的大家闺秀。 “我已经让人帮我定机票了，你在这边要好好的，听到没？”林亚萱松开王坚，并以一种吩咐的语气说：“照顾好我姐姐，还有……你自己。不要随便卖命，你的命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王坚点点头，但是没说话，只是看着林亚萱，想伸手帮她整理一下头发，可伸出一半的手却硬生生地停在了空中，然后悻悻地缩了回来。 “我喜欢你。”林亚萱突然笑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亲口说吧。” 王坚低着头，看着围在他身边喵喵叫的猫咪，一言不发：“你是因为我才出去的？” “其实我是想自己安静一段时间，因为是培训课程，所以呢……我随时都可能回来呢。”林亚萱坐在王坚对面的栏杆上，手上拽着一根野生的小菊花：“你也要经常上上网，我会给你拍照片的，你这个土鳖，肯定没去过日本。” 王坚笑了笑，抬起头：“那你在那边一定要注意安全。” “安全什么的，没问题的。胡来和满红现在可以说分别掌握着孙家的黑白势力，他们说已经帮我安排好了。”林亚萱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没敢告诉其他人，因为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坚就上前用手把她的眼泪抹了下去：“又不是见不到了。干你自己想干的事吧，你从那个圈子里脱离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自由了，你姐姐那边，我会去说的，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过去帮你。” “傻瓜……”林亚萱不知怎么的，眼泪又一次地流了出来，并用拳头不停地打着王坚：“傻瓜！傻瓜！傻瓜……” 王坚只是带着微笑任由她发泄，毕竟这个世界不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突然，林亚萱死死地抱住了王坚，哭得泣不成声：“我要给你证明一下，我不是一个拖油瓶。没有钱，没有势力，没有男人。我一样能活得很好，你等着吧，我才不是你们的附属品！” 王坚开始的手还不知道该放在哪，但渐渐地他的手轻轻按在了林亚萱的背上，并渐渐用力：“加油！”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林亚萱第一次大声地呼喊，闷在心里的话，一瞬间释放的能量非常之大，大到连王坚也有些经受不住，心里充满了一种愧疚和酸涩。 “记住，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就要开始追你，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我姐姐的男朋友。”林亚萱强行止住了哭泣，但是却只能不停地抹脸来阻止眼泪流下来：“所以，你老老实实地保护好自己，你的命有我的一份！” “好……好……我会听话的，我的命有你一份。”王坚双手搬起林亚萱的脸：“好了，不哭了。” 林亚萱嗯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送我去机场吧。” “你什么都不带啊？” “不带了，如果我东西带走了，就真的可能永远不回来了。东西在，家就在，我还是要回家的。”林亚萱眼睛已经肿了起来：“我请你吃饭。” 王坚点点头，并打了个电话说跟林亚萱在外面吃，然后就带着她骑上了自行车，一路向机场方向飞驰。 “慢一点……慢一点。”林亚萱拽着王坚的皮带：“再慢一点……” 王坚放慢了速度，并沉默了很久：“那……你不如不走算了。” “不，我一定要走。我已经有这个打算很长时间了，我不是谁的附属品，我也有我的梦想。”林亚萱把脸靠在王坚的背上：“我小时候想当一个作家，我喜欢讲故事。我要把你写进我的书里，我要全世界都谴责你这个混蛋。” “是啦是啦。都是我不好。” “不行！你很好，就是因为你很好你才是个混蛋！”林亚萱用力地打着王坚：“其实从我第一天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感觉，我会喜欢上你。可你这个混蛋，一次一次地欺负我。” “那时候你还是个黑道枭雄呢，我又不知道你会在想什么。”王坚有些无辜：“你还不是老找我茬。” “我跟你说，等我回来。你要答应我，跟我约会、陪我吃冰激凌、陪我看电影、跟我一起去划船、旅游和坐在公园里聊天。”林亚萱像个在撒娇的小姑娘似的吩咐着王坚：“听到了吗？” “好的，没问题。”王坚笑了笑：“你想干什么都行。” “还有！你帮我洗澡这事，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嫁不出去了，你要负责！” “这个……好吧，你说要我怎么负责吧。”王坚沉默了片刻：“你想要什么吧。”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我现在还没想好。” 大概在两个小时之后，王坚已经远远地看见飞机场的塔楼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林亚萱：“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突然吧。” “其实前段时间我就已经想好了，等回来见你一面，我就走！”林亚萱缓缓地说：“因为我一点忙都没有办法帮你，只是一个拖油瓶，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你知道吗？我也是有自尊的，我可是个很高傲的女人，我不允许你来践踏我的自尊心，也不允许我自己去践踏它。” 还没等王坚说话，林亚萱又说道：“你肯定不知道吧，其实那天你在擂台上把我从那个圈子里拉出来之后，你就已经是我的大英雄了。我不想只能仰望你，你明白吗？” “傻姑娘。”王坚摇摇头：“何苦呢。” “为了我的骄傲！”林亚萱在飞机场的门口跳下了车，站在王坚的面前：“就到这吧。” “不要我送你上飞机？” “不要，因为我怕我走前回头看到你，就没有勇气了。”林亚萱摇着头：“手伸给我。” 王坚并不知道林亚萱要做什么，只是傻乎乎地把手伸了过去，而林亚萱接过他的手之后，一口就咬了上去。王坚感觉到了疼，但却有一种淡淡的心酸弥漫开来，总感觉自己其实很多地方做得太烂了……如果早一点发现林亚萱是这种自尊心容易受创的脆弱女孩，王坚一定会像呵护小金似的去照顾她。 可是现在，真的有点晚了。 “好了，这是我留给你的教训！”林亚萱说完，沉默了片刻，然后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能……能吻我一下么？看在，看在我今天说了这么多话的份上。” 王坚一瞬间连骨头都软完掉了，这种楚楚可怜的语气，还有那种恳求式的眼神，真的让人没有办法拒绝。 王坚没有多说话，只是凑上去，低下头。在林亚萱闭上眼睛之后，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可刚要抬起头的时候，林亚萱突然双手搂住了王坚的脖子，接着舌头就伸了过去。还没等王坚反应过来，两个人的舌头就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这一吻，整整用了十分钟。直到候机厅里的喇叭开始催促时，林亚萱才依依不舍地松开王坚，推了他一下：“你如果忘了我的话，我就要你好看。” 王坚没说话，只是扬扬脑袋示意她赶紧去登机。林亚萱嗯了一声，四步一停三步一走两步一回头地渐渐消失在了匆匆的旅客中。 而王坚则在她进去之后，一直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她通过了安检，走上了登机通道。 回到家之后，王坚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而被惊醒的天然二走了出来看着王坚：“妹妹呢？” “走了。”王坚笑了笑：“去日本了。” 天然二一愣，然后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眼泪一下子就蓄满了眼眶：“傻姑娘……真的是一个傻姑娘……” 王坚伸手牵过她，并把她抱在怀里：“我觉得这样挺好，至少……她现在彻底自由了。” “我没把她当成附庸啊，她怎么会这么做！”天然二像个孩子似的哭着：“为什么啊！” 而她的哭声，很快把一屋子的人都给弄醒了，梁欢欢揉着眼睛问道：“啥情况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明天我还得聚会呢？” “妹妹走了……” “走了？我操，这才几小时啊，人就走了？怎么走的！”梁欢欢大惊：“她跟王坚在一块都会出事？尸体呢？” “是离家出走去日本了……”王坚摸摸头：“你反应太强烈了。” 天然二哭着点点头：“嗯……” 而大伟则摇摇头：“果然闷声不语的人，内心极其敏感，像梁欢欢这种人，你赶都赶不走。” “我哪惹你了我？欠死么？” 王坚摆摆手：“没事了，你们都去休息一下吧。” 而就在这时，大圣的一个电话，突然惊扰了王坚： “姜志远出事了，我去接你！” 第365章 中病毒…… 将林亚萱离开的失落暂时抛到了脑后，王坚跟着大圣赶到了姜志远所在的医院。随行的还有天然二和大伟两人，一路上谁也没说话，顶多是大圣说了一句“姜志远恐怕很难熬过今晚”，然后就没人再去接茬了。 姜志远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得很，论武力的话，可能不及王坚，但是论综合能力的话姜志远绝对犹在王坚之上，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无声无息地沦落到了“可能熬不过今晚”这种悲惨的形容词，可想而知他正在面临的东西是有多么的骇人。 到了医院，王坚看到姜志远的属下和不少便衣警察已经把整间医院的顶层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每个进出这一层的人，甚至包括医护人员都要经过严格的搜身和扫描检查。 “具体是什么情况？” 那些人似乎是认识王坚，所以只是随便打了个照面就让他进去了，而大圣更是属于免检产品，而在经过这一茬的时候，王坚显然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机。 “强神经毒素，姜志远全身的肌肉已经失去基本功能了，连心脏都是靠助力起搏在维持，呼吸也只能用呼吸机。”大圣走在前头：“现在是一级警戒，任何人都是怀疑对象。” “中毒？” “没错，没有任何征兆。”大圣皱着眉头：“在开会的时候突然发作。” 跟着大圣走进病房之后，姜志远脸色紫红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根本没有一丝生命迹象。而旁边的姜彩蝶早已经哭得没有了声音。至于姜司令，他到底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虽然唯一的孙子成了这样，但是他却始终沉稳地坐在那，只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而两边那一对经常出现在电视里的中年男女，大概就是姜志远的爹妈了，他们也都是一筹莫展，换句话说……现在有上百号人，正盯着姜志远渐渐微弱的生命仪参数，除了看着他去死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怎么会这样？”王坚扭头问姜彩蝶：“下午都是好的？” “晚……晚上都是好的，突然就这样了。”姜彩蝶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拽住王坚的袖子：“求求你，救救我哥！” 王坚推开了她的手：“我只能试试。” 可就在王坚刚刚准备拿银针出来给姜志远扎上一针的时候，姜志远的爹妈却突然冲了上来阻止起王坚来：“你要干什么！” 姜司令眉头一皱，厉声道：“坐回去！” 而天然二则也没闲着，她看了看四周，然后问旁边的医生：“你这里有体液分析仪没？” “有……可是。”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天然二已经用王坚的银针把姜志远的手指刺破，并用试管收集了一些样本，接着又用棉签取了他的唾液和鼻腔分泌物。 “阿坚，先别动他，给我十分钟。” 说完，她一仰头：“带我去体液分析仪那。” 说完，她还从口袋里摸出电话：“给小小金打电话啊，这方面她才是真正的天才。” 她这一提醒，王坚立刻反应了过来，不顾其他人的眼神，走到了一边，拨通了小金的电话。 “老王……我马上回家，别催别催，我在何蕊家，个小贱人找我单挑拳皇，我都虐她三百二十多回了，只要她赢一局就算她赢！” “你现在马上赶到六五五医院来，姜志远出事了。”王坚顿了一顿：“中毒。” “什么症状？” “等等。” 说完，王坚走过去开始从表面检查器姜志远来，经过一番检查，他对小金说：“膝跳、瞳孔、黏膜和听觉都没有反应，无法自主心跳、无法自主呼吸。” “这不是死了么……”小金一愣：“你是想闹哪样？死人我也没招。” 天然二的电话声音蛮大的，坐得离他挺近的姜彩蝶听见了她说的话之后，马上夺过了电话：“还没有死……没有死，我哥哥没有死！还有脑活动！” “哦，阻断性神经毒素。”小金沉默了片刻：“那边有没有芝麻？把芝麻打成沫，混在尿里给丫灌下去先。我打完这盘就去。” “什么？”姜彩蝶一愣：“你……你……” “你你你……你妈个头啊，我又没欠你什么，信不信我不去了。” 说完小金就挂了电话，而姜彩蝶一脸莫名地看着王坚和周围的亲人。 “她怎么说？” 姜彩蝶把小金的话复述一遍之后，王坚也愣了：“我听说尿是能解毒，可这跟芝麻有什么关系？” “照做。”姜司令沉稳地发命令：“死马当活马。” 说完，他立刻找到外头的警卫员，命令他去弄芝麻，而尿……这玩意其实不那么好办，虽然每个人都有，可真要给姜志远喝的话。那……他死了还好说，可如果他真救回来了，以后恢复了，知道自己喝了别人尿，这还不如让他死了呢。 所以想了一圈，最后尿尿的工作只能交给姜彩蝶了……虽然有点荒谬，但是姜彩蝶在这种时刻也顾不上叛逆了，屁颠屁颠地奉旨尿尿去了。 很快，天然二走了回来：“阻断性神经毒素，由美洲眼镜蛇和非洲蜂作为主要提取对象，并经过基因改造萃取，作用为阻断神经中枢信息回馈，造成人体机能崩溃。” 说完，她仰起头：“这个世界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小明明了。” “为什么她能？” “因为……因为她屋里的瓶瓶罐罐里，有一半以上的毒性超越这个。”天然二摸着脑袋：“能做出毒药的人，一定有办法解决它。” 不过还真别说，小金的馊主意的确管用，那瓶子奇奇怪怪的液体灌下去之后，姜志远很快就出现了眼动，而眼动的出现则代表他一部分的脑活动已经复苏。 而这时，小金也拿着几串烤肉晃悠着来到了病房门口：“哟，真热闹。” “快点来看看。” 小金从来不会拒绝老王的要求，所以她三口两口吞掉肉串之后，走到了姜志远的身边，抹了一点唾液放到鼻子上闻了一下：“不是吃下去的，应该是呼吸进去的。那就好办了。” 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益达口香糖的罐子，然后随便抄起了一个注射器，抽了满满一管子金黄色的液体，然后不由分说地扎进了姜志远的静脉里。 “你们也不拦我啊，这么相信我。”小金摊开手：“这是稳定剂，后面还有呢。” 说完，她拿出另外一罐子东西，扔给旁边候着的一个医生：“把这个掺进透析液里，给他洗一遍。” “这个成分是什么？”那个医生打开闻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这是违反职业道德的。” “那你爱用不用，成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给伞公司用来重置修复基因链的东西。”小金摊开手：“算他命大，我基金会刚跟那边接触，不然我还真没工夫去配这个玩意。” 稳定剂注入之后，姜志远的心率明显上来了，而且也有了微弱的呼吸反应。而小金在继续深入检查了一圈之后，扭头问老王：“你能用针准确地刺激他大脑么？” “能是能……但是我没试过。”王坚挠挠头：“我只有理论基础啊。” 小金叹了口气：“那他只能一辈子当白痴了，可惜了这么一大帅哥。” 而姜司令在听完这些话之后，深呼吸一口，犹豫了很久才说道：“你试试吧。” 王坚也不推辞，只是坐在旁边开始用打火机给他的银针消毒，弄得跟乡下土郎中似的，看得旁边的姜彩蝶和姜爸姜妈是心惊胆颤，可却因为姜司令坐在那里而不敢有任何意见。 “能查清楚是谁干的吗？” 姜司令默默地摇摇头：“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件事情跟上次的孙越泽有很大的关系。” “也就是天堂会。”大伟抱着胳膊：“也就是说，王坚也会有同样的危险。” “不会的。”天然二摇摇头：“这种程度的毒素，对阿坚的细胞和神经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是啊，顶多就是拉肚子。”小金哈哈一笑：“给姜志远修复基因的药，也是从我家老王的头发提取物里分离出来的，强大的伪生化男。他其实是外星人，基因跟人类的相似程度只有百分之四十五，除掉智商的话，他在身体上没有任何缺点。” “那我为什么没有超能力……”王坚无奈地挥挥手：“你别在这危言耸听。” “不信算了。”小金叹了口气：“这方面我还是挺有自信的，不然也犯不着每天都跑你屋里去收集头发。” “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吧，赶紧把姜志远救回来，然后我有挺多话想问他。”王坚皱着眉头：“孙三这家伙，还真是死而不僵。”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在全面透析之后，姜志远的身体机能也开始渐渐恢复，虽然还很虚弱，但是却可以自主呼吸和自主心跳了。这说明再不济，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接下来，就是看王坚能不能把这颗植物给变成原来那个生龙活虎的姜志远了。 在着手干之前，王坚执意让一整个屋子里的人全部滚出去，包括姜司令。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所以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了王坚和植物人姜志远了。 王坚那一百多根银针已经全部准备就绪，虽然这东西是跟那套木工工具一起由老木匠那里继承的，但实际上它使用的次数真心不多，不过这并不妨碍已经对穴位分布如数家珍的王坚用来戳满姜志远一身。 从头顶顺着脊椎一直到脚底，整个背部长长短短戳上了一百零八根颤颤巍巍的银针。如果有人把这些针的位置全部连成线的话，其实就跟现代医学解剖图上的那些神经元原点惊人得一致，甚至有些部分更加精确和具体，诸如大脑。 而这时，姜志远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规则的颤动，看到这种颤动出现，王坚用力地按住姜志远的四肢，并腾出一只手来转动那些银针。 很快，姜志远的嘴里开始说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呓语，接着双手开始无目的地虚抓，王坚看到他的情况之后就开始一根根地往外拔，并只留下他脑袋上最主要的四根针。最后，王坚开始用打火机去轻触那几根银针，一直到银针变红…… “嗷！” 冷不丁，姜志远从床上一跃而起，捂着自己的牙，无意识且含糊不清地说：“疼！” 王坚没说话，一脚踹倒姜志远，踩在他的背上，双手同时抓着那四根针，猛地往外一拔…… “啊！”姜志远一声惨叫，然后软趴趴地晕倒在了床上。 干完这一切之后，王坚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走到一边，点起一根烟，轻轻地抽了一口：“紧张死我。” 他一根烟还没抽完，就见姜彩蝶那帮子人蜂拥而至，围上了姜志远，摸脉搏的摸脉搏，听心跳的听心跳，测体温的测体温。 “这种毒啊，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毒素清理干净了，神经流通恢复正常的话，一夜之间就能恢复。”天然二坐到了王坚身边：“我们来逆推一下吧。” “逆推什么？” “关于姜志远中毒。” 说完，天然二开始扳起手指：“首先他中的毒很先进很高级，但不是永久性破坏的毒素，也就是说。由这个你想到什么？” “凶手时间仓促。” “第二，这种毒从中毒到起效，一共需要十九分钟。而且是通过呼吸道中毒的，这种毒挥发性很强。” “凶手跟他正面接触过，而且很明显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场的情况下。” “第三，这种毒在国内是不存在的，因为它的提取物在本国找不到。” “境外组织。” “第四，姜志远很机警，但是有人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中毒。” “有预谋，仔细研究过他的习惯。” “第五，坏蛋并没有对其他人下手，但是从实际情况来看，如果从姜彩蝶入手的话，难度会大大降低，但是那会增加很多麻烦。” “嗯……因为人手不够吧。” “第六，这种毒素很不稳定，无论怎么保存，只有九个小时的活性！” “现配的？那就跟境外的矛盾了啊。” “但是配置它所需的东西可以很容易保存啊！只需要密封无氧就行了。” “好了，我们来总结一下吧。”天然二哼哼两声：“名侦探若林告诉你，真相只有一个！” 说完，天然二眯起眼睛：“境外组织，我们锁定在天堂会。然后顺势开始分析：天堂会的人要为孙越泽复仇，第一个目标锁定在了姜志远，所以很早就派人来调查监视他，并琢磨到了他的生活习惯，并在适当的时机对他下毒，之所以选择这个速度很快的毒素，是因为姜志远发现了端倪，迫不得已提前动手，而且凶手只有一个人，并且这个人必须对配置生物毒剂得心应手，而且可以二十四小时监视姜志远。” 说完，天然二呵呵一笑：“找出从孙越泽事件之后，所有从境外来的并一直逗留人的名单，就可以开始排查了。这个人必定是斯拉夫人、日耳曼人，因为天堂会是沙文主义控制的，并且这个人明显对中国不熟悉，如果熟悉的话，他就不会用这么长时间来调查了，夜长梦多这句话，在全世界都是格言。” 在她说完之后，一直在旁边旁听的姜彩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查！” 而就在这时，姜志远突然长出了一口气，从鼻子嘴巴里吐了一大口黑血出来，接着居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着眉头含含糊糊地说：“我好像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其实你真的吃了恶心的东西。”小金一推他脑门，把他给按了下去：“不过也不是每一个哥哥都能喝到妹妹的尿的，你该觉得庆幸。别动，我给你扎一针灭活抗生素，不然你那毒再出来可就有抗药性了，你等死吧。” 在小金扎完之后，她走到老王身边，朝姜司令说道：“我们可以撤了吧。” 而王坚突然拧过头，颇为深沉地说：“等等，我可能也被投毒了！” “什么？” “因为晚上回家的时候，我觉得头晕晕的，也没去管它，一下就好了，然后摸了一下屁股，发现了这个。”说着，王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蜜蜂大小的东西：“我以为是小胸针什么的挂在我屁股上了。” “仿生机器人！”小金劈手夺了过来：“没错！就是这玩意儿！是伞公司的专利，专门用来采集生物样本和给无法近身的动物注射疫苗！” “好家伙……”小金用鼻子闻了闻：“老王，我果然低估你了。你确定你只是头晕了一阵？” “是的……我还以为是因为林亚萱走的原因。”王坚摊开手：“她走的时候，我觉得头更晕，更难受……失落感很重，所以压根就没在意。” “这家伙给你打进去的毒素跟姜志远一样，但是他是呼吸！你是直接注射！剂量相差四十倍以上！” 王坚啊了一声，摸摸头：“是吗？” “是吗？你居然用这种态度？”小金皱着眉头咆哮道：“操他姥姥的，敢在鲁班门前玩大斧，老子不发威真心当我是闹着玩的吗！” 第366章 哦，搜不鸟了！ “当然，只要尸体就可以了。”沙诺娃靠在沙发上一边看杂志，一边漫不经心地打着电话：“我只是要个样本，而且你确定你把毒液注射进去了吗？” “当然，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库伯也是得意洋洋：“现在困扰我的问题在于，我怎么才能得到他的尸体。” “想办法，我会让亚洲分部的人去协助你，你只要继续盯住那些人的动向都行了，至于那个杂种女人的基因样本你收集到了吗？” “这个……真的很对不起，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椰子，我尝试了三十多种方法，都没有办法接近她，她很警惕。而且她的汽车和居所都装有波段筛选器，我的仿生机器人会失去联络。”库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有……经费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我在这里被人骗了，卡上的钱被骗光了。” “哦……你怎么被骗的？” “就是我一次在吃完饭刷卡之后，有一个黄种人跟我搭讪，问我要不要办一张不要手续费的国际银行卡。我相信他了。”库伯呵呵一笑：“等我把卡和密码给他之后，我才记起来，我的卡本身就不需要任何手续……通存通兑。” “哦……因为这个，你就把三百万美刀的经费送给了一个中国的骗子？我真的真的真的太佩服你了。”沙诺娃对这个家伙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虽然很笨，但是沙诺娃却从来冲他生不起来气，也许她知道，这个笨蛋应该是唯一一个肯心甘情愿把性命交到自己手上的人：“好吧，下次不要再这么蠢了。” 挂上电话之后，沙诺娃靠在摇椅上叹了口气，转过头对她师父说道：“师父，您说为什么会有这么笨的人，真是好奇怪。” 正在打坐的老头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中国有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曾经不相信这句话，但是我现在正等着它的到来。我告诉过你，不要去那里惹出任何事，你根本不听我的，那么你好自为之。” “师父，这没有关系的，那个让你担心的人已经完蛋了。那个超级警察也完蛋了。”沙诺娃眉头一扬：“哈，这么简单而已，真不知道阿泽为什么会输给这样的两个人，我想大概是因为输给了那个杂种。” 老头只是微微摇摇头：“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中文名吗？” “因为您觉得不好听。” “不，因为我不敢用。我年少轻狂时，蔑视过整个世界。可随着年纪的增长，我渐渐发现，我小看了这个世界。你正在走我的老路，我也知道这个念头只能用时间去修正它，我说的任何话，你已经听不进去了，所以今天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堂课。以后请好自为之。” 沙诺娃一愣，表情连续地快速地变换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释然了，想了一阵之后，站起了身，朝老头深深地鞠了一躬：“师父，再见。”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老头突然抬起头：“当你有危险的时候，我还是会帮你的。” “谢谢师父。” 之后沙诺娃走出大门，带着在她门口候着的“百鬼夜行”，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在车上的时候，她对老管家说：“我早料到有这一天了，也就是说师父不会再插手我干什么了，这其实挺好。” “大小姐，我认为这并不是好事，而是他对您已经开始绝望了。”老管家摇摇头：“我想，这对您来说，大概是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考验。” “好了，不去想这些了。”沙诺娃冷哼一声：“我已经足够独当一面了。走，我们去实验室，顺便商量一下，怎么把那个完美的研究对象运回这里。” 与此同时，沙诺娃口中“完美的研究对象”正坐在学校的实验楼的栏杆上，等待着两个生化狂人的研究结果。 还别说，朗风的的确确是舍得花钱的集团，就因为天然二提出的要求，他们斥资四千多万美金，为学校添置了一个实验室，这可是只有在一些高端大学才有的待遇。当然，他们的投资似乎真的是没有白费，光是天然二一个人，这几年搞出来的奇怪专利，就已经使朗风集团狠狠赚了一大笔，这里头包括多点触控液晶屏幕、高压缩氢电池和高温耐磨材料。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像天然二这种专业卖萌和打酱油的老师，还能在这屹立不倒，连集团董事长都得给她打电话拜年祝贺生日的原因了。 至于小金……她没能给集团收益一毛钱，但是她却利用这些设备，在这里配出了占全世界人工合成毒素Top10里的六种，还有几种不损害神经的幻觉剂等等，总之这个实验室虽然不算最尖端，但是在这两个人的手上，绝对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而王坚这个专业文科生，根本看不懂那些潦草的记录表，也看不懂那台离心机里嗡嗡转的到底是啥玩意。所以他只能抬头默默地看着天空，想着林亚萱是不是应该到了。 “阿坚，太搞笑了。”天然二戴着护目镜，从屋里笑嘻嘻地走了出来：“你知道吗，那些病毒在你体内还有活性，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断你的神经通路，反而成了一种类似抗体的东西存在于你体内。这大概就是助纣为虐的最好解释了。” 而小金也接踵而至，伸了个懒腰：“理论上，你的毒素抗性是近乎无限的，恐怕除了钋之类的东西，没人能拿你怎么样了。特别是这种生物毒素，简直就是玩。” 王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道：“那个……我早说过我百毒不侵的。” “也不是，你对腐蚀性的耐受性还不行，不过我想……应该没人会泼你硫酸。”小金捏着下巴：“不过，我在想……以你的能耐，你怎么会没发现有人对你图谋不轨。” 天然二举手：“我知道我知道，因为阿坚虽然表面不说，可实际上他很珍视妹妹的。妹妹的离开，给阿坚造成了注意力的分散，他根本不可能注意到的。” “好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坚点起一根烟：“你说我基因跟人类不一样，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你跟普通人类相差是在破损性，每个人的基因都不完整，而你是近乎完美，除了脑部之外，身体没有任何缺陷。”小金摊开手：“其实如果把这些东西参考进去，你的相似度只有百分之四十六，因为你没有漏洞。这大概也是你能抗毒的原因。” “那我就放心了……”王坚摸了摸小金的脑袋：“第一个问题谁给回答一下。” “该怎么就怎么，敌在暗我在明。他们不是想弄死你么，那你就该干什么干什么，狠狠地抽他们一大嘴巴子。”小金双手抱臂：“给他们来个巨大的惊喜。” 而天然二也点点头：“明天就是武术大会的第三轮了，可都是全世界的高手，前段时间因为孙家动荡，所以暂时停办，现在胡来又给顶上来了。你想不想第一个出战？” 王坚想了想，点点头：“也行。” 回去之后，谁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大伟跟王坚交代了一下关于基金会运作的事，然后还有嘱咐他别想林亚萱之外，其他人倒是什么话都没说。但是王坚却一直失眠……失眠到第二天早上。 “早。” 王坚走出房门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姜志远这个昨天还要死似的人，居然坐在屋子的阳台上跟王坚打着招呼，虽然脸色很难看，但是他有影子，这证明这厮还没有死！ “你没死成啊？” “你又救我一次。”姜志远扔了一条烟给王坚：“特供，外头买不到。” “你这命，一条烟就解决了？” “那我给你钱，你会要么？”姜志远呵呵一笑，然后抬起头想了想，怪怪地看着王坚：“要不就是你对我妹妹日久生情了？” “滚吧你。”王坚捏着烟钻进了卫生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开始每日清晨的撇大条：“我看上你也不会看上你妹妹。” “你的意思是得让我以身相许？”姜志远跟着走到了卫生间门口：“你口味未免也太重了，我拒绝。” 王坚在里头沉默了一阵，然后说：“敢不敢去客厅？” “没事，我不介意。” “我介意！” 而这时大伟也穿着他的斑马睡衣走了出来，先是在厨房倒了一大杯水一口喝下，然后坐到了客厅：“给我快点，憋不住了。” 可当他扭过头去的时候，却一眼看到了姜志远，大伟冷不丁地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啊地叫了一声：“你来干什么！” “你们一屋子怎么都怪怪的。”姜志远走到大伟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又不会对你干什么。” 大伟上下瞄了姜志远两眼：“你是来向王坚求爱的吗？” “一天，苏东坡对佛印说：‘以大师慧眼看来，吾乃何物？’佛印说：‘贫僧眼中，施主乃我佛如来金身。’苏东坡听朋友说自己是佛，自然很高兴。可他见佛印胖胖堆堆，却想打趣他一下，笑曰：‘然以吾观之，大师乃牛屎一堆。’佛印听苏东坡说自己是‘牛屎一堆’，并未感到不快，只是说：‘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见万物皆是佛；心中是牛屎，所见皆化为牛屎。’”姜志远不紧不慢地说了一个老弱妇孺皆知的故事，然后挑起眉毛看着大伟。 大伟呸了一声：“老子不是gay！信不信我日了你。”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此话一出，四座皆惊。包括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梁欢欢，而本来睡眼惺忪的梁欢欢听到这句话之后，眼睛瞬间瞪得老大，然后发疯似的拧开门，冲进天然二房间，接着就听见她大声喊道： “快起来，快起来，大伟要搞姜志远！大伟出柜了！” 客厅里姜志远朝大伟摊开手：“看，祸从口出。” 果然，还没等大伟反应过来，天然二就顶着刚睡醒的仪容和头顶那根呆毛冲了出来，靠在门廊上，朝大伟和姜志远眨巴着眼睛，眼睛里尽是好奇和求知。 “操……”大伟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死了算了。” 不多一会儿，王坚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问道：“大清早就这么兴奋啊。” “阿坚阿坚，你不知道啊，刚才大伟对姜志远表白了。姜志远还接受了呢！我早跟你说过吧，他们两个很合适。” 王坚的眼睛在姜志远和大伟身上转了两圈，淡淡地说：“恭喜。” “够了！”大伟暴起：“你们都去死！” 说完，他一头钻进了卫生间，死都不肯出来。而梁欢欢追了过去，不停地踹着门：“娘的，姐这边刚准备嘘嘘，你怎么回事啊你！” “等会儿，拉屎呢！你要嘘就来，我不看你就是。”大伟在卫生间里跟梁欢欢对着嚎：“要不就拿个暖水瓶塞子塞上！” “操！”梁欢欢从洗衣机后头摸出一个手榴弹，塞在厕所门把手上：“我爆破了啊！” 姜志远耸耸肩：“你每天的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 王坚叹了口气，看了一下空着的那几间房，摇摇头：“现在还不算什么。” 而姜志远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我这次来呢，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被人摆了一道，不甘心。” “何止是不甘心，我差点连小命都没了。”姜志远摇头苦笑：“不过我也有了端倪，等我这边理顺之后，我会来找你，最晚明天。” “这么拼命，你不多休息两天？” “我休息可以，但是要杀我的人会休息么？”姜志远站起身拍了拍王坚的肩膀：“你也小心。” “还有，我大概知道那个人的长相，我昨天晚上通宵拼了一个特征图，你看一下。”姜志远拿出一张图片递给王坚：“白人，身高一米八八左右，身形壮硕。耳朵上有一块红斑，笑起来可以看见门牙上有个缺口。” “你怎么知道的？”王坚皱着眉头：“那你为什么不抓他？” “因为我昨天跟他擦肩而过之后，我就中毒了。”姜志远冷笑一声：“真的是很厉害，不过如果我中毒的话，你也应该会很危险，你小心……” “中了，而且剂量是你的四十多倍。”王坚苦笑着：“但是我没感觉到。” 姜志远瞬间石化，顿了好久。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就差没跳起来青筋崩裂地捏着王坚的衣领摇晃着大喊“这他妈太不公平”了。 大概在二十秒之后，他的情绪渐渐稳定，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哦……那没事了。” 这个尴尬气氛持续了有一分多钟，然后姜志远站起身：“大概就这些事，照顾好你身边的人。还有，我妹妹……” “免谈。”王坚还没等他话说完，断然拒绝：“说句心里话，我不想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跟你妹妹有任何接触……这是发自真心的。” “她挺漂亮啊。”姜志远点点头：“而且她超级可爱的，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没误解，我特吃不消胡搅蛮缠型的，我被她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王坚苦笑道：“你想让我给她干点什么？” 姜志远苦着脸：“她想学功夫，可我太爷爷不是被逐出师门了么，所以只能传男，不能传女。要传的话，得经过掌门批准……我爷爷这么说的。你看，她这几天都在地上打着滚蹭我了，我实在没办法，本来昨天就来求你的，可中毒了……所以早上来了。” “你刚刚恢复就大动干戈，就是为了你这任性不懂事的妹妹？”王坚朝姜志远竖起大拇指：“你也是个奇葩。” “就这么一个妹妹，怎么办呢。”姜志远摸摸头：“原则上不能惯着她，可这点小事……总不能也让她一直失望吧。” “教吧教吧。”王坚挥挥手：“批准批准，让她离我远点就行。” “不……关键不是这个问题。”姜志远摊开手：“是她看不上我的功夫了，说要跟宗家学。这宗家……你猜，她说的是谁。” “她不是恨我入骨的么？还说要抓我。” “现在问题来了。”姜志远竖起一根手指：“这里有两个方面的问题。第一，你居然去琢磨一个小女孩的心思，这是该死的。第二，你跟一个小女孩计较这些，这不是大家风范。第三……” “等等，你竖起一根手指，说有两个方面，可现在这第三是什么玩意？” “这是无关紧要的，听我说完。第三，如果你教她，我爷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帮你给祖师爷报仇了，这是我爷爷亲口说的。”姜志远眼睛一眯：“姜家自古一门忠烈。有恩不报，有仇不报都不合规矩！但不管怎么样，也得讲个师出有名！” 王坚一听，瞬间了然。这姜果然还是老姜比较辣，老木匠把姜司令的爹逐出师门，也就是说师门恩怨都跟他无关了，他插手去打师叔就是不忠不义不信不孝的畜生。可宗家掌门是王坚，如果王坚收了姜彩蝶为徒，那也就代表姜家重归门派。 那姜司令不管干点什么，都师出有名了，到时候说起来，他可不是帮他爹打师叔。他是帮着他孙女的师父去清理门户。这说出去好听，而且有理，毕竟在天朝，有一个天生的主动技能就是“自古以来”，名正言顺，干啥都好用！ “这样啊……”王坚摸着下巴：“你看……” “看什么呢？我爷爷虽然没有太大的军权，可这特工间谍，我爷爷可是他们的直属上级！”姜志远得意地笑了笑：“到时候你还得给我签保密协议呢。” “这种好事……” “还有，下午的时候你会有惊喜。”姜志远哈哈一笑：“总之，你会很爽。” “惊喜？”王坚看了一眼毫无睡相的阿颖，然后浑身一个激灵：“又是惊喜？” 姜志远仰起头，打量了一圈王坚，然后缓缓地说：“我爷爷下午会在共和楼摆宴，拜师宴！周家的姐姐、基佬的爸爸和孙家现任CEO以及姚铁军等等，全部会到场。” 大伟这时刚好走了出来，也正好听见了这句话，他啊了一声：“啥？什么情况？” “集体拜师啊，你干爹不是姚铁军么？也就是说，箫仲麟的女儿、梅岚的女儿、姚铁军的干儿子和姜家的大小姐，会在今天同时拜师啊。我爷爷策划的，跟他们聊了很久达成的共识。” “我操！我不要！”大伟断然拒绝：“凭空比这孙子小一辈？我哪吃得消这个，我不干。” 王坚也耸耸肩：“我也吃不消，不收！” “那我妹妹总该确定吧。” “再看。”王坚挥挥手：“我下午会去的，到时候再说。” “宗家的谱就是高，今天全京城的名流都到场了，你太牛逼了。”姜志远打了个哈欠：“那我先回去睡一觉。” 而他走后，王坚坐在沙发上，看着大伟和天然二：“这是唱哪出？” “这帮家伙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估计肯定是串通好的。”大伟捏着下巴说：“我跟我姐姐百分之一百不会拜师的，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你们两个人品都有问题，收不得。” “我擦，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给我吐出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大伟用手指戳着王坚的胸口：“做人不能没良心。” “那你叫声师父来听。” “滚！” “那就只能收不得了。”王坚摊开手：“你找个其他办法我看看。所以，你还是得去跟你爸商量一下，不然到时候他难堪，你也没好日子。” 大伟一抹脸：“对啊！”说完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俺老孙去去就回！” 第367章 Hello, Kitty. “没事？你现在告诉我，爱莎四号对普通人类没有任何作用？哦，我想你一定搞错了，你确定是用了爱莎四号而不是青霉素吗？” 沙诺娃死死捏着手中的电话，眼睛瞪得老大，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而且两个人都没有事？剂量是多少？” “什么！致死量的三千五百倍！”沙诺娃喃喃道：“还是直接注射？这不科学！” “不不不，我在怀疑这个世界。”沙诺娃沉默了一阵：“那另外一个呢？是呼吸道吗？为什么也没事？” “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沙诺娃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不知道难道我就知道了吗？如果说其中一个可以幸免于难，我还能安慰自己这是因为运气。可这两个都没有任何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不，不，绝对不可能，现在的科技根本没办法创造出能抵御爱莎病毒这样具有生物活性的高级毒素的药品，而人类自身也不可能抵御。这一定是你打开的方式不对，你是不是让它们直接接受日晒？还是超过了九个小时？” “没有？那你总是需要给我一个理由。”沙诺娃显然已经hold不住了，她呼吸越来越浑浊，这是发怒的前兆：“即使失败，我也需要一个理由！” “你给不了？那你能给我什么？难道你要告诉我，他们没有事是因为黄种人的基因图谱跟其他人种相差百分之三百吗？”沙诺娃只剩下冷笑：“荒谬的借口，这跟他们平时吃的东西又有什么关系？即使他们一日三餐都是对照着元素周期表来进食，也不可能抵御住生物病毒的袭击！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回来继续卖热狗吧。” 挂上电话之后，沙诺娃气呼呼地一拳砸在墙上：“爱莎4，根本起不了作用。哦……我恐怖的中国人，这些黄皮肤的怪物。” “大小姐，这对您或许不是一件坏事。”老管家给沙诺娃倒上了一杯酒：“您告诉过我，中国有句老话，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我们的对手究竟有多么的神奇，这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难道是跟体能强化药物有关？难道在中国，这种基因改造的药物已经成为生活必需品了吗？难道他们大街上走着的都是生化人吗？可就现在的研究结果来看，即使基因改造，也只能改造肌肉力量和神经反馈灵敏度，对生物病毒来说，任何有机体都不可能幸免于难。” “大小姐，您的老师曾经说过不是吗，那些书本上记录的东西，超越了现在人类科技所能达到的程度。甚至于所谓的长生不老，难道这不是彻底违反了常规的定律吗？”老管家笑眯眯地说道：“修顿博士刚刚也说了，你给他的东西已经超过了现在世界上所有国家正在研究的基因强化技术。而这却仅仅是整个系列的九分之一！”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们的目标要转换一下了？” “大概是这样的。我想，如果得到了整个系列，全人类都会臣服在您脚下。”老管家挺起胸膛，深呼吸一口：“我们需要的是时机，主动出击的时机。” 沙诺娃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目光深邃地透过杯子看着台灯散发出来的柔和暖光沉默了下来，并缓缓说：“那就按你说的，我们把计划变动一下。增派亚洲分部的人手和资金，不过我对那些矮个子的低劣民族十分不信任，一个极度自大同时极度自卑的民族，太让人恶心了。” “大小姐，我不得不提醒您。您现在就处于极度自大的状态。”老管家撇撇嘴：“我想，这件事还是需要通过理事会吧。” 沙诺娃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召集所有代表，启动第二次圆桌会议！立刻，马上！” “现在？” “三十分钟内，我需要看到他们在我的会议厅出现。”沙诺玩披上一件西装：“我还要顺便教训一下不听话的欧洲分部。” 三十分钟后，所有地区的所谓“高贵种族”代表都坐在了沙诺娃所属太阳会的总部会议室里。这些人代表的是一个完整的权力体系，自太阳会于1725年成立以来，这些代表就已经存在，并被称之为理事会。这个理事会沿袭着欧洲传统的圆桌议会制，享有平等的发言权，但是在沙诺娃父辈的时候，太阳会的权利开始集中化，并最终使这个理事会化为一个形式，不过即使是形式，这些人各自所属的分部，却仍然有着不可估量的能量。所以哪怕是沙诺娃，在重大决议之前，都必须知会一下这些不思进取自诩高贵的废物。 “在会议之前，我想知道诸位对永生不死的概念。”沙诺娃坐在主席位上，慵懒地撑着下巴：“欢迎大家畅所欲言。” 听到她的话之后，不少代表都带着嬉笑的表情开始咬起了耳朵，唯独亚洲区代表却一脸沉思。 “￥#@#￥%”他站起身陈诉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可沙诺娃却扣了扣耳朵，朝身后的老管家说：“让他用本国语言说，我能听懂。他的英语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我一直相信永生不死，不光是我，哪怕整个亚洲都对此深信不疑。”那个代表沉默片刻，然后说：“在这方面，我们的研究体系一直是走在世界的前列，但是因为瓶颈一直无法攻克，所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很好。”沙诺娃站起身，对那些抱着质疑和看笑话态度的代表说：“我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着能使人永生的药物配方，不但有这样药物，还有整体基因改造而不留下后遗症的药物。” “大小姐，您以圆桌议会的名义紧急召见我们，就为了陈述您那四岁孩子的臆想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沙诺娃举起手一枪就爆了他的头，而她这一举动让其他那些代表一脸震惊，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欧洲区不需要存在了，欧洲区并入亚洲区的管辖。”沙诺娃笑了笑，眼神里充满杀气：“我知道你们对于我这样一个年轻女性并不抱着崇敬的心，但是这不重要，你们任何人都可以选择反抗，我支持你们的反抗。” 她是这么说，可谁敢反抗？本来天堂会就是一个类似宗教的机构，妥妥的邪教范儿。虽然现在时代变化了，科技进步了，可天堂会历史上那些活人祭祀的资料可都留了副本的，人家帮主说让烧就烧，说让切成丁切成片，那可是谁都没法反抗的。 “好了，你们没意见。”沙诺娃打了个响指，后头的幻灯片开始自动演示：“各位大多是具有一定知识的人，而后头是我的研究成果和实际比较。请大家耐心看完。” 这效果图是模拟微观进行的，而实际则是实验室的那些怪物和王坚的照片以及他身上肌肉组织的比对图片。 当看完之后，沙诺娃坐回到椅子上：“本来在去年，我就已经准备把目标延伸到整个东亚和东南亚，但是我的代理人却突然出了不可逆转的意外，所以计划暂时搁浅。所以，现在我决定把这个计划的执行权力交给现任亚洲区分部来执行。” 那第一个同意沙诺娃的亚洲区代表站起身，九十度鞠躬：“嗨！” “还有，我这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本书，我需要你们在全世界范围内给我寻找其他同样的东西，或者是副本。”沙诺娃指了指身后的投影屏幕，而屏幕上则出现了他师父的那本古籍的照片：“我会把拷贝照片分发给你们，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在敷衍我。” 说完，她提起枪对着那个已经被爆头的原欧洲区代表连开三枪，然后吹了吹枪口：“明白？” “支持！” “附议！” “……” 而在最后，沙诺娃捏着下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现在，我需要你们用尽各种办法，先让天堂会进驻大中华区，最好以企业的名义。还有，跟他们的官方合作，以技术投资。我们吃亏一点没关系，只要能走进去。还有，我希望诸位能在明天之内，把伞给我收购过来。我是一个很不喜欢竞争的人。” 说完，她也不顾那些代表，独自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并径直走回了房间，然后在脱衣睡觉之前，居然鬼使神差地打了个电话…… “找谁？”王坚看着这个外国的号码之发愣：“喂？找谁？” 沙诺娃用相当标准的普通话说：“请问是王坚，王先生吗？” “我是，请问你是谁？” “你叫我卡布奇诺或者Kitty就好了，我是一个崇拜你的外国武术爱好者，我看着你在视频上的功夫，实在太精彩了。我只是想问问，那些是真的吗？还是表演？” 王坚沉默了片刻：“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只要有心去找，这并不是难事啊！”沙诺娃故意装成女粉丝的语气：“因为我实在太崇拜您了。” “哦，那些是真的。”王坚是个蛮诚恳的人：“不过那些只是表面一点的东西，不代表全部。” “是吗！如果我有机会去中国，能让我亲眼见识一下吗？”沙诺娃嘻嘻一笑：“我好喜欢中国啊！” “好的。”王坚也不怀疑什么：“那你来了，我请你吃饭吧。” “那再见，晚安！” 王坚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大太阳，眨巴了一下眼睛，豁然想起了时差这种玩意，呵呵一笑：“晚安。” 挂上电话之后，沙诺娃扭头对老管家说：“这叫名人不做暗事，我让他知道我的存在，省的他以后太吃惊。” “大小姐，您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 “区区一个贱民，武力再高又能威胁到我吗？我想要的东西，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而王坚在挂上电话之后，扭头看着旁边的天然二：“女粉丝……” “好啊好啊，阿坚终于也成名人了。”天然二看了一眼那个号码：“可你知道这个号码的归属地吗？” “美国吧。” “具体是美国哥伦比亚市的罗斯福大道，天堂会的总部。”天然二靠在沙发上：“你的女粉丝真的好厉害呢，直接实名打电话给你！这可是挑衅呢，不信去我电脑上看地址，我都有监控的，哼哼。” 王坚想了一会儿，哈哈一笑：“也是正常啦，不管她。太祖教导我们，要在战略上蔑视敌人。我是带领结好还是领带好？” “哇！阿坚，你现在也学会打扮了啊！”天然二撅起嘴：“每次见梅姐姐你都特别认真，我心里酸酸的……酸酸的……” “哎呀……”王坚坐到天然二的旁边：“我家的林林也会吃醋了啊。” “就是吃醋了！快哄我！”天然二拽着王坚的鼻子：“坏人！” “说到坏人，亚萱那天也这么说我。”王坚摊开手：“我哪坏了？” 正说林亚萱呢，天然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林亚萱的，天然二接起电话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训了她一通，然后开始絮絮叨叨地让她万事小心等等，而王坚则一直在旁边听着。 “妹妹让你接电话。”天然二白了王坚一眼：“死鬼！” 王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接了电话：“到了？” “嗯……我在这边都很好，礼拜一就开始上课了。我……”林亚萱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来了之后我才发现，我好想你……你都成了我一种习惯了，真讨厌。” 王坚害羞了，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那个……” “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林亚萱也是沉默了一下：“万事小心。” 王坚笑着说：“该小心的是你，我听说那边治安不好。” “傻瓜。”林亚萱突然笑得很开心：“你忘记我的老本行了啊？我还怕治安不好啊。好了，我要准备收拾屋子了。对了，我在搬来的时候，路上捡了一只猫，我叫它阿坚了，就这样，午安。” 第368章 红豆 “三哥，你是不是越来越讨厌我了啊？” 午饭之后，阿颖趴在沙发上玩着天然二的平板电脑，冷不丁地抬起头对坐在她对面正在看书的王坚说了这么一句话。 王坚迟疑了一阵子，不明所以地问道：“你怎么这么想？” “你原来老是唠叨我这个唠叨我那个，现在你都不管我。”阿颖鼓起嘴：“是不是嫌弃我是个乡下的姑娘，觉得我让你丢人了？” “傻姑娘。”王坚拽了拽自己身上的旧衬衫：“你看，三哥也是乡下小子。从头到尾，没有变过。” “那你怎么都对我不管不顾了呢？” 这时天然二端着一盘苹果坐到了阿颖的身边，笑着对她说：“因为你三哥知道你现在是大姑娘了啊，你三哥不知道多心疼你，他每次出门都千叮万嘱地让我好好照顾你呢。” “有一种被骗的感觉。”阿颖撅着嘴：“你们两个怕不是合伙逗我开心吧。” “你才几斤几两啊，还用合伙。”王坚摆摆手：“也不掂量一下自己。” 阿颖扭过头对天然二说：“你看，这就是我三哥邪恶的本性，你老说我不会讲话，我可都是跟他学的呢。” “慢慢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天然二指着正坐在角落里试验新买烤肉炉的梁欢欢：“别跟她一样，到时候会嫁不出去的。” “我就操了，我是一天到晚躺着中枪，我招惹你们了啊？”梁欢欢抬起头，一脸义愤填膺：“你们这走出去，一看就是一家人啊，这满嘴喷粪的能力，绝对一脉相承。” 王坚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晚上要去吃饭，可能没法跟你去唱歌了。” “没事，共和楼本来就是军区招待所改的，我跟我那帮姐妹都会去，算是上次的表彰大会。”梁欢欢眯起眼睛打量着王坚：“小心晚上被姑娘吃咯。” “吃了好吃了好。”天然二拍着手：“我就喜欢看阿坚脸红，太可爱了。” 阿颖这时也凑了上去：“你是不知道啊，我三哥可胆小了。他上高中的时候啊，班里有姑娘给他写情书，他害羞得三天没去上课。” “有那么夸张？”王坚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没有吧……我怎么不记得了。” “少来，那时候你带我去抓鱼，我还问你为什么不去上课。你说不敢去，害羞。”阿颖撇撇嘴：“还装。” 天然二和梁欢欢当场就笑翻了，冲着王坚那叫好一阵奚落，而王坚还没法反抗，只能采取闪避措施，准备跑路。可还没等他站起来，天然二就拽住了他的袖子：“不许跑！” “我……我上厕所。”王坚语无伦次地指着阳台：“上个厕所。” “你跟阿颖说了妹妹交代给你的事么？” 王坚一拍脑袋：“哦，我还真给忘了。阿颖啊，明天开始亚萱的店就归你管了。” “我？”阿颖一愣，然后指着天然二：“她呢？” “她啊？她不用三天就血本无归了。”王坚耸耸肩：“而且亚萱走的时候，说是让你去的。” “这敢情好！”阿颖蹭地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我去我去，我羡慕好久了啊！可我开学了怎么办？” 王坚弹了一下阿颖的脑门：“自己想办法，不过要是逃课，我就打断你的腿。” “太凶残了……”阿颖叹了口气：“马哲这种课总可以逃吧。” “随便逃。”王坚点点头：“我就没上过马哲课。” 正说着话，小金神秘兮兮地从外头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两个小罐，并冲老王摇了摇：“笨熊，喝！” 王坚接过那两个瓶子，并打开闻了闻：“是什么？” “喝下去先。” 王坚也没客气，一口就给喝了个底朝天，喝完还吧唧了一下嘴：“怪味……” 可小金没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的老王，王坚当时本能地就感觉情况不太对，一愣神之间，突然觉得脑袋一晕，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在了沙发上。 等他睁开眼之后，只看见小金天然二梁欢欢和阿颖四个脑袋全部在他脸部上方，一个个的眼睛都瞪得老大。 “多久多久？”天然二看到王坚清醒之后，推搡着旁边拿着秒表的小金：“多久？” “十九秒！”小金重重地点点头：“从昏迷到清醒，十九秒。” “这是干什么？”王坚重新坐了起来：“你给我喝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金捏着下巴：“是高浓缩的毒剂，零点四毫升就足够让一个成年人失去生命体征，也就是……挂了。” 说完，她拿出个小本子：“我在算你的昏迷临界点。” “我……”王坚当时就惊呆了：“你就这么给我喂毒药啊？” “怕什么啊，真要出事了，我给你殉情。”小金凑上去亲了老王一下：“而且这是为了保护你。” 旁边的天然二也跟着点头：“毒药远比枪炮好用，而且让人防不胜防，我们能做的只是给你铸造防火墙。” 而梁欢欢也在旁边补充道：“如果你中毒昏迷，那随便一个人都能干掉你了。我不相信你的脑壳能扛得住手榴弹。” “你们也太凶残了……”阿颖眨巴着眼睛：“这么折腾我三哥。” 王坚抹了一把嘴：“我真的只昏迷了十九秒？” “是的，而且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东西再想让你中毒的话，剂量会大到让你喝不下去。”小金皱着眉头：“身体本能排斥，也就是说，你中过一次毒，第二次就很难再中毒了。” 说完，小金拿出一个喷雾瓶，对着王坚噗噗噗就是三下，一股子唯美的少女体香扑面而来。这玩意儿王坚认识，当时大伟他们被绑架的时候，王坚就中过一次标，那一次王坚出现了强烈的幻觉。 可这一次在喷完之后，王坚浑然没有感觉，甚至还因为香水里的荷尔蒙气味而变得有些精神亢奋。 “看，改进版都对你没有任何作用了。”小金坐在沙发扶手上：“也就是说啊，我们第一个任务不是报仇，而是种田！把老王种成一个全系毒抗满点的超人。” 而王坚突然捂着肚子：“我去上个厕所……” 天然二和小金对视了一眼，小金耸耸肩：“拉肚子是排异反应，刚才那种毒素挥发性很低，并且会和自然水形成双氧水和双聚氨化合物，不会毒死无辜群众的。” 卫生间里响起冲水声之后，王坚走了回来：“你们不是准备每天都给我喂这些东西吧？” “伞公司你知道么？全世界最强的生物科技公司之一。他们快被天堂会全面收购了。”小金冷笑道：“我正在跟他们接触，从他们现任的高层的态度来看，天堂会要以他们的名义走入我们的国家。他们的毒素合成是全世界一流水平的，我没办法不为我自己的未来做准备。你得记住，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有了，我肯定没办法自己活下去。” 小金似乎是在用一种很另类的方式向王坚表白，弄得王坚颇不好意思，甚至连阿颖都朝小金飘起了白眼。 “其实最可怕的，不是毒素。”梁欢欢吃着一根冰棍：“而是补刀的人，你不能确定你中毒的那十几秒会发生什么。” 王坚嗯了一声，然后摸着自己的下巴：“要不我们去把天堂会铲了吧……” “这想法太中二了。”小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知道他们有多大吗？” 王坚默然摇头…… 而小金从房间拿出她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噼啪一阵之后打开了那一打标注着绝密的资料，并大声地读了出来：“天堂会，又称真理之门。最早发源于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期，会员人数超过四百五十万，下属世界五百强企业六十四家，掌握非洲百分之十七的资源、欧洲百分之一百的军火、人口走私，亚洲主要是东南亚和西亚百分之九的石油资源、日本的十大军工企业里有四家是他们提供技术和资金，三X、川X重工、东X和日立。曾经扶持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上台，煽动过非洲种族内斗。对了，希特勒是天堂会的核心会员之一，其他的核心会员，你肯定有所听闻，比如叶卡捷琳娜女皇、业余军事爱好者斯X林、铁血宰相俾斯麦。他们暗杀了美国5任总统，包括林肯在内，还杀了马丁路德金和约翰列侬。这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他们大部分资料是绝对保密的，齐麟不是炸过他们总部么？可是他们不照样安安稳稳么？” 小金读完之后，扭头看着老王：“我们需要一个能跟他们抗衡的力量。” “这到哪找抗衡去……”王坚摸着脑袋：“都顶上一个不小的国家了。” “这得看你的师叔伯和师兄弟现在还有多少活着了。”小金吹了声口哨，瞟了一眼天然二：“该你上了。” 天然二哦了一声：“爸爸说，如果能找到那些师兄弟或者活着的师叔伯，其爆发出的能量，并不会比天堂会弱多少。当年青帮就能以一己之力，把整个天堂会压在国门之外，洪门在战后让天堂会的发展倒退了整整两百年。爸爸考证了很多方面的消息和资料，发现这里头就有爸爸师父的师父和其他一些相关人员的踪迹。” “哇，像是小说里才有的故事呢。”阿颖拍着手：“好刺激好精彩，感觉就是在说故事呢。” “生活比故事精彩多了。”梁欢欢搂住阿颖的肩膀：“小妹妹，姐姐给你说说我一个人对抗印度三十个特种兵的故事，来。” “哦……你又来了。”阿颖躲开梁欢欢：“我才来几天，你都讲四十多次了。上次还是三百个呢，现在就变成了三十个。” “上次是三百个民兵，这是三十个特种兵，不一样的。” “三哥救我……” 随着阿颖的呼救声传远，王坚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点起一根烟：“谢谢你们。” “我们是一家人啊。”天然二搂住了小金的腰：“对吧，小明明。” “去你妹的一家人，我跟你是死敌。”小金逃开：“一切跟我抢老王的女人都是敌人，你想比我先睡老王，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王坚听到这个话题，果断地跑到阳台上，一个翻身就跳了下去…… 而老王刚准备去玩，天然二站在阳台上朝老王挥舞着手绢：“大爷，下午早点回来啊，我中午特意没吃饱，等着晚上吃好吃的呐！” 其实王坚去玩，无外乎就是去游戏厅散散心，玩玩拳皇虐虐那些放暑假的小学生，一般他这体格也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人会去敲诈勒索他。五块钱十个币，能玩一下午。不过现在那些老式游戏机都已经不再被关注了，根本找不到当年那种一币通关后面人山人海围观的气氛了。年轻人喜欢更刺激的，而年纪大点的都关注赌博机去了。 所以王坚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很孤独地坐在屏幕前，玩三国战记刷刷书，玩拳皇选选疯八神。 “兴致不错。”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胡来，他笑了笑，却转过了头：“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来，对一盘。”胡来从王坚的小盒子里拿了一枚币扔进去：“我玩这个可是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 接着胡来专注地跟王坚玩了起来，并在输了第一盘之后，他笑着说：“刚才去你那，你女朋友说你来这了。看来你的行踪真的被人家姑娘摸透了。” “骗她几乎不可能。”王坚笑了笑：“看不出你也是个高手啊。” “我曾经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一日三餐都吃不饱，每天混在这种地方，能不厉害么？”胡来笑着说：“现在生活好了，倒是经常会来玩几把。算是对青春的一种纪念。” 第369章 无名无姓 “这跟你的身份不符啊。”王坚戏谑地说道：“你现在可是一颗明星。” “明星也是拜您所赐。”胡来呵呵一笑：“到了你这，我这种人又能算的了什么？” “你可别太抬高我了。”王坚笑了笑，顺手一个漂亮的连招把胡来给秒倒在地：“找我有什么事？” 胡来递给王坚一根烟：“你让我干的事，我都完成了。然后呢？” “有人是技术型的，有人是谋略型的，我是力量型的。我不知道后头会发生什么。”王坚摇摇头：“我更擅长当一杆枪。” “你这么说让我情何以堪。”胡来摇头笑道：“萱姐那边我会妥善安排的，如果你有什么事，直接给我电话就行了。” “那还真是麻烦你了。”王坚顺手帮胡来点上了烟：“亚萱是个很怪的姑娘，让你受累了。” “不，我今天的一切都是萱姐给我的。”胡来的三个人物都被干掉后，他摇头苦笑：“手生了。你真以为萱姐那么容易就会被人吃掉么？她是想离开了，因为她喜欢你。” “嗯……我知道。”王坚盯着屏幕叹了口气：“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办好。” 胡来转过身靠在机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年轻人：“青春是不等人的，我长你几岁，用过来人的语气跟你说。爱情，不是在一起努力，而是努力在一起。萱姐很努力地在追赶你，我希望你别辜负她。” 他说完之后，王坚并没有接嘴，只是静静地抽着烟，玩着游戏机。而胡来看到他的表情之后，摇摇头叹了口气，并转移了话题：“孙二希望能见你一面。” “我干挺了他弟，他要见我？”王坚冷笑一声：“鸿门宴？” “豪门，什么是豪门？豪门里大多都是一群无情无义的戏子和婊子。如果你把胡去弄成那样，我就是绑着炸药也得跟你玉石俱焚。可孙二么，他倒是挺喜闻乐见的。所以，去看看他要闹什么吧，毕竟如果他孙家的根骨还没动，家大业大。我知道你不怕，可这麻烦能避免也就避免了。” “难怪连大伟都说你是个人才。”王坚呵呵一笑：“好吧，什么时候？” “看你的时间，有时间我就来接你。”胡来站起身：“先走了。” 他走后，王坚没玩多久也走了，剩下了六枚币他还给退了三块钱，并顺手在门口买了一根甘蔗，边走边吃，妥妥的土鳖范儿。 其实别小看这一路走，王坚这十分钟的路，足足走了有两个多小时。移动搞活动送手纸，他参加了，并因为身手矫健，套圈一流，赢了最大奖，整整五万抽的手纸！某超市搞活动卖便宜牛奶，他整整买了四箱。某卖场在门口请人唱歌，他在台下听了一大圈。反正一切看上去很土鳖的事，王坚都干得乐此不疲。 当王坚抱着这么一大堆东西乐呵呵喜滋滋地回到家，发现屋里的那帮家伙都一个个盛装打扮，连阿颖这个乡下小姑娘都穿了一套妮可米勒的绿色连衣裙，青春气息张扬无比，正骑着抱抱满屋子转悠。 等等……看到抱抱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教抱抱学狗叫，它不是狗不是狗，你教不来的！”大伟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傻不傻啊你，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王坚挠挠头，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回来了。” 而接着，箫逸雯咆哮的声音也传来了：“谁告诉你它不会叫的！” 说完，箫逸雯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正好跟王坚撞了个满怀，接着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可她浑然不觉，随意跟王坚打了个招呼，就把抱抱从阳台给召唤了过来：“来，抱抱，叫一个给他们听！” 抱抱歪着脑袋，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箫逸雯，根本不知道这傻X在说啥似的。 这一下箫逸雯是急了，她蹲了下来，双手撑地：“来，抱抱叫！汪！汪汪！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嗷呜……”抱抱相当配合地嚎了一嗓子。 “不对！”箫逸雯相当不满意：“听好了！是汪！汪汪！” “嗷……呜……”抱抱继续配合，而且还加上了长短音：“嗷呜……” “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牛排没的吃了！”箫逸雯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抬头跟王坚告状：“它啊，昨天都叫得好好的。今天人一多就不给面子了！” 王坚走过去，一脚踹在抱抱的屁股上。抱抱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汪！” “它属于天生欠揍型的。”王坚抱着卫生纸走到了卫生间，把纸放下之后，回到了客厅：“天这么热，你们也安静点吧。” 大伟也走了出来，穿着骚骚的小衬衫，一副正儿八经花花公子的打扮，打量王坚一圈之后，嘴里啧啧有声地说：“你到底是改不了你土鳖的本性，敢不敢给我换一套漂亮衣服？你又不是没有，别丢人了啊。” 王坚嗯了一声，走回房间，把身上的白衬衫脱了下来，换上了另外一件新的白衬衫又走了出来：“好了。” “我去……有区别么？”大伟算是服了：“一点品位都没有。” 而当小金穿着她的小牛仔走出来的时候，却是一脸的别扭，不停地在胸前拽来拽去：“胸围太小了啊！我胸又大了，真苦恼。” “你死不死啊！”穿着军装的梁欢欢拍了拍自己平平的胸部，义愤填膺地说：“少你妈给我提这个话题。” 倒是天然二，跟王坚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平时穿什么，现在就穿什么。正在阳台上一边唱着奇怪的儿歌一边给她可爱的韭菜浇着水。 “你准女友呢？”王坚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大伟的那只准女朋友：“你把她扔了？” “没啊，她回德国去把后续的事办一下，她可是老道的合法继承人之一，马上咱们基金会又会多一个大股东了。”大伟拍着胸脯说道：“别看人丫头平时闷声不响的，效率相当高。手续已经办完了六七成了。” “好了好了，大家准备出发吧。”大伟拍着手招呼了一圈之后，扭头对王坚说：“经过我不懈的努力，我终于不用给你当徒弟了。” 王坚哈哈一乐：“你怎么说的？” “我说如果我和我姐姐拜师的话，那以后我姐被你搞了，这可就算乱伦。当时我爸就急了，大手一挥就赦免了我姐。”大伟搓着手：“你知道的，我姐是个什么人。她以为拜你为师是天大的好事，现在她不行了，她就以死相逼说要我也不能拜，都这份上了，我爹索性也就算了。但是……” 王坚一惊，往后退了一步：“你能别大喘气么？我最怕你这‘但是’了。” “其实也不算太坏。”大伟朝箫逸雯勾勾手指头：“今天我爹会宣布，你跟我姐订婚的消息。” “我操！”王坚当时血就冲上了头，情不自禁地骂了脏话：“这是哪出！” “假的假的。”大伟摆摆手：“要这个名义而已，就好像你现在是你梅老师那个可爱的小球球的舅舅一样。等晚上回来我再给你解释这里头的复杂的关系。” 说完之后，大伟拽着箫逸雯的胳膊，把她拉到王坚面前：“所以呢，今天的话，请你把我姐当成咱们二姐。过去的时候要挽着她的胳膊。本来单纯只是姜家的拜师宴，现在被这帮人折腾到了一个很大的规模，很多媒体会去的。到了你就知道了，我操……你是不知道规模多大，我下午去看场子的时候都吓尿了，红地毯懂么？那玩意铺了一百米长！” “这应该是个私人聚会，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天然二幽幽地晃到了王坚的背后：“这个策划方案是我提出的，叫造势。这个世界是需要英雄的。” 王坚痛苦地拍了一下脑门子：“这是嫌我事不够多啊。” “小子。”大伟捶了一下王坚的胸口：“知道什么是命么？这就是命！你不是要收集那几本书么？要正名！要证明你才是正宗！” “对了，你知道你门派叫啥名么？” 王坚当时就傻了：“不知啊……” “先叫大前门吧。”大伟胡诌道：“要不叫建国门也行。” 王坚呸了一口：“还不如叫哈德门呢。” “你说说，你连一个名字都不知道，你让人家怎么信你？”大伟摸着下巴：“这不行啊，必须要有名字。” “关键我不知道名字！”王坚摊开手一脸无奈：“你让我怎么办？” 而旁边的天然二想了想，抬起头：“爸爸也不知道，似乎阿坚的门派本来就没名字。” “那就现取！路上的时间，你们给想一个。” 话音刚落，楼下的喇叭声就响了起来，王坚伸头一看，三辆银色的劳斯莱斯赫然停在楼下，而他另外两个已经正式入门的徒弟，徐虎和张伟业也在楼下候着了。 “这叫气派！面子。” 王坚眉头一皱，眼睛一翻：“不坐！我受不了这气派。” 说完，他转身就走。 “哎，我说你这驴脾气怎么说来就来啊。”大伟追了过去：“别走啊你！” 第370章 最简单与最困难 “走路很爽是吧，这一个小时的路呢！”大伟看了看表：“还有四十分钟，你作为主角非得压着点到么？早点到会死啊？” “那你就先去呗。”王坚点着烟，扭头看了看大伟：“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需要这样排场。虚名没有用。” 大伟嘿了一声：“你还好心当驴肝肺了，让你见见世面有什么不好？非要土土的彰显你的个性？” 王坚皱着眉头说：“有些世面要见，有些没必要见。我就是一普通人，我为什么要去借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耀武扬威？我给谁看？我想要谁羡慕我？我需要谁的注视？价值观不一样，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大伟也算是哭笑不得：“人家求之不得呢，你倒好……在这把我说一顿。” 王坚耸耸肩：“我没说你，我对事不对人。” “你这还不是在说我啊？”大伟笑了笑，也有些生气了：“当我多管闲事了。” 而这时，带着抱抱来来回回地折腾的箫逸雯从前头跑了回来，凑到大伟和王坚的面前分别看了看，然后笑道：“怎么？闹别扭了啊？” “没有。”王坚和大伟异口同声地说，但是语气明显都不是很好。 “矮油……啧啧啧啧。”箫逸雯摇摇头：“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 “别管他们，男人都是小孩，他们只是看上去大了一点，从来没有长大一说。”天然二牵住箫逸雯的手：“不理他们就好了。” 小金也在旁边帮腔道：“就是，这种床头打完床尾和的事，太正常了。你越是劝，他们越较真。等会儿你看，不超过半小时他们就会和好的。” 事情倒还真被小金说对了，只不过半小时似乎有点太长了，没多一会儿，大伟就又和王坚闹起来了，吵了一通之后，俩人居然勾肩搭背地去路边的小卖部里买饮料去了…… “所以我就说了，这种事别管就好。”小金叹了口气：“要是大伟是姑娘的话，恐怕就没我们什么事了，老王迟早都是他的。”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天然二认真地摇摇头：“还好阿坚和大伟都是男的。” 阿颖听罢却神鬼莫测地笑了笑：“现在很流行搞基，说不定……” “那我亲手了结他们。”天然二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小金的气息：“是的，亲手。” “我操……好恐怖。”梁欢欢往后一跳：“你被鬼附身了啊？” 而小金则晃着手指说：“按我的理解，如果输给任何一个女人，她都无话可说，如果输给一个男人的话……” “嘤嘤嘤嘤……那活着就没意义叻。”天然二双手捂着脸，左右摇摆着身体：“没意义了……” 大概在五十五分钟之后，这一堆人就跟去参加同事婚礼似的，来到了传说中的共和楼。这个从外部看上去土兮兮的酒店门口已经停满了各种车，军车警车豪华跑车，甚至在停车场的正中间还停着一辆装甲运兵车。 “我就日了，这帮死姑娘。”梁欢欢哈了一声，指着那辆运兵车：“这帮死丫头居然把这个都开出来了，这是要作死啊！” “我也长见识了。”王坚拍了拍货真价实的装甲车：“第一次看到吃个饭坐装甲车出来的。” 在仔细研究了一圈之后，王坚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心爱的装甲车，跟着走进了大门。而这地方跟外部装饰完全就是冰火两重天，这共和楼从外面看，纯纯的乡镇级招待所，可一走进去，里头那种五星级宾馆的规格实在是落差很大。 “看那边，现在知道为什么走后门了吧。”天然二指着大门的位置：“看看，人山人海。” 王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跳。大厅里人山人海的坐满了人，不少人举着摄像机和照相机，穿着灰色的马甲，活脱脱的就是媒体人的派头。 “这叫造势。”大伟伸出手指向电梯：“走这边。” 上了电梯之后，大伟缓缓说道：“他们之所以这么重视，其实有两个方面的意图，第一个是为了师出有名，而第二个么……则是为了共同利益。” 王坚眉毛一飘：“共同利益？” “是极，因为刚才我从我爸那得到消息，伞公司已经被收购了百分之六十九的股份，并决定以技术投资的方式，入驻大中华区。”大伟嘴角勾起了一个很邪恶的笑容：“不用猜，你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吧。也就是说，这是天堂会入侵的第一道工序，因为就在今天，欧洲有二十个企业发起了联合战略宣言，将集体进驻大中华区。这其中包括了制药、造船、重工、旅店、娱乐、制造业和电子商贸等等。” “那他们……”王坚一下子被绕糊涂了：“这是？” 小金靠在电梯的扶手上：“这是一次经济文化的全面战争，他们的入侵势必会给本土产业链造成冲击。今天到场的大部分都是商政界的人，他们是一个阵营。而你，是纽带。” “我了解了。”王坚眼睛突然一亮：“他们要开始打经济战争了是么？” “不光是这样哦，阿坚。”天然二呵呵一笑：“你会成为他们的代言人，并开始正面和天堂会交锋。” “场面真心大，你知道姜志远的爷爷代表的是军方，而军方一旦参与，那层面可就不止是经济上的了。” “那直接拒绝就好了啊？”王坚不是搞这方面的人才，他说的话大多显得有些外行：“为啥这么麻烦？” “因为要技术。”小金哈哈一笑：“要开始坑人了不是，所以……你就当是为祖国做贡献了，收起你的驴脾气。” 王坚点点头，居然笑了起来，并竖起一根大拇指：“好！” “你这态度……我始料未及啊。”大伟眨巴着眼睛：“我还以为你这世外高人会鄙视这种事呢。” “无为中庸合在一起。”王坚竖起食指晃了晃：“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为不过，不偏不倚才是正道哦。而且我也是有使命在身的，所以这事我干了。” “那你以后就不是土鳖王了，而是王少爷！”大伟拍了拍王坚的肩膀：“记住！王少爷！” 王坚头一扬，眼神轻蔑：“不就是个少爷么。” “我擦……实力派！”梁欢欢眼睛瞪得老大：“这演技真心好。” 很快，电梯到达了顶楼。门打开的瞬间，百多号眼睛齐刷刷地盯上了王坚，而王坚那叫一个镇定自若，一边抱拳招呼四周一边往前走着，妥妥的主人范。 而在大洋彼岸，沙诺娃也正通过大屏幕同步看着直播，虽然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是凌晨，但是她却相当精神，当看到王坚出场的时候，她掏出对讲机：“镜头拉近，给我特写。” 命令下达之后，王坚的脸很快就占据了大部分的屏幕，然后沙诺娃扭头吩咐道：“脸部扫描识别。” 很快，旁边的技术人员就开始噼啪地敲打键盘，接着王坚脸部特征的描点就出现在了电脑上，接着补色、细节描述，最后一张完整的头部复原图就这么形成了。 “他的资料，完整资料！” “王坚，男，汉族……” “这些我都知道，要其他细节。”沙诺娃冷冷地说道：“他从小到大的履历。” “细节被刻意抹去，只有一些零散的信息。” 沙诺娃眉头一皱：“他的家乡在哪里？” “在中国大陆南部。具体坐标还在测算。” “嗯。”沙诺娃靠在椅子上：“派人去他家乡，把他的根挖出来给我看看。” “是的，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而正在这时，外头走来一个瘦小的男人，在见到沙诺娃之后，直接单膝下跪：“领袖，您要找的东西，有回应了。” 沙诺娃仰起头，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在哪？” “在夏威夷。”那个男人拿出一个液晶屏幕似的东西，递给沙诺娃：“和您的描述十分相似。” 沙诺娃接过那个东西，点开之后，发现上头确实有一本古书，而这本书无论是造型和厚度，都跟她师父的那本几乎一样。 “实物呢？” “在一个肮脏的混血儿身上，他似乎穷困潦倒，但是怎么都不肯让出这个东西。所以我们在等待您下一步的指示。” “要我教你吗？”沙诺娃冷哼一声：“如果这个都需要我来处理，那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了。” “不……我尽力了，但是那个人只用一把勺子就击倒了我们三十多人。” “一把勺子？”沙诺娃眉头皱了皱：“这不科学。” “是的……不科学。” 沙诺娃站起身：“保持监视，我亲自去看看。” “领袖，以您尊贵的地位，完全不必亲自过去。” “因为这东西对我的意义重大，如果损坏。我想，我会疯掉的。” 说完，她扭头对屋里的那个人说：“派人去那家伙的家乡去看看，要尽可能低调。在我们还没进入那个奇怪的国度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乱子。” 第371章 崭亮如新 “首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我的门派，没有名字。” 王坚站在最前面，双手撑在一张台子上，眼神凌厉地巡视着下面那些正准备举杯道喜的人群，一脸的不合群。 “《道德经》里有一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恒名。武术的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感悟的，门派的名字大多只是一个笑话。”王坚这种随便开地图炮的话，当时就引了下头不少武术“名家”的反感，可这厮却没有一丁点自觉，俨然是嚣张到了一种境界：“我一直以来都在问自己什么是武术，但是我至今没有一个真切的答案。如果你们有，请告诉我。” 说完，他突然沉默了起来，接着仰起头：“所以你们提出的那些问题，荒谬无稽。从你们的态度上，我就可以判断出，你们打心眼里看不起武术。” 王坚现在真心火了。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好笑，莫名其妙的就怒了，而原因只是几个外行问了几句让人很光火的话。比如一个看上去很自以为是的人问王坚“你觉得武术这种东西除了强身健体之外还有什么作用”，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孩子问他“功夫的战斗力早就被证实了不如大部分外国的搏击技”，以及各种挑衅和质疑的声音。 那些人说完之后，旁边梁欢欢都差点上去动手了，大圣连家伙都掏出来了，可却被姜司令一个眼神全部给钉在那儿不敢动弹，把场面完完全全交给王坚来掌控。 “你们刚才的质疑，我今天可以一并回答。”王坚用手轻轻敲打着台面：“我接受任何一个人的挑战，用你们认为最强悍的搏击技。” 他说完之后，就冷冷地看着下头，等着那些人的回应。而姜司令笑着对姜志远说：“这小子的脾气太对我胃口了。” “这暴脾气……”姜志远摇头道：“太火辣辣了。” “这才好。”姜司令话锋一转：“畜生贵，要不贵在肉、要不贵在皮。而这人，贵就贵在一副骨架子！” 而这时，下头一个甚是壮硕的巨汉突然走到台上，撸起袖子：“我来！” 这家伙估计最少能有三百斤，走过来时隐约感觉地面在晃动。而王坚却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王坚往前一步走，左手手背击中了他的胸口。 “哈哈，挠痒痒都不够。”壮汉不闪不避地笑着：“真……” 可他话音未落，王坚右手捏拳，浑身紧绷着一记重拳就打在了自己左手的手心上，就是这么电光火石的瞬间，巨汉一口闷气哼出，整个身子倒着甩了出去，一点还手余地都没有。 他落地时，地面响起了不堪重负的沉闷响声，连地板都被硬生生地给砸得塌陷了下去，成了个硕大的坑，可那人却没什么事，只是灰头土脸地站了起来。 王坚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看了一圈：“还有谁？” 台下那些被他激怒的名家们来回看了看，虽然很是气愤，但是却都没有人敢走上前一步。可王坚这时又装疯了，指着那几个刚才对着他指指点点现在却装世外高人的高手说：“你们五个，一起来。” “爷爷，您看……他太好斗了。”姜志远挠着头：“这也太咄咄逼人了。” “没关系，这几个老屁股我早看他们不爽了。” 而那几个自恃牛逼的所谓武术会的“长老”被王坚这样的年轻后生一点名，哪还坐得住，纷纷站了起来，铁青着脸走到了王坚的面前，气冲冲地朝他一抱拳，连一句对话都没有。 这一下到场的其他人可就high了起来，特别是梁欢欢那帮无良的姐妹，一个个花枝招展不说，看到这一幕还欢呼雀跃、大声尖叫了起来，简直就跟疯了似的，哪像一票受过残酷训练的狙击手，活脱脱就是一群看见棒子明星就尖叫到晕倒的傻姑娘。 王坚瞄了这五个德高望重的“宗师”冷哼了一声：“求指教。” “指教不敢。只是告诉你，这门派有多重要。” 接着，五个人摆阵似的把王坚围在里头，什么螳螂、通背、洪拳等等的起手式全部摆了出来，而王坚也没说话，只是伸出双手朝他们招了招手。 当他们第一脚踏出的时候，王坚也动了，其疾如风。而让他们全部滚下去，全程仅仅耗时三秒！ 全场当时就安静了，只剩下王坚一个人站在上头，指着那些人：“这次换十个，谁来。” 场下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吱声的都没有。反倒是大圣在旁边嘀嘀咕咕地说：“这帮沽名钓誉的老屁股，看着人五人六儿的，连特么我都不如。” “你行你上啊。”梁欢欢推着大圣：“快去，让我阿坚哥揍一顿让我开心开心。” 大圣一推梁欢欢的脑袋：“你哪边儿的！去去去，旁边玩去。对了，这小子好像这几天的功夫又长进了，都他妈一招流了，什么原因？” 而王坚则点起一根烟，站回了原地：“我一直认为我的心境不怎么样，可我今天才发现，武术之所以会没落，跟心境无关，而是跟心术有关。心术不正，沽名钓誉，难怪你们只能用来表演了，祖宗的东西都被你们糟蹋光了！” 王坚这赤裸裸的羞辱，底下人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反驳的，而一个挂着CCAV牌子的记者窜到了姜司令那边，小声问道：“这段要播么？” “当然，多振奋人心啊。当然播！”姜司令差点就老泪纵横了：“现在这种人到哪找？这是旗帜啊！” 姜彩蝶则在姜志远旁边埋怨道：“哥，你也应该表现一下啊，风头都被他抢了！” “他帅不？” 姜彩蝶沉默了一阵，不情不愿地说：“帅是帅，可是……” “那就够了。”姜志远呵呵一乐：“借用电影里的台词，有人是面子，那就有人得是里子。我安心地当里子就好了。” 姜彩蝶不甘心地嘟囔着：“那让他成里子不行么？他什么都不如你。” “那是你目光短浅。”姜志远白了一眼妹妹：“而且他现在是你记名的师父，人家抽你嘴巴子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而王坚从上头走下来之后，是个人看他就躲，甚至没有人敢跟他有眼神交流。很快的，那帮狙击妹们一下子就冲向了王坚，各种拥抱各种揩油，一瞬间脂粉味直接把王坚给冲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梁欢欢在旁边拖着，闹不住人家数量优势，吵吵嚷嚷地就把王坚给弄得晕头转向了，使他赶脚一瞬间就落入了十几二十个梁欢欢之间似的。 好不容易逃出来之后，王坚长出一口气，抹掉不知道谁亲他时在他嘴角流下的口水，狼狈不堪地逃到了天然二那边，一脸无奈。 “凶残……”这是王坚唯一的评论。 “谁让你刚才那么拉风的？”这时梅老师站起来帮王坚整理起领子来：“长进了，现在看到姑娘还能反抗一下。” 王坚咳嗽一声：“就别调笑我了，我差点憋死了，又不敢推不敢跑的。” “你是怕碰到什么敏感部位吧。”梅老师笑着说道：“你啊，还真是个大男孩。” 说完之后，梅老师朝天然二点点头，而天然二也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于是她朝王坚招招手：“跟我来一下。” 王坚最听的就是她的话，很自觉地就跟着走了过去，一直走到阳台之后，梅老师才说道：“阿坚啊，这次大概的原因你应该知道了吧？” “不用解释的，我能明白。”王坚笑着点点头：“这挺好。” “其实把你卷进来挺不好意思的。”梅老师用自己的手绢给王坚擦了擦脸上的口红印子：“我们几个商量之后，都觉得你才是最适合的人选。而且我想，这也可以让你更好地去帮木匠叔报仇。” 王坚没说什么，毕竟梅老师对自己的事可以说是知根知底，这没什么必要打马虎眼，反正自己也正打算这么干。 “可以说，现在开始，你的人生会翻天覆地，得失参半吧。”梅老师笑了笑，给了王坚一个拥抱：“不过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的大男孩。” 是啊，梅老师说的得失参半。这得，无外乎是金钱、名望和权利，而这失的话，现在还并不明确，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王坚以后的生活肯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简单质朴了。所以梅岚对王坚也颇为愧疚，毕竟作为一个对王坚很了解的人，她不是不知道王坚更适合什么样的生活。 当然……王坚并不在意这个，他现在就和一切准备施展抱负的年轻人一样，满心都是激情，不但为了老木匠，也为了老木匠曾经交代给他的事以及对自身的一种探求。 还有，梅老师身上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变，跟当年一模一样…… 第372章 第六感…… 酒会还没正式开始，王坚就打跑了一众准备过来打脸的“一代宗师”，这一点和姜司令这个老狐狸预料的一样。对于他来说，他首先是一个武术世家的弟子，再次才是一个将军级的老头。 他可是实实在在上过战场的人，虽然老了，可这脾气还是火爆得很。那帮沽名钓誉的玩意儿恶心他很久了，可是碍于身份他又不能把那帮家伙怎么样。于是乎他以姜家的名义请了这些人观礼，然后……名正言顺地把他们的脸给打了一圈。 所以今天姜司令的心情——好极了。于是他见人就敬酒，见人就乐，不知不觉就喝高了。这司令归司令，喝高了一样说胡话，他先是跳起脚把刚才那帮家伙骂了一遍，然后又把在场那帮媒体人给骂了一通…… 这帮家伙其实也都是欺软怕硬的，要是别的什么人这么骂的话，那八成要被批得一塌糊涂，可老姜这家伙谁不知道，京城里出了名的老炮仗。被他骂就骂了，说句不好听的，这家伙脱下军装就是个老土匪，别说骂两句了，就是带着警卫连把电视台、日报社给操了谁也不敢说什么，而且能被他骂的，那其实也不是一般人儿。 “我的亲爷爷哟。”姜志远扶着老姜：“您就不能少喝点啊。” “高兴！爽！”老头大手一挥，指着自己桌子前的酒杯：“满上！” 大圣屁颠颠地应了一声：“来叻。”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姜志远推开大圣的酒瓶子：“我爷爷都这样了，还喝啊。” “你不懂我们这的规矩，酒桌上管他妈你是什么衔，活到最后才是真本事。”大圣白了姜志远一眼：“不喝酒的去娘们一桌。” 然后……坐在女人堆里的王坚，显然躺着也中枪了。其实他并不是故意要坐在这的，而是他走哪，那帮狙击妹子就跟到哪，这一个个的妹子，可以说是豪杰中的豪杰，别人桌上喝酒用杯，她们一个个用菜碗就干上了，可怜王坚一个人喝着王老吉，可算是被一群妹儿给挤兑坏了。 而梁欢欢这厮，明显也是喝高了，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跟她一姐妹在那划拳，声响震天。弄得那边自恃身份的富商贵族们一个个侧目而视。 当然，这桌还有一个奇葩……那就是箫逸雯。连大伟都被迫去富豪那桌坐着去了，可箫逸雯却执意要跟王坚坐一起，而不会喝酒的她跟着装了一会儿疯之后，早就溜到了桌子底下。要知道她可是国际大明星，现在这傻逼的状态要是被发到网上去，说不定有极端的男粉丝会殉情自杀的。 倒是可怜的抱抱，平时都是被人照顾的它，现在居然开始照顾起箫逸雯了。每当箫逸雯溜下桌子，抱抱就叼着她的裤腰带把她给拎回凳子上，那小眼神哀怨到让人不敢直视。 说真的，王坚其实挺喜欢这样的氛围，感觉跟大排档似的，那是相当的亲切。而那些“贵族”们充满淫靡和委顿的酒会，让王坚怎么都浑身不自在。 “坚哥哥，那天可是我第一个发现你徒手爬楼的呢。”一个妹子挑着眉毛对王坚说：“我还差点开枪了呢。” 王坚很诚恳地点点头：“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他的表情配上他的话，让这个妹子笑得前仰后合：“你好幽默哦……” 王坚一愣，摸着后脑勺：“我……我跟幽默扯不上关系吧。” “我要跟你合影！”那姑娘凑到王坚的身边，脸贴着脸就这么来了张自拍：“我回去炫耀去。” 王坚指着大伟那一桌：“那里好多帅哥，找他们去。我不帅。” “那帮小白脸，我单手就挑他们一桌了。没猛男不信服。”姑娘哈哈一笑，冲其他的人说：“姑娘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莺莺燕燕的一群妹子纷纷嚷着要猛男，这可以称之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而坐在姜志远那桌的姜彩蝶却狠狠地撕着卫生纸，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絮叨什么呢？” “你看啊，那家伙人前人五人六的，看到姑娘脚都挪不开了。真恶心！”姜彩蝶愤恨地说道：“我怎么会跟这种人学功夫。” “你变得还真快，前几天还嚷嚷着要跟他学的。” “我……”姜彩蝶一时语塞：“那是我没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姜志远呵呵一乐：“你这八成是吃醋，我还不了解你啊。” “胡扯！放屁！”姜彩蝶脖子一下子就红了，脑门上的血管都爆出来了：“我吃阿猫阿狗的醋也不会吃他的醋！” “这么激动啊。”姜志远戏谑地看着她：“那你好好表现，看看能不能让他爱上你呗。” “哥……你再欺负我，我就发脾气了啊！” “好吧好吧。”姜志远伸出手拍了一下大伟：“那个啥，你到底跟王坚说了没有？” “说什么？” “说我妹妹喜欢他。” 大伟上下看了一眼几乎快暴走的姜彩蝶，不屑一顾地笑了笑：“这个马蜂窝自己去捅，我可不没事找事。”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他了。哥，你这是恶心我！”姜彩蝶真的发脾气了，站起来就准备闹。 姜志远一把把她给按了下来：“我警告你，别在这丢人。不然爷爷等会儿三巴掌就过来了，老实点。” 姜彩蝶委屈地坐在位置上，一脸不高兴，活生生像极了高中被人诬赖和全班最丑男同学谈恋爱的班花似的。 而在大美利坚的天空上，沙诺娃正在用网络看着修顿博士的报告，修顿博士刚刚汇报了最新实验成果。虽然沙诺娃给他的那本书上的配方，他并没有找齐，但是仅凭着手头上已有的东西，就已经改变了实验体的基因敏感度，排异反应足足降低了百分之五。 别小看这百分之五，实验室阶段哪怕是百分之一甚至零点一都足够被形容成一次飞跃，可想而知百分之五代表着什么。 “哦，看来你没你表现出来的那么蠢，三天适当延长。七天吧，如果没有进展的话。”沙诺娃笑了一下：“老规矩。” 关上通讯器之后，沙诺娃靠在自己的私人飞机上闭目养神，但是她睡着睡着，突然惊醒了，并自言自语道：“什么人才能用一把勺子解决三十个经过特殊训练的退役特工？” 不过说完之后，她却笑了笑：“我也能，这不算什么太难的事情。” 而这时，她的通讯器又响了起来，接着一个视频就弹了出来，上头正是王坚在二十分钟前用三秒钟干倒五个人的视频。 “喔，这才是真正的目标。”沙诺娃眼里都冒星星了：“可惜是个黄种人，不然我真的愿意替他生个孩子，我想那一定会是一个超人。” “大小姐，我推荐你不要这么想。”老管家用一贯不变的语气说道：“您的姓氏是天神所赐，不容任何人亵渎。” “我只是说说罢了。”沙诺娃冷笑一声：“我已经近乎疯狂地想要榨取他的干细胞了。” “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即使他跟一群人联合起来。”老管家始终用那种要死不断气的语气说：“那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天堂的圣光会让他们粉身碎骨。” “当然，我知道。”沙诺娃靠在椅子上：“我断定，他手里一定有那种书，而且不止一本。不然他不可能会有如此强悍的体魄。” 说完，沙诺娃突然坐起身：“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杂种似乎就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哦……一个智商超群和一个体能卓越的人，我不敢想象如果他们生出的孩子会是怎么样的。我已经抑制不住地亢奋了。” “我想，您首先要应付的是那个拿勺子的人。”老管家笑了笑：“我们需要时机。” “时机吗？哦……哦……没错。”沙诺娃拍着自己的脑袋：“还有，关于阿泽的复仇计划怎么样了？” “那个蠢货还在那里，我想很快会有成果。” “那样最好。” 当沙诺娃到达夏威夷时，王坚这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将近四个小时的酒席，几乎六成的人都躺下了，梁欢欢也不例外。 就在王坚帮着把那些姑娘背到车上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白人男子从停车场的角落一闪而过，当时他的第六感猛地发作，拍了一下姜志远：“走，去那边看看！” “怎么？”姜志远对突然有些神经质的王坚有些不理解：“出什么事了？” “一个鬼鬼祟祟的老外。” 姜志远眉头马上皱了起来，扭头制止了准备拿钥匙开车的姜彩蝶：“所有人不许发动汽车！” 还没等姜彩蝶反应过来，姜志远就已经跟着老王窜了出去，而老王在离开前还嘱咐了小金：“检查一下！” 接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那个老外出现的方向追了过去，可到底还是晚了，9点多的时候，这是这条路的晚高峰，行人数不胜数，而天色又暗淡，根本不可能从人群里找出一个并不是十分显眼的老外。 “让他跑了！”姜志远跺了跺脚：“看来是专业的。” 王坚笑了笑：“你猜他是盯你的还是盯我的？” “应该是我。”姜志远指了指自己：“我是说应该。” 而王坚则沉默片刻，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我想，他谁也没盯。是准备看热闹的，你回去叫他们别发动汽车，找点专业的人排查一下！” 第373章 猪队友 王坚这一次的第六感出乎意料的准确，小金在检查完汽车之后，发现几乎所有车的空调系统里都放入了一个拇指大小的东西，外头包裹着一层油脂似的东西，里头是半透明的褐色液体，总体长得就跟藿香正气软胶囊似的。 “当空调打开，冷凝水会溶解掉外壳，里头的液体就会挥发出来，在密闭空间里造成吸入性毒素伤害。”小金不知道从哪弄了个避孕套，把这些软胶囊全部塞在了里头，并朝老王晃了晃：“我只是猜它是有毒的啊，我还没试过。” 王坚点点头，看着姜司令的警卫连里的几个小伙子还在上上下下地排查着，他叹了口气：“防不胜防！” 姜志远比任何人都生气，因为这活生生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他可是超级警察！可却有人一而再地对他投毒，可他却连那人长什么德行都不知道，这不光是一种身体上的侵犯，更是一种精神上的羞辱！ “三天内，我要他原形毕露！”姜志远十分认真地说道：“面子都丢光了。” “恐怕很难。”天然二在协助检查完车门之后走了过来：“这个人的反跟踪能力非常强，现场几乎是没有任何一点痕迹。没有脚印、没有指纹、没有遗留物，现场的保安和警卫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怎么可能？又不是鬼！”姜彩蝶也在旁边炸毛了，甚至显得比姜志远更加激动，脸涨得通红，鼻子里喘着粗气：“再精明的罪犯，也会留下线索。就跟他一样。” 她后半句话是指着王坚说的，而王坚一扭身，连看都不去看他，只是问天然二：“有什么线索么？” “彩蝶这句话没说错，再精明的罪犯也会留下线索。” “你叫谁叫彩蝶呢？我跟你没熟到这个程度。”姜彩蝶白了天然二一眼：“讨厌。” “闭嘴！”王坚转过身，凶神恶煞地说道：“帮不上忙就一边凉快去！” 姜彩蝶一愣，眼泪眼看着就出来了，回头看着姜志远。可姜志远却也只是一摊手：“你是活该。” “好啦，阿坚……别欺负人家了，她还小呢。”天然二倒是丝毫不介意，只是拿出一根冰棍棒棒在王坚手里晃了晃：“这个就是线索。” “一根棍儿？”王坚摸着脑袋：“一根棍能算什么线索，这满地都是啊。” “不，这根是，其他的不是。” 说完，天然二转手就把这棍儿给扔到了一边，笑着说：“我的逆向天赋是满点的哦，亲。” “这根棒棒没有什么灰尘也没有被踩过的痕迹，而且还是湿润的，这说明它在这的时间不长，而且这根棍是属于盐水冰棍的。现在白天的气温是三十五摄氏度，晚上大概是二十三摄氏度，那么我们从它的蒸发程度来看，它是在半个小时前被吃掉的。接下来，一根盐水冰正常融化的速度在此温度下是需要二十五分钟，可是它不是自然融化的对吧，那么我们先估算他的速度是四分钟。那么按照这个速度，四分钟足够一个成年男子走上200-270米的距离。而在这个距离范围内有十一处小卖部和超市，但是只有三家能够买到盐水冰这种比较有特色但是不是很畅销的东西。” 天然二捏着下巴：“嗯……其中一家是沃尔玛，两家是小卖部。但是按照人类的行为模式，没有任何一个带有明确目的且时间紧迫的人会去沃尔玛只是为了一根冰棍。那么我们可以去那两家小卖部看看，他是个外国人，那么他肯定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样我们可能会知道他的长相，可即使不知道他的长相，那么……我们也一定能知道他的体型，从而缩小范围。” “他的特征我已经知道了。”姜志远沉默了一阵：“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不……”天然二摇摇头：“你说你跟他曾经擦肩而过，那么你看到的最多是他四分之三侧脸，而且你对擦肩而过的人并不会太多留意，加上你接触过太多白人，在意识浑浊状态下很容易混淆。” 一旁的小金搭腔道：“我用你给的特征配图了，但是画出来怎么看怎么像奥巴马。” 姜志远看了一眼王坚又看了看天然二，摇摇头道：“你们几个真是怪物。” “你一小区都是怪物。”天然二出奇地回了嘴，并哼了两声，扭头过去照顾梁欢欢去了。 “因为她真的是怪物，所以你说她是怪物，她会特别敏感。”小金耸耸肩：“你看，我就不介意。” 姜志远一脸无辜：“我……我是夸你们啊。” 而在经过调查之后，正如天然二所说，其中一个小卖部的老板确实对那个白人有印象，不但有印象而且还有过一段对话。而就是这段对话，让这个老板对这个白人大汉的外貌有了一个很大概的描述。 根据他的描述，小金现场就画出了那个人的脸，在确定之后。小金抬起头看着姜志远：“你看，你描述误差超过百分之三十。” 姜志远一脸无辜地摸着头：“不应该啊……我受过专业训练的。” “因为你中的是神经毒素，出现认识误差很正常。你要身体差点，八成得出幻觉。”小金叹了口气：“还好没听你的，不然你肯定认为谋害你的是奥巴马。” “好了，我现在回去3D建模。”小金冷冷地笑了笑，阴森森的样子让旁边的姜彩蝶不寒而栗。 “你建模干什么？” “他敢在我的地盘上对我男人不规矩，我就得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小金一把拽住王坚的胳膊：“对吧。” “去去去。”王坚推着小金的脑袋：“一天到晚乱讲话。” 不过虽说小金是准备自己干，但是她还是重新画了一张平面图给了姜志远，毕竟姜志远现在也是一肚子火，不让他发泄一下，他可能会成变态的。 在送姜司令回家的路上，姜志远心情相当不好，整张脸都是黑的，自己这个超级警察似乎真的是越干越糊涂，再这么下去，他感觉自己迟早要跟那帮混吃等死坑亲爹的官二代富二代一样走上不归路了。两次被同一个人坑，两次被同一个人救，一命赔一命的话，他跟姜彩蝶俩人加起来都不知道要死去活来几次才能报答王坚屡次救命之恩了，这弄得自尊心异常丰满的姜志远俨然是没法见人了。 “今天的事我已经跟他们都打招呼了，你也别跟爷爷说。” “为什么？”姜彩蝶一脸的迷茫：“为什么不说啊？” “为什么？爷爷这么大年纪了，你非要让他担心？” “你就是好面子，怕丢人！”姜彩蝶撅起嘴，不满地说道：“哥，你变虚伪了。” 姜志远是叫一个哭笑不得：“我承认我好面子，可这跟虚伪扯得上么？好了，按我说的办就行了。这段时间你别乱跑，别乱吃东西。还有，你以后少跟王坚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人家救你多少次你知道么？别这么不知好歹。” “我又没让他救，我就是讨厌他，不行么？” “让爷爷听见，两巴掌就过去了。”姜志远无奈地笑了笑：“你不小了，不能老把自己当小女孩。万一有一天我没了，你怎么办？” “呸呸呸，你怎么乱说话啊。” “算起来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难道你一点觉悟都没有？”姜志远显得十分淡然：“我觉得很有必要把你送到王坚那去住一段时间。” “哥……我错了！我真的保证以后不这样了，我求你……求你了。”姜彩蝶一听，差点就给姜志远跪下了：“我真不想看到他……” “人家收留不收留都是一回事儿呢，你还在这一厢情愿。”姜志远呵呵一笑：“不过你要再这么不分场合地乱来，我可真把这事提上议案了。到时候你哭都没用，我就笑看王坚收拾你。” “我错了还不行么，千万别用他恶心我……”姜彩蝶皱着眉头：“那天爷爷让我去找王坚，我在外头站了好久，就是没敢进去，我怕我恶心吐了。” 姜志远摇摇头，叹了口气：“对了，我头有点疼。晚上你帮我干一件事，用我的账号和密码登我的邮箱，把我的团队全部召回。” “啊……哥，你要把你那个神一样的团队全部招回来？” “是的。”姜志远沉默了一阵：“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这些新人需要时间，可现在这势头，容不下任何一个猪队友。” 姜彩蝶点头赞同：“猪一样的队友让人很痛苦，我周围全都是猪一样的队友，本来我现在早该成警队明星了，就是这帮人拖我后腿。” 姜志远怪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以为你不是猪队友么？我告诉你，如果按照我选拔人的标准来说，你是属于猪队友中的猪队友，我选一个只会做饭的也不会选你这种人，你看人家王坚的团队！人家容得下你么？” “哥！” “我有说错？”姜志远不屑地笑了笑：“人家团队，能文能武，有钱有势。你能干什么？捣乱？谁没事找个捣乱的回去啊，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反对你进我的团队，你这德行不但会造成自己无可挽回的损失，更会让其他人因为你而受到威胁。如果你想融入一个优秀的团队，你要学会怎么去配合其他人，而不是让人来配合你，即使你是这个团队的核心！” 第374章 骑士 库伯坐在天桥上看着马路上的车流，心情很抑郁…… 他根本没想过这次的任务会如此的艰难。他是个黑客，顶端的黑客，可以很容易地查到任何目标的有关信息。而且他还是个天赋异禀者，因为他能听懂并和一切动物交流，并在适当的时候以食物作为报酬让那些可爱的宝贝儿帮他干一些人类无法做到的事情。 甚至他还因为常年被FBI追捕而练就了一身上等的伪装和反侦察的本事，加上那些可爱的动物的帮助，他甚至可以躲避任何一次可能来临的危险。 可饶是这样，他到这个古老的国度之后，却实在是力不从心。每次的十拿九稳到最后都会竹篮打水。 第一次他还能说自己轻敌，可这第二次的失败却极大程度地摧毁了他的信心。他不是超人，也不是冷酷的职业杀手，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眼里的笨蛋。所以库伯难过极了，他似乎已经预见了沙诺娃那张充满失落和失望的脸了。 不……这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库伯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深爱着沙诺娃，而她却刚刚好没有明确地拒绝，这不就说明她在考验自己么？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让心爱的女人失望呢？ 所以库伯一瞬间从沮丧又变得斗志满满，而刚准备豪情壮志的时候，他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叫唤了起来。 “先吃饱！对，今天的失败一定是因为没吃饱！”库伯拍拍肚子，踌躇满志地走向路边小吃一条街。 然后……在三个小时之后，库伯拨通了沙诺娃的电话：“沙诺娃……” “怎么了？”沙诺娃已经被这家伙弄得无奈了：“是不是又被人骗了经费？” “不……”库伯有些犹豫：“我……” “说吧。”沙诺娃一听就知道这厮又干蠢事了：“你又干什么了。” “是这样的……能不能再给我一点经费。”库伯的语气有些局促：“我的经费可能不够了。” “天呐！昨天才刚刚给了你新的三百万，而且还是以美元计算。这换算成人民币足足有两千多万！” “是这样，你听我解释。”库伯抽了抽鼻子，有些委屈和伤感：“中国人太可恶了，他们居然吃狗肉，甚至还有猫肉。这让人无法想象！” 沙诺娃小声嘀咕道：“我也吃，味道很好。” “您说什么？” “没什么。”沙诺娃清了清嗓子：“然后呢，你继续。” “我……就找到了当地的动物保护机构去投诉！”库伯说这话的时候，慷慨激昂：“我要求他们的动物收容所务必要按照动物保护法来保护这些可爱的生灵！” “嗷，天呐……”沙诺娃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是这样的，当我见到他们的动物收容所之后，发现这个国家实在太不懂得尊重生命了，收容所里的动物甚至可怜到没有饭吃，于是……” “于是你就把您那三百万美金的经费给那些可爱可怜的狗狗买粮食了吗？”沙诺娃痛苦地仰起头：“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所以，请务必再给我一批经费。”库伯很认真很诚恳地说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挂上电话之后，沙诺娃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抬头：“给库伯再次注入三百万经费。” “哦……大小姐，您始终愿意相信这个笨蛋吗？”老管家的表情都变得怪怪的：“差不多一千万美金，足够请一个世界一流的杀手了。” “我说了给他。”沙诺娃并不想解释什么：“我不需要太多的建议。” “是的，大小姐。” 老管家走出去之后，沙诺娃坐在夏威夷别墅的床上，抱起身边的那只虎皮猫，呆呆地看着外头的蓝天白云：“哦……一天的工作又开始了。” 库伯则在得到后续资金之后，走回收容所：“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挪用了我的钱干其他的事情，我会让你们死得很惨，每一个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 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许多记者就赶到了这里，开始采访起库伯来，可库伯却用手掩着脸，用流利的京片子说：“钱放这儿了，我希望媒体能好好监督，让每一个可爱的生命都得到善待。” 说完，他落荒而逃。 在他逃跑不到二十分钟之后，网络上就已经铺天盖地地宣传了起来，甚至上了外国的媒体，并在瞬间传遍了全世界！ 有人称之为人类爱心的崛起，也有人质疑他是在作秀，更有人说人都吃不饱居然把这么多钱拿去养狗！而收容所的发言人说……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起全世界最大最好的收容所，让所有的爱心都有所着落。 “我操……这人是傻逼吧。”大伟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有钱也不至于这么坑啊，两千多万捐给狗了。这孙子是多爱狗啊。” “你管他呢，什么怪人都有。”王坚刚洗完澡出来，瞄了一眼屏幕：“嗯？还是个老外。” “等等，把视频往回倒。”正在一边用另外一台电脑做3D建模的小金突然出声：“倒到十九秒那暂停。” 大伟照她所说的去做了，接着就被小金挤到了一边。 她盯着屏幕上那张模糊不清的特写看了一阵，然后拿起自己画的那张画仔细比对了一下，接着一拍大腿：“就是他！” 王坚一愣：“什么什么？” “下毒的那个人，就是这个捐款的家伙！”小金指着屏幕：“骨骼轮廓完全一样，身形相似，脸部特征相似。” “这哪有脸部特征？”王坚看着那人因为阻挡而变得扭曲的面容：“这你都看得出一样？” “不信？”小金打开一个软件，并把视频截图剪切了上去，然后进行了一系列操作，最后跟那个3D模型开始作比对：“看。” “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三啊。”王坚认真看着两张图片：“说不定是夫妻相呢？” “夫妻相？” 说完，小金把大伟和箫逸雯的照片用同样的手法开始操作了起来。而大伟在旁边嚷嚷着：“你又要把我P成伪娘么？你这么变态呢？” 小金不作声，只是默默地操作完，并把电脑挪到王坚的面前。王坚一看，当时就傻掉了，这一对双胞胎的相似度仅有百分之七十九！跟九十三相差一大截，这还是双胞胎，更不用说所谓的夫妻相了。 之后，一屋子都安静了。接着王坚先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这笑声像传染似的传给了大伟，最后是小金。三个人的笑声把天然二和真空穿睡衣的箫逸雯都吸引过来了。 “你回去！”大伟一把把箫逸雯给推回到了屋子里：“要脸不要脸了！” 箫逸雯气鼓鼓地随便套了一件小外套就走了出来，满脸好奇地问：“笑什么啊？” 把事情这么一说，天然二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不可置信地说：“真的啊……这个人太搞笑了，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做慈善还是杀手啊？” “这家伙纯粹就是来卖萌的嘛。”大伟一脸无奈地说：“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其实他还挺有骑士精神的。”天然二仰起头看着王坚：“这样的人是最难对付的。” 王坚摇摇头：“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能接触到一些别人几百年也接触不到的人。” “因为你自己就是一个别人几百年不可能接触到的人。”大伟揶揄着王坚：“不管是体格还是性格，你已经偏离了人类的道路。回天顶星吧。” 当然，这些玩笑都是次要的，既然已经发现了目标主体，那么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跑掉的，但是这大海捞针，如果是别人可能会发动成百上千的人或者召集警察叔叔全城出逮捕令。 这样看上去很容易，可实际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要知道，一个连姜志远和王坚的混搭组合都能糊弄过去的人，糊弄普通警察那就跟玩似的。所以，如果那样就能把人找出来，王坚才算是真正的靠运气做事的人呢。 不过这并不能难倒王坚这个既坏又损的团队…… “他这么爱狗，那么我们就来一次狗肉节怎么样？”大伟摸着下巴：“钓鱼执法。” “不好不好……我也好喜欢小动物呢。”天然二摆着手皱着眉：“这个不通过，我拒绝！” “我也拒绝。”王坚也附和道：“你是不知道我多喜欢狗……” “那你还老打抱抱！”箫逸雯在旁边摸着可怜巴巴的抱抱埋怨着王坚：“你看它多可怜。”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搭眉骚目的抱抱，笑了笑：“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它有多坏。” 而小金沉思到现在才缓缓开口：“是这样的，我们可以用另外一种办法。狗肉节提议不错，但是谁说我们一定要现场屠宰了，从外面收购来就行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王坚被小金弄笑了：“这还不是一样啊？” “哦，你不吃狗肉，那全世界吃狗肉的就成畜生了？你不会告诉我，你跟那帮狗奴一样是这种想法吧？”大伟嘁了一声：“你不吃别人吃，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这件事我打电话让姜志远张罗，他肯定很乐意满城去封禁狗肉馆的，那些没用完的，刚好就流到我们这了，一举两得。” 第375章 勺子帝 “这帮家伙，真会闹。”姜志远放下电话之后，打开了床头的笔记本，仔细把那个救狗侠的事迹从头看到了尾，之后才点点头：“这帮家伙，真奇葩。” 不过这钓鱼计划姜志远是举双手支持的，这办法最省事也最省时。能想出这等损招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并由此可见……王坚那么一群人，实际上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既然不是省油的灯，那一切就好办了，就好像姜志远跟姜彩蝶说的，猪一样的队友才是克敌制胜的最大障碍。 所以一贯雷厉风行的姜志远在下了决定之后，连觉也不睡了，强忍着病毒的后遗症带来的头疼和晕眩，开始做一个全城查狗肉的计划。 而在这边准备着钓鱼的时候，远在火奴鲁鲁的沙诺娃走进了一家中餐馆，只身一人。她的百鬼夜行全被留在了外头堵路口，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家餐馆。 餐馆的老板是一个矮胖的中年华裔男子，见到沙诺娃走进来之后，他先是看了一眼外头的那群堵路口的小兵，一脸诧异地问：“小姐……您这是。” “包场。”沙诺娃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甩出一万美金扔在桌上：“招牌菜。” 老板当时就受宠若惊了，捧着钱连连点点，然后冲到后厨用带着一口广东腔招呼道：“阿狗啊，拿手的来，来大鱼了。” 后厨一个颇为年轻的小子响亮地应了一声，然后锅碗瓢盆地响成了一片。而沙诺娃则站起来在这家小店里来回看了起来。发现墙上挂着不少名人的照片，居然还有李小龙和施瓦辛格在这吃过饭留过念。 “老板。”沙诺娃看了一圈之后，伸手招呼着那个老板：“你这生意好不好啊？” 那老板一愣，然后眼珠子一转，猛地点头：“还好还好。” “我喜欢这地方，多少钱？” 胖胖的老板沉默了片刻，呵呵一笑，满脸憨态地说：“不卖。” 沙诺娃眼睛一瞪：“不卖？” “是啊，不卖。”老板坐在桌子旁：“这个店哦，是老字号，祖父、曾祖父一直到我的啦。中国人走到哪都不会忘记祖宗的啦，哪有卖祖宗的中国人呢？” “是吗？”沙诺娃突然说起了中文，标准程度甚至超越了这个老板：“那我一定要买呢？” “我能授权你开分店。”老板的态度很坚决：“但是这个店，卖不得。” “五百万。” “一千万。” 沙诺娃盯着老板的眼睛，不断地伸出手指，表情带着一种嘲弄和讽刺，嘴角含笑。意义不言而喻。 “五千万。” “一亿美金。” 那老板哈哈一笑：“成交。” 沙诺娃也带上了笑容，不过这笑容愈发的嘲讽。可就在她准备写支票的时候，那老板冲后厨喊道：“阿狗，过来拆牌匾、搬神位啦。我们要搬家扩大规模啦！” 这一声嚎，沙诺娃当时就反应过来了，这家伙在耍人……这拿了她的一亿，搬个地方继续开，这白马非马的游戏，着实圆滑得很。 “你敢耍我？” “没有啊，小姐。”那老板伸出手：“一手交钱，一手给店。不过你要过来的话，还得等一个礼拜，我要把东西整理一下，这些祖宗的东西可不给你。” 沙诺娃慢悠悠地掏出一把手枪顶在他的头上：“你的小聪明玩得不错。” 那老板缩了缩脖子，用手拨开那把枪，一脸淡然地说：“我们中国人呐，喜欢玩点小九九，可祖宗碰不得。您来喝茶我欢迎，交朋友也可以。可你要羞辱我么，那我可不欢迎你。” 沙诺娃二话不说，抄起手枪就砸向了老板的脑门，可没想到她这一下居然被这老板抓在了手里：“阿狗出来，有人惹事啦。” 这时后厨飘出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我说，老爹啊。你自己解决不就好了吗，我还在干活呢。” 沙诺娃眉头一皱，抬腿就用膝盖朝老板的腰眼顶了过去，可这老板不慌不忙地一侧身子，就卸去了沙诺娃的力道。 “看不出来你也是个高手。”沙诺娃一个后空翻稍微离开了一点距离：“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当然啊。”老板扭头看了一眼阿狗：“昨天那三十多个人也是你们的人吧。” “看来你还不傻。” “当然，我们中国人是最聪明的。”老板胸脯一挺：“你们这些傻老外，弱爆了。” “爸……你怎么搞的啊，你这是种族歧视。” 沙诺娃听完，脸都灰了。玩了一辈子的种族歧视，没想到……在这破地方，被一厨子给种族歧视了，这让自诩是神之宠儿的她，当时就暴怒了，拍了拍手。接着外头所谓的百鬼夜行就哗哗啦啦地全部进来了。 “哦，你们恃强凌弱。”阿狗用勺子指着沙诺娃：“我报警了啊。” “报啊。”沙诺娃朝他俩一指：“要活的。” 那老板从儿子手上抢过勺子：“你自己再去拿一把！我这老头子也好久没动了。” 两个人，两把勺。在人群中左突右闪，就像是炒菜，却又像油锅里的菜。滑不溜手、上下翻飞。父子两个的配合几乎是天衣无缝，腾挪间几乎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机会，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百鬼夜行显然没办法发挥最大的威力，而且又因为沙诺娃下了死命令要活的，所以他们也不能下死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两柄大勺像两把大刀似的交织如梭。 而沙诺娃则坐在旁边的吧台上自顾自地给自己泡茶，一脸戏谑地看着两父子的斗争，似乎跟自己没有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的体力总归是有限的。很快，那老板就因为年纪偏大，动作慢慢地迟缓了下来，也不时地被人击中。 他儿子也因为保护他而血流了满脸，两个人都是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 “我的老师也是中国人，所以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把东西给我。”沙诺娃呵呵一笑：“一亿美金，我照付。” “做梦！” 第376章 欺我无人？ “好大的阵势啊。” 就在饭馆里的两父子眼看不行的时候，门外突然走进了四五个三十多岁便装打扮的人。为首的那个方眉大耳，国字脸，右边嘴角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一直延伸到腮帮子上，看上去有些滑稽又有些狰狞。 他走进之后，冷笑了一声，抄起旁边的一个酒瓶子就砸在了地上，动静之大直接让沙诺娃举起了暂停的手势。 “我还以为是谁呢。”那男人的嗓子很沙哑，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在看到沙诺娃之后脸色愈发的难看，并推开她的保镖，走了上前，站在已经满脸是血的两父子前面，挡住了他们：“这不是天堂会的主事儿么？不知道我这两个老乡哪得罪您了。” 虽然这男人说是老乡，但是他口音明显带着大陆北方调，跟老板那两父子的广东腔截然不同，不过他说是老乡就是老乡吧，反正在沙诺娃看来，他们都有一样恶心的黄色皮肤。 “哦，这不是刘先生吗。”沙诺娃显然是认得这个人的，她从台子上跳了下来，带着笑脸走到那个汉子的面前，用溜溜的中文说道：“我只是想要点东西，可您这朋友不但不给面子还耍我，我只想讨回点公道。” 而那老板的儿子呸了一声：“你要点脸好不好，拜托。” “阿狗！”脸上有刀疤的男子瞪了他一眼，然后摆出一副笑脸：“那我替他们道歉了。” “道歉有用吗？”沙诺娃双手抱臂地靠在台子上，一脸戏谑，而她的眼神里始终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轻蔑：“我对你们的人没有兴趣，我只是来买我想要的东西。” 刀疤脸扭头对餐馆老板说：“王哥，她问你要啥？” “那本书咯，我爸给我的那本书咯。”饭馆老板冷哼一声：“我怎么可能给她，老太太可都叮嘱我一定要保管好。” 刀疤脸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扭头看着沙诺娃：“对不起，你要的东西不能给你。” “那你以为我来是干什么？”沙诺娃根本没给他们任何周旋的余地：“东西我是要定了，你们有句老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现在把这句话送给你。” 刀疤脸的阶级地位明显没有沙诺娃高，所以她这话一出，刀疤脸的血管都快爆了，可形式的确比人弱，一时之间气氛尴尬，两方僵持在那里。 沙诺娃其实也很烦躁，她没想到自己这个本来很快就能解决的事情，居然把洪门的人都扯出来了。虽然天堂会的势力在这三十年里早就已经超越了洪门，可毕竟人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集团，而沙诺娃又不是个天真无脑的小女孩，不必要的冲突自然能避免最好，实在没办法避免的话，那再做打算。 “今天我就当成是误会，您请回吧。您要的东西我们不可能给你。” 刀疤脸硬撑着最后一口气在那里，他其实也知道，虽然总部就离这不远，但这些年整个洪门都在不断衰败，想跟如日中天的天堂会争个高下，那这就可能会是这个老牌门派的命运转折点了。 “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沙诺娃笑着揉揉鼻子：“我现在要吃饭，我给你们一顿饭的时间考虑吧。” 阿狗死死咬着牙，狠狠地盯着沙诺娃，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种赤裸裸的羞辱，让年轻的他已经近乎歇斯底里了。 “还不去做饭！”饭馆老板踢了一脚阿狗：“快去！” 阿狗委屈地看了自己老爹一眼，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但是自己似乎并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只能灰头土脸地走回厨房。 而那老板也是脸色涨红地默默收拾起桌椅板凳的碎片，并颤抖着手收拾起已经被破坏得一塌糊涂的小店。 “你别欺人太甚！”刀疤脸双手捏拳：“欺我无人？” “我最喜欢看你们这种屈辱的表情了。”沙诺娃满脸微笑：“大概这就是仗势欺人的美妙感觉。我曾祖父曾经侵略过你们国家，他说过，你们这种倔强带着不甘的眼神，简直就是一种兴奋剂。来吧，我就坐在这里，你们这些黄皮肤的小个子，可以尽情展示你们的血性。” 这一下，别说饭馆老板了，就连刀疤脸都快愤怒到了极点。可沙诺娃的百鬼夜行整整齐齐地站在两边。 可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颤颤巍巍的，但是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镇定和威严：“你也要知道，你的曾祖父是被埋葬在哪里的。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咄咄逼人的好。” 接着，一个耄耋老太在一个十来岁少女搀扶下，慢慢地走了进来，然后连看都不都看百鬼夜行那些人，径直坐在了沙诺娃的对面：“给我来一份炒年糕，要辣一点软一点。” 饭馆老板一看她，马上恭敬地九十度弯腰：“您稍等。” 而沙诺娃在看到这个老太太之后也是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下意识地捶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接着她沉默了一阵才开腔：“没想到在这能遇见您。” “小姑娘，做人不能太过火。”老太太的表情古井不波，手中捏着一串念珠不停地拨动：“您还嫩。” “哈，我尊重你是因为你年纪有那么大了。可你说出这种话，让我很不开心。”沙诺娃仰起脖子笑了笑：“你还不清楚你们现在的处境吗？不要说你们曾经多么辉煌，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再属于你们了。” “你放尊重一点！”刀疤脸厉声怒喝。 “小刘，算了。”老太太抬手制止了他的愤怒，仰起头看着沙诺娃的脸，轻轻叹了口气，却是没有说话。 “你这是什么表情？”沙诺娃眉头拧了起来，然后看了看表：“还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后，即使是你在，那东西我也要拿到手。”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你让我想起了四十几年前的我。”老太太还是那种淡然的态度：“猖狂、不可一世和意气用事。” 沙诺娃腾地站了起来：“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好了，时间提前到了。” 正说话间，外头呼呼啦啦来了一条街的人！没错，就是一条街！乌泱泱的已经无法计数，活生生地站满了整条街道，清一色的黑色头发和让沙诺娃恶心的黄色皮肤。 这些人大多不是什么帮派也不是什么组织的人，只是普普通通的群众，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义愤填膺和怒气滂沱。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地增加，从十四五岁的半大娃娃到六七十岁的白发老人，什么人都有。 “背井离乡不容易。”老太太抬起眼皮看了沙诺娃一眼：“你说，对吗？” 沙诺娃气得浑身发抖，虽然她身边的保镖有能力轻易地把这些人全部摆平，但是摆平之后呢？那面对的将是什么……她自己清楚，这帮黄皮肤的家伙身后可是有一个恶名远播的蝗虫帝国，别说她天堂会了，哪怕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办法承担这个责任。 “好，好！”沙诺娃双手捏拳，语气极重地说道：“我算见识了，我们第二回合见！” 说完，她手一挥，带着她那一众保镖就走了出来。在穿越那些人的时候，沙诺娃第一次感觉到了目光的锐利，周围那些人的目光不但让她感觉恶心，更多的却是一种压力，浩浩荡荡的压力。 在她离开之后，餐馆老板端着年糕走了出来，看到空荡荡的厅堂和外头乌泱泱的人，他先是愣了，然后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连忙走到门口，连脸上的血迹都顾不得擦干净，抱着拳，用哽咽颤抖的声音向这些过来救场的人道谢，谢到一半时却是泣不成声。 在看到他出现之后，人群的怒火也开始渐渐平息，并露出了笑脸。接着就像他们无声无息地出现时一样，这些人又一次默默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而此刻的沙诺娃坐在远处的汽车里摔着东西，用力地打着汽车座椅：“给我盯死他们！一只鸡也不能让他们带出来！” “小姐，您还看不出来吗？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犹太人更难对付的人。强硬没有任何作用！” “给我调集人手。”沙诺娃冷哼一声：“我不会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那东西最终还是我的！” 而在小饭馆里，酒馆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坐在老太太的面前，四五十岁的人，一下子哭得像个孩子。 “你啊，逞能！”老太太拿出一张丝绸手绢给这个老板擦了擦脸上的污迹和血迹：“跟你爸那时候一样。” “老太太……我……是我无能，要是我有我爸爸一半，今天就由不得他们嚣张了。” “算起来，你应该是我侄子呢。”老太太仰起头叹了口气：“如果阿一在，我恐怕只要看看热闹就好了。” “老太太，您还在想着师伯吗？”酒馆老板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为什么不回去看看？” “我哪有脸回去。”老太太默默地摇摇头，轻叹一声：“算了，不提了。” 而这时，饭店老板从怀里掏出一本用油纸结结实实裹好的东西：“老太太，这个放你那吧，这是我爸唯一的遗物。我……如果丢了，我愧对祖宗啊！我刚才就打算，如果我扛不住了，就跟这本书一起焚了。” “给我？有什么用。”老太太看了看外面：“我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下次如果我不在这的时候，你还真打算玉石俱焚吗？” “那我怎么办……” 第377章 回家的诱惑 “想办法回家。” 还没等老太太开口，旁边的刀疤脸抹着鼻子，红着眼眶说道：“太混蛋了。” 而老太太却笑道：“尊严，不是别人给你的。是你自己挣来的。” “挣……怎么挣。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我们的龙头呢？我们可是洪门，可十年没有龙头，成了一盘散沙！如果不是靠着以前积攒下的东西和同胞支持，我们早就被那帮小混混给吃掉了。”刀疤脸冷哼了一声：“老太太，我想这次叔叔们让您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老太太摇摇头：“我吃斋念佛很久了，江湖这种东西，离我太远了。” “可您也看到了，我们现在就是纸老虎。外面可以吓吓人，可……”刀疤脸哭笑不得：“可有什么用？” 老太太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沾着水，在桌子上画了两个圈，一个大圈一个小圈。并在画完之后在两个圈中间用手一划。原本大圈里饱满的水一下子就注入了那个快要被太平洋暖风吹干的小圈里。 “这……”刀疤脸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我文化程度低……我。” 老太太笑了笑，站起身：“自己悟。” 说完，她站起身：“阿玲，我累了。回去吧。” “好的，姥姥。” 那个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十几岁小姑娘听话地搀扶起老太太，接着她颤颤巍巍步履蹒跚地离开了这家小店。就这么把饭店老板和刀疤脸干巴巴地留在小店里，让他们自己悟去了。 “老王啊……这是个什么意思？” “不懂。”老板抽了抽鼻子：“我也没读过什么书。” 说完，他抬起头：“阿狗阿狗，过来。” 他儿子情绪极为失落地走了过来。这其实也不怪这阿狗，年轻人血气旺，突然被人欺负成这样，而且还束手无策的感觉，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接受的，那种怄在心里的气，没有个把月恐怕根本恢复不过来。 “你是大学生，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刀疤脸学着老太太的样子，用手沾水在桌子上画了两个圈：“你看。” “哦……”阿狗情绪不高，但还是坐了下来解释道：“这两个水圈，一个大一个小。” “废话！说重点。”刀疤脸拍了一下阿狗的脑袋：“争气点！咱们得把场子找回来！” “你听我说完。”阿狗吸了吸鼻子：“都是水圈，说明本质都是一样的。一个大一个小，说明一个实力强水分足，一个已经快干掉了。中间划一道就是让大圈里的水流到小圈里，这样两个圈变成了一个整体，小圈就不会干了。而且因为都是水做的，所以看上去不会有什么变化。” “行啊！小子！”刀疤脸一拍阿狗的后脑勺：“叔叔为了让你读书跟你爸可是打了一架的，这算是没让我失望，我那顿揍没白挨。” 阿狗甩开他的手：“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我没心情跟你们闹了。” “嘿，你怎么说话的？”饭店老板眼睛一瞪：“没大没小。” “我去收拾一下。”阿狗不声不响地站起来，去收拾那些被打碎的碗筷桌椅。 而刀疤脸看到他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才二十岁，这口气确实咽不下去。” 说完，他抬头看着老板：“要不，咱们回家搬救兵？” “能行么？”老板沉默了片刻：“我们跟那边有20年没正经地联系了吧。” “没看老太太给的提示么，都是水！同根同源的东西，会任我们被人吃掉？” 老板点点头，然后脸色突然变得暗淡了下去：“我们走的出这条街？” “别小看我啊，老哥。”刀疤脸冷哼一声：“我知道那帮白皮猪肯定在外头守着，可我们不可能没办法！” 说完，两个人一起陷入了沉默，接着不约而同地看着正撅着屁股扫地的阿狗…… “阿狗啊。” “又干什么？”阿狗显得很不耐烦：“要去打回来吗？不是的话，我就不愿说话了。” “不不不。”刀疤脸朝他招招手：“来。” 阿狗拿着扫把走到刀疤脸的面前，低垂着眼睑：“怎么了？” “你还在放暑假吧？” “是。” “想不想回家？”刀疤脸眉毛一挑：“回家哦。” 阿狗抬头看了看，并用手指指了指楼上：“我家就在上头。” “不，是真正的家！”阿狗的老爹站起身，一拳砸在桌子上：“真正的家啊！” “你是说……”阿狗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中国？” “是该让你回去见识一下了，这也是我跟你爸爸一直逼你说中文的原因。”刀疤脸咬了咬牙：“本来应该是我去的，不过现在天堂会那些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得召集全部的力量跟他们死磕。所以你去最合适！” “我去干什么？” “去找一个叫姚铁军的人，把我们的情况跟他说。” “这你打个电话不就好了么？电邮也行，短信也可以。为什么一定要人去？你还以为这是一百年前吗？” 刀疤脸嗤笑了一声：“这我还不知道么？不过这是规矩，知道么？规矩！” “好吧，但是我没钱。” “钱好说。”刀疤脸双手按在阿狗肩膀上：“但是你要保证给我完成任务！你不想再被欺负了吧？” “废话，我刚才恨不得抱着煤气罐跟他们同归于尽！” “你们两父子怎么都一个德行！” 饭店老板摇摇手指头：“这是我王家的传统，我爸爸说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接着，他们就开始商量怎么逃过包围圈，路线设定和各种逃跑方案。毕竟天堂会的本事，他们可都是知道的，但是只要踏上祖国的领土，阿狗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安全了，天堂会可没能耐在那片土地上太过招摇。 “记住，我会安排蛇头让你偷渡过去，中途转道斐济，坐飞机到韩国，从韩国转机！没问题？” “这么一大圈……” “你还想要命吗？”刀疤脸一个脑瓜崩就敲了过去：“我跟你爸这边肯定会跟天堂会有火拼，没办法顾忌你。所以你得靠自己。” “保证完成任务！”阿狗站了起来，敬了个美国大兵礼：“我能带女朋友吗？” “不行！”酒馆老板眼睛一横：“不许带！” 而这边在商量逃跑，沙诺娃那边却正在布置网点，目标就是盯死这帮家伙，只要从这条街出去，就保证他们变成筹码来交换那本古籍。 “都没有问题了吗？”沙诺娃反倒像个受害者似的心情极差：“那些黄皮的下等人类，我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大小姐，事情仍在掌控之中，您大可不必这么大脾气。”老管家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我们现在要研究的是跟洪门的周旋，他们即使不再辉煌，可家底始终丰厚，如果他们抛下退路的话，我们依旧会很头疼。” “那个成语叫破釜沉舟。”沙诺娃仰起头：“他们不敢，他们如果这么做，就代表他们彻底玩完了。” “我对这种已经沦为三流社团的组织没有兴趣。我要的只是那本书。”沙诺娃看着窗外的行人，突然睁开眼：“你去告诉他们的主事人，限他们三天之内把书拿出来，我愿意出十亿美金，但是如果不给的话，那么就让他们准备关门大吉。” “哦……十亿。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为了梦想，这难道不值得吗？总比这种宝贝流落在一群不会利用他的黄皮杂种的手里好吧？” “那么，那个标本怎么办？” “他暂时不会消失，我们要有步骤地来。终有一天，我会让真理的荣光照耀在这些下等人种的身上。” 而与此同时……睡得正香浓的王坚，突然被一个信息给弄醒了，打开一看，发现居然是姜志远的。姜志远说全城封狗肉馆的策划方案已经决定，就等王坚这边开始准备节日了。 王坚看完也懒得回，顺手把手机扔到了一边。但是再睡时却发现已经没有睡觉的念头了，总有一种奇怪的心惊肉跳的感觉。所以他索性也就不睡了，来到阳台上，点起一根烟准备享受深夜宁静。可没想到，这种时候……阳台上居然还有人比他先到。 “我操，你有病啊，大半夜的跑这来，差点被你吓尿了。” 王坚上下打量着穿着睡衣坐在阳台上玩手机的梁欢欢，不由得觉得这家伙比自己病得都严重…… “你说，我那些师兄弟师叔都在哪……”王坚这纯粹没话找话：“我应该去哪找？” “这种事儿你问我？”梁欢欢嘿了一声：“我就一保镖，你问我有蛋用。不过咱家小姐不是说要帮你去调查一下么？人家明天下午的飞机，后天你不就知道了么？你还真矫情。” “总有点忐忑啊。” “忐忑个屁，王大掌门，你名动一方了，我那帮姐们集体在姜司令办公室门口静坐，要求跟我换班，你知道我压力多大么？”梁欢欢一拳打在墙上：“这帮卖队友的小骚货！” “千万别……”王坚哭笑不得：“你要顶住，我请你吃牛蛙火锅。” “你怕不是想泡我吧？”梁欢欢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上好的弹屁股，你肯定觉得我不是正经姑娘了。滚吧，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王坚一愣：“我说什么了我……” 第378章 只欠东风 “阿狗，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自保最重要，命要留下！切记不能跟人硬拼。” 在狗爹说这话的时候，阿狗正在往他的旅行包里塞换洗衣服和自己心爱的几样小玩具，他老爹说着，他就听着。没回答也没反应，似乎是无动于衷。 “一定不能意气用事，你血气旺，这次回去老实一点，出了事这边可帮不上你的。”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你都说好几百次了。”阿狗皱起眉头：“一对一我什么时候输过！” “我丢你老母！”狗爸一巴掌甩在阿狗的后脑勺上，气冲冲地说：“我是让你去打架的吗？” 阿狗摸着后脑勺：“好吧好吧，那我完成任务之后呢？” 狗爸抬头看了看已经黑透的天，低声说：“你最好能找找咱们师门，如果找到了咱们自己的人，那些小混混连个屁都算不上。” “有没有这么厉害啊。” “混账小子，你爷爷厉害吧？” “哦……那真的好厉害。”阿狗双手摆了个起手式，一脸认真地说：“我双手双脚加一根双节棍，爷爷一只手就把我干掉了。” 狗爸嘿嘿一乐：“你爷爷在他的师兄弟里，武术倒数第二。” “你骗人，那最厉害的不就是Superman？” “差不多吧，我听你爷爷说，他大师兄……嗯，也就是老太太的男朋友，他一个人打十个你爷爷！你想想吧。” “还男朋友……”阿狗笑道：“心态还真年轻。不过我爷爷也太次了吧，被人打十个。” “我……”狗爸当时就抄起一根鸡毛掸子：“再说！再说！” “好了啦。”阿狗不耐烦地挥挥手：“我知道错了啦，你太老古董了，反正我不信世界上还有那么能打的。” “没见识。”狗爸冷哼一声：“你回去之后，电话联系。” 阿狗背上包，拿起桌上的汉堡，把脑袋伸出窗外看了看：“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出去了，是去内港那边等疤叔是吧？” “路上小心，千万小心！保命第一！” “知道了！不用说了。” “钱不够就打电话回来，别乱吃东西。”狗爸看着阿狗翻窗户出去之后，站在窗户里不停地唠叨着：“那边气候跟这里不一样，不要着凉感冒了，多穿点衣服！” “知道了！”阿狗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回答道：“你睡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还有……” 可是还没等他说完，阿狗就已经从楼上跳下了旁边的小巷子里，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而狗爸叹了口气：“还有，别随便跟人打架……” 而阿狗脱离了束缚，虽然还身处危机之中，可他却感觉到无比的轻松。在他看来，白天所受的委屈，只不过是因为对方人多，如果没有那么多人的话，他绝对能独自摆平。哪至于受这么大的气，而现在他更是不把那些家伙看在眼里。要知道，这里可是他狗哥的主场，从小就在这里摸爬滚打的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出去的路，像这种九弯十八拐的地方，那些外乡人怎么可能抓得住他。 当然，他也不是笨蛋。相反，他可机灵着呢，肯定不会光明正大地走正道，一直到街道边缘的时候，他探头探脑地从巷口探出脑袋，看着停在外头那些明显不属于这里的小车，阿狗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大小姐，有人出来了，看样子是想逃跑。” “这种小事，要我教？”一个人包下电影院正在看电影的沙诺娃，被手下打断之后显得十分不高兴，皱着眉头说道：“留个活口就行，让他下半辈子就躺着过吧。” “是！” 而阿狗却浑然不觉，在小巷子间快速地移动，虽然算不上飞檐走壁，更比不上王坚那种类似跑酷的直线行进法，但身手还是颇为矫健的，至少两三层的楼房是没有办法拦住他的去路。 就这样，他一直跑到了离内港还有大概一公里的小仓库前，可就在他翻过围墙，落地的一瞬间，十二辆车的大灯一下子全部亮了起来，刺眼的光线使他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来缓冲强光带来的双目刺痛。 很快，四五十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每个人的表情都冷酷严肃，没有一丝人味儿。一个个看上去就跟终结者似的，站在那时都是双手背在身后，双脚微微撒开，俨然是形成了一道围墙。 阿狗当时也愣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堵在这里。要说不慌不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在可不是在学校踢足球打群架了，这可是赌上性命的大逃亡！ 不过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办法了，从腰上接下双节棍，环顾一圈，学着李小龙怪叫了一声就冲了上去！ 很显然，这些人是白天那百鬼夜行的一部分，但是阿狗明显感觉吃力了许多，虽然他一开始还能用武器击退来犯的敌人，可这地方宽敞，对于他来说没有变化，可对那些人来说，宽敞的空间却更适合人多势众。 不多一会儿，阿狗已经中了十几拳，半跪在了地上，胸口疼得厉害，似乎是断了一根肋骨。 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人，阿狗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可就在这时，一辆皮卡突然撞破了大门，冲了进来。百鬼夜行中的几个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撞了出去。而当这辆车停下的时候，车上下来的居然是白天陪老太太到店里的那个小姑娘。 “喂……未成年不能开车。”阿狗嘴角渗着鲜血，但是还不忘记口花花：“会罚款的。” 而那女孩看了阿狗一眼，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接着就是一个漂亮的太极起手式，长发飘飘的样子，让仰视她的阿狗一下子就看呆了。 “你真是个废物。”女孩冷冷地道：“我想你应该是师门里最弱的一个了，趁现在快走。” 还没等阿狗反驳，那女孩已经扎进了人堆。然后八卦掌华丽丽地舞了起来，硬是让这帮家伙近不得身。 “你怎么办！”阿狗挣扎着用双节棍击退一个分流过来找他麻烦的人之后，一边跑一边叫。 “我没事。”那姑娘回答得言简意赅，而在她说话的时候，还顺手推开了一个近身来犯的敌人。 接着，就见她手化双刀，一挥一藏，攻守兼备地在几十个大汉之间游走，虽然她的攻击并不能造成对方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她就像一条泥鳅似的，任谁也无法揪住。而她还一边游斗一边往墙根那窜，在外人看来，这家伙就好像是在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似的。可刚到墙根，她双脚一蹬，蹭蹭蹭地就窜上了房顶，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留一丝尾巴，可以说是漂亮异常，单论这轻身功夫，王坚恐怕都得吃她尾灯。 “再见。”小姑娘见阿狗走远，呵呵一笑之后就朝那些冷峻的汉子挥挥手：“哦……你们听不懂中文。撒由那拉！” 接着，她就像一只跳蚤似的，几乎脚不沾地地在房顶上飞奔了起来，六七米的间隔她也只是足尖一点就跨越了过去，活生生的就是《卧虎藏龙》那神乎其神的轻功的翻版。几个呼吸间就已经跑了百多米远，而且还是无视空间布局的直线距离。 百鬼夜行这些人一个个愣愣地看着她逃跑，却没有一个人能跟得上…… 当阿狗逃跑的消息传到沙诺娃耳朵里的时候，她勃然大怒，先是抽了带头人二十多个大嘴巴，然后骂了一堆很难听的话才算勉强冷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轻功吗？她真的说了‘师门’这两个字？” “是的……大小姐。” “哦……看来我又多了一个可爱的小师妹。”沙诺娃呵呵一笑：“我要见那个老太太。” “她已经在二十分钟前离开夏威夷回温哥华了。在那里，我们对她无可奈何，那里始终是华人帮派的地盘，她在那里的地位很高。” “哼，这点事能难到你？给你五天。” 但凡沙诺娃说出一个时间期限，那么就代表着她下了死命令，就像修顿博士，如果那三天没有出现任何一丝进步的话，那么他在第四天早晨，肯定会飘在哪条排水沟里，而且不止他一个人，而是他全家都飘在上头。 所以他打了个冷颤，噗通一下跪在了沙诺娃面前：“知道了，大小姐……” 而在他走后，沙诺娃仰起头对身边的老管家说：“也就是说，我们也许可以很轻易地得到另外一本，是吗？这大概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大小姐。很多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老管家很是沉稳地说道：“我想，还是从这一本入手，要尽快。不能给他们积攒能量的机会。” “你现在越来越会扫兴了。” “哦，大小姐。这是我的职责。”老管家卑微地低下头：“因为您的荣耀即是我的姓名。” “好吧。”沙诺娃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很讨厌和中国人打交道吗？” “因为您潜意识里惧怕，惧怕一个充满韧性的种族。”老管家用始终平稳的声调说着：“这个民族饱经战争和蹂躏，但是几乎没有被征服过，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这说明，他们骨子里流淌着极端民族主义的血液，而往往这样的人是非常难以对付的，因为他们有病态的狂热和让人难以置信的疯狂动力。如果他们像美国一样用投票来选出领导人，那么恐怕就不需要什么竞选演说了，只要有一个人发誓‘我一定会抹去日本’或者‘我一定会占领华盛顿’，那么他一定会是总统。一个愿意断绝一切希望来换取对外扩张的民族，是非常非常恐怖和难缠的。” 沙诺娃瞪着迷茫的眼睛看着老管家：“你说得真好，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 说完，沙诺娃叹了口气：“因为我在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我讨厌被人耍得团团转，就像今天。” 接着她还补充一句：“就这么简单，所以我必须要改进我的种族，这是毕生的愿望！” “荣耀归于真理。”老管家点点头：“这就够了。” 而这时，阿狗已经坐在了偷渡的船上，经过简单的检查和包扎，他现在已经不那么疼了。肋骨裂开了三根，其中一根差一点点就断了，如果在漫长的偷渡过程中断了骨头，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刀疤脸坐在他身边，脸色铁青，表情十分严肃。虽然船已经开动，但是仍然没有脱离危险，要到明天上午才能到达预定的地点，如果现在被人拦截了，那只有死路一条。 “没事……我真的没事。疤叔，你别那一脸沉重了。”阿狗脸色也很难看，刚才剧烈的疼痛让他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但是他还是安慰刀疤脸：“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天堂会太过分了。”刀疤脸恶狠狠地说：“欺人太甚。” “我这不是回去搬救兵了么。对了，那个漂亮小妞好厉害！那身手酷毙了！” “哪个小姑娘？” “就是白天老太太带来的那个……超级厉害！” “你说宁宁？宁宁是老太太收养的孤儿，好像是你爷爷的师兄的孙女。老太太前几年还在疯狂地找她的初恋情人，这不……不但找到了你爷爷还找到了宁宁。要不你以为老太太为什么这么照顾你们。”刀疤脸笑了笑：“当时我还是个小马仔，奉命去找线索，找到宁宁的时候，她才九岁吧，没听说她会什么功夫啊。他爷爷去世之后，她爸妈也相继去世了，一直在乡下靠别人救济才活下来的。老太太看她可怜就留在身边了，这一过就是十年啊。不过找到宁宁之后，老太太也就放弃了，没有再继续下去了，估计是死心了。” “这段故事真曲折……”阿狗叹了口气：“我现在担心我爸，那些人真的太凶残了。” “我会想办法护住他的，等把你送上去韩国的飞机，我就回去。”刀疤脸从口袋里拿出一堆东西：“证件护照和银行卡，你千万小心。” “嗯……知道了。” 在他们这边尔虞我诈的时候，王坚这却已经开始全城查狗了……说实话，王坚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他压根就不该跟着姜志远那帮人进这些狗肉馆。这实在太惨烈了，让王坚这种喜欢小动物的纯洁青年有些扛不住。 虽然就像大伟说的那样，他不吃也不能拦着别人吃。但是这些狗着实让王坚难受了一把，而姜志远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一脸恶霸似的查人家店、封别人场子。 当然，这也不能无理取闹，证件执照齐全的，就查他货源，货源清晰的就查他卫生，卫生达标就查他消防……反正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工商、消防、卫生全体出动，你知道这卖了多大的人情吗？”姜志远叹了口气：“反正就几天的事，也算是为人民的食品安全做贡献了。” 王坚蹲在门口，一口一口抽着烟：“那些杀狗的真残忍。” “残忍？这没办法，毕竟食物链顶端。要不你去西天取真经回来度化世人啊。”姜志远跟王坚蹲在一起：“这批活狗的话，我会想办法强制别人收养的。” “强制？” “是的……我上班的地方，那栋楼里有四百人，只要是健康的没毛病的狗，一人给我领一只回去。”姜志远哈哈一笑：“你是不知道，有权可用的感觉，就得强制他们执行！” “你还真是不按规矩。” “规矩？我知道我干的事是好是坏就行了。”姜志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为什么要去顾忌别人想什么？我可没那么悲天悯人。” 王坚想了想，觉得这家伙的理论虽然霸道，但是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但毕竟跟自己的世界观有冲突，这个倒也没有什么好争论的。所以王坚站起来，看了看蓝天，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我请你喝汽水。” “好啊，你个抠门的家伙，难得能捞着你请客。” 说着，两个人就来到了一个小卖部的门口，王坚买了两罐可乐，两个人就蹲在树荫下吸了起来。姜志远揉揉鼻子：“虽然现在国内这一块是联合起来了，可是还是势单力薄。今天下午天堂会的产业就要揭牌了，这可是一场战争啊。” “直接政策性干扰不行？” “你说得轻松，他们以技术入股！这代表什么？就是他们给我们提供我们最需要的技术啊，发动机核心材料、生物能源和导航技术。国家考虑的是怎么发展，要真的跟朝鲜一样，我们早跟苏联似的完蛋了。”姜志远也有几分无奈：“现在先把那个给咱们下毒的给逮出来！这才是重点，我一想到就来气。” “这个很快，明天狗肉节就开幕了，他们说会很有噱头。”王坚把可乐罐捏扁放进塑料袋里：“到时候守株待兔吧。” “喂，你这什么毛病，你知道你现在身价多少么？你的基金会在五家企业集体融资之后，已经成了世界前十……说句不好听的，你稍微挪用一下，都能进胡润富豪榜了。”姜志远指着王坚塞可乐罐的动作：“能别这么扭曲么？” “那是因为你没受过穷。”王坚呵呵一乐，顺手把姜志远的可乐罐也捏扁塞进了塑料袋里：“而且别人的是别人的，我始终只是我啊，我可是时刻提醒自己说‘王坚，你只是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你没有资本去骄奢淫逸’，就是这样。” “先生大德。”姜志远站起身：“甘拜下风。走吧，差不多结束了，明天看你们表演了。” 第379章 毒 库伯现在非常焦急，连续两次的失败已经让他找不到北了。虽然这里的食物非常美味，这里的姑娘对出手阔绰的他十分亲切。可面对任务的紧迫，库伯可以说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本就不多的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而且为了避免被捕捉，他不得不睡在郊区那些环境恶劣的小旅社里，甚至连上厕所都需要提着裤子跑上五十米去公厕解决。还必须每天都换一个不同的地方来避免被人搜索。 现在，他正坐在电脑前面和亚洲分部取得联系，组织说会在几天之内派遣人手过去协助他，在这几天里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他已经引起了目标的注意，这非常危险，因为库伯面对的是全世界都很有名的超级警察。 “超级警察很厉害吗？”库伯撇撇嘴，删除了聊天记录之后，拿起了一根抹着沙拉酱的热狗塞进嘴里：“连整个美国都拿我没有办法。” 正当他准备上网弄点盗版电影来看的时候，突然一条广告吸引了他的视线“盛京狗肉节盛大开幕就在明天，享受冰啤酒与狗肉的冰火组合，现场观看狗肉制作工艺！”，后头还有确切的地点和详细的活动介绍。 库伯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条广告吸引了过去，他顺手点开之后，还没五分钟就已经满脸通红了，嘴里喃喃地说道：“哦，为什么会有这么残忍的民族？连小狗都不放过！” 广告上的噱头很足，说是渠道正规、现场屠宰，感受正宗吃文化。而且还会请韩国著名狗肉烹饪大师郑在朴现场指导，诚邀全世界狗肉爱好者来参加这次盛会。 这显然引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口水大战，但口水战归口水战，毕竟这次的东西可是有官方支持的，那些发疯抵制的人又不敢去示威游行，只能打打嘴炮算是不错了，而这嘴炮反而成了宣传力，口口相传的扩散可是以几何形式的。在库伯看到的时候，全城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明天注定会是一个疯狂的饕餮盛宴。 “不……我不能接受！”库伯双手捏拳，怪叫了一声就开始噼啪地敲打起键盘了。 大概十分钟之后，登出这则广告的公司就成功地被入侵了，首页被改成了血红色的页面，并用中日英法俄五国语言涂满了抵制的标语。 干完这一切之后，他还觉得不过瘾，深呼吸了一口，朝角落处打了个响指，接着一只灰扑扑的耗子就窜了出来。库伯先是给这脏兮兮的耗子喂了点面包，然后居然跟它聊了起来，内容无外乎就是发发牢骚，释放一下他满腔的怒火。 而说来奇怪，那耗子居然在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戳在旁边听着边听还边点头，就跟在机关单位开会似的，上头人讲着，下头人也不管听懂听不懂，只要点头就行。 现在这耗子也是一样的状态，库伯估计它也听不懂，毕竟以自己跟动物交流这么多年来看，耗子压根不具备这么大规模的批处理能力……但是毕竟有个东西能听自己倾诉，聊胜于无。 “所以，你也同意我明天去捣乱吗？” 耗子郑重地点点头。 库伯摸着下巴：“可是他们叫我这几天不要乱动。” 耗子依旧郑重地点点头。 “那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耗子……它似乎只会点头。 “你点头就是让我去咯？” 点头…… “那我就去了！” 库伯捏了一下拳头，又给了耗子一块面包：“好孩子，去玩吧。” 耗子走后，库伯哼哼了两声，站在窗口，深深呼了一口气，用歌剧咏叹调的语气感叹道：“人类，真是个残忍的种族。” “吵你妈了个巴子，你妈不看几点了！一穷逼，探讨你妈的人生！”墙壁发出咚咚的响声，用三合板隔开的房间显然不够隔音，库伯刚才一系列的声音显然是弄得隔壁的住客相当不满。 “人类啊……”库伯摇摇头，拿出一颗小药丸，顺着墙壁上的缝隙就扔到了隔壁的房间，并喃喃自语道：“愿主保佑你。” 接着，库伯就安稳地睡下了，一直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就提着行李，连房也没有退就离开了这间小旅社。 大概十点钟时，正在狗肉节现场帮忙的王坚突然接到了姜志远的电话。对这通电话，王坚颇为意外，因为姜志远这厮的德行，绝对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类型，而且他还是个反传统专门报忧不报喜的，他找上门的话，基本上是不会有任何好事的。 “哦，早晨接到报案，郊区一家青年旅社发现一具尸体，实践报告还没出来，但是初步认定是中毒。现场发现了一个挥发性的球球，残留成分跟上次在车里发现的一样。” “这个你跟我说干什么？”王坚放下手里的横幅，走到一边：“我又不是警察。” “只是有个好玩的事要告诉你，那家伙似乎有意把我们的视线往这个区域引。”姜志远呵呵一乐：“你知道这代表什么么？” “他知道有人查他呗。” “没错啦，所以他这招声东击西玩得漂亮。”姜志远沉默了片刻：“所以，我们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怎么样？” “鳖会咬人的，瓮中捉鳖是很扯淡的，被咬到了会很疼。”王坚一语双关地说道：“我觉得还是关门打狗比较好。” “狗也会咬人！” “那是你手上没棍儿。”王坚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就这么说了，我还得做准备呢。” “行，我这边得去过个场。这家伙还真是个厉害角儿。我等会儿过去跟你汇合。” 放下手里的电话，抱抱突然冲过来咬住了王坚的裤管，玩命地把他往外扯，似乎是想给王坚看点什么东西。 “你要再让我去看死耗子，我就抽你。”王坚威胁道：“别拽，我跟你过去就是了。” 跟着抱抱走到这美食街的尾段时，王坚总算是知道了抱抱是让他过来看点什么，在一个弄堂口的阴沟里，居然有几百只耗子来来回回地在穿梭着，看上去就像一条灰色的小溪似的不断流动。 “这是啥？” 王坚低下头看着抱抱，抱抱抬着头看着王坚，一人一狗的眼睛里全是不明真相，都是等待对方给自己解答…… 可惜，这不但语言不通，恐怕连眼神都没法相通。两个家伙僵持了一阵之后，发现对方都没办法给出答案。 “怕不是要地震吧……” 抱抱显然不认可这个答案，失望地看了王坚一眼，屁颠屁颠地跑掉了。不多一会儿，它活生生地把小金给叼了过来……没错，就是叼过来的。当初小金还能欺负它，可现在抱抱长大了，小金才七十七斤重，而抱抱这厮因为吃得好吃得饱，已然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七十斤，而且因为天生的体能，叼小金就跟玩似的。 “我还以为它要吃我呢。” 小金被抱抱放下之后，转身就准备去踢它，可无奈抱抱今时已非往日，果断灵巧地躲开了这一脚，跑到一边用表情嘲笑起小金。 “这是什么情况？”王坚蹲在阴沟旁边看着那一群一点儿都不怕人的耗子，满脸惊奇：“这不正常。” “肯定不正常，这好像在运什么东西啊。”小金指着一只硕大的肥耗子：“敢弄上来一只么？” “感觉很脏。”王坚伸手从旁边拿起一根羊肉串的粗竹签：“死活都行吧？” “你要想吃耗子的话，就最好是活的。”小金耸耸肩：“如果不吃……你管它死活呢。” 王坚点点头，手起竹签落，一只最少半斤的肥耗子就活生生地被扎了个透心凉，接着被王坚从阴沟里给挑了起来。 “看！”小金蹲在还在抽搐的耗子前面，上下打量着，并指着耗子的嘴：“鼓鼓囊囊的，嘴里有东西！” 王坚从地上捡了一个易拉罐的环儿。插进耗子的嘴里，轻轻一扭，耗子的嘴就张开了，接着一颗圆滚滚的玩意儿就滚了出来。 “别动！”小金拽开了王坚：“这帮耗子在运毒！” “运毒？” “你看这球球。”小金不知道从哪捡了个塑料袋包在手上，把地上那个大概指甲大小的球球捡了起来，递到王坚面前：“跟上次我们那个一样！有人在利用耗子往什么地方堆积这东西！” 王坚一愣，二话不说拨通的姜志远的电话：“快点过来！要出事了。” “什么？” 王坚根本顾不得细说，重复一遍之后，就让小金赶紧去找天然二和大伟过来，而他自己……开始搬砖。 当然，所谓搬砖其实就是把阴沟的盖子全部翻起来，可翻着翻着，他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因为这阴沟一直往地下延伸，大概是跟地下排污管道相连，如果是投毒的话……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 这个疑问一直在天然二到来之后才得到解答：“这条排水沟一直贯穿整个美食街！往这里放挥发性的毒剂！这可以算是恐怖活动了，如果没有发现的话，恐怕等开幕时的水幕一开……那么来参加狗肉节的游客和吃货恐怕……” “这才是真正的狗奴，为了狗居然用这种东西。”大伟把那颗毒丸用口香糖的罐子装好，并用塑料袋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起来，然后他们就这么看着这一群还在搬运的耗子。 “我说，咱们就这么看着？”王坚抬起头，迷茫地看了一圈：“几位，想点办法啊。” “这个持续多久了？”大伟沉吟片刻：“我们下去逮耗子？” “关键我更想知道，这家伙从哪弄来这么多毒剂的。”小金表情怪怪的：“得亏是发现了，不发现我们都得死，下午两点开幕，三点我们就上全世界的新闻。最少有一千人会在此次恐怖袭击中丧生，这还是保守估计，而因为其他因素受到影响的人，会多达上万。这得归国安管。” 而天然二则一直沉思，一直到他们都说完之后才笑了笑：“我曾经接触过一些机密文件，全世界都有关于人类特殊能力天赋的记载。数量很少，而且大多数都是一些本能的延伸，比如嗅觉特别灵敏，能听见特殊的声音和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种能指使动物的能力，显然也是一种。” “那现在呢？你能用脑电波干扰么？”王坚双手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不能。” 不过天然二在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并在五分钟之后抱来了一挂准备开幕时放的炮仗递给王坚：“我觉得这种特异功能最没用了。” 王坚一看，顿时了然……接着他把炮仗一点，往阴沟里一扔，接着就听见一阵噼啪乱响和一阵耗子的吱吱叫声，随后就见几百只耗子一瞬间就溃不成军，四散地逃了个干净。 而不少耗子因为受到了惊吓，直接咬破嘴里的毒丸，当时就躺了尸……横七竖八躺倒了一地，粗略一算居然能有上百只。 “现在就要开始解决那些看不见的已经被放置好的东西了。”天然二撅起嘴，一脸自信地说：“阿坚，召唤姜志远，要求封场！我会在两小时之内解决。” 说完，她不由分说地拽着小金就走掉了，而留下王坚和大伟在那面面相觑，而抱抱则在旁边闻着那些死耗子。 “不能吃啊，吃了就死了。”王坚踢了它屁股一下：“闻个屁，会中毒的。” 抱抱看了王坚一眼，然后把那些死耗子全部用爪子给拔了到了阴沟里，顺便还往上撒了泡尿，并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王坚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说“你这傻逼，只有你会吃这玩意”。 “嘿……你这死家伙。”王坚指着抱抱，哭笑不得地说：“你还成精了是吧。” “行了行了……你跟一狗计较个屁。”大伟拽着王坚躲到了安全的地方：“现在可千万别出事，不然一整上千人挂掉，哪个国家都扛不住这舆论压力。” 王坚表情一整：“这家伙，今天还非得逮住他。” 当然，库伯当然是不会在附近，他只是给耗子用四十个面包贿赂了这帮耗子，然后交代了一下工作就躲得远远了。当然……这看上去很无稽，毕竟一个人给一群耗子交代工作，这比对牛弹琴还特么不靠谱。 但是人家硬是有这能耐，这让王坚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即使不可思议，事实摆在眼前了，还能怎么说？别说这些土产的耗子是带路党，接受了美帝国主义的好处来坑害社会主义基础精神文明的，这才叫不靠谱。 而库伯现在在哪？他现在正坐在离这里足足有五公里的肯德基餐厅里，吃着他最爱的汉堡和薯条，看着小说听着音乐，蹭着免费的无线网等待着他憎恶的狗肉节开幕。 “哦……我算算，四百五十盎司的挥发性毒剂。”库伯拿出计算器：“相当于十二点八公斤。按照每三克一个人来计算，大概是四千三百人，除去耗损应该也有三千人。哦，丑陋的中国人，这就是你们屠戮的代价。” 算完之后，库伯喝了一大口可乐，悠悠地叹了口气：“人类总归是要受到惩罚的。”接着，他拨通了电话：“我需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到？” “库伯先生，对不起……您要的剂量实在太大了，组织正在想办法分批过海关，相信明天就可以了。” “十万人的剂量对吗？” “是的，十万人……但是我想，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亚洲区的负责人有些忐忑：“这太疯狂了。” “不不不，这不是致死性的，是癫狂性的药剂。你们配合我，我就会回报你们嘛。我会把这些东西配制好之后，倒入他们的水源里，然后最少会有三万人出现症状。那时候你们就能趁机打响在大中华区的第一枪了。”库伯小声地说道：“对吧，精妙的计划。” “谢谢您，我会跟沙诺娃小姐报告的。” “要的要的，一定要跟她说啊！” 而这时，姜志远已经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王坚身边，在听完王坚的话之后，他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一向颇为儒雅的他居然破口大骂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他骂完了，王坚才继续说道：“我说鳖会咬人，对吧？” “这要真出事了，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得掉干净。”姜志远双手捏拳：“我操他妈的。” “别说脏话。”王坚摆摆手：“我们不是没机会的嘛，他下午肯定来观礼，咱们给他顶在这，然后……能让我揍他一顿么？” “留个活口就行。”姜志远眼睛都红透了：“我也参加！” 王坚双手抱臂：“我想，我肯定不能饶他。” “你怎么突然这么冷静了？平时不是挺冲动的么？” “人是会长大的啦。”王坚摊开手：“越急越乱，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很麻烦的。” 第380章 歌照唱，舞照跳。 下午两点时，轰动一时的狗肉节即将开始。这个狗肉节不但引起了许多吃货的关注，同时还引来了那些示威抗议的爱狗者的关注。 开始时他们还打算硬闯进去夺狗掀桌，可到路口时却发现街两边站满了巡逻警察，无辜冲撞的话，那可算是袭警，所以他们放弃一开始的暴力企图，更是选出了几个代表找到了狗肉节的负责人——大伟，并与之交涉了起来。 可大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们算是没见识过。要知道这厮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可他真真切切不是个草包，说是满腹经纶都不为过。跟这帮所谓动物保护协会的人辩论起来，几乎就是完胜的节奏。 最后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这帮家伙又打算强行冲撞。 可还没等他们开始呢，大伟雇来的私人保镖就把这几十号自诩为正义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然后……这一帮连警察都不怕的人，在一群酷似黑社会的精壮男子的包围下，连个屁都不敢放。 “全世界哪里都有这么多逻辑混乱的人。”大伟走回临时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王坚的对面：“他们从来不会从其他角度来思考问题，头脑简单，还自诩受过高等教育。这帮蠢货连什么是高等教育都不知道。” 王坚从一本杂志里茫然地抬起头：“高等教育是什么？” “你也不知道啊？”大伟叹了口气：“亏我还把你当高级知识分子。” “我只是不知道你理解的意义是什么。”王坚摊开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有人理解为掌握大量知识，有人理解为拥有良好的素质，还有人理解为亲社会程度。” 大伟摊开手：“你别这么较真好吧。” “这是性格因素。”旁边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的姜志远也抬起头：“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你们俩居然在这讨论这么有深度的话题。” 王坚沉吟了片刻：“虽然听上去很不靠谱，但是……我还是信她们的办法。不然你就自己去想个更合适的。” “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姜志远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我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一次了。嗯……顺带一说，如果计划没起效，死了一堆人。那你们也趁早做好亡命天涯的准备，躲到哪个深山老林里过一辈子，清明冬至七月半记得给我烧点钱，顺手给我烧一栋小洋楼。” “你废话越来越多了。”大伟把脚搁在桌子上，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日了……这卤狗肉的味，真香，我这都能闻见。” “这个天气吃狗肉，等着长痱子吧。”姜志远呵呵一笑：“好了，我出去溜达一圈，在这坐着压力太大。等会儿我妹妹来了，别把这事儿跟她说，她缺根弦，会导致恐慌的。” “你终于承认你那倒霉催的妹妹缺根弦了啊？”大伟扭头看着姜志远：“你不是净维护她了么？” “废话，你要是有个缺弦的妹妹，你能不护着点？” “缺弦的妹妹嘛……我就没有。但是缺弦的姐姐，我真心是有的。”大伟扣了扣耳朵：“而且缺弦的程度比你妹妹只高不低，但是有一点比你妹妹好，我姐姐没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不像你妹见天把自己当成金枝玉叶来着。” “一样米百样人。”王坚在旁边打着圆场：“都正常。” “不跟你们扯了，我出去踩点先。” 姜志远走后，大伟侧过头扔了一根烟给王坚：“这小子看上去怎么这么紧张？” “我觉得挺正常的，因为他身上的老虎皮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力。我老爹常说人一辈子就像站在冰上往前爬，你身上东西越多越暖和，可也越容易把冰压碎了掉下去。他现在就是这情况。”王坚说完之后摸着下巴长长地嗯了一声：“其实现在想想，我老爹真心是个有辩证哲学思维的怪老头。” “开玩笑……你也不看看他的名头有多大。”大伟一抹鼻子：“老一辈的那帮人，听到三一哥的名头，情不自禁地就浑身一颤了。这才叫威势，多少年过去了，光听个名字就这么震撼。” 正说着话，梁欢欢突然带着一堆姑娘呼呼啦啦地冲了进来，而一进来就开始咋咋呼呼地喊着：“走啊，带我们吃狗肉去啊！我特意把姑娘们都接来吃狗肉了！” 王坚叹了口气，站起身：“我说你一上午都跑哪去了，用不着这么积极吧。” 梁欢欢身边一个娃娃脸、有几粒小雀斑的可爱姑娘拍着手：“王坚，听说你跟我家欢欢订婚了？” 王坚一个哆嗦，扭头看着梁欢欢。可梁欢欢却拨拨手指看看天花板，丝毫没有想跟他眼神交流的意思。 “是啊，他俩订婚了。”大伟站起身，指着梁欢欢手指上那个便宜戒指：“看着没，戒指都带上了，你们怀疑个屁啊。” “好了，都给姐闭嘴！你们一天到晚地发春，别吓坏人家。走走，吃狗肉去！” 说完，那群姑娘闹闹哄哄地被梁欢欢给赶了出去。而王坚则看着大伟：“梁欢欢这个牛皮也去吹啊？” “让着她一点吧，她其实只是个小姑娘。”大伟揽住王坚的肩膀：“换成是你，从小没爹没妈在部队里长大，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你肯定得疯了。这日子其实很单调的，吹吹牛算是调剂，毕竟是个小姑娘，虚荣心还是有的，随她去。” 王坚笑了笑：“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善解人意啊。” “废话，我一直都很善良的。”大伟咧嘴一笑：“而且有时候你也别太不把她当姑娘了，这丫头很敏感的，偶尔送点小礼物给她，保管她能全世界都炫上一遍。” “这不好吧……” “放心，她离谈情说爱还有可长一段路要走呢，她现在就是玩，把小时候没玩的全给补回来。所以你别自作多情了。” “我怎么就自作多情了……”王坚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能别净往我脸上抹黑么。” “得了吧。”大伟推了一下王坚的脑袋：“你这种内秀的人渣。” “你再摸我头，我揍你啊。” “来啊，揍我啊，不被揍不幸福。”大伟贱贱地朝王坚招手：“揍我呀。” 王坚摇摇头，叹了口气：“放你一马。” 走到外面之后，那群示威抗议的人还在，但是他们的存在却让这个节日愈发的火爆，围观的人数和参与的人数越来越多，却始终顶不住传统文化和美食香味的诱惑，吃货的人数以几何倍数压倒…… “场面不错。” “肯定啊，今天可是请了不少名厨来客串呢。” 大伟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了剪彩的地方，开始叽里呱啦地讲一堆废话，大致是关于各地风俗和美味佳肴的介绍。而这时，在场地里头各个摊位上的香气已经弥漫得到处都是了，吃货们哪还有心思去听大伟放屁，眼睛瞪得溜溜圆。 而这次活动么，邀请了全世界一百二十个特级厨师，还有各个国家的美食家。狗肉是主打，但是更囊括了全世界几乎所有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美食。从法国到日本、从直布罗陀到肯尼亚、从冰岛到菲律宾，各式各样风味独特的美食，光是看着就有食欲。 对于吃货来说，能足不出户吃到世界各地且半卖半送好吃的，这已经是人生一大快事了。所以当剪彩仪式结束之后，最少五千人第一时间就涌入了这个地方。 而当第一挂炮仗响起的时候，喷泉里刷地一下喷出了带着啤酒花香味的液体。 “哦……是啤酒！”一个毛熊帝国的大汉欢呼一声，不管是否干净，拿起随身携带的水壶，呼啦啦地就灌了一大杯。 大伟也通过喇叭说道：“这是第一个惊喜，开怀畅饮完全免费。请放心，我们已经严格消毒了，并且喷出的啤酒绝对不会回流使用。” 当然，这个计划就是天然二那不靠谱的提议。在她把小金拉走做分析之后的一个小时，她就已经得到了那些毒素的成分信息。而破坏他们活性的东西，有两种——酵母菌和酒精。这是最简单也最高效的东西，那么什么东西里有这个呢？答案自然就是扎啤…… 这也多亏大伟眼手通天，短短几十分钟就从一个效益并不好的啤酒厂里拖来了整整六辆罐车，里头装了整整四十吨的啤酒！ 当然，这是要花钱的。但是这点钱对大伟的基金会来说，连根毛都不是，而且还顺手救了那啤酒厂一命。 三个喷出池里的啤酒喷薄而出，带出了香味和大量的泡沫，现场气氛一瞬间就达到了顶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些毒素早就被排出的啤酒所淹没，可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一个人出现中毒的征兆。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天然二的计划起作用了，而不但起作用了，似乎还带来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太爽了！”梁欢欢拿着一杯啤酒，手上拽着一大把烤肉凑到了王坚和大伟这边：“我的梦想啊……就是免费吃喝吃到饱。” “这得花钱的啊。”王坚指着那些肉串：“你抢的啊？” “这也算钱？十二串才六块钱！五毛一串，这上头的肉都不止五毛啊。”梁欢欢一抹嘴：“不跟你们废话了，晚了就吃不到了，这帮畜生就跟狗抢槽一样，太凶狠了。” 看着满心欢喜的梁欢欢重新冲进人群里抢吃的，王坚笑着扭头对大伟说：“亏了多少钱？” “你是应该问赚了多少钱。”大伟呵呵一乐：“这样规模的广告，如果要达到同样的效果，一个亿少不了，这才多少钱？包括啤酒在内，一千一百万，我可是个商人世家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干亏本的买卖。” 而这时，姜志远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我准备好了，如果我们没算错的话，那家伙也应该过来观察他的战斗成果了。” 没错，现在库伯也刚坐上出租车，正准备过来亲眼看看那些残忍的人类被惩罚的现场直播，所以他的心情特别舒畅。 可当他到达现场的时候，他本能地一愣，脑袋里嗡的一声就成了一片空白。特别是闻到那股清新怡人的啤酒味时，他顿时心潮狂涌，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毒素是他一手创造的，他当然知道这些东西的弱点是什么。这也就是他把那些有着水溶性外皮的丸子放在下水道里的原因。 可谁特么能想到……原本喷水的池子，现在居然开始喷啤酒了！啤酒啊！这些暴发户嘴脸的中国人，怎么能用粮食酿造的东西来制造景观效果！难道他们不知道非洲还有几百万甚至几千万人承受着饥饿吗？ “我又失败了。”库伯直勾勾地看着干干净净的喷水池和黄绿色的啤酒，吞了吞口水，情不自禁地拿起旁边主办方提供的杯子，弯下腰从里头捞了一杯啤酒，小口抿了一下：“哦……生啤！我的最爱！” 可他一杯啤酒还没喝完，他的肩膀突然被一只铁钳似的胳膊给死死捏住了：“我想跟你聊聊。” 库伯一回头，表情顿时呆滞，脸色先是变得苍白，接着盈盈绿，然后又唰唰地变黑，最后就像死人似的灰白灰白的。 王坚抓着这个家伙，脸上带着笑容：“跟我来。” “不……我不认识……” 库伯刚想耍赖，王坚不由分说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这一拳没什么花哨的寸劲内力，完完全全就是实打实的一拳，跟流氓打架一样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即使没有技术含量，可架不住王坚力气大骨头硬。这一拳下去，刚刚喝进去的啤酒，直接就从库伯的鼻孔里喷了出来…… “跟我来。”王坚语气低沉：“我数三声。” 库伯似是准备抵死不从：“我是美国人，被美国法律保护！” 王坚又是实打实的一拳……库伯再次喷了出来。 而接着，王坚威慑性的一拳打在旁边的不锈钢垃圾桶上，没有响声但是却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拳头印子：“好话不说第三次。” 库伯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整个人当时就老实了，萎靡不振地低着头：“你得向上帝发誓，你不会打我。” 王坚怪怪地看了库伯一眼：“呵呵。” 第381章 大刑伺候 王坚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主儿，姜志远也绝非善茬儿。这两个人，特别是姜志远，现在眼珠子都充着血等着好好发泄一下。 所以，库伯这个“向上帝发誓”绝对就是个笑话。在王坚把他拽到那个临时办公室之后，姜志远的肾上腺素当时就飙升，接着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拉窗帘、锁门。 接下来的事不用多说，什么话先放一边，这一顿暴揍是绝对没有偷工减料的。王坚跟姜志远俩人，也不讲什么一对一单挑的江湖规矩，上去就是一通爆捶。两个人都没有用上技巧，什么寸劲、内力一点都没用上，活生生就是这么男子混合暴打，就跟俩小流氓在收拾另外一个小流氓似的。 什么桌子、椅子、饮水机，扫把、衣架、抽屉盒，反正手边能抄起来的东西都用上了，丝毫不顾及我国优待俘虏的传统美德。 而库伯身体倒也强壮，一边在被打一边还用国际法恐吓姜志远和王坚。可这越恐吓，俩人越卖力，最后打得他只能跪地求饶。 可即使跪下了，俩暴虐的猛汉却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该踩的踩该踢的踢，愣是没给库伯反抗的机会。哀嚎声惨叫声完全被外头吵闹的音乐盒喧闹的人群给掩盖住了，真正做到了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帮一把。 殴打一直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库伯被揍到连他亲娘都不认识的地步，王坚才算是出手阻止了依旧红着眼，暴躁无比的姜志远。 喝了一口水，抽上一根烟，并休息了几分钟，姜志远伸手揪着库伯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苦逼是吧。” “库……库伯……”库伯虽然意识还清醒，但是明显已经被打虚了，像摊烂泥似的缩在墙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以后也没机会叫库伯了，就叫苦逼吧。”姜志远松开衬衫的一粒扣子：“你涉嫌谋杀、盗取国家机密、欺诈和反人类罪，别指望能活着回去了。” “不……不……我有外交豁免权。”库伯强打起精神：“你不能伤害我的生命。” “来，看看爸爸的徽章。”姜志远把自己的职能徽记扔到了库伯面前：“明白了没？” 看到铭牌上的职能，库伯彻底成苦逼了。他来之前的的确确有打听到姜志远超级警察的身份，但是他并没有考虑到自己会被逮住，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可当现在看到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这家伙……是超级警察。 超级警察，当然……在内部也被称之为茶几警察，挺悲剧的一个职称，全世界总共只有五个，原本是五个常任理事国共同准许和授予一个高端职称，是直接通过联合国授权，并能在职权范围内击杀任何反人类罪或有反人类倾向的任何人。可他之所以称之为茶几警察呢，因为大多数的反人类罪……都是因为政治需要。 比如萨达姆，他反人类都反多少年了，卡扎菲卡大佐也是同样。但是他们因为其独特的政治地位，活了许多许多年。这使得悲剧的超级警察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吃干饭，虽然职称名字都牛逼，可最后经常用来协助本国警察和国际刑警来查查贩卖人口啊、贩毒啊、军火走私什么的。位高权重但是光杆司令一个，悲剧得一塌糊涂…… 但是！虽然超级警察的职能型很挫，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职权。大部分时候，他们的话比国际法庭的法官还好使，像库伯这样直接使用生化武器来威胁国家公共安全的，他连上报都不用上报，直接枪毙了再写个材料，到时候别说外交纠纷了，恐怕美帝国主义的外交部会首先偷偷地写上道歉信并深切希望中国方面息事宁人…… “看，你现在有两条路。”王坚晃着手指头：“第一条路，老老实实地把你干过的事写下来，然后我给你脑壳上来上一枪。第二条路，把幕后主使给我供出来。” “不！”库伯头一扬：“我希望和美国驻华使馆见面，他们有责任和义务维护在外的美国公民。” “苦逼，你就认了。”姜志远把自己的裤腰带缓缓解开，并把皮带抽了出来。 王坚都看愣了：“原来你才是个gay……” “Gay你妹……”姜志远用皮带把库伯的双腿捆了起来，并用尼龙绳把库伯的两个大拇指捆在了一起：“我得刑讯逼供。” 王坚一听就来了精神：“我最擅长了！” “这个你也会？” “略懂。”王坚一脸得意地点点头：“学过几年。” 姜志远听罢，面露狞笑：“那就开始呗。” 王坚嗯了一声，说道：“然后再让他把他自己做出来的小丸子吃下去。” 姜志远哈哈一笑，点头称赞道：“就说他畏罪自杀。” “那我先来，我最喜欢在别人身上开个小孔，然后把他的韧带一点一点地扯出来。”王坚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裁纸刀：“然后再切掉他一块皮肤，让苍蝇在上头下蛋，看着他生蛆。” 姜志远大喜，拍着手：“这个好这个好，我去找点胡椒粉撒上去！” 而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库伯的表情早就已经陷入了呆滞，内心的惊恐已经超越了表情所能表达的一切。 “不……离我远一点！远一点！你们这些魔鬼！”库伯发疯似的在地上弹来弹去，显然已经呈现出一种崩溃边缘的状态：“走开！上帝会惩罚你们这些残忍的黄种人！你们会被大水吞没！你们是病毒，是野兽！滚开！” 姜志远和王坚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摆出一副凶残无比的表情，接着姜志远阴毒无比地嘻嘻一笑：“好好享受吧。” 王坚则十分配合地蹲到了他面前，表情冷峻地说：“你准备好了没？” 库伯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急火攻心，白眼一翻就这么直挺挺地晕了过去。活生生地被王坚给吓到了休克。 “你真心牛逼，虎躯一震人就昏迷了。”姜志远无奈地对王坚说：“这孙子怎么这么不扛吓唬？” “废话，他以为我们玩真的。”王坚掏出一块布，蒙上了库伯的双眼：“我给你看看我们老祖宗怎么用心理暗示让人产生幻觉的。” 接下来，王坚先是用裁纸刀在库伯的手臂上刮来刮去，一直到皮肤都变得通红，接着往上浇上了那种烫烫的但是不至于烫伤的开水，再接着王坚去外头拿来了一大包用来烧烤的辣椒精，并融化在水里，再接着一点一点涂抹在库伯那块被刮得通红的手臂上。 然后要做的事很简单，就是用热水泡上毛巾，并热敷在他的手臂上。 “这是什么意思？” “让辣椒精渗到毛孔里，会很痛，而且那一块会有红肿的感觉。有一种被真的剥了皮的错觉。”王坚挤眉弄眼地说道：“我用自己做过实验，爽爆了。” “你真坏。”姜志远坏笑着：“看不出来你这么坏呢。” 王坚耸耸肩：“还好啦，还得配上针灸，提高他的敏感度。” 大概在十分钟之后，王坚直接一巴掌把库伯给甩醒了过来，并用电视里国民党特务拷问俘虏的语气说道：“感觉怎么样啊？” 还没等他话音落地，库伯突然杀猪似的嚎叫了起来，叫声凄惨无比。 “Oh, Shit!” 库伯哀嚎着，火辣辣的前所未有的烧灼感让他生不如死，这种感觉配合王坚那恶魔的语气，库伯丝毫没有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剥下来了一层皮，那种脉动跳跃的胀痛、火辣辣的烧灼、还有一种莫名的缺失感，都让他的神智处于一片混沌。 “知道吗？中国是个文明古国，它有璀璨的文化，这里头就包括了刑讯的艺术。”王坚蹲在地上，用黏黏的湿湿的小刀在库伯脸上蹭着，上头沾着的其实并不是血浆，而是外头摊位上用来制作俄罗斯甜饼的酱汁，但是里头无论是气味还是粘稠度都像极了鲜血：“在这里头，最有名的是凌迟。一共要用刀子在你身上切下三千三百五十七刀，这之前你可都不会死。你信我有这个技术吗？这可比你们所谓的电锯惊魂艺术多了吧？” 说完，王坚用刀背在库伯脸上用力一划，接着不动声色地抹上那些酱汁，让它们顺着库伯的腮帮子慢慢流下来。 剧痛之下，库伯再也不敢反抗，只是放声大哭了起来，王坚不失时机地在他腿上用笔头戳了一下：“闭嘴！” 库伯当时就老实了…… 而王坚还没打算放过他，从旁边拿起叫姜志远倒上的热开水，直接倒在了库伯被涂抹着辣椒精的手臂上。这个感觉和往伤口上倒盐水的感觉十分相似，猝不及防之下，库伯哀嚎了一声，遍在地上打起滚来。 “恶魔！你们是法西斯的恶魔！你们没有人性！” 王坚冷笑一声，站起身：“我给你五分钟考虑，我抽完一根烟回来，你就会再丢掉二十平方厘米的皮肤哦。” 说完，他对姜志远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这么走到了门口。姜志远一脸惊奇地看着王坚：“真的有这么疼？” “差不多，不过他自己人为地放大了疼痛。”王坚小声道：“心理暗示嘛，就是这样。这可是很高端的技术，我教你了，你不许学坏啊。” “去你的。”姜志远呵呵一乐：“没想到你小子会的这么多啊？还有什么没？” “我做的风筝能卖上好几百一个，不过太耗时间了，没空做。”王坚嘿嘿一乐：“我大学的时候，做了两个，友情价都800一个呢。” “吹牛逼。” “不信算了。” 说完，王坚点上一根烟，指了指房门：“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得让他们付出代价，我小命差点就没了。”姜志远一提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娘的，太特么憋屈了。不能便宜这帮老外。” “嗯……那我们得加一点猛料了。”王坚从袋子里拿出一排银针：“我封他知觉，然后告诉他，他的一只手已经被我们切下来了怎么样？” “我就日了……你到底是有多恐怖。”姜志远摸着脑袋：“你这刑讯逼供，也太有技术含量了。” “还真别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你们这些凡人是看不懂的。” 再回到房间里，库伯已经没有力气再翻滚了，实际的疼痛加上自己给自己的心理暗示，让他已经崩溃了，绝望的情绪早就已经击溃了他本就不够坚挺的心理防线。甚至他想到了速死…… “哦，感觉好点了没？”王坚语气带着嘲笑地蹲到了他面前：“下面呢……你可以选择说或者不说。” “不……不……不……NO!”库伯似乎是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吼了出来。 而王坚呵呵一乐：“那就别怪我了。” “你……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啊。”王坚吸了吸鼻子：“是这样的。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发现凌迟太麻烦了，不如我们就玩个人棍游戏吧。我把你双手双脚都截掉，先从下往上，以关节为界，一小时一段。直到你决定要说为止。放心，我会给你做好止疼和止血的，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掉的。” “你……你……你……你是个魔鬼，你是撒旦！”库伯惊恐地喊道：“上帝不会放过你的！” “好啊，那就看看你的上帝会不会来救你了。” 说完，王坚一个手刀把库伯打晕，然后在把他的手解开，分别绑在两条桌子腿上，然后用银针封了他左手手腕以下的知觉，接着一杯凉水就泼醒了库伯，整个过程耗时七分二十八秒。 “在你睡觉的一个小时里，你没感觉到疼，对吧。” 库伯听了王坚的话，下意识地动了动自己的胳膊，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左手“没有了”，真真正正的感觉不到左手的存在了。这一下，库伯整个人都崩溃掉了，木讷地坐在那里：“我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一个小时之后呢，就是小臂了。我给你充足的时间考虑。” 第382章 你存在，我婶婶的脑海里。 “失去联系？怎么可能。”沙诺娃皱着眉头听着亚洲区负责人的汇报：“库伯每隔一小时就会通报行程，他怎么会失去联系。那他的目标对象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还在那卖食物。那库伯会去什么地方？”沙诺娃想了想：“三十分钟后，他如果还没有跟你联系，再打电话给我。” 挂上电话之后，沙诺娃眉头紧锁地坐在摇椅上：“你说，库伯会不会出现什么状况了？” “很有可能。”老管家沉默片刻：“以我的经验，像这样的笨蛋，如果不出状况才是真正的奇迹。” “不，你可能不了解他，他虽然经常干一些离奇的怪事。可实际上，他比你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沙诺娃晃着手指头：“难道他已经被捕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老管家沉吟道：“或许他已经把我们出卖了。” “告诉所有组织，跟库伯切断一切联系。”沙诺娃漫不经心地说道：“认定库伯任务失败，抹除一切他存在过的痕迹。” “明白了。” 而在老管家做完指示之后，沙诺娃叹了口气，仰起头：“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没有，这才是您应该做的。”老管家很有风度地摇摇头：“最大限度地保存自己，除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只是工具和玩具，这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就像曹操说的，宁我负人，不许天下人负我。”沙诺娃笑了笑：“其实不管是阿泽还是库伯，都是很好的助手。可惜了，他们现在已经没用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跟中国那些土包子慢慢做游戏的准备，他们不会是我的对手。对了，那个三流的帮会怎么说？” “他们还是不肯让出那本书。”老管家摇摇头：“并且龟缩在唐人街里不肯出现。” “那好啊，就当度假了。我有充足的时间陪他们耗。”沙诺娃冷笑一声：“美洲分部的负责人在哪里？” “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要他三天之内把所谓的洪门给我吃干净。” “这恐怕有困难。”老管家抬起眼皮看了沙诺娃一眼：“他们在整个美洲地区的会员也有近十万人，虽然现在大多处于松散状态，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们已经做好了抵抗的准备。所以我们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吃掉他们的。特别是作为一个同样属于民族性的帮会，他们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团结。” 沙诺娃不屑地笑了笑：“那么，他们能有俄罗斯光头党开始时那样的蛮横吗？” “那应该没有。” “这就对了，吃掉他们！”沙诺娃关上灯：“我要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吧。对了，那个跑掉的家伙呢？” “他现在应该在首尔，我已经让人去拦截他了。” 而与此同时，正在往中国赶的阿狗，现在正坐在首尔的机场里，跟一个刚刚认识的中国游客攀谈着：“现在的中国是什么样子的啊？你们能吃饱饭吗？” 中国游客怪怪地看了一眼阿狗，没好气地说：“不能。” “我心中的祖国啊……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阿狗哀叹了一声之后，继续不依不饶地问道：“那中国现在是不是大家都没衣服穿？每天只能穿着那种磨损严重的灰色中山装。” 跟阿狗聊天的中国妹子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高档的普拉达，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阿狗：“是的。” “哦……哦……天呐！为什么会是这样，说好的大国梦呢？”阿狗双手捧在胸口：“你肯定不会了解，每次我那些同学说中国像垃圾场时，我心中的愤怒。为这事，我打过无数次架。还有，你知道我走在路上突然听到电视机或者录音机里传出中国国歌时的心情，真的是想哭呢。” “你是有病吧？”妹子终于忍不住了：“脑残啊你。” “我就开个玩笑。”阿狗摊开手：“不过我真的是去过中国。而且我的最后一句话是真心话，我不是香蕉人！我里头的心是通红通红的。” 那个游客妹子上下打量了阿狗一下：“你从哪来的？” “夏威夷，檀香山。”阿狗呵呵一笑：“我发自真心地觉得那里并不是我想要的天堂，我在大学是学社会学的。越是学得深，对家的归属感越强。” “你就是来套我近乎的。”妹子一眼就看清楚了阿狗的意图：“想搭讪就直说，这是我号码。到了国内打我电话吧，我一个礼拜之后回去。” “你太善解人意了……”阿狗呵呵一笑，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椰子壳做的帽子：“来，见面礼。” “傻样。”妹子接过帽子，笑了一声就提着行李上了去日本的飞机：“回见。” “回见。” 目送妹子走上登机口，阿狗吹了声口哨，用怪怪的腔调唱了起来：“遥远的东方有一条龙……” 唱到一半，他却突然看着那个妹子的屁股说道：“哦，果然对我吸引力最大的还是亚裔，至少体毛比我还要少。” 其实阿狗是挺帅的，一米八二的身高加上健壮的体魄，匀称的身形和具有美感的肌肉，还有他典型费翔式的长相，虽然并不太附和美帝的审美观，但是在亚洲女性来看，他绝对属于上乘的帅哥。 不过因为韩语的关系，那些追着他叫欧巴欧巴的小姑娘，他一个都没搭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些小姑娘一身都是泡菜味，俨然降低了他作为一个粤菜师父的格调。 而就在这时，还有五分钟就登机的阿狗突然看到候机厅的门口窜进来六七个欧美人，他们进来之后并没有像普通游客那样找地方小憩，反而伸长了脖子开始找些什么。 阿狗虽然有些口花花，但是论起机灵来，他绝对是人中龙凤，一看到这样的场面，他心里咯噔一声，马上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走向了机场的卫生间。 因为阿狗在外国生活，他其实知道，东方人看西方人和西方人看东方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无论谁看谁，长得都十分相似…… 所以，这个时候他一旦轻举妄动或者有慌张的情绪，马上就会被锁定目标，而像现在这样清描淡写地躲开，反而更容易被人忽略。 “嘿，你是菲律宾人吧。”阿狗在卫生间里还不忘调侃跟他站在一起的男人：“只有菲律宾人的小鸡鸡会长得像香蕉，我想这应该是香蕉吃多了。” 那个家伙瞪了阿狗一眼，而阿狗却呵呵一笑，抖了两抖，就走出了厕所门。可刚一走出去，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是被堵上了，四五个白人大汉正站在厕所门口冲他阴森森地笑着。 “切。”阿狗蛮不在意地往前走，试图穿越这几个大汉的包围。 可刚走到身边，一个大汉伸手就抓了过来。而阿狗顺势一矮身，用脚一搓，硬生生地滑行了好几米，要不是身上有伤，他一脚踹过去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可是火奴鲁鲁的Jacky Chan。” 说完之后，阿狗拔腿就跑，而那几个白人汉子也拔腿就追。就这样，几个白人大汉和一个亚裔的男子，一下子就把整个候机厅弄得天翻地覆。甚至比电影里更加精彩，特别是阿狗那颇具成龙风格的上蹿下跳，像只猴子似的敏捷。 很快，机场的警察和保安也闻讯赶来，而这时阿狗麻利从另外一条道窜到了飞机场的跑道上，并领着白人大汉和一票穿着警服的人往前飞奔。 好不容易来到机场边缘的时候，阿狗往外一看，发现这地方外头居然是高速通道，想爬出去逃跑似乎希望渺茫。 “别逼我。”阿狗从腰上抽出双节棍，嘴里学着李小龙怪叫了两声：“Come on baby.” 就在那些人不敢上前一愣神的工夫，阿狗蹭地一下从护栏里窜了出去，也不管外头的车流有多密集和高速，玩命似的窜了出去。 并看着一辆车的后窗户没关，一个高难度的猴子钻洞就插了进去…… “去死吧，一群基佬！”阿狗把头从汽车的窗户里伸出去，双手比划着中指，朝那群正看着他面面相觑的家伙示威：“我丢你老母！” 而说完之后，他坐回到车里，发现开车的那个妹子正在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他，就像电影里的画面一样。 “哦，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好人。”阿狗整理了一下被撕破许多块的衣服，操着一口熟练的英语：“不……我不是什么坏人。” 而那个妹子沉默一阵，用中文说道：“你是中国人？” “你也是？” “不……我只是会说中文罢了。” 正说话间，阿狗一摸屁股口袋：“天呐！我的钱包！我的手机！我的护照！” 第383章 命运如歌。 “嘿，美丽的小姐……能不能借你的电话给我用一下。” 阿狗一脸谄媚地看着开车的女孩。颇有大男子主义的他，在丢了腰包和屁股兜里的钱包之后，满脸狼狈不说，还得向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求助，这让他着实有些难以启齿。 “我的电话不能拨打国际长途。”女孩很平静，平静到有些让人不明所以，就好像凭空出现的阿狗只让她惊讶了那么一瞬间就再也激不起她的波澜似的：“你是坏人吗？” 阿狗一愣：“坏人？我怎么会像坏人，哦……女孩，你觉得哪一个坏人会有我这么阳光呢？坏人可都是张牙舞爪满脸凶悍的，最好还瞎一只眼，身上画着骷髅头的图案，那才是坏人。” “好吧，你不是坏人。但是你真的很烦人。”女孩微微笑了笑：“我先带你去我那里吧。” “千万不要把我交给警察，我可能会没命。” “你还说你不是坏人？” “不……是因为有坏人会弄死我。”阿狗一本正经地说：“我其实是国际刑警，现在被跨国组织盯上了。” 那女孩一言不发地从车上拿起一个钱包扔给阿狗，阿狗翻开之后，发现里头有一张证件，而证件上的徽章下头，赫然写着国际刑警的缩写…… “下次骗人之前，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对方的感受。” “哦……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阿狗顿时满脸通红：“好吧，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是坏人。” “我知道。”女孩淡淡地说了一句：“一个坏人是不会跟我说这么多废话的。” “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阿狗摸了一下头：“我叫王德海，你可以叫我阿狗，美籍华人。” “我中文名叫杨月。” “好听的名字哎！”阿狗拍了拍手：“跟你的气质好符合，冷艳高贵。” “闭嘴。”杨月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很烦人。” 阿狗顿时无话可说，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外头的风景。可他并没有安静多久，很快就开始对这边的景色指指点点，什么韩国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穷，什么首尔为什么要从汉城改名，还有如果北朝鲜打过来的话，这里的姑娘怎么办等等。 不过他说归说，却从来没有得到回应，开车的那个姑娘，始终没有回答他一句，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上他一眼。这种情况一致持续到目的地。 “哦，你的家好漂亮。”阿狗站在一栋独门独户的小别墅门前，仰起头看着：“Wow……好棒的家！我今年都二十三岁了，却始终只能住在阁楼上。” 杨月径直打开房门，带着阿狗走了进去，中途一言不发…… “美女，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冷淡。我真的不是坏人。” “不，我不关心你是不是坏人。”杨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你打电话吧，打完就可以走了。” “真绝情……”阿狗叹了口气：“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会不会害怕？你在韩国一定是高级阶层吧，是不是能每天都吃到五花肉和海带汤？” 可阿狗发现自己说了这么一堆之后，对方都没有理睬的意思，顿感无聊，自顾自地走到电话前面，拨通了他老爹的手机，并把情况这么一说…… “你冚家铲啦……让你不要搞事！” “爸……冚家铲莫乱用啦……”阿狗悻悻地陪着笑脸：“现在怎么办叻。” “你先住桥洞下面吧，我叫你刘叔叔想办法。晚上再给我电话。” “可……我……我……爸！” “别废话！这边一团糟！等晚上再说！” 挂上电话之后，阿狗整个人都灰暗了，默默地在墙上靠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重新背上了他的旅行包，走回到了客厅：“我走了……” “再见。” 说完，阿狗就这么孤零零地走了出去，可刚关上门没两分钟，他突然转身去按响了门铃。等到女孩的脸出现之后，他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我能要一罐啤酒么……我觉得我晚上肯定要露宿街头了，可我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自己去拿。” 阿狗道了声谢，走进了厨房，可一走进去，他大叫了一声：“天呐！你就吃这个？” 说着，他把那些发出怪味的披萨拎出来放到女孩的面前：“这些东西真的很恶心。” “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行！我是身具厨师魂的男人！”阿狗一拍胸脯：“我看到你的冰箱里还有一些东西，让我给你做一顿饭来当谢礼吧。” 杨月白眼一翻，不咸不淡得说：“随便。” 阿狗一抹鼻子放下背包，并从里头拿出两个装着奇怪东西的罐子，看似自家做的什么酱类的东西。 “虽然我是美籍华人，可是我的手艺可是最最正宗的大吃货帝国传承。你们这些韩国人，每天就是泡菜泡菜，简直降低了整个世界的饮食格调，就跟美国的汉堡一样，让人没办法接受。”阿狗一边絮絮叨叨地开始做准备工作，一边想办法在这蹭两天…… “你口味重不重？” “随便，顺便请你闭嘴，我想休息一下。”杨月靠在沙发上，盖上了一张毯子：“请不要打扰我。” “哦……不不不，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这样躺在通风的房间里，还是会着凉的。”阿狗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一半：“你要知道，一个人住如果生病了，会很麻烦的。” 杨月真心的无奈，翻了个身子不去理他。阿狗倒也不是神经病，看她真的是想休息了，所以自顾自地就去做饭了。 没过多久，阿狗就把杨月轻轻摇醒，并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开饭了。” 杨月抬起头，眼睛突然睁大了，一桌子十二道菜加一碗汤，而且主次错落有致，三冷盘三热盘，三荤三素加上一大碗看上去就很有食欲的热蘑菇汤，着实颇具欣赏效果。 “这都是你做的？用我冰箱里的东西？” “哈，你终于肯多说几个字了。”阿狗一只手抚在胸口：“谢天谢地。没错，你冰箱里还有不少东西呢，厨房的饭也好了，我在饭里加了香肠碎末和香葱。桌上的是香菇浓汤，其他的菜都是用你冰箱里的东西随意搭配的，我也不知道名字。” 杨月怪怪地看了一眼阿狗，拿起筷子吃了两口，接着颇为满意地嗯了一声：“很好。” “我去给你盛饭。”阿狗屁颠屁颠地帮杨月盛了一大碗香肠焖饭，并帮她端上了桌子，接着用勺子舀了一大勺蘑菇汤浇上去：“看你平时吃的东西，我能确定你一定有胃病，所以尝尝这个。” “很好。”杨月吃了一口，抬起头朝阿狗点点头：“谢谢。” “你也算救了我一命啊，这是应该的。我爸老教我，知恩图报。我现在又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阿狗不停地帮她夹菜：“再尝尝这个，这是用芹菜做的冷盘，清脆可口，很适合夏天吃。” 杨月道了声谢，抬起头：“你也一起吃吧，我吃不完，会坏的。” 还别说，阿狗虽然平时屁话多了一点，但是在吃饭的时候真正是做到了不发一言，而且礼仪充分，不吧唧嘴、不挑菜、用公筷等等，俨然一副受过高等教育的公子哥风范。 “你受过礼仪训练？”杨月疑惑地抬起头：“很专业。” 阿狗把碗放了下来，并把筷子横在空碗上头，再用纸巾抹了一下嘴之后说道：“那倒没有，你也知道美国那种地方，哪里会有礼仪。这是我爸强迫我的，他说中国是一个讲究饭桌文化的地方，如果用美国人的方式去对待别人，会被鄙视的。从小就这样训练，长大了就成习惯了。” “看来你的父亲一定是个很有文化的人。” “文化什么啊，就是一个厨师而已。”阿狗呵呵一笑：“我也是个厨师，还满意吗？” 杨月点点头：“很好。” 阿狗刚准备欣喜若狂，可杨月接着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祝你好运。” “啊……”阿狗顿时呆若木鸡，并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苦着一张脸说：“我能提出一个比较非分的要求吗……” 而与此同时，王坚这边也是如火如荼，他正着手去“截”库伯的左小腿。如果他再不招，那么接下来可就是右手和右腿，到时候可就真正成了一根人棍。 “我不会屈服的……呜呜呜呜……”库伯早已经泣不成声：“你们死心吧，我不会出卖沙诺娃小姐的！” 王坚沉吟了片刻，抬起头问库伯：“我在想一个问题，你的莎拉波娃小姐会为你做什么。” “是沙诺娃！沙诺娃！” “好吧，苦逼。你相信中国医术的神奇吗？”王坚呵呵一笑：“如果你相信，那么在你说完之后，我能把你的手脚接回去。” “不可能，你在骗我！” “那你可以选择不信啊。” 人其实就是这样，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但是在绝望中的智商会急剧下降，他们会相信一些放在平时根本不可能会相信甚至会嘲笑的东西。这是心理学很奇妙的应用，而宗教更是这种情况的高级进化体。当然……还有点错科技树的存在，比如教人生病不吃药的邪教和告诉别人自杀后能得到九十九个处女的古怪政治组织。 所以，库伯迟疑了…… 刑讯学之所以是一门学科，就是因为它不单单是使用暴力，暴力只是其中很卑微的一个分支，其中更多的则是怎么样把被刑讯人的心智和情绪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高端技术。 所以，王坚一直对电影里那些动辄用皮鞭抽的刑讯嗤之以鼻，因为但凡有信仰的人，愈是这样越会产生精神反弹，根本无法得到实际想要的东西。总而言之，刑讯是一门哲学和一门艺术，简化成严刑逼供，那是对它的一种侮辱。 “你也知道，超过一定时间之后，就算你说出来了。那我也无能为力了，你应该懂的。” “可……真的能办到吗？” “那么我就证明给你看看咯。”王坚举手把库伯打昏，然后把他手上的银针给拔了下来，并营造出一种手术切口的痛楚。 等库伯醒来之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手臂的知觉又回来了，虽然酸软无力，还带着一种强烈难忍的痛痒，可至少是回来了！ “好……我说。”库伯用力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我什么都说……” 姜志远惊喜地一拍手，冲王坚竖起一根大拇指。然后强行压抑住自己的兴奋，沉声道：“如果你给我们的是错误的信息，那么你会亲眼看着你的手脚被喂给你最爱的小狗狗。” “不！你不能这样！”库伯惊恐地挣扎了起来。 而王坚这摸了摸他的脸：“那你就自己斟酌吧，你调查我们这么久也应该知道，我们其实并不喜欢杀人。” “好……我说，我说……”库伯早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我说……” 很快，一份完整的笔录就出现在姜志远的手里，并成功让姜志远浑身一颤…… “你们他娘的玩得够大啊！”姜志远一跺脚：“往我们这倒混合毒素？信不信我……我操！你们这特么还是人干的事？” 王坚举起手打断了姜志远，并蹲下身子，一脚揣在库伯的胸口，猝不及防之下，库伯直接被踹出了一口鲜血，心跳都被踹停了几颤。 “把你主子的电话给我。”王坚的语气十分冷，冷到能结冰：“我给你三秒，不然你肯定没办法活下去的。” 库伯实际上已经被那一踹给踹出了内伤，说话时候都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噗噗的声音…… “我让你说话。” 王坚刚准备提拳给他脸上来上一下子，却被姜志远拉住了手。 “大爷，普通人谁扛得住你那一下！叫救护车吧。”姜志远冷冷地笑了笑：“这下有的玩了，等我好消息！” 当然，虽然最终还是没问出沙诺娃的电话，可其他东西倒是问出了一大堆。首先库伯过来是为了执行沙诺娃的命令，而这个命令则是给孙三复仇。 根据天堂会睚眦必报的德行，这一次王坚和姜志远难以避免地会被绞入漩涡，可王坚倒是一点都不怕，一副挺胸抬头接受挑战的样子，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抄了别人老家。 当然……这只能算是一时冲动，先不说王坚一个人能不能搞定整个天堂会，就算搞定了，王坚也必须会被美帝国主义给通缉，虽说这对王大少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但是很多东西是得需要一个慢慢来，闷声发大财和闷声作大死其实只是一线之隔，这种事得需要一个合理的出口去解决，单纯用武力，恐怕会造成后续一系列难擦的屁股。 “有兴趣么，一起来开个会。”姜志远打完电话之后，拍了拍王坚的肩膀：“晚上还没吃东西呢。趁着外头还没散，咱们先去吃吃东西，消消气。你现在肯定想过去把天堂会端掉吧？等你开完会就知道里头的东西了，少年冷静一点啊。” 王坚冷哼一声，抽冷子又踹了一脚已经昏迷的库伯，转身就走出门外。而姜志远在屋里站了一会儿，看着库伯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虽然我比他还想杀你，但是我得留下你条狗命。孙子，你他妈记住，老子这边也不是好惹的。” 而当有人来把库伯接去医院之后，沙诺娃几乎是同时就得到了信息。她挂上电话之后，走到了窗口，看着远处的碧海蓝天，皱眉沉思。 “库伯失败了。” “我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正在削苹果的老管家头也没抬：“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意识到自己在面对什么人，他习惯性地把那些人和废物FBI相比较。” “天堂会，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失败过。”沙诺娃转过头，竖起一根手指：“而这次，连续在同一批人的手上失败两次。这代表什么？” 说完，她沉默一阵：“这代表我们并没有真正的尖端，这是不能容忍的。我的计划……或者说是我整个家族的计划是伟大的，不容许任何失败。所以，我必须有一个尖端的团队，一个真正的尖端团队，超越一切电影超越一切超级英雄的尖端团队。” 老管家沉默一阵之后抬起头：“这件事情交给我办。” “哦，你这个前克格勃的老头也终于要出手了吗？”沙诺娃哈哈一笑：“你太可爱了。” “您的荣誉即我的性命，我愿为您和您的事业奋斗致死。”老管家单膝下跪：“您是这个世界上当之无愧的女王。” 沙诺娃坐回椅子上，高傲地抬着头：“记住，我们的事业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第384章 对不起，我是个警察。 “大家好久不见啊。”姜志远把王坚带到了他的会议室之后，伸手跟已经坐在那等待的便衣打了个招呼：“谢谢大家响应祖国的召唤，不远万里从各个地方飞回来。” “屁的祖国召唤，说穿了就是你又捅娄子了。”一个穿着牛仔小夹克的男人用牙签剔着牙：“废话少说，本大爷时差还没倒过来呢，我得去睡觉！” 王坚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姜志远。而姜志远当然知道这厮是在鄙视自己，毕竟刚才在来的路上，姜志远可算是吹牛逼吹得啪啪响，说什么自己的老下属一个个都是精兵强将，一个命令下去绝对不问为什么。可到这之后，会还没开，下头就开始咋呼着要散场，而且听那语气似乎比姜志远更加像领导，弄得感觉姜志远这家伙是在觐见而不是召见。 “安静点，没看到有参观的么？”姜志远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坚。也就是传说中那个徒手爬牛角大楼的猛汉。” “哦呜！我听人说了，据说展云就是他手刃的？厉害！”一个小白领打扮的眼镜娘一脸戏谑：“帅哥，晚上有没有空啊，请你喝一杯。” 王坚摇摇头：“我要赶回去给手机充电。” 周围哄堂大笑，而姜志远也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好了，矜持一点。你好歹也是离了婚的人，能不能别这么轻浮啊？” “敢不敢别揭短？你怎么还这么恶心。”女白领白了姜志远一眼：“哼。” 而接着，姜志远指着周围的六个人对王坚说道：“你别看这几个人奇形怪状的，其实他们每一个都是独当一面的高手。” “这家伙，代号啸风。三十七岁，时任SAS战术教官。”姜志远指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对王坚说：“曾经是俄罗斯远东之虎的战术教官，也是梁欢欢的狙击教练。你家的欢欢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哦。” “你好。”大汉似乎言语不多，只是淡淡地冲王坚点点头：“久仰大名。” 王坚也点点头：“你好。” “这个骚骚的小少妇，代号绿蟒，实际上只有二十五岁，去年结婚，年前离婚。胸围34C……咳，说正经的。她是美国智库之一的兰德公司里最年轻的亚洲关系分析师，主要负责南北韩关系分析。”姜志远指着刚才调戏王坚的那个女人：“她的特长是情报窃取和密码解锁，但是在曾经一场密码模拟战中，被你家的王若林以一百三十七比零的成绩击溃，从那以后金盆洗手，只偷情报了。” “别跟我提她！她就是个开作弊器的！”绿蟒气呼呼地说：“不！她本身就是个作弊器！” 王坚咳嗽一声：“这一点我挺同意的……” 姜志远沉默了一阵，指着那个牛仔嬉皮士打扮的年轻人说：“这家伙是我团队中最年轻的一个，今年才二十岁，代号甲虫。他现在虽然被安排去墨西哥卖鱼，但是他作为一个行为分析师却是很成功的，而且他通晓世界上超过半数民族和国家的习性风俗。” “哦，你是‘不吹牛会死’星人吗？”甲虫嘁了一声：“我是最挫的我承认，我不是在提高么。Hi，帅哥，有空帮我揍老姜一顿，我揍不过他。” 王坚扭头看了姜志远一眼，比划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而姜志远则继续介绍起下面的人来：“这个看上去像书呆子一样的人呢，是我们团队的智囊，代号骨髓。作用不多说了，他跟你的小老婆同属门萨俱乐部的成员。” 王坚一愣，抬起头：“等等，我的小老婆？是谁？” “不是那个十四岁，整天闹着说要保护你的小姑娘么？”姜志远摊开手：“她都快把我给洗脑了，我现在一想到她，脑子里就自动蹦出来一条‘这孩子是王坚小老婆’的提示信息。” “你是说金慧明吗？”骨髓抬起头，扶了一下眼镜，干巴巴地笑着：“我认识她，我最擅长的是犯罪，这一点和她明显不同。” “犯罪也擅长啊？”王坚一愣：“你是坏人？” “对不起，我只是一个警察。”骨髓阴森森地一笑：“犯罪是我的任务，我就必须执行它。” 姜志远嗯了一声：“骨髓现在是驻扎在耶路撒冷，他的任务就是犯罪。” “哦……真高端。”王坚眨巴着眼睛，指着两个正在睡觉的家伙：“他们两个是双胞胎？” “不……”姜志远抄起手上的档案本就把那两个用同样姿势睡觉的家伙给扔了起来：“给我起来！别丢人好不好！” “头儿，就让我们睡一会儿吧……昨晚上通宵了，到现在没睡呢。碰到猪队友，我让他们去打野，他们非得给我去拆塔，对面出来一个随便超神，三分钟就把圣剑给出了，坑我一晚上。” 姜志远叹了口气，对王坚说道：“这家伙代号千面，二十四岁。千术可以说登峰造极，如果你玩游戏的话，你就应该知道，他是上届WCG星级争霸的冠军。吃着香肠APM都能上五百五。” 王坚瞪大了眼睛：“千术真的存在啊？不是魔术？” “无知了吧。”姜志远嘿嘿一乐：“连幻术都是真的。” 接着，姜志远指着最后一个迷迷糊糊的家伙：“这厮，代号虎鲸，二十九岁。能屏息潜水十七分钟，并在这十七分钟里能完成一系列搏斗任务，别看他一天到晚蔫呼呼的，一沾水他可就是霸王。” 王坚思考了一阵，看了那几个奇怪的人一圈，突然仰头问道：“你从哪弄来的人……” “特殊警察部队，既不属于军方也不属于警察。直属我爷爷。没有资料、没有番号，内部也只能用代号称呼，对外都是假名。”姜志远沉默一阵：“就是这样……” 王坚嘿嘿一笑：“那你的代号呢？” 姜志远一顿：“好吧，我们现在互相都认识了，直接切入正题吧。” 绿蟒嘻嘻一笑：“鸡蛋，你怎么不把代号告诉人家啊。” “鸡蛋？哈哈哈……你居然叫鸡蛋！”王坚着实相当开心：“这么多帅气的名字，你居然叫鸡蛋？” 姜志远顿时脸红脖子粗：“好笑么？好笑么？我这不是抓阄的时候悲剧了么！有什么好笑的？” 不过看到自己的下属包括王坚在内都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的时候，他也认命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好了……我们说正事儿吧。” 说完姜志远打开投影仪，上头赫然是沙诺娃的照片和资料：“大家看看这个，认识她么？” “她，谁不认识。”绿蟒冷哼一声：“达日博格·沙诺娃。臭名昭著的太阳神家族后裔、现任天堂会的主事人、冷血女王、病态种族主义者、生活在阳光下的魔鬼，这都是她的头衔。” “很好。”姜志远拍了拍手：“现在我们的目标是她。”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甚至那两个迷迷糊糊的家伙都精神振奋了。绿蟒更是站起身拍着桌子说道：“你是得了什么病么？你不知道人家是干什么！你知道她如果想的话，可以买断整个法国吗？你这是在跟一个国家抗衡！我退出，我不干了。” 甲虫也举起手：“我也不干了。” 而骨髓也附和道：“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我弃权。” “那我就把你们的资料公布出去。”姜志远阴森森地一笑：“看看我们大美利坚或者以色列会怎么对你们这些可恶的间谍。我期待你们能享受到公平民主的待遇。” “头儿！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绿蟒愤愤不平地说：“需要我给你科普一下这个沙诺娃以及她的家族整体实力？” 说完，她站起来翻开自己的小电脑：“哦……这么长啊，我就节选几个厉害的。第一，苏联解体，天堂会利用手中物资从乌克兰购入了整整九辆火车的武器装备，其中包括四辆坦克；第二，美国从七十年代末开始研发的人体强化技术，七成以上都是天堂会的研制成果；第三，从四十年代到现在，一共不少于八百万黑人间接死于天堂会，其中以94年卢旺达大屠杀最为惨烈，官方数据是80-100万人，而实际数据……超过了三百万！第四，天堂会现在掌握着全世界百分之三十的基因技术，并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病毒库。包括美国政府在内，都无法直接撼动他们的地位。” 接着她面露疑惑地看着姜志远：“你现在还觉得我们能干什么吗？自杀？” “你资料还挺全。”姜志远十分不以为意：“这又怎么样？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召集你们过来么？” “因为你想弄死我们。”甲虫悻悻一笑：“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我日……我在你们心里就这分量？” 而王坚这时接嘴道：“由此可见你平时做人是多差。” 王坚的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并纷纷把矛头都指向了姜志远。 “喂喂，你们听我说完。”姜志远双手撑在桌子上：“这次我们当然不是正面冲突。上头的意思是，弄到技术先，然后……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干了。” “直接派陆军去美国本土吗？你在搞笑吗？我们说穿了，就是个间谍组织，你听说过哪个间谍组织能干掉一个拥有武器试验场的大集团的？”绿蟒哭笑不得：“看过钢铁侠吗？沙诺娃实际的财力和影响力，绝对不会比里头的小罗伯特唐尼差到哪里去，虽然没那么科幻但是召集个外籍军团还是没问题的。” 听了他的话，姜志远笑而不语。而王坚也沉默了，毕竟这些东西虽然他早知道了，但是现在这样直接一对比，实际上还是觉得有些……有些差距过大了。可天然二说如果找齐了师兄弟，可以跟天堂会一战，这弄得王坚不由自主地矛盾了起来…… 而场面安静了一阵之后，骨髓突然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王坚：“等等，你今天带他来，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骨髓就是骨髓。”姜志远双手抱臂靠在墙上，似是对他下属又似是对王坚说：“我们当然不会直接跟天堂会对上，你们几个都是找人的高手，我让你们来是找人的。” “找人？找孙悟空来让沙诺娃吃他一棒吗？”甲虫呵呵一笑：“真是好笑。” “你好下流哦。”绿蟒撒着娇说道：“坏死了。” 姜志远眉头一皱，双手用力地往桌子上一拍：“全体起立！” 话音刚落，包括快睡着的虎鲸在内的所有人，刷地一下站直了身子，军礼一展，标标准准，没有一丝儿戏。 “接下来的时间，我交给王坚！”姜志远厉声说道：“这次任务，牵扯很大，只许成功！” “是！” 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让王坚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而王坚在之后，把自己的情况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虽然让人感觉颇为离奇和玄幻，但是他们都是有见识的人，大风大浪都见得多了，所以在确定这不是耍人玩并且逻辑无误之后，他们纷纷开始写起了属于自己的计划书。 这着实让王坚见识了一下什么叫效率和服从，而且一个连自己都不太敢确定的事，得到了众多人的认可，这其实对自身士气也是一个极大的提高和加成。 “好了，行动时间从现在开始计算！你们得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都是最精锐最优秀的特工，詹姆斯邦德在你们面前就是个战斗力5的渣渣！”姜志远大声地说道：“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而在结束会议之后，王坚跟着姜志远走在街上时，他突然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动用国家力量？会比较保险吧。” “这已经是国家力量了啊。”姜志远一愣：“你以为我是干啥的？我吃公家饭的啊。可这事，你没办法放在明面上，因为在欧美那边，天堂会已经涉及到政治了，如果贸然乱来的话，会挑起国际争端。到时候在明面上的话，我们吃亏吃透了。” “而且，你要确定一点，我不是为了帮你。”姜志远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着王坚的眼睛：“你能明白吗？” 王坚淡然一笑：“当然。” 第385章 哦哦……动起来…… “哦，阿月。这里的电视台半夜会不会有成人频道？别走啊……阿月，阿月……” 阿狗看着杨月走回房间之后，叹了口气，继续盖着毯子躺回了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虽然只能睡在沙发上，但是相比较睡在天桥下而言，这个待遇已经相当好了。 为了这睡几天沙发的待遇，阿狗不但是好说歹说，更承包了这里所有的家务。其中包括做饭、打扫卫生以及洗碗擦窗户。 不过这些对于阿狗来说都驾轻就熟，并没什么大碍。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个漂亮的刑警不太爱搭理人，通常都是阿狗说了半天，她才能有一句或者两句回答，而且都非常简短，一般不会超过二十个字。 这可让话唠阿狗抓心挠肝，不断变着花样来逗这个姑娘，可效果到底是一般，人家始终不理不睬，甚至好几次都出言让阿狗闭嘴。 当然，这对自来熟的阿狗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没话找话本来就是他最擅长的领域，所以一晚上他都不断地缠着别人说这个说那个，不过小月对他的兴趣似乎只有他的功夫和厨艺，其他的东西一概不闻不问。 当时间指向十一点的时候，阿狗仍然没有丝毫睡意，毕竟几千公里的时差放在那里，而且阿狗多少还有点认床，躺在沙发上愣是感觉不对劲。再加上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是翻个身也疼用点力也疼，总之就是不自在。 所以他就这么翻来覆去到了凌晨，正当他迷迷糊糊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巨响，阿狗整个人一激灵，不顾身上的疼痛窜起来就一脚踹开了卧室的大门。 接着就看见杨月头发凌乱地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把手枪，颤抖着指向前方，眼神里露着无尽的恐惧，身体蜷缩着，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鸡，而枪口还冒着青烟。 “你怎么了？没事吧。” “走开！” “你这是干什么啊？”阿狗劈手夺过她手上的枪扔在了地上：“做噩梦吗？” 杨月没有理他，只是目光无神地看着前方，痴痴呆呆的，神情颇为诡异…… “你别吓我啊……”阿狗顺势坐到了她身边，摇了摇她的肩膀：“我去给你倒杯水。” 很快，阿狗端着水杯走了进来，杨月接过之后道了声谢，可接下来她却把一整杯水都倒在了脑袋上。 这个场面吓了阿狗一大跳，他走上前用袖子帮杨月擦了擦脸上的水：“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杨月很勉强地朝阿狗笑了一下：“只是噩梦。” 阿狗叹了口气，然后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这样，我坐在这看你睡。我小时候也老做噩梦，我一做梦，我妈妈就会坐在旁边看着我睡。” “只不过她去世好多年了。”阿狗语调降了降，但是紧接着又笑着说：“反正我的时差还没有倒过来，你要不介意就去换套衣服继续睡，我帮你把湿掉的毯子整理一下。” “谢谢。” “哎……这就客气了。”阿狗连忙摆摆手：“我爸说了，欠人家的情就要想办法补偿回来，不然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杨月没有再推辞，去卫生间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之后，又回到了房间里，并把所有的灯全部点亮，虚弱地钻进被子里，看了阿狗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当她渐渐入眠之后，端着她笔记本上网的阿狗偷瞄了两眼，并由衷地赞叹了一声：“真是个漂亮的姑娘。” 突然，阿狗发现她的床头摆着一个相框，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拿起了那个相框看了两眼，发现相框里装着的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夫妇，而这两夫妻手边一边牵着一个小孩，一个大一点一个小一点，大的是个男孩大概四五岁而那个小姑娘大概三四岁。 “这应该是你家人吧。”阿狗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好基因，爸爸妈妈都这么靓！” 虽然这张照片有些年头了，但是这上头人无论从哪方面看，应该都是豪门出身，特别是那个男的，规整的西装、当时颇为流行的大背头还有两撇儒雅的小胡子，而旁边那个少妇更是跟杨月有七八分相似，但是更显雍容华贵，一副富家少奶奶的打扮。 当然，那上头的男孩，如果阿狗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杨月的哥哥。他倒是看上去有些虚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怎么看都是快要死了嘛。”阿狗摇头道：“一点小朋友的朝气都没有。” 放回相框之后没多久，杨月似乎又做噩梦了，身体不停的颤动，双手露在外头不停地抓着，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 看到这一幕，阿狗连忙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没想到这姑娘一抓到阿狗的手，立刻就平静了，并用脸在阿狗的手背上轻轻蹭着，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似的。 “哦……上帝。”阿狗用另外一只手按住胸口：“这是逼我趁人之危……” 当然，阿狗最终还是没有去干些什么不道德的事，不止是怕被枪毙，更多还是因为自己面前这个姑娘看上去实在太可怜了，这直接引发了阿狗大男子主义的功率最大化…… 第二天近乎中午的时候，杨月才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趴在床边睡觉的阿狗时，情不自禁地浑身一颤，而当她发现自己正握着他的手时，她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用手推了推阿狗。 “我不吃饭……我要睡觉。”阿狗含含混混地说了一句之后，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杨月没有惊扰他，从床上起来之后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了已经不太新鲜的牛奶仰起头就喝了一大口。在喝完之后，她又去卫生间洗了个痛快澡。 说来也奇怪，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杨月，昨天晚上似乎是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整整十二个小时的睡眠，让她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心情也好了许多。 而当她洗漱完毕换好衣服走回房间时，发现阿狗已经不再趴在那了，而是仰着头一副死狗的样子靠在椅子上，半边脸都被自己给压肿了，看上去倒是挺可怜的。 “喂。”杨月轻轻推了推阿狗：“换个地方睡吧。” 阿狗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嘟嘟囔囔地说道：“妈……我说了我不吃饭……” 杨月冷不丁地笑了笑，摇摇头。也不管阿狗，走到厨房开始泡面。而当泡面刚泡上，在卧室的阿狗鼻子抽了抽，突然睁开了眼睛大喊一声：“谁敢在我面前吃垃圾！” 而听到他的喊声，杨月端着泡面从外头走了进来，淡淡地说：“你说什么？” 阿狗不分青红皂白，劈手夺下了泡面，面红耳赤地说：“这是对我的侮辱知道吗！” 杨月一愣：“什么？” “侮辱！你在侮辱我的人格！”阿狗十分躁动：“我是一个厨师，一个高级厨师！你当着一个高级厨师的面吃这些速食垃圾！你是在赤裸裸地侮辱我的人格！” “神经病。”杨月皱着眉头伸出手：“还我。” “给我二十分钟。”阿狗不理不睬地走到了厨房，顺手把泡面给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脸也不洗地就开始做饭。 “还剩下胡萝卜和白米了……哦，还有一瓶牛肉罐头。”阿狗絮絮叨叨地说着：“等着！” 看到阿狗的执拗样，杨月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双手抱臂地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忙活来忙活去的阿狗，不知道他在折腾什么。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一大锅散发着浓烈牛肉香味的胡萝卜粥就出现在了杨月的面前，而阿狗骄傲地说：“我最擅长的就是化腐朽为神奇，什么材料都没问题！” 杨月笑了笑：“谢谢。” “客气什么啊。”阿狗顺势把手搭在了杨月的肩膀上：“咱们是朋友嘛。” 杨月眉头一皱，扭头看着阿狗的手。阿狗像触电似的缩了回来，高举双手：“Sorry, so sorry...” 接着阿狗逃跑似的去洗漱去了，等出来之后，他一屁股坐在饭桌前看着杨月：“你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吗？” 小口小口喝着粥的杨月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垂着眼睑并点了点头。 “哦……你有看过医生吗？这会严重影响生活和健康的。” 杨月又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一张无奈的笑脸：“没有用。” “难怪你脸色这么难看。”阿狗沉思了片刻：“我没办法让你不做噩梦，但是我能让你好好补一下。你有钱吗？给我，我去帮你买点中药，我给你做药膳，我很厉害的哦。” “谢谢……” “不用客气。”阿狗拍着胸脯：“今天你不需要工作吧？对了，你床头那张照片……是你家人吧。” 话音刚落，杨月手中的碗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幸亏阿狗眼明手快，顺势就接住了，并递还给了杨月：“怎么了？” 杨月没说话，只是脸色更差了，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点点头：“是的……不过他们都死了。” “哦……天呐！对不起……” “没什么的。”杨月摇摇头：“这是我做噩梦的原因，他们临死时的样子每天都会出现在我梦里。” 阿狗挠挠头：“这太恐怖了，他们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仇家吧。”杨月笑了一下：“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当警察的原因。” “你是中国人？” “不能算，我在这里长大。”杨月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的养父母是韩国人。” “哦……”阿狗点点头：“那你成功找到伤害你家人的人了吗？” “没有。”杨月淡淡地摇摇头：“但是我总有一天可以。” “那那个男孩呢？”阿狗眨巴着眼睛：“应该是你哥哥吧。” “可能早就死了。”杨月呵呵一笑：“我哥哥从小身体就非常不好，医生说他根本无法活到10岁。” 阿狗被说得都快哭了，同情心顿时爆了表：“别难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谢谢，作为一个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陌生人，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杨月朝阿狗点点头：“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来。” 阿狗上下打量着杨月：“我发现你昨天的态度和今天的态度变了很多。” 杨月不置可否，只是反问了一句：“你以为一个长期受头痛折磨的人，会有多好的脾气？” “也是……”阿狗嗯了一声：“好吧，我身上没钱……我跟你一起出去买东西吧，我给你补补。” 杨月沉默了一阵，突然抬起头看着阿狗：“跟我说实话吧，你为什么会被那么多人追赶。” 阿狗一愣，摸着头尴尬地说：“其实是这样的……” 当他把所有他所知道的东西都说完之后，杨月眉头紧锁：“你是说，你是在被天堂会追捕？” “大概……可能……也许……”阿狗眼珠子转了几圈：“是这样的吧。” “那你会有很多麻烦。”杨月沉思片刻：“如果真的是他们，即使你补办了护照你也没有办法出境。而且哪怕你寻求政府保护，你也一样逃不掉。” “那怎么办？我从这走去中国？”阿狗哭笑不得：“岂不是还要路过朝鲜感受一下主体思想？” “下个月初，我会轮值去中国，我想办法带你一起过去。” “哦……你真是女神。” 杨月笑着摇摇头：“我总有一种感觉，我在哪里见过你。” “是啊是啊，我也是。”阿狗眼睛一亮：“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离不开你了。” 他刚一说完，似乎也感觉自己这话有些怪怪的，他沉默了片刻，傻乎乎地看着有些脸红的杨月一乐：“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哎呀，反正不是那个意思。” “好吧，希望你今天晚上的饭菜不要让我失望。” 阿狗从沙发上窜了起来：“保证没问题！等我护照和银行卡的事解决了，我请你吃一顿你想都没想过的大餐！” “我等你。” 第386章 人生多风雨 “王坚！你是个变态对吧，你大清早在这干啥？” 梁欢欢看着坐在客厅地板上的王坚，一头雾水。而王坚这家伙的面前，摆满了小金房间里的那些瓶瓶罐罐，有的有标示有的没标示，而王坚则在坐在那喝…… 这些东西梁欢欢可是知道的，每一瓶都能轻易地致人死地，而现在王坚这家伙的脸已经呈现出一种柠檬黄……俨然就是要死的节奏。 “我……”王坚的舌头似乎有些被麻痹了，说话不是很利索：“在试毒……” “你有病吧，要死跳楼去啊，别在这恶心人。”梁欢欢拿出一面镜子对着王坚：“你自己看你都成啥奶奶样了。” 王坚清了清嗓子：“是小金让我喝的……” “她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梁欢欢说完，一脚踹开了厕所门，把正在提裤子的小金给拎了出来，并往沙发上一扔：“你也是有病吧？你知道他脑子不好使，你还这么折腾他？” “我怎么了我……”小金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诧异地看着梁欢欢：“我哪得罪您了？” 梁欢欢一指王坚：“是不是趁着王二小姐滚去乡下了，你就趁机弄死王坚啊？” “这尼玛……多大一点事儿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小金撇撇嘴：“这是在做抗毒训练，你不懂的。” 两人正说话呢，王坚突然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大概十秒之后又缓缓地爬了起来，抹了一下嘴：“这个厉害……” 可说完，他继续不依不饶地往自己身体里灌那些能要人命的毒药，就跟喝饮料似的……这行为就连抱抱在旁边看着都一脸莫名。 “行了！”梁欢欢一脚揣在王坚背后：“给姐适可而止一点，我快疯了！” 王坚靠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混合毒性的发作让他现在有一种要死的感觉，头昏脑涨不说，四肢都不太听使唤了。 而小金却拿着一个小本凑上去：“你觉得你还能扛得住么？” 王坚点点头，伸出5根手指…… “这家伙什么意思？”梁欢欢哭笑不得。 “他说再要加大五倍剂量。”小金咬了咬牙：“可以！” 梁欢欢一把扯住小金的头发：“你有病啊，真想玩死他？你就这么下的去手？” “操，你给我闭嘴！”小金眉头一皱，怒喝一声：“我比你难受多了。” 可话是这么说，小金却依旧给老王增加了五倍的剂量，并在旁边盯着他的反应。虽然表情平静，可仔细看的话，变态金握笔的手都在颤。 终于……五倍剂量下去，老王总算扛不住了，白眼一翻就往地上蹭了下去，还间或抽搐和口吐白沫，不过很快他又坐起来了，缓了很久之后才长出一口气：“我要喝水……” “你这是作死的节奏！”梁欢欢坐在沙发上赌气道：“有你这样的么？” 而小金冷哼一声之后，忙不迭地给老王送上了一大杯水：“你懂个屁，你以为他凭什么这样。他不就是为了保护你们这帮没有自保能力的家伙么？你叫去死啊！” “我没自保能力？你搞笑吧！”梁欢欢不依不饶地跟小金拧巴着：“你说你自己是么？” “好了……”王坚摆摆手，用纸巾抹了一把脖子上带着古怪气味的汗水：“别吵了。好像同样剂量第二次对我就没有用了。” “是的，会被自动排出体外。”小金白了一眼梁欢欢，很认真地跟王坚说道：“而且你体内会产生特殊的抗体。人的细胞膜多是呈不规则多边形或者是圆形的，而你的细胞膜则是足球链。这是我发现你唯一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这也许是你基因被改造之后的成果，但是我实在想不通这种未来两百年都不一定能成型的技术怎么会在你身上完美体现。你的抗击打能力、抗毒能力和肌肉密度是普通成年人的将近一百倍。这还是估算值。” 小金说完，皱着眉头补充道：“还有，你的细胞对攻击会有特殊反应，排斥或者吞噬。也就是说，能吞掉的就会变成抗体，不能吞掉的就会随着体液排出。这样的自主排异反应，现阶段没有找到和任何生物有类似性。” 王坚挺着柠檬黄的脸站起身，径直走到了卫生间，畅快地嘘嘘了一场。等回来的时候，他整张脸已经恢复了原样，似乎根本没有变化。 “我老爹就是这么跟我说的……百毒不侵。”王坚清了清嗓子：“我想，应该是我那几本书的功效。而且我觉得，长生不老只是它其中一本或基本的功能，而它还记载着其他不同的用途。” 小金沉默片刻：“那我们假设是这样，那么如果这些书，落在了别人手里，并且这种技术成熟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超人满地跑？”王坚呵呵一笑：“其实也不错啊，那就能去打外星人了。” “幼稚了吧……”小金眯起眼睛：“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跟你志同道合好不好。如果落到了天堂会的手里么，他们肯定会大面积投放扩散型的病毒，到时候经过强化的人活下来，其他人全部死翘翘。” “这不现实。”梁欢欢在旁边用鼻子哼哼道：“会被核弹洗地的。” “我只是假设，不管怎么样这些东西一定不能流传出去。”小金沉默了一阵：“我得去想个办法。首先，我们得仔细思考一下这里的具体过程，既然这个事你我都知道，那肯定有别人也知道，那么……” 小金突然笑得像只小狐狸：“我们来场拍卖会吧，我做个假冒的赝品，放去拍卖。看谁抢得凶咯。” “钓鱼。”王坚笑了笑：“好办法！” “那我这就去筹划。”小金嘻嘻一笑，转身就走。可走到一半，她突然反身在王坚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谢谢，我爱你。” 王坚一愣，眨巴了几下眼睛：“你又爱我什么……” 不过小金没有回答，屁颠屁颠地跑掉了。而梁欢欢则用脚丫子顶了顶王坚的背：“喂，你其实是傻逼对么。” “还行……”王坚笑了笑：“今天有武术大会哦，昨天晚上给我来电话了，下一轮就是我上场了。” “你现在还有心思玩这个？” “当然。”王坚竖起一根大拇指：“这是必须的！” 上午十点多时，箫逸雯屁颠屁颠地跑到了老王这边，戴着她那招牌眼镜，美滋滋地说：“我妈终于让我回来了！万岁！” 正围着围裙在做饭的老王一抬头：“你干了什么？” “没有啊，我妈说让我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她不管了。”箫逸雯一脸得意：“我就回来了。” “哦……”老王拍了拍脑门：“气话你也当真了？” “啊？这是气话啊？”箫逸雯一愣：“为什么？” 话音未落，大伟风一般地冲了进来，一看箫逸雯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你真有本事，家里都翻天了，你知道么？” 王坚啊了一声：“她又干什么了啊？” “她昨天晚上跟我妈大吵一架，今天早上就没人了。全家找她都找疯了，为这事我爸妈差点没打起来。”大伟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消停一点？” “我又没做错什么……”箫逸雯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然后朝抱抱一展臂：“抱抱！” 抱抱嗷嗷叫着从阳台上奔袭而来，一个跳跃就跟箫逸雯抱在了一起，后脚直立起来比箫逸雯足足高了半个头…… “哎……算了，我去跟你妈说吧。”王坚叹了口气：“你这个姐姐啊……” “你可别去，我妈就是因为你在跟我爸闹呢。我妈对你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她坚持认为是你带坏我姐的。”大伟连忙阻拦：“让我爸解决吧，他反正也闲着没事干。饭呢？饭来啊！我饿一早上了。” 吃饭的时候，箫逸雯突然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怎么就你们两个在家啊，他们出去逛街都不带我去啊！” “逛街个屁。”大伟一个包子就塞进了箫逸雯的嘴里：“去日本的去日本，去乡下的去乡下，你都不知道啊？” 梁欢欢倒是冷哼一声：“姐妹俩想共侍一夫，某男子居然有此等好事还不答应，这一气之下啊。妹妹东渡去日本拍电影了，你们可以到黄网里下载。这姐姐一看妹妹去拍小电影了，一气之下回娘家不回来了。” “王坚你混蛋！”箫逸雯豁然站起身指着王坚：“你怎么能干这么贱的事情呢！” “欢欢，你不去说书真可惜。”王坚那叫一个冷汗直流，赶紧把箫逸雯按回到了位置：“亚萱去读书了，若林去看她爸了，阿颖在开店。” “这样啊。”箫逸雯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也就你会信这家伙了。”大伟无奈地摇摇头：“对了，二姐那边传来什么消息没？” “没，就给传来一张照片，在我家小河里抓鱼的照片……”王坚沉默了一阵，突然伸过头问大伟：“你说……她会不会把正事给忘了？” “我觉得这太有可能了。”大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符合她的风格。” 而说完，王坚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拿起一看号码，发现居然是许久没联系的满红。他眉头皱了皱，接通了电话，但是一言不发。 “晚上出来聚一下。”满红的声音阴沉沉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妖娆：“时间你定。” “什么事？” “当面说吧。” 第387章 盛宴过后 不知道为什么，满红在接手整个孙家的黑道买卖之后，她居然低调了下来。不但拒绝出席各种宴会和聚会，就连平时的日常生活都开始变得深居简出，似乎整个人都被抹掉了似的。如果不是她突然打电话给王坚，恐怕靠王三爷这选择性记忆的德行，都差不多把她给忘了个干净。 不过虽然她人不见了，但是她跟胡来两个人一白一暗的组合居然让遭受重创的孙家反而升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孙氏集团的股票全线飘红不说，而且他们也从单纯的大额运输转向了国外的外包工程，一时间弄得轰轰烈烈沸沸扬扬，总体实力第一次超越了李家成的长河实业，直逼棒子星星星集团。 而且不但如此，胡来在这段时间还承接了一个硕大无朋的项目，那就是跟大伟家合作共同打造全世界最大的造船厂，并受到了天朝扛把子的接见和嘉奖。 当然，相对于胡来的风光，满红显得默默无闻。可要是真把她当默默无闻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她首先是把整个西北、华北和东北的黄赌毒一并垄断，然后又在日本开始展开全方位的活动，差点把老牌黑社会山口组给逼得报警，最后还是因为战线拉得太长而有些吃紧才暂时休整。 用大圣的话来说：黑社会这种东西，铲不干净的。既然弄不干净，那就不如把他们集中在一个人的手里比较好，只要她别热血上头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好日子在后头等着她呢。 当然，说穿了。不管是胡来还是满红，他们也都是高级点的打工仔而已。胡来不用说了，虽然现在拥有很高的自主权，可孙二始终还在他后头。而满红更成为了大圣手里的枪杆和棋子，虽然用着孙家的名号，可实际上里头的骨干早就被大圣给换了血，看似黑社会可其实都是官家的人。 王坚去见满红是在午饭之后，因为晚上有武术大会，现在已经是顶级白热状态了，全世界的好手可都来了，这第一场据说是泰拳之王对上巴西柔术，王坚是个乡巴佬武痴，当然不可能会放弃这个现场观礼的好机会。 所以他去见满红就选择在下午。王三爷可不管满红下午有没有时间，没空也无所谓，毕竟三爷从头到尾也都没把这人放在眼里，哪怕是当时最落魄的时候。 吃了饭，王坚拍拍屁股就散步似的朝约好的地点逛荡了过去，穿着短袖衬衣，老式的西裤，手上还捏着一根香蕉冰棍，看上去土之又土，虽然长得还有那几分姿色，可光看他的打扮，街上朝他回头的姑娘屈指可数。 “天是越来越热了。” 王坚走进了一家花店，满红正在里头给花浇水，表情清清冷冷的，大热的天都跟快冻上了似的，一点都不好玩。 “先坐，我去给你倒茶。”满红放下手中的喷壶，走到了后头给王坚倒了一杯花茶。 王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土鳖出身的他根本喝不出是啥味，一口就干掉了大半杯，接着仰起头问：“张老板现在很厉害啊，怎么突然想到开间花店？”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我算的了什么，你难道用正眼看过我？”满红笑了一下：“我突然之间理解了林亚萱的做法，原来她比所有人都聪明。” “今天让你来，是想求你帮我劝劝龙哥。”满红语气颇为诚恳：“他要走。” “和尚要走？”王坚一愣：“他……” “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满红眼睑低垂，有些丧气：“他一定要走，他说这些不是他想要的。” 王坚其实挺不理解和尚的思维，清规戒律守得那叫一个严实，可杀起来那可叫一个凶狠。现在青梅竹马回到身边了，给孩子们的小学也建成了，他突然却说出这种“这些不是他想要的东西”的话，那他想要什么？来个核弹爽一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满红抬起眼看了王坚一下：“我不能理解他，也不能理解你。你们都是怪人，所以我觉得怪人之间应该是很容易就能交流的。” “我哪怪了？”王坚一愣：“我的人生观价值观绝对没问题。” “龙哥有问题吗？我想应该也没有，但是……”满红沉默了一阵：“我想请你去帮我留住他，你们不是朋友吗？” 王坚想了想，站起身：“他现在在哪？” “法华寺。” 也不打招呼，王坚扭头就走，推开门大步流星地就消失在了炎炎的夏日阳光中。而满红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也是个怪人。” 而王坚也在倒了三次公交车之后，来到了法华寺的门口。不过看门的小和尚要收他门票……这让王坚着实很不爽，虽然门票只有四十块钱……但四十块钱都够王坚一天的口粮了。 经过一番争执，王坚最终还是没有免掉那四十块钱的门票，但是小和尚倒是给了他一串手链当成门票的纪念品，以及一碗素面的面票，当成是门票的优惠折扣。 王坚拿着面票，进去之后没有找和尚，而是直奔寺院食堂，然后狠狠地捞了一大碗凉面，配上黄瓜和黄豆酱呼呼噜噜地就干下去一大碗，直到他觉得值回了票价之后，才拍着肚子走到外头拽住了一个正坐在树下打瞌睡的小和尚问道：“你见到个和尚么？” 小和尚一个激灵：“我就是！” 王坚顿时感觉自己愚蠢了许多，拍了拍脑袋说道：“是男的和尚。” “女的那叫尼姑。”小和尚眯起眼睛看着王坚：“施主，你踢场子来的吧？” 王坚沉默一阵，然后形容道：“一个和尚，他不吃肉，也不吃大蒜。一米八几，蛮帅的，功夫很厉害。” “您觉得我怎么样？我也不吃肉，不吃大蒜。一米八几，我觉得我挺帅的。”小和尚往后一跳，摆出个姿势：“功夫也很强！” 他这姿势摆出来，场面气氛顿时冷却到了冰点。不是王坚无知……主要是他真的不知道和尚叫什么名字，一般在和尚庙里，都是用法号称呼的，可王坚死也不记得和尚的法号了，而说小龙的话，这些家伙肯定也不认识…… “好了……新来的和尚，有没有？” “我昨天才到，没有人比我更新了。”小和尚很诚恳地点点头：“施主，你这是病啊，拜佛没用，去医院开点药吧。” “慧能，是找我的。” 一个声音从王坚背后传出来，小和尚头一偏：“啊，八戒师叔！” 王坚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傻乎乎地笑着：“对啊，八戒……” 接着王坚扭过头：“和尚，你辈分挺高啊。” “还可以。”和尚笑了笑：“来我禅房吧。” 跟着和尚来到他的禅房，发现这地方真心是简单，一间七八平方的屋子，一张凉席一个小茶案和上头的几个杯子一台小电视和一个小电风扇，除此之外恐怕能算家具的恐怕就只有热水瓶了。 屋里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似有似无的沁人心脾。脱鞋进屋之后，和尚给王坚倒了一杯清茶，两人就这么席地而坐。 “是她请你来的，对吗？”和尚笑容有些无奈：“不用劝了，我一定会走。” 王坚顺势躺在地上，双手枕着头：“我在想啊，你到底为什么要走。” “牵扯太多，再这么下去，我回不了头。”和尚深呼吸一口：“我叫八戒，就是师父说我心性不稳，让我时刻记得。” 王坚嗯了一声：“这是个好理由，不过有点虚伪啊。” “那就虚伪吧。”和尚呵呵一笑：“那又怎么样呢？” 王坚蹭地一下坐了起来，盯着和尚的眼睛：“和尚，我问你。你们这种出家人，最讲究的是什么。” “缘。”和尚略微思索了一下：“一切随缘。” “那你认为武道呢？”王坚追问了下去：“我不知道啊，别指望我给你答案。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理解。” “大概……”和尚沉默了一阵，最后摇摇头：“不知。” “是吧，你也不知道。”王坚趴在小茶几上看着和尚：“我老爹说过啊，人一辈子都只能顺着道走。这个我大概能理解，就是跟你说的缘如出一辙。” “这个道是什么道？”和尚眼睛睁了开来。 “看你理解了。”王坚呵呵一笑：“反正我觉得你现在是反其道而行，越走越远啊。” “怎么说？” 王坚站起身，走到窗口点起一根烟：“原来你也跟我一样，只能看到自己。” “愿闻其详。”和尚的求知欲和好奇心绝对不比王坚小到哪去，追问道：“请告诉我。” “你老讲什么顺其自然，可你为什么要走呢？” 和尚一愣，瞬间语塞。 “说到底，你还不是想逃避责任么。”王坚扭头看了和尚一眼：“跟我当初一样啊，用各种理由给自己开脱，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什么信念、什么戒律，其实都是扯皮的东西。佛教不也是说么，苍生为本。别欺负我没文化，我正经文学科班毕业的，辨证思维我多少还是有一点的。至于为什么我说你只看到自己，你好好想想吧，我在这等你，晚上一块看比赛去，我再去吃碗面条，味道还不错。” 说完，他也不理和尚，径直蹭去了厨房，连哄带骗地让管面条的小和尚又给他弄了一大碗，当他端着面条回到禅房时，和尚居然入定了……王坚不得不佩服和尚，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呆了，没想到跟和尚一比啊，那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三杆子打不出来个屁的本事，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不过也没招，和尚要想就让他想呗，刚好吃饱喝足了在这干干净净凉飕飕的禅房里睡一觉，这其实倒也是挺惬意的事。 接着，王坚这说干就干的家伙，当真吃完了面躺下就开始睡。而和尚则坐在旁边闭目冥想……当然，他能不能想通，这跟王坚睡不睡觉并没有必然联系，反正王坚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闹不住要走的话，那也只能放他去了。 当红彤彤的夕阳斜晒在王坚脸上的时候，他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可这懒腰伸得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敢情和尚一直在旁边用眼睛瞪着自己，那眼神直勾勾的，就跟木雕似的，双眼无神且没有焦点。 “和尚！你不是走火入魔了吧？”王坚晃了晃和尚：“不至于，想不通就别想了。我就不去想了，怕走火入魔。” “嗯，是的。”和尚笑了笑：“我和世界，我和无数个我。你是我，他是我，那我是谁？很复杂。” “小伙子悟性好啊！”王坚拍了拍和尚的肩膀：“好了，听我一句，如果真要顺其自然，就放下你那包袱。你追求的是什么，你自己都不清楚，你还矫情什么。” 和尚沉默不语…… 当王坚带着和尚回到满红的花店时，满红手中的花瓶砰的一声被摔了个粉碎，然后不顾一切地推开王坚，一把抱住了和尚。昔日邪魅的霸主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深闺怨妇，那死不松手的劲儿，王坚看着都蛋疼…… “我去看比赛了，你们慢慢玩。” 王坚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而满红则在旁边深吻着和尚，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真是没羞没臊。”王坚又买了一根冰棍，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和尚跟满红在屋里亲着的场面，冷不丁就是一个寒颤。 而走着走着，突然一个声音从后头叫住了王坚：“王老师！” 王坚一扭头，一个黑影就扑上来了。弄得他连忙往后一退，双手托住了那个黑影之后才看清原来是大姐头何蕊…… “你怎么在这呢？” “我下午刚回来啊！我去找你了，他们说你出来玩了。”何蕊抱着王坚的胳膊，脸不停地在上面蹭着：“我想死你了。” 王坚觉得何蕊脸上热热的滑滑的，弄得他又是一个哆嗦，忙不迭地推开何蕊：“别闹……” “我给你带了礼物，明天给你吧！”何蕊摇着王坚的胳膊，就像正在撒娇的女朋友：“你去哪啊，带我去玩吧！” “去看比赛。你不回家没事？” “我打个电话给我爸说跟你在一块就好了。”何蕊嘿嘿一笑：“金慧明呢？” “她有事去了。” “那母王老师呢？” “她去陪她爸爸了。” 何蕊一愣，接着大声地尖叫了一声：“万岁！那晚上就我们两个吧！” 王坚看了看表，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大概……” “我太幸福了。”何蕊连忙挽起了王坚的胳膊：“走走，我们去看比赛！我可是第一次跟异性约会呢！” 王坚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任由这个班上的大姐头拽着自己往前走。 坐在体育馆里之后，何蕊的好心情瞬间被摧毁了个干干净净，撅着嘴一脸愤懑，仿佛全世界都欠她几百万。 “来来，吃爆米花。”李诺从后头座位上给何蕊递上了一袋爆米花：“刚买的，还热乎着呢。” “大姐头，你回来也不跟兄弟们打个招呼啊，咱们去给您铺红地毯啊。”坐在何蕊旁边的程辉嬉皮笑脸地说：“过几天咱们去露营不？” “何蕊何蕊，你怎么跟王老师一起来的啊。”刘雪竹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无知地问：“你们在门口碰上的么？” “别闹别闹，要开场了。今天晚上可是第二季的第一集，精彩开幕式啊！”赵峰手一挥：“据说是泰国高手对战巴西高手，可俩人都这么黑……怎么分清楚谁是谁啊。” “何蕊，你好像不开心啊。”张曼婷吃着爆米花推了推何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何蕊扭过头，木然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恨你们。” “哦！黄伟龙，黄阅！这里这里！”胡俊站起身，用极大的音量把何蕊的话给掩了过去……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张曼婷伸过脑袋：“我没听清。” 何蕊没好气地说：“没事！” 而坐在她身边的老王倒是在那唾沫横飞地给自己的学生们当着解说员：“泰拳是属于刚猛流派的，身体的任何部分都能变成武器。而巴西柔术最厉害的就是它保持平衡的能力，看上去像舞蹈，其实里头有摔、踢、夹、搬、扭、抱等等等等，属于高度灵敏性的格斗技。两边都很有观赏性，不过这一张票五百多块，你们哪弄来的钱？” “我们都赚钱了！”李诺哈哈一笑：“我和赵峰接了一个大使馆的单子，半个月就赚了快一万呢！张曼婷在医院打杂，也赚了八百多。最多的应该是刘雪竹吧？雪竹，你赚了多少钱？” “没多少啊……刚好把我大学的学费赚来了。”刘雪竹嘻嘻一笑：“三万多一点吧……因为不要成本，所以我那是最占便宜的。” “都是好样的！”王坚欣慰地点点头：“黄阅呢？” 戴着墨镜俨然明星范的黄阅一愣，嘴角微微抽了两抽，软绵绵地说：“四……四十万。” “我去！你小子卖屁股去了吧！”赵峰用手勾住黄阅的脖子：“从实招来！” “没有没有……”黄阅摆着手：“我接了三个广告，人家大明星都能几千万呢。” 而正说着话，开场铃叮当地响了起来，全场瞬间肃静，静静等待着这第一场开幕之战的盛况。 第388章 战略战术上都蔑视敌人 “哦？你再说一次。” 沙诺娃坐在化妆镜前慢悠悠地画着妆，后头跪着一个衣着体面的男子。没错，就是跪着，而不是欧洲流行的单膝下跪，完完全全就是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眼睛只能盯着沙诺娃的鞋面。 “是的，陛下。” “叫女王。” “是的，女王……”那男人顿了一顿：“苏富比拍卖行刚刚发布了下一场拍卖会的主要物品图片，其中有文艺复兴时期太阳家族的金质族徽以及您所描述的那本书。” 沙诺娃给自己带上耳环之后，缓缓转过身子，皱着眉头：“为什么这本书会参加拍卖？” “不清楚，苏富比的隐私机制很好，隶属于罗斯柴尔德。我们之间处于敌对关系，我想……”那男人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有些尴尬地说：“他们不会同意我们打探他们的消息。” “恶心的种族。”沙诺娃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个世界上，最让人讨厌的就是黑人和犹太人，而这两者之间，犹太人尤其恶心，低贱却有着高智商。” “大小姐，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老管家在一旁提醒道：“既然拍卖，我们就拿下它好了，钱并不是问题。” 沙诺娃仰起头，晃着手指：“不不不，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本书的突然出现到底是因为什么，它的价值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在苏富比这种地方，这样的一本书根本不是他们所能看上的。” “也许。”老管家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也许他们是为了钓鱼。” “对，就是钓鱼。”沙诺娃哈哈一笑，拍了拍手：“让他们看看钓出大白鲨的感觉。你！” 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应了一声：“是，我的女王。” “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它。”沙诺娃嘴角浮起清冷的笑容：“罗斯柴尔德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大小姐，现在还不是正面冲突的时候。” “知道了知道了。”沙诺娃不耐烦地挥挥手：“对了，那个混血的杂种呢？” “不清楚，我们已经抓紧时间在找了。他应该还没有离开首尔。”老管家突然仰起头：“倒是致公党那边很强硬，似乎在拖延时间。” “让他们拖。”沙诺娃站起身：“看看谁死得快。走，去实验室，看看我们最新的改良成果，据说出现了一个奇迹！” 而在大泡菜国的一个超市里，阿狗正蹲在地上研究那各色各样的辣白菜、辣黄瓜、辣萝卜和辣豆芽，一边看一边尝一边摇头晃脑地叹息。 “这种东西根本不是用来给人吃的，用我爸的话说，这种东西只配拿来喂猪。”阿狗扭过头对杨月摊开手：“不是侮辱你们啊，我爸真这么说。等下次你去夏威夷，我亲手给你做一桌菜！十八冷十八热还有团圆席。” 杨月抬起眼睛看了看阿狗，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点点头就算是同意了，然后说道：“你还想买点什么？” “你最喜欢吃什么？” 杨月想了想：“年糕。” “那东西太简单了。走，我给你做你没吃过的年糕。”阿狗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然后突然话锋就变了：“对了，你昨天跟我说你要去中国，要多久？” “不确定。”杨月摇摇头：“我还要想办法调查我父母的死因，可能时间会比较久一点。” “哦……没关系，我在那陪你。” 杨月只是笑了笑，却也没说话。跟着像猴子似的阿狗屁股后头慢悠悠地晃着，像个家庭主妇似的认真挑选着西红柿或者黄瓜。 等俩人买了菜回到杨月的屋子之后，阿狗突然问道：“阿月，我问你啊。你去中国是怎么去？飞机吗？” “是的，飞机。”杨月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堆工作文件，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从仁川机场，坐直达的小型飞机。而且是军用机场起飞的，不存在被天堂会监控的情况。” “这样啊……我的银行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下来。这么每天吃你的……我不太好意思。” 杨月这次干脆理都不理一下这个没话找话说的家伙，埋头钻进文件里，开始完成一天的工作来。 还别说，阿狗虽然吵吵闹闹的，可自从这家伙来了之后，杨月的睡眠质量明显好了很多。做噩梦的次数也少了很多，外加阿狗的厨艺真的很不错，所以原本脸色苍白的杨月，短短两天就已经可以从脸上看到红润了，而且工作效率也增加了许多。 虽然她不说，可实际上她并不讨厌喋喋不休的阿狗，反而觉得跟这个鼓噪的家伙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哎，阿月。”阿狗把菜端上桌之后，趴在沙发靠垫上问道：“我上次看一本科幻小说啊，很多人都会觉得一个陌生人看上去很面熟，而且有一种奇怪的亲切感。这是因为宇宙是多元的，存在不同的空间，每个空间都是相似又不同的，但是会互相有投影和影响。说不定在另外一个空间里，你是我女朋友，嗯……或者是老婆。” 杨月仰起头重重地白了阿狗一眼，那是叫又好气又好笑。虽然她平时也经常被人搭讪，可这家伙的的确确是杨月认识的人里，第一个占便宜占得这么明显的。可这孩子气的便宜占得却又不让人讨厌，着实是让性格沉闷的杨月有些哭笑不得。 “好……好，当我没说，我的错。”阿狗高举双手：“吃饭了，今天的菜呢，是火腿肉丁炒玉米、拔丝红烧肉和凉拌海蜇头。酸甜辣都有哦，还有一大碗我王家秘制的大补汤！” 吃饭时，阿狗一个劲地给杨月夹菜倒汤，而他却端着一碗白饭浇着菜汤和辣酱，傻乎乎地看着杨月边吃边笑。 “你让我很不自在，你为什么不吃菜？” “我其实是个素食主义者……”阿狗挠挠头：“除非是生病或者是身体虚弱，一般是不吃肉的。怎么样，合胃口么？” “我很好奇，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可为什么每次做的菜都是我喜欢的。”杨月面露疑惑：“这很奇怪对不对。”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做饭的时候，不自觉地就能判断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阿狗也是一脸疑惑：“就好像本能一样，感觉跟你一起生活了很久。” “能不能不要再调侃我。”杨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请自重。” 阿狗一愣，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笑脸，摊开手：“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看到阿狗似乎真的是被伤害到了，杨月放下碗，颇为诚恳地说：“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让我感觉很奇怪啊。”阿狗没心没肺地笑着：“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杨月耸耸肩，也不再提这个话题：“晚上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你自己休息吧。” 说完，她默默收拾起自己的碗筷走进了厨房，似是在避免尴尬……而阿狗这种丝毫没有敏感度的人却只是耸耸肩：“女人太奇怪了。” 而就在阿狗他们吃完一顿饭的时间里，沙诺娃已经到了修顿博士的实验室。还是那个像科幻片里才能出现的地方，一群只能看见眼睛的科学家还有不知道从哪传来的阵阵哀嚎，让这里看上去十分诡异和恐怖。 可对沙诺娃来说，这里却是她的天堂。这个实验室可是在她手上成立起来的，当初几乎用光了她手头所有的流动资金。各个分部无不反对，但是她力挽狂澜地压住了反对的声音，并用三年的时间证明了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修顿博士。”沙诺娃来到正聚精会神盯着资料发呆的修顿面前：“你告诉我的奇迹呢？” “哦……沙诺娃小姐。”修顿博士似乎也显得很高兴：“请跟我来，您一定会为这个奇迹而高兴的。” 沙诺娃背着手跟着修顿来到了一个玻璃牢房前，然后指着里头一个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的人说道：“就这个吗？” 修顿博士马上点头道：“是的……马上您就能看到奇迹了。” 说完，他打开麦克风，对里头的人说道：“麦克4号，请抬起头。” 里头那个只穿着一身白色连体服的男子居然真的抬起了脑袋，眼睛透过单项玻璃死死地盯着前方。 他的瞳孔是漂亮的绿色，眼神里充满着木然，没有什么生气，但绝对不像其他牢房里的丧尸那样浑浊不堪，反而清澈无比。 “站起来。” 在修顿博士的命令下，这个被命名为麦克4号的男人站了起来，并平展双手，像一头等待买家购买的骡子。 “现在，说出你自己的名字。” “四号。”声音有些沙哑，虽然发音不算清晰，但是很明显，这个家伙跟那些只有攻击本能和猎食本能的怪物并不一样。 沙诺娃本身也是个内行，她双手抱臂看着玻璃房里的人：“让他展示一下力量。” 修顿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东西。” 麦克4号听话地拿起了一个喝开水的杯子，等待着下一部的命令。 “捏碎它。” 看着它手臂肌肉的隆起和手上颤抖着用力，那个杯子很快就被捏成了玻璃片，虽然他的手也变得血肉模糊，可他好像根本没有痛觉似的，在没有听到停止的命令之前，依旧用力地攥紧手心。 “我经过了一千一百个比重试验，发现这个比重算是最好的，也许有其他方案，但是现阶段这应该是最完美的了。”修顿博士深呼吸了一口：“没有痛楚神经，肌肉密度和力量增强了四到六倍。” 沙诺娃笑容满面地点点头：“很好，那他的存活时间呢？” “还在测试中，但是从他的细胞稳定性来看，它应该能生存得足够久。”修顿深深地吸了口气：“而且他还对命令完全服从。” “不行，这样还不行。我需要的是完美的人种改良方案，而不是要一台不太智能的机器。我要最大限度地保留他的智商！你能做到吗？就像上次我让你看的那个中国男人一样。” “我……”修顿博士嘴角抽了抽：“没有参数，也没有样本……甚至配方都并不全面，我想……这太困难了。”沙诺娃这次倒是没难为这个老头，她点点头：“我会想办法的，给你一天休假，去看看你家人吧。” “谢谢……谢谢……”修顿千恩万谢地把沙诺娃一直送到了研究所的门口。 而沙诺娃背着手走出来之后，扭头轻声地问老管家：“那本书的真伪能确定吗？” “如果真的是罗斯柴尔德经手，他们不会用假货来毁自己的名声。” “哦？你太高看这些犹太猪了。”沙诺娃呵呵一笑：“他们是最低劣的民族，去查清楚吧。” “是，大小姐！” 坐上汽车，沙诺娃靠在椅背上，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冰镇的红酒，喝完之后她却拉开了车门走了下去，并坐到了路边的长凳上。 “你们都走开，我要一个人静一静。”沙诺娃屏退了保镖之后，静静地抬头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好累啊……” “好累？其实谁不累呢。” “师父！”沙诺娃突然坐直了身子，看着从黑暗处慢慢走来的老头：“您……您……” “我散步路过，刚好看到你在这。”老头坐到了沙诺娃的身边：“加拿大的那个老太太，不要找她麻烦。” “师父……您……”沙诺娃一愣：“您怎么知道的？” “你的老管家告诉我的。总之，这次就听我的吧，其他的我也不会去管你了。” “可是……师父，您能给我一个理由吗？难道她是您的初恋情人？可是不对啊，她比您大很多呢。”沙诺娃俏皮地说道：“难道您……” “不，她算是我长辈吧。”老头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鱼鳞状的挂坠：“这个送你，它应该能保你一次平安。” “您还相信这个啊？” “戴上它！”老头的语气不容置疑：“不许摘下来！任何时候！” “这个代表什么呢？” “代表你是我师门的人，也许以后能因此留下一条命。” “哈？那这个就没有用了。”沙诺娃摇摇头：“谁敢要我的命，让他们来好了。” “随便你，不过我给你一个忠告，如果看到同样的东西，特别是一条鱼而不是鱼鳞，那记住转身就走。”老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记住，千万。” 而与此同时，王坚正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连压箱底的小人书都翻腾出来了，最后在箱子的角落里翻出了一个灰扑扑的小石头鱼：“哈哈！找到了！” “这是啥啊，地摊工艺，一块钱三个。”大伟蹲在旁边用手拨拉了一下这个丑兮兮的鱼：“这么大一块……你挂脖子上就算护心镜了吧。” 王坚嘿了一声：“这是腰佩，挂腰上的。” “护腰镜。” “去去去……你不懂。”王坚挥挥手：“刚才若林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一条石头鱼，她说这个是掌门信物呢！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这掌门太寒碜了。”大伟不屑地说：“你看看人家电影小说里的掌门信物，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到你这就成了一串护心镜，这算哪门子信物。” 而接着，王坚从天然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挂饰，看上去像一片鱼鳞似的东西：“这是我岳丈的哦，看好了。” 说着，王坚把鱼鳞往石头鱼上一插，石头鱼居然动了一下，而那片玉石鱼鳞也稳稳地戳在了上头。 “这是机关术呢，假的插上去鱼是不会动的，这是认门的信物！不是身份信物，不懂了吧。”王坚把鱼鳞拔了下来放回抽屉：“有了这个就很容易分出来是不是同门了，现在老丈人还在我老家那边沿着我老爹的足迹考古，有发现的话，若林就会打电话给我。” “学问真多，看不出来啊，王少爷。”大伟嘿嘿一乐，拽过石头鱼：“这玩意动弹的原理是啥？” “就跟钥匙一样，每一片都是不同的。”王坚指着石头鱼上的一个插口：“这个插口能智能识别。” “这么神奇？”大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硬币，从哪个插口里放了进去，虽然是能插进去，可这鱼……却始终不动弹一下。接着大伟又换了个五毛的硬币，接着又是一毛的硬币。 “你哪来这么多零票的？” 大伟沉默了一阵，然后突然呵呵一乐：“捡的……我见到钱就忍不住地捡起来。别烦，我试试公交卡能不能插进去。” “还我。”王坚劈手夺下石头鱼：“什么东西你都往里头插啊，别给我弄坏了，我小时候用IC卡插过了，没用。” “这个看上去很易碎啊……”大伟又从王坚那夺了回来：“没什么用啊。” “这才不易碎呢。” 王坚劈手夺过，然后顺势就砸在了箱子里装着的王坚用来增加引体向上重量的鹅卵石上，火光四射，石灰迸起，而这石头鱼却安然无恙。 “我小时候都用这个敲核桃的。”王坚呵呵一乐：“没想到这还是掌门信物啊。” “王掌门……时候不早了，今天是你上场比赛呢。我姐他们早就占座去了，你再不去，迟到十分钟就算弃权。” 王坚一愣，看了看表：“哟……真的啊。这场我好像是跟那个蒙古摔跤的打吧？” “我买了五百块钱你赢呢，别给我丢人啊。” 第389章 一切顺利 今天轮到王坚上场，这场比赛他是跟蒙古选手一个名字巨拗口的壮汉对决。复赛组里大多都是高手，本来这个大汉是无忧抽签抽到的，但是无忧退赛，使得组委会不得不重新抽签，而师妹的对手自然就要落到师兄身上了。 比赛的规则还是没有变化，只要愿意上的，虽然可以去挑战。不过到了这个时候，绝顶高手不屑参加，而一般高手着实不够看。而且还增加了直播频率，由原来的每周五晚上变成了一周三场最精彩实况。 还别说，武林大会的热度虽然没有刚开始全民参与的时候那么激烈，但是现在的普通民众关注度却更高，不光是本土收视率，甚至整个华人区和全世界都已经积累了许多热情的粉丝。 不过让王坚有些痛心疾首的是，进入复赛的，一百个人里。只有十来个黄皮肤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外来选手，甚至王坚一贯不太看好的跆拳道这种表演味道强烈的格斗技也有八九个人进入了复赛。 而且在进入复赛之后，评委也都换成了足够有分量的大师，包括日本空手道协会会长哲田一郎、世界自由搏击联盟理事夏洛克史密斯、中国国术博物馆馆长张睿涵以及英国皇家剑术研究协会的卡特伯爵。 王坚其实现在已经是最炙手可热的选手之一了，不但有自己的粉丝团，甚至还有以王坚为原型创造的Q版漫画和周边。 当然……这些东西的版权都是归制作方所有，王坚只能从里头分到很少的一部分钱。可饶是如此，他的名声可谓是响彻大江南北，今天到场的观众，大部分都是冲着王坚才掏钱买的票。这其中包括了学校的那帮熊孩子，整整团购了四百张票。 所以在开赛前，铺天盖地的呼喊淹没了整个体育馆，那帮高一高二高三的小妹子们简直是拿出了平时哈韩哈日的劲头在那嚎叫，而其他人也是把硬币塞进可乐瓶里，玩命地敲打。 而当王坚穿着绸缎制的武道服上场的时候，那欢呼声差点就把顶棚给掀了起来。 这一次，王坚面对的人，是个职业的摔跤选手，曾经赢得过许多世界级大奖，号称有世界上最强力的腰部，对关节技十分精通。王坚曾经看过他的比赛视频，这家伙在打起来的时候，还真的不像他本人那样看上去那么笨重，灵活得不得了，而且卸力借力的功夫绝对炉火纯青，一旦被他给缠上了，恐怕就算是王坚这样的超负重男子，也一样会很麻烦。 王坚在这准备上台比赛，在遥远的大洋彼岸的美帝国和宇宙始祖帝国的大寒国，也通过卫星实况，把这场视觉盛宴传递给了本国的民众。 “这个节目你这也有啊？”阿狗兴冲冲地看着电视：“我最喜欢看了，这里头都是真功夫呢，我开始还以为是作秀，可他们打起来之后，一看就是真本事。” 杨月正穿着睡衣并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听到阿狗的声音之后，慢悠悠地晃了过来，瞟了电视一眼：“我没兴趣。” “一起看嘛。”阿狗吃着薯片，盘腿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我上去能不能拿到名次。” “你能吗？” “这个家伙应该蛮厉害的。”阿狗指着电视上的王坚：“上次看过他跟另外一个人对打，他的速度很快很快。” 杨月看了一眼：“挺帅的！” “这个也能叫帅！”阿狗当时就不乐意了：“你要说他强壮，我没有意见。可你怎么能说他帅呢！这不科学！” “那就不帅。”杨月笑了笑：“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开车带你去取护照。” “对了……阿月。”阿狗仰起头：“我对上帝发誓，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姑娘。” 杨月拍了一下阿狗的脑袋，白了他一眼就慢慢地走回房睡了下去。而阿狗则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打架节目…… 他在看，他的死对头也在看。沙诺娃此刻全身都窝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捧爆米花，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王坚在台上跟人角力的场面。 “从他的动作上来看，我能想象他的爆发力究竟有多强。”沙诺娃一边看还一边评论：“无论是肌肉线条还是对身体协调的掌握，他绝对是我见过的人里身体机能最完美的。” “哦，大小姐。他的种族注定了他不可能登上顶峰。”老管家不屑地看了一眼：“当我们掌握了技术之后，我们的族人每一个都会超过他。” “这是最好了。”沙诺娃叹了口气：“不过现在……他真的好完美，他比起人类，更像猫科动物。他应该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猎食者了，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这也仅仅限于身体素质。”老管家不断地提醒着：“大小姐，请不要忽略最本质的东西。” “知道了，他始终是我们的猎物，即使他本身也是猎食者。”沙诺娃冷哼了一声：“对了，拍卖会的问题怎么样了？” “伦敦时间明天下午两点。” “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去。” 老管家一愣：“大小姐，为什么你要亲自去？” “因为我实在太害怕蠢货了。”沙诺娃冷哼了一声：“对了，我问你一个问题。” “您问。” “什么人最能保护好不属于他的秘密。” “死掉的人。” 沙诺娃一拍手：“去把库伯和孙越泽杀掉。” 老管家一愣：“这……” “当然，你肯定会惊讶。我为什么要杀掉一个我爱着的男人，一个深爱我的男人。”沙诺娃笑了笑：“因为他们都没有用了啊，对于我来说，爱是一种多余的感情。谁会影响我的计划和未来，那么谁就该死。我相信库伯应该把我一部分的资讯供出去了，所以……杀了他们，要干净利落。” 老管家应了一声，默默地退到了黑暗里：“遵命，我的女王。” 这时，台上的王坚突然一个灵敏的转身，绕到了蒙古选手的身后，双手抱着他的腰，向上一扬，接着往外一甩。将近三百斤的蒙古大汉就这么被王坚给甩了出去，可这还没算完，他迅速地弓腰往前突进，并在蒙古大汉落地之前双手勾住了他的腋下，并站在原地开始疯狂地转圈。 看上去……就像一台吊扇。 本来这一招的终结技是把人甩出去之后再起跳，用膝盖压住他的胸口撞击地面的，不过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传统，王坚并没有施展后面的血腥大招。转完了就把他抛到了一边，然后弯腰伸手拉起了那个已经被转悠得头晕目眩的大汉。 大汉站起来之后，双手举过头顶划了一个叉叉，以示认输，比赛终止的铃声也随之响起。而在比赛结束的一刻，几乎是全场起立鼓掌。 王坚笑着摇摇手，走下了擂台。 而他走下来之后，喇叭里也传来了比赛得分情况。王坚一共有七十九个有效打击，而蒙古选手只有一个，而这一个还是防守反击的得分。也就是说，王坚十五分钟下来一直都是在压着对方打，几乎没有给对方任何还手的机会。 评委在之后开始对这场比赛进行点评，而这四个评委不约而同地给了王坚满分！也就是说，从武林大会开赛以来，第一个全满分是属于王坚的！ 这满分可不光光是技能评定，这里头包含了武德、规则遵守、形象和其他许多因素的综合评价。王坚虽然压着对手打，但是只要眼睛没瞎的都可以看出，王坚其实每一次都避开了要害，特别是最后一招的时候，他完全可以一招把对手打进医院，可他却中途收力了。这让评委对他的评价立刻提升了好几层楼。 其实想想也知道，毕竟武林大会是一个公开的栏目，虽然区别于综艺节目，可打得好看、激烈和刺激才是观众买账的根本，要是两边选手都胡来，什么撩阴手啊、断子绝孙腿啊，那这节目不被禁播才有鬼呢。 当然这里头也不乏有那种胜利之后侮辱对手的，这在预赛的时候就已经暴露出来素质的高低了，而观众的风评也会立刻下降，网上早就因为侮辱对手给吵得天翻地覆，甚至不少国家的民众连体制问题都扯上了。 而今天王坚这一手漂亮的让和藏，相当于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那些抨击体制的脑残脸上，风骨尽显、霸气外露。而他最后弯腰把对手从地上拉起来的镜头，也开始被人们津津乐道起来。哪怕是蒙古国的民众都没有对王坚产生怨念，反倒是棒子国和脚盆鸡的网友满肚子酸溜溜地到处喷。 “表现得相当好啊。”大伟嘿嘿一笑：“不过你不是说要打够二十分钟的么？你这让组织方……也就是我，很为难啊亲。” 王坚面露便秘的神色，脚步匆匆：“我要拉屎了……” 而在电视机前的沙诺娃却不知道王坚要拉屎……只是用笔把王坚的打击节奏以一种奇特的符号记录在了纸上，并把这东西传真给了她的数据管理中心。 在第二场开始之前，数据分析就已经回到了她的手中。她看到手中的数据，嘴里啧啧有声：“每秒二十一拳。最重一拳五百五十公斤，你没尽全力哦，帅哥。没有使用脚部攻击，反应时间是0.001秒，刺激反应反馈行动时间是0.09秒，正常人类的十倍。而且这还不是巅峰状态，我看好你，我们很快会见面了，我期待你的表现。” “大小姐，我不明白你的话。” 沙诺娃咳嗽了一声：“我会亲自主持亚洲分部的行动，所以这中国，我去定了。” “大小姐！”老管家情绪激动：“你会有危险的。” 沙诺娃呵呵一笑：“谁认识我？” “谁不认识您……” 沙诺娃撩动了一下头发：“我只要恢复我原来的样子就可以了。我现在急迫地需要第一手资料，这个人手上肯定有那些书籍的消息。既然我没办法把他当成标本，那么……”沙诺娃沉默了一阵，冰冷地说道：“那么我只能换个角度来行动了。” “可是……大小姐，高贵血统的你，怎么能跟这些低贱的垃圾接触！” “为了我的梦想。”沙诺娃咬了咬嘴唇：“明天我去参加完拍卖会之后，直飞中国。然后，派人把夏威夷的那本书，夺过来，不惜一切代价，即使用非常规的办法。” “这……”老管家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鞠躬：“是，大小姐。” 而王坚这时候正跟小金通着电话，小金现在正在基金会的接待室里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代表接触，这个代表还不是别人……恰好就是上次在宴会里被王坚揍过一顿的那个叫里维的高富帅的亲爹。作为一个犹太人的家族，罗斯柴尔德对天堂会那也叫一个深恶痛绝，可哪怕是他们这样的世界级高富帅组织，却也没有实际的办法对付天堂会。 明天的拍卖会，明确着就是钓鱼。一来是要看看天堂会到底准备用多少资金吃掉这本书，另外一个就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懂得这本书的价值，要知道……但凡知道这本书价值的人，跟老王都沾亲带故，哪怕是坏的，至少知道了之后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形式被动、敌明我暗了。 当然，小金怎么联系上罗斯柴尔德这帮人的，王坚真心不知道，反正听大伟说的，这一系列的工作都是小金这个超级变态小妹子在干，他一点没插手。而且据说罗斯柴尔德那边还同意他们的基金会以扩容的方式在欧洲和美国本土设立站点，并给予相应的技术和政治通行。 “所以，老王。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等鱼上钩，千万不要如临大敌。”小金嘱咐着老王：“你那个大秘密帮你扶正细节，我帮你确定大方向。保证你万无一失。” “你也要小心。” “别闹了，你当我是一般人呢？”小金嘻嘻一笑：“能伤害到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我绝对比你想象的更能自保，放心吧。老王，记住啊，别太当回事，对面也是有智囊团的！而且等级不低。” “嗯……” 这边王坚刚挂上电话，准备去休息间里洗澡换衣服呢，那边姜志远的电话就来了。姜志远在电话里卖关子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个？” “坏消息。” “嗯……你是个悲观主义者啊。”姜志远呵呵一乐：“坏消息就是，绿蟒暴露了，她开始查的第一天就被发现了，现在正在跑路回家。” “你一点都不急？” “我急个毛，当年她偷英国坦克装甲资料的时候，全世界特工都在抓她，她照样坐在曼哈顿的咖啡厅里喝咖啡。这个不用担心她了。还是说好消息吧。”姜志远嘿嘿一乐：“你知道你爸……也就是我爷爷的师父，我太师公的老婆……嗯，女朋友，现在在哪么？” “你是说哪个？” “哪个？太师公很多老婆么？”姜志远一愣，自言自语道：“老头会享受啊……” “你赶紧吧，是姓刘么？” “刘？哦……太师公果然很多老婆。”姜志远沉默一阵，不无感慨地说：“不是，是姓朱，加拿大华人总工会的老佛爷，同时也是青帮最后一脉，在加拿大的势力吓死你！你见着得叫妈。” “别闹了，你确定么？朱长玲？” “你知道啊，那行！我帮你联系她。” 王坚想了想：“还是我打电话吧，把号码给我。对了，你怎么找到的？” “不是我，是骨髓那家伙。等见面再说，骨髓现在也被天堂会盯上了，不过以色列是犹太人的地方，天堂会的势力在那弱得很。”姜志远心情似乎是很好：“这么顺利，看来一切都在掌握中啊。” “嗯……希望如此吧。” “那行，对了。我妹，你觉得怎么样？挺适合当老婆的啊，看上就拿去吧。包邮哦亲。我实在受不了她了。” 王坚还没说话，就听见电话那头的姜彩蝶闹腾的声音，各种耍赖各种撒泼各种撒娇……王坚听得是毛骨悚然，连忙挂了电话…… 就在他洗完澡换上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那个刚才在擂台上的蒙古大汉走了进来，憨厚地冲王坚笑了笑，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串骨链子。 “这是干啥？” 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他说这是蒙古人对勇士的敬佩。” 王坚一愣，哈哈一笑，从他的包里摸出一个自己雕的老虎木雕递给了那个大汉：“还礼的。” 而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一脚踢开，大伟冲了进来，皱着眉头说：“刚得到消息，孙三被斩首！孙家一致认为是你干的。” 第390章 废土的公正 孙三被斩首，这可不是美帝国主义的外科手术打击的代言词。斩首就是斩首，脑袋掉下来了……放旧社会那就是砍头，用点好听的词是身首异处，本来半生不死的他，这次倒是死了个透透的，别说折腾了，恐怕就是翻个身继续睡都没了希望。 当然，这件事一下子闹得很大，因为孙家家大业大，本来孙三重伤就让他们各种施压，虽然最后被压了下来，可这股子怨气可是没有被彻底抹平。而且现在他这么莫名其妙地一死，孙家家老的怨气瞬间反弹，据说都告到总理那里去了，所以这可是上头的上头压下来，必须把案子速度结掉，不然以孙家在经贸上的影响力，国家名誉受损那可是谁都承担不起的。 而这件事可算是一桩无头悬案，正儿八经的“无头”，案发时间大概是晚上七点半左右，这个时间点正是医院最繁忙的时间，虽然孙三身处特级加护病房，可门口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却不少，更何况他这种加护病房，可是十分钟就有人来看一圈的。 十分钟前他还心率平稳地躺在那，可十分钟后再回来时候却发现他的脑袋已经被人切了下去。也就是说，干这件事的人前后一共才用了不到十分钟，虽然孙三那时已经是个植物人了，但是能如此迅速且干净利落地完成这一系列事情之后还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这俨然已经可以看成是一个专业级的刺客了。 当然，他们咬定是王坚干的，其实不过是为了出出胸中那一股子恶气，那个点儿王坚正在台上比赛呢，现场直播……几千万个不在场证明。 不过既然他们一心想把事情闹大，所以王坚也不得不走走过场的，跟着一块儿去接受调查。 “他们这帮人就是打算搞事。”大圣坐在车上，对旁边的王坚说道：“这叫什么来着……什么虫。”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王坚从大圣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摇下窗户自顾自地点上了火：“上次那个库伯，你们把他藏哪去了？孙三死了，他可不能死，重要的线索源。” “我把他扔我二大爷那村子里去了。” 王坚一听，当时一口烟就给呛着了，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眼泪都快出来了：“你要不要这么狠？” 大圣嘿嘿一乐：“我看他们怎么找。” 所谓大圣二大爷那个村子，王坚去过一次……不过仅此一次，他可是一辈子再也不想去第二次了。从这出发，坐火车得九个小时，然后转汽车四个小时，这还不算完，坐了汽车之后还得包辆拖拉机突突上俩小时，最后还有五六十里的山路要走，那地方可不是普通的乡下，而是窝在一个自然保护区的深处，想修路都批不下来，而那村子原本就只有一百来户人，后来政府协调迁出去一部分，可仍然有一些对大山有感情的老猎人留在了那里。 这大圣的二大爷就是其中一个，专业猎人四十年。把库伯扔那去，他九成九是丢不掉了，要知道在那种大山里，走迷路就等着死吧，那地方一到晚上可是神鬼乱舞的，山狗子土豹子大蟒蛇花野猪，哪一样都是要人命的，更别说那些剧毒的蛇虫鼠蚁，哪怕是王坚这种专业土狗都得对这茫茫大山充满敬畏，何况一二逼加苦逼的外国人了。 “这不错，二大爷身体还行么？” “快七十的人了，百多斤的野猪一个人扛着走。”大圣吐了口唾沫：“那枪法，专业狙击手都拿他没招，想偷袭那老头……下辈子吧，比猴儿都精。上次我给他弄了一把专业狙击枪，你猜人家怎么着，人家把狙击镜拆下来了，说用这玩意儿是侮辱他。” “那就行。”王坚捏了捏额头：“确实是个怪老头。” “别说他了，你那些家伙我给你拿回来了。”大圣从座椅底下拖出一个袋子：“老子的心血，不能让那帮小子黑走。” “现在用不上，你先放你那，放我这可容易出事。”王坚耸耸肩：“一介草民，可比不上你这穿老虎皮的。” “得了吧，你要是一介草民，那我就是皇协军了。”大圣从口袋里掏出电话看了看：“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我争取11点前放你回去睡觉。” “要不晚上我请你吃宵夜？” “怎么？最近发财了是吧？”大圣上下打量着王坚：“你小子看来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啊。” “不是，我就是因为那家伙死彻底了，高兴。” “人性。”大圣呵呵一乐：“我也高兴，现在孙家黑道上面的事，基本都在我掌握中了，等九月份的，全国大清洗就开始了。那帮黑道大佬聪明的就归顺朝廷，不归顺的全送他们去见马克思。” “那看来今天晚上这顿得你请了。” “怎么说？” “你要升官了。” 大圣哈哈哈地笑了一阵，一拍王坚的肩膀：“对了，过几天会有个国际刑警的小妞过来协助这边打击跨国犯罪，是个韩国思密达，不知道是不是长着饼脸，据说在国际刑警里也有点名气，等闲四五个大汉没法近身的那种。到时候她要跟我狂，你就收拾她。” “你连这种屁事儿都让我来啊？”王坚怪怪地看了大圣一眼：“还真把我当打手了啊？” “胡尼玛扯。”大圣挥挥手：“我总不能直接揍丫吧，但是又不能不配合上头的命令，咱是干大事的人，不能让一娘们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说话间，两个人就来到了公安大楼。说实话，这地方王坚来了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因为各种原因，但一般只要进去了，反而是没事的，毕竟屈打成招对他不好使，而且朝中有人好办事。 进了大楼之后，姜志远已经在里头吃凉拌面了，看到他们俩来了，抬起手打了声招呼：“你这回死定了。” 王坚坐到凳子上：“我哪次都死定了。” “不是这个问题，关键人家是要借题发挥，要夺权。借你这个题发挥，逼当局给他们放权。” 王坚沉默了一阵：“这么大面子？” “开玩笑，他们可是威胁撤资呢，你知道将近十万人的大企业突然撤走，这可是会动乱的。”姜志远嘿嘿一笑：“胡来压不住他们的长老会了，现在内部权力纷争很凶残。”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就看办不办你了，我们不办你，他们名正言顺地扩大影响力，并以凶手逍遥法外的借口撤出在华资产，孙氏彻底在中国消失。而办你么，他们又会以其他名义闹，即使枪毙你了，他们还是得要政府出台政策来保障他们利益和安全的。”姜志远窸窸窣窣地吃完面，一抹嘴：“所以呢，这事无解，过个形式就行了。他们还真以为现在是三十年前，我正等着上头的批示，准备召集经济犯罪的专家去抄他们底。看谁玩的过谁。” “那我这呢？我就这么被晾在这？”王坚一脸不明所以：“他们闹让他们闹啊，我明显是无辜的。” “谁都知道，他们也知道，可他们就用你来压着我们找凶手了，怎么着？找不着就是你，只有你有杀人动机，灭口嘛。”姜志远用一根牙签剔着牙：“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他们孙家现在就是半个政府的傀儡公司啊？开玩笑，人家精着呢。” “随便你们折腾。”王坚点起一根烟：“一份面没饱吧，走着，请你们吃烤串。” “能不能把样子装齐全了，好歹得录一份口供啊。”姜志远随手拿起一本本子，抬头看了王坚一眼：“姓名。” “毛纳尔彪。”王坚突然脑子进水短路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毛纳尔彪。” “真名！”姜志远噗嗤一笑：“你还看足球呢。” “偶尔看看啊，其实我兴趣挺广泛的，不过国足真没什么看头。下次一块去我隔壁那大学去打篮球啊，大圣当中锋，我是大前锋。”王坚扭头看了一眼大圣：“没问题吧？” “我喜欢当控球后卫。”姜志远点点头：“不过咱们这么去，不是欺负人家大学生么？” 大圣嘁了一声，很严肃地说：“作为长辈，我们有义务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很残忍。” “好叻，这礼拜天怎么样？还差俩，谁那有人。”姜志远一拍手：“好久没打球了，让他们见识一下控卫的大风车灌篮，当年我在学校的时候，可是叱咤风云。” 王坚点点头：“没问题，对了，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女朋友呢。” 姜志远脸色一变，厉声道：“姓名！” 大圣在旁边哈哈大笑：“戳到高潮点了。” “放屁，我想找个姑娘还不是随随便便么？咱们要的是优选精华！”姜志远撇撇嘴：“赶紧行么？我这一天就吃了这么一碗面。” 第391章 要多奢华有多奢华 虽然姜志远是个正宗的太子党，但是他似乎并不在意跟王坚这样的“下里巴人”厮混在一起。甚至坐在大排档里头的时候，他比小流氓还小流氓，根本没有往常出现在会议上或电视里时的那种凛然正气，更没有那种世家公子的贵族气质。 他跟大圣俩人光着膀子，露着一身腱子肉，翘着二郎腿喝着冰啤酒，而大圣更是把他那勋章式的一身伤疤露在外头，狰狞恐怖的样子哪怕是最无赖的痞子也不敢在他们周围大声咋呼。 王坚略好，跟这两个家伙比起来，他算是文静到不行。不是他不想光膀子，就他那背后的纹身，一般人看着绝对是得退避三舍的，先不说那些低级的纹身店里纹出来的效果和手法没办法跟一代宗师比，光是那白额吊睛的大虫眼睛里散发出来的煞气就足够让人心惊胆颤了。 所以王坚自始至终都穿着那身白色的衬衫，挽着袖子，活脱脱是个土老帽。而且他还不喝啤酒，干巴巴地喝着凉茶，看着大圣和姜志远在那吹牛逼，毫无存在感。 “你是不知道，那家伙是能跟动物说话的，这好家伙，算特异功能了吧。”大圣一抹嘴上的油花子：“我让他给我表演。嘿！他还真给我叫来了两只鸟。我保证啊！那鸟绝对是不认识他的，就路上尿尿的时候，我随手让他给表演的。” 姜志远哈哈一乐拍着大腿道：“这种傻逼，也就适合逗逗鸟了。” 王坚想了想：“光是逗鸟吗？” 此话一出，大圣和姜志远突然冷了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一时之间三个人相顾无言。 突然！大圣猛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娘的！” 而姜志远也不说话，站起来就往他的车那狂奔，而王坚也连忙掏出两百块钱放在桌上，起身和大圣一块钻进了车里。 接着，姜志远轰的一声发动了起来，四秒钟进入百公里时速，一路狂奔…… 就这样，在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的情况下，这三个壮汉闷声不响地一路狂飙了两千多公里，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中途车子几乎是没有停，大圣和姜志远轮流开，以一小时一百多公里的时速，从帝都赶到了茫茫大兴安岭的边上。 “都给家里打了招呼吧？”大圣在一个小溪边喝了一大口水并用冰凉的山泉水抹了一把脸之后，解开衣服扣子：“打了招呼咱们就进去！” 王坚往后退了两步，仔细打量了一下这茫茫的原始森林：“我那边没问题，昨晚上就招呼了。” “指南针、地图、手表、枪，看看家伙都齐全了没有。”大圣也许是出于职业习惯，他开始跟姜志远和王坚对起表来：“指南针校对、GPS定位。” 王坚的那三把刀在离开他一个来月之后，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背后，而姜志远则带上了一副眼镜，而这眼镜上则出现了导航系统。 “你这高级，给我弄几套来。” “一套好几十万呢，自己去申请军费去。”姜志远撇撇嘴：“你又不是特科的，撸你的炮去。” “我一炮炸死你信不信。”大圣挽起袖子：“不就是破间谍么，最看不起你们这些当特务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你这话放我爷那说去，他弄不死你。”姜志远整理了一下背包：“出发！还有好几个小时的山路要走呢，别在这嘴炮了。” 是的，好几个小时的山路……即使是三个这样的精兵，在茫茫大山里也显得十分微不足道，哪怕是王坚，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干掉一只东北虎或者一只大黑熊，毕竟那些玩意儿，跟人类不是一个档次的。 而当他们在这里准备着跋山涉水的时候，小金、大伟姐弟和梁欢欢也刚刚抵达伦敦，他们可是坐着人家罗斯柴尔德的私人飞机的，小金是过来全程控制拍卖会进程，大伟是过来和这群犹太人谈深度合作的事情，他们萧家一贯都跟罗斯柴尔德交好，况且现在他们又有了共同的敌人。至于梁欢欢和箫逸雯……这俩家伙纯粹是过来旅游的，虽然梁欢欢打着保镖的旗号，也带上了狙击枪和战术霰弹，可她在飞机上能吃上六份牛排的劲头，可不像什么专业的保镖。 “阿颖不来真可惜。”梁欢欢下了飞机之后一边剔牙一边跟车往拍卖行里进发：“公费旅游啊。” “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一样啊。”大伟用手戳了戳梁欢欢的脑袋：“她可是有责任有工作的姑娘，谁跟你似的混吃等死。” “我混你吃的了啊？”梁欢欢甩开大伟的胳膊：“死开死开。” 箫逸雯身体不太好，旅途的劳顿让她上车就睡下了，而小金则一直在用类似希伯来语的奇怪语言跟同车的那人聊着天，看上去交流还颇为愉快。 “小明明，你懂的真多啊。”梁欢欢用手戳了戳小金的脑袋：“哎……用手戳人脑袋确实好玩。” “你变态不变态啊。”小金晃了晃脑袋：“我在跟这孙子聊梦想聊未来呢。对了，下午的拍卖会没有咱们的东西，晚上才上。八个小时的时差很难办……这样，等会儿我先带你们去见见罗斯柴尔德家的小公主。” “等等，你是怎么认识那位千金的？” “我啊？”小金呵呵一乐：“打星际开黑认识的，要不然我怎么会跟这边这么熟呢，今年过年我都在这过的。” 大伟听罢，扭头直勾勾地看着梁欢欢。 “有病？”正在吃棒棒糖的梁欢欢上下打量了两圈大伟：“你大脑抽筋了吧？” “你看看人家，打星际能认识罗斯柴尔德的公主。你玩那屌劲舞团除了约炮的非主流，你还能认识个毛啊。” “说到这个。”梁欢欢精神一振：“我认识了杀马特家族的创始人，那小子可傻逼了，想跟我约炮哎。说陪他出去玩几天，就给我买一整套皮肤。” “你也就这档次了。”大伟叹了口气：“让王坚知道，不训你才有鬼呢。” “要不我怎么没让他知道呢，一套衣服就想打发姐，这不现实。”梁欢欢高傲地仰起头：“最少得给我买所有的永久套。” “你的追求就这样了……我把那游戏公司给买了送你，你陪我睡一晚上？”大伟揶揄着梁欢欢：“想要什么款式有什么款式。” “滚蛋！姐不是那样的人！” 大伟哈哈一乐，然后半躺在汽车座椅上：“话说王坚这孙子也是有病，好端端跑大兴安岭去了，他要去投靠金三胖么？” “人家那是怪人三人组，你比的了么？你也不看看那一伙都是什么怪物，大圣、姜志远、王坚。”梁欢欢缩了缩脑袋：“这仨加一起，顶的上一个连的战斗力了。” 而小金看了看她那块老王送她的儿童卡通表，沉默了一阵：“我们争取明天返航。” 很快，他们几个就进入了伦敦郊区的一所大庄园，走进中央那个宫殿似的房子，打开门里头就是燕尾服的管家，一口地道的伦敦腔，向他们几位致敬。而接着，一个棕黑色头发的洋娃娃姑娘光着脚丫子扑腾着从楼上跑了下来。 “金！” 她喊了一声，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小金：“好久不见。” “嗯，是挺久的。”小金捏了捏她的屁股：“哟，圆了不少啊。” “敢不敢不这么流氓。”大伟拽开小金，向这位小公主行一个优雅的绅士吻手礼：“我们又见面了。” 罗斯柴尔德家的小公主迷茫地抬起头看着大伟，眨巴了两下眼睛，居然飙出了一口正宗地道的京腔：“你丫谁啊？” “当年我带你放风筝、带你划船、带你钓鱼的时候，你叫我戴维哥哥，现在你长大了……”大伟叹了口气：“称呼也变成你丫了。” “好了，逗你玩呢。我听说你们要来啊，我特意让人准备了大餐。”小公主摆摆手：“走吧，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梁欢欢闻言一愣：“大餐？” 小公主很优雅地点点头：“是的。” “那我在飞机上吃牛排算啥？” “那些垃圾？”小公主呵呵一笑：“那简直连闻到都会反胃。” 说完，她扭头转向还睡得迷迷糊糊的箫逸雯：“这不是雯雯姐姐吗？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大伟满脑袋黑线，捏住了小公主的脑袋：“她是我姐，你不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别扭么？” “人家中文不好啦。” 而从客厅走到宴会厅的路，足足要走五分钟，梁欢欢趁着这个空当拽着大伟的衣服问道：“这妹子是谁啊？这中文说的……比我还溜。” “犹太人么，出名的高智商种族。而且她还是这一代唯一的一个小公主。为了面对未来局势，她从小就接受多国礼仪和语言训练。真正的有钱人家孩子，绝对没你幸福的。”大伟一本正经地说：“比如我……还有我姐。” “放狗屁。”梁欢欢呸了一口：“那你怎么不去试试死爹死妈，零下三十多度趴在雪地里一趴七八个小时。去你妹的，少给老娘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伟一愣，举手投降：“大姐……我错了，您息怒。” 第392章 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金，你的未婚夫呢？为什么不带来给我看看，说好的带来给我看的啊。” 罗斯柴尔德家的小公主在吃饭的时候一直缠着小金问东问西，而针对这个未婚夫的问题则是她纠缠时间最长的。 “你还小。”小金摸着她的头：“这些事现在还不是你考虑的。” “我都已经十五岁了！” “才十五岁。”小金叹了口气：“你的路还长。” “别尼玛给我用这种口气说话。”梁欢欢在那听着直反胃：“弄得你跟她妈似的，你别忘了你虚岁才十五。” 小金被直戳死穴，狠狠地瞪了梁欢欢一眼，然后用和蔼的口气对小公主说道：“你啊，现在应该想着怎么好好学习，学习才是最主要的。学习成绩好了，以后就能找到好工作，有了好工作再谈男朋友的事。” “那你呢，连你都有未婚夫了啊。我记得你说过，这个世界没几个男人能符合你的要求。” 大伟一听，嘴里的果汁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连吞带咽地把果汁吞下去，拍着胸口说道：“你还说过这话呢？” 小金的脸蛋出奇的一红，咳嗽两声强装镇定道：“不……我只是没想到世界上能有老王这样的人，只能迁就一下了。尼玛……别再提了，犹太妹子是出奇的开放，我可不想再多一个对手了好不好。” 而梁欢欢则一只手捂住小金的嘴，并把脸凑到小公主面前：“这家伙都跟你说什么了啊？” “她啊，她说她的男人要有凌驾她之上的智商。” “哈哈哈哈……老王的智商……”一向安静打瞌睡的箫逸雯突然爆发出了莫名的狂笑：“就跟我差不多了。” “你就是只哈士奇，全世界在你眼里都跟你差不多。”梁欢欢推开她的脑袋，继续问小公主：“还有呢？” “她还说，她的男人必须要有征服整个世界的魄力。” “哈哈哈哈……”这次不光是箫逸雯了，连大伟都忍不住了：“这胸怀……小明明，你要嫁的其实是希特勒对吧。” 刚说完，大伟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对不起……说错话了。” “没关系，戴维哥哥，你一向都这么蠢的。”小公主嘻嘻一笑：“还有啊……” “别说了！”小金咆哮道：“你再说，再说我就把你自拍裸照发网上的事说给你爸听。” “好吧，我们扯平了。”小公主摊开手：“看来你的未婚夫没达到你的这个要求。” 小金总算松了一口气，万般无奈地对周围不知道这情况的人说道：“你们这么老了，肯定也经历过这种时期。人不中二枉少年，年轻时候谁没干过一点蠢事啊……你看欢姨，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天天干蠢事。” 梁欢欢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欢姨是说我么？” “没有。”小金摆摆手：“没你的事。” 说完，她拿出手机，调出老王的照片递给小公主：“你看。” “是他吗？”小公主盯着手机：“哦……真的是很帅气呢，你眼光真不错。能给我吗？” “你想都别想了，她自己到现在都没吃定呢，还给你。”大伟用餐巾擦了擦嘴：“我们说点正事吧。蕾切尔，你爸爸呢？” “他去瑞士滑雪了。”小公主仰起头，优雅地擦了擦嘴：“这里的大小事物，由我全权代理。” “你行不行啊，才十四岁。”小金蔑视地看了她一眼：“前几个月跟你洗澡的时候看你都没有长毛呢。” “你也没有！”小公主气呼呼地看了小金一眼：“怎么可以到处乱说！而且，我已经十五岁了。” “好吧，你想怎么办呢，那我的计划你也都知道了吧。” “沙诺娃。达日博格·沙诺娃。”小公主沉默了一阵：“我家族最强大的敌人，你们都知道……曾经号称第六帝国的罗斯柴尔德已经没有了昨日的光辉。但是达日博格这个世界上最黑暗最血腥的屠夫家族却如日中天。父亲授意我，不能与她正面对抗，也就是说……” 说完，她沉默了，眼睛看着小金，默默不言语…… “你没办法给我们提供帮助吗？”小金也是一愣，十拿九稳的事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失手了：“开始不是说好了吗？” “对不起……”小公主有些局促不安：“我没能说服父亲和叔叔们。而且即使说服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去对抗天堂会。她们现在已经吃掉了我们手里百分之五十五以上的产业链，无论是资金、技术、政治和硬实力上，我们都没办法和他抗衡了。曾经的欧洲豪强，现在只能自保。” 看着小金失望的眼神，她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我父亲说，如果能与你们合作，那么我们会给你们最大的便利，以及在适当的时候给予达日博格致命一击。” 这个话说来漂亮，可小金多聪明的一个人啊，她瞬间就明确了这里头的味道。他们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说：明着联盟，不干！但是你们要是能把他们给逼的跳墙，那么我们也会插一脚，算是锦上添花。背地里么，多多少少帮你一点，并不打紧，但是我们的名头你们绝对不能用。 “不过，跟戴维哥哥的合作是被允许的。也就是说，我们会向你的基金会注入足够的资金和人脉支持，帮助你们在世界范围内展开活动。”小公主环顾四周：“几位都吃完了吗？我们现在就启程去拍卖会吧。” 招呼管家和女仆收拾之后，小公主站起身领着大伟他们几个通过了迷宫式的长廊：“我真的很抱歉。” “没事啦。”小金搂住她的肩膀：“你还是个小妹妹呢，不用有压力。” 而梁欢欢则啧啧有声地说：“现在的小姑娘都是这么早熟啊，我十四五岁的时候还见天地指望能有个英雄骑着筋斗云来娶我呢。” “我也是！”箫逸雯深切地同意梁欢欢的说法：“后来……发现自己都快嫁不出去了。” “你问问蕾切尔他家还有没娶老婆的哥哥没，弄个来你就嫁了吧。” “才不叻，米雷那些人又不能骑着摩托车带我出去收破烂。” 话音刚落，她顿时感觉自己失言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我喜欢王坚，你们别误会。” 小金和梁欢欢不约而同地白了她一眼，异口同声说道：“没误会。” 而小金在说完之后，看着梁欢欢：“这有你什么事啊。” “我只是说说而已。”梁欢欢哈哈一乐：“我对王坚的兴趣还不如一台笔记本电脑。” 很快，这一行人就出现在了拍卖会的贵宾室里，好酒好茶地供着。而蕾切尔则翻看着来宾名单，然后呵呵一声冷笑：“没想到我们的沙诺娃居然亲自驾到呢。”说完，她站起身：“金，她可能还不认识你，要不我带你去认识她一下。” “我不能出现在她面前，任何一个东方人都不行。”小金摇摇头：“这里能去的只有……” 梁欢欢伸了个懒腰：“这种时候就得专业女保镖出场了。” 说完，梁欢欢揣起两把手枪，戴上雷鹏的墨镜，站在蕾切尔身后，俨然一副保镖范，专业性十足。 “哇，你装保镖好像啊！” “不是装，谢谢。”梁欢欢伸手捏了一把小公主的脸蛋：“我真的是保镖，我在中国的代号是‘想也别想做梦差不多有钱都请不到的最专业最厉害最可爱最漂亮最有危机意识的天下第一女保镖’，大概就是这样。” “好假的代号哦。”小公主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如果你是男的，你的手会被砍下来。” “那就看谁敢了，看看这个。”梁欢欢摸出自己的证件：“看到没，齿轮五角星。这个你认识吧。” “真的是专业的啊！好吧，你跟我来，我们去见一下传说中的沙诺娃。” 而在另外一边的贵宾室里，沙诺娃正躺在沙发上吃着葡萄，现在场上那些拍卖的古董字画对她来说和垃圾没多大的区别，她现在就等着那本她梦寐以求的古籍。她倒是不急，反正现在的状态对于她来说就等于是休假了。 “大小姐，蕾切尔梅耶罗斯柴尔德来见您了。” “没心情。” “大小姐……这里至少还是他们的地方，而且她和您的地位是同等的。” “她？有什么资格跟我平等？一个堕落贵族家的孩子？一个以后打算用政治联姻拯救家族的婊子？而且还是个犹太人。” 老管家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哦……大小姐！” “好吧好吧，让她进来吧。” 得到通报之后，在百鬼夜行的护送下，蕾切尔和梁欢欢就走了进来。进来之后，梁欢欢马上履行起当保镖的职责，认真地注视起每一个角落，顺便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这个传说中的沙诺娃。 还别说，这自诩是高贵血统的娘们，的确是有那么的几分姿色，这身材这长相，盘儿靓条儿顺的、细腿细腰大屁股，前凸后翘皮肤好，一看就是那种一年生一窝，三年足球队的好材料。 而且这长得也是没话说，最最明显的就是她琥珀色的瞳仁，别人的要不是绿的、蓝的、棕的，要不是黑的或者是棕黑的灰色的，可这个琥珀色看上去就不像人类……感觉就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 “应该是带美瞳了。”梁欢欢小声地嘟囔了一声：“没见过这样的……” “哦，这不是我的蕾切尔妹妹吗？”沙诺娃的英语完全就是地道的伦敦腔，非常装的那种调调：“我们很久没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嗯？” 她最后那个嗯的鼻音，带着重重的上扬，流露出一种浓浓的轻视和不屑，虽然面对跟自己同样的一个公主级的人，但是她就好像是古代天朝上国的公主，而蕾切尔只是个越南公主…… “我只是在来客名单上看到了你，过来看看我很久没见的沙诺娃姐姐。”蕾切尔虽然年纪小，但是这种应酬奉承话绝对是专业级的：“父亲一直让我以您为榜样，所以他每次让我订婚的时候，我都用您还没结婚为借口来搪塞呢。” 沙诺娃眨巴两下眼睛，上下打量着蕾切尔，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小妹子居然能犀利到如此境界。这倒是让无聊的她，有了一种开胃的感觉：“哦？是这样啊。那你还真得感谢我呢。怎么了？你现在过来也是像你爸爸那样求我暂缓脚步停止进攻吗？” “没有，我只是过来看看，仅此而已。”蕾切尔眯着眼睛笑得天真无邪：“听说您是过来买一本书的是吗？” 沙诺娃当时眉头就皱起来了，可转念一想，毕竟人家可是这的老板，对于自己想买点什么，这其实并不难打听。 “是啊，因为你这里的档次真的不高，连那些廉价的葡萄酒也拿出来拍卖，所以我感兴趣的就只有那本书了。”沙诺娃直言不讳：“我最近痴迷中国武侠小说，所以想看看那是不是功夫秘籍而已。” 梁欢欢突然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虚伪。” “哦。”沙诺娃仰起头看着梁欢欢，并对蕾切尔说：“你的保镖似乎有话说。” 梁欢欢眉头一皱，摇摇头，退到了一边。可沙诺娃却并没打算放弃找事的企图，穷追猛打：“我希望你能把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边，如果你不会英语，请说中文或者日语。” “我说你丫装逼。”梁欢欢冷笑一声：“我他妈见过装的，没见过你他妈这么装的，怎么着？弄死我？” 沙诺娃脸色一变，旁边的百鬼夜行差点就冲了上来，可蕾切尔抬起手一指那个要冲上来的人，一句话没说，气场就直接压了过去。 “好！”沙诺娃鼓掌道：“果然是罗斯柴尔德，有魄力。” “我有你奶奶个腿。”梁欢欢拽着蕾切尔的手转头就走，走前还撂下一句话：“傻逼。” 沙诺娃何时吃过这个亏，她站起来想拦住梁欢欢的去路，而百鬼夜行也快要动手了，这时小金突然出现在门口：“谁敢动一下我看看。” 小金面带笑容地仰起头看着沙诺娃：“今天我们算拜过码头了。你早就在我们的黑名单上了，别猖狂，你不怕事，我们照样不怕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要再一意孤行，你的天堂会。” 小金冷笑着把两个大拇指冲下比划了一下：“来暗杀我，我的住址在中华人民共和国XX市XX区XX大街XX号，二楼左拐第二间房。” 沙诺娃一听，脸色当时就变了：“王坚？” “我操……”小金一愣：“这你都知道！” 第393章 王牌猎人 “我说……咱们是不是迷路了。”姜志远看着已经黑透的天：“已经四个小时了，怎么连个屁都没看见。” 大圣比对了地图和指南针，还有GPS，然后摇头道：“没有，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了。” “这比我训练那会儿都累，你二大爷怎么住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所以你们这些少爷就只适合坐办公室，当年老子四十公斤负重七天两百公里呢。”大圣吃了一口压缩饼干：“你看那个大傻逼。” 姜志远顺着大圣的话茬子看过去，王坚正从一棵几十米高的树上往下溜，手上还抓着鸟蛋似的东西，满脸笑容的。 “啊喂，别当夏令营好不好。”姜志远抹了一把嘴：“鸟蛋给我吃吃。” 王坚把手上的鸟蛋扔给大圣和姜志远：“我还剩了两个，这种夜莺子，生得多养不活，最多就只能两个活下来，吃完不够我再去别的树上掏。” “你这还会可持续发展啊。”姜志远把鸟蛋捏进嘴里：“味道比鸡蛋好！” “山里孩子谁不会这个啊。”王坚沾沾自喜：“靠山吃山也是得讲究个方式方法的。” 大圣吃了两个鸟蛋之后，站起来看了看天空：“我们要快点了，马上要来大暴雨了。” 王坚也抬头看了看：“嗯，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 扑灭了临时的火堆，三个人又一次向前进发，姜志远突然问：“你不担心你二大爷有危险？” “不担心，知道瓦西里么？就是那个西伯利亚打猎的。我二大爷的战斗力是他的三十多倍。”大圣呵呵一乐：“我就担心那孙子跑咯，这家伙跑了可不好办！” “当时你就是缺心眼。”王坚埋怨道：“怎么能让他来这儿呢。” “是个人脑子都有缺根弦的时候。”姜志远也在旁边戳着大圣的痛处：“偶尔傻缺一两回没关系。” 大圣哎哟了一声：“行了，赶路吧。” 可就在这时，王坚突然一扬手：“停下！” “又怎么，大少爷。” “熊……” 有人曾经做过一个调查，在野外碰上什么猛兽最可怕。调查结果并不是蛇，也不是老虎，而是熊…… 有人说装死有用，这是放屁的，真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即使是猎物死了，这熊孩子也会在你脑袋上来上一巴掌……它那一巴掌，日系的汽车都能给扇翻咯，所以装死会装成真死。 而这熊看上去笨，可速度比人快，还会爬树游泳，会咬会拍，还能钻洞挖坑……所以没经验的人在野外碰上熊，基本上就是个死。 “在哪？”姜志远猫下腰：“咱们打只熊回去做棉袄，说好啊，熊皮我要！” “你要会被双规的。”大圣解下背后的枪：“我的了。” 而王坚这时却眉头一皱：“上树！一窝熊！” 话音刚落，一股子腥风袭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到离开他们十来米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只肥硕的母熊带着三只熊崽子在那慢慢地接近王坚。 这几个熊崽子明显已经是半大小子了，已经到了学习捕猎的阶段，而今天不巧……碰上几只没有毛的猴子，也就只能拿这几只猴子开刀了。 这里的熊一般是棕熊，体积比较大，大个平均有四百多斤重，而这只母熊看似营养特别好，虽然比公熊略小，但是也小不到哪去，三四百斤的大家伙。 “让它们过去，别打扰它们。”王坚窜到树上之后对大圣他们笑了笑：“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可王坚这么想……熊不这么想，这母熊很快就窜到了王坚那棵树下头，凭借着比狗灵敏好几倍的嗅觉，它相当轻易地就找到了王坚。 “开打吧……”大圣作势欲跳：“这家伙个头不大嘛。” “一巴掌照样拍死你。”王坚叹了口气，从树上蹦了下去。 “你不要命了！”姜志远大声叫着。 可王坚却浑然不顾，趁着狗熊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挡，照着它后脑勺就是一拳，接着揪着它的后脖子毛就把狗熊撂倒在地，冲着狗熊鼻子就是噗噗噗三下。 狗熊嚎叫着想拍王坚，可王坚愣是凭一己之力压住了狗熊的两条胳膊，然后冲着它脸就是一通招呼。 狂风暴雨的打击了五分钟之后，王坚站起身，一脚踢在狗熊屁股上：“给老子起来！” 狗熊似乎是哭了……可怜巴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王坚边叫唤边往后退，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这家伙完全丧失了作为食肉类捕猎动物的尊严，腿肚子都在哆嗦。 “你就让它有点尊严地走吧。”姜志远似乎有些不忍心，从树上跳了下来，而那母熊看到第二只没毛的猛猴子蹦了下来，当时扑腾一下坐到了地上，有气无力地哀嚎着。 而这时大圣也跳下来了：“我日……你是个怪物啊。熊都被你打服了……” 王坚抹了一把鼻子，指着那熊：“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家那片山上，还有东西敢往外窜么。我开始放你们过去，你还给我找茬？” 说着话，王坚走了两步，捏住这熊的嘴巴：“以后在道上混，招子放亮点。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完王坚提起脚就冲着狗熊屁股一脚过去，那四百斤的家伙，就这么硬生生地被王坚给踹翻了个跟头，爬起来带上已经傻掉的熊崽子屁颠屁颠地跑掉了…… 而王坚则拍拍手，吹了吹手上的熊毛：“还以为我怕它，这小玩意儿。” 他是不在意了，可大圣和姜志远可是看怪物似的看着王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 “东北虎能KO么？” 王坚想了想：“没打过，我倒是跟豹子打过，二十秒解决它。豹子不行。” “你是野生动物天敌啊，犀牛呢？” “这还真不知道……”王坚点起一根烟：“不过八成是不行，老虎还能试试。” “不用试了。”姜志远拍了拍王坚的肩膀：“你肯定可以，可能会困难一点，但是以您刚才那游刃有余的样子……我相信，你打死个把两只老虎没问题。刚才那可是熊啊！” 王坚愣愣地点头：“是熊啊。” “好吧……没什么了。”姜志远叹了口气：“有你在的感觉，真有安全感。我下次一定要让我妹跟你出来冒险……” “得了吧，那我就没安全感了。”王坚叹了口气，突然问道：“老虎多重？” “七百来斤吧。” 王坚想了想：“速度呢？有豹子快么？” “你还真想打老虎啊……别啊，那东西快死绝了。”姜志远叹了口气：“放过它们吧，不过说起来，你跟老虎还真像，内向、孤独、凶猛、强壮有力、动作敏捷。” “嗯，其实我还是挺外向的。” 而经过小狗熊的小风波，王坚他们的行进速度更快了，毕竟要真碰上老虎，这可真不好办，万一王坚神经病犯了，把老虎打死了……这俩警察在这呢，国家特级保护动物呢。 当三个人都走了一裤管泥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个破败的小村子。这是王坚第二次来这地方了，印象一点都不好……这根本不像是现代人的村子，完全就是半坡遗址，不通电没有水，拉屎只能露天，还会有小动物舔屁屁…… 而且这里的动物都不怕人，连耗子都不怕人，你在拉屎，它就敢蹲在你面前用绿豆眼睛盯着你……这会盯到人便秘的好吗，王坚真心是吃不消这种感觉。 “你二大爷也真奇怪。”姜志远叹了口气：“住在这种地方。” “生存习性问题嘛，他正儿八经的战斗民族。” 说着，大圣走到一个破败的小房子前推开门：“二大爷？” 话还没说完，里头一只猎狗嗖的一声窜了出来，一口咬在大圣的肩膀上。可大圣这皮糙肉厚的玩意儿，居然拎着丫就把它给扔到了一边…… “二大爷！” “谁啊？”屋里煤油灯慢慢亮了起来，然后一个老头披着衣服走了出来：“你来干啥？” “那个老外呢？” “跑了。”老头淡定得很：“八成死山里了。” “跑了！”大圣哎哟一声：“麻烦了！” “要找不？”老头倒是实诚得很，把外头衣服一脱，露出一身跟年轻小伙子似的肌肉，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我带你们找去。” 姜志远眼睛瞪得大大的：“能找到？” “能，能。”老头领着他们出门：“这片林子就跟俺们家后院似的。” 而王坚借着灯光看到那挂满一墙的动物毛皮，问了个傻乎乎的问题：“这儿有老虎么？” “有，有。”老头点点头：“要打啊？走，我带你打去。” 王坚一听，眼睛都冒绿光了：“好！走！” “别啊！大爷，干正事先，老虎咱们不急着打，放它一马行么？”大圣哎哟了一声：“咱们跑了两千多公里，不是为了打老虎的！” “那走，带你们找人去！话说你给老子带酒了没有？” “二大爷，哪能忘了这个啊。这是十二瓶谷子酒，七十度以上的。”大圣从包里掏出一提白酒：“您最爱的。” 老头抄起一瓶，拧开就灌了半瓶子下去，一抹嘴，精神头一下子就上来了：“走！俺带你们打猎去！” 第394章 连绵的青山百里长…… “你们是不知道那娘们嚣张的嘴脸，我差点上去抽她大嘴巴子了。”梁欢欢气愤地说着，并顺手一把拧住了罗斯柴尔德家小公主的脸蛋，把她提到了面前：“你丫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被她欺负？” “疼……疼疼……” “算了，她也没办法。”小金坐在沙发上也是一脸的阴气：“形式不如人，她一个小屁孩哪敢真去得罪人。” 而大伟抽着烟，不停地按着手中的竞价器：“你这怎么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的卖啊？这顺治皇帝的玉扳指是不是真货？是真的我可就买了。” 梁欢欢见大伟这么漫不经心，走上去就是一巴掌甩在他背上：“你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 大伟喔了一声：“她知道咱们老王的地址，这也就是说，她一早就盯上了呗。我看啊，八成是跟孙三那事有关。对了，她到这来是打算买还是卖？” “买。”小公主从旁边拿出那本本子：“他们的有意竞标是八十二号。” 小金看了看楼下：“八十二号是什么？” “你的书。” 话音刚落，小金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真的被我猜中了？” “什么猜中了？”大伟咳嗽了一声：“你是说要钓鱼的么？” “开始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在我的设想里，天堂会是主要买家之一，我这次来么其实也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吃掉这本书，能以多少钱吃掉这本书。”小金沉默了一阵，然后抬起头：“如果他们不惜代价地去吃的话，那么……我就能肯定那个娘们肯定知道书里的秘密。” “那你为什么会设想他们会买？” “因为他们这段时间在全世界范围内搜刮古籍。”小金冷冷一笑：“连本笃十二世的手抄本他们都夺走了。还有金圣叹手抄的兰亭序。” 大伟站起来，看了看楼下，嘿嘿一笑：“摸鱼摸到了大白鲨啊，如果真是她的话……那有一种可能。” 小金脸色也变得很差：“老王师门的人……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不一定，如果真是他的人，那他这个掌门可就威武了，天堂会直接属于他了。我就说二姐姐慧眼识珠，这好家伙……世界第一高富帅啊。”大伟眯了眯眼睛：“不过从性格上看，这个可能性不大，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那一门里的人都是怪胎。”小金坐回到了沙发上：“无忧、老王你觉得哪个正常？” “不，还有就是世界观。”大伟把烟头按进烟灰缸里：“跟天堂会截然不同，而且二姐姐说了，当年老王的师门可是抵抗过天堂会的，并成功弄得人家三十年暗淡无光，这应该不是同门。” “先把这条鱼钓起来再说。”小金扭头摸了摸小公主的屁股：“去，提前八十二号。” 小公主似乎很听小金的话，屁颠屁颠地赶过去布置任务去了。接着她还没回来呢，拍卖师就已经在下头说了起来：“接到临时的通知，我们要改变一下拍卖次序，提前拍卖八十二号。” 依旧在吃葡萄的沙诺娃一听，噌地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来到了扶手上，紧紧盯着台下的拍卖台。 那个拍卖师戴着手套，从盒子里拿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然后对下头介绍道：“这本书是由一位不愿意署名的中国朋友交付我们的，他说这本书只属于有缘人。所以，起价一美金！” 沙诺娃还没等他话说完，直接就准备秒杀，竞价器上直接按了六个零…… “哦……四号贵宾室拍出一百万美金！”拍卖师颇为兴奋地喊着：“还有没有。” 大伟扭过头：“咱们发达了。” 说完，大伟毫不犹豫地按了七个零…… “一千万美金！九号贵宾室拍出了一千万美金！”拍卖师眼睛都瞪大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一本破书在第二轮的时候，就从底价到了一千万美金！ 而沙诺娃透过窗户看了一眼九号房，不屑一顾地笑了笑，并在上头多加了一个零，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着实让人很头疼。 “哦！刷新了今天的单笔记录！一亿美金！各位，今天的日最高竞拍价已经出现了！一亿美金第一次！” 大伟呵呵一笑：“再不能加零了，再加的话，人家就该起疑了。” 说完，大伟滴滴滴地按了一圈。 “哦，九号贵宾室！一亿零一美金！一亿零一美金第一次！” “没有钱，就不要来玩嘛。”沙诺娃呵呵一笑，把前头的1换成了5。 “六号，六号贵宾室，五亿美金！创下了五年最高拍卖纪录，这也是仅次于深蓝海洋之心钻石的第二世界高价了！还有没有更高的了？五亿美金第一次！” 这一下可算是全场亢奋了，一本外表破破烂烂的线装书，上头只不过是一层脏兮兮的牛皮纸和写得还算不错的几个汉字，任谁都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弄出了五亿美金的巨额成交价！ 大伟扔开手里的竞价器：“小妹妹，你的初中语文课本创下人类历史新高了。” “哦……”小金耸耸肩：“我太牛逼了。” 在三次叫价之后，拍卖的锤子终于敲定，而这时相邻的九号和六号的门也同时打开了。沙诺娃一脸得意地从里头走了出来，并和小金他们一伙打了个照面。 身材高挑的沙诺娃蹲下来，用一种戏谑的口气看着小金：“我还以为你有多狂呢，怎么？不抢了？” 小金一脸愤恨：“你不怕被骗吗？” “如果我第一次一百万的时候没人要，那我就是被骗了。可你们直接翻了十倍，我想……你们也迫不及待吧？我很期待和你们的会面哦。”沙诺娃拍了拍小金的脑袋：“小朋友，你还嫩。” 小金甩开了她的手：“拿开！” “哈哈哈哈……” 沙诺娃猖狂地笑着看着这一群灰头土脸的中国人，她顿时觉得自己爽爆了，不但拿到了自己要的东西，而且狠狠地挫了一下这些家伙的锐气，说实在话她刚才要不是因为罗斯柴尔德的影响力和对王坚那个准生化人的忌惮，自己早就命令人把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给扔到排水沟里去了，现在能看到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真的是太爽了。 她猖狂地走了，而小金扭头看着大伟：“我的股份要求增加百分之七。” “小事。你这可是又融资了三十多个亿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完全没问题。”大伟拍着小金的脑袋：“哟，你现在可是董事长了啊。你要这么多钱干啥啊？” “嫁妆。”小金嘿嘿一笑：“我总不能空着手嫁到老王家去吧。” “你还真有脸说。”大伟撇撇嘴：“人家要不要你还是一说。” 而沙诺娃领到了装着那本书的盒子之后，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了这里，在转账完毕之后乐呵呵地坐上了自己的汽车。 “哦……”沙诺娃哈哈一笑，拿起那本书扬了扬：“看，到手了。” “大小姐，乐极生悲。” “不可能。”沙诺娃从盒子里拿出书，翻开之后，正准备读却发现上头醒目的标题《第三单元》《天净沙·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在天涯……天涯……涯…… 死一般的寂静，就像是寒冬深夜的西伯利亚，车里的气温和气氛同时降到了最低点，没有比这还低的了，沙诺娃甚至不由自主地从汽车的储物箱里摸出了一把单兵火箭炮…… “哦，大小姐。”老管家摆摆手：“冷静一点。” 沙诺娃不搭理她，拿出电话：“绞杀，给我绞杀那几个中国人，一个不能放走！” “不！”老管家摇摇头：“这并不是坏事，对吗？” “给我个理由。” 沙诺娃冷冷地说道，她其实并不在意那些钱，关键是这份侮辱让她无法承受，这简直是对她智商的赤裸裸的挑衅……虽然她知道她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很显然这份大礼也给得太突然了。当她发现被骗了之后，回头想想时却发现，这里头到处都是破绽，当时居然没有发现！ “起码我们知道了，他们那里也有这样的书。”老管家接过那本小金的破书：“不然他们怎么能仿制得如此相似？” 沙诺娃冷哼一声：“那又怎样？绞杀！我要亲手肢解那只黄色的矮子。” 老管家摇摇头：“这没必要，这不但会提前让我们和罗斯柴尔德进入战争期，同时也会引起中方的全面围剿。这并不是五亿美金可以弥补的，而且您知道……中国有句话叫‘示敌以弱’，起初的吃亏并不会影响什么。” “我现在已经出离了愤怒。”沙诺娃眼睛都充血泛红了：“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甜。”老管家轻轻地摸了摸沙诺娃的头：“虽然我是您的仆人，但是我也是您的家人。我不希望您出现任何可能的危险。” 沙诺娃也没说什么，只是对着电话轻轻说了一句：“任务取消。”然后就靠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 “我记住他们的脸了。”沙诺娃紧紧地握着车门：“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是啊，但是您也应该记得这次教训。”老管家点点头：“这其实是一次难得的教训。” “枯藤老树昏鸦……”沙诺娃把语文书从窗口扔了出去：“我现在就是那只昏鸦，我居然被一群杂碎给耍了。” “没关系，大小姐。”老管家呵呵一笑：“起码他们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在另外一边，小金狂笑着在小公主的大床上打滚，今天这一票干得太飘逸了。简直是心理学应用的教科书式案例。故意露出各种暗示，成功地让沙诺娃这个自以为是的大二逼吃了一亏。而且小金甚至还算到了这家伙不会来报复，所以这种心安理得的快感啊……简直让她沉浸在无边的喜悦之中。 “明天我就回去了。”小金爽完了之后，捏着小公主的脸说：“跟我一块去玩吧。” “可能不行，但是我过段时间会去的。”小公主失落地摇摇头：“你不能在这多住上几天吗？” “不能，客场作战的话，对我没好处。”小金躺在床上，喃喃自语道：“你也知道，现在我这边的实力跟她们还相差得太远，你回去可能就回不去了。” “嗯……那我会想你的。” “少来，你爸回来之后你就自由了吧，我在那边等你。说好的去我那上高三，不许反悔。”小金凑到小公主耳边说：“我未婚夫就是我的老师哦。” “啊！太禁忌了！好刺激。”小公主一下子就亢奋了：“给我仔细说说。” 小金咳嗽了一声，然后吹牛道：“那天，白雪皑皑……” 而在隔壁的梁欢欢则坐在房间里跟箫逸雯和大伟聊着天：“我觉得那个女的智商也就跟箫逸雯差不多了。” “什么什么？她真的那么聪明吗？”箫逸雯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 梁欢欢当时就是一滞：“我低估她了，可能她得更聪明一点。” 箫逸雯啊了一声：“为什么呢？” 而大伟正在旁边玩着他那顺治的玉扳指，抬起头把扳指套在手上问道：“我像不像皇上？” “你像伺候皇上的。”梁欢欢挠挠头：“那个，你们跟王坚说了没有啊？现在这个点，家里那边应该是早上六点多了吧。” “没有，电话打不通，没信号。”大伟耸耸肩：“谁知道那家伙在干什么，可能被狗熊吃了。” “说到狗熊。”梁欢欢撸起袖子：“我给你们讲一个我在阿拉斯加拉练集训的时候碰到的事，真凶险啊。跟你们说，在山里碰到狗熊还不算最凶险的，最恐怖的是狼群和老虎！不拿武器，多少人上去都是找吃！” 第395章 雾霭沉沉 清晨六点三十五分。 这个时间本来应该是大部分人起床准备上班上课的时间，盛夏的阳光早就能蒸得人浑身冒细汗珠子了。 可在这大兴安岭里却是一片凄清，参天的大树早遮蔽了大部分的阳光，清晨的雾气让能见度赫然降到了十米以内，各种禽兽的叫声此起彼伏，可却是看不到一丁点的东西。这喧闹的气氛不但没有提升安全感，反而给寻人的几个人增加了许多许多的麻烦。 “我耐力一向不行……”姜志远坐在一棵大树下，点起一根烟：“经不起这么折腾。” 而大圣也坐了下来，拿出最后一包野外单兵口粮，拆开之后随便装了点水就开始等着它自热：“休整一下。” “六个小时。”王坚嚼着一块刚从土里挖出来类似土豆的东西，神采奕奕地说：“我们好像走了六个小时。” 而二大爷扛着他的猎枪，一边走一边喝着小酒，来来回回地看着周围的地形：“快了，赛虎的鼻子可厉害了。” 赛虎，就是夜里一口咬住大圣肩膀的那只猎狗，黑漆漆的，完全没有那些名犬来的精致漂亮。可这家伙的耐力真的没的说，黑漆漆的大林子里可就靠着它来锁定方向了，而且别看它个头只有抱抱的一半还不到，凶性可真是没的说，昨晚上碰上个野猪，这家伙真敢红着眼往前冲，几个回合就把野猪给赶得落荒而逃。 一路上老虎倒是没见着，可其他野生动物就见了一溜，各种各样的家伙，叫的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什么样的都有。不过大多是一些没什么战斗力专业卖萌的小玩意儿，吃起来没肉打着也没激情。 所以王坚这个一开始就打算跟老虎打一架的土鳖就显得有些郁郁寡欢，连走路都提不起精神。 “昨晚上，咱们跟一群狼擦肩而过。”二大爷坐到地上，从猎包里掏出肉干，就着谷子酒就吃了起来：“不过那狼头儿闻见是我，就这么过去了，要是光你们几个，八成就让狼吃了。” “小意思。”姜志远吃着压缩饼干，指了指王坚：“这家伙一个人就够了。” 二大爷挑起眉毛看了王坚一眼：“这要跟老虎单挑的傻孩子？” 王坚一愣：“其实这不算傻吧……” “行行，等把那老外拽出来了，我带你去跟老虎打。” “真有？”王坚眨巴着眼睛：“有老虎？” 二大爷重重地点头：“可不，那家伙去年来的，八九百斤的大家伙。可是我见过最大的老虎，是山神。” “二大爷，别这么迷信了，不就是一只老虎么，哪有什么山神啊。” “这事还真有。”王坚吃完了野果子，抹了一把嘴：“我小时候听说每座山里都有那么一两个称王称霸的，有蛇、有猴儿、有豹子、有野猪，这些家伙都是快成精的大家伙，精明得不得了。” “小子不傻啊。”二大爷拍了一下王坚的脑袋：“就是这么个理儿，那家伙吼一嗓子，十里地的东西都跑完了，什么豹子、狼都没有敢在它面前露面的。” 王坚点点头：“那这家伙还真是个山神。走，找完人，咱们去见见它。” “丑话说在前头，那家伙虽然不主动招惹人，可你要被它咬死了，可别怪我。”二大爷警告王坚道：“我可真没见过人能跟老虎打的。” 王坚呵呵一乐：“我就是想见见真老虎。” “好了，上路吧。”大圣从地上爬起来：“那家伙跑了，我可就算交代了。” 而姜志远在路上也在不断给王坚补课：“东北虎是最大的老虎，一只东北虎能拖动一吨多的猎物，能窜上三四米高，一巴掌能拍死一只牛，你别找死啊。” 王坚想了想：“好像我也能……” “别闹了。”姜志远拍了拍王坚的背：“乖……不要乱来，咱们先把那家伙找到，然后我请你吃杀猪菜。” 就这样走着走着，突然赛虎从前面折返了回来，在二大爷面前蹦蹦跳跳地叫唤着。二大爷一听，手一扬：“好叻，找着了！” 说着，他手上的枪一提，猫着腰就跟着赛虎钻进了高高的草丛。而王坚他们三个互相看了看，也这么跟了进去。 在杂草里走了将近十分钟，前方豁然开朗，像一个小平台似的干干净净，这最前方靠着山脊的地方，还有一个天然的浅洞，赛虎就在洞前十米的地方来回绕着，可就是不接近这片区域。 “别进去！”二大爷一把拽住正准备往里头走的王坚他们：“有情况。” 说完，二大爷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瞄准洞口“嗖”的一声给扔了进去。接着就听见里头一声哀嚎：“嗷……” 然后一个脏兮兮的金发男子从洞口探出了脑袋…… “嘿嘿。”姜志远一笑：“还真是。” 库伯当时就是一愣，接着脸色更加苍白，噌噌几下就缩回了洞里，不敢再出来。 “喂，你这跟鸵鸟有什么区别啊。”王坚靠在树上对里头喊着：“出来吧，我们不杀俘虏。” “不！你们都是恶魔。”库伯在洞里喊道：“我是不会出去的！有本事你进来！” 王坚一听，当时就乐了，心说：嘿嘿，你还用上三十六计了。 乐完之后，王坚一步就走进了那个圈子，可接着，洞里一道黄光闪过。王坚本能地感觉情况不妙，当机立断地往旁边跃出了五米之远。 就在他刚落地的瞬间，一只白额吊睛大虫甩着尾巴出现在了他刚才站的地方，弓着背一脸肃杀。 王坚一看，心都快跳出来了。这真正的老虎果然跟动物园里的好吃懒做货有着天壤之别。这家伙不但比动物园里的大一圈，而且身上那股子凶悍的气质加上莹莹泛着金色的眼睛，真的相当有威势。 “小子，别动！”二大爷在旁边出言提示：“慢慢往后退，这就是那家伙！” 而大圣当机立断地把背后的枪摘了下来，举枪瞄准了这只巨大的老虎…… 这老虎目测能有八百多到九百斤，一身的肌肉堪比健美运动员，毛色亮泽丰润，尾巴粗壮。身上的花纹简直就是完美的艺术品，而它额头上的王字似乎还真比动物园的那些家伙更标准也更清晰。它身长大概在二米五左右，而尾巴大概也有个一米多，甩起来的时候虎虎生威，像极了铁鞭子。 它目光在大圣和王坚之间来回瞟着，眼神中对端着枪的大圣十分不屑…… “放下枪。”王坚举起手：“它准备攻击你了！” 果然，当大圣听话地放下手中的枪之后，老虎紧绷的后腿也松弛了下来，继续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王坚的身上。 “他让你滚啊！”洞里的库伯大声喊道：“快滚！” 王坚嘿嘿一乐，反倒向前了一步：“偏不！” 他话音刚落，这老虎也似乎挺顽皮，见王坚上前，它也往前窜了一步，跟王坚的距离缩小到了一米。 而王坚深呼吸一口，解下身上的刀剑，并把外套脱了下来：“我就找你呢！” 二大爷在旁边拍着大腿喊着：“别！给我后退，它不主动伤人！小兔崽子哟……” 大圣和姜志远也纷纷劝着，虽然有枪……但是很明显，现在手中这种小口径的枪，对于这么近距离的老虎来说，那几乎是没有作用的，哪怕只要被它拍上那么一爪子，恐怕自己这一两百斤就交代在这里了。 可王坚却是个一根筋，作为武痴的他，好不容易能体验一把武松的感觉，怎么可能轻易地放掉这个机会。当然，他选择性地遗忘了，武松打的老虎……似乎比这玩意儿小了好几圈。 就这样，一只老虎和一个人形的老虎，死死盯着对方，脚下不停地移动着，似乎都在调整最佳的攻击姿势。 而这时，姜志远想耍小聪明，可老虎大人身子一横，尾巴一甩就弹到了姜志远的身前，低声地吼了一下，并把姜志远硬生生地逼出了它家的院子。 “这家伙在跟王坚死磕！”姜志远出来之后，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我去……真的快成精了！” 大圣这时已经爬到树上去了，拿着枪警戒着：“王坚一有危险，我就击毙它！” “没用。”二大爷摇摇头：“它吼一嗓子，狼、豹子什么的都来了。它对这傻小子有兴趣！” 当然，这个兴趣可能是出于一种本能，老虎毕竟是王者级的，对于同属于食物链顶端的王坚的感应，似乎已经超越了种族的限制，其他人在它眼里都是蝼蚁一般，可唯独王坚让它产生了死磕的冲动。 而王坚现在也处于高度兴奋状态，可以说是亢奋！因为肾上腺素的关系，它的瞳孔慢慢收缩，视线变得集中，而且浑身的肌肉也开始呈现一种高强度的隆起，背后的那只老虎似是突然活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老虎突然腾空而起，硕大的爪子照着王坚的脑袋就抓了过去。可此刻意识绝对集中的王坚，感觉就像是一个走火入魔的疯子。在人类圈鲜有敌手的王坚，第一次百分之一百地专注了起来。 所以他的速度、反应速度在此刻都上升了好几个台阶，当老虎扑来时，他不退反进，穷尽全身的力气一拳打在老虎的胸口。 若是这一拳打在人的身上，哪怕这个人是大圣，那肯定得落得个胸口凹陷七窍流血的结果。可这大虫到底是个八百多斤的大家伙，一拳下去虽然它也被震得够呛，可却仍然还能安稳地落地。 在它落地之后，它抖了抖身上毛，朝王坚张开嘴吼了一声。 “嘿嘿，你还敢嘲笑老子！” 说完，王坚一个箭步冲上前，灵敏地躲开了老虎的爪子之后，居然翻身骑上了虎背，双手死死勒住了老虎的脖子。 接着就是一阵灰尘弥漫、人仰马翻的人虎大战。传说中的武松打虎绝对是假的，因为从自己的亲身体验中知道，老虎的骨骼密度和肌肉密度绝对超越人类，即使武松能胜过老虎，也绝对不可能是靠用拳头打死的……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山里雾气全部散尽的时候，王坚一身血痕地坐在地上，呼哧带喘指着旁边那个也已经累到直吐舌头的老虎说道：“看我弄死你！” 而老虎兄似乎也不甘示弱，朝王坚“怒吼”一声，不过这怒吼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跟王坚一样，只能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旁边看表演的几个人彻底傻了……连二大爷这一辈子的老猎人都傻了。他突然觉得这辈子值了，毕竟看到老虎吃人不算新闻，人吃老虎也不算新闻。可要是看到老虎跟人打了个平手，而且是光膀子硬干的……这可真能算得上新闻了。不！或者说是一个传奇更加合适！ 今天，王坚就上演了这样的一出传奇，他不但跟一只山神级的老虎畅快地打了一场，而且似乎到现在为止居然还略占上风！虽然他身上的血道道纵横交错，虽然他的脸已经肿了半边，虽然他的后背还有一道被老虎尾巴抽出的紫红色淤血带，可总的来说……他略占上风！ “再来！”王坚伸出脚，有气无力地踢了一脚老虎脑袋：“孙子哎！” 那老虎居然不搭理他，只是把脑袋偏到一边，挣扎着往起站了站，可最终还是腿肚子发软，又趴了下去。 “这一段要拍下来发网上去，美国就得谴责我们开发超人战士了。”姜志远的下巴已经合不拢嘴了：“我开始还对王保长不以为然，现在我是真服了……” 大圣嗯了一声：“合辙跟我打的时候，他才五分力……” 而这时，王坚缓缓地站了起来，十分吃力地爬上了老虎的背，坐在上头恶趣味兼土兮兮地比划出剪刀手：“快，给我照相！” 老虎兄想把王坚晃下去，可无奈力不从心，只能被一个渺小的人类骑在背上，默默流下屈辱的泪水…… 照完相之后，王坚身子一软，滚到了老虎的身边，仰头看着天，虚弱地说： “我虚脱了……” 第396章 王坚之子 “死了没？” 当王坚缓过劲来的时候，大圣正在给他喂水，老虎兄趴在洞口，呲牙咧嘴地瞪着王坚，一副不共戴天的德行…… 王坚缓缓地坐起来，长出一口气：“没事了，我的恢复能力还可以。” “何止叫还可以。”姜志远一边用枪对着老虎，一边蹲下身子捏了捏王坚的关节：“韧带僵直性拉伤，左踝骨错位。居然二十分钟韧带就恢复弹性了，这简直不是人。” 而王坚站起来之后，按下了姜志远的枪，走到老虎面前，照着它屁股就是一脚，就跟踢抱抱似的：“爽了吧！” 老虎兄也不反抗，默默地往旁边挪了几下。而接着王坚又干出了奇怪的事，他居然一手按住了老虎的肩胛一手握住了老虎的前肢，猛力一抻…… 震天一声吼，周围的树叶都噗噗往下落。接着就看见老虎兄疼得在地上打滚了…… “你对它做啥了？”大圣一愣：“你要弄死它？算了……好歹也是有灵性的。” 王坚啊了一声：“不是……我刚才把它前肢给卸掉了，不装回去，它死定了。” 说完，他一脚踩着老虎脑袋，一手按住老虎兄另外一边的肩胛骨，拽着腿又是一抻…… 又是震天的吼……那叫一个凄惨。而库伯这时候冲了出来，一把抱住老虎：“不要伤害它了！我跟你们走！” 王坚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没你说话的份！” 可库伯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着王坚的腿：“不要伤害它……” “大圣！” 王坚扭头叫了一嗓子，大圣屁颠屁颠地走上把脏兮兮的库伯拎到了一边，无论他怎么反抗，似乎都没办法挣脱大圣铁钳子一般的手，只能在旁边苦苦哀求。 而在帮老虎接完脱臼的爪子之后，王坚拍了它屁股一下：“以后少狂，有你死的时候。” 老虎兄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被王坚搞得一团糟的毛，双脚在地上伸了伸，发现并无大碍之后，瞪了王坚一眼，灰溜溜地消失在丛林深处。 “行啊，你说能打赢老虎，还真赢了。” “别闹了……”王坚揉着关节：“单凭力气，我死八百回了……老虎真厉害。” “废话，我看出来了……”姜志远耸耸肩：“我跟大圣都没敢上去，怕误伤，你看那边。” 王坚顺着看过去，一块挺大的石头，开始的时候还是好好，现在居然已经裂成了四块，似乎是刚才老虎为了摆脱王坚而硬生生给撞碎的。 “我说我怎么背后这么疼……”王坚总算知道了自己背后那火烧火燎的疼痛感是为什么了：“这好家伙……” “休整一下就返回了，我跟你说……山里天黑得早，天一黑，那家伙再回来寻仇，咱们都死这。” “老虎不寻仇。”二大爷摇头道：“老虎不像狼，虎娃子硬气得很。” 王坚被大圣架到了肩膀上，指着库伯说：“捆上，一起带走。” 而姜志远冷冷一笑，看着库伯说道：“小子，你这次死定了。” 至于为什么死定了，姜志远把孙三的惨状跟库伯一说，库伯当时就震惊了。虽然连声惊呼不可能，但他毕竟还是了解沙诺娃为人的，现在既然连孙三都不能幸免于难，那么恐怕…… 所以他一路心情都很差，就这么像个木头人似的走了好几个小时的山路。 “二大爷，跟我回去住吧。这地方哪像人住的地方啊。”大圣在临走的时候：“刚好也跟我爸做个伴。” “不了，这山就是老子的家。出去了没地方让我野，我不惯。”二大爷在把大圣他们送到出山的路口时，拍了拍大圣的胸口：“偶尔回来看看我就行。” 说完，他背起猎枪带着猎狗就消失在了茫茫山林里。 “这个倔老头……”大圣也颇为无奈：“明年我就是绑也得把他绑出去。” 而王坚叹了口气：“我其实挺能理解他的。” 可就在他们没走几步路之后，突然一声虎啸传来……王坚等人皆是菊花一紧。可还没等这菊花松下来呢，那黄色的精灵又出现了…… “我去……谁尼玛说不会寻仇的！”姜志远下意识地掏出枪。 可放眼看去，发现这老虎兄居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带着一只比它小一号的老虎，屁股后头还跟着一只…… “这是举家来报仇啊！”大圣脸都白了：“死这了……” 而王坚走上前，指着那老虎：“再跟我试试，吃了你。” 老虎兄当然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在确定了是王坚之后，从它媳妇儿身后把那只病怏怏的小老虎叼了起来，放到了王坚的脚边。 “你什么意思啊你？”王坚扭头问库伯：“它干什么这是？” 库伯眨巴着眼睛：“不……不知道。” 可还没等王坚弄清楚呢，老虎兄一家就这么溜溜地跑了……剩下一只黄黄的毛茸茸的小猫在王坚脚底下颤颤巍巍地打着转转。 “我日……送儿子。”大圣把小老虎抱起来检查了一圈：“这……” 而库伯哆嗦着伸出手：“能……能给我看看吗？” 大圣瞄了他一眼，把小老虎递过去：“你能看出啥？” “这只幼虎生病了，身体很虚弱，很难存活。”库伯说完还补充道：“在这种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它不可能熬得过这个冬天。” “看来真是让你当干爹帮带孩子来着。”姜志远接过小老虎：“跟小猫似的，挺可爱的。” 王坚倒是真的爱不释手，这小老虎虽然病怏怏的，可毕竟是老虎。养着就养着了……王老虎养老虎，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大爷，你不会真想养吧？”姜志远眨巴着眼睛：“你家那狼……勉强算哈士奇吧。可这东西长大了，你得枪毙的啊！” 王坚嘿嘿一乐：“长大再说，这小家伙我太喜欢了。” “等它到七百斤的时候，你就不会说它小家伙了。”姜志远呵呵一笑：“你看它亲爹的基因，你能吃得消么你。” “不管了，总不能看着它死吧。回去让抱抱学着带孩子。” “算了……你个驴脾气。走吧，回家，累死了。回去第一个任务就是把你打老虎的照片给我妹看，让她知道什么叫神奇的男人。” 路上的时候，王坚一直在逗小老虎，那高兴的劲儿，就跟天然二给他生了个儿子似的。可同车的库伯可就悲惨了，被逼供还得被殴打……一路走一路打，打了两千多公里，然后大圣还给他布置家庭作业，说三天内不把毛主席语录背全，他就准备死或者喝下大圣袜子泡的水。 当然，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其实最摧残库伯的，还是沙诺娃下令要杀他的事情。他虽然是个笨蛋，而且世界观扭曲，但是他能向上帝保证，他是真的真的很爱沙诺娃，甚至连生命都可以不要也绝对不说出沙诺娃的具体信息。 可没想到……忠心耿耿的自己，居然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因为曾经上过这帮家伙的当，所以这一次库伯并不是很坚定，所以他还表现出了一种迟疑。 “你还抱有幻想呢？”姜志远坐在旁边用计算器算着：“我给你算了，按照你的罪名，在中国直接是死刑。去美国的话也是注射死刑，如果坐牢的话，前后一共是一千一百四十年，而且我相信如果你进监狱了，你活不过三天就会被你可爱的沙诺娃给干掉。” 而大圣嘿嘿一乐：“如果你把你手头的资料都给我们，那我就把你送去我二大爷那，我知道你喜欢动物，你就去在那住一辈子吧。” 库伯一愣，抬起头：“我宁可死，也不会把沙诺娃的信息给你们！” “嘿，你脾气还真硬。”大圣扭过头，扬起拳头。 “别打我……别……别打。” “刚才不是挺英雄的么？”大圣嗤笑道：“你也看到了，我们这有能跟老虎单挑，还赢了的人。让他弄死你，不难吧？” 王坚这时抬起头，一脸天真地问：“给它取什么名字好呢？家里有抱抱了，叫亲亲吧。” “敢不敢取个霸气点的？”大圣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比如什么威震天、大炮、坦克、波波沙、T34、瓦良格。” 王坚一挥手：“没用，你就是叫终结者，明天姑娘们一回家，也得变成亲亲。” “也是……”大圣点点头：“你屋里那帮姑娘很奇怪。” 而这时，姜志远扭头看了一眼库伯：“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你不是觉得你不会被杀么？那你敢不敢玩一个游戏？” “敢！”库伯始终对沙诺娃还抱有幻想：“我始终不相信。” “好，我请你吃一顿饭，大圣停下吃饭了，人都快饿死了。” 王坚下车之后第一件事：“我去买点纯牛奶，亲亲好像是饿了。” 看到他的德行，大圣和姜志远一阵恶寒……大圣说：“这家伙什么毛病？突然这么恶心？” “你也知道他叫王老虎么。这小老虎不就跟它儿子一样啊。”姜志远摊开手：“人总是有两面的。” 第397章 黑夜比白天长 “走，我们提前出发。” 杨月匆匆忙忙地冲进屋子，抬头看了一眼阿狗：“天堂会已经从警政系统渗入查你了，你补办护照的事已经被他们查出来了。” 正蹲在屋子里玩游戏机的阿狗一愣，扔下手柄：“什么时候的事？” “我去述职的时候发现的。”杨月快步走进房间，拎出了一个大箱子：“现在就走，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狗也没再问什么，只是顺手抄起装满随身衣物的旅行包，跟着杨月就冲出了房间。出门之后杨月并没有开车，而是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并直奔向了军用机场。 路上的时候，阿狗獐头鼠目地四处观望，并在时不时地跟杨月聊上几句，而杨月则不停地跟人发着短信。 “等下。”杨月抬头看了一眼阿狗：“他们似乎放弃你了。” 阿狗一愣：“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朋友说那些查你的人突然之间离开了，查到一半就没有查下去了，似乎是接到了什么命令。” 阿狗一脸迷茫地说道：“为什么他们连你们的警政系统都可以随便调查？”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天堂会的势力吗？”杨月冷笑了一声：“韩国早就已经被侵蚀了，几个所谓的民族企业，大多都有天堂会的股份，而这些大财团又是控制国家经济命脉的主干线，他们能有权利调查军警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阿狗长长地哦了一声：“难怪我爸说朝鲜都比韩国安全。” “你作为美国人，去朝鲜会死。”杨月怪怪地看了一眼阿狗：“打消这个念头。” “我是中国人。”阿狗拍拍胸脯：“你看得出来。” “不，你是美国人。”杨月笑了笑：“你的护照上很清晰地写着的。” 阿狗顿时无言以对，只能颇不服气地在旁边絮絮叨叨，而杨月在用手机收发了一下电子邮件之后，顺势就把手机关了起来，并看着阿狗说道：“到了中国之后，我们就分开吧。” 阿狗眼睛当时就瞪得溜溜圆：“为什么！” “因为……”杨月撩了一下头发：“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不适合。” 阿狗一拍脑袋，抱怨似的说道：“又是这种论调，你们女人能不能换换其他的借口，这种措辞都用了三百年了。” 似乎每个国家的的哥都有差不多的共性，接话茬的本事绝对的高，前头那开车的的哥在听了他们的对话之后，乐呵呵地转过头，用不太熟练的中文接话道：“或者更长。” 而杨月捏了捏自己的手，尴尬地笑了笑：“我有我的任务和使命，你也一样……” “这不冲突。”阿狗拍着自己的胸口：“我能保护你。” “你比我小。” “我爸告诉我，女大三抱金砖，你才比我大三岁。”阿狗不依不饶：“所以我不在意。” “我们认识时间不长。” “这不构成借口。”阿狗死死拽着自己的头发：“时间不长可以慢慢变长！谁不是从陌生到熟悉的？” 杨月沉默了一阵，不再接话。把头靠在玻璃窗上，直勾勾地看着外头很久之后：“对不起……” 阿狗并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还有说有笑的杨月突然之间就把自己弃如敝屣，从她的话里似乎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很明确也很坚决。这种时候说再多，其实也是于事无补。 “好吧……”阿狗心情一瞬间变得极差，扭过头去不再看杨月。 其实阿狗不知道，杨月心里也很不舒服。虽然这个男生有点闹也有点浮躁，可当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好感。而后来一起蜗居的几天，阿狗的善良、细心还有那种毫无心机的大度都很打动自己的心。更何况他还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给自己做吃的，没有重复也没有敷衍，甚至晚上睡前安神用的牛奶燕麦粥，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口味。 而在阿狗在身边的这几天，杨月出奇的没有再做噩梦，而每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她都会看见阿狗趴在她床边，手中还握着她的手。 有的时候杨月真的是很想告诉阿狗，自己其实很喜欢很喜欢跟他在一起。可世界上总不会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自己的身世之谜和亲生父母的血仇，这种事情总不能说放下就放下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总要放开一只手。 所以杨月今天才会表现得这么决绝和无情，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降低到了冰点，一直到上飞机之前。 在阿狗出示了护照和身份证明之后，第一次坐上军用飞机的阿狗并不显得很兴奋，上去之后缩在角落里闷头就睡。 而杨月只是看了他几眼，就兼职起了副机长的任务，开始驾驶飞机。 “你看上去心情不好啊。”机师是个跟杨月差不多大的女孩，她在飞机平稳起飞之后开始调侃起杨月来：“是不是因为你这个小男朋友啊？很帅嘛。” 杨月微微笑了笑，用不带口音的英语说道：“只是普通朋友。” “不，绝对不是。”那个美帝国主义的姑娘凑上来：“你在伤心哦。” “没有，专心工作。”杨月眉头皱了皱：“不要说无聊的话。” “作为CIA前任王牌大间谍，你的态度不对哦。”那个妹子嘿嘿一笑：“我还一直把你当偶像崇拜呢，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也会变成这样。” 杨月摇摇头：“别烦了，准备从朝鲜海域通过了，如果你不想被击落的话，就安静点。” “好吧好吧，去了中国你还打算回来吗？” 杨月想了想：“应该不回来了。我去了之后，会申请永久性驻扎，美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 “你可是王牌间谍呢，中国人不会放过你的。” “我同时还是国际刑警。”杨月无所谓地耸耸肩：“而且我的资料已经被全部销毁了，况且作为一个跟中国毫无交集的商业间谍，他们有必要对我干什么吗？而且留在这里我就安全了吗？他们每三年会清洗一次，我不认为我能那么幸运。” “好吧，这也确实，那你去了之后帮我注意一下，如果有合适的男孩，比如你的那个小男生那样的，就叫上我，等我退役了我也去。” “好了，现在闭嘴。”杨月皱起眉头：“我要开始跟中国的空管交流了。” 杨月没告诉阿狗，她之所以能够坐着军用飞机到中国是因为她并不是单纯的国际刑警，她另外一个身份就是隶属国防部的高级技术特工，她去中国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协助中国方面完成对天堂会和伞公司的监控。 这种监控是战略性的，毕竟美帝国主义又不傻，一个恐怖组织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就美帝来说，他们甚至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希望铲除这种掌握着高科技和邪教异端思维控制且桀骜不驯的组织。但是他们确实有心无力，毕竟这里头的关系错综复杂，不光包含着政治因素，还有技术因素，天堂会的不少技术可是美帝都没有完全掌握的。 在经过一番交流之后，飞机缓缓降落在东北某个军用机场里，杨月拍醒了阿狗，柔声说：“到了。” 阿狗委屈兮兮地看了她一眼：“你真的……” 可还没等他说完，杨月用力地点点头，苦笑道：“是的。” “好吧……我希望……”阿狗咬了咬牙：“我希望还能再见你。” 杨月俯下身子在阿狗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看缘分吧。” 接着，阿狗被几个穿军装的人护送出了机场，而杨月却被几个穿着黑衣西装的男人接上了一辆军车。 站在警戒区外头，看着杨月所乘坐的汽车从自己面前飞驰而过，阿狗一下子感觉有些崩溃，老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不过作为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阿狗来说，这里实在是太陌生了。虽然有对杨月离开的伤感和失落，但是却也有难以抑制的好奇和兴奋。 而当他开好旅馆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打电话回去给他老爹报平安。 “爸！我到了！我到中国了！” 狗爸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在电话里喘息了几下，然后才虚弱地说：“到了好……到了好……” 阿狗当时就反应过来不对劲：“爸！你怎么了？” “没……没事。”狗爸强打起精神：“我没事……你好好的就行，别跟人打架。” “疤叔呢？让疤叔接电话吧。”阿狗知道自己老爹的脾气，问他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所以话锋一转：“我给疤叔报个平安。” 他说完之后就听见那边你争我夺的声音，接着刀疤脸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声音很空旷，就好像是在走廊或者公共厕所里。 “疤叔，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那个……”刀疤脸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咬了咬牙：“你爸被人打伤了。” “什么！”阿狗蹦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刀疤脸有些低沉：“书……那本书也被抢走了。” 阿狗的脑子一下就空白了：“我爸伤得严重吗？” “腿骨和肋骨骨折，轻微的脑震荡。”刀疤脸说着说着就着火了：“真他妈的！” 而阿狗这边都快哭出来了：“什么！我明天就回去！” “回来有什么用，都怪我们没本事，现在就看你了。”刀疤脸那边似乎也很沉重：“天堂会那个婊子对我们下了格杀令，我们折了好几个兄弟才把你爸救出来，现在躲老陈家的地下室。那帮家伙明着不敢动，暗地里下死手，迟早有一天要他们好看！” 阿狗紧紧咬着嘴唇：“那……那我怎么办？” “没事，你该怎么办怎么办，我明天一早就带你爸去加拿大投靠老太太。”刀疤脸沉默了一阵：“希望老太太那能顶一下，你别太担心了，你爸没什么大事，那老小子身体比我还好呢。” 挂上电话之后，阿狗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用力地一捶墙面：“婊子养的！” 而与此同时，王坚也抱着他新认的干儿子回到了武馆，那帮在下头练武的学员一见王坚抱着个老虎回来，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 “啊！师父，您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啊？”徐虎也乐坏了：“哎哟，这小宝贝儿，给我抱抱给我抱抱！” 王坚嘿嘿一乐，把老虎崽轻轻地递给徐虎：“山大王送的，不过这小家伙不喝牛奶啊……给他买了纯牛奶，喝了就吐！怎么办？” “师父师父！我知道！”张伟业那个可爱的小女友钻了过来：“我家养猫，猫咪也是不消化纯牛奶的！得用特别的猫奶粉喂！我家还剩下好多好多呢，我去给你拿来。” 说完，她一脚踩在踮着脚伸长脖子摸小老虎的张伟业脚上：“走啊！愣着干什么啊，去给你师弟拿奶粉啊！” “什么就我师弟啊……”张伟业摸着脑袋：“这咋成我师弟了？” “等这家伙长大了，你打得过它，我就吃桌子。”徐虎白了张伟业一眼：“正儿八经的东北虎啊，纯种的！不过师父……这算是偷猎吧，枪毙的啊……” 王坚指了指外头正买完吃的准备离开的姜志远：“他偷的，枪毙他就好了。” 正在说话的空挡，小金他们也回来了，一个个都是顶着一副没睡好的黑眼圈，看上去就跟要死似的。 “啊，你没被老虎吃了啊。”梁欢欢第一个凑了过来，可当他第一眼看到小老虎的时候就扛不住：“哎呦！亲娘哟！我抱一下，给我抱一下！” 把小老虎抱在怀里，梁欢欢那个高兴劲：“从哪弄来的猫啊，跟老虎似的，真漂亮！” 小金凑上来一看，嘁了一声：“这哪是猫啊，看它肩胛骨，纯老虎！老王，你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抱抱完了来只老虎，你是要开动物园啊？” 王坚那叫一个高兴，狂点头道：“养老虎啊，多霸气！” “它吃什么，说说！快给我说说。”梁欢欢迫不及待地问：“我要喂老虎！操，明天拿回去给那帮小娘们看看！” “吃奶吧……”王坚摸摸头：“其实我也不会养。” 梁欢欢一愣，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吃奶啊……” 小金这时雪上加霜地一挺胸：“你那扁扁的，喂不出来的。” “扁怎么了？怎么了？就算是AA罩，不照样是停载着男人梦想的飞机场么？”梁欢欢当即炸毛：“平怎么了？怎么了？” 而这时从外头走进来的大伟迷迷糊糊地靠了过来：“哟，哪偷来的猫啊？外国品种吧。” “是老虎！”王坚把小老虎从梁欢欢怀里抱下来：“再说一遍，是老虎！” 正当王坚解释着这老虎的由来和自己跟干儿子的亲爹干仗的壮举时，箫逸雯光着脚丫子带着抱抱从楼上跑了下来。 这抱抱刚下来，看到了那只老虎，立刻以一种好奇的眼神凑了上去，双脚扒在老王的肩膀上，伸长了脖子仔细地看着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奇怪生物。 “呀！”箫逸雯的眼睛都成心形了：“好可爱的猫……” 王坚这次都不愿意再解释是干儿子不是猫了，只是扭头对抱抱说：“以后就靠你带着了，你要敢欺负它，你就死定了。” 抱抱一脸迷蒙，歪着脑袋，眼神里都是不明所以。 小金伸了个懒腰：“你们先玩老虎，我去睡觉了。对了，老王，天堂会的目标果然是那本书。你看着办吧。” 王坚一愣：“真的？” “是啊，看来那帮家伙研究基因技术，说不定还跟你家师门有关系呢。”大伟也伸了个懒腰：“第一次接触，你家金胖胖果断秒了她一局。可以看出来，那娘们智商不够高。” 正在上楼的小金脚步一顿，果断扭头，指着大伟：“等等，刚才你把描述我的那个词再复述一遍。” “金胖胖。”大伟点点头：“你作为一个一百零四斤的胖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王坚打量着小金：“你肉都长哪的？” “你才一百零四！”小金冷哼了一声，厌恶地看着大伟：“你全家都一百零四！我这叫丰满，你懂么？我的肉都在胸上，你看梁欢欢那干扁扁的身材！” “嘿！我这暴脾气。”梁欢欢扭头看着小金：“你是没事找事是吧。” 而箫逸雯则一脸云淡风轻地说：“我C罩杯，才八十八斤呢，而且我快一米七哦。” 小金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头也不回地嘭嘭嘭跑上了楼……显然，体重对她的打击，严重地影响到了她发达的语言系统。 “耶！”大伟和箫逸雯以及梁欢欢齐齐一击掌：“胜利！” 王坚一愣：“至于么……” “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把我们挤兑得多惨。”梁欢欢叹了口气：“不犯法我早打死她了。” 王坚摊开手：“真拿你们没办法，跟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计较。” “大哥，你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把她当小丫头吧。”梁欢欢撇撇嘴：“你都不知道她每天怎么挤兑我们的。” “就是就是。” 而大伟这时走上来拍了一下王坚的肩膀：“现在全军修整，明天起床之后，开始第二步攻略。我快累死了。” 第398章 大狗狗和小猫咪 “我一直都想养只粘人的小猫。”箫逸雯抱着老王的干儿子用奶瓶给它喂着奶，并指着在旁边一直瞪大眼睛看着小老虎的抱抱：“和一只大的温柔的狗狗。”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抱抱：“它哪温柔了？” “就是温柔！”箫逸雯伸手揉着抱抱的脑袋：“抱抱是我见过最温柔的狗狗了。” “它是狼。”王坚沉默了一阵：“话说，你怎么不睡觉？你不是也刚从英国回来么？” “我习惯啦，我原来经常满世界飞啊飞啊的，早就习惯在飞机上睡觉了。”箫逸雯笑眯眯的，灯光映在她脸上，加上她甜甜的笑容，别提多漂亮：“这只小猫好瘦啊，身上都是硬硬的骨头。” 王坚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你加油把它养胖一点。” 箫逸雯扳着手指头，抬头看着王坚，有点欲言又止：“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你要钱干啥？”王坚一愣：“要多少。” “我……我回来的时候看中了一条裙子，我好想要，可……”箫逸雯眼神飘到了天花板上，十分尴尬：“可是我没钱。” “好嘛……” 王坚觉得这感觉有些奇怪，毕竟箫逸雯是千金小姐，他王坚才是真正的穷逼……虽然相对于刚来的时候，现在的王坚算是飞黄腾达了，可跟箫大小姐比起来，那点钱算是钱？那就是厕所里的纸啊！ “多少钱。” “一百七……”箫逸雯一只手攥住衣角：“等我找到工作就还你。” “没事，无所谓的。”王坚递了两百块钱给箫逸雯：“你一直在找工作？” “谢谢……”箫逸雯把钱塞进了口袋之后抬头看着王坚：“可是我没本事……找不到合适的，想去超市促销饮料，可是……我去试了一下，我吃不消，太累了。现在才知道赚钱太不容易了。” 王坚点点头，又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把将近一千块钱全部掏给了箫逸雯：“拿着，当零花钱，别乱用。” “这样好吗……”箫逸雯接过钱，眼神里全是感激：“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给你。” 王坚哈哈一笑：“没事的。” 箫逸雯嗯了一声，把吃饱喝足正在打饱嗝的小老虎放到沙发上之后站起来：“那带我出去买裙子了，我请你吃宵夜。” “好吧，我顺便去接阿颖。”王坚也站了起来，并拽了拽抱抱的耳朵：“照顾好弟弟！听见没？” 当然……王坚这句话纯粹是随口说的，毕竟抱抱对亲亲没有敌意，这已经是谢天谢地的，否则以现在抱抱的能力，咬死一只骨瘦如柴的虎皮猫，这就是个磨牙的工夫。 不过抱抱倒是似懂非懂地点头了，然后把小老虎叼去了自己窝里……当然，这个窝在抱抱的世界里，大概就是它的房间了，这个狗娃子的隐私观念是很强的，除了王坚、箫逸雯和天然二之外，其他人都不得擅自在它的窝边出没，大伟经常被咬，就是因为大伟那蓬勃的好奇心驱使他去翻抱抱的窝…… 等把小老虎安置在自己窝里之后，抱抱昂首挺胸地走过来展示了一圈，然后就窝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了…… 是的，抱抱是会看电视的狗，这并不稀奇。真正稀奇的是它最爱看的居然是湖南卫视里播的各种偶像剧，什么《一起来看硫酸雨》、《新还珠嬷嬷》什么的，而且在经过简单训练之后，抱抱甚至学会了使用遥控器…… “你还挺自觉。”王坚拍了拍抱抱的脑袋：“好好看家。” 箫逸雯晚上一般是不出门的，毕竟她的长相以及和长相呈反比的能力都极大地制约了她的活动范围，要加上上次被变态舔脸的经历，让她对夜晚独自出门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她这张脸对异性简直就是一种病态的吸引，半夜出去纯属招操，如果不是那条裙子对她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或许王坚拖她走她都不愿意。 “自行车坐着不舒服，屁股疼疼的。”箫逸雯在后座上不停地调整着姿势：“亚萱在的时候每天都这样吗？” 王坚一愣，想到林亚萱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店门口踮着脚等他去接的样子，他莫名地感觉一阵好笑：“是啊，每天都是。” “那她还真是喜欢你呢。”箫逸雯叹了口气：“我就不喜欢你，去死去死吧。” “我招你惹你了？”王坚估计从一块砖头上骑过去：“抓紧！” “哎哟！”箫逸雯惊叫一声，然后不停地用手敲着王坚的后背：“讨厌啦你！你肯定是故意的。” 王坚可不管那么多，他哈哈大笑起来：“爽吧！” “真坏！”箫逸雯撇撇嘴：“我发现了，你才是最坏的人。” 而王坚却小声说道：“我们被跟踪了。” “啊！”箫逸雯浑身一紧：“谁？” “咱们后头三十米的地方有一辆车，跟了一路了，我估计绕了远道，他们还跟着。”王坚耸耸肩：“很奇怪。” “那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呢？”箫逸雯咬了咬嘴唇：“是不是坏人？” “还能有比我坏的吗？你都说我是最坏的了。”王坚呵呵一乐：“等下我们先去阿颖那里，你在里头躲一下。” “嗯……你要小心。” “抓好。” 箫逸雯一听，心中一惊，以为王坚又要故意去用砖头颠她，所以她索性展开双手抱住了王坚的腰。而王坚这次倒是没折腾箫逸雯，只是背一弓，马力全开，愣是把一辆自行车骑上了50迈！ 而后头那辆车也跟着一起加速，但是距离一直都保持在三到五十米，跟踪技术相当专业。 当到了阿颖店里之后，王坚弹了一下正撅着屁股哼着歌清点小钱钱的阿颖的脑门：“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你们等我回来再走。” “哎哎，三哥，你这么猴急去哪啊？今天我毛利五千多呢！”阿颖拽着王坚的衣角：“你得去给我弄个店员啊，我忙不过来了。我爷爷我爹要知道我一天能挣这么多钱，一准得乐傻掉，看谁还敢叫我乡下妹子！” 王坚双手按在她脸上好一顿揉：“把妆给我卸了，乡下妹子就要有乡下妹子的淳朴，你才几岁啊，看你那画成什么样了。等会儿我回来你要还没卸妆，我给你剃成阴阳头。” 说完，王坚走上二楼，并从后头的窗户里翻了出去。而阿颖拿出镜子撅着嘴一脸无辜地开始把王坚已经揉花的眼妆往下卸。 “你怎么那么听他的话啊……女人化妆是很正常的啊。” “在三哥眼里，我只是小阿妹……我的青春永远定格在四岁。”阿颖撇撇嘴，无奈地说：“而且，你是不了解我三哥，他会来真的……” 而箫逸雯看着阿颖，突然眼珠子一转：“我……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呗。” “哟……大明星，你有什么地方用得上小的？随便开口，一小时一百五，一天八小时算你一千。外加店里的营业额补偿，大概给我个两万就行了。”阿颖的尖牙利齿那是相当厉害：“如果需要特殊服务的话，得看我心情。而且我不是同性恋，我也不打算出卖肉体。” “不不……”箫逸雯连忙摆手：“是这样的……我……我想找工作，我……” “哦，找工作啊，我帮你问问隔壁卖胸罩的要人么。” “你……”箫逸雯嘴角抽了抽：“我想在这可以吗……” “我才不要叻，你能干个啥？”阿颖嘁了一声：“你来了，我还得伺候你，本来就手忙脚乱的，今天丢小五百块钱的东西呢。而且你被人认出来，我这就爆了。” “不会的不会的……”箫逸雯双手合十央求着阿颖：“给我一次机会吧。” 阿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摸着下巴：“这样啊……那你明天开始吧，你只要负责店里就行了，进货什么的我来，我七你三没问题吧？试用三天啊，要是不行，你就回去继续当米虫，反正你也不差这点钱。” “我差……我真的差啊！”箫逸雯都快哭了：“我今天买裙子的钱都是问王坚借的呢。好可怜。” “真惨，那就看你表现了。”阿颖指着角落的那些纸盒：“先去把纸盒收拾一下。” “好的好的！”箫逸雯兴高采烈地冲了过去：“我会好好干的！” 而王坚那边，他现在已经从后头偷偷地绕到了远处，并在唯一的出口处发现了那辆一直跟踪他的小汽车。 他在发现之后，并没有着急地上去探查个究竟，反而慢慢地绕到了车子周围，仔细地把这辆车的各个细节都记了一圈，并在之后躲到了一边，直接拨通了姜志远的电话。 可接电话的并不是姜志远，而是姜彩蝶那个奇葩。她看到是王坚的电话之后，态度并不是很好，只是冷冷地问：“有事？我哥睡了。” “让他起来。”王坚也没什么好话说：“给你一分钟。” “凭什么？” 王坚笑了笑：“还有四十五秒。” 姜彩蝶一愣，她长这么大，还真就是第一次看见王坚这么霸道的家伙，从小到大她可都是家里人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摔了的掌上明珠，可王坚这家伙三番五次地蛮横不讲理，这让姜彩蝶在那直磨牙。 “磨牙也没用。”王坚看了看表：“还有三十秒，到时间我就挂电话转身走人，明天等着你哥抽你大嘴巴子吧。” 第399章 哦哦，元首！ 姜彩蝶无奈，愤恨地走进姜志远的房间，用力地把手机砸在了姜志远的身上，一下子就把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姜志远给砸醒了。 “王坚找你！”姜彩蝶扔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人，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用拳头砸她的洋娃娃…… “怎么了？又把我妹气成这样。” “有人跟踪，你记一下汽车牌照，然后查一下。” 姜志远的精神一下子就起来了，连忙拿出床头的纸笔：“说吧。” “一辆高档的越野车，奔驰的。牌照是XXXXXXX，车上大概有六个人，有没有武器装备我不知道。”王坚沉默了一阵：“如果是原来，我现在就冲上去开他们瓢了。” “忍忍。”姜志远呵呵一笑：“咱们得钓大鱼，这些小杂鱼没意义。” 王坚嗯了一声：“那现在怎么说。” “来场意外。”姜志远小声道：“但是得让他们以为你没发现。” “呵，这个行。” 说完，王坚就挂了电话，看了一眼远处的汽车，然后转身走进一家超市，买了一把螺丝刀…… 回来之后，王坚悄悄地钻到了这辆车的底下，并用极为娴熟的技术，把这辆越野车上能看见的螺丝全部都给卸了下来，顺便把能撬下来的东西也都撬了下来，什么机油管子避震器，活生生地拆了一地。 干完之后，王坚顺手把螺丝刀插进了一个轴承的缝隙中，然后在刚好路过的一个妹子惊愕的视线下，从车屁股后头钻了出来，朝她比划了个OK的手势之后，甩着脏兮兮的双手消失在了霓虹灯之后。 “走吧，买裙子去。”王坚走回阿颖的店里：“卫生间在哪？” “三哥，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偷人汽油啊？不用这样吧……”阿颖眨巴着眼睛：“咱不能干这偷油的事啊。” 王坚笑了笑，洗完手之后走了出来，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扫地的箫逸雯：“你这是干什么？” 阿颖抢答道：“她明天开始在我这上班了，今天先看看她态度，你也知道这种千金小姐很难伺候的。” 箫逸雯抬起头，十分坚定地说：“我行的！” “好吧，那你们俩就好好干。”王坚扭头看着阿颖：“不许欺负人。” “知道了知道了，我七她三，而且我每个月还得给嫂子房租、进货、水电，其实我跟她拿的差不多了。” 王坚嘿了一声：“你这给若林一个月六张十块钱Q币卡当房租的事，你也好意思说？” “换成一卡通也可以！”阿颖很严肃地点点头：“你以为她的年费会员是谁给充的啊！真是……” “走吧，再不买裙子就关门了。” 王坚他们三个骑着两部自行车就这么往卖裙子的地下商场赶，而他们刚一出街口，那辆越野车也轰然启动。可刚挂上挡，底盘突然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接着一个轮胎就这么直勾勾地滚了出去，最后索性车子里发出一阵怪响后，就冒出了一股子浓烟，而车上的人，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王坚他们骑着欢乐的自行车消失在了夜色茫茫中。 车上的人下来之后，先是检查了一下车，看到那明显的人为破坏痕迹之后，一个个都是一头雾水，满眼疑惑，根本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毕竟他们可一直坐在车上，根本没有发现有人接近了他们的小车车…… “先汇报吧……”小领导样的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真是见了鬼了。” 而在他们汇报完之后，接电话的那个男人一头冷汗地看着自己面前正在用刀叉切一块烤面包的沙诺娃，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道：“领袖……派去监视的人，遇到麻烦了……” “哦？”沙诺娃倒是不紧不慢：“这样啊，再找人好了。对了，我的制服完成了吗？” “完成了，完成了！”那个人一听沙诺娃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连忙起身从旁边的衣柜里拿出沙诺娃亲手设计的制服：“领袖，您是第一次来中国吧？请您务必好好休息，等过几天我会派遣专人来这里给您当向导。” “不用了。”沙诺娃笑了笑：“我比你想象的更加熟悉这里。你下去吧。” “是。” 那个人倒退着走出了奢华的房间，并如释重负地带上了门。而沙诺娃也扔下了手中的刀叉，走到柜子旁边从那个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了那件她亲自设计的制服。 “不错。” 换上之后，沙诺娃对着镜子照了一圈。这制服总体类似于希特勒帝国时期的元帅礼服，但是颜色却是代表着沙诺娃家族的黑底金黄边，袖标是一个黑色的缺了一块的太阳，而那缺失的四分之一则由一条中国龙图腾所代替，形成一个特殊的圆形。而且相对军服来说，这衣服总体更偏女性化，裙子和黑色的长筒袜看上去颇有些性感的味道。 当然，光是衣服根本犯不着那么麻烦，光是种类繁多的饰品就足够让任何一个制作者发狂。这套衣服是根据达日博格家族传统礼服改进来的，而对于一个有着上千年历史至今仍然存在的家族来说，规矩多到可以吓死人…… 每一种饰品都有着自身的独特意义，比如晚宴时佩戴的是一只响尾蛇，会晤时佩戴的是一只乌鸦等等。 当然，沙诺娃有很多件这样的衣服，但是家族的规矩却是规定每准备开拓一片新的领域或区域时，就必须要重新制作一件，并在袖标上标注着能够代替一个区域的象征性图案。这也就是袖标上为什么会是四分之三的黑太阳和四分之一的龙图腾了。 “新的征程。”沙诺娃坐回比她高了整整一米的巨大椅子上之后，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纯金打造镶满各个国家特色宝石的权杖，坐在桌子前：“你觉得会成功吗？” “当然。”老管家点点头：“夏威夷已经解决，现在我们的重心可以完全移到这片古老神奇的土地上了。不过，大小姐，我仍然奉劝你不要冲动行事。” “吃过一次亏之后，我就没有再小看那些人了。”沙诺娃耸耸肩：“去准备一下，明天我要召集整个亚洲分部一起开个酒会，让他们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沐浴一下家族的神圣光辉。”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请您也早点休息。时差是很厉害的东西。” 沙诺娃嗯了一声：“对了，库伯清理了没有？” “还没有，对于中国来说，我们还很陌生，大概要三天才能建立初步的信息网络。需要耐心。” “不行，我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十小时内，我要收到库伯消失的信息。” “是的，大小姐。” 老管家退出门外，而沙诺娃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双手撑住权杖，看着窗户外头的城市，嘴角扬起笑容：“哦，还真是一座美丽的大都市，真让人有征服欲。” 说完，她站起身，拿出刚刚到她手里的第二本书，翻看了几张：“也是个神奇的国度，希望你们都不会让我失望。” 而王坚这时也刚刚到家，他前脚到家，后脚天然二的电话就打来了：“喂，阿坚阿坚。有没有想我啊？” 王坚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看了看周围，小声地说道：“想……” “嗯……想我就好。对了，我们在你的老宅子里发现了几十封书信，也就是说他们一直有书信往来。信封上的地址有的清晰有的已经很模糊了，现在只有三个地方能够确定。第一处是日本，在日本的应该是你的二师叔。第二个地方是纽约，是爸爸的师父。第三个地方是广东，是你的七师叔。我想应该先从广东那边找比较合适，日本的那个我是从邮戳上发现的，具体地址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了。后面我还会继续考古的，相信我哦。来，亲亲……” “不好吧……”王坚看了一眼刚洗完澡出来的箫逸雯：“你知道我会不好意思的……对了，家里多了一只老虎……” “呀！！！老虎！”还没等王坚说完，阿颖就已经发现了在抱抱身边绕来绕去步履蹒跚的小老虎，并成功地惊叫了起来：“真的是老虎！” 不过抱抱死都不让阿颖去摸，严阵以待地守在那里，一脸凶神恶煞。然后……阿颖就和抱抱扭打成一团，吵闹声不绝于耳。 “我听见了……哈哈。”天然二笑道：“我终于有自己的猫咪咯！等过段时间，我就回去了。记得要每天想我哦。” “嗯……会的。在那边还习惯吧。” “说到这个……阿坚，你知道你们家乡的人对你的恐惧直逼对日本鬼子的恐惧吗？”天然二沉默一阵之后：“简直惨不忍睹，当我说我是你女朋友之后，就没有任何人敢来找我玩了。我刚来的时候有很多人给我送小礼物呢。” “那是想勾搭你！” “后来他们把目标都转向了无忧……”天然二深深地叹了口气：“直到无忧说自己是你师妹之后，也没有人跟她玩了。” 天然二旁边的无忧也在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师兄！你到底作了多少孽啊！” 王坚脸一红：“用现在很流行的话说，当年的我……很中二，不提了……早点休息吧。” 第400章 唯将终夜长开眼 “你在干什么！” 清早，王坚起床之后隐约听见小金的房间里有动静，他顺势推开门之后，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因为当他进去的时候，小金正在用注射器往自己手臂血管里注一种奇奇怪怪的液体，而她的脸色则难看得吓人。 王坚一把夺下她手里的注射器，皱着眉头看着小金，额头上的血管一跳一跳的：“你吸毒？” 小金只是虚弱地摆摆手，然后躺在床上急促地呼吸了起来。王坚一看，连忙冲上去把她抱起来，又是摸脉搏又是翻眼皮。可这一把脉，愣是吓了王坚一激灵——小金的脉搏五六秒才跳一下！也就是说，她一分钟的脉搏只有十几下！ 而正常人的脉搏应该是在60-85之间，小金整整少了五分之四！ “你到底在干什么！” 王坚不停地按着小金身上的几处大穴，试图恢复小金的脉搏和心跳，可这在常人身上瞬间见效的办法却对小金起不了分毫效果。 老王没办法，只能一把抱起小金就往外头冲，准备送到医院去治疗。可当王坚走到门口的时候，小金却一只手拽住了门框：“听我解释……” 猝不及防之下，王坚根本没工夫刹车，但他那把连老虎都翻得过来的牛力气，却被小金这么一拽硬生生地身形一滞，木质的门框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装饰用的三合板甚至直接被拽了下来，挂在小金手上。 “听我解释。”小金的脸色渐渐恢复，扔掉手中的垃圾之后，从王坚怀里挣脱了下来：“别急……” 王坚点点头，但是仍然脸色铁青。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小金现在的状态都是相当的不正常，不但不正常而且有点超常，毕竟刚才王坚自己用了多大力气他自己心里有数，单手拽住不是不可能，但是以小金的小胳膊小腿绝对是不可能，姜志远大圣那个档次的还差不多。 把小金放回床上之后，小金丝毫不顾及地把已经被汗湿透的睡衣脱了下来，当着老王的面换上了一件T恤，然后坐了起来：“我在改良我的基因。” 王坚一愣：“什么？” “是这样的……我在以你为模板改良基因。”小金咬了咬牙：“用你那几本书上的方法。” “可那个根本不是内服的，我一直都是用来泡澡的啊，你这会玩死你自己的！” 小金摇摇头：“我有分寸的，已经快一个月了，我不是照样好好的。剂量不大，而且有你的基因提取物来中和，根本没有问题。” “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因为我要实际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超越了人类的进化史，而且我要想办法摸清楚你的弱点。”小金伸过手到床头拿起一把小刀，对着自己手腕就划了下去：“你看。” 老王一愣，冲过去握住小金的手，心疼地喊道：“你疯了！” “没有。”小金用纸巾擦干净血迹之后，她那道浅浅的伤口居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就好像是两块橡皮泥互相融合似的，不留一点痕迹：“也就是说，你的基因上还有一把锁，你现在还不是完整状态，所以我需要弄清楚你的弱点在哪里，不然以后可能会出危险。” “傻姑娘……”王坚一把抱住小金：“我的弱点……就是你们啊！” 小金愣了愣，但是倔强地推开老王：“不，这是两码事。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好吧，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把全部信息告诉你。”小金挪着屁股来到床头，打开柜子：“这是我的人体改良日记。” 说完，小金开始给王坚汇报起自己对自己改良的结果，给王坚的感觉，那是相当的科幻……感觉就在读一篇科幻小说似的。 “这些药物相当凶猛，如果没有你的模块中和，那么必死无疑。”小金皱起眉头：“所以我完全想不通改造你的那些药物是怎么作用于人体的。” 王坚双手捧着小金的脸：“以后别干傻事了，别说注射了，当时我泡的时候，都感觉自己马上要死了。” “这就是问题关键所在，虽然你那几本书上的许多植物都已经消失了，可是用现代方法也能找到替代品。可实际上，在调配出来之后，外用没有任何效果。”小金咬了咬牙：“而且，即使我扛过了前期的痛苦期，但是我也仅仅是强化的肌肉密度。反应速度和敏捷程度却没有根本的改进，而你却拥有人类十倍以上的反应速度。” 王坚沉默了一阵：“你继续。” “我在想，如果我能成功，那么天堂会也必然能够成功，更庞大的机构更专业的人员和更雄厚的资金。但是我实验时候发现，单一一本拿出来并不困难，只要多几次实验配比就行了，可当任意两本书混杂在一起，它的效果就会被互相中和，没有任何效果甚至……甚至会杀灭所有活体细胞，把人变成活死人。”小金抬头看着老王：“可是你明明是四本书以上的改造结果，你生过病吗？” “没有……” “是的，那么也就是说，你除了不能长生不老之外，你的免疫力、耐力、敏捷、力量都达到了一种无人企及的高度。这是不可想象的，因为你那后来找来的几本书里的配方整合起来之后，会变成……” “变成什么？” “王老吉……”小金表情怪怪的：“就是凉茶……加点糖冷藏一下，风味更佳。” “是因为药引。”王坚摸着小金的头：“也就是《凝神》，你没发现只有两本书是有名字的吗？《凝心》应该是体能方面的药引，《凝神》应该是不老药方的药引。” “你怎么证明呢？” “因为我记得里头有一味药啊，山楂……我洗澡的时候，我老爹没往里头加山楂。所以……逆向推理吧。” 小金若有所思地记下了老王说的话，然后抬起头：“现在我们假设一下，如果天堂会手上也有一到两本，并展开研究的话，你认为会出现什么情况？” “不知道。”王坚叹了口气：“你别管了。” “不！我不是花瓶！”小金瞪大了眼睛：“你是我最后的堡垒了，我不可能让任何人攻克它。” 说完，小金竖起一根手指：“如果有一本的话，那么他们没有你作为稳定剂，那会有大量失败品，即使偶尔出现几个成功的，也只是略强于普通人。可他们如果全部收集全了呢？” 小金顿了顿，表情严肃地说：“会制造怪物和死亡。” 王坚自傲地笑了笑：“让他们来拿。” “是的，他们肯定也会发现这里头的秘密，那么你肯定会是他们的终极目标，那么……”小金沉思片刻：“所以我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你的弱点，并予以强化。” “这是我的事。”王坚把小金举起来，放在床头的凳子上：“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去冒险，这方面我不懂，但是如果因为这个你出事了，那你是想让我内疚一辈子么？” “那如果你出事了，你以为我会开心地过完下半辈子么？”小金撇撇嘴：“所以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以没有我，但是我不能没有你，我不是你的唯一，但是你是我的唯一！我已经说过了，所以你不要劝我了。” 王坚着实无奈，他当然知道小金的脾气。她要干的事那可是一定会干，所以劝是根本没有用的。但是这却让王坚自己内疚得一塌糊涂，虽然小金说得自信满满，可是这总归是相当相当危险的事，一不小心小金不但可能会死，而且可能会变成一个怪物，一个真正的怪物…… “你听我的行么？”王坚叹了口气：“你就让我省点心吧。” “你得对我有信心啊，小同志。”小金嘿嘿一笑：“很快我就会出成果，我现在的肌肉密度已经比原来增强了百分之四十多，所以你放心吧。蝙蝠侠身边还有个猫女呢，所以你得有搭档。” 本来颇为沉重的气氛被小金这么一弄倒把老王给弄笑了…… “你现在这样就行了。”王坚把小金抱了起来，给了她一个满满的拥抱：“我可以教你各种体术，但是你不许再往自己血管里注奇怪的东西了。” “这……” “你不同意，你现在就马上走人。”王坚皱着眉头：“你没的选。” “你总是这么霸道……”小金双手勾住王坚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我听你的就是了。” 当然，当老王实际看到小金现在的体能之后，他着实吓了一大跳。五十公斤的杠铃，一只手能勾起来。虽然对于王坚来说，这跟玩似的，可毕竟是一百斤的东西。别说一个小女孩了，恐怕就是让一个壮实的普通成年男子来都没办法一只手勾起来。虽然在耐力方面小金还不是很好，但是这对于她一个一米五几的小妹子来说，俨然近乎神迹。 不过小金的物理反应速度真的是让王坚很糟心，她往往是脑子已经反应过来了，但是手脚并不听使唤，敏捷程度甚至还不如张伟业。 在训练了两个小时之后，小金喘着粗气地躺在垫子上：“老王……我求你一件事吧。” 王坚站在旁边玩着手机，听到她说话之后抬起头：“说。” “把你死板的毛病改一改。”小金从垫子上坐了起来：“你看……我马上就十六岁了。” 王坚看她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模式就知道这家伙又在动什么歪心思了，呵呵一乐：“想说什么直接说。” 小金左右看了看：“这样……你知道的，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对吧，我十六岁算成人了对吧……你考虑考虑把我这只小雏鸡吃了呗，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闭嘴。”王坚冷哼一声：“就知道你没好话说。” “我是说真的。”小金嘴角撑起一个僵硬的笑容：“别用什么奇怪的大道理搪塞我啊，我知道的道理是你的二十倍。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咯？” 王坚转过身子不去理她，继续玩着神庙大逃亡…… “喂喂，别用这个态度啊。趁着现在没人，咱们摊牌吧。”小金摊开手：“没什么话不能说的，对吧。” 王坚继续不说话。 “你也知道，我是个变态。”小金拍拍胸口：“正儿八经的变态，全中国能比我变态的一只手数的过来。所以我已经说了这辈子非你不嫁了，那就真是非你不嫁。你总不能看着我守一辈子寡吧，那你要真忍心，那我就每天到你房间去用黄瓜自慰，我看你自尊心受得了么。” “喂，能别这么变态么。”王坚转身就准备走：“我先上去叫他们起来吃饭。” “我就是个变态啊！”小金飞扑上去抱住王坚的大腿：“我又没让你现在做决定，两年后的事！” 王坚实在是被缠的没有办法了，胡乱应付到：“到时候再说，赶紧松手。” “你说的哦。”小金蹦了起来：“对了，别跟他们说我现在是女超人哦。要低调。” “女超人的屁……”王坚嗤笑道：“武馆里大部分人都打得过你。” “慢慢来！”小金志气满满：“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正说话间，箫逸雯揉着惺忪的睡眼，带着抱抱慢悠悠地走到了楼梯口，带着特有的慵懒的风情朝王坚软绵绵娇滴滴地说道：“我饿……” “粥在高压锅里，咸菜在冰箱里，香肠在电饭煲里，面条在锅里，油条在桌上，包子在微波炉里自己热一下。你要吃的煎饼果子在茶几上，旁边还有一杯豆浆。”王坚如数家珍：“还有，你要的那种婴儿奶粉没有了，换了中老年的，爱喝不喝。” “我爱死你了……”箫逸雯朝王坚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慢悠悠地走回到了楼上。 而小金则恨得牙痒痒：“一天到晚就知道卖骚！大花瓶。” 王坚哈哈一乐，勾住小金的脖子：“上去吃饭了，她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没必要跟她计较的。” 上去之后，王坚第一个任务就是把仍然陷入昏睡状态的大伟从床上掀了起来：“九点了啊。” 至于阿颖……王坚一般很少招惹她，那家伙不但粘人而且很闹，更可怕的是她因为从小跟王坚厮混，早就把王坚的各种弱点吃得死死……所以，让她自然醒吧。 而梁欢欢这厮，不提也罢…… 吃早点的时候，大伟先是把奶粉混到稀饭里之后，然后浇上麻油呼哧呼哧地吃了大半碗，最后才说：“今天我会先去孙老二那边，骗他们入伙。我们要从欧洲开始全面侵蚀天堂会的产业结构，官场方面的事，我来办，其他的……我就没招了，而且我很可能被暗杀。” 王坚一拍胸脯：“叔叔保护你。” “去你妹的，少占便宜。”大伟抽了抽鼻子：“还有，这边的防御网络也要全面开始了，我们基金会是第一阵地，各方融资都快把我们给撑爆了。连续十六个涨停板，钱已经数不过来了，说出来吓死你。搅屎棍子马上要一捅江湖，还有沙诺娃于今天下午六点半宴请我们这帮土财主，包括我爹都收到了邀请函，不过咱们去不了，私人宴会。不过就是示威来着，不过咱们不甩他，背后捅她黑棍。” 说完，大伟清了清嗓子：“不过呢，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么，还是得先吃早点，我快饿吐了。” 王坚对大伟刚才那一番语无伦次的话毫无概念，只是看着他吃饭时的傻样一脸茫然。不过好在旁边有小金负责翻译…… “他的意思是，第二回合是主场。虽然我们现在实力上去了，但是主场有便利，能够从不同的位置开始侵蚀他们，让那帮家伙尝尝社会主义铁拳的愤怒。”小金摊开手，一脸揶揄：“让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知道一下什么叫勤劳朴实的乡土原住民。” 王坚嘿嘿一乐：“这个解释好。” “至于其他的，咱们只能暂时静观其变。”小金眯起眼睛：“敌未动，我不动。第一场我们赢了，但是那只是小坑，互相展示了一下牙口，第二场才是真正的开始。” “没事，让他们来。”王坚咧开嘴笑了出来。 “没问题，让他们来。”沙诺娃穿着吊带背心坐在自己的新窝点里，因为时差的关系，她一整晚都没有睡觉，黑眼圈重重的：“今天我们要给他们展示一下什么叫太阳家族的实力，有钱并不是最主要的。” “大小姐，您知道这个国家并没有信仰……如果要侵蚀的话，会很困难。” 沙诺娃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拿出几枚她家族特有的金币：“这有几块金子，你告诉我哪一枚是天主教的金币、哪一枚是民主的金币而哪一枚又是社会主义的金币。” “所以，这都并不是问题。”沙诺娃把金币往天上一抛：“这一局，我们赢了。” 第401章 炙热的太阳 沙诺娃很美，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抛弃一切其他而单看她的外表，那么可以说她是上帝最眷顾的那一批人之一。哪怕是站在窗口看着外头出神，都堪比一幅精美绝伦的油画，充满了让人心醉的神秘和优雅。 如果把她拿出来让全世界的男人去评分，那么她绝对可以战胜百分之九十九的女性。即使近乎百分之一百的男人在她眼里甚至连生物都算不上。 人们通常会把美丽和肮脏隔离开来，认为肮脏的一定丑陋，而美丽的纯洁无瑕。可以说，每一个人在某一个层面上都是肤浅的表象主义者。 哪怕是巴黎圣母院里的艾丝梅拉达都在经历了一切的苦难和摒弃之后才会觉得丑陋不堪的卡西莫多是真正的纯净，可在那之前……实际上再如何粉饰，人性里的那些弱点都像新衣服上的补丁似的，扎眼得很。 就好像在别人眼里的沙诺娃，就像说箫逸雯吹牛时说的那样，沙诺娃的追求者真正可以做到从山海关排到嘉峪关，而且还能三天一轮换。 无与伦比的美貌、无与伦比的身家、无与伦比的权势使她像是一个端坐于王座上的女王，而周围那些对她垂涎三尺的男人们，只不过是……嗯，不过是她高跟鞋旁边的一条狗。 她并不能说是坏，毕竟那是她的立场。但是她恶毒、决绝、无情、冷酷，她掌握着许多人的生杀大权，她随口说的一句话就是别人不可违抗的圣旨。 而至高无上这个词，则是她的座右铭。她追逐着至高无上并享受着至高无上，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让任何一个阻挡她追逐它的人消失，即使这个人是她所爱的或者是深爱她的。 “合作愉快。” 沙诺娃举起红酒，穿着她那身漂亮的礼服向在场的人举杯致敬，她虽然笑着，但是笑容里却充满了冷冽的拒绝和赤裸裸的蔑视。 可偏偏这种会让人感到屈辱的眼神在她的美貌映衬下，变成了一种涉世不深和纯洁无瑕。那些低俗到没有边界的年龄足够成为沙诺娃爸爸的男人纷纷不由自主地原谅了她的傲慢，反而从心眼里喜欢这个看上去“涉世不深”的漂亮女孩。 当然，在沙诺娃眼里，这些人都是狗罢了，一群等着她施舍一点没有肉的骨头棒子的大黄狗。 今天的宴会，沙诺娃可以说邀请了整个中国绝大部分还能勉强称得上贵族的人。不得不说，如果不是今天的宴会，沙诺娃还真不知道中国的圈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构，不过经过这场宴会，沙诺娃倒是放心了，放眼下来并没有哪个人真正值得成为她的对手。 甚至还有一些自命风流的纨绔子弟在看到沙诺娃的完美之后，居然想用各种方式去结交认识她，围着她大放厥词，吹着一些或经不起推敲或根本不堪入目的牛逼。甚至选择性忽略了沙诺娃才是这场宴会的主人，是坐拥权利和金钱的金字塔顶层。 不过这次沙诺娃倒是表现得很克制也很理智，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是笑着，带着弱不禁风和不屑一顾。可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屑一顾，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她的美艳和弱不禁风之上。 “这女娃子相当厉害。”姚铁军和箫仲麟站在靠近窗台的地方，谈笑风生：“大伟不一定弄得赢她。” “正常的。”大箫似乎也抱着同样的观点：“你看眼神就知道了，你觉得她看咱们的眼神像什么？” “像狮子看耗子。”姚铁军呵呵一乐：“那种动手都不屑动手的对手……嗯，连对手都称不上。” “不过我倒是对我儿子挺有信心。”大箫举杯敬了姚铁军一杯：“他靠自己的能耐，大概三年内就能超过我了。” “我没法留后，早说好的啊，大伟第一个儿子跟你姓，第二个可就跟我姓了。”姚铁军擂了大箫一拳：“可惜……当年三剑客，现在就剩下咱们俩了。” “老孙啊……”大箫也尴尬地笑了笑：“现在成了这样，没办法。” “说实话，这里头有咱大伟一分子，不过倒也无所谓了，儿孙事儿孙愁，让他们去。”姚铁军摇摇头：“倒是王坚有点让我始料未及，他什么都没干呢，身边的能量就吓死人了。” “嘿，两位老帅哥，在聊什么呢？”梅岚穿着漂亮的晚礼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来你们也不怎么待见这个漂亮小姑娘啊。” “哦！这不是梅老板吗？”大箫连忙让出一块空地：“我们这正聊你那弟呢。” “我弟……”梅岚呵呵一乐：“阿坚吧，怎么了？他又捅娄子了吗？” “没有，他现在在补天呢。”姚铁军叹了口气：“王三一的儿子啊，你知道这代表什么么？如果放在五六十年前，他一声令下全世界华人组织都得听他王家的，这天堂会算个什么东西！” 梅老师莞尔一笑：“我可是亲口尝过王三一这个传奇做的红烧肉的哦。军叔，看来你对王三一很崇拜啊，我们可都是叫他老木爷的。” “那是因为你没生在那个年代。”姚铁军呵呵一乐：“你如果看过王三一指着原来洪门的扛把子让他跪下，他屁都不放就往下跪的事，你也崇拜。” “还有这种事呢？给我说说！反正在这也无聊。”女人的好奇心总是蓬勃到满溢的，一听到自己曾经认识的人有如此风光的历史，梅岚当然也兴奋了：“我一直觉得阿坚跟他爹都神神秘秘的。” “本土洪门快三十年没跟海外联系了，基本断了联系，而且我们这更像个公司。”姚铁军耸耸肩：“不过内部资料我还是知道一点的。据说他们王家在一百年前手里可是握着青帮洪门的花名册，谁上谁下都是他们点头的，要是在你名字上画个圈，你第二天就被抹掉了。什么竹联、新义安这些在他们王家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梅岚瞪大了眼睛：“这么厉害？” “旧时候，如果说皇帝是白天统治世界的，那晚上就轮到他们王家了。”姚铁军一脸神秘地说道：“清朝，那些鞑子看上去厉害，可从上到下没有敢动王家一根毛的。这也是为什么天地会老祖宗能蹦跶那么多年的原因，你以为一个国家机器真动不了那些反政府武装？不过从鸦片战争之后，王家就慢慢地退出了历史舞台，不过到军阀时期，王家又出来了，孙大炮就是他们扶的，他们表面给那些军阀当保镖或者是幕僚，可实际上从滇到桂，没有不听他们的。历史啊……很多东西不能露在外头的东西，民国的黄金十年，可以说是他们一手打造的。” “不过再后头，他们就真的消失了。可威势不减，直到现在么，洪门青帮那些老人一看那挂着王字的漆木牌照样浑身哆嗦。”姚铁军不无感慨地说：“后话就不提了，我知道的也就到这了。不过你那小阿弟么，现在还是愣头青，让他知道反而对他没好处。” 而正在这时，沙诺娃却好死不死地仰着下巴一脸傲慢地走了过来。并端起手中的酒杯：“几位是这里的大老板，希望以后多指教。” “制服挺漂亮。”梅岚呵呵一笑，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 而姚铁军则跟沙诺娃碰了一下杯：“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想不到达日博格家的主人这么年轻，还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乐观主义者学英文，悲观主义者学中文。我刚好是个悲观主义者。”沙诺娃笑道：“我的中文名是王丁丁，丁丁……嗯，或者当当也可以。还是丁丁好听，就是丁丁吧。” “很好听的名字。”姚铁军笑着说：“我听说你对夏威夷致公党进行了围剿？” 沙诺娃一愣，表情变了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正常的商业往来，丛林法则不是吗？” “那就最好了。”姚铁军直了直腰杆：“希望你在中国能顺风顺水。” “承您吉言。” 姚铁军带着笑容走了，而大箫也没多言语，朝沙诺娃举了举酒杯也离开了她的视线。而他们走后，沙诺娃靠在墙上，脸带着笑容：“你们还能笑的出来啊，难怪都说中国人是虚伪的种族。加油，我看看你们还能笑到什么时候。” 而大箫追上姚铁军之后，面带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她把夏威夷那边的给扫了？” “没联系不代表不关注好吧，同根同源的，这可是大事。” “那你不帮忙？”大箫上下打量着姚铁军：“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我问你，按照道理来说，在祖国应该算是总坛吧。”姚铁军冷哼了一声：“可他们非要说他们是总部，这是观念差别。我先去找他们就是舔屁股，度过了这一段，他们照样分家单干，而他们来找我，我就能顺利整合了，这里头水挺深。” “你小子，还挺好面子。”大箫拍了一下姚铁军肩膀：“你不去从政可惜了。” “我不就在从政么。”姚铁军咧嘴一笑：“明天借三十个亿资金给我。” “你开口就这么大数？” “我得开始招兵买马了，我没猜错的话，那边也马上要来找我了。”姚铁军眉头皱了皱：“跟我合作，你亏过？” “关键不是亏不亏，我没那么多闲钱，找我儿子风投你。”大箫甩甩手：“那也是你干儿子。” “你小子！存心落我面子啊你！” 大箫耸耸肩，奸诈地笑…… 而沙诺娃却在纷乱的大厅里逛了一圈之后，慢悠悠地走到了阳台，喝着红酒看着亮堂堂的月亮，愣愣发呆。 “你好。”一个油头粉面、身上散发着香水味的年轻绅士凑到了沙诺娃身边：“你在看什么？” 沙诺娃扭过头，大半杯酒直接泼到了他的脸上：“谁允许你出现在我身边的？滚！” 而就在这年轻的落汤鸡绅士在诧异的时候，沙诺娃冷笑了一声，留下一句“你不配站在我旁边”就回到了大厅，黑色的礼服让她看上去十分的乖戾。 这场宴会总体的效果是达到了，首先场面规模和来宾都具备了极高的层次，虽然仍然有那种插科打诨乱搭讪的二世祖，可实际上这比一般的聚会可要有水准的多。 而且沙诺娃还在快结束的时候展示了自己的肌肉，就像美国进攻伊拉克前展示肌肉似的，像一艘航母一样展示了自己庞大的资产组成和即将到来的对在场的本土产业的冲击计划，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完完全全地展露了出来，典型的野蛮型打法。她甚至当着别人的面，就直接让人家做好破产倒闭的准备，这种行为在全世界的同类圈子里都是很少见的，完全是美帝国主义的行事作风。 不过她这方法还真好使，不少人第一时间就把阵营旗帜倒向了沙诺娃，并纷纷心甘情愿地成了沙诺娃庞大航母舰队中的一员。 “真是受不了这些家伙的嘴脸。”梅岚在离开的时候，在电梯里对大箫和姚铁军说：“人家还没干什么呢，就自投罗网了。” “商人么，商人比婊子还无情无义。”姚铁军呵呵一笑：“这是正常的。” “喂，老铁……”大箫不乐意了：“你这可算是一棍子打死了。” “这是因为我们的船大，不然你以为我们有别的选择吗？”姚铁军咬了咬牙：“这是一场硬战，可惜……如果老孙在的话，我们可以扛他个十年八载，可现在……我们悬。” “那就用别的招。”梅岚眉毛一挑：“总有办法。” 姚铁军看着梅岚：“那你如果不介意，我想让你的阿弟变成一杆大炮，把这艘航母给轰沉去。” 梅岚耸耸肩：“那得看我的小阿坚了，他的性子像驴，他不想动，你杀了他也没用。” 而这时，驴子王坚正趴在地上看着小老虎在沙发垫上打滚。王坚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家伙，简直达到了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这小家伙其实跟小猫咪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二二的傻傻的，就跟抱抱刚来这个家的时候差不多…… 不过……现在的抱抱，简直不堪入目……各种猥琐、各种二逼，一天的时间，它的脑袋被沙发卡了三次，喝了不少马桶里的水，喝完之后还去舔箫逸雯的脸，更可悲的是……箫逸雯居然还让它舔。 “来，儿子。”王坚坐在地上呼唤着小老虎：“到爸爸这来。” 梁欢欢一把抱起王坚的儿子，鄙夷地看了一眼王坚：“你叫也没用，这家伙以后跟我姓了，梁小虎。” “不行啊！怎么都得是跟我姓吧。”王坚想去抢，可又怕没轻没重的梁欢欢弄伤干儿子，只能站在那叨叨：“我跟它亲爹玩命换来的，你怎么能抢呢。” “那你打我呀。”梁欢欢头一撇：“我的了。” “你们俩无聊不无聊。”大伟正在桌子前伏案写计划：“合辙这一个屋里，你们俩外加我姐是最轻松的啊，敢来动点脑子么？” “我脑子不好使。”梁欢欢摊开手：“属于轻度智障。” “看出来了。”大伟点点头：“那边那个壮士，过来一下。” 王坚一愣，挪到大伟旁边：“作甚？” “搅屎棒子海外发展计划。”大伟摸着下巴：“这是个长期计划，天堂会进来，咱们就出去。看他能支持多线战场么。” “那我能做什么。” “代理人。”大伟仰起头：“全方位代理人。” “我不会。” “给我学！” 大伟一摔笔：“学不会也得学！还有，先跟梁二傻学枪械，单一肉搏满足不了未来战场生存条件。大爷……拜托你了，艺多不压身啊。” 而梁欢欢一拍手：“可以啊，可以啊。我教这孙子！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枪。” “明天开始，训练计划让金胖胖给你排。” “你妹的，你再叫我金胖胖，我就给你下药，让你一辈子不举。”正在看电视的小金骂了一嗓子：“不过学学也可以，明天开始吧，还有一个月开学了。以老王的协调能力，一个月成狙击手难度不大。” “那先从手枪开始。”梁欢欢从沙发缝里扔了一把柯尔特给老王：“拿着。” 老王接过了枪，看了两眼：“太轻。” “擦……”梁欢欢不依不饶地从冰箱冷冻柜里摸出一把沙鹰：“拿去。” “太轻。”老王掂量了一下：“这太轻了。” “我日了……我是让你用它砸人的么？”梁欢欢呸了一口：“来，对天给我开几枪，保险在拇指边。” 王坚走到阳台，搬开保险对着天空，啪啪啪啪连开四枪…… 沙漠之鹰，作为世界上后坐力最大的手枪之一，它真的不像游戏里那么容易操控，一般人根本没法玩动，可它在老王手上打出来却和女士手枪似的，还是加了消声器的女士手枪，刚猛的手枪显得极娘…… 第402章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王坚其实是个行动能力很强的人，他决定下的计划，根本不用别人催促。所以决定练枪，那么他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把梁欢欢给掀了起来。 百般无奈之下，梁欢欢从衣柜里拖出了一个大箱子，打开之后……俨然就是个武器库，啥玩意儿都有。 王坚除了两把沙鹰之外，还挑了一把显得最霸气的黑漆漆的大枪，看样子像CF里的大炮…… “还行啊。”王坚走回来：“这枪不错，还能有更重一点的么？” 梁欢欢想了想，扭过头指着自己房间：“我床底下，有炮。” 王坚哈哈一乐，跑进房间拿出了一门一米二左右的长枪，掂量了一下大概能有个四十斤…… “XM109，25口径的。一枪的后劲能把人肩胛骨给顶碎。” 不过王坚看了一下：“这个不好用吧。” “相当不好用，但是也用的上，所以你就先用沙鹰练吧。狙击的话呢，我推荐你用栓制动的，威力大。你反应够快，栓狙够用。” 梁欢欢从另外一个箱子里挑了一包袱子弹，一边挑还一边说：“狙击手每次都会很仔细地挑选子弹，每一颗子弹都要细细地挑选，而且熟练的狙击手还会用锉刀来修改子弹以适应弹道。” 王坚一脸认真地在旁边拿个小本子记录着，一副好学生的德行…… “接着么，狙击手要学会识别风速、湿度、气温和仰角度、狙击角度。” “等等……仰角度和狙击角度是啥分别？” “先带你去训练场吧，路上说。”梁欢欢背上包，走出来：“我的包子呢？” “在微波炉里，自己吃去。” 吃完早饭，其他人除了已经不需要怎么睡觉的小金之外，其他人还都没睡醒。而小金也兴冲冲地弄了一把鸟狙跟着一块去厮混了…… 还别说，小金梁欢欢换上一身迷彩之后，着实有那么点英姿飒爽的感觉，特别是梁欢欢，这家伙居然还有红外和夜视仪，要多科幻就多科幻，甚至还有六联榴弹发射器…… 坐上车之后，梁欢欢一边开车一边说：“狙击的仰角分正负仰角，就是以你水平位置的延伸线为水平面，然后上下的角度以实际距离为准，距离越大角度越小……这个还要解释，你就去读小学吧。” “嗯嗯……继续。”王坚用本子抄了下来之后问道：“狙击镜上的那些点点干啥的……” “距离。”梁欢欢清清嗓子：“比如你一个十倍的镜子，里头一个人占了两个点，那么你就可以通过这两个点之间的距离公式来解释出他的距离。不过这一般是观察手干的事，而且现在也不需要了，因为都带测距了。” 说完之后，梁欢欢塞了个棒棒糖进嘴里：“然后呢，还有狙击角度。这是以指北针为基准的，比如目标在正北方，那么就是零度，在正南方就是一百八十度。以此类推。” “哦哦……”王坚就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然后呢？” “还有重力因素，你枪口抬得越高，你子弹弧线就会越明显，还有就是子弹的激发初速度因素，也就是装药率。如果你是高手，就能打出弧线击杀。”梁欢欢说这个的时候相当专业：“而且一般的狙击枪，在八百米以内的话，中了基本就没有战斗能力了，不会跟游戏里一样打完了还活蹦乱跳。重型或者反器材的话，在有效射程内基本是一枪两半儿的结果。初学者最好用的枪么，是法国的FRF2和德意志的PSG1，一个是手感好一个是自动化程度高。准确度的话，一半人为一半老天爷，我没见过百发百中的。” 好不容易到了训练场，梁欢欢居然直接有靶场的钥匙，看门的那大爷看到是梁欢欢，居然连眼睛都不睁，点点头就算是知道了…… “我在这屌地方，打掉了最少十二万发子弹。”梁欢欢苦笑道：“尼玛，人家小娘们早恋的工夫，我全在这撸枪了。” 说完，梁欢欢拍了拍自己的胸：“还把胸压平了……” 小金一惊：“我不玩狙击哈，我打打手枪就好……” 而老王则兴高采烈地跑到一边去给弹夹里压子弹……可压到一半，梁欢欢走过：“你是傻×么？子弹压这么满，卡壳的好么，退掉三颗。” 王坚应了一声，果断地退掉三颗之后，把弹夹插入了狙击枪里。然后端着枪就准备打前面的靶子。 “你不趴下？”梁欢欢按下王坚的枪口：“你这是想学我王牌狙击手大顺溜跑狙跳狙甩狙是么？” “真的可以？” “您拿的叫巴雷特M82A1，点50的大家伙，知道后坐力多恐怖么？” 可刚说完，王坚举起来就冲一百五十米外的靶子打了一枪，除了浑身一颤之外，老王近乎一步未动…… “这算啥，我小时候练的时候，用那种大木桩子撞胸口，脚下马步扎的好，什么都没问题。”王坚得意洋洋地说：“你看，很牛逼的。” 梁欢欢愣了一下，然后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差点连眼泪都飙出来了：“我操，长见识了，第一次看到有人扎马步打狙击的……笑尿了。” 王坚则一脸无辜：“有错么？” 而小金则从旁边的小房间里走了出来，穿着迷彩服、戴着太阳镜还有一双防滑手套，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挂在脖子上的小盒子…… “尼玛……你比我还专业呢？”梁欢欢一愣：“呼吸调节器都带上了？” “玩的就是专业范儿。”小金头一扬：“我还是喜欢半自动。来，开始。” 一上午的射击，成绩最好的当然是梁欢欢，这家伙无论用什么枪，基本提起来就是靶心。十几二十万发子弹真心不是说着玩的。 而小金的进步也着实让人惊悚，六百米移动靶从开始的十枪四脱靶，到最后的能打到80分以上，着实是不亏了她那高智商。 可老王就让人捉急了……虽然他有主角光环和无视后坐力的金手指，可他那直来直去的性格严重地影响到了他的发挥，通常一枪不中他就会有想冲出去跟人刺刀见红的冲动，甚至打两百米靶的时候，这家伙索性用石头扔靶子……居然五个靶子都被他给扔中了红心。 “你这样不行好么。”梁欢欢撇嘴道：“让你是来扔石头玩的啊？” 王坚长出了一口气：“这太憋屈了。” “憋屈是正常的，你就不能静下心？”梁欢欢坐在旁边吃着一碗方便面：“今天只是熟练呢，过两天带你去正经的训练场，野外模拟战场，到时候你就别给我像个野蛮人一样漫山遍野地乱窜。我告诉你，别管你多厉害，只要有三个以上顶级狙击手，你就是个死。” “这是真的。”小金点点头：“两千米以外，你连人都看不到。” 王坚挠了挠头，坐在凳子上，点上一根烟：“怎么会这么难？比我练武还烦。” “那是因为你没耐心。”小金站到老王背后给他按摩肩膀：“你沉住气。” 梁欢欢嘿嘿一乐：“其实这也不怪他，大部分人都这样。好吧，起来起来，今天给我打完两千发子弹！” 王坚一惊：“啊……两千发……” “两千五。” “什么？” “三千！” 王坚顿时无语了……当然，他是个很不服输的人，虽然他可以随时撂挑子不干，但是那必然得被梁欢欢调侃几个月，这会让自尊心受损的…… 所以整整一个下午，王坚都在炎炎的烈日下头噼啪地打着枪，三千发子弹，绝对不是那么轻松能打掉的，特别是狙击枪。 而与此同时，阿狗现在正坐在东北某小镇的长途车站，落寞地看着夕阳西下…… 因为根本不熟悉地方，而且也根本不会想到中国居然能有那么多叫同样名称的小镇……他果断的悲惨了，往相反的方向整整跑了六个小时。 现在他身上剩下了六十块钱，而这个地方甚至连一个银行都看不见，整个小镇仅仅只有一个信用社……而这个信用社居然还不带取款机！ 这让阿狗近乎举步维艰，六十块钱他不知道应该是买车票还是该用来保证他今天晚上吃饭睡觉还是买明早的一张票到最近的“大”城市…… 他现在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举步维艰，此刻的阿狗，无比想念杨月，因为杨月在的时候，不管有什么困难，她总是能想到奇怪的解决办法，而阿狗自己……除了做菜鬼点子多之外，其他的还真是一无是处。打架勉强能算，可在现在又能有什么用呢，总不能去抢劫饭店吧…… “嘿，小伙子。这边下班了，赶紧回去吧。” 一个车站的保安在打扫完卫生之后走到阿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晚上没车了，明儿一早的。” 阿狗尴尬地站了起来：“我能在这过一晚上么……” 保安警惕地看着阿狗：“你想干什么？” “是这样的……” 阿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么一说，那保安可就乐了，上下打量了一圈阿狗：“你看上去也不傻啊，怎么这事儿也干得出来。” “我第一次回国……不知道情况。” “行叻，跟我走吧，我老光棍一条，不嫌弃就在我那凑合一顿。” 阿狗点点头，屁颠屁颠地跟上这看上去挺邋遢的大叔走了过去…… “你是哪儿人啊？” “美籍华人……” “哦……美国鬼子。”那大叔上下打量了一圈阿狗：“我爸六几年的时候打过美国鬼子。” 阿狗呵呵一笑：“那时候我爸才刚出生呢。” 跟着这大叔来到他的小屋里，阿狗看着这破破的小屋子和一屋子的奖杯奖状，惊奇地问道：“大叔，您还是散打冠军呢啊！” “过去的事，不提他。来，我给你煎个鸡蛋，凑合一下。” “别别，我给你做饭。”阿狗又一次的用上了老招数，用给人做饭来还别人的情：“我可是专业的厨师。” “好……好……”那大叔也不客气，从橱柜里拿出一瓶廉价的烧刀子，就着桌上的花生米就喝了起来：“小子，看你体格，也是个练家子的啊？” “是啊……练过几年。”阿狗一边在厨房料理着干瘪的蔬菜一边抱怨道：“您这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懒，对付一下就差不多了。” 阿狗哦了一声：“你得了这么多奖，怎么还这么潦倒啊？” “能打有个屁用，我能抢银行么？”大叔说到这个话题，情绪一下子就亢奋了起来：“当年老子要是听我爸的好好种地，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么个田地。” 阿狗当然能感受到他的愤怒，所以并没有接嘴，只是竭尽所能做了几盘单调的小菜。可就是这么几盘阿狗根本看不上的烂菜，可让这大叔高兴了好一阵子，拽着阿狗的手非要跟他喝上两盅…… 阿狗酒量不错，可这大叔看上去牛逼，实际上却是个沾点就醉的人物，这一喝多啊就开始倒苦水……感觉就好像他平时根本不怎么跟人交流，今天好不容易逮着阿狗，一次性说个痛快。 “当年啊，老子年轻的时候，在这边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四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黄霸王的名头，走去县城里吃馆子都不用给钱的。” “那不就是恶霸么？”阿狗也挺不懂事：“我家就开馆子的，吃饭不给钱的都是恶霸。” “对！就是恶霸！”大叔一拍大腿：“我就喜欢这名头！当时啊，我跟我几个哥们儿走在街上，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屁股那是一个个都摸遍了……” 阿狗凑上前，眼冒金星：“这么好啊……那……那没人管么？” “管？谁敢管！腿给打折了去。”大叔似乎回忆起了当年的武勇：“连乡长都得叫我一声黄四爷！” 阿狗沉默了一阵：“那你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 大叔一愣，然后居然嘤嘤地哭了起来，满脸褶子看上去就跟一朵老菊花似的，然后伸出手抹了一把鼻涕：“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么？” “怎么也应该有六十了吧。” “放他娘的狗屁！老子今年才四十！” 说着，那大叔撩起袖子把手放到阿狗面前：“看看！” 阿狗一看，发现两只手上头居然有两道像蜈蚣似的疤痕，粉红色的狰狞恐怖…… “这……” “老子是让人给废了！”那大叔说到这一段，俨然是涕泪交加，满脸悲切：“被人给废了啊……” “你这么厉害，都是搏击比赛的第一名……你打不过都不会跑？” “算算也有十七八年了……”大叔突然停止了哭泣，抽了抽鼻子，一脸哀伤地说道：“那年……我跟几个哥们在镇子里玩。说来也不怕你笑话，也没玩别的，就是玩姑娘。” “哦……是去嫖吗？挺正常的……”阿狗吧唧一下嘴：“至少我这么觉得。” “不是嫖，不给钱的。”大叔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是在路上堵了一个刚下班的小媳妇。” 阿狗一惊，拍着桌子说道：“你那是强奸！” “当时我哪想到那么多啊，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大叔捏了捏额头：“刚把她裤子扒了，一个老头出来了。” “我就寻思着，你一老鸡巴凳子凑啥热闹，抬起脚就准备踹他。” “你真是该死啊，老伯伯都不放过。” “不放过啥啊！是人家不放过我们！”大叔眼泪又出来了，眼神还带着惊恐：“七八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全是练家子的，被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给废了，真是给废了！那老头是马路边上剃头的，那刮胡刀嗖嗖嗖的几下，我们这手上的大筋就全没了……” “哇……跟武侠小说一样。”阿狗眼睛通通亮：“太神奇了，这怎么可能啊！一个七八十岁的人，怎么可能打得赢七八个二十多岁的壮年。” “我他妈怎么知道啊！”那大叔抽了抽鼻子：“那老头临走的时候说，想治手，就去找他……” 阿狗一脸好奇地问：“后来呢？” “后来，这手是治好了，可功夫也废了。能干活可拿不了重东西……就成这样了。”大叔无奈地一笑：“不过要不是他，我们这帮家伙全得没命。” 阿狗提高声调哦了一声：“这又是为什么？” “那年刚好赶上严打，如果我们真干了，那像我们这种屡教不改的，直接就毙了。”黄大叔摇摇头：“倒也算救了我们一命，明儿你要去县城的话，就去帮我带个好，想通了倒也觉得没什么了。” “他还活着？那不得一百岁了？”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问了那些个从县城来的，他们都说那老头收了个剃头的徒弟，现在在那边开了个发廊，县城最大的，你去看看。要是不差钱呐，就承情帮我捎上几瓶酒，我是没脸去了……” “包在我身上了。”阿狗一拍胸脯。 第403章 请叫我狙击手！ “屁股压低！胸口贴地！你怎么这么笨啊！驴都教会了！” “手指不要用力，放松！对，放松扣在扳机上。你要记住，一个狙击手很少能有第二次机会的，你误触一下，代价可能就是脑浆子被人崩出来！别管虫子，就是蛇爬你脸上你也不许动！就是汽油弹扔在你腿上，你也不许叫唤！” “稳住枪口！开枪前屏息！不能分神！” 梁欢欢拿着一根鞭子站在王坚旁边，充分享受着凌辱王坚的快感，这种快感让她爽到不行，特别是当王坚哪个姿势不标准或者哪个地方做得不到位时，那一鞭子抽下去的感觉，更是叫一个没的说。 从昨天下午第一次来这训练，王坚就算是倒血霉了，毕竟隔行如隔山，他许是能用石块扔中两百米以外的一只小鸟，可用枪……他真的是不行，近乎本能的挫。用梁欢欢的话说，王坚那简直就是挫爆了，空有一身牛一样的力气可狗屁不顶，连把枪都握不住。 当然，并不是王坚真握不住枪，而是这枪实在是不好掌握，王坚手重，动辄就会误触扳机，十次里头最少能有两三次空枪。而且定性思维比较严重，王坚老是用游戏里的设定来套真枪，可实际上……子弹跟准心之间的差距，到目标点的时候，平均都能有十几二十厘米…… “特种兵其实是底层的武力构成，底层知道么？你别看电视上那么牛逼哄哄，其实特种兵是最憋屈的。”梁欢欢吃着一根玉米，摇头晃脑地说道：“打个比方吧，常规部队就好像刀枪剑戟，那特种兵就是小飞镖。你要是一直这么随时准备跟人光膀子肉搏，那我就没什么好教的了。” 王坚扭过头：“我什么也没说啊……” “废话，看你打枪那费劲的样儿！你如果不摆脱你这躁动的性子，你就滚去大圣那边，让他送你去炮兵部队扛炮弹去，一准儿能消耗你那蓬勃欲出的躁动青春。”梁欢欢训完王坚之后，索性拿上一把枪，趴到了王坚旁边：“看好了，你他妈真是我大爷，我上辈子肯定欠你很多钱。” 梁欢欢趴在地上，浑身显得很放松，表情就是面无表情，精神高度集中，手指轻扣着扳机，眼睛透过狙击镜瞄准着目标，呼吸平稳而且心跳平缓，然后她猛地闭气，接着一口气射出五颗子弹。 “看到没，5个八百米十环。我不要求你一口气射五颗子弹，但是你好歹一口气能给我命中一个吧！”梁欢欢一脸无奈：“要让人知道我训练的人就你这德行，我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王坚没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继续砰砰地开着枪。 “子弹的话，就算是我也得掏钱买，还好这是我营里的训练场，能算便宜一点。四毛一发，我给你领了一万发，四千块钱金胖胖已经给付了。今天一天要是你打不完，你就对不起这四毛钱一发！”梁欢欢扭头看着旁边：“我用关系给你弄了五把巨无霸手枪，Thunder.50、M500、特别版.50Desert Eagle、柯尔特M.50和一把实验版打20毫米子弹的破枪。我没试过，装了制退器都能把我手给震断。” 王坚仰起头：“哦？” “等会儿残废了别怪我。”梁欢欢撇撇嘴：“你还真以为威力越大越好用呢？我跟你说，这里头随便一把拿出来，你除了去打异性，地球上已经没什么肉体能让你打了。点50口径可是12.7毫米呢。手枪要这个玩屁，平常人玩玩.44就差不多了。” 当然，王坚并不是普通人……他是魔鬼筋肉人。他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倒是试了一下这几把枪，发现除了那把二十毫米口径的能让他感觉到明显的后坐力之外，其他的都还算好。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几把枪似乎装弹量都太少了，最多的也只能装七发，而有的甚至只能装一发…… 可一发有什么用？自杀用的光荣弹么？ “我去，你想要多少发？”梁欢欢拧着眉头：“贱人就是矫情，你干脆背个班用机枪岂不是爽爆了，或者我找找看哪有退役的航炮给你架在肩膀上，你看怎么样？” 王坚想象了一下自己背着机枪在街上走的场面，然后果断地摇头：“还是算了……” “所以，你就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地吃掉这把狙击，重狙作用不大，推荐你先去把半自动的拿下，拴动的缓缓再说。” 王坚在这方面一窍不通，所以梁欢欢作为老师给他下达的作战指导他倒是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从小被老木匠折磨过来的，这些对他来说可都算是小儿科，更何况这么多年没人折磨过他了，其实他的皮也痒痒得很。 当然，虽然狙击射击是老王的软肋，可是在拆枪组装这个环节上，老王又一次把他近乎变态的那一面体现了出来，梁欢欢当着他的面拆了十几把比较知名的武器，其中包括M4A1、95以及AK，而在之后老王居然能把它给装回去，仅仅是看了一次。 而且无论梁欢欢怎么刁难，哪怕是蒙着眼睛或者是把所有枪的零件混在一起，老王都能轻而易举地完成装枪的训练任务。梁欢欢甚至不信邪地跟老王比试了一场，可是她这个老兵油子居然整整比王坚慢了三秒钟…… “你怎么做到的？” “这个比我小时候玩的鲁班锁简单多了，四百块木头拼起来的鲁班锁，我五分钟就能解开。”老王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拍着胸脯得意洋洋地说：“你这个都太简单了。” “行，那你现在继续练狙吧。”梁欢欢斜眼看了一下王坚：“你还有七千一百发子弹。” 王坚沉默了一阵，默默地趴回了地上…… 晚上回去之后，王坚在洗澡的时候就听到外头梁欢欢那清脆如银铃一般的笑声。不用想，那厮肯定在炫耀白天怎么调教老王的过程。可以听得出来，梁欢欢这家伙今天出奇的开心，已经近似变态…… 而王坚走出来之后，坐在沙发上，装作什么都没听见，默默地看电视。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想逃避的东西始终是逃避不了的，他不想谈这事，可梁欢欢可是坐在那等他呢…… “明天继续一万发，不用你装子弹，一万发不难吧。” 王坚嘴巴动了动，扯出了一个艰难的笑脸：“还好……” 废话，能不难么……基本上一下午王坚都没有停止扣扳机的节奏，要知道装弹量20发的PSG，射完七千发子弹……这不亚于一种煎熬。 当然，梁欢欢并没有要求王坚去打靶，就是那么不停地扣扳机，熟悉枪械的手感和后坐力。这其实也是梁欢欢当初刚入门时干的事，她自己都算不清她打了多少万发子弹出去，反正就是很多。 “狙击手和飞行员，都是国宝。”梁欢欢盘着腿拍着王坚的肩膀：“需要大量时间和钞票堆起来的。就我所知，我狙击手小队的创始人，他从十七岁到五十七岁的四十年里最少打了有两千万发子弹，相当于整个朝鲜消耗子弹的八分之一。你现在知道了吧。” 王坚咧开嘴笑了笑，然后表情一下子变的很哀愁：“你不是故意折腾我吧？” “谁有心思折腾你啊。”梁欢欢呵呵一乐：“明天去练习之前，我带你去挑一身装备。金胖胖结账。” 小金扭头看了一眼王坚：“我现在巨有钱，随便挑，为了咱们的家啊，老公……” “别乱叫。”王坚推了一下小金的脑袋：“别给我没事找事，都赶紧睡觉去。” 梁欢欢嘿嘿一乐，翻着白眼瞄了一下王坚：“想睡觉？没那么容易，去阳台守夜三小时，把路过的每一个人的体貌特征记下来，写在小本子上，明早我要检查。” 说完，梁欢欢扳起手指头：“这个点，路过下面的平均人流是一小时六十多个，平均一分钟一个，也就是说，明早一百八十个人的体貌特征交上来。” 王坚一愣，但是没说什么话，拿起一本小笔记本就屁颠颠地站到了阳台上，然后默默地开始放哨…… “你是不是太过了一点啊。”大伟端起刚刚泡好的牛奶，把几块奥利奥和一块小蛋糕扔了进去，轻轻搅拌着：“这么折腾他。” “我对他已经够温柔了，就跟他老婆对他一样温柔。”梁欢欢撇撇嘴：“当初我们训练的时候，半夜两点起床负重越野兼隐蔽潜伏，不接到通知不许起来，而且两个人就算只相隔一米，都必须用暗码和对讲机说话。在乱葬岗里一趴就是二十四小时。他这算个屁。” “放心，老王比你耐折腾。”小金无所谓地耸耸肩：“你死四百次他都不一定会死的。” “我看出来了，一般的初学者两百发子弹身子就差不多散架了，他一天就是一万发，我都扛不住。”梁欢欢嘿嘿一乐：“可这家伙跟没事人一样，所以明天我得用点狠招……” 倒是王坚，他一点不在乎是不是守夜，反正这点事对他也不算难，而且还能带着干儿子一起看夜景，挺不错的。 还别说，才来两三天，王坚干儿子的身体明显好了不少，老虎这玩意儿本身生命力就够顽强，再加上在屋里好吃好喝地供着，这身体恢复得嗷嗷的，虽然小家伙还没满月没断奶，可这基因杠杠的放着呢，现在在老王身上窜来窜去已经不算是什么难事了。 而大概王坚站了有十分钟，姜志远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你怎么回事啊？白天也不开机，找你人都找不着。” “什么事？” “你那个干娘的电话还要不要了，你不是说要打电话过去的么？” “我想了想，还是没必要了吧。” “怎么呢？” 王坚沉默了片刻：“我打电话过去，又能算什么呢？” “哎，她势力范围特大，可以说是温哥华的霸主级的。连天堂会都不太愿意招惹，这么大棵树，你不去抱一下？那好歹是你干妈好么？”姜志远絮絮叨叨地说着，颇为不满：“能别这么孩子气么？” 王坚吧唧了一下嘴：“这真不太好说，你也知道……你让我怎么说，我说我是王三一的儿子，那老太太八九十岁了，一激动人没了，算谁的？” “我号码给你，你打不打是你的事。” 挂上电话之后，姜志远很快就把一个陌生的号码短信给了王坚。 而王坚看着这个号码却犹豫了，这打吧……其实作用不大，无外乎就是告诉人家老太太老木匠已经辞世外加自己过得不错。不打吧，王坚总觉得人家找了那么多年，不给她个信儿的话，不但对不起她，也对不起老木匠。毕竟那个倔老头当年八成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老子债儿子得偿啊……不然王坚背着债，心理压力特别大。 “看什么呢。”小金端着一杯薄荷茶放到王坚的旁边：“愁眉不展的。” 看着小金一副以王夫人自居的表情，王坚实在是没办法，不过她倒是个能给出出主意的人，所以王坚把短信递给小金，并把事情跟小金仔细地说了一遍。 “这个啊，我觉得你还是得自己拿主意。”小金嗯了一声：“这叫趋避冲突，想吃糖又怕长胖。这种事，得你自己选啊，你怕影响别人的生活，又想知道以前的事情。自私一点就打，懂事一点就算了。但是你就算选择懂事，那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正苦等着这个消息呢？所以啊，这个很麻烦，扔硬币吧。” 小金把一枚硬币放到老王身边，然后抱起小老虎：“走，跟爸爸再见，妈妈带你睡觉去。” 她走之后，王坚拿起那枚硬币笑了笑，然后用力地往天上一抛。然后老王就不管它了，喝了一口薄荷茶，并点起了一根烟，用力地抽了一口之后，才伸出手啪的一声捏住了硬币，并把它往阳台上一拍。 正面。 正面……王坚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我还没说正面是打还是不打呢……再来次，正面打反面不打……” 接着，硬币又被高高抛起，可还没等硬币落下来，一只手突然从上头把硬币接在了手里，然后大圣从屋顶翻了下来：“走，办事去。” 王坚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大圣那张丑恶的嘴脸，半晌说不出话…… “你看着我干啥啊，走啊！开工了。”大圣扯了扯王坚的衣角：“得去保护污点证人，姜志远已经过去了。” 王坚哭笑不得地说：“你们俩去就行了，要我去干啥？” “去看个热闹啊。”大圣一挥手：“你不是最喜欢看热闹的么，走着。” “还有……你……”王坚朝上头指了指：“楼顶？” “哦，我看你屋里没灯了，就懒得敲门了。”大圣拍拍身上的灰：“你上面该打扫了，全是鸟屎。” “把一块钱还我。”王坚真是被弄得无语了，伸出手：“快还我。” “一块钱的事，就当请我吃根油条了。” 王坚叹了口气，摇摇头：“你这人，我是平生仅见。” 跟着大圣蹿下阳台，两人直奔着停在远处的警车就过去了。上车之后，大圣对王坚说道：“我已经很高调地宣布抓住了郊区投毒案的嫌犯，还把他的资料公布出去了。今天晚上就有好戏看了。” 王坚倒是也挺兴奋：“你们还真坏。” “坏不坏是两码事，好玩就行了。”大圣阴险地一笑：“你得知道，我是恨不得那家伙早死早超生，要是我手头有权利，我弄死他四百多回了。” 王坚撇撇嘴：“你就是打个嘴炮。” “跟你说，上头有命令，他不能死。你得知道，间谍这行业，不是谁都能干的。”大圣嘿嘿一乐：“对了，明天晚上穿干净点，国际刑警妹子来了。还别说，大美女一个，就是太冷，还一脸傲气。明天咱纠结点人，给他个下马威。” “你还真小家子气。” “不，人生总是得要一点乐趣的。做人么，最要紧的就是开心啦，等下晚上我请你吃面。” 王坚用手抠了抠耳朵：“你知道，从你这样一个壮硕的彪形大汉嘴里蹦出这样的港台腔，我香港回归时候吃的东西都差点吐出来。这才是真正的呕心沥血啊。” “哎哟，你小子的嘴是越来越厉害了。” “那是，你也不看我天天都跟什么人在一起。”王坚表情突然一整，重重地点点头：“交叉感染。” “坐稳了啊，我要开始飙车了。找你浪费时间了，别过去的时候没赶上热闹，那就亏大了。” 王坚默默地拉上安全带：“开始吧。” 大圣淫笑一声，按了一个钮，在他车子的牌照翻上去之后，大圣的油门轰然踩到了顶：“让你见识一下阿兵哥开车的技术！” 第404章 小城故事多 阿狗赶上了清早第一班长途汽车，在去那个他叫不出来名字的小县城的路上，阿狗几次错把路上惊鸿一瞥的行人误认为杨月。转过来一想，阿狗虽然多少有些酸涩，可有些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就像自己老爹说的那样——人有没有缘分，不是看分开的时候，而是看再相逢的时候。有些人分开时痛哭流涕，但是转身就相忘江湖，有的人可能只是一声再见却毕生珍藏。 所以他很期待能有一天再碰到杨月，当然更可能会再也见不到了，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生活还得继续，自己老爹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而且家里现在又出了事。现在想着那些风花雪月倒确实是有些不合时宜，可不想……却难以做到。 到了目的地之后，阿狗掏出最后剩下的五块钱，买了十个大肉包子外加一碗豆浆。小城市的物价着实让阿狗不敢直视，要知道在他家饭馆里点十个包子那可是得花上二十刀，折合人民币得足足一百三十块呢。 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家银行，在支付了高昂的手续费之后，阿狗取了两千块钱并到一家烟酒专卖的小店里买了两三瓶看上去还不错的酒。 “理发店……”阿狗站在小城唯一的商业街上，在早晨忙忙碌碌的上班人群中感受着夏日阳光的灼眼：“哪里有理发店啊！” 阿狗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沿着街慢慢走着，可整条街走下来，他着实没有发现一家理发店。反倒是发现了一家长途电话超市。阿狗顿时欣喜若狂，冲过去简单交涉了一会儿，就径直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可反复拨打之后，他发现自己家、老爹和刀疤脸的电话没有一个能够打的通，这一下阿狗就急了，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混乱状态……不但因为担心家里的安危，还有一点是他手机丢了，姚铁军的号码丢失了！如果联系不上家里那边的话，那自己的本来就一波三折的寻人路百分之一百会变得更加不堪和泥泞。 “麻烦了……”挂上电话，阿狗顺手买了瓶蓝带啤酒，就这么背着包坐在一家商场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还别说，阿狗挺帅的一个小伙子，阳刚气男人味都有，他往这一坐的回头率真的是不低，女人看男人也看，甚至还有几个路过去补课的女学生似的小姑娘还一边看一边对阿狗品头论足。 “喂喂，几个小妹妹。”阿狗突然站了起来，拦住了这几个姑娘：“能问个路吗？” 其中一小妹子被阿狗这么一惊，居然流出了鼻血。这弄的阿狗是手忙脚乱地给人家递餐巾纸和矿泉水。 “那个……我想问问，这里哪里有发廊。” 一提发廊，几个小姑娘看阿狗的眼神马上变了，甚至带上了几分鄙视和厌恶，其中一个拉了拉旁边两个：“快走快走，是个变态……” “不……我不是变态啊。我就想知道你们这最大的发廊在哪里。”阿狗摸着脑袋：“发廊而已。” “变态，自己找去吧。没想到这么帅的人，居然满地找这个……瞎眼了瞎眼了，帅哥不靠谱。” “等等……”阿狗其实也是个挺认死理儿的人，他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追了上去，一脸诚恳地问道：“我为什么变态了？” 他说话的腔调带着很浓的ABC味，一张嘴就有一股子外籍华人特有的油腔滑调。所以，这导致了这几个妹子一下子就被他给震慑住了，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虽然长着一张黄色的脸，可毕竟文化融入得十分差，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中国真保守……” 感慨完了之后，阿狗摸着脑袋来到一个卖茶叶蛋的老太婆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锅茶叶蛋。直到看到那老太太有些发毛，准备伸手赶人的时候，阿狗才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神秘兮兮地说：“我给你个秘方，你告诉我这里最大的发廊在哪里。” 那老太太当时就是一惊，然后打电话报了警…… 阿狗还在错愕老太太为什么突然神秘兮兮地打起电话的时候，从旁边的治安岗哨里就出来了三个片警直奔阿狗就过来了。 “您好，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阿狗一愣，眨巴着眼睛把护照递给了那个民警，然后又用那种让人遐想的神秘兮兮的表情和语气说：“你知道这最大的发廊在哪里吗？” 那民警一愣，倒吸一口凉气：“你胆子倒是不小啊你。” 阿狗那叫一个一头雾水：“我……我怎么了？” “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吧。”那警察向阿狗啪的一下敬了个礼：“请你配合。” 就这样，阿狗不明不白地被“请”进了派出所，费了好大劲才解释清楚自己其实并不是要找“鸡”而是单纯地要找发廊…… “发廊……你就直说理发店不行么你？”民警被阿狗也弄得哭笑不得：“行叻，我找个人带你去找，这地方理发店不少，还真不知道哪是最大的。” 说完，警察叔叔站起来朝外头招招手：“小娆，带这个外国友人出去找个东西。” “我不去。”一个有小雀斑的女警撇撇嘴，满脸不屑：“他没腿么？我是执行公务的，不是给老外当狗腿子的。” 阿狗张了张嘴，傻乎乎地呵呵一乐：“我不是老外，我是中国人。” “小娆！起来！” 那小女警不情愿地走了过来，横了阿狗一眼：“走吧。” 阿狗嘻嘻哈哈地跟着小女警走出了派出所，又是买冰棍又是买饮料，使尽浑身解数试图化解这个姑娘对自己的敌意。 “安静点走着，别哔哔。”小娆皱着眉头：“最烦你们这些假老外了，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啊？我凭什么伺候你啊。”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阿狗摆着手：“我就是单纯单纯地不认识路。” “算了，懒的跟你废话。说吧，你为什么要找理发店，还得是最大的？”小娆眉头皱了一下：“你从美国来，就是为了理发？” 阿狗一提这个，可算是找到了共同话题，那叫一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把昨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并摇摇手里的酒：“人家收留我一晚上，我不帮他点忙，我会不好意思的。” “这个就麻烦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小娆在听完阿狗的故事之后，明显对阿狗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并主动说道：“这样吧，我先带你到我家去，我爸原来就是开理发店的，他应该知道一点。” 阿狗立刻点头哈腰，就差腆着脸说“太君万岁”了，看得小娆是哭笑不得，只能摇头苦笑。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阿狗在小娆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小卖部，推开门之后冲屋里甜甜地叫道：“爸！” “来了来了。”不多久，一个四五十岁花白头发的男人从里头走了出来，一看小娆带了个男孩子回家，还长得挺好，他立刻就眉开眼笑了：“哟……快进来快进来，喝可乐还是雪碧？” 阿狗倒是落落大方：“伯父，水就好了。” 看着大叔兴冲冲地进去倒水，小娆白了阿狗一眼：“你还真不客气啊。” 阿狗一呆，眨巴着眼睛说道：“我已经叫伯父了，你要我下跪吗？我看电影里都很喜欢下跪，然后还说奴才给您请安……” “放屁！”小娆不知道是该哭该笑，只能站在那摇头苦笑：“你倒霉了。” 阿狗：“？” 果然，小娆的爸爸走出来，端着一杯水满脸笑容的，盯得阿狗浑身发毛。这反而弄得阿狗浑身毛毛的，非常不自在。 “小伙子，在哪上班啊？” “爸，别乱猜了。这是公务，我带他找人的。”小娆叹了口气：“你就别乱献殷勤了。” 阿狗倒是点头：“是啊是啊，她是个好姑娘。” 他这句话虽然牛头不对马嘴，可里头却隐约透了一股子怪怪的味道出来。这一下，大叔脸都笑开了花，连声说道：“好……好……” “好了，别管他了。”小娆看了阿狗一眼：“你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一下吧。” 阿狗虽然弄不清这里头的爱恨情仇，但是人家都这么说了，阿狗很理所当然地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二十年前？”大叔摸着下巴沉默了一会儿：“这样，中午别走了，在这吃一顿，陪我喝几杯。” 阿狗啊了一声，看了一眼小娆：“这不好吧。” “就是啊，爸。你能别见个男的就往我身上扯好么？他是个外国人。”小娆咬咬牙：“我在上班呢！” “瞎说，怎么就是个外国人了，活脱脱的中国人。” “是啊是啊，中国人。”阿狗连连点头，表情坚定：“是中国人！” “你看。”大叔拍着阿狗的肩膀：“是个好孩子，身体也好。不抽烟不酗酒，也不在外头乱玩。” 阿狗一惊，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小意思。”大叔拍着胸脯，神神叨叨地说：“我会看相。” “爸……你就别宣传你那封建迷信了，你闺女可是警察啊！”小娆咬着牙：“能别给我丢人么？” “丢人？你懂个屁。去！给买两个肚子，我给你们做肚包鸡。” 阿狗眼睛一亮，挽起袖子：“我会我会！” “你会什么啊你。”小娆似乎很看不惯自己老爹和这个陌生人一拍即合：“别添乱，问完了赶紧走。” 她是这么说，可她爹却拉着阿狗的手：“别听他的，我一看你就舒服，今天咱爷俩好好喝几杯。” “好啊好啊。”阿狗重重地点点头：“虽然我现在还没办法弄清楚中国传统的人际关系交往，但是……我爸经常跟我说，盛情难却。那我就负责做菜了。” “嗯，真是个好孩子。”这大叔越看阿狗越喜欢，然后扬了扬下巴，冲小娆说：“快去买菜！” 小娆没办法，撅着嘴：“你真是没事找事……” 她走之后，大叔拽着阿狗就开始聊起天来，可从生辰八字一直聊到未来梦想，这叔叔就是不提阿狗找人的事。其中几次阿狗想把话题往这上头绕，可转悠一圈之后，这叔叔居然巧妙地把话题给岔开了，岔到最后连阿狗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找的是什么。 “你叫王德海啊？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用这么有民族特色的名字了，特别是你这种在外国长大的。”大叔在问到阿狗的名字之后，不无感慨地说：“说来我也姓王，咱们是本家呢。” 阿狗仰起头看了看钟，然后略带尴尬地问：“伯父……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干的，我可能不能留太久……” “直性子，不虚伪。好！”这大叔似乎越来越喜欢阿狗：“不管怎么说，吃了午饭再说吧，咱这有个规矩，不吃饭不谈事。” 阿狗哦了一声，只能继续跟这大叔天南海北地聊。 说起来，这叔叔套话的本事，那可是一等一的强悍，不消片刻就已经把阿狗一切的信息给套了出来，包括他老爹的事情。 “哦……联系不上了啊。没事，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大叔摆摆手：“没消息你就能安心了。” “嗯？”阿狗一愣：“还有这样的说法？” “当然，要真出事了，你早就得到消息了不是。”大叔拍拍阿狗的肩膀：“放心吧，咱们老王家的人啊，本事都大着呢。” 阿狗知道这是人家安慰自己的话，不过听他这么一说，阿狗居然宽心了不少，靠在椅子上笑了笑：“真的这样就好了。” 而这时，小娆不甘不愿地拎着一兜菜走了回来，愤愤地往桌上一摔，然后瞪了阿狗一眼：“赶紧吃，吃完了就走人。” “哎！怎么说话呢。你这没家教，丢的是我的脸！” 阿狗摆摆手：“美国的女孩能有她一半就已经是很温柔了。” 说完，阿狗摆弄了一下那些菜：“都是好材料啊，那我去做饭了。” “去吧去吧。” 看到阿狗进厨房之后，小娆当时就一跺脚：“爸！你怎么这样呢？认识不认识的你都留下吃饭啊？你知道他是好人是坏人？” “相由心生。”大叔呵呵一乐：“我这么干当然有目的的了，你赶紧闪一边去，就你没出息了。什么都不行。” “谁要跟你学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真是……”小娆不开心地走回到了自己房间：“我中午不吃了，你们两个吃。” “少跟我闹，该吃就吃。”大叔眉毛一拧：“去前头搬两箱饮料放冰箱里去。” 小娆拿自己这个爱胡闹的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拧巴着脸到前头摆货去了。可不多一会儿，她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香味，几乎是一瞬间，她就从前头奔了回来：“爸，谁在做饭？为什么会有爷爷的味？” 大叔躺在摇椅上扇扇子，只是眯着眼睛听着收音机里的小曲儿，笑而不语。 看到自己老爹不说话，小娆拧着眉毛就冲进了厨房，站在正在一边吹口哨一边做饭的阿狗旁边问道：“你做菜是跟谁学的？” “祖传的啊……”阿狗一头雾水：“我爷爷教给我爸爸，我爸爸教给我，我以后教给我孩子。这样一代一代一代……” “够了。”因为实在受不了阿狗的啰唆，小娆皱着眉头走了出去，站在自己老爹的面前：“这是为什么？不是说爷爷的手艺是独门绝技吗？” “是独门啊。” “可是这个味道！” 大叔仰起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记得小时候爸爸问你，你想学什么的时候，你说什么吗？” “我才不学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呢。什么看相看星星，这有用吗？”小娆哼了一声：“你一直都这样，说什么都说一半，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话不能尽啊，姑娘。”大叔起身捏了捏小娆的脸：“你爷爷不也是一样，得你自己悟。点到即止。” “装神弄鬼。” “信则有。” 正说话间，阿狗双手端着六盘菜就走了过来，然后稳稳地把一盘盘上头还有响油声的菜放到了桌子上：“好了好了，做饭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三人上桌之后，大叔拍着阿狗的肩膀：“手艺应该吃透了六成吧？” 阿狗一愣，接着再次大惊：“你怎么知道……不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吃饭吃饭。”大叔笑而不语，然后招呼着自己闺女：“丫头，你不是一直闹着要这个味么，来吃啊。” 第405章 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 “是……是它……是这个味道……” 小娆几乎是一边哭着一边吃完这一顿气氛奇怪的午餐，而她老爹则是一脸平静地一杯接着一杯喝着自家酿的红色的高粱酒，一言不发。 倒是阿狗，他则是一脸茫然，毕竟他虽然自认为自己做饭相当不错，可事实上从他开始掌勺开始，还真没有人吃他做的饭吃到泪流满面的，这可着实是人生第一次啊，这让阿狗完全不知所措，只是在那闷头吃饭，满脸疑惑。 “我吃好了……伯父，谢谢款待，我走了。”阿狗吃完之后，轻轻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我的时间挺紧的……是真的。” “别急。” 小娆的爸爸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陶土罐子，并从里头给阿狗倒出了一杯碧绿碧绿的东西，这东西是浆状的，就像是比较稀的果冻，但是这香味却从它倒出来的那一刻开始，迅速地弥漫了整个房间，这小风一吹屋外的老街坊都纷纷探头进来张望着：“老王，你这是干哈啊，我哈喇子都下来了，啥好酒啊！给口呗。” 小娆的爸爸挥挥手：“去去去，别闹，这有客人呢。” 而阿狗则似乎根本没感觉到那个人的出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前那一小杯碧绿的酒浆，浓烈的香气已经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直以来养成的对色香味的追逐，让他第一个成为了这杯浓酒的傀儡，甚至除了不由自主吞咽口水的动作之外，其他肌肉都已经不能控制了。 “爸……这酒！是爷爷留下的！您都舍不得喝，你……” “丫头，你知道这酒是干什么的吗？” 小娆摇摇头，不过她倒是根据一些现行的知识总结道：“应该是……应该是留给我陪嫁的吧？” “陪嫁的是女儿红，这是……” 还没等他说完，阿狗突然喃喃地截道：“猴儿醉。” 说完，阿狗喃喃自语道：“一滴三月，一滴三月啊……千金不换猴儿醉……” “是啊，这猴儿醉酿一滴要三个月，用春雾、夏露、秋霜、冬雪为本，只取三更初上的那一道水汽，集成天地百果，用体温发酵，三月一滴。”小娆的老爹伸手指了指那杯酒：“请。” 阿狗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迫不及待地抬头把酒一饮而尽。 这酒一入喉，先是直冲入脑的浓香，冲得人甚至连呼吸都不舍得，生怕让这沁人心脾的香气被呼吸带出了身体，消散在天地间。 而紧接着则是热辣辣的烧灼感，从喉头到食道，可是这烧灼却让身体变得冰凉，一冷一热冰火九重天之下，整个人四肢百骸无一不充满了舒泰，身上的毛孔一瞬间全部张开，就像练气功的人所说的那样，体内的浊气排出而外头的清气慢慢侵入进来，慢慢通过整个身体循环了起来。 最后，当酒浆入胃的那一瞬间，阿狗突然觉得自己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光怪陆离，一切就像是云端之上，色彩斑斓氤氲飘渺。而自身也变得像置身于九霄云外似的，那种俯瞰云端的冲击，让阿狗觉得自己像帝王般的至尊无上，甚至挥手间就能挥斥方遒。 “好……” “酒”字还没出口，阿狗噗通一下就趴在了桌子上，脸上带着满足到虚脱的表情酣然入睡，香甜到就像是一个婴儿，表情恬静淡然。 “爸！”小娆眼睛瞪得老大：“你给他下药了？” “扶他去休息吧。”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不要老是这么神神秘秘好吗？自从妈走了之后，你说话我就根本听不懂了，你还当我是女儿吗？” “傻丫头。我说了，话不能尽，要自己悟。世间万物啊，冥冥中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常人说什么都行，但是有些人不能说，上头星辰为鉴，下头黄土作证，话出口就是掷地有声。这有了声，就是逆天改命，而逆天改命总归是要有代价的。平平淡淡才是福啊，傻丫头。” “我去上班了。”小娆脸色相当不好：“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在我的同事面前提起你这些维心主义的东西了，我是个警察，要让别人知道我有个封建迷信的爸爸，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说完，小娆摔门而出。而她爸爸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开始收拾起碗筷来，表情还是那样不悲不喜，一脸淡然。 而与此同时，王坚和大圣还有姜志远横七竖八地躺在姜志远的商务车上，喝着汽水抽着烟，满肚子牢骚外加灰头土脸。 昨天一晚上的盯梢，弄的三个人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库伯被胡编乱造的理由强行安排在了医院的病房里，就等着沙诺娃派人过来灭口。这风都放出去了一整天了，可昨天晚上这三个家伙苦等一宿，除了王坚逮住了一只耗子并供这三个家伙玩弄了一夜之外，那真是连个屁都没有…… “你说说，咱这守了一晚上啊，可除了王坚逮了只耗子之外，都有啥收获？”大圣把烟头甩出老远：“不但没收获，还让那傻老外的心理防线直线加固，现在人家翻供了，一概不承认了，还要求联系美国大使馆，爽了吧？” 姜志远也是始料未及，一脸沮丧：“这下玩脱了，本来一切顺利的，谁他妈说要攻心为上的？傻逼主意！” 此话一说，王坚和大圣不约而同地用手指着姜志远。弄得姜志远连忙咳嗽了一声：“其实这个议题的大方针并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我们错误地估计了地方动态，这是敌我信息落差造成的，由此可见，敌人智囊不可小觑。” “废话么，你自己都说了，美帝国主义的三大智库有两个是掌握在天堂会手里的，人家是玩国际争端的，你那点智商根本不够看啊。”大圣对姜志远的分析嗤之以鼻：“我就是太相信你这个狗头军师了，什么狗屁超级警察，昨天看着耗子，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吓得跟个傻逼似的。” 姜志远的脸当时就红了，摸着鼻子说：“我小时候被耗子咬过，有阴影……而且你们也看见了，我昨天正睡觉呢，这冷不丁的……” 王坚突然坐了起来，皱着眉头说：“我觉得要不我就过去，继续严刑逼供算了。我招还有很多呢。” “晚了，昨天他趁咱们玩耗子的时候，已经打电话给大使馆了，今天下午人家大使馆就要来审核了，到底该怎么判怎么审，都要根据正规流程来，不然他们就得哔哔我们没人权了。而且他在美国也是通缉犯，可能会引渡回去数罪并罚，不干咱们什么事了。”姜志远揉着太阳穴：“头疼。” “废物。”王坚鄙夷地看了一眼姜志远：“我自己去解决。” “爷……大爷。”姜志远一把拉住正要往外走的王坚：“这已经上升到国际纠纷了，您就别给我添乱了行么，这已经超出了一般职权，我最多还能把他留在咱们手里三天，三天之内如果沙诺娃还不来杀他，那咱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好的一个污点证人跑了。” 王坚沉默了一阵，然后仰起头说：“要不这样吧，咱们演上一出好戏？” “没那么简单，现在人家有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而且是CIA的外协部门。”姜志远苦笑一声：“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烦。” “真的没办法？”王坚皱着眉头：“我相当不甘心。” “都怪你逮耗子，说不定就是因为你逮耗子才把杀手吓跑的。”大圣扭头埋怨王坚：“你不逮它会死啊？” “跟我有屁关系。”王坚啐了一口：“别拉不出屎怪茅坑。” 正说着话，姜志远突然坐直了身子，指着前面的一个男人：“别闹了，坐好！你们看！” 王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一个西方特征明显的男子正西装革履地朝医院大门方向走去。要知道，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八月初，三伏天。天气炎热得已经让人发指了，而这个挂着工作证的男子却一身板正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完全一副日本人的风格。 “这不挺正常么？早晨那帮老外不都是这么打扮的么？”王坚看了一会儿：“这帮人真奇怪，我看过不少老外都是冬天穿裤衩夏天这么穿的。” “不，这个人有猫腻。”姜志远一拉车门：“走，咱们跟上。” “你怎么知道有猫腻的？” “边走边说。” 悄悄跟着这个男人走进了医院，姜志远说：“那些CIA的外协组织，他们的身份标识是蝎子领带夹，还有他们是不允许持有热武器的！而你看那个男人。” 果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男人的屁股上的确有一块不明显的凸起，而这凸起可以隐约地看到形状，这个形状明显就是一把枪的样子，但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还带消音器。”大圣嘴角往上扬了扬：“真够牛逼的啊，这么明目张胆。” “不，他很小心。”姜志远呵呵一笑：“我们跟上。” 远远地跟上那个老外，他走路的姿势显得非常光明正大，有种刚正不阿的感觉。而且只要是迎面朝向他的人，他都会对其报以善意的一笑，非常给人以好感。 “看到没，这人受过专门的训练，白天动手……这个天堂会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姜志远冷笑一声：“我反恐训练的时候，一个任务就是眼力，绝对不会看错。” 而王坚抹了一把鼻子，头一撇：“分头。” 话音刚落，王坚趁着旁边人都没注意，跐溜一下就从窗口翻了出去，就跟只猴子似的灵敏，接着就像猴子一样顺着医院后头的排水管道嗖嗖地爬到了库伯现在所在的特殊病房。 当他到了之后，他发现姜志远他们还没上来，于是他开始慢慢观察了起来，发现走廊上到处都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的老外，正在戴着耳机巡逻，而外围则有几个警察正在守着，几乎可以说是水泄不通。 不多一会儿，那个姜志远说的“奇怪”的老外走了上来，并在第一时间掏出证件给门口把守着的警察和老外审核了一遍，接着他带着笑容就走了进了隔离室外的走廊，接着他热情地跟外头巡逻的那些老外攀谈了起来。 这给王坚的第一印象，就是姜志远又弄错了。可就在大圣和姜志远赶到的时候，那个家伙居然突然爆起，掏出两把枪，接着就听几声憋在被子里放屁的声，那些个穿着衬衫的老外纷纷倒地，接着白衬衫上渗出了殷红的血印子，眼看是不活了。 王坚一见，马上破窗而入，那老外甚至连看也不看王坚一眼，扔下了一颗手雷似的东西之后就一脚踹开门。而就在破门的一瞬间，外头那枚手雷似的东西却突然跟着飞了进来，接着白光一闪……库伯当即捂着眼睛惨叫了一声躺在病床上翻滚了起来。 至于那个老外，他似乎受过专业的训练，下意识地用胳膊捂住了眼睛。可就在他这么捂脸的一瞬间，王坚已经一个漂亮的地滚钻进了屋子。 可还没等王坚出手，那个白人已经举起枪顶住了库伯的脑袋，并微笑着朝王坚点点头，示意让他赶紧动手。 不过他这威胁算是威胁错了人，对于王坚可不怕这个，也是带着笑容就准备往前突进。可就在他动身的那一刻，姜志远也冲到了门口：“王坚，别急！” 王坚反应很快，立刻就收了招，往后退了两步，扭头看着姜志远，而带着人马冲进来的姜志远并没说什么，只是对着王坚眨了眨眼，然后走了上前，叽里呱啦地开始说起了英语。 而那个老外只是笑了笑，手指按在了扳机上，然后用力地扣了下去…… 可等枪声散尽的时候，他却愣了，因为王坚不知道什么怎么就把原本只能闭目等死的库伯抓在了手中，一只手拽着他的脚脖子，像提小鸡似的倒提着库伯，一脸轻松。 王坚真的很快，他的反应速度俨然是已经超过了人类，那个家伙在扣下扳机的一瞬间，王坚突然动手了，而子弹就这么在枕头上敲出了一个细小的孔洞。可以想象，如果没有王坚，库伯现在已经是脑袋上多了一个孔的死人。 就在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姜志远以及身后的那帮警察早就掏出了枪对准了这个白人，然后姜志远不由分说地扣动扳机，七八把枪直接把这个冷峻冷静的杀手打成了马蜂窝，并在他倒地之后，姜志远一扭头：“通知国安和美国大使馆，让他们给我过来看看！所有人守住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任何人不许破坏现场！” 说完，他一转身指着那些外协CIA说：“这里权利正式移交给我，你们出去！” 介于姜志远的强硬态度，CIA领头的那个人也没有办法，因为姜志远的身份职权实在是大，在这种突发事件的第一现场，他有权利控制任何一个给他授权国家的非军方官方性组织，只要在场没有比他职权更高的人。 在控制好现场并组织把那些中枪的探员送去急救之后，库伯的病房里只剩下姜志远大圣和王坚三人在场了。 “吃了一个闪光，感觉怎么样。”姜志远照着库伯的脸上就是一拳：“这是为了那些因为你而牺牲的人打的。” 库伯只是捂着眼睛，靠在墙角不作声。 “好吧，你可以给自己找借口，那个人跟你的沙诺娃无关。” 在姜志远说完之后，王坚冲上来就是一脚，不由分说：“我没什么说的，因为我救你一次，你没什么可以还我的，踹你一脚当你还债。” 而库伯强忍着被王坚踹得喘不过气来的痛楚和被闪光弹闪瞎狗眼的疼痛把脑袋深深埋入了膝盖里，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喃喃地说：“我认识他……我认识他啊……”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姜志远，而姜志远眯起眼睛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大圣这时候走上来，踢了一脚库伯：“现在你自求多福啊，我们已经没有权限管你了。” “不……不要扔下我，救救我！”库伯虽然眼睛还看不见，但是他出于本能地抱住了大圣的腿：“我不想死……沙诺娃的杀手团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目标的！求你们了……你们怎么打我都可以，我不想死……” 王坚等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然后姜志远蹲下来，拍拍库伯的头：“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我……我是你们的污点证人……全世界的法律都有保护污点证人的规定，你们不能抛下我！” “哈哈。”姜志远冷冷一笑：“你还真自以为是，把我们当傻子？” “不……是真的，你们不知道沙诺娃的恐怖……我……我知道……求求你们了，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死。” 第406章 一梦黄粱 第一个赶到案发现场的，居然是调过来协调配合大圣工作的那个国际刑警。这妹子王坚是第一次见，不过说实话，王坚对这种见谁都跟欠她钱似的扑克脸真心没什么好感，但是好像姜志远跟她挺熟，不但打招呼还主动端茶送水。 “你不怀好意哦。”王坚扯了扯姜志远的衣角：“我开始还以为你是个同性恋呢，刚想把大伟介绍给你。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 “瞎说什么啊，老相识而已。CIA海外部的巨头之一。”姜志远小声说道：“世界有名的多料间谍，跟俄罗斯黑寡妇娜塔莎和以色列毒刺寇娜并称三大王牌女间谍并兼职5大超警之一，这次过来协助我们这边折腾天堂会的，她现在对内是退休，但是这家伙带任务来的。” 王坚恍然大悟：“这样啊……你们这个圈子真乱。” “何止是乱。”姜志远扬起手上的杯子：“伺候好这位爷，以后少不得仰仗她。” “我觉得你这跟出卖肉体没多大的区别。” “还不如那个呢。”姜志远无奈地笑了笑：“反正面子到了就行，她来了反而好办了，这次死伤的都是她的人。” 王坚倒是没什么意见，跟着走了进去，而他一走进去，杨月眉头一皱扭头盯了王坚一会儿：“你是谁？这里已经戒严了。” 王坚呵呵一乐，理都没理她，只是一屁股坐在库伯的病床上，点起烟看着天花板，眼神里全是挑衅。 这一下杨月可不爽快了，自从离开阿狗之后，她失眠头疼的毛病又出来了，脾气显得特别不好，甚至有些暴躁，王坚的态度一下子就激怒了她。但是她倒是没有直接用那种不冷静的咆哮，而是冷冷地看着姜志远：“这就是你们的办案作风吗？无关人员随便滞留。” 大圣在本质上其实是个大人渣，他坐在一边也不说话，拨拨指甲抽抽烟看看天花板，俨然就是跟他没有一丁点关系。 倒是姜志远为难了，他可是知道的，这个姑娘和王坚都是出奇的难说话，王坚的驴脾气根本听不进劝，而这个姑娘也是个巨有原则的主儿。俩人往那一站，俨然就是斗鸡。而且就姜志远估摸着，如果王坚不是给自己面子，恐怕早就顶上了，哪里会在这表演视而不见呢。别看王坚话不多，可这家伙说话那也是一溜一溜的，姜志远敢打赌，如果真顶起来，王坚估摸着不会动手，单单靠嘴就能说得她跳脚。 “现在我们要开始进行保密性质的对话，请你出去。”杨月看着王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而且他还跟大圣俩人在那对着抽烟，病房里烟雾弥漫的，杨月十分厌恶烟味，更是对王坚跟大圣俩人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但是无奈大圣毕竟是个穿虎皮的高级精英，所以这失眠头疼外加被烟熏得眼睛疼的火气，只能倾泻到了王坚头上：“否则我会以妨碍司法进程向官方提起诉讼。” “去吧，告我去。”王坚把自己的破诺基亚递给杨月：“手机卡还没办呢吧，用我的手机吹哨子。” 大圣一听王坚往外蹦黑话，当时口水就笑得喷了出来。这家伙坏得很，他老早就打算看着王大炮跟这娘们杠一架了，毕竟这娘们来这才三天，但是她特别嫌弃大圣的办事风格，而且明明是个东方人中文说得溜溜好，可却摆出一副外来和尚会念经的架势牛逼哄哄地抨击大圣的效率低下没有原则等等，整得全世界就她会干活似的，让大圣十分烦躁。 “我可以不经审讯批捕你。”杨月指着王坚：“这里不允许有外来人员，这已经涉及到了跨国犯罪以及……” “得了，别给我拽官腔了。”王坚站起身，低着头看着足足比他矮了二十公分的杨月：“我吃软不吃硬。” 杨月站在高大而且健壮的王坚面前就像一只小鸡似的瘦弱，王坚一站起来她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王坚身上那股子杀气让她本能地摆出了防卫姿态，眼睛紧紧盯着王坚，全神戒备。 “回去买两只乳鸽拿砂锅炖天麻。”王坚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是个病人，我要是会被你威胁到，我就把马桶吃咯。” 说完，王坚拍了拍姜志远的肩膀：“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回去休息了，梁欢欢肯定得喷我。” “行。”姜志远见是一场虚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恭送王三爷：“常来玩啊……” “等等！” 就在王坚拔腿欲走的时候，杨月居然叫住了王坚，来到他面前，表情很严肃：“你监视我？” “你漂亮啊？我宁可去抓耗子也不监视你啊。”王坚嗤笑了一声：“一看你那满眼睛的血丝，就证明你离死不远了。脸色蜡黄，说明肝不好，肝属木，基本上你二更以后就没睡过觉吧，找不到乳鸽就用老鸭代替，早中晚各一次，两天三升，连一个礼拜差不多了。” 说完王坚拔腿就走，大圣连忙跟上，并朝杨月怪怪一笑，接着跟着王坚一起走了出去。并在下楼的路上问道：“不对啊，王三爷，您今儿好奇怪啊。往常不是这作风的，王老虎一见到漂亮妹就软了？” “瞎说，男人不能软。”王坚重重地点点头：“不过说来奇怪，我一见那姑娘就觉得她挺可怜的，也就没心思跟她计较。” “我去……她还可怜？两国的特殊津贴拿着，大洋房住着，保时捷开着，随便说两句话就能批下500万的经费。这还叫可怜？”大圣说这些话的时候，简直是咬着牙说的：“我刀里来，火里去才混个今天的位置，还捞不着什么钱，我才可怜行么。” 王坚摇摇头：“我问你，那姑娘看上去不到三十吧。” “身份信息上是二十四，比你小个一岁多吧。不过看上去可比你老。” “一个这么点大年纪的姑娘，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这什么原因。” “原因多了去了，这不成理由好么。我看就是你这种道貌岸然的好色之徒看到妹子就走不动路。”大圣撇撇嘴：“亏我还把你当正人君子，你这个人渣。” “梁欢欢跟她差不多大吧，睡得跟死猪似的，叫她得用踹。”王坚摇摇头：“但凡睡不着觉的人啊，心里头都有个梗，特别是这种正是没心没肺的年纪，能有这种长期睡不着觉的梗，这其实挺可怜了。让你一个礼拜不睡觉，你比她脾气还臭，忍忍吧，咱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哎哟哟，王大少，您这是菩萨心肠啊。怎么没见你对犯罪分子那么宽宏大量。” 王坚从牙缝里吸了口气：“我说，这闹了半天，你是把我当恶霸了是怎么着？你以为我脑残啊，见谁跟我横我都去抽人两巴掌。我心里敞亮着呢，有台电子称，四平八稳。” “行，是我小人了。您这大度不合常理就对了，不行，我得去跟你屋里那帮姑娘说道说道，看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大圣撇撇嘴：“你这恻隐之心来得特不正常。” 王坚哼了一声：“死开死开，你就是空虚寂寞没事找事，懒的跟你废话。开车，我赶回去睡觉，这都三十六小时没睡了。” 而在姜志远那边，两个超警之间谈论的话题居然……是王坚。 “那个男人是谁？”杨月站在窗户边看着外头，一身利落的职场女性打扮让她看起来格外的冰冷：“你的朋友？” “咱们身份是一样，你这压迫我是成习惯了么？在训练那会儿你就开始了。”姜志远走过去作势要搂杨月的肩膀：“小月月，想哥哥没。” “走开。”杨月冷冽回头：“谁许你动手动脚了？” “咱们是同期同学哎，精英三梯队最上那么一层，你这态度让我十分伤心。”姜志远悻悻地收回手：“我追你那么多年，你就一点机会都不给？” “我有心上人了。”杨月淡淡一笑：“下辈子早点吧。” “我……”姜志远脸色一变：“说！是谁？史蒂夫？休斯？卡鲁？兰诺？难道是巴祖卡那头身上臭臭的牛？哦……我去。” “不是你就行了，别管。”杨月扭过头露出一个艰难的笑脸：“下次少跟这些奇怪的人混在一起，那个人身上的气味让人很不安，我靠近他就会很躁动，他离我二十厘米时，我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挺爱干净的……”姜志远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胳肢窝：“我妹那么爱干净的都没嫌弃他脏，只是嫌弃他霸道。” “就是霸道。”杨月咬了咬牙：“你知道我的特长。” “是啊……人体磁场感知嘛，不过那家伙是个单纯的大男孩，你想多了。” “不，我闭上眼睛时候，他是一只趴在地上的老虎。”杨月表情一整：“我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体磁场能压过他的人。包括卡斯特罗。” 姜志远一愣，然后摸着头：“还真让你说对了，他比老虎都厉害，我亲眼看到他打赢过东北虎……” 杨月一怔，眉头皱了一下，然后捏了捏太阳穴：“我的头很痛，现在趁我还能集中注意力，把刚才的事情汇报给我。” “喔……是……”姜志远垂头丧气：“你能别把我当下级么？” “习惯了，请别说废话了。我快扛不住了。” 姜志远立刻很系统细致地把刚才杀手来杀库伯的事告诉了杨月，接着挑着眉头问：“原来没这么严重啊。” “嗯……噩梦一天比一天频繁，我已经近乎没法入睡了。”杨月靠在墙角，揉着太阳穴：“可能真像那个人形老虎说的，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那……我让我爷爷给你看看，他挺精通针灸的。” 杨月摇摇头：“没用，我试过了。我现在去处理一下这件事情，然后就是我的身份，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我是以国际刑警的身份，而不是SP的身份来的。” 姜志远挑了挑眉头：“没问题，我俩谁跟谁啊。” 杨月很快走了，她走之后，第一个任务居然真的是去中药店买了不少上好的天麻，然后在菜市场买了一只看上去挺好吃的乳鸽，拎着就回去了。 这其实不用王坚说，阿狗在和她分手的时候就已经跟她嘱咐过了，虽然没有王坚说的这么细致，但的确是同出一辙，这几天她一直照办，确实能缓解不少，但可惜始终是治标不治本……这几年，她唯一的几场香甜的睡眠就是阿狗在身边的那几天。 坐在出租车上，杨月看着自己手机里阿狗扮鬼脸的自拍照，很突兀地笑了出来，但是很快就摇了摇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小憩了起来。 可突然间，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对计程车司机说道：“去209医院！” 很快，她冲回了姜志远的旁边，瞪着大眼睛看着姜志远：“我要刚才那个男人的一切资料！” 正带领着警察清理现场收集证据的姜志远愣了愣，站起身一脸迷茫地说道：“谁？那个被击毙的？还用想啊，那是天堂会杀手团的人，真心极端主义，他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杨月摇头：“不是，是刚才那个奇怪的男人。” “你说王坚？”姜志远一愣：“你要他的资料干什么？别招惹他，我发自内心地劝你，他有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狠角色。” “别管，我要他的资料。” “什么个意思？你不说清楚，我有我的职权范围和保密条例的。” 杨月沉默了一阵，表情渐渐变得严肃：“我怀疑他和一个神秘组织有关。” “什么神秘组织？天堂会？我就觉得这帮人够神秘。” “不。一个活跃在澳大利亚的华人组织，我见过一次这个组织的领袖，气场跟刚才那个男人神似。”杨月眯起眼睛：“他们控制了澳大利亚大部分的地下活动。但是他们非常非常神秘，即使是澳大利亚政府在几次打击都损失惨重之后，不得不让出一部分利益给他们。” 姜志远听完，眼睛一亮，但是不动声色地说：“不可能啦，这个家伙就是个小老师，刚脱贫致富。” “你不是不知道意大利黑手党老大平时是干什么的吗？” “普罗文扎诺么？那家伙平时不是最大的爱好就是当个好皮匠么？” “所以把他的资料给我。”杨月眼里充满了兴奋的神采。 而姜志远并没直接给答复，只是背对着她往前走了几步，沉吟道：“这个我会想办法，你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 杨月嗯了一声，拎着她炖汤的东西一步一摇晃地走下了楼，然后颇虚弱地上了一辆出租车。而姜志远看着她走远之后，摸着下巴：“这种事，还真的挺好玩啊。” 说着，姜志远掏出电话，直接就拨去了澳大利亚，跟那里的潜伏者沟通了起来，要求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个神秘社团的基本信息弄到手，并争取拿到第一手资料。 在干完这一切之后，他果断地打电话给了王坚，可没想到王坚的电话却提示停机……一时间让姜志远哭笑不得，他总算是发现王坚这家伙也会诓人了，拿个停机的手机震慑杨月，这演技果然是以假乱真，两个超警都没能看出破绽…… “好吧，那就先不告诉你了。等查出眉目再说。”姜志远自言自语完了之后，哎哟了一声，然后拨通了自己一好友的电话：“林子姐，帮我个忙呗，你是脑科专家，能帮我一个朋友检查一下么？症状？就是睡不着觉，长期头疼。” 而同一时间，阿狗却正在做着一场春秋大梦，这黄粱一梦很长很长，他梦到了结婚，梦到了生孩子…… 简单地说，他的一生就这样真实地呈现在了一场梦里，他能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一场梦，但是无论怎么提醒自己，他都无法从梦境中挣脱，只能眼睁睁地顺着人生轨迹慢慢走下去。这种感觉很微妙，微妙到他就像在看一场经过精心剪辑的电影，人生每一个精彩的片段都一一呈现，可又好像亲历过那些过程。这一切都太真实了，和刚才那如梦似幻的感觉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不停地呼唤着自己，试图让自己快点醒来，可身体却根本不听他的使唤，就好像陷入了一个泥潭，他越挣扎梦反而越清晰，那种面对庞然而至之物却无可奈何的感觉萦绕在阿狗的脑海里。 无数次欣喜若狂、无数次痛哭流涕…… 一直到他垂垂老矣，就像照镜子一样，阿狗清晰地看着自己慢慢老去，就像秋天满树黄叶似的，即将凋落…… 阿狗突然变得很怕，一种本能的对死亡的恐惧…… “不！” 第407章 风扬起你的黑发 阿狗惊醒。 在他梦里带着无尽的遗憾闭上双眼的那一刻。 这场梦，就像一出有声有色有血有泪的感人电影，偏偏主角却是他自己。可阿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关于自己的故事难以更改地发生、流逝，身边的那些熟悉的陌生的脸孔消失又出现、出现又消失，陌生人变成熟人又回到陌生人，来来回回循环往复。 屋顶的老吊扇吱吱嘎嘎地响着，旁边还传来收音机里不清晰的怀旧小曲儿，朦朦胧胧的分不清哪里是梦而哪里又是真实，时空在这么一瞬间似乎在耳边交错，变得杂乱不堪。 “醒了？” “你对我干了什么？”阿狗双手撑着身体往后蹭了蹭，泪湿的枕头就在身后，脸上有那种流过泪后的紧凑感，嘴角还有苦苦的咸涩。 那场梦在阿狗的脑袋里不断地翻滚旋转，来来回回地重复播映，无奈的酸涩充斥在心头，无法释怀也无法挣脱。 “你睡了三个小时，还好吧。” 阿狗靠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并把脸埋在里头，丝毫没有说话的心情，脑子里早已经乱成一团。 “哦，看来你做噩梦了。” 噩梦？算吗？阿狗来回问了自己好几遍，可刚才那个梦到底算不算噩梦他却没有一个实际的答案。虽然心中酸涩，可那个梦细细回味起来却充满了温暖，无奈、悲伤、温暖等等等等，一切一切的滋味都包含在里头，实在是说不清那是美梦还是噩梦。 “我觉得很难受。”阿狗捏着额头：“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啊……说不出来的感觉。”大叔靠在躺椅上，摇着扇子：“黄粱一梦、庄生化蝶。这猴儿酒啊，还有个名字叫回梦浆，它能让你经历一遍春夏秋冬，是苦是甜是酸是辣，没法说出来。” “你怎么知道……” “如人饮水。我知道这水的滋味，当然是因为我也尝过。”大叔笑着转过头看着阿狗：“你在看过自己一生之后呢，有什么想法没有。” “没有……”阿狗茫然地摇摇头：“这……我不清楚，说不出来。” “正常，是不是觉得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完美？” 阿狗一愣，双手重重地握了握拳：“是！” 大叔哈哈一笑，从摇椅上坐了起来，站在小店的柜台前拿出两瓶易拉罐哈啤，扔给了阿狗一瓶：“但是能改变的，就不是人生了啊。” 啤酒拉开之后，发出嘶嘶的气泡，大叔咕嘟咕嘟地灌下去大半瓶，一抹嘴之后笑着对阿狗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和你有一样的想法。我不断地试图让自己偏离梦里的生活，可兜兜转转，发现一切甚至还不如那里头的故事。” “你是说……这个梦是真的？”阿狗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当然不是，它只是梦。”大叔走到阿狗旁边，指了指那坛猴儿酒：“再来一杯？” 阿狗忙不迭地摇头：“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哈哈。”大叔大笑着走到一张台子边，直勾勾看着上头黑白照片，喃喃地道：“我以前疯狂地喜欢王杰，那首《一场游戏一场梦》每每都能让我有一种游戏人间的冲动。可后来我发现，人生不是一场游戏，走过的路，你只能回顾，想重新走一遍却是不可能了。” 阿狗到底是个中文底子不强的ABC，被这大叔兜了一圈，却越说越糊涂，他现在愈发的不明白这个大叔到底要给他表达的意思是什么，更不知道他给自己喝的那杯酒到底是什么动机。 “你既然知道这猴儿酒，那你就应该知道它的渊源。” 阿狗眨巴着眼睛：“我其实不知道，我只是听我爷爷说过，他说人生最难得就是老来到头喝一杯猴儿酒，人生最痛莫过于年少喝一杯猴儿酒。然后我就问什么是猴儿酒……他才告诉我这酒是什么的……” “最幸老来一杯猴儿酒，最痛年少一杯猴儿酒……哈哈哈哈，精辟。”大叔重重地点点头：“是啊……还有什么比重活一次更好的呢。” 阿狗警惕地看着这个大叔：“你到底叫什么！” “你爷爷叫王三五。” “啊！”阿狗惊叫一声：“你……你怎么知道！” 大叔抿着嘴摸了摸阿狗的脑袋：“你爸爸叫王顺。” 阿狗更惊讶了，这惊讶都快变成惊恐了，甚至连说话都没法说了，只能瞪着眼睛死死盯着这个大叔，整个人都处于震惊状态。 “只要还在这五行中的人啊，都会戴着一种定数。你有个纹身，图案是一只丹顶鹤。” 阿狗当时菊花一紧，连忙撩开衣服看了一下胸前的鹤纹，整个人都呆滞掉了，像个重度的智障。 “你……你……” “你爷爷告诉过你么？龙、虎、鹤、龟、狼、蛇各自代表什么？” 阿狗茫然地摇摇头，别说什么龙虎豹了，就连他胸口的大鸟他都不知道代表什么…… “龙灵，虎猛、龟稳、狼狠、蛇柔……呵呵，鹤逸。”大叔笑了笑：“飘逸的逸，你注定浮萍无根，除非能遇到能让你筑巢的好木头。” 阿狗眨巴着眼睛：“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这是星术和命术。”大叔抬眼看了阿狗一眼：“一般是师传徒、父传子，不容有变。一个新的出现，那么老的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油尽灯枯或者灵智尽失。” “啊……”阿狗瞪大了眼睛：“可……可……” “你还不明白么？”大叔指着自己的胸口：“我叫王全，小娆叫王念娆。” 阿狗一惊，表情顿时风起云涌，一阵红一阵白，愣是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你是……师兄啊？” “按辈分的话，我跟你爸是一辈的。”大叔点点头：“应该是师伯。” “啊！”阿狗这次连舌头都伸出来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因为如果我跟你说了这些之后，你还不能明白。那我也只能让你离开，不会再多说了。”王全深呼吸一口：“否则就是强求，刚才那场梦你也体验过了，强求无用。” 阿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扑通一下就给这大叔跪了下去：“求求你救救我爸……”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 “我不要什么黄金，我爸比黄金重要得多！” 对阿狗的中文水平，王全是真心没办法了，叹了口气，驾着他的胳膊把他扔回到了床上：“我没办法帮你。” 阿狗一愣：“为什么？” “泥菩萨。” “什么？” “泥菩萨啊。”王全无奈地摇摇头：“我看得到讲不出，自身难保。手伸给我。” 阿狗一头雾水地把手伸到了王全的手边，然后王全用手指沾着茶杯里的水在阿狗的手心下写了几个字，然后用手一抹：“看到几笔是几笔，多的话，我就不说了。” 阿狗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刚才王全在他手心里写的东西，他看得真切，可轮到自己理解的时候却是狗屁不通，这当真是急煞了阿狗，可继续追问的时候，王全却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正面回答。 “哎哟……您就告诉我吧。”阿狗焦急得很，双手合十的央求着：“急死我了。” 王全深深叹了口气，透过窗子看了看外头的天空：“去找一个能让你害怕又不害怕的人。” 阿狗一愣：“啊？这……这个逻辑我不懂啊。” 此刻，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天空上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聚拢了一捧积雨云，黑压压的正罩在王全小店的正上方，地沉沉的，接着倾盆大雨就这么瓢泼地倒了下来。 说来也奇怪，这大雨就好像是谁故意用水管子对着浇似的，离开王全家十米外的地方依旧是艳阳高照，唯独他这屋子的上头哗哗作响，那些乌云一步都没有挪开这个范围，愣是在这一小块地方停留了很久。 “奇怪……”在短暂的暴雨之后，阿狗把脑袋伸出窗口：“这太神奇了，这么小的雷阵雨还真是第一次见哈……” 王全倒是没回答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天空，然后无奈地摇摇头，推了推老狗的肩膀：“你该上路了，时间不等人。” 阿狗还想说什么，可王全脸上却是一片决绝，坐回到藤椅上不发一言，脸色苍白地抿着双唇，似乎有什么沉重的心事。 “好吧……那师伯。”阿狗的性子虽然有些胡搅蛮缠，但是大方向他还是拎得清的，人家不愿意的事，他也不会去强求，特别是他到现在还沉浸在刚才那个梦里有些昏昏沉沉：“能不能给我装一点猴儿酒……因为一个姑娘失眠得很厉害……我……” “自己装。”王全摆摆手：“猴儿酒不会散，只要别洒掉，怎么都不会坏。” “谢谢师伯……” 阿狗很懂事地洗干净了一个矿泉水瓶子，然后从那个坛子里倒了二两左右的猴儿酒，然后深深地向王全鞠躬一拜：“那师伯……我走了。我会跟我爸说遇见你的。” “不用说了。”王全呵呵一笑：“下次来，你是找不到我的，你爸不会有事，但是……你要步步为营，不然谁也帮不了你。” “嗯……知道了。”阿狗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就这么带着疑惑走出了王全的大门，看着外头的夕阳已经渐渐西沉，他看着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阿狗，加油！” 而这个时候，沙诺娃正靠在玻璃窗上，手上端着一杯二十多年窖藏的自家庄园酿造的特供葡萄酒呆呆地出神：“连那个小贱人也来了？” “是的，裴欧瑞。”老管家站在一边，帮沙诺娃推着红酒车：“三番五次干扰我们的人。” “哦……她在这边用的是什么名字？她可是个千面娇娃。” “好像是用她的本名，杨月。”老管家小声地说道：“今天又是因为她的人，我们的暗杀计划才失败的。” 沙诺娃听罢，手中的高脚杯啪嗒一声折断在她的手里，然后她默默地扭过头：“这样好吗？” “大小姐，请冷静。这未必不是好事。” “好事？说来听听。” 老管家嗯了一声：“杨月作为我训练出来的特工之一，她的性格我最了解了。她很聪明也很机警，但是她致命的弱点就是她宁折不弯，脾气很倔强。” “哦？既然是你的学生，那交给你了。” “大小姐，我出面她就会产生戒心，因为他们都认为我已经死了。” “这样啊。”沙诺娃轻轻摇了一下手中的红酒：“那你看着办吧。” 说完，沙诺娃突然扭头：“我想去亲自见一下那个王坚，给我安排。” “这……”老管家也犯难了：“这没有必要吧。” “选择避开他身边的人。”沙诺娃冷哼一声：“我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管家低着头沉默了一阵，然后仰起头：“大小姐，我并不看好您对他产生好奇。好奇心害死猫，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我们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怎么会，只是很单纯的偶遇。”沙诺娃突然笑了起来：“你对他产生好奇是因为他身体结构和他的行为方式。难道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吗？猎人怎么可能对猎物产生好感？你会喜欢上你昨天吃的那头牛吗？” “这……” “一样的道理。”沙诺娃撩了一下头发：“好吧，给我安排时间。” “是……大小姐。”老管家拿出一个掌上电脑，并熟练地调出日程安排：“明天上午您有一个视频会议，下午则是与亚洲区的负责人会谈，晚上还要形体课程和钢琴课。周二您上午有绘画课，下午则是语言课，而晚上有哲学课。周三……” “不是我的日程！”沙诺娃眉头一皱：“是那头黄皮猪的！” 老管家一愣，然后耸耸肩：“飘忽不定。” “好吧，看你的监控能力了。” “是的，大小姐，我会竭尽全力。” 沙诺娃给自己绑了个马尾：“现在给我接通CIA的负责人，我要看看他们到底在给我玩什么花招，拿了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脱身的。” 第408章 且听风吟 王坚睡了没多长时间就被梁欢欢给一块冰塞脖子里给弄醒了，梁欢欢双手抱臂撅着嘴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坚迷迷瞪瞪的表情，冷笑一声： “紧急集合。” 王坚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发现外头月明星稀的，而且马路上也静悄悄的，不用看表就知道，这个点绝对已经过了子夜。而看梁欢欢这厮的打扮，她八成是刚从网吧上网回来，一下子又睡不着，所以就吃饱撑着跑来折腾王坚。 “听见没有啊。三分钟后，楼下见。” 梁欢欢走后，王坚赶紧爬起来刷牙洗脸，顺手在桌子上吃了几口晚上的剩菜，然后在阳台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梁欢欢旁边。 “来了是吧，上车。” 王坚傻呵呵地跟着梁欢欢上了车，在车上之后，他一脸迷茫地问道：“这大半夜的，你要把我弄去哪？” “把你卖到越南。”梁欢欢一滞，改口道：“我就是越南血统的啊，不行……把你卖去北朝鲜，挖煤。” “给我说正经的。”王坚伸手用力地掐住梁欢欢的脸蛋：“别给我没事找事啊。” “让你练潜行，你潜行能力太一般了。” 王坚一愣，然后撇撇嘴不屑地说道：“这种小儿科的，我玩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放狗屁，到了你就知道了。”梁欢欢嘴角冷笑，看着满脸得意的王坚直乐呵：“到时候别叫娘。” 很快，梁欢欢就带着王坚来到了一栋大概十七八层的楼房面前，并站在楼下向上仰视着：“知道这么？” 王坚扭头看着旁边的牌子：“宏达保安公司，我记得不少地方运钞车上都是写着这个名字的。” “答对。”梁欢欢揉揉鼻子：“这里有个特工出身的BOSS住在顶楼的，我现在要你去把他的手表拿下来，放在一楼保安的保安室里。” “你这故意难为人么？” “废话，要不我让你去幼儿园跟小朋友玩躲猫猫啊？”梁欢欢撇撇嘴：“被逮住了，我可是不认识你的啊。顺便一说，里头的电梯有监控，十楼以上的楼道里不但有监控还有红外报警。每一层都有大概二十个人在里头，有自己的武器库，虽然没有重武器，但是人手几把枪还是没问题的。” “为啥让我来这？”王坚眨巴着眼睛：“而且这不是下班了么，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 “因为法国还给咱们的铜首在交接前是委托他们保管的。”梁欢欢叼起一根棒棒糖：“国宝级，所以今天他们总动员，大BOSS亲自坐镇。” 王坚啊了一声：“你是多恨我？” “要多恨有多恨。”梁欢欢扔给王坚一副眼镜之后，退后了几步，接着一脚丫子就踹在了王坚的屁股上：“眼镜记得带上，满屋子红外线。你不允许有任何攻击行为，被人发现了只能跑只能藏，被逮住了只能投降。” “投降？不干！” “那我给你一把枪，你吞枪自杀。” 王坚上下打量了一下梁欢欢，咳嗽了一声：“我要跑谁也拦不住我。” “那就行，触发警报就算输，明天你就得去潜入中南海，把总BOSS桌子上的笔偷一只出来。” 王坚吞了口唾沫，擦了把脸：“会被坦克碾死的吧。” “那就看你的了呗。”梁欢欢伸了个懒腰：“想继续训练就按我的规矩来，给你三分钟准备。” 王坚想了想之后，先是从车上扯下几根塑料绳，把裤脚袖口全部扎了起来，然后把鞋脱在了车里，接着他爬上了旁边的一棵树，拧了一堆树叶子开始往身上插…… “喂，你行了啊！这不是打猎，你玩够了没有？”梁欢欢捡了颗石子就扔到了王坚的屁股上：“赶紧给我进去。” “哦……”王坚深呼吸了一口，看着四处亮灯的大楼喃喃地道：“看上去真的好有挑战……” “赶紧去吧，孩子。”梁欢欢在王坚身后冷不丁冲着他背后一推：“快！” 王坚来不及细想，獐头鼠目地从旁边一个看上去没什么人出入的安全通道里钻了进去，用他一贯的潜行方式。 梁欢欢看着王坚进去，居然从屁股后头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对讲机：“目标正从预定四号入口进入。” 接着，她的对讲机里传出个妹子的声音：“你先进来吧，走大门就行了。别误触警报。”梁欢欢嗯了一声，吹着口哨推开大门也走了进去。 当然王坚是根本不知道情况的，他正以极快的速度往上移动。没有穿鞋子的他，走起路来就像是一只夜游的猫，无声无息地在黑漆漆的楼道里往上疾跑。 而按照要求带上梁欢欢给他的眼镜之后，他发现这地方果然连安全通道里也装满了红外线的感应报警器，那射线都赶上碟中谍里的场景了，而且大抵都是没有规则杂乱的，任何动作都有可能触发。 但是这基本上难不倒王坚，毕竟对他来说，里头不行就走外头呗…… 可当他翻出去之后一看，这破楼，从上到下，居然都是摄像头，根本就是无死角拍摄，除了他的速度能超音速，否则……要突破如此多的摄像头，那真的是难如登天。 “怎么办啊？” 王坚蹲在二楼的楼梯口，贼兮兮地左顾右盼，这栋大楼基本每一层都有人严密地巡逻，每隔三十秒就会有三个人从这个地点晃过去一次。 王坚盯了大概五分钟，发现同样的一组人出现的频率是二百一十秒，大概三分半钟一个巡回。而这每一层楼有七组人，单组速度大概是每分钟五十米到六十米，也就是他们的巡逻半径大概是两百米左右。 弄清楚这些资料之后，王坚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开始像画家具似的画起了大楼的平面截图，然后各种几何分布能力轮番上阵，很快就得出了每一层的面积和大致路线。 在得到这些数据之后，王坚就开始掐秒了。当其中一组被王坚标注为D组的组员从王坚旁边经过之后，他快步地闪身插入了大楼内部，接着他借着桌椅的摆设和内部装饰一路长驱直入，在绕过了大半个楼层之后，安全进入了位于大楼右侧的卫生间。 “日……他怎么做到的？”梁欢欢在地下室的监控房里，满脸惊奇：“他怎么一个巡逻的都没碰上？” “应该是卡住了时间点，这个就跟咱们小时候做数学题里的追击问题相似。”旁边的一个负责监控的妹子扭头看了一眼梁欢欢：“比如在这队人经过后的第三或者第四秒进去，那么只要保证一个速度行径，到下个路径点的时候，就会出现人员真空。” 梁欢欢捂着脑袋：“别跟我提数学！” “欢欢，这个汉子不错哦，你的么？” 梁欢欢一拍胸脯：“当然。” “你就往死里吹吧。”旁边的姑娘呵呵一乐：“不过你倒是挺看得起他啊，居然跨部门找我们训练他。” “双赢双赢，你们不也说要找人做突防演习么？” “我们有红蓝队的。”那姑娘瞄了一眼梁欢欢，然后叹了口气：“欢欢也发春咯。” “胡扯么你。” “对了，你知道五楼以上的布防是谁么？” “谁啊？”梁欢欢一愣：“你们又找了什么高手？” “也不是高手啦，是个挺烦人的家伙。不过那家伙的哥哥挺厉害的，她自己的话么……也就布防厉害一点，其他都挺渣，你应该认识哦。” “你说的是谁？” “姜彩蝶。” 正在喝可乐的梁欢欢，当时就喷了，可乐顺着鼻孔飚了一显示器…… “不是吧，怎么会是这家伙？” “没办法，三天后法国佬就要来这还铜首了，我们都没在国外接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上头就调她来了呗。棍儿就是傻逼。” “嗨……别提了，我们大圣是傻逼中的傻逼，傻逼中的战斗机。” “你呀。”那个姑娘摇摇头：“还是一张不饶人的嘴。” 而此刻，王坚已经顺着通风管来到了五楼的厕所……不过刚想往上爬的时候，发现这个通风管到五楼就中断了。大概是因为五楼以上跟这几层的装修格局不同，所以管道重新铺设了。 “真霉……”王坚叹了口气，悄悄打开了一点卫生间的门，朝外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他长长地出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尿泡尿……” 可说道尿尿，他找了半天都没找着小便池，心中不无感慨……这高级楼就是不同，连公厕都是坐便的，这一年下来得多少人得性病啊…… 不过在尿完了之后，王坚却对一件事充满了纠结……那就是到底应该不应该冲厕所，他多少有点强迫症，这不冲厕所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厕所门突然开了，王坚一惊，立刻闪身走进了隔间，悄悄地关上了门，耳朵贴在旁边仔细地听着。 很快脚步声来到了他胳膊的那个隔间，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一阵波澜壮阔的嘘嘘声…… “尿频、尿急。”王坚默默摇头，轻声叹了口气，心说：“多半是肾虚。” 而就在这时，那个“肾虚”的隔间里，突然唱起了歌……而且还是儿歌！甜甜的声音，居然是个妹子！ 王坚当时就怵了，脸蛋腾地一下就红了。这不刚才还听人家嘘嘘的声音……还讽刺人家是肾虚么，可如果是妹子就没错了，毕竟口径比较大…… 就在王坚觉得自己是变态的时候，隔壁上厕所的妹子冲了冲厕所，然后就离开厕所。王坚揉了揉自己的脸，长长出了一口气…… 可就当他走到门口，准备拉开门的时候，门突然又一次地开了，王坚这次根本来不及躲闪，顿时跟一个姑娘四目相对…… 有的人站在那里，成为一座丰碑。有的人站在那里，却变成了一块化石…… 王坚的反应速度比较快，在女孩喊出声之前，一伸手就把她拽进了厕所，然后拽着她钻进了隔间…… “听我解释……” 王坚已经认出了这个家伙……这可不就是活生生的姜彩蝶么，戴着个粉红色眼镜，外头穿警服，里头穿小熊图案蕾丝花边的小裹胸。如果没猜错，刚才用娃娃音唱儿歌的家伙，八成也是她…… “你是变态啊……”姜彩蝶在听完了王坚的话之后，皱着眉头整理了一下被他扯乱的衣服：“你刚才一直在？” 王坚眼神看向了天花板：“没有……” “你偷看我？”姜彩蝶的眉毛当时就拧在了一起：“你心理变态啊！” 王坚摊开手：“我没看，不信算了。” 姜彩蝶也懒得跟他纠缠这个，只是死死攥着自己的衣领：“我还以为你要那个我呢……那个说来配合突防演习的就是你啊？” “什么？” “你不知道？”姜彩蝶到底还是不很喜欢王坚，说话的时候也下意识地离他比较远：“今天是演习，你不知道？” 王坚想了想，一瞬间就明白了，他长长地哦了一声：“那我就配合你们演一次吧。” 说完他就往外走：“你不会搞破坏吧？” “我知道，他们又不知道，我自己带的队，我搞什么破坏？”姜彩蝶扬扬脑袋：“这层没人的。跟我过来。” 王坚眨巴着眼睛跟着姜彩蝶走到了她的办公室，然后她指着桌子上的一张表格：“上头的人都是我的人，你给他们添点麻烦。” 说完，姜彩蝶递给王坚一摞子档案：“每一层的巡逻指向。” “不干。”王坚把档案扔还给姜彩蝶：“我也是来训练的，而且……你哪来的资格命令我？” “你……” 姜彩蝶一愣，然后马上想到了这家伙还是自己名誉上的师父……爷爷说，这家伙抽自己大嘴巴子都不用开发票的。所以姜彩蝶一下子就萎了，靠在椅子上嘟着嘴一脸不高兴。 “这要不是演习，今天你就在卫生间被割喉了。”王坚冷哼一声：“就你这本事还指挥。” “跟你有什么关系！”姜彩蝶不服气的精神一下子喷薄而出：“我懒得跟你做对，你要这么有自信，就自己去闯关好了。” 王坚呵呵一乐：“你对自己还挺有信心。” 第409章 特工X 姜彩蝶使诈…… 这是王坚甩开姜彩蝶上去之后的第一个念头……这一层不但到处都是摄像头和监控，而且更关键的是没有灯！ 这不用想了，没有灯就代表人家已经做好了瓮中捉鳖的准备，这肯定是姜彩蝶这厮因为不服气而专门给王坚添堵，毕竟她知道是演习，而其他人可不知道是演习，这可是当真险情来办。 虽然王坚已经知道了这些家伙并不像梁欢欢说的那样手上有武器，但是根据游戏规则，王坚被发现并拉响了警报可就算输了…… 王坚是什么人啊，他可是从小就不服输的人，好强得很。按照常理来说，一般人知道这是演习之后，肯定会兴致缺缺，甚至打道回府质问他人，可王坚的驴脾气却拧上来了，非得冲上去不可。而且他还是个遇强则强的人，在逆境的生存能力噌噌就能飙升百分之四百。 他过这一层的手法，连监控室的梁欢欢都吓傻了，手上的薯片都掉到了地上…… “欢……你这是蜘蛛侠啊。” 监视器上，王坚的手脚压根就没沾着地面，基本上就是在各种借力各种飞檐走壁，真正的飞檐走壁，甚至几次都是从埋伏在那里的人的脑袋顶上飘过去的…… 而越到后头，王坚愈发的熟练，越是熟练他就越是变态，各种无声翻滚、各种诡异爬墙、各种高速突防、各种飞扑入门，在几十个训练有素的人的眼皮子底下，直达顶层，然后用记号笔在最顶层的陈列室里写了一行字…… “镜头拉过去拉过去，看丫写的啥。” “哎哟……他在写满江红……” 梁欢欢当时就笑喷了，几乎都快站立不稳了，指着屏幕说：“我怎么就认识这么个奇葩……” 在笑完了之后，她就发现王坚已经进入了陈列室隔壁的休息室里，把正在上头睡觉的棍儿的手表从他手上摘了下来，然后直接坐电梯下楼…… “他胆子真心大！坐电梯！” 梁欢欢摸着下巴：“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示威。” 这电梯一路下去可算是热闹，这部是直达电梯，专门运送贵重的物品，所以只有顶楼和一楼两个按钮。所以，整整一栋楼的人都跟着电梯在疯跑，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地堆到了一楼大厅，蹲点守在电梯口，就等着电梯门打开。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直达电梯的门缓缓开了，可里头的场景却让在场的人脸色皆是一变——电梯里没有人！ 当他们意识到自己被玩了之后，所有人从各个方向包抄，直接沿着所有的出入口向上排查而去。 可就在他们走光了之后，电梯上头的一个紧急窗口却突然动了一下，接着王坚挪开窗口从里头跳了下来，晃动着手表，并把手表放到了值班室的窗口，掏出一根烟，然后顺手从值班室的桌子上拿起打火机点着了烟，然后对着摄像头喷了个漂亮的眼圈…… “神呐！这比电影还要精彩啊！”监控室的姑娘握着梁欢欢的手：“介绍给我吧！” “滚滚滚！” 梁欢欢笑得那叫一个得意洋洋，王坚实在太给她长脸了，这棍儿组的精英可都在这里，今天可算是集体被老王抽巴掌抽到肿！所以梁欢欢哈哈大笑着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一走出去就打电话给大圣汇报…… 大圣本来还因为梁欢欢半夜打他电话而有点不乐意，可一听王坚一个人把人家一个组的耳光都抽了，他哈哈大笑着从床上蹦了起来，然后直接给棍儿敲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刚接通，棍儿还迷迷糊糊呢，而大圣则清了清嗓子：“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啊？”棍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有病啊？我这监督演习呢。” “你就是个傻逼，哈哈哈哈。”大圣猖狂地骂了一句之后，挂上了电话，然后捶着大腿狂笑道：“太尼玛爽了……不行，喝酒去！” 可没走两步，大圣就被他媳妇儿给拽住了：“给我回来！大半夜的，死哪去啊？” “我……我……”大圣摸着后脑勺：“我去找小三……” “你有病，人家也跟着有病啊？这都几点了！老实睡觉！” “哦……”大圣可怜巴巴地躺回了床上，想了一阵，突然对媳妇儿说：“他绝对比我病的重……” 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早晨，保安大厦的陈列室里，棍儿脸色铁青地坐在那，而姜彩蝶也是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那些精英组员则一脸乌黑地坐在周围。棍儿身后的背景墙就是王坚写的那首满江红…… “还别说啊，这字儿是写得真漂亮。”棍儿冷笑道：“老子手表都被给拆了，这他妈要不是大圣的人，老子脑袋就没了。” 说完，他顿了顿：“不不不……我脑袋没了没事，他妈的要是那国宝脑袋没了，你们这一帮废物加上我，全都回家卖红薯去吧。” “还有。”棍儿扭头，突然厉声道：“姜彩蝶！” “到……”姜彩蝶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好狂妄的资本，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低着头：“我知错了……” “知错？我要你知错有什么用。你是二把手啊，我老天……二把手就你这水平？”棍儿长出了几口气：“我明天会跟上头打报告，你还是调去文职吧，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大神。” “不用了。”姜彩蝶眼泪滴答滴答地往下淌，但是眼神却相当倔强，她说完之后，摘下胸口的铭牌和腰上的配枪：“我申请休假。” “准了！” 这声过后，姜彩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然后可怜巴巴地捂着嘴跑出门外。可就在她出门的时候，却刚好撞在大圣的身上。大圣这人特坏，他故作惊讶地问：“哎哟哟，姜小姐，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姜彩蝶一听，哭得更凶了，一头钻进电梯里就离开了这里…… “昨天。”棍儿也不管，只是指着大圣跟自己的人说道：“昨天就是这王八蛋，半夜打电话过来，给老子朗诵满江红。他妈的一个睡觉的大狗熊都比你们信息接收得快，你们这他妈是怎么混到这职位的啊？如果那两个铜首出了问题，咱他妈十个脑袋也不够补它那俩脑袋！” “棍儿，冷静一下嘛。”大圣别提多有面子了：“咱有话好好说，你这训手底下人有什么用呢。” “那你说什么有用？来来，给这帮废物说说。” 大圣咳嗽了一声：“上头说了，这次换防，我来接手。” 周围的人，包括棍儿都是一脸死灰，毕竟两个组自从成立以来就是竞争关系，现在大圣明着就是过来摆谱的……这口气哟。 而王坚这会儿正在武馆里练功，三四百斤的大杠铃上下翻飞，身上的肌肉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看上去超Man超男人。 箫逸雯在旁边给他拍艺术照，而梁欢欢则蹲在旁边给他扇扇子：“阿哥……你好帅哦。” “去去去。”王坚瞄了一眼梁欢欢：“看你就烦。” “先森……不要生人家气了啦……”梁欢欢用毛巾给王坚擦了擦头上的汗：“乖啦。” 箫逸雯在旁边打了个冷颤：“好恶心哦你。” “滚……再恶心没你恶心。”梁欢欢一扭头，恶相丛生：“谁让你穿我内裤的！” “人家没的穿了嘛……”箫逸雯可怜巴巴地说：“一个礼拜的全洗了……” “活该你一礼拜不洗内裤。”梁欢欢啐了她一口，然后扭头看着王坚：“阿哥，你中午想吃什么啦……人家请你吃。” “给我走开……”王坚哭笑不得：“去去去。” 而这时，小金突然拎着鞋啪啪啪地从楼上跑了下来：“谁跟我去玩！” 箫逸雯一脸兴奋地蹦了起来：“我今天轮休哦，去哪去哪……” “去参加坚果墙生物科技公司的挂牌营业。”小金拍了拍胸脯：“我控股百分之百哦。” 王坚坐起来：“你又闹啥？” “人家是保护伞，我们就是坚果墙。看，又萌又可爱，总得有对抗和竞争嘛。” 王坚哦了一声：“那你们去玩吧，中午别管我了，我去打电动……” “就知道你又手痒了。”小金凑上来亲了老王一下，然后急匆匆地往外跑去：“要走的赶紧，今天会有超大场面的自助餐，海鲜象拔随便吃，鱼翅海参乱漱口。” “走叻！”梁欢欢把毛巾往肩膀上一甩，气势恢宏地跟上了小金，而箫逸雯也扑腾着跟上去：“我要吃好吃的啊……” 王坚看着这帮人真是好气又好笑，不过说来，现在的日子比起原来，真的是天堂一样，毕竟对于王坚来说，被身边的人信任和信任周围的人，比钱似乎重要的太多了。 而这时，距离王坚大概五百米的一栋楼房里，一个负责监视王坚的人正拿着对讲机：“目标单行，可以执行。” 第410章 智残之王 王坚中午刚把面煮好，箫逸雯居然回来了，她一见王坚，兴冲冲地从地摊买的古驰明年新款的包包里掏出厚厚一摞的东西。 “给你给你！” 端着碗的王坚，吸嗦了两口面，用筷子指了指箫逸雯放在桌子上的纸片：“什么玩意？你吃饭了没？” “我是回来睡午觉的呢。”箫逸雯满面红光：“刚才过来的时候啊，发现路上有人在发优惠劵，我拿了好多好多好多！” “哦？”王坚凑上去：“什么优……” 话还没说完，王坚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清晰地看到桌子上那厚厚一叠优惠券之后，实在是对箫逸雯的智商感觉到很着急…… 那个优惠券上头赫然写着《仁爱医院包皮环切手术免费啦》的字样。而这一摞优惠券足足能有两百张之多，别说是个人了，就算王坚是特么颗洋葱也经不起这么切啊…… “这个……”王坚看着兴高采烈的箫逸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意我心领了……” “你不用呀？”箫逸雯眨巴着眼睛：“我还想问你呢，包皮环切是不是就像SPA香薰里的去角质层或者去死皮啊？我觉得这个很划算啊，我原来做一次SPA好几万呢，现在都不要钱了……可惜我问那个人的时候，他说女的不能用，所以我就给你了。” 王坚沉默了一阵，抬头看了看箫逸雯，实在是无言以对。箫逸雯可是真傻，完全不带修饰的傻，像她这样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人，能活到这么大，绝对是生命的奇迹，不管别人信不信，王坚那是坚信不疑…… “下次别什么都往家带了，没用……”王坚也没法给箫逸雯解释这包皮环切到底是切什么地方，只能循循善诱：“反正你看到上头有什么医院的有什么一夜暴富的，你就别管他。” 听到王坚的话之后，箫逸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对了，我给你看个广告啊，来来。” 箫逸雯一脸严肃且神秘地朝王坚招招手：“过来过来。” 王坚摇摇头，叹了口气，然后挪着脚凑到了箫逸雯旁边。而箫逸雯炫耀似的从包包里又拿出了一张纸，她拿出来的时候甚至还左顾右盼了一阵，生怕有人抢她的似的。 “这又是什么？” “来看啊，我觉得很划算。”箫逸雯正经得不得了，把那张被她折起来的纸缓缓展开：“你看，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还没等王坚接过纸呢，箫逸雯的手突然一缩：“不行不行，你笨手笨脚的，我给你读！” 王坚挥挥手：“你读你读。” 箫逸雯清了清嗓子：“重金求子！” 王坚一下没扛住。一口面没咽下去，直接进了气管，咳嗽得连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等好了点，箫逸雯又不乐意了：“你捣什么乱啊，听我读完。” “胡燕，女。29岁，丰满动人，丈夫是香港富商。因为意外致残，丧失生育能力，为继承庞大家业，经过协商，现寻找一位品行端正、身体健康的男士圆我母亲梦，同时享受女人的快乐……”箫逸雯读到这，还特意眯起眼睛看着王坚，神神叨叨地说：“享受女人的快乐哦。” “行了……”王坚坐在那是哭也哭不出来，笑也笑得别扭：“那是骗人的。” “怎么是骗人的呢！”箫逸雯不依不饶：“上面还有公安局和公证处的印章呢！上面还特意用加黑的字体说让人非诚勿扰，你说……要是骗子怎么会让人非诚勿扰啊！你去试试吧，我觉得这赚钱好容易。” 王坚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箫逸雯的脑袋：“你能活到这把年纪，还真是不容易啊。” “啊？”箫逸雯歪着脑袋：“为什么？别岔开话题啊！你看这个广告上的女孩很漂亮啊，长得有点像我呢，你又不吃亏。” “你给我仔细看看！”王坚拍了拍脑门：“那就是你！” 箫逸雯听完，连忙去对照广告上的照片，然后还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比对着，当发现照片上那个女的脖子上有一颗跟自己一样的胎记时，箫逸雯突然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相当失落地说道：“真的是我……” “你现在钱瘾还真大啊。”王坚把那个破广告扔进垃圾桶：“这东西你也信……” “我穷嘛。”箫逸雯撅着嘴，然后突然之间脸就涨得通红：“这些骗子太可恶了！我有这个人的电话号码了，我去找律师，告他们侵犯我肖像权！” 王坚连忙拽住提起脚就往外跑的箫逸雯：“哪儿去？” “我去找我的律师！”箫逸雯气呼呼地说道：“太过分了，这要让熟人看到，我怎么做人啊！” “没事的，也就你会当真。”王坚摇头道：“这种小广告我一天能看四十多个版本，基本上漂亮点的女明星都上去求过一遍了。出现频率你还不是最高的，只能算第二，最高的是刘一菲。” “嘁，那个小贱人。我比她漂亮多了。”箫逸雯撇撇嘴：“她长得就像一条比目鱼。” “你说的那是舒琪琪……”王坚拍了拍箫逸雯：“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吧，我出去玩一会儿。” “我也去我也去！”箫逸雯一听要出去玩，马上就来劲了：“我不睡了，我要出去玩。” “我去街口打电子游戏，你去那干什么，还惹麻烦……” “我很乖啊，不会惹麻烦的。”箫逸雯抵死不从：“你要不带我去，我就跟抱抱出去玩。” 王坚看了一眼正跟小老虎一块睡在空调底下的抱抱，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凉气。抱抱这厮……能不出去还是别出去的好。 “好吧，那你别乱跑啊。” “好啊好啊。”箫逸雯戴上了她招牌似的蛤蟆镜，然后还有那顶白色的鸭舌帽，穿上短一截露着肚脐眼的T恤：“走！” 王坚指着她的肚脐眼：“给我遮上。” “为什么啊？这很正常的啊……” 王坚其实也知道这很正常，但是这也仅仅是放在别人身上很正常，要放在箫逸雯身上，那可就是大大的不正常。要知道箫逸雯这家伙，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那是一点儿都不过分的，哪怕是墨镜戴着帽子戴着，露出来的半张脸一样能引人犯罪，如果再加上她那一尺七寸的小腰和翘屁股……恐怕这麻烦估计是源源不断的。 毕竟……游戏室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而且么，这天这么热，谁没一点躁动的火气啊。真到时候箫逸雯被调戏了或者被骚扰了，王坚能不动手么？这大热天的，谁愿意没事去跟人干架啊…… 最后，王坚的威逼利诱和循循教诲下，箫逸雯终于不情不愿地换上了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衣服。 可……天生丽质就是天生丽质，这气质真心不是靠衣服穿起来的，这衣服是梁欢欢的，穿在梁欢欢身上就跟捡破烂似的，可套在箫逸雯身上……居然还能穿出一种哥特式的腐败美感出来。 “算了……”王坚耸耸肩：“别离开我周围五米啊，到时候跑丢了。” “等等！”箫逸雯拽住王坚：“不许穿这个土土的衣服！” 王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这不是挺好么？” “不行！”箫逸雯连拖带拽把王坚拉到了屋子里：“这里有T恤！我给小伟买的，顺便也给你买了两件，你的是黑色的，他的是白色的。” 当然，王坚其实也是个衣服架子，毕竟倒三角的身材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这种身材，只要别穿女装不穿胸罩，穿什么衣服都有那么个样子，再加上箫逸雯还给王坚带上了一副茶色的墨镜，看上去当真是个高富帅的坯子…… 到了游戏室之后，果然没有出王坚的预料，箫逸雯在那猛拍机台的时候，她身边总是萦绕着一坨奇形怪状的男人，没事就绕过来看两眼。 不过到底王坚在她旁边，气场在那摆着呢，一般的小混混不敢上，大点的混混……谁尼玛不认识王坚这厮？ 而且王坚也是这的熟客，不少终日混迹在这地方打赌博机的大混混，见着王坚都是主动递烟的，毕竟这帮人可都被徐虎收拾过，而王坚可是他们虎哥的师父…… “啊啊啊啊啊！”箫逸雯尖叫着拍打着机台，兴奋得都快尿出来了，要放在别人那，不等老板来，其他人就得让她小声点，可箫逸雯到底是个大美妞，这点优势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只要她一嗓子喊出来，基本上就是几十个人扭头注视，然后默默地欣赏一圈。王坚都被看得有些尴尬了，可箫逸雯却始终闷头打着飞机…… “我说你小声点。”王坚终于在箫逸雯发出一声高亢嘹亮的尖叫之后，捅了捅她的腰：“注意点儿影响。” “这个子弹好多好多好多！”箫逸雯手舞足蹈：“太恐怖了！” “你是有多可怜……”王坚眨了眨眼睛：“没玩过？” “没有……”箫逸雯可怜巴巴地摇摇头：“我就是看电视里别人玩过，王坚……带我去抓娃娃啊。” 王坚一愣，扭头看了一眼抓娃娃机，然后看了看坐在那算账的老板，尴尬地笑了笑：“不好吧……” “我要玩啊！我要抓娃娃啊！” “我跟这的老板约法三章了……我可以免费玩，但是不能抓娃娃啊。” “为什么？”箫逸雯一脸无公害：“这不公平……” “我要去玩的话，才不公平。”王坚把装币的小篮子递给箫逸雯：“自己玩去。” 箫逸雯只是撇了撇嘴，倒是没用胡搅蛮缠，拎着篮子快快乐乐地去抓娃娃去了，而王坚则专心致志地玩起了他的脑残游戏…… 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里，电玩城里响彻着箫逸雯悦耳的惊叫声，她抓娃娃机的前后左右早就围满了给她支招的臭男人……每每当她抓起一个但是又落下去的时候，周围的人总是跟着她一起叹息，而当她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丑娃娃的时候，掌声震天…… 不得不说，箫逸雯的光芒根本用衣服是没法遮住的，虽然没有人认出来她其实就是那个风靡亚洲的超级红星，可她仍然能带着一众脑残粉跟她一起在那high到汗流浃背。虽然最后花了王坚一百多块钱才抓上来2只批发价不到五块钱的丑娃娃，但是箫逸雯却比吃了蜜还甜，整整在王坚旁边炫耀了有二十分钟…… “我要去吃好吃的了，你去不去啊。”结束之后，箫逸雯抓着两个娃娃在电玩城门口对王坚说：“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哦。” “不去了……”王坚摆摆手：“我这水准，吃吃拉面就行了。那种场面不适应。” “不去算了。”箫逸雯习惯性地撇撇嘴：“帮我买一碗拌面，我晚上要吃的哦！” “知道了，你赶紧去吧。”王坚说完之后，推着箫逸雯就上了来接她的车车，并对开车的大伟说：“你们带钥匙了没？晚上我要去看比赛。” “我姐给你看了重金求子的事没？”大伟扔了根烟给王坚：“王大少意下如何啊？” “别闹啊。”王坚摇头一笑：“玩去吧你。” 大伟哈哈一乐，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后座上居然已经睡着的箫逸雯，哈哈一乐：“其实她真的是脑残到让人心疼的地步，先走了啊。” 王坚挥挥手：“去吧去吧。” 跟大伟分开之后，王坚慢慢地朝今天的武术大会的会场散步，等到了差不多的地方，他就进找了一家拉面馆，点上拉面外带一点牛肉，坐在那吃得刷刷响。 而当他吃到一半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能我在这里坐吗？” 这语法、这口音，王坚看都不用看，如果说话的这家伙是中国人，那王坚就把手上的筷子给吃咯…… 抬起头，王坚发现这个打算拼桌的人，倒是出人意料的漂亮……完全没有大洋马粗大的毛孔和难闻的体味，身材也挺娇小，最多一米六三左右。 她端着碗，看着周围已经满满当当的位置，表情有些无奈：“我……” 王坚点点头：“坐吧。” “谢谢……” 坐下之后，王坚只是随便看了两眼，倒也没仔细看，反倒那个姑娘却一个劲地盯着王坚……要知道，王坚对视线的敏感程度是非常高的，这一路被盯着，他汗毛都竖起来了。最后只能抬起头问道：“有……事吗？” “你能说英语吗？” 王坚想了想，用超级流利的英语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那个外国妹子见王坚能说英语之后，很兴奋地说道：“你应该是参加那个功夫大赛的选手吧？我看过你的比赛，太厉害了！能给我签名吗？” 王坚一乐，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这都有外国粉丝了，王坚自己也高兴啊，所以痛快地给那姑娘在她袖子上签了名…… “哇，你的中国字写得真漂亮，我学了好久，还是丑丑的。” 王坚耸耸肩：“母语罢了。” “我问你啊，你的功夫是真功夫吗？会不会是像WWF那样是表演的？” 王坚没直接回答她，只是顺手把手上的一次性筷子当飞镖飞了出去，直直地扎在外头大概十米远处的一棵遮阳树上。 “哦……我的天呐！” 其实王坚说穿了也是个年轻人，好色说不上，但是跟大部分人一样，总是在得到别人夸奖，特别是姑娘夸奖的时候得意洋洋，所以王坚甚是享受这个姑娘崇拜的眼神。 “我是从基辅来的，我叫阿列克谢耶芙娜，我跟叶卡捷琳娜女皇是同族，所以跟她的名字是一样的，你也可以叫我索菲亚或者或者是沙诺娃。” 王坚一听这名字，马上抬起头：“沙诺娃？” “是的……在我们那里，这个名字可以作为大部分女孩的乳名。” 王坚挠挠头，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神经过敏了，那个传说中的沙诺娃大概……应该是不会来吃牛肉拉面的，更不会背着一个旅行包，上衣口袋里还插着一柄牙刷…… “哦……我吃完了，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王坚，再见。”王坚站起身准备离开。 沙诺娃在王坚走之后，紧紧地咬了一下牙，皱了皱眉头，眼神里寒芒一闪即逝。然后也跟着站起身：“请……请稍等一下。” “？”王坚扭头看着她。 “请问……能带我去体育馆吗？我今天是特意来看比赛的，可是我不知道它在哪里。” 王坚点点头：“跟我来吧。” 在去体育馆的路上，这个王坚刚认识的外国小姑娘极尽卖萌，但是王坚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而且从这个姑娘走路的姿势来看，她应该也是练家子的，不过这倒也正常，毕竟毛熊妹……正儿八经的战斗种族，一个毛熊大妈顶上5个海豹突击队队员。 “我跟你说哦，我练过10年的功夫呢！”沙诺娃比划了几个手势：“我也可以说是高手了，所以这次我来这里，就是要看看功夫发源地。” 王坚看到她的动作之后差不多就知道了，这厮……完全就是个花架子，“形神意”里除了有形，其他啥都没有。这十年……大概是浪费了。 “好了，到了。”王坚指着远处的体育馆：“你去吧，我有选手通道的。顺便说一句，你的香水很高档，天然的白龙涎香，很贵的。” 沙诺娃一惊，然后笑着说：“谢谢夸奖，再见。” 第411章 居家好男人 “大小姐，第一次接触的感觉怎么样？” 沙诺娃轻轻放下油画刀，用纸极为优雅地擦了擦手上的油彩，然后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沉默了几秒：“嗯，给人以压迫感。” “压迫感吗？”老管家仰起头：“您受过专门的训练，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他很冷，我一共跟他相处了二十七分钟，他只说了十五句话，一百一十七个字，停顿了三次。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不到二十秒。”沙诺娃翻起眼睛：“也就是说，他是个极端冷酷无常而且铁石心肠的人。这样的人很麻烦，很难找到弱点，下一次我会尽量让他在心理上减弱对我的抵触和防备。” “大小姐……您还要继续吗？”老管家顿了顿：“这很危险。” “我喜欢挑战。”沙诺娃冷哼一声：“而且这种身份变换对我来说根本不成问题，他明显没有这方面的专业训练，不可能识破我。不过他的感知异常敏锐，连我的香水配方都能分辨出来，可能今天我唯一的破绽就是香水了。是我忽略了。” “您要考虑清楚，他身边可是有世界顶级的分析师。” “避开就好了，我不相信以这样冰冷的性格会跟别人说自己遇到了什么样的人。” 说完，沙诺娃挥挥手：“好了，我现在就要再去见他，我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他实际的身体结构，我跟他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感觉他的质量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常态体重，可我的试验品的质量却直线上升，这可不是好信号。” 老管家欲言又止了几次，但最后还是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而在体育馆，王坚正蹲在休息室里看着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对战表以及对战人员流派和一些诸如拳速或腿速的基本资料。 “哎，小王。你今天怎么想着来啊？”一个刚比完赛的选手走了进来，拍了拍王坚的肩膀：“今天那毛子真厉害，近身熊抱就能直接赢了，我就说棒子那花拳绣腿没太大作用，碰到毛子这种硬扛型的，他们一点招儿都没有。” 王坚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刚走进来的三十岁大叔。这个大叔身高最少一米九，体重估摸怎么也得有个一百二三十公斤，从形体上看那是直逼大圣。可这家伙却是最正宗的咏春传人，每次王坚看他练习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有一种想笑的感觉…… “下一场就是你了吧？”王坚站起身揉了揉脸：“你跟哪边？” “是跟一个印度的小子，玩柔体术的。”大叔比划了两下：“都是近身缠斗，就得看我这三招能不能干掉他了。” 王坚把资料翻到了印度大师的那一页，仔细看完数据之后仰起头：“你下盘一般，千万别跟他玩蹭的，资料上说他的力量跟身体体型完全不成比例，能像蟒蛇一样把人的骨头勒断。” “嗯……”咏春大叔沉吟片刻，然后摇摇头：“不管了，到时候再说。哎，我说你小子最近看上去又精壮了不少啊，怎么练的？我肌肉比例到二八开之后就上不去了，怎么折腾都没用。” 王坚捏了捏拳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我身体构造跟正常人不一样……天生的吧。” “真羡慕你……对了，你身上怎么有股子姑娘香？寻花问柳来着？” 他闻了闻自己左边衣服袖口，发现这股子冷香居然在经历了一两个小时之后还存在着，所以王坚无奈地摇摇头：“今天吃饭的时候一个姑娘坐我对面，她身上的香水味。” “你回去死定咯。作为过来人，我告诉你……身上带着香味回家，结局一定是悲惨的。” “不会……放心吧。我人品的保证。” 当然，王坚话是这么说的，可实际上他多少也有些忐忑，毕竟小金还在那，那家伙……几乎无法解释，头脑一热那就是翻天覆地的节奏，而且王坚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会被她向天然二进谗言的…… 不过想了半天却始终没有解决办法之后，王坚只能叹了口气，然后取出放在口袋里的风油精往袖子上刷刷地倒了半瓶…… 他这个行为可是让那咏春大叔好一顿笑话，说他嘴上牛逼哄哄的，可说到底也是个怕老婆的大怂逼…… “哎……这你就错了。”王坚闻了闻，发现果然没有了香味之后，他呵呵一笑：“我只是懒得解释，也不想惹麻烦嘛。” “少来吧，我结婚都十年了，你干的事……我可都干过。” “嘿，上次是谁说自己在家大事小事都说了算的？” 咏春大叔一愣，脸出奇一红，然后干咳两声说道：“没错啊……我就是大事小事一把抓。你看，给孩子换尿布是小事吧，扛煤气罐是大事吧？这可都是我来。” 王坚瞟了他一眼，嘿了一嗓子：“行了吧你，马上该你比赛了吧？” “走着，看我虐爆那个印度阿三。” 王坚随手拿起旁边的一瓶矿泉水，伸手致敬：“干了这瓶恒河水。” 在大概半个小时的观众中场休息之后，现场气氛不减地开始迎接即将而来的第二场比赛。王坚所在的位置是特殊观众区，一般都是其他的选手和一些特邀嘉宾，位置相当靠前，紧挨着评委席和裁判席。 当开场铃声响起之后，王坚瞪着眼睛看着台上的印度小子像蛇一样地扭动着什么。不过这扭得那是叫相当恶心……对比一下，同样是扭，无忧扭起来那叫一个风姿绰约、一舞倾城，可这个黑瘦的小子扭起来，那特么简直就是一种让人恶寒的表演。 其实也并不止王坚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在场的观众大部分也是嘘声震天，甚至有几个开始还一派绅士风度的老外站起来摇晃着中指大喊“Fuck”，而咏春大叔则因为对手实在不堪入目，所以近乎得到了一边倒的喝彩。 而就在这时，王坚突然闻到了一股…… “哈哈！我找到你了！” 她一屁股就坐到了王坚的身边，然后突然捂住了鼻子：“你身上怎么有怪怪的味道……” 王坚心说：这尼玛，不都是因为你那股子香水味么。 不过王坚倒也只是心里想想，表面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没有做声，甚至只是向沙诺娃点头示意了一下就继续看起了台上的表演。 沙诺娃用力地愤恨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后卖着萌地歪起脑袋看着王坚：“我很让你很讨厌吗？” “没有。” 王坚的声音冷冷清清，几乎不带感情，这声“NO”怎么听怎么觉得没有说服力。而他的眼睛也始终停留在台上…… 沙诺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住火气：“那为什么你这么冷淡？” “没有冷淡。” …… 气氛一时间冷到了极点，沙诺娃更加确信王坚是个冻心萝卜，属于那种冷酷的裁决者，同时感情不丰富、意志力坚定、对外界诱惑有极大抵抗耐受能力，并且还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激素分泌情况，甚至有可能还是个同性恋。 就以沙诺娃的人类学常识来分析，王坚有这样冰冷的性格，是因为他在接受全方位基因改造的时候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冲击，而这种心理冲击他扛过来了，但是后遗症就是心理敏感度急剧降低，几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他的注意或者是情绪亢奋。 也就是说，沙诺娃把“美人计”和“苦肉计”直接pass，不再予以考虑。可就以现在的接触程度来看，她并不能具体地得出王坚的具体数据，所以她必须更加深入地探查下去，即使忍受这头黄皮猪的羞辱和冷遇。 不过她分析了如此之多，而王坚真实的原因……害羞。 是的，王坚很害羞。特别是在这种不同文化环境中生长，并且比男性主动许多的外国妹子面前，这种害羞表现得更加明显…… 所以，别看老王平时威风八面，可实际上他在非战斗姿态时是个巨腼腆巨害羞的内向娃。也就是因为这样，其他人抓不住他这个点，所以往往会非常被动，但是小金和天然二却能死死地吃定他。 倒是沙诺娃，她怎么样也不会把王坚往害羞这个方面设想，毕竟作为一个赫赫有名的男人，不但独立斩杀过孙三，还一个人对抗整个佣兵小队，这样的人如果还能算害羞……那么全世界的男人都可以去吃大便了。 就在王坚害羞不说话，沙诺娃无话可说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把手伸向王坚的肩膀，紧张状态的王坚在那只手刚伸过来之后的不到零点零一秒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并且以很快的速度扭头看了过去。 这一幕看在沙诺娃眼睛里，她的屎都快兴奋出来了！平时只能在数据里看到王坚的机能反应效率，可今天这实实在在一看，她赫然发现那些本就已经相当夸张的数据居然还是低估了王坚的实际能力。 “和尚啊。”王坚扭头过去之后看了老半天才认出来：“你怎么这副打扮？” 是的，和尚今天打扮很怪，居然没有穿他的破僧衣，而是穿上一身华丽的袈裟……是袈裟！妥妥的袈裟。不过不同于常见的袈裟，他的袈裟略短一些，而且颜色也没有那么鲜艳，显得十分利落。 “今天法华寺立秋丰收祈福大典，我辈分高……”和尚也有些无奈：“只能这样了。” 王坚长长地哦了一声：“就立秋了啊……真快。” 和尚点点头，然后看着沙诺娃：“这位是？” 沙诺娃看了看王坚又看了看和尚，然后用相当磕磕绊绊的中文说道：“我是王的朋友。” 和尚眨巴两下眼睛，接着一口俄语就喷出来了：“你不是。” 沙诺娃一愣，然后露出苦恼的神态：“我是。” “不，你不是。”和尚笑了笑：“我不管你以什么目的接近他，请回头。你身上有戾气，掩盖不住。” 沙诺娃瞪大了眼睛：“你这是诽谤！” “在中国有句禅语；心中有则有，心中无则无。我不揭穿你，回头是岸。” 王坚会英语，可是俄语……真心不懂，就看到和尚带着他特有的微笑在那跟旁边的漂亮毛熊妹秃噜秃噜地说话，一句听不懂的感觉，相当闹心。 “你俩认识？” 和尚笑着点点头：“从这一刻开始。” “我受不了你……”王坚摇摇头：“龙哥，你就别打偈语了。你女朋友呢？” 和尚一顿，似是死穴被点，然后面红耳赤地说：“满红让我帮她向你道谢，她说会用下半生来还她的债。” “那是她的事。”王坚挥挥手：“我没兴趣知道。对哦，熊猫呢？好久没见他了。” “他中旬结婚，现在很忙。明天第二场是他的比赛，他会来给你发请柬。” 王坚哦了一声，点点头：“你打算包多少钱……五百够不够？” 和尚一愣：“啊？还要钱啊？” “我去啊……”王坚挠着头：“你以为人家结婚，你给人办场法事就行了是么？” 看着王坚跟和尚聊天时的态度，沙诺娃当时就愣了，她现在陷入了一种很困顿的状态。按照道理来说，王坚这种冷冽的男子，应该见着谁都会那么冷的，可是他现在这种谈笑风生的样子却跟实际情况截然不同，这不得不让沙诺娃陷入了沉思。 不过很快，沙诺娃就得出了结论，这个和尚肯定跟王坚之间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这个和尚本身就是跟王坚一样是特殊人类。 毕竟刚才和尚警告沙诺娃的时候，他可以说是一眼洞穿，沙诺娃断定……如果王坚是接受了肉体强化，那么这个和尚一定是经过了精神系统强化。就像当年苏联还在时秘密研究过的人体感应能力！这个资料到现在还保存在天堂会的资料库里，沙诺娃自己也看过，只不过因为大脑机能太过于复杂，所以到现在没人能研究出个所以然罢了。 当然，身体强化一样复杂，但是王坚却成功了，这不得不让沙诺娃觉得这个和尚同样也是一个被改造者，还有那个叫熊猫的人！而且这也极大地增强了沙诺娃拿到那些古籍的决心！身体和大脑双向强化的话，这会让她的种族立于不败之地！ 这可都是第一手资料，沙诺娃认为今天来得相当值得。而且这个和尚说不会揭穿他，那么下次躲开他就行了！ “对！就这么办！” 沙诺娃暗自做下了决定，然后笑着对王坚说：“能给我你的QQ吗？我正在学中文，可我又没有认识的人，所以……” 这个王坚倒是没必要拒绝，而且弘扬中国语言文字系统可是他作为语文老师的宿命。所以王坚很爽快地把自己的QQ号给了沙诺娃。 沙诺娃也是相当有分寸的人，不是一般的大反派，她在得到了自己现阶段想得到的信息之后，马上就找了个借口，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并隔着老远还给王坚猛挥手。 “总算走了……”王坚在她走后长出了一口气：“累死我了。” 和尚笑了笑：“她对你做了什么？” “我不会跟女的打交道……”王坚想着自己的悲惨经历就觉得很痛苦：“特别是这种很漂亮很漂亮的，有巨大的压力。” “你这是社交障碍。”和尚到底是高学历：“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心理医生，你想去看看吗？” 王坚想了想，掏出手机：“把电话给我……” 记了心理医生的电话号码之后，场上也差不多分出了胜负。那个印度小哥的抗击打能力绝对高到吓人，所以两个人互有攻守，现在时间到了，只能靠计算得分点来分胜负。 而全场观众都在高喊支持咏春大叔。 不过最后真实情况却出乎人们的意料，得分点计算出来之后，居然是那个印度的恒河水勇士比咏春大叔高了三分！ 成绩一公布，场上可就乱了，什么矿泉水瓶子、饮料瓶子、拖鞋那叫一个四处横飞，但是裁判团和评委团却丝毫不为所动，坚持原判。 而场外观众和网络观众也是骂成了一团，内外一呼应，俨然是要骚乱的节奏…… 王坚看到这个场面之后，马上从旁边抄起一个话筒，也不管评委诧异的眼神，二话不说就冲上了擂台。 “大家静一静！”王坚一吼，连音箱都发出了嗡嗡的回声：“安静！” 不过他这一吼倒还真管用，周围马上安静了下去。而这些人大多也认出了王坚这个被他们称为中国武术希望的男子，所以王坚倒也颇有威信地压住了吵闹的观众。 “擂台上有输就有赢，这本来就是常事。这是武术大会，不是格斗大赛，在座的大多都是喜欢武术的人。既然喜欢，那么你们就应该明白，武术本身并不是用来好勇斗狠的，赢要赢得光明磊落，输也得输个坦坦荡荡。”王坚咳嗽了一声，顿了顿：“今天的比赛，你们现场观看的，有没有暗箱大家心里清楚。如果单纯是因为人家招数难看你们就不让人家赢，那这个比赛还有什么进行下去的意义？擂台上必然有人站着有人躺下，你们这样刚愎自用反而会扼杀武术的魅力。所以，请大家冷静好吗？我跟大家保证，如果有任何的暗箱，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把这个场子砸掉。” 王坚的话音刚落，全场的呼哨就响起来了，接着是一阵阵的呼喊，俨然就是那种一呼百应的范儿。 而制作组也适当地给了王坚一个硕大的特写，并把他长达十五分钟慷慨陈词的演讲一字不落地录了下来，并全国同步直播。 王坚当时上台的时候是因为现场骚乱和那种只许赢不许输的自卑心态点燃了他路见不平就拔刀的性子，根本没有想到在自己说完这些话之后，他马上就变成了各大媒体的焦点和网上谈论的中心。 有人说王坚是在沽名钓誉、借机炒作。还有人称王坚为中华武术的良心，甚至还有人在网上长篇大论地讨论王坚这个人和他对于中国武术未来传承的重要性，等等等等…… 但不管舆论是往哪边偏，王坚一瞬间就成了一个大明星，有人甚至开了私底下的盘口，赌王坚能不能拿到最终的冠军。 甚至还有人要求特种部队出人跟王坚比一下……当然，这个观点一出，马上就有人辟谣说无论哪国的特种部队人员，跟这种专业练武的比起来都相差一大截……专业和业余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这些都在一夜之间让王坚彻底地火了……甚至有了自己的粉丝团，大批的妹子开始筹划着帮王坚开个见面会……倒是在现场的沙诺娃，她开始对王坚的一切有些迷糊了，她认为王坚这样左右摇摆的人格……真的是太难捉摸了，想研究他的话，恐怕真的得要一个专家小组。 “看来基因改造也不是没有后遗症的。”沙诺娃在自己的小笔记本上重重地记录道：“后遗症之一：人格可逆式分裂。” 当然，王坚此刻已经跟和尚偷摸着离开了现场，在离开闷热的体育馆之后，王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又冲动了。” “算不上。”和尚笑着说：“这是因为你心中的秤还没有坏。” “我跟你说了别说偈语……”王坚叹了口气：“你还是准备着去给熊猫的红包吧，要是没有的话，我借你一点。” 和尚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大光头：“先借我五百吧……我会尽快还你的。” 王坚打开钱包看了两眼：“哎哟……我还真没五百，等明天我给你送去吧。” “我明天自取。”和尚实在是不好意思：“真是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王坚呵呵一乐：“咱们可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呢。” 和尚愣了愣，但是旋即就反应过来了，笑着点点头：“是极。” 第412章 因为 王坚现在每天的生活很简单。早晨五点起，给一大窝的人包括抱抱做早点，给干儿子冲奶粉，然后锻炼身体，两百公斤杠铃挺举一百五十次，抓举一百次。仰卧起坐五百次，伏地挺身五百次。然后带着抱抱出去嘘嘘，负重跑上五公里。 等这一切做完了之后，大概也到了八点。回来洗个澡，然后把一屋子的人从床上掀起来，等这帮屁事特别多的家伙们上班的上班，出去玩的出去玩了之后，他就会跟着梁欢欢去做枪械训练。 这是训练的第四天，王坚每日训练的标准已经从多少发子弹提升到了多少根枪管。也就是说，王坚每天的任务就是要打废掉多少根枪管才能算训练结束。一般这个过程会持续到下午四点，而中间这段时间，除了喝水和嘘嘘，一直都是在那砰砰砰砰砰……连饭都不许吃。 四点钟回去之后呢，梁欢欢会骑着农用三轮车去买第二天的菜，而王坚就负责在屋里做饭，顺便训练小老虎怎么使用坐便器…… 大概晚上六点左右，一般屋里的家伙们就陆续回来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吃完了之后，王坚就会送箫逸雯和阿颖去开店，并顺便去公园喂野猫。接着王坚回家，武馆开门教徒弟，一直到十点半左右，他又要出去一趟把阿颖和箫逸雯接回来。而在睡觉之前的一个小时，王坚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练那本武功秘籍…… 当然，这个武功秘籍其实并没有电影电视里表现的那么邪乎，多是一些身法走位和出力方式。不过有一点很值得研究的就是，这些东西施展开来之后，几乎是放弃了任何防御，全身皆化刀刃，而且这里头还可以延伸出枪法、刀法、剑法和指虎攻击术，一套下来俨然就是一部开动的杀戮机器。 用箫逸雯这个外行人的话来说就是：“哎呀！好像一只大蜘蛛……” 是的，王坚当然知道像蜘蛛，但实际上这招数虽然不花哨，但是这里头的东西呢，总结起来就是快准稳狠阴险毒辣，出手几乎就是不留活口，什么肾击、致盲、潜行背刺等等等等，完全契合了一只蜘蛛所具备的捕猎能力。 而且越往后练，王坚越是不太敢出手了，他自己都觉得这些招数实在是太残暴了，如果用来打人的话，那俨然就是用达姆弹或者是12.7mm反器材狙击来打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似的。 当然，今天王坚有些忙，这忙是完全意外导致的，起因就是昨天晚上电视给他做了一个硕大的广告，天然二作为节目制作负责人，她远程遥控了她的团队过来给王坚做了个专访还有录制了一个纪录片。还有就是一些强烈要求拜师的粉丝也让王坚实在招架无力，活生生的就是一群脑残粉，甚至有几个高中生妹子离家出走从外省跑过来就为了问王坚要一个签名。 还有就是武馆报名的人数……这一点让王坚很为难，因为这些家伙实在是太热情了，可王坚对自己有规定，在三十岁之前，武馆最大规模只能有五十人，现在这五十人早就满了，后面来报名的只能按次序排队，这序号都排到了2155位了。 甚至晚上的时候还闹出了因为不能拜师而撒泼耍赖的事，这让王坚可是一顿好劝。这让他身心俱疲，相对于这些热情的粉丝来说，小流氓显得极为好对付，毕竟王坚相当不忍心去伤害那些喜欢他的人…… 而且今天来找王坚代言的各种广告商那叫一个络绎不绝，小小的武馆俨然成了一个真人三国杀现场，各种计谋纷杂呈现，有人威逼利诱、有人阿谀奉承、有人谨小慎微、有人坑蒙拐骗，反正各尽其能，着实让王坚这个准乡下小子开了大眼。 不过这里王坚还真的是得感谢一下箫逸雯，这个姑娘虽然在不熟的时候特招人厌，可在熟悉之后，她其实还真是一个挺不错的姑娘。她到底是个明星，这种场面见多识广，在王坚无从招架的时候，她果断打了电话让她的表姐过来——那个少妇倩姐，同时也是国际上都首屈一指的职业经纪人。 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一手好太极，简直炉火纯青，王坚疲于应付的事，她三言两语就全给摆平了，并客串了一把王坚的经纪人，并宣称王坚近阶段不会接任何广告，何时接广告需要等待经纪公司的价值评估。 这里头还有一段小插曲，就是箫逸雯训大伟的事情。虽然曾经听过大伟说箫逸雯喜欢训他，可这段时间的接触以来，王坚真心是没见过箫逸雯训人，一直都是充当被训的角色。可今天在王坚被围困而大伟不作为的时候，箫逸雯可算是让王坚开了眼界，原来这人格转换是真实存在的，那训起人叫一个风生水起，活生生地把大伟弄得缩回了房间不敢出门。而箫逸雯当时的光芒，着实是璀璨得让人不可直视。 倒是小金，她这两天似是累坏了，晚上吃了饭就睡下了，外头的一切骚动都与她无关。不过让王坚有些好奇的是，她似乎现在正在干一件大事，但是却始终神神秘秘的，连大伟都不清楚她在干什么，甚至王坚去问，她都只是给了个模糊的东西，模棱两可的那种。 而等王坚洗澡上床睡觉的时候，时间都已经快到两点了。王坚虽然耐受性很高，也很难感觉疲惫，但是这心理上的压力却让他有些辗转反侧，甚至敲开了大伟的门，去询问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变得有些焦虑。 当然，大伟先是把王坚赤裸裸地给训斥了一顿，然后把他的情况总结成“不习惯从默默无闻到有人喜欢”，并称这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如果感觉不适应，就去撸一管再好好睡一觉，不要在半夜两点去打扰别人，这已经不是不礼貌的问题了，这活生生的就是变态…… 王坚在把大伟折磨了一顿之后慢慢地退出了房间，泡了一杯奶粉，坐在客厅里猛发呆。他现在并不能分辨自己的情况到底是好还是坏，现在的局面让他感觉有些被动，似乎一切的计划都好像没用上，进程有些太快了。 对很对人来说，这种往上攀登当然是越快越好，可王坚清楚，过程太快会导致根基不稳，这样的话越高也就越危险，到时候可能还没登顶就已经滚下山腰，摔死事小，摔残了可就是终生遗憾了。 这人呐，脑子越乱就越容易想一点奇怪的事。王坚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阵之后，突然想起了自己老爹的那个女朋友的事，他默默地掏出了一枚五毛钱的硬币，自言自语道：“正面打电话，反面不打。” 说完，他把硬币高高抛起到空中，可就在硬币即将落地的时候，抱抱这家伙突然窜上了沙发，一脑袋就撞到了王坚的身上。王坚身子一斜，硬币叮当地落在了地上，并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去。 王坚愣了愣，看着一脸谄媚的抱抱，叹了口气：“看来老天爷觉得现在还不是打电话的时候。” 正说着话，门铃突然响了起来。王坚刚准备去开门，梁欢欢穿着吊带和小内裤，蹭地一下就从房间里窜了出来，端着一把冲锋枪，全神戒备在门口，侧着身子在那防备着。 “你干啥？” 王坚的声音活生生地吓了梁欢欢一跳，她扭过头看了王坚一眼：“吓死我了……条件反射害死人。” “裤子穿上。” 梁欢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然后朝老王撅着屁股扭了扭腰：“不就是内裤么，你能看见个啥。你开门去，我睡觉了啊。” 王坚摇摇头，然后把梁欢欢推进了房间，接着走到了门口，十分豪爽地拉开了门。可这门一开啊，连他自己都吓坏了。 门口不是别人……居然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姜彩蝶。她一只手在脸上蹭着，脸上都被抹得脏兮兮的，这个样子跟她平时盛气凌人的样子比起来，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 “坏人！” 姜彩蝶见到王坚之后，哭得更凶了，然后居然伸手想去打王坚…… 王坚往旁边错了错，闪开了她这一巴掌，然后默默地把门关了起来，然后准备回房睡觉…… 可他刚走没两步，房门就被砰砰砰地敲响了，这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显得特别唐突，连对面楼里的感应灯都被她给敲亮了。 王坚担心让她这么闹下去会把屋里的人给闹醒，所以无奈之下只能重新打开了门：“你又闹什么？” “坏人！”姜彩蝶在外头抽着鼻子：“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 “我？” 王坚愣了片刻，然后转身从茶几上拿上烟之后又走到了门口：“去楼下。” 姜彩蝶跟着王坚来到了离房子不远的小公园，公园里的野猫一看王坚来了，蹭蹭地就凑了过来，一个个翘着尾巴在王坚身上蹭来蹭去。 王坚坐在石凳子上，顺手把他最喜欢的琥珀抱在手里，轻轻挠着它的下巴，并仰头看着姜彩蝶：“说吧。” “你为什么……为什么老是要和我作对！” 王坚啊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跟你作对了？” “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你被撤职了！”姜彩蝶说到这个的时候，近乎嚎哭…… 好不容易等她冷静了下来，王坚挠挠头：“我没招你没惹你吧。” “你……你……你……”姜彩蝶指着王坚，连呼吸都不顺畅：“上次攻防演习……我……我……” 王坚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闹了半天原来是这么个事……不过想想也确实是，那边层层布防，又是高科技又是通宵值守，可整了半天被王坚一个人就大破龙门阵了。这虽然是演习，但既然有人能破，就说明还有其他人同样能破。如果王坚是他们那个部门的BOSS的话，不让他们集体下岗那都有了鬼了…… “这其实跟我没多大关系吧。” “就是你！”姜彩蝶耍起横来：“要不是你，其他人怎么可以？” 王坚沉默了一阵：“你哥……” “那方案就是我哥设计的！”姜彩蝶抹了一把眼泪：“我跟你说，我们有情报，会有人来偷国宝，你看着办。”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因为他们都不信，连我哥都说不可能。”姜彩蝶显然是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 王坚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这有关我的尊严！” “等等。”王坚举起手：“为什么是你的尊严？你到现在还这么自我为中心么？我能站在这跟你说话，首先是因为你家跟我家有渊源，其次我跟你哥的关系不错，第三我觉得你不算什么坏人。可我真的没法理解你的思维逻辑了。” 姜彩蝶一愣，刚想说话，却又被王坚给堵了回去。 “你从头到尾，从我第一天跟你接触开始，我就发现你一切的行为准则都是以维护你这个所谓高级阶层的利益，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说，你从来都是对人不对事，你为了你的面子你的所谓的尊严，可以放弃其他在你看来不重要的人的利益，不惜去损害他们的利益和尊严。我问你，你哪里来的底气让我来维护你的面子？” 王坚站起身，弯下腰把手上的琥珀放到了地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剩下三张的餐巾纸：“好了，你也回家吧。” 姜彩蝶一怔，咬了咬嘴唇：“你怎么可以这样？” 王坚冷笑一声：“你虽然拜过师，可我真的没把你当过徒弟。人品考核你都过不去。如果你真的是我徒弟，你现在这样，就是三十鞭，鞭鞭见血。” “你……” “我什么？你说你想阻止国宝被偷，这是好的。可你的出发点却是因为你的面子。”王坚叹了口气：“我不理解你的思维，真的，回去吧。几个破烂，偷就偷吧。” “你……你知道这两个铜首值多少钱吗？” “不就是你的面子钱么。”王坚拍了拍姜彩蝶的肩膀：“在我看来，你的面子不值钱。” 第413章 在你身后的独角戏 “这里的空气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沙诺娃坐在阳台上，用手中的铅笔画着城市里的夜景，穿着带蕾丝小花边的吊带衫和一件牛仔短裤，看上去就像是个邻家少女。 她不停地抱怨着这里的空气质量，并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你们连库伯都没有办法干掉，这需要给我一个理由。” 老管家嗯了一声，顺手给沙诺娃倒上一杯冰镇的绿茶之后，缓缓开腔：“这里头的原因很复杂，而且那些人似乎是早知道我们会有所行动，牢固的防御。” “挺聪明的。”沙诺娃嘴角微翘：“那个所谓的坚果墙是什么东西？” “坚果墙科技公司，是由梦想基金会、箫氏集团下属的卡勒威尔科技公司以及唐娜博彩集团共同投资的一个本土科技公司。董事会成员不详，总经理名叫陈凯乐。这个人曾经跟王坚是同期同学，在大学时被称呼为北方侠客。”老管家慢条斯理地说着这些资料：“坚果墙公司的原则是不上市，里头具有军方背景。这也就说明，我们不可能收购它。还有，它的经营范围非常广，从通讯科技到生物科技都有涉猎，其中百分之八十跟我们的经营范围相重叠，并且许多业务与产品对我们有直接的影响。” 沙诺娃嗯了一声，沉思了片刻：“看来这就是专门为我们设立的，跟我说说他们的生物科技方向。” “是的，大小姐。”老管家拿过一个巴掌大的显示器，在上头戳了几下：“病毒、转基因以及生物防护网络这三项是跟我们有直接冲突的。其余还有包括药品、食品和保健品跟我们也形成了对冲关系。而根据我们渗透之后的调查结果，他们也同样在对基因改造攻关，并似乎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就，就现在我们收集到的信息，他们一共有十九个人自愿接受了试验，并且情况良好，暂时没有任何副作用。” “等等。”沙诺娃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最后一句话，重复一遍。” “十九人参与试验，未发现有机体性病变，以及……”老管家顿了顿：“短时体能强化药品的民用版本……似乎也走在我们前面。” “不！”沙诺娃手一用力，手上的铅笔应声而断：“这不科学！” “大小姐，这就是科学……” “怎么可能？一家新成立的公司，有什么资格跟我竞争？我有世界上最昂贵的设备、最尖端的科学家，光我的团队里，诺贝尔奖的奖杯就已经有九座！你确定不是因为他们窃取了我们的蓝图吗？” “应该没有……这些我不太明白，但是就我找人从他们实验室里窃取来的样本看，修顿博士说我们跟他们的方向并不一样。” 沙诺娃皱着眉头拿起了电话，直接拨给了她的团队，还没等对面说话，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等骂完了，她消气了，才冷冷地说道：“给我一个解释。” 修顿博士那叫一个满头冷汗，他虽然已经预料到了沙诺娃的反应，但是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简直就是属于不可理喻的那个类型，没有人知道她下一刻会不会突然让人冲进来把自己用冲锋枪打成蜂窝煤。 在听到沙诺娃语气稍微改善了之后，修顿博士才颤颤巍巍地解释道：“是这样的……那些样本我在分析之后发现，他们的基础液是不具备常规生物活性的，这也就说明他们的产品是分成两个步骤的，一个是基础液一个是激活液。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天才的设计，我猜想他们的激活液里还具备某种稳定剂，也就是说他们可以按照受体的自身基础来选择强化方案和程度。” 沙诺娃没有说话，只是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示意修顿博士继续说下去。 修顿吞了吞唾沫：“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使他们成功了，他们的强化程度也不会达到我们的程度，最多只有百分之六十，因为无论哪一种稳定剂都会使人体自身细胞产生免疫力，从而抵消一部分的改造能力。” “你用五百个样品，制造一个百分之百的，他们用五百个样品可以创造五百个百分之六十的。你在跟我玩文字游戏吗？” “不……不是这样的，沙诺娃小姐……”修顿的冷汗一下子又冒出来了：“听我解释……” “没有任何解释。我给了你两本关于强化的资料，可你却没有任何进展。你一个月的时间，消耗的成本大概是七亿美金，相当于三架隐形战斗机。你跟我说你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我不信他们一个成立几天的公司，能有如此庞大的资金链，你怎么看。” “我……我……再给我一个礼拜，就一个礼拜。有了现在的方向，我应该能成功。” 沙诺娃笑了笑：“一个礼拜哦。” 挂上电话之后，沙诺娃可算是气疯了。钞票这种事，她倒是不太在意，毕竟这点钱对她庞大的基业来说，狗屁都不算。可关键是时间耗不起，时间拖得越长，这里头的风险也就越高。就好像跟别人同时起步研究一辆坦克，本来是势均力敌的，但是人家三年就OK了，自己却用了三十年，这妥妥地漏了人家两三代，那最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的种族从低等变成高等，而自己却越来越弱势。 “不行！”沙诺娃站起身：“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说完，她扭头对老管家说：“闹出点事来。” 老管家沉思了片刻：“需要怎么样行动？” “老办法，该造谣的造谣，该窃取的窃取，充分利用民族劣根性。还有……”沙诺娃用手点了点下巴：“开始全世界范围内调查我老师的具体身份，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所说的那些‘天书’全部得到。” “明白了。”老管家点点头：“不过我倒是觉得王坚那里的资料比我们这的更完整，数量也许更多。” 沙诺娃叹了口气：“现在第一个任务是要在这里站稳脚，这里不是北非也不是东欧，这里是亚洲，是中国！我们没有办法跟这样的国家对抗，从现在开始全方位渗透。” “明白了，这并不难。” “还有，专门立项调查坚果墙这个狗屎的公司。” 而与此同时，小金正趴在桌子上用圆珠笔算着账，嘴里还念念有词：“一瓶成本是七块五，售价两千三，利润是百分之三万零六百六十七。一个月大概能赚三千万……哦……” “你在干什么呢？”王坚搭着毛巾从外头走进来：“洗澡了，洗完澡把插头拔下来。” “我在算账呢。”小金嘿嘿一乐：“现在咱们这边跟天堂会互相偷技术呢，不过他们要是知道咱们的东西是直接在它基础之上弄出来的，估计他们会用核弹炸咱们。” 王坚耸耸肩：“你做这些的目的是啥？” “当然是让他们着急呗。”小金嘿嘿一乐：“这是我给自己注射的改造剂的简化版。口服之后，在三个小时内，感觉阀值急剧升高，肌肉密度增加百分之五十以上，感觉不到疲劳和六级以下的疼痛哦。而且后遗症只是会消耗巨量的脂肪，一次要消耗五万大卡的能量哦，减肥圣品哦。今天箫逸雯那个大傻叉喝了一瓶，晚上吃了五大碗，你也看见了。” “这东西是神器啊……”王坚眨巴着眼睛：“你居然想着减肥？” “这是民用版啊。”小金眯着眼笑道：“军用版的已经交付部队试验了，大概是民用版的五倍，成本是多少你知道么？” “一百？” “一百？一百够一个团人的量了。”小金摇摇头：“主要是抑制剂的钱贵，不过军用版的副作用很猛，身体瘦弱的会虚脱。还有，你现在是关键。抑制剂就是以你的基因为蓝本的，所以老王啊……千万别在外头玩姑娘，如果碰到别有用心的人，那咱们的计划就落空了。” “我怎么就玩姑娘了……”王坚抹了把脸：“早点休息去，对了……你从哪提取我基因的？” “用你的精液啊。”小金说出这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正气凛然，丝毫没有害羞，整体表现得十分淡然。 但是她淡然了，老王的脸当时就绿了：“你……你怎么做到的？” “这很正常的好不好，我在你垃圾篓里翻翻就好了。”小金扭头看着王坚，一脸揶揄：“老王啊，我活生生地站在这呢，以后就不要用手解决了，你这完全就是看不起我啊，要不……今天晚上让我采集一下样本？” 王坚果断站起身，用力地拽了一下小金的脸蛋，接着果断地滚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在他回到房间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垃圾袋打个包。然后从窗口扔进了街旁的垃圾箱里，脑门子上全是冷汗…… 这时，他突然想起当初小金说的话——信不信我随时能怀上你的孩子…… 当时老王还不相信，觉得只是小朋友说的气话，可现在看来……以小金的变态性格，这不但不是不可能，反而是随时可能发生的大问题啊。 所以王坚靠在床头，脑子里的画面居然是小金大着肚子到处乱晃的场面。这让王坚一瞬间冷汗遍布全身，连枕巾都湿了个透彻…… 第414章 再·见 因为小金实在已经不是正常人类能够抵御的了，所以王坚果断地给天然二打了个电话，而天然二在电话那头都快笑抽过去了，并安慰王坚说她在三天内就会回家，一切问题等她回家之后再说。 接着，王坚又跟她聊了大概一个小时，把最近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都告诉给了天然二，而天然二在听完之后，居然跟王坚说：“阿坚阿坚，你现在的处境是相对很安全的。” “为什么？” “因为天堂会现阶段还不能对你做出点什么事，他们的脚跟还不稳。至于金妹妹呢，她现在的动作最多只会给天堂会制造一些小麻烦，很难完全地挡住他们。因为你要知道哦，他们的涉及产业包括能源、生物科技、军火、毒品、金融、期货、实业、软件开发、军工、航空技术、航海技术等等。这些技术是需要一个完整体系作支撑的，我们不可能单靠几个人就能抵御住的。”天然二呵呵一笑：“不过也没什么的啦，我们现在的任务呢，就是把你的师兄弟啊师叔伯啊全部找到，之后再慢慢来。” 王坚嗯了一声，然后有些害羞地说：“那个……我有想你了。” “什么什么？”天然二的声音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再说一遍。” “不说了……”王坚咳嗽了两声：“早点回来。” “不嘛……再说一次嘛。”天然二果断开始撒娇，而旁边则是无忧调侃她的声音：“好阿坚，再说一遍嘛。” 王坚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挺想你的。” “阿坚，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吧。”天然二小心翼翼地说着话，完全就是一副小女生的样子。 而王坚还没回答，就听见那边无忧和天然二已经闹成了一团，无忧还咋咋呼呼地说着天然二是个大骚货什么什么的，反正就是在那闹了半天。 天然二哪是无忧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只能求饶了。然后她气喘吁吁地接过电话说道：“阿坚……你先答应我。” 王坚一愣，本能地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实在不舍得拒绝天然二，所以在迟疑了片刻之后，缓缓地答应了…… 天然二当时就兴奋地尖叫了起来，然后对着无忧大声喊道：“他答应了！答应了！答应了！” 王坚：“……” 等她接过电话之后，声音一下子变得甜腻无比，旁边无忧的声音还在咋呼着：“再甜一点，再嗲一点。娇气一点，矫情一点。对对，再妩媚一点，眼神再朦胧一点一点，说话的时候眼球要慢慢地从左边划到右边，舌头要舔嘴唇。对！就是这样，完美！” 王坚那个瀑布汗啊，刷刷地往下滑…… 而天然二在经由无忧引导之后，声音几乎都可以滴出水儿了，软软滑滑地说：“阿坚，等人家回来之后呢，你要陪人家玩游戏哦，你已经答应了的哦，不能伤我心哦。” 还没等王坚说话，天然二居然就把电话给挂了……留下了哭笑不得的王坚坐在床上直摇头。要知道天然二哪会这一手啊，这风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无忧给出的招，天生媚骨对这种勾搭人的事简直就是无师自通，现在倒好……这天生媚骨居然开始跟傻了吧唧的天然二交叉感染了…… 王坚突然感觉自己头痛了起来，弄得是想睡也睡不着了。于是他索性穿好了衣服，顺着阳台就溜了下去，准备在这边散散步，散散心。 晚上的景色其实还是挺不错的，这边晚上还算是热闹，因为路口有几家新开的夜店和酒吧，所以这里的夜生活也愈发地繁荣了起来。 而这几个酒吧里有一间王坚去过几次，真的很不错，没有乱糟糟的气氛，一进去里头就是一股咖啡豆的香味，音乐也是软软的，大部分是钢琴和萨克斯。老板是个年轻人，文质彬彬的，见到谁都笑容满面。更关键的是这个酒吧的物价异常便宜，虽然一杯鸡尾酒也得要个百八十块，可是一杯果汁才三块钱，一杯咖啡才五块钱。所以王坚过去一般都是点上一杯果汁，然后坐在里头看报纸…… 可即使是王坚这样的干坐不花钱的主儿，这老板也都是笑脸相迎，时不时地还送点小糕点或者小果盘什么的，弄得王坚相当不好意思，经常是再加点一些比较贵的东西，比如现磨的咖啡啥的…… 当然，王坚现在虽然是挺有钱的，不过他倒是给自己规定得挺死，一个礼拜零用钱两百，绝对不能多。所以一般来这个地方一次，他一个礼拜的零用钱就差不多要交代一半…… 不过这里倒是一个挺能消食散瘀的地方，聊聊天喝喝茶听听音乐，一天的心情都会很好。 “好久没看到你了啊。”老板见王坚进来，顺手给他递了一杯果汁：“刚弄好的，今天果汁免单，店庆。” 王坚呵呵一乐，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钱放到柜台上：“才几天就店庆啊。” “满月啊，孩子满月还得摆席面呢。”老板呵呵一乐，收起两块钱之后，给王坚拿了两块巧克力出来：“巧克力大酬宾，两块钱两块。” “你这做生意，迟早倒闭啊。” “你还真错了。”那老板摆摆手：“我这是这一条街上唯一盈利的呢，你得研究消费者心理不是。” 王坚想想也是，笑了笑就端着它的巧克力和果汁走到了靠窗户的位置，然后靠在椅子上玩起了桌子上固定着的平板电脑。 玩着玩着，王坚突然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他果断地直起腰杆四处看了看，然后果然证实了他的感觉，真的是有人在盯着他…… “好巧啊！”沙诺娃端着装着小糕点的盘子跑到了王坚的对面：“你怎么会在这？” 沙诺娃其实也很惊奇，因为她完全就是因为心烦意乱睡不着觉才出来到处走走，可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她惊奇地发现自己迷路了……作为天堂会的领袖，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居然也会迷路，所以索性就随便找了个人不多的路边摊休息一会儿再说。 可没想到，她刚坐下没多久，居然看到王坚从外头走了进来，这让沙诺娃实在有些意外。不过这角色转换还是要继续的，所以她主动地凑到了王坚的旁边。一是找个不认识自己但又够档次的人聊聊天缓解一下压力，另外一个……连沙诺娃都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单纯是因为蛋疼。 王坚抬头看了看她，然后又低下了头：“你好。” 语气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没有问诸如什么“哎呀，这么晚还不回家”或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傻问题，这一瞬间就断了沙诺娃继续说话的接入点…… “我……”沙诺娃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强忍着暴怒，咬了咬牙：“能聊聊天吗？我心情很不好。” 王坚点点头：“请便。” 接下来，沙诺娃就开始跟王坚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自己的情况，大部分的东西做了变形，但是总体的情况却没变。 比如沙诺娃说自己家里很有钱，但是却只有她一个女儿，他父亲走的时候很不放心，怕她会把家里的基业败掉。然后她就很努力地学习一切能够学的东西，因为这样的生活方式，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朋友和玩伴等等等等。 于是王坚和她展开了一场几乎是哲学思维的大讨论，不过王坚聊到最后发现，这个姑娘的心理绝对有很大的问题，她钻牛角尖的劲儿可比小金强多了，执拗得几乎不可更改。王坚觉得跟这家伙聊天，超乎想象的累…… 而且她还属于那种趾高气扬型的，她虽然没明说，可言语中不经意透露出来的金字塔顶层精英阶层的认知，让王坚觉得这厮比姜彩蝶还不堪，至少姜彩蝶没有如此强势也没有如此目中无人。还有一点，姜彩蝶还勉强能讲道理，而这个姑娘…… “好吧。”王坚点点头：“你说的话里，有的我同意，但是有的我不敢苟同。” “你同意或者不同意又能改变什么？”沙诺娃伸出手，虚空握住成拳：“这个世界上，只有绝对的权利和力量才能有说话的分量。丛林法则才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真理。” 王坚摇摇头：“我觉得是等价交换原则。中国有句话，叫欲取之，先予之。我们理念不同。” “哼。”沙诺娃冷哼一声：“因为你是一个生活在底层的杂碎。” 话音刚落，沙诺娃马上摆摆手：“我冲动了……” 王坚倒是一点都不气，毕竟他多乖张的人都见过，这样的人不是没有。而且他从这家伙的态度上看，这妹子一贯盛气凌人，变成了习惯所以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这性格……王坚真心觉得奇葩。 “我不太想跟你吵架。”王坚挠挠头：“我不太擅长对付女人。” 沙诺娃呵呵一笑：“为什么？” “嗯……”王坚想了想：“因为男人，我可以用拳头告诉他什么是对错，而女人，我没有欺负女人的习惯。” 说完，王坚起身就走。而沙诺娃就这么看着王坚离开的背影，气得几乎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好……太好了，我们走着瞧。” 第415章 软绵绵啊软绵绵…… “啊！” 沙诺娃在房间里拿着棒球棍疯狂地砸着，泄愤似的疯狂杀戮…… 一直到她浑身都像淋了水湿透了之后，她才缓缓地停了下来，然后拿出电话：“明天我要看到新闻说死了三万黑人，还是从胡图族来下手。” “大小姐，新的别墅已经准备好了。” 沙诺娃嗯了一声，亲手倒上汽油，然后轰的一声点燃了她在这里所谓的新“家”，并在身后熊熊火焰的照射下，坐上了汽车。 “气死我了！”沙诺娃靠在垫子上：“简直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老管家点点头：“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沙诺娃呼哧带喘地把刚才跟王坚软交锋的事情说了出来，并把自己无厘头的怨气全部倾泻到了王坚的头上。 老管家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打电话取消了刚才沙诺娃布置的任务，并和颜悦色地说：“大小姐，您的情绪很不稳定。” “我居然被一个杂碎侮辱了！你知道吗？我被那个杂碎侮辱了！他居然敢说我不可理喻，他居然敢忤逆我，居然敢反驳我！居然敢调侃我！”沙诺娃狠狠地挠着汽车的坐垫：“我要撕碎他！” “大小姐，请冷静。” “给我想办法，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除掉他，我不想跟他呼吸同一种空气！” “大小姐……请冷静。” “冷静？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敢这样对我？” “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不管他知道不知道，难道我高贵的气质他感觉不到吗？难道他没有被震慑的感觉吗？他就是故意的！” “大小姐。”老管家深深地看了一眼沙诺娃：“您是不是又痛经了。” 沙诺娃狰狞的表情一下子就缩回去了，然后靠在坐垫上说：“是的。” “好好休息吧，您这段时间实在太累了。”老管家摸了摸沙诺娃的头发：“您为什么不选择给自己放个假。” 沙诺娃冷哼一声：“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快来不及了。” “不，大小姐。”老管家笑着说：“其实我们相对来说已经非常顺利了，您……需要休息。想去瑞士滑雪还是去比利牛斯山度假？” “我哪都不去。”沙诺娃瞟了一眼车窗外面：“我要完成我的使命。” “老爷曾经吩咐过我，如果您一旦陷入混乱状态，我就会代替您一段时间。”老管家点点头：“我想，应该是现在了。” 这个老头虽然口口声声叫着沙诺娃为大小姐，实际上他可不是一般的管家，他在沙诺娃家族的地位就类似于诸葛亮之于刘备，妥妥的托孤大臣。一般常务都是由他执行，甚至许多大事他都可以在判断完毕之后行使否决权。用沙诺娃老爹的话来说，他就是沙诺娃的一把锁，为了防止沙诺娃这个天生就带有精神分裂症状的领袖把整个天堂会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要开始夺我的权？”沙诺娃冷冷地看了一眼老管家：“你是说我的神志已经不清醒了？” “不，大小姐。”老管家笑了笑：“我是希望您休息一段时间，中国是一个人治的国度，您的性格会让我们的行动愈发的混乱，所以我不得不要求您休息一段时间。当然，最终决策权还是在您手中，那些琐事您就不用操心了。” 当然，夺权这种事，这个老头没兴趣干，如果他想，当年在沙诺娃老爹死的时候，他就已经上位了，毕竟那时候沙诺娃才不到十岁。只不过现在沙诺娃的情绪十分不稳定，因为在白人世界里，沙诺娃的横冲直撞并没有什么问题，可实际上……在黄种人和犹太人这种高智商人种的圈子里，横冲直撞真的是会把自己玩死的，所以老头在沙诺娃砸房子的时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暂时性夺权！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大小姐，您必须休息。”老管家怜惜地摸了摸沙诺娃的头发：“我的日子不会很多了，以后您会一个人，所以我必须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帮您把路全部铺好。” 沙诺娃笑了笑，倒是没说话。她虽然冲动，但是她不是脑残，她清楚管家让自己休息的意思。毕竟从她进入这个国家以来，天堂会交出了不少技术，但是却一亏再亏，完全被人压着打，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整个天堂会就会被驱逐出去，而一旦出去了，再想进来……那可就难如登天。 “好吧。”沙诺娃低下头：“但是我有个条件。” “您的话，即是王旨。” “我要你干掉那个王坚。” “大小姐，我会尽力。”老管家笑了笑：“但是，您要知道……这并不容易，不过我会努力地去帮您寻找其他的古籍，我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些资讯了。那大小姐，您是准备去什么地方休息呢？法国好不好？” “不，我就在这。”沙诺娃挺起胸：“我要看着这些狂妄的家伙一个个地死掉。” 等沙诺娃到了她的新窝点时，天已经大亮了。而此刻的王坚也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刚做好早饭，准备去遛狗锻炼的时候，大门突然敲响了。接着姜志远和大圣俩人从外头鬼头鬼脑地钻了进来。 “你小子昨天欺负我妹了吧？” “是你妹半夜两点多跑我这来训我。”王坚觉得挺无辜：“怎么就成我欺负她了？” 说完，王坚一把拽过大圣：“别给我动桌上的，等会儿人家不够吃。我请你们外头吃去。” 大圣捏着一个包子整个就塞进了嘴里，然后满嘴冒油地说：“那个啥，我刚才得到了特高科的线报，还真有人要来偷国宝叻。” 王坚耸耸肩：“偷那个有用？” “我也就是说啊。”大圣哼哼了两声：“那个杨月住院了，队里让我去照顾……你说我一老爷们，去照顾一二十出头的黄花大闺女，这叫什么事儿。” 姜志远也偷了个包子，正往嘴里塞呢：“你不去我去……” 王坚想了想，突然憨不愣登地一乐：“你怎么就知道她是黄花大闺女……” “你小子也太坏了。”大圣捶了一下王坚：“绕着弯把我往坑里带啊。” 王坚坐在沙发上给抱抱上狗链，然后仰起头看着这俩熊孩子：“你们是让我去护着国宝？” “错了。”姜志远嘿嘿一乐：“几个号称的国际大盗而已，犯不着您老动手。我俩是求您去照顾杨月的……” 王坚一口水就喷出来了：“这他妈……” “听我说……”姜志远赶紧制止了王坚的躁动：“你看啊，队里是让大圣去，这不方便不说，而且大圣这任务也抽不开身。而且大部分队里的人都有任务，让梁欢欢去吧……这姑娘非得把杨月给弄死不成。” 王坚扬扬下巴：“你继续。” “你是不知道，我跟她同学，追她好几年了……”姜志远说着还腼腆了起来：“这我想去，可我这边实在实在是没人了。所以……您就委屈一下呗，就今天明天两天，还是白天。晚上我就招呼人过去了。” 王坚满脸疑惑：“为什么是我？” “相信您呗……你这人品，这技术，哪一样不是顶尖顶尖的？” 王坚嘿了一声：“说真话。” “求你治病……” “这不就行了么。”王坚嘁了一声：“我不保证能行啊。” 姜志远一脸谄媚地说道：“嘿……您出马就行，上次你给我扎针那手艺，绝对是嗷嗷的。” 而大圣也点点头：“我是过来借人的，把梁欢欢还我。” “那你自己跟她说去。” “你说……你不说，她闹。”大圣抹了把脸：“我就是管不住她才发配过来的，她可黏糊你了。” 正说话间，梁欢欢一个夺命剪刀腿就夹住了大圣的脖子，然后瞬间把毫无防备的大圣撂倒在地：“你他妈乱说什么呢你。” 大圣一愣，哎哟一声：“我去……你藏窗帘后头呢……” 而姜志远在旁边窃笑道：“欢欢啊，你是不是喜欢王坚啊？” “放狗屁，有的没的都被你们这帮混蛋给传出来了。”梁欢欢呸了一口，从地上站了起来：“少给我嚼舌头，把任务流程给我，你们俩可以滚了。” 大圣应了一声，然后拽着姜志远就跑。而姜志远还不忘记跟王坚打招呼：“602医院309房，上午就麻烦你了，顺便给带点饭！带点粥就行了，下午我让我妹给你送饭啊。” 他们走了之后，王坚牵起抱抱走到门口，然后回头跟梁欢欢说：“喜欢我就说吧，我不知道为什么，跟姑娘说话特别胆小，你除外。” “操！” 梁欢欢抄起盘子就准备飞王坚，王坚眼明手快，果断跑掉…… “越来越贱了……人啊，真善变。”梁欢欢从桌上拿起个包子塞进嘴里，然后在屁股上擦了擦手，自言自语道：“身边的男人都是贱人，真无奈。” 而这时大伟走了出来，上身穿得西装笔挺的，下身穿一大睡裤，露着一腿脚毛地问梁欢欢：“这衣服怎么样？你有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梁欢欢低头看了一眼大伟的脚毛，一个千年杀就戳了过去…… 第416章 漂亮小姐 王坚坐在病房里的椅子上看着脸色苍白的杨月，并对照着她的病例。看得出来，正如王坚所料，她体内器官病变已经很严重了，肝脏甚至出现了轻度衰竭。 王坚并不懂西医，但是中医他还是略懂一些的。这个杨月的症状，其实就是一种长期神经衰弱的并发症之一，如果不是被强行注射了镇静剂，恐怕她甚至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办法安稳睡觉。 在这之前，王坚也跟她的主治医师交流过，但是医生说这个女孩的病完全是一种精神障碍造成的，普通治疗方法很难见效，所以一切都得靠她自己。 这个问题王坚还真没遇到过，虽然当初老木匠有教各种针灸手法，可到底也是没说怎么去治神经病来着，所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只要小心别冒险出人命，其他的都只能是试试看了。 不过还别说，这个女孩真的挺清秀，双颊消瘦，脸色有些苍白，活脱脱的就是一副古代大家闺秀的模样，鹅蛋脸、柳叶细眉还有轻薄的嘴唇，虽然第一眼看着并不是十分亮眼，但是却属于那种越看越好看的老婆脸类型，百看不厌莫过于此。看来姜志远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大部分都喜欢重口味绿茶婊的时候，姜志远倒是倾心在这小清新上，这品味挺好的。 不过王坚看着看着……就开始用记号笔在杨月的脸上画起了网格，并很细致地开始在纸上做出同样的网格分布。然后开始用自己的银针在纸上演习了起来。 这次可不同于姜志远那次，那次只有几根针在脑袋上，而这一次一百多根都得在脑袋上……一个不小心，这个姑娘下半辈子不是植物人也得是个嘴歪眼斜的命，王坚可不想害人一辈子。 为了万无一失，王坚甚至借来了医院的模型，然后照着上头开始练习了起来，一直到中午吃过了午饭，王坚趴在床边睡了一觉养足精神起床之后，就开始干了起来。 他穿上了传说中的白大褂，手上的银针都提前让护士帮着消过了毒，然后轻轻地把杨月扶了起来并用固定带固定在床头，接着就开始施展起他的大扎针术了…… 这门手艺，看上去简单，其实难度相当大，绝对不亚于一场大型的外科手术，穴位的掌握、手腕的力度、深度，都是异常需要技术的，就跟做饭似的，火大了就焦了，火小了就夹生，少许适量这个概念，可不是轻易能够掌握的。 整整四个小时，一直到姜彩蝶不情不愿端着两份饭过来的时候，王坚手边还有近三十根针没有捅进去，而他身上的衣服早就湿了一层又一层，领口都渗出了一层白白的盐花儿。 这针，一共是一百三十根，都是细针，越到后头越困难，而随着他的针扎下去，沉睡或者说昏迷中的杨月脸上的痛苦表情却越少，可王坚这最后三十根关键的细针却让他吃尽了苦头，根本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真正做到了心灵手巧。 “你在干什么！” 姜彩蝶刚出声，王坚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凶悍眼神就把她钉在了原地，一言不发地站在那，满脸的委屈，只能默默地看着王坚一直在那扎针。 这针下去之所以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先扎下去的一百二十根针要按照固定的间隔不断转动，而且要严格地按照次序，不能有乱。所以王坚现在绝对不能被任何人打扰，一旦错乱位置……今天的疗程可就算前功尽弃了。 好不容易等王坚把所有的针都戳上去之后，时间都到了晚上八点了，他看了看表，然后慢慢地开始拔针。 冷不丁地抬头，他当时就一愣……这屋里不知道什么居然坐满了人，姜志远、大圣、姜彩蝶、大伟还有小金。 王坚没说话，只是擦了擦汗，继续低头拔针，这拔针也是得有方法的，要按照中间规则，也就是说，最开始和最后插的针都得最后拔，两两一拔，十分复杂…… 好不容易把针拔光并收好之后，王坚长出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一头的汗，从旁边端起已经凉透的盒饭，三口并作两口，就跟狗抢槽似的，分分秒秒就把一盒饭给吃了个干净，然后他继续端起了杨月的那一盒，并看了看周围： “这个……我也吃了啊。” 姜志远连忙点头：“吃吧吃吧……” 这一份王坚的吃相稍微好看了一点，他至少是有工夫说话了：“那个，等会儿我会给她放血。” 姜志远一愣：“放血？” “是不是就是用刀在大动脉上割一刀？”小金看了一眼清秀的杨月：“这可以啊，听说人的血能喷到三米的高度呢。” “你敢不变态么？”王坚拧了一把小金。 “别用碰了别的女人的臭手摸我”小金气哼哼地说：“治病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你不能建立除医患关系之外的任何关系哦。” 王坚那叫一个哭笑不得：“你以为我魅力有多大呢？我没女人缘的。” 小金扭过头：“哼……” 而姜志远则凑过来：“她情况怎么样？” “比我想的要好很多。”王坚点点头：“她意志力挺坚强的，这个针要持续扎上半个月。这次我先用比较低端安全的手法，如果有效的话，我就升级用危险一点的，效果会更好。” 姜志远叹了口气：“她什么时候能醒？” “醒啊？”王坚端着盒饭走到杨月身边，并伸手在她耳根上的一处穴位上用力地按压了一分钟左右。 接着就看杨月的眼睛快速地动了起来，接着她真的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天花板。 “别吵她。”王坚伸手拦住要上前的姜志远：“最少十分钟之后才能讲话。” “对了，我可能要被踢出超级警察团队了。”姜志远摸了摸脑袋：“我今天的智商测试不合格了。” 小金在旁边笑道：“是上次中毒的后遗症。” 姜志远一拳砸在墙上：“真他妈的！” 王坚耸耸肩：“当不当那个超级警察对你又没影响。不过话说回来，没有补救的么？” “三天后复试，如果不行，直接刷下。”姜志远冷哼了一声：“对了，你知道上头给了我个什么命令么？” “什么？” 姜志远看了看屋子里的人，然后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放在姜彩蝶手中：“小蝶，去帮忙买两份热汤吧。” 姜彩蝶一愣：“为什么是我？” 可问出来之后，她看到姜志远的眼神，无奈地低下头：“好吧……” 她走之后，姜志远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上头让我监控你，一旦有问题，格杀。” 王坚眉头一皱：“什么？” “古有侠以武犯禁一说。”姜志远靠在椅子上：“你，犯禁了。” 小金靠在墙头接嘴道：“你有这个本事么？试试。我可没有对错观，谁敢动我老王，我让方圆几千公里血流成河。” “呵。”姜志远摇摇头：“你跟国家机器斗吗？” 小金一时语塞，但是紧接着她却在刚想张嘴说话的时候，被老王制止了。老王笑着朝姜志远点点头：“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咯。” “当然。”姜志远耸耸肩：“不说了，大圣说。” 大圣仰起头：“我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一句，似乎是有眉目了。” “什么有眉目？” “具体的，明天到靶场跟你说吧。”大圣呵呵一乐：“那边当保安的事，我让梁欢欢负责了，那丫头就惦记你训练的事了。所以呢，明天就是我带你去靶场了，其实我看那丫头八成对你有意思。” 大伟嘿嘿一乐：“你太不了解女人了，我是回来接你的啊，你家抱抱又闯祸了，把人藏獒咬死了，人索赔两百万。” 王坚一愣：“藏獒不是能吃坦克么……” “你这是高级黑。”大伟哈哈一笑：“回去吧，这没你啥事了。” “我先给她放血。” 而王坚刚要动手，病床上的杨月突然说话了：“等一下。” 王坚扭过头：“感觉怎么样？” 杨月捏着自己额头：“你用了什么方法？为什么我能完全不做梦？” “因为人讲精气神的，你被秽气沾染了，所以要找个突破口泄掉邪气……”王坚说到最后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咳嗽一声：“简单说，就是用穴位刺激你的神经，让他们不那么敏感呗。” 说完，王坚走上前，拿出一把小小的银刀：“我要给你放血。开始会有点疼，你忍忍。” 让王坚没想到的是，这个姑娘真的是像姜志远讲的那样，十分坚强。这放血可不是乱来的，可是在很敏感的地方切一道口子，然后用手去挤出来，那是相当的疼。别说一姑娘了，就是随便哪个抠脚大汉都不一定吃得住这么折腾。 可杨月在整个放血的过程中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就跟关云长刮骨疗伤似的，甚至眼睁睁地看着王坚在她腋下和肚脐处切刀放血…… “好胆色。”王坚在处理完伤口并消毒上药的时候对杨月伸出大拇指：“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 “因为我的头疼，比它强烈不知道多少倍。”杨月笑了笑：“我想……今天我大概能睡个好觉了。只有两个人能让我做到这一点，谢谢你。” “明天晚上我还会来。”王坚点点头：“要连续一个礼拜，每天都有。” 杨月看了王坚一眼：“那明天，我想亲眼看着你手术。” 王坚咳嗽了一声：“那不叫手术，那叫理疗。” 第417章 移动靶术 “狙击我没法教你，我自己都半桶水。不过呢，作为一个专业的冲锋手，我教你打移动靶。” 王坚带着太阳帽跟着大圣来到靶场后头的草场上，大圣的那副太阳眼镜帅爆了，王坚十分想要…… “你老盯着我眼镜干啥。活该你自己不准备的。”大圣摘下眼镜在王坚面前晃了几下：“看清楚没有，牌子的，雷鹏！每个季度都有免费领。” 王坚指了指：“给我呗。” “不给不给。”大圣摆摆手：“特制遮光的呢，市场价得好几千呢。” 不过大圣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却还是给了王坚一副看上去略搓一点的太阳镜，并随手扔给王坚一把霰弹枪。 “这东西的有效杀伤大概在二十米。” “那你给我干啥，二十米我一块石头都够爆头了。” 大圣一愣，点点头：“也是哈。” 说完，大圣把王坚手上的枪换成了一把AK109，并叽里呱啦讲解了一大圈关于这把枪的优势劣势，然后让王坚试射几次。 因为是在草场上，所以并没有靶子，只能靠大圣手指着哪里打哪里，不过在经过一番测试之后，王坚发现这屁枪比狙击枪还恶心……后坐力都还是小事，对老王这种能平端迫击炮的人来说，步枪的后坐力简直就是玩。 可是这弹道就让王坚吃了大憋，打了几梭子之后，命中率仅为百分之六七，这让王坚差点把枪给折咯。 “看到了吧，别以为就狙击手技术含量高。”大圣随手端起枪，突突突地对着远处的几颗碗口粗的小树一通猛扫，一梭子扫尽之后，一共有三棵树倒了下来，还有一颗摇摇欲坠。 “装弹二十七发，命中二十二发，命中率大概百分之八十。”大圣指着大概五十米外的树：“每超过五十米，命中率会相应地降低，超过两百米就得看命了。” 王坚哦了一声，研究了一阵之后：“这是固定的，用飞镖都比你准。” “移动的更准。”大圣指着那个范围里的几根迎风摆动的树枝，不断地三点射，一梭子子弹过后，那树叶子树枝就跟下雪似的落满了一地。 “跟狙击不同，这玩意分长点、短点还有压制。”大圣指着枪的一侧：“看到这个快慢机了没，这个调单发和连射。有的老实枪没有，不过这无所谓，新手才用这玩意儿。” 王坚总体是没太听懂的，只能戴上降噪器在那不停地开枪试手感，试到最后他都烦了……觉得这个根本没有狙击枪好玩，纯粹就是在那听炮仗声。 大圣显然是看出了他的烦躁，拎了个箱子走了上来，然后从里头摸出了一把锃亮的M4，旁边则是几十种王坚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对于一个专业的冲锋选手来说呢，装配件是最爽的事了。”大圣嘿嘿一乐：“这里头一共是五十一种配件，战术握把四个、榴弹发射器七种、瞄具十五种、肩托四种、枪口装置十四种，剩下的都是一些特殊外挂，来壮士，装上这个大咪咪。” 这大咪咪也就是传说中的双室弹鼓，而王坚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蹲在地上开始往这把枪上插配件……最后活生生地把M4整出了机枪的视觉冲击。 “你装消声器了，你装个屁电筒啊……还有，你把电筒插在榴弹发射口里算什么回事？而且你往上插三个镭射灯做啥，看着这红的蓝的绿的一样一个好看是吧。而且你在装了提把儿之后还装个屁的热瞄啊，要装也是在提把儿上头装啊，这都没插口了，你还非用铁丝固定啊你。”大圣看到王坚弄出来的枪之后，也是摇头叹息：“好吧……看来你还真是个外行。” “看啊，这是枪口消焰器、这是消声器，长相明显不同。这是握把、他旁边的是榴弹握把，榴弹的孔不是用来插手电的，更不能把手电握把取下来单独把手电插在榴弹口里！会直接炸膛的啊！我操，你要是我的兵，我皮给你扒下来。” 王坚呵呵地笑着，摸着脑袋：“这不是不会吗……” 在大圣的精心调教下，王坚花了足足半个钟头终于把枪重新地整合了一遍，这一次看上去顺眼多了。红点瞄准、枪口制退、单独握把和普通弹夹，外带一个枪侧的蓝色镭射点，看上去简单大方。 “好吧好吧。”大圣叹了口气：“手感也试过了，现在我教你一点高级的了。” 说完，大圣朝远处的工作人员招招手，那个小兵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朝大圣敬了个礼：“首长。” “去把抛射器准备一下。” 不多一会儿，一个像爆米花机的东西被推了过来，然后大圣指着这台抛射器对王坚说：“注意看啊，这才是要点。” 说完，大圣示意可以开始了。接着就见那抛射器里噗噗噗噗喷出了六七个大概有巴掌大的东西，高度怎么的也得有个五十米。 大圣开始并没有提前准备，当那几个靶子飞上去的时候，他才抬起枪口，然后一通枪响，高低错落的彩球一个一个地全部变成了爆裂的彩粉团，在半空经久不散。 “好帅哦。”王坚惊奇地瞪着天空：“很漂亮嘛。” 大圣得意洋洋地嘿嘿一乐：“看出来要点了没？” 王坚摇摇头：“没有……是反应么？” “不是。”大圣见终于可以吃王坚一头了，那尾巴都翘上天了：“这里的要点呢，是预判。几个球不是同时上去的，力度也不一样，你在它们上升和下落的时候都很难打中，得等他们到抛物线最顶点的时候才开枪，这听上去简单，但实际操作很难。因为你只有三秒钟去攻击这七个球，如果是敌人的话，你没有一次性解决的话，那你就等着吃手雷吧。” 说完，大圣还补充道：“也有可能是火箭弹。” 王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也就是意识走位和枪法吧。” “没错，缺一不可。”大圣点点头，笑着说：“我可算知道梁欢欢为啥那么喜欢训练你了，这成就感啊……嗷嗷的。” 王坚撇撇嘴：“你们这些人啊，道德沦丧啊，专门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无助上。”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是王坚还是很刻苦地练了起来，他的反应速度比一般人快，所以进步也很明显，不过到底是个刚上手的新手，一下午的训练，他才能打爆两个，而且还是用一梭子子弹。他明显还不能做到跟大圣那样的得心应手，数量一多，他就发慌，手指本能地就戳在扳机上不会松开，为这个事情，大圣可不止一次骂人了，可到底还是改不了本能这个严重的问题。不过总体说来，王坚的准确率倒是上升了许多，虽然在专业组里还是比较坑爹的，但是在业余组里，王坚已经完爆了刚军训完的普通大学生。 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大圣看了看表：“行了，明天再来突突，该去给那妹子治病了。” 王坚点点头：“那姑娘其实挺好看的。” “你不是吧，是个姑娘你就觉得好看。”大圣撇撇嘴：“你别告诉我，你看着她就觉得似曾相识，然后又觉得她特可怜，想用你宽阔的胸脯温暖丫脆弱的心灵。这种剧情的电视剧连我妈都不看了。” “你能不能别把什么都往那上头想。”王坚无奈地摇头：“你没发现这个姑娘长得很面熟？”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挺面熟的。”大圣挠了挠头：“这是咋整的。” “大众老婆脸。”王坚神秘兮兮地说：“这种姑娘会越看越好看的，我一直都特别喜欢刘若英，就是因为刘若英是老婆脸。” 大圣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你现在咋变这样了，当初我怎么就没听你嘴里说过关于姑娘的话。” 王坚想了想，呵呵一乐：“人是会变的吧……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觉得她特别面熟，我问了大伟，他也特别面熟。” “行了，去医院吧。”大圣哈哈一乐：“别指望了，人家可是韩国人的思密达，拿着美国公民护照，妥妥的高薪白领。这还是第三次来中国呢。” “奇怪了……”王坚摸摸脸：“韩国人除了大饼脸宽额头的，就是站一起分不出来谁是谁的锥子脸，不可能有这么典型中土化的脸，我昨天不是给她扎针么，她的鹅蛋脸很典型的。” “你也真事多。”大圣嘿了一声：“你管那么多干屁，真那么喜欢就套近乎，认个干妹妹，没事去宾馆打一炮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我说你怎么就能这么淫邪呢。”王坚上下看了看大圣：“对不起你这张道貌岸然的脸。” “操……”大圣点起一根烟：“作为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对妹子的需求应该是跟体型成正比的，你看一头狮子能有十几个老婆呢。” 王坚不屑地一笑：“狮子一天能交配五十多次，你行么。” “别吵，我专心开车。” 第418章 One night in... “你看上去精神还不错。”王坚走进病房的时候，杨月正站在窗口看着外头：“今天不用放血，但是扎针的时候会很疼。你确定要清醒状态下么？” 杨月回身看着王坚，并上下打量了他一阵：“是的。” 王坚嗯了一声，指着旁边的一张椅子：“就坐这吧。” 杨月坐上去之后，一边看着王坚拿出已经消毒完毕的针具一边冷汗直冒，毕竟是个妹子，看到这些自己并不熟悉的尖锐的物体自然免不得紧张。 “把头上的汗擦掉。”王坚给自己带上手套：“本来是要把你头发剃光的，但是我觉得这对姑娘来说实在太残忍了，所以我只能给自己增加难度了，等会儿你千万别乱动，扎错位置会成植物人的。” “嗯。”杨月点点头：“你什么时候开始接触中医的？” 王坚端着针具走到杨月前面，先是用手沾上一点黄黄的带着腥味和凉飕飕味道的药膏抹在杨月的穴位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分开她的头发：“大概七岁的时候吧，我老爹那时候就天天让我背身上的穴位图，背了三年。” 第一根针插上去，杨月的身子冷不丁地一紧绷，当王坚开始转动针头的时候，剧烈的胀痛从头顶传来，杨月刚刚擦干净的汗水又一次地涌了出来，脸色也变得煞白煞白。 “这才是刚开始，后面会越来越疼，你确定你扛得住？三根针上去就已经没机会反悔了。” “没关系。”杨月咬着牙：“这不算什么。” 王坚点点头，并不断地跟她聊天以分散她的注意力：“你是韩国人？” “是的，不过我是华人血统。”杨月应道：“我养父母是韩国人。” “这样啊。” 王坚哦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第二根针。今天的穴位跟昨天不同，昨天都是一些不敏感的穴位，所以要不断刺激才能有效，而今天都是一些巨敏感的穴位，别说刺激了，插上去就够她吃一壶。不过今天的难度却更高，几乎容不下任何的失误，而且每一根针的插入时间都非常的严格。用中医的理论就是内经一定要走了一个循环之后才能插入第二根。 “我就说你不像韩国人。”王坚嗯了一声，轻轻捻动着针头，把第二根针戳了进去：“忍着点，这根是最疼的。” 当然，虽然说是这么说，可当针插进去之后，杨月还是忍不住地呻吟了出来，双手死死地抓着椅子把手，嘴唇已经被咬得没有了血色。 “别咬嘴唇。”王坚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餐巾纸：“咬这个。” “不用。”杨月挺过来之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们说你是个武林高手？” “我可不会飞。”王坚呵呵一乐，拿起了第三根针：“外国人总是认为武术就是飞来飞去，没有的事……反正不能违反物理定律就是了。轻功再厉害也没法踩头发丝，力气再大也没法抱着自己双脚离地。” 杨月居然笑了出来：“你挺幽默啊。” 王坚一愣，然后憨憨地笑了笑：“我这辈子，唯一一个说我幽默的，就只有你了。你真幽默。” 第三根针下去的时候，王坚特意地按住了杨月脖子后头的一个穴位，让她的感觉不会那么明显，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下意识地往前一弯腰，身体的自然反应试图躲过这一次猛烈的疼痛。 不过王坚却没让她得逞，按着穴位的手以极快的速度扳住了杨月的肩膀，硬生生地让她吸在了椅背上动弹不得。 “别动！”王坚厉声道：“会死人的。” 在这一阵疼痛之后，杨月整个人都快虚脱了，靠在椅子上，身上已经变成了明显的粉红色，皮肤开始发烫。 “很热对吧。”王坚用手背在杨月的脸上探了一下：“嗯，这就没错了。” 说完，王坚拿起一个益达口香糖的罐子：“这三根针的外号是定魂针，不插这三根的话，后头的药性根本达不到患处。” “这是什么？”杨月虚弱地问道：“味道很刺鼻。” “哦，没什么。百虫膏，用九十九种毒虫熬出来的。”王坚吧唧了一下嘴：“姜志远看来很喜欢你啊，这一瓶的话，光用钱买就得差不多十万。” “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做主的。”杨月笑了笑，在三根定魂针戳进去之后，其他的穴位插进去倒也不算是多疼，还是能在忍受范围之内的，只是那些抹了药膏之后的针插进去，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觉：“我跟他认识十二年了吧，他是个好人。但是……我想我跟他不适合。” “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卡哦。”王坚呵呵一乐：“看来我的青春挺失败的，连好人卡都没收过。” 杨月笑道：“这不是成功男士的标志么？” “你是不知道，我到现在为止，在跟女孩交往的时候都特别被动。”王坚挺无奈地笑了笑：“她们撒娇啊、耍赖啊，我都没办法。而且除了直接告诉我她们在想什么，要不我都根本揣摩不出来她们的想法。” “这你可就危险了。”杨月眯起眼睛笑了笑：“不过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挺正常啊。”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跟你说话倒是没这种感觉，可能我没把你当女孩吧。” “你还真是不会说话呢。”杨月笑着说：“谁听见都会不高兴的。” 王坚哈哈一笑：“不高兴也没办法，性格问题。其实在学校的时候，我看到我班上那些姑娘对别人说什么‘我只是把你当哥哥’什么的，我其实挺羡慕的，我也是被我爸收养的呢，正宗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 杨月叹了口气：“我倒是有个哥哥，可惜失散快二十年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找找他的，唯一的亲人了。不过可能希望很渺茫。” “嗯……”王坚点点头：“早点死了这条心吧，没可能的，这又不是小说又不是电视剧。失散这么多年，站你面前都不认识了。” “是啊，可……总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杨月尴尬地笑了笑：“你说话还真直接。” “性格问题。”王坚呵呵一笑：“你知道你老家是哪的么，可以从那开始看看。” “只记得是个叫开元的小县城。”杨月叹了口气：“那时候我才那么一点点大，记不清楚了。” “哦……”王坚哈哈一乐：“我知道。” 杨月当时眼睛就亮了：“真的吗？” “是的，那个县城离我老家大概就一百来里吧，每个月我老爹去赶集都要到那个县城去卖椅子啊卖凳子什么的。”王坚回忆道：“看来我们还是老乡呢。不过别指望了，那个地方前几年做水库了，所有人都搬迁了，你可以到当地政府去问问。” 杨月刚刚点燃的激情被王坚一下子给扑灭了，兴致缺缺地说道：“你还真擅长让人大悲大喜。” “那你知道你爹妈姓什么么，我说不定都认识。我在那边也算地头蛇了。” “杨啊……” “那边有个杨家寨，有个杨家村还有个杨家岭。那地方杨是大姓啊，没有十万也有八万的，这还不算上分支呢。”王坚摇摇头：“这恐怕难了。” “不过有你这个信息，我倒是有头绪了。”杨月轻轻说道：“这种地方的消息通常流通很快，找到应该不是难事。” 等到杨月脑袋上插满了银针之后，王坚嘱咐她不要乱动，让药性渗透一下子，接着自己就叼着烟走了出去，准备在走廊上来上那么一根。 而这刚一走出去，姜志远就迎了上来：“怎么样？” 王坚吧唧了一下嘴，缓缓说道：“我尽力了。” “什么！”姜志远脸色当时就变了，推开王坚就冲了进去，可没几秒钟又回来了：“你有病啊！” 王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就我有病了？” “什么叫你尽力了……我以为你把人给治死了呢。” “我尽力了，有问题？”王坚嘿了一声：“你才有病呢。” 姜志远摇摇头：“太紧张了。” “难怪你小子不找女朋友。”大圣这时拎着饭盒出现在转角：“合辙也是个痴情种子。” 王坚听罢，在一边调笑道：“人家说了，感情的事是一个人勉强不来的，人家夸你是个好人，但是她真的觉得跟你不合适。” 姜志远一惊：“她真这么说？” “你觉得我像能说出这话的人么？” “也是……”姜志远双手抱着头：“悲剧啊！我不能接受现实了。” 王坚拍了拍姜志远的肩膀：“她是个挺好的姑娘，你得加油，不要轻言放弃。” 姜志远抬头看着王坚：“这话从你嘴里窜出来，怎么这么怪。” “你可以把我当成幸灾乐祸。”王坚哈哈一阵笑：“我一直打酱油过来的，没想到你这种能说会道家道显赫的人也有打酱油的一天。” 大圣怪怪地看着王坚：“你现在何以如此活泼？” “习惯了吧。”王坚叹了口气：“你们也知道我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样的，我总不能让一只狗都比我看上去有朝气对吧。” 第419章 不过草芥 “大小姐，大小姐？” 老管家来到沙诺娃的睡房时，发现她居然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按照平时的作息标准，她现在不是在开网络会议就是在玩游戏，可今天她居然没有在房间里，这一下子就让老管家觉得事情有些离奇。 “看到大小姐了吗？”他转过身问着沙诺娃的贴身丫鬟：“她去哪里了？” “她……她说要去酒吧，看看那些低档人类的丑态。” “你为什么不通知我！”老管家疾言遽色，表现得非常严肃：“如果她出了事情，谁能负责！” “对……对不起先生……” “你下去吧。”老管家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个孩子。” 而此刻的沙诺娃，正坐在酒吧里，跟一个看上去挺有风度的男人在高谈阔论关于设计属于自己乌托邦帝国的梦想，并试图要对方臣服在她脚下，去舔她的高跟鞋…… 当然，那个男人则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直瞄着沙诺娃直插云霄的咪咪，这眼神沙诺娃太熟悉了，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但是她根本不在意。 “记住，我的事业是正义的！”沙诺娃指着那个男人说道：“你们只能是我成功的垫脚石！只能在底层仰慕我、仰视我！你们这些垃圾！” “好了，你醉了，我带你去休息吧。”那个男人英俊潇洒，而且一口流利到极点的俄语，简直就是女屌眼中的完美男神：“走吧。” 而就在他刚说完，一个大汉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旁人的视线，然后用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顶住了这个男人的后脑勺。 沙诺娃笑着站起来并看了看表：“谢谢你听我发这么长时间的牢骚，再见。” 那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手枪的撞针就已经击打在了子弹屁股上，消音器把声音变成了放屁似的噗噗声，但是这顷刻间就被埋葬在酒吧嘈杂的环境中，而那个帅哥也就这么直愣愣地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也没动。 沙诺娃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出了大门。剩下一具已经开始降温的尸体留在昏暗的酒吧里等待着引发骚乱。 而当骚乱发生时，好巧不巧的大圣姜志远载着王坚经过了这里。当他们看到里头的人疯狂地往外跑的时候，他们互相看了几眼：“好像有热闹。” 王坚果断开门…… “给我回来！”大圣一把拽住王坚：“这车没稳呢，你去哪去。” “没事……” “没事个屁。”大圣呸了一声：“你这下去就被车爆头了。” 王坚哦了一声，然后跐溜一下从窗口窜了出去，并一脚踏在后头准备超车的引擎盖上，借着这股力，直接蹦过了一米五的围栏，窜到了人行道上。 “怪物……”姜志远摇头：“真心怪物……” “你还没看他更怪物的时候呢。”大圣叹了口气：“他上大学的时候从四楼往下跳的，他们学校的人都看习惯了。” “嗯……很好。” 说话间，他们俩就已经把警车开到了人行道上，然后下车直奔王坚那去，进去之后他们几个拨开人群，然后直奔向一个穿保安服的人面前。 “警察。”大圣正了正自己的帽子：“发生了什么事？” 那保安惊魂未定地说：“有……有人死了。” “带我们去看看。” 说着，那保安就带着他们三个走了进去，走进去之后，整个大厅的灯都已经打开了，一堆人围在角落的一张桌子前面，看服装应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姜志远走过去，亮出证件，然后问：“什么情况。” “有……尸体。”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指着桌上趴着的那个尸体：“刚刚发现的。” 姜志远也不戴手套，直接走了过去，开始检查起那具尸体，越检查神色越凝重：“9mm子弹孔，顶在脑壳上打的，没有烧伤，带消声器的，从体温上看，死亡时间没多久。最多不超过三十分钟。” “消声器啊。”大圣摸着下巴：“从后脑勺打进去的，这也就是说，是第三人干的。你这有监控么？” “有……有。” “带我们去看看。”大圣招手带着王坚和姜志远跟着老板走到了监控室，并在进门之后把老板推了出去：“其他警察来了，直接让他们进来见我，任何人不许破坏现场。” 说完，三人就走进去看起了记录。当然……这也只能是大海捞针，先不说这摄像头相当低档，低档到根本在那种纷杂的环境里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单就是这人流量，早就把信息什么的全掩盖住了。 倒是那些包厢里的隐藏摄像头的录像内容让大圣相当过瘾…… “哎哟哟，这招不错。这帮小婊子会玩啊。”大圣坐在那摸着下巴，一脸淫笑：“哎哟，你看这几个家伙。操，招妓就招妓嘛，你七八个人招一个鸡，这让人活不让人活了。” “说不定是按次收费的。”姜志远呵呵一乐：“这不就赚了么。” 而王坚在旁边抽着烟：“你们俩怎么回事……哪没毛片看啊。” 姜志远扭头看了一眼王坚：“这是专业的，得等鉴证组来，我们在这只能大致分析一下死亡原因。” “为什么？”王坚一愣：“找目击者啊。” “如果有目击者，你觉得还会在半个小时之后被发现么？”姜志远叹了口气：“专业的。” 说完，姜志远掏出一张身份证：“这是那个帅哥的身份证，我们先查一下他的信息。” 而大圣则摇头：“不用了。” 说完，他指着其中一个监视器里的影响：“是这个人。” 王坚凑了过去，发现屏幕上一个老外正站在走廊的尽头，而他的头顶刚好就是一架监视器，周围人陆陆续续地来来回回，可他却一直站在这里。 “你怎么确定的？”王坚对刑侦其实挺有兴趣的，但是光从侦探小说里的话，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意义：“这就站在这而已啊。” “我问你，你来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你会干什么？” “我没来过……”王坚摸摸头：“真的，我最多就是去那种可以喝果汁看报纸的咖啡厅……虽然它也叫酒吧。” 姜志远哈哈一笑：“来这当然是high的了，谁没事来这听音乐啊。” 说完，姜志远接着说道：“还是专业土匪的眼睛尖，这人确实有问题。王坚，你来看。这家伙在这站了整整两个小时，几乎没有任何动作，这说明他不是来这玩的对吧。而且你看，他的T恤明显长了一截，这给人一种错觉，他要遮住什么东西。你不是想学刑侦么，其实一切东西都离不开一个简单的逻辑，也就是因为所以的关系。” 王坚长长地哦了一声：“也就是说，他来这专门为了暗杀这个男人？” “不像。”姜志远摸了摸下巴：“他应该是在等人或者保护人，是在得到了某种暗号之后才行动的！对！你看这！看时间！” 果然，那男人动的时间，跟死者死亡的时间真的是相差无几，而他走之后，却没有再出现在摄像头之下。 “这很明显了。”大圣看了一眼姜志远：“无外乎就是三种，谈判失败、故意寻仇和交易失败。” 王坚点点头：“那为什么他们会在这种地方谈判……” “因为越危险就越安全啦。” 而姜志远则摇摇头：“我觉得不像，你退回去！” 说完，大圣把录像往回退到他刚出现的时候，这时候的这个大汉明显没有专门注意什么，只有当五分钟之后，他才开始全神贯注地盯在某个地方，而他这段时间头部的摆动，明显就是跟着某个人的移动而转动的，很明显……有一段时间，他所注视的人满场飞了。这连王坚都看得出来，一个真正谈判的人或是交易的人，不太可能满场飞到处玩的。 “从他站在那的姿势来看，这家伙受过专门训练！”大圣皱着眉头：“而且是典型的美式保镖训练，也就是说，这个家伙是个保镖！” “嗯……看来他保护的人是个美国人。而且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姜志远补充道。 王坚眨巴着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知道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他是论小时收费的，而且肯主动杀人的话，那价格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所以我们调查一下美国外租保镖公司近期的安排就可以了。” 而这时，几个刑警走进了门里，然后一看大圣警服上的警衔，当时就吓尿了，缓了好久才说道…… “有一位目击者！” 大圣看了看姜志远，然后笑眯眯地说道：“你还没给他看你的衔吧？” 姜志远呵呵一乐：“低调……低调一点。” 第420章 风过留痕 “死者陈正道，三十三岁。某公司业务经理，乌克兰国立基辅舍普琴科大学毕业，本地人已婚。”姜志远带着笑容念着资料：“无任何不良记录，月收入一万七，现在三环租住一套两室一厅。” 念完之后，他先是端起桌上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狂吃烤肉串的王坚和大圣：“你们觉得有意思么？” 大圣和王坚压根没理他，只是专心地在吃着，毕竟这俩家伙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而两个人消耗能量又多，现在活生生的就是饿狗抢槽，哪顾得上姜志远在那分析案情。 “好吧，你们没兴趣……” “别啊。”大圣仰起头：“我这听着呢。” 王坚也跟着点点头：“就是，你继续。” “烤肠给我留下！”姜志远咳嗽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资料应该是没错的，这个人几乎不存在什么非法交易，那么作案动机就无法确定了。” “可能是间谍。”王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美帝国主义安插在我们社会里的情报人员，因为走漏了风声，被自己人暗杀。” “你那是电影看多了。”姜志远摇摇头：“这不现实，这家伙能间谍到啥？一家向毛子地区出口袜子的公司的部门经理，你以为他能向境外势力透露我们的研究进程么？” “说不定是高级袜子的制作工艺什么的。” “你这就是胡扯。”姜志远用手敲着桌面：“难办就难办在这一点上了，现在就等那些保镖公司的人员出行资料了，如果弄清楚了这个，我觉得很容易就能把幕后真凶找出来。不过这任务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有意思。” 王坚这时差不多吃饱了，桌上三四百块钱的烧烤已经所剩不多，他看了看桌上剩的东西，然后看了一眼姜志远，略微权衡了一下之后，还是果断地留给了姜志远吃。接着他一边抹嘴一边说：“你查这个还不如查查最近都有哪些外国名人来这边比较好。” “这段时间国际局势不稳啊，来这里的只有那个天堂会的主席了。” “那就是他们了呗。”王坚打了个饱嗝：“连毒死几千人的事都能随便干出来，这帮家伙干出什么事都不难理解了。” 姜志远眼睛一亮，但是却很快地暗淡了下去：“不太现实，我实在想不出天堂会里会有哪个人会去那种没品位的酒吧，那可是个已经从罗斯柴尔德家族手里把美联储都快端掉的怪兽集团。” “不过说真的，天堂会的当家人真的是个漂亮女人。”姜志远很严肃地点点头：“看上去也不会干这么疯狂的事。我估计吧，天堂会现在掌权的应该是一些托孤老臣或者家老类型的人。就跟金三胖一样，没什么实权。” 王坚微微笑了笑：“我家小金漂亮么？” 姜志远一愣，然后抹了一把脸：“挺漂亮的……被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觉得有可能的啊。” 王坚耸耸肩：“咱别的不说，就看那个被爆头的帅哥，他穿得那么骚，长得那么帅，那老板说他还是金卡会员。这明摆着是去泡小妹的，你说……如果天堂会的那个主席散心来这玩玩，因为长得漂亮被人盯上了。我觉得这种人被调戏之后，发生什么事都不意外啊。” “对啊！”姜志远拍拍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啊，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 “我只是不怎么爱说话，我有跟你说我智商低么？”王坚笑了笑：“我比大圣聪明多了。” 正在大口大口灌啤酒的大圣一听就不乐意了：“我是哪儿得罪你了，这躺着也中枪啊。” 而姜志远摸着下巴：“我们先假设是她干的，那然后呢？” “抓人呗。” “证据！证据！”姜志远听着王坚那无知者无畏的表述：“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啊，大爷。您这已经被上头给列入黑名单了，再蛮干，你就倒霉了。” 王坚不屑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我还真没怕过，我今天晚上就去。” “你别给我添堵行么？”姜志远揉揉太阳穴：“敢不敢别这么孩子气。” 王坚撇撇嘴：“我又没做错，你们给我添堵，我非得以身殉国吗？” “牛逼。”一直没说话的大圣朝王坚竖起大拇指：“纯爷们，不过说实话，这段时间挺敏感的，你还是老实一点，反正还是那么句话，别让人逮住把柄，随便你折腾。一旦逮住了把柄，这不好办，所以……这天堂会你也暂时别去折腾，危险。” “危险？” 姜志远也点点头：“相当危险，说它是私人武力的终端也不为过。双拳不敌四手啊，咱们还是忍忍，毕竟他们现在还算老实。你总认为你冲上去了，事情就能完美结局，这是不对的，咱们的理念是啥？能动脑子绝对不动手，轮到动手了就得让别人没法再动脑子。” “废话。”王坚笑了笑：“我要不知道，我早抄他们家了。” “所以呗，咱们就逼着他们先出招，咱们有了口实，以后干什么都行。”说完，姜志远突然一拍脑门：“别说这个了，我好像……找到了一个跟你有关的组织。” “跟我有关？还组织？”王坚愣了愣：“我唯一参加过的组织就只有少先队了。” “别急啊。” 说着，姜志远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本子：“在澳大利亚，有一个地下组织。你说他是黑社会，但是他干的全是政府的买卖。你说他是正常的企业机构，他却又跟黑社会一个性质。这就是让澳大利亚政府又爱又恨的豺狼帮，当然……他们正式的名称应该是澳大利亚新党，去年正式参政。” “很牛逼，那您给我解释一下……这跟我有毛关系？” “这个党的党魁，是华人。”姜志远看了王坚一眼：“武力值同样爆表，五年时间从单枪匹马到横扫整个澳洲黑帮，再用了五年时间参加竞选。这是一个传奇人物，而且……” 姜志远嘿嘿地笑了笑，饶有深意地看着王坚。 “敢不敢别卖关子。”王坚那叫一个哭笑不得：“我盘子塞你嘴里啊。” “这个你应该感谢杨月，是她无意中透露这个信息给我的。然后我就开始进行一系列的调查。” “给我说重点！” “好吧……澳洲新党的外号音译过来就是沃尔夫性格主义联盟协会。里头大部分的人是华人，但是这几年规模越来越大，所以金发碧眼的也多了起来。曾经跟天堂会一样，属于皇汉沙文主义。曾经以一己之力暗杀了整个澳洲以及斐济、菲律宾、印尼和新西兰的极端分子，这个组织有着超乎寻常的残忍和团结，还有……”姜志远卖关子似的朝王坚一笑：“他总BOSS叫Jonny wang。中文名，王建。” “不是我啊，我十年前还在村里挖树根吃呢。”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姜志远呵呵一乐：“王建，今年三十一岁，这个传奇人物的一生，到现在可以说是一个小说男主角的一生。二十一岁时在澳大利亚崭露头角，第一年他一个人横扫了澳大利亚四个大赌场，赌技高超，并在那些赌场的围剿暗杀下，活了过来。第二年手上组织了一帮本地偷渡过去的华人，横扫了整个悉尼的地下世界。第三年开始，他们的手笔越来越大，不断地开始侵蚀整个澳洲，当他二十七岁的时候，几乎已经统治了澳大利亚整个地下世界。他的话，比他们总理的话还有用，他曾经说过一句话：在澳大利亚，我就是规则。” 王坚冷笑一声：“规则个屁，到我面前我让他跪下。” “这个气魄相当好。而且我在细致地查过他的资料之后，有一条……引起了我的注意。”姜志远盯着王坚：“他的战斗力十分强悍，他毫不避讳地演示了他一百四十公斤的负重。比你略低，但是也超过了正常人六到七倍。而且他曾经在一次广场演讲中，躲过了子弹。” “其实我试过全负重，大概能有六百斤。超过七百的话……就会影响正常生活了。” “别闹了，我不想听这个……”姜志远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这太让我自卑了。” 王坚摸着下巴：“照你这么说的话……他相当有可能是我的同门。从命名规则来看么，应该是师兄。”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真是师兄的话……”姜志远呵呵一乐：“如果全部找齐了，还真的不会比天堂会弱到哪里去呢。” 而大圣在一边吧唧嘴：“你应该说如果找齐了的话，就能出现一条神龙，满足王坚一个愿望。” 姜志远和王坚听罢纷纷地笑了起来，然后王坚看着姜志远：“有他的联系方式么？” “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去一趟比较好。”姜志远咳嗽了一声：“不然……你打电话过去怎么说？” “我说……你是我师兄吧？我是王坚……” “滚。”姜志远呸了一声：“我要听见你这么自我介绍，我肯定挂电话了。人家可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你不自己过去，谁会理你我就死了去。” 大圣也在旁边帮腔：“我吃手机。” 王坚抹了一把脑门子上被辣出来的汗：“看来我还真得去一趟。” “先森，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姜志远从口袋里摸出护照：“可以带家属哦。” 王坚一愣，拿过护照：“你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要说我真的是一心为你，大公无私，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我这人吧，干事就喜欢双赢，你不吃亏我也不吃亏，这才是好买卖。”姜志远指了指大圣：“我跟这家伙不一样，他可是个赶尽杀绝的主儿，你小心点。” “这是我干兄弟，你算是挑拨我俩关系。”大圣拍开姜志远的手：“我赶尽谁了？我杀绝谁了？” “你心里清楚啊，我们一处可不爽你很长时间了，专门抢饭碗的家伙。” 说完，姜志远抬头看了王坚一下：“如果你确定了要去的话，我会给你安排的，反正路费什么的，争取都给你免了，算你外派任务。到那之后你先去大使馆，会有人专门给你安排行程，毕竟现在人家就跟姚铁军似的，不是说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姜志远喝了一口冰啤酒：“推荐你过去一趟吧，一个礼拜不到就行了，不会耽误你比赛的，我推荐你别带太多人，带上梁欢欢就行了，她能给你带来不少方便。” 大圣也点点头：“是的，她在那边保护过不少政要，风土人情相当熟悉。别小看这姑娘，她英语比同步翻译都好，而且她还有绝活哦，没告诉你吧？” “啥？”王坚一愣：“混吃等死？” “用一把掏耳勺撬开任何一台汽车。”大圣嘿嘿一乐：“还有各种防盗门，当时每天都会去撬营里的厨房偷火腿肠吃。” 王坚点点头：“我回去商量一下吧，明天给你们答复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姜志远点点头：“其实还有一点，因为天堂会这段时间要反击了，我怕你一时冲动，所以……你懂的。” “你太小看我了好么。”王坚一口喝掉饮料：“回去了，再下去天都亮了。” 回到家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匆匆洗完澡就准备睡觉，可刚进门，发现他床上居然躺了个人…… 王坚走进一看，发现睡着的居然是天然二，她四仰八叉地睡在王坚床上，穿着小背心，头发乱蓬蓬的。 “傻姑娘。”王坚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 不想，王坚的动作把天然二给惊醒了，她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了王坚一眼，然后又歪了下去：“人家要睡觉了啦……” 第421章 生南国 “阿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天然二起床去洗漱的时候发现王坚已经在厨房里做饭了，她穿着拖鞋蹭到王坚的身后，来来回回地打量着王坚，看不够似的。 “我回来的时候你都睡着了。”王坚回头揉了揉天然二的脑袋：“快去洗漱。” 天然二猛地咬住了嘴唇，盯住王坚的脸，嘴唇轻轻地抿在了一起，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小声说道：“阿坚，我有不好的消息告诉你。” 王坚一听这话，心突然一揪，表情也变的凝重了起来，然后扭头看着天然二：“怎么了？” “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我只能大概找到你四师叔和七师叔的消息，其他人的信息都太模糊了……”天然二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和无忧从橱柜里找到了很多信，但是分拣出来之后，有价值的太少了。” 王坚笑着摇摇头：“没关系啦，我老爹的风格你能有我清楚么？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能知道哪怕一点儿都是不得了的。” 不过天然二在他说完之后，倒是突然又笑了起来，光着脚丫子窜到房间里，但很快就重新跑了回来，手上摇着一张明显经过修复的纸：“阿坚！你不是垃圾堆里捡的！” “什么？”王坚一蒙，转过身看着天然二：“你说什么？” “你做饭，我给你读。”天然二想了想：“不行不行……我要先刷牙，不然嘴巴臭臭的，你会嫌弃我的。” 说完，她捏着信就钻到了卫生间，弄得王坚赶紧提着她的拖鞋追了过去：“地砖凉！鞋穿上。” 天然二穿上鞋之后，含着牙刷口齿不清地说道：“阿坚啊，你老家的风景真好！空气也好，人也好，吃的也好！我吃到了野猪肉哎！还有还有，你小时候往井里尿尿的事，他们都告诉我了哦，你是个坏孩子。” 王坚干咳两声：“他们造谣……” “才没有。”天然二哼哼两声，吐掉嘴里的泡泡：“我在你们那好多房子的外墙上都看到一行字‘王坚到此一游’，你还说不是你啊？” 这话一出，王坚顿时语塞。说真的……王坚真心不想回忆那段不堪的青葱年少。前段时间他看了一部电影《超能失控》，他发现自己那时候的心态就跟电影里那帮小屁孩一样，有了碾压别人的能力之后的得意洋洋和恃强凌弱。那时候觉得威风无比，可是现在回头想想，简直羞愧欲死，别说跟人吹牛了，恐怕是提都不愿意去提。 “休得多言！”王坚伸出手捏住天然二的脸蛋：“不许说了！” “哈哈，阿坚害羞了！” 王坚扭过头：“快点出来吃东西，包子油条还有你最喜欢的韭菜饼，旁边的大饭盒里是豆腐脑，吃多少取多少啊。” “嗯……阿坚真体贴。”天然二兴高采烈地跑了出来：“不过阿坚，为什么你老家吃豆腐脑都是放糖的呢？真的好奇怪。” 王坚呵呵一乐：“我刚来的时候还对这边放葱花香油不习惯呢，不过认识了大伟之后，我觉得人类吃什么都不稀奇了。” “啊！快说说，快说说。大伟是不是又有新食谱了？” “是的，牛奶煮饺子、蛋炒饭里放沙拉酱还有炖排骨的时候往里头放西瓜汁。”王坚耸耸肩：“连抱抱都不吃的东西，他吃得津津有味。” 正说着话，大伟从另外一个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白了王坚一眼：“我怎么吃，你管得着么……真是。” 说着，他抄起一个碗，打了一碗豆腐脑，然后放了点陈醋接着是两勺老干妈，喝了一口之后还抱怨道：“这太嫩了，要老一点的就好吃了。” “真是奇怪的饮食习惯。”天然二耸耸肩，然后拽着王坚的衣角：“阿坚阿坚，我给你读信。” 王坚沉默了一阵，然后摇摇头：“没必要了，不管我是不是垃圾堆里捡的，生身不如养恩，既然把我扔了，那就是缘分已尽了，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不是，这份信是我从你老屋子的灶缝里找出来的，找出来的时候好多地方已经被虫蛀了，我就把它修复了。里头的故事很精彩哦，豪门恩怨！我把重点部分读出来。” 大伟仰起头：“哎哟，还有豪门恩怨啊？来，读来听听。” 王坚笑着摇摇头，然后继续摆放碗筷，并没把这事当成什么正经事儿来对待。 而天然二则清了清嗓子，然后展开信纸用外交部发言人的语调和标准的普通话念到：“未来事未来，今日一别许是永别。往日种种恩怨，你我算是相交一场，虽我身死不足惜，但儿女无辜，我念王兄一生孑然，今特把我儿过继给你，望他能为你养老送终，他体虚多病，还望王兄多多费心。” 念完之后，天然二嘿嘿一乐：“为什么说是豪门恩怨呢？后面你听好。” “现……弟把半数家当赠送与你。其中包括京城豪宅五栋、现金一千一万四十万、肥皂工厂四座、南洋公司尽数归兄。弟知兄之秉性，刚正不阿、一身正气，这钱财污秽，但这世道中落，就当是弟为孩子与你添上一份保障。” “落款，一九八九年。” “天呐……”大伟拍着额头：“八十年代，万元户那可都是嗷嗷叫的。这现金一千多万……按房子来说，当时房子两千多一套的比比皆是，这折换成现在的价钱……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么？” 王坚点点头：“我猜我老爹肯定是没要。” 天然二眯起眼睛：“不，要了。” 说完，天然二从放在沙发上的包里拿出一大叠东西，放在桌子上：“他全部给你换成黄金了！存在银行里，这些黄金的价值，现在超过了五十个亿。” 王坚脑子突然就蒙了：“什么什么？为啥我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天然二拿出一张律师事务所的凭证：“这些遗产有几个前提，首先！你要满三十岁。第二；你要结婚。第三；你要有一个孩子。第四；你的月收入不高于两万。否则，这个就会一直是隐形资产。” 王坚揉着太阳穴：“我这个老爹啊……” “别急。”天然二哼哼了两声：“这还是你亲爹给你的遗产，接着……我们看你老爹给你的遗产。” “他？他能有啥……”王坚呵呵一乐：“别闹了，他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人呢。” “克莱斯勒公司股份1.7%，汇丰银行百分之3.3%，联邦快递2.5%，芒果公司7%，沃尔玛1.8%，美联储0.4%还有一项足够吓死人的，Cyan公司，85%！都是固定比例股份，即使被收购或者是子公司，你的股份始终有效！” 王坚完全搞不懂什么意思：“这说明啥？” “说明。”大伟在旁边掰着手指头算完一圈：“整个美国欠你将近一千五百亿美金。而且Cyan公司你难道没听说过么？这可是你的……” “然后呢……然后呢。”王坚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概念：“Cyan，英语是青色的意思。我看过它做广告啊，是卖自行车的吧？” “是唯一一个能跟三星集团抗衡的大公司哦，传媒、通讯、制船、建筑工程、水利、高科技等等。”天然二呵呵一乐：“集团构成……你肯定知道，青帮。总部设在加拿大，温哥华。现任主席名叫，朱！长！龄！” “你干娘！”大伟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你干娘哦！！！” 王坚一愣，摸着脑袋说：“这跟我关系大么？” “你完爆所谓的京城这少那少了，亲。”大伟皱着眉头说：“你果然是世家子弟……我算是抱到粗大腿了。” “可……我对这些没兴趣。” 大伟翘起二郎腿：“五十亿的黄金储备，世界第五大集团公司的控股人，同时身兼各个巨头产业的股东。你看……你要是完全体的话，天堂会单纯用经济是玩不动你的。” “不过有前提的哦。”天然二崛起嘴：“三十岁，结婚生孩子……” 王坚坐在位置上，眼神直发愣…… 大伟捅了捅他的肩膀：“不至于吧，少东家。刺激过度疯了？” 王坚摇摇头：“不对啊，我老爹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他就是一卖桌椅板凳的木匠。” “王三一啊……你老爹叫王三一啊！”大伟嗨了一声：“你到现在还没有觉悟么？三一啊！当年一句话整个华人界都抖三抖的人物，你以为呢？他在那个年代，就是现在的巴菲特、索罗斯。我姚叔的话你没听么？他一个人整合了境外华人势力，把几乎分崩离析的青帮洪门给整合了，这可不光是人数整合，这可是全方位整合。还记得咱们二姐的老师说的么？你老爹王三一可是名校出身，法学、经济学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好了，王坚！这个消息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任何人不要透露。” “为什么？”王坚眨巴着眼睛：“其实我对钱的概念……挺模糊的。” “不是钱的问题，是权利争夺的问题。”大伟仰起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会知道那些人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些人。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安稳一点。” 天然二也点点头：“是的呀，因为贪婪是腐蚀人心的利器，你不会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往最坏的打算来看，一旦你的身份透露出去了，也许迎接我们的……就是一个跟天堂会同盟的青帮。我们毫无胜算。” 王坚摇摇头：“不会的，不会有那么多坏人的。” “你啊，就是一只萨摩。”大伟拍了拍王坚的肩膀：“萨摩啊。” “何解……”王坚摸了摸脸：“我不是萨摩啊。” “在萨摩的眼睛里，全世界都跟他一样二一样土一样很善良。”大伟眯着眼睛：“我身处豪门，这种事情，见的多了。现在有请首席分析员上场。” 天然二蹦蹦跳跳地举起手：“就是我就是我啊。” “现在的问题，我们在暗，是有优势的。”天然二带上眼镜，边说边跑到自己房间去把她做宇宙弦定律公式的黑板给推了出来：“首先，王坚是处于中心点。他就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手中的宝藏、无比的权势和超越小说男主角的潜力。但是他也是最危险的。” 说完，她开始在黑板上刷刷地写了一大堆东西：“围绕在这些东西周围的呢，首先就是人心叵测。第二就是现在最着急要面对和应付的天堂会。第三就是他务必要完成的任务和他即将面对的事情。这些事情看似杂乱无章，但实际上其中都有内在联系。” “这里头的内在联系呢，就是那几本古籍。这才是事情的重心所在，一切的危机都是建立在这上头的，不管是长生不老还是基因强化，对人类的吸引力都是巨大无比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他的身份和他门派的能量，一切都是基于这几本书的存在。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地把这些东西全部聚拢在身边，然后……” 王坚抬起头，突然眯起眼睛：“毁掉，当着所有人的面。” “阿坚越来越聪明了哦！万岁！”天然二嘿嘿一乐：“不过，不是真的毁掉，因为这些东西要复制太简单。但是其中一本我相信是绝对没有外传的。” 王坚点点头：“就是我本身的那一本，我自己都没看完……” “那么，这一本就是我们的底牌。”天然二靠在墙上：“现在我们要缓慢地向外扩张，在敌人没有发现端倪的时候，主动扩张。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后，我们差不多就已经发展到他无法碾压的地步了，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就是……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王坚在点头之余，突然举手说道：“昨天姜志远跟我说了一件事……” 接着他把在澳大利亚的那个神秘人的事情balabalabala地全部告诉给了天然二和大伟，并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 “嗯，可以的。我也觉得让欢欢去比较好，我的话……我要帮你寻亲！因为我觉得这封信里透着一种绝笔的信息。特别是那一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天然二眯着眼睛：“这里头肯定有问题，因为一般的托孤不会用这样的信息。而且，看上去王坚应该还有姐妹之类的亲戚，我要找到这个人。” 王坚摸了摸下巴：“这段时间寻亲的还真多，我前几天给治病的那个姑娘，她也是要寻亲的，而且她还有个哥哥。” “不会这么巧吧……”大伟沉默了一阵：“这不是偶像剧啊，别做这个指望。” “不会的啦，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我根本没有妹妹。”王坚咳嗽了一声：“我对小时候的记忆特别模糊。” “因为你被催眠过。”天然二眯起眼睛：“你说过一次梦话，你的梦话是……好热，不要烧死我。我为此问过我爸，而这也是得到你四师叔信息的重要依据。四师叔最厉害的就是催眠，我想这是因为保护你不被梦魇和仇恨摧残才对你进行催眠的。” 王坚沉默了……然后抬起头：“那有没有我父母更确切的消息？” “大致能有一点，比如南洋的公司和京城的豪宅。也就是说，你的亲人应该是在南洋开班公司，并常驻在京城。应该是大马、菲律宾这一代的。” “那就对不上了，因为那个姑娘亲人是本地的，而且离我老家只有一百多公里。” 在做完一系列安排之后，天然二收起眼镜：“那我们就把事情一件一件地办了，你要不好意思的话……我会通过我老师去找到朱长龄。你去澳大利亚，大伟在这和小金镇宅，这样的安排没意见吧？” 王坚微微张了张嘴：“我……我……” “笨蛋。”天然二捏了捏王坚的脸：“没关系的啦，我们不能把优势全部集中一边，以后我们还有一辈子能在一起呢。” 王坚的脸当时就红了，目瞪口呆地说：“你……你……” “我不会读心啦……但是我……我了解你嘛。” “我操，我吃不消你们了。”大伟站起身：“我吃饱了，我出门了，我会尽快把桌上这些资料的真实性和可靠性打听清楚，你去澳大利亚一个礼拜是吧？OK，到时候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不行……我想我的小天天了，我要去召唤她回来。” 而这时，小金慢悠悠地穿着睡衣走了出来，眼睛眯着：“我跟你们说哦，我的试验成功了。” “什么试验？” “强化试验，我的体重恢复到81斤了。”小金哼了一声：“谁再叫我金胖胖，我喂吃毒药的啊。” 正说着，她看到了桌上的那些调查资料，一把扯过去看了一圈之后，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是什么？不对，这是老王得到的遗产，青帮……老王居然是青帮老大么？这太有乐子了，那这个如果是真的，那老王的完全体跟天堂会对抗那是有过之无不及，看来三字辈的前辈，每一个都不简单。对了，老王我查到了在澳大利亚有一个疑似你师兄弟的人，我已经决定过去看看了，你去不去？” 王坚一愣：“你也知道？” “也……”小金上下打量着王坚：“这么说，你是知道了？那刚好，我们一起去。” 王坚看了一眼天然二，天然二吐了吐舌头：“那就这样呗，金胖胖很厉害的。” “金你妹啊……金胖胖……” 就这样，王坚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了一下，该交代的事交代了一下，特别是跟姜志远说了一声，嘱咐这段时间每天用点什么什么中药给杨月内服稳定情况等等，等差不多该交代的全部交代了，武馆也托给和尚帮忙之后。王坚中午时就跟着天然二、小金和梁欢欢来到了机场。 小金这个家伙现在已经到了有钱没地方花的程度，居然包机出行，这弄得王坚有些扛不住。当然，更让他神伤的是刚和天然二重逢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又要分别了。而这一次，天然二可是去的美帝国主义的地盘，跟王坚相隔的更是十万八千里，走过同一个登机口但上不同的飞机时，王坚那叫一个依依惜别…… “够了，这又不是上战场去死。一个礼拜的事。”梁欢欢在旁边扣着鼻孔咋呼着：“弄得这么生离死别算怎么一回事？” 而小金则撇撇嘴，瞄了天然二一眼：“贱人就是矫情。” 上了飞机之后，王坚这可是第一次坐这种豪华包机，那样子感觉就是进了大观园，飞机还没起飞呢，他就点了三次免费餐。 “她那边去联系你老干妈，我们这边去看看你师兄。我觉得成功的几率都不大，你别抱太大的希望，还有……王少爷，贱婢认为您这身份，你再说自己是乡下小子，那可就是开地图炮了。” “这不很正常么……连国家领导人都说自己是农民的儿子，我还能把自己当什么玩意儿？” “我懒得跟你争这个……我只是想采访你一下，这平地一声雷，转眼富家翁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王坚默默地掏出钱包，然后把里头的东西全部掏出来：“四百一十七块五毛，卡上有三万多，另外一张卡上有五万块的不动产，这就是全部了。说实话，你就是给我个两百亿，我真的不会用……” 而旁边的梁欢欢则翘着二郎腿修着指甲：“王大少啊，考虑考虑，把我给娶进门吧，彩礼随便来个三五个亿，我就很满足了。虽然你搞我的时候，我肯定很恶心，但是为了钱，我也就当倒霉被鬼压了。” “别闹了你。”王坚呵呵一乐：“这就四百块。” 梁欢欢抄起钥匙就扔到了王坚的胸口上：“你还真把我当鸡啊你！四百，那都是烂货了，咱这盘靓条顺的，你怎么不得出个三五千的。” “你还真张的开嘴。”王坚摇摇头：“别瞎闹，我现在觉得特疲惫。” 小金伸出手握着王坚的手：“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在你身边的。” “请把们字加上。”梁欢欢瞄了一眼：“不然你以为我图他什么？” 王坚摸摸头：“呵呵……” “呵你妹啊！”梁欢欢用脚丫踹了一下王坚的屁股：“你就油嘴滑舌一点儿会死？” “不会……” “算了。”梁欢欢看了看表：“这飞机小，中途得停三次加燃料。现在是下午一点半，等半夜两点，到达墨尔本。” “哟，小妞，挺熟练啊。”小金伸手想去摸梁欢欢的胸。但是被梁欢欢一把拍飞：“姐坐飞机满世界飞的时候，你们还在家吃草呢，你们这些贱民。” “是是是，我们在吃草。”小金看了看四周围的环境：“这么长时间啊，咱们得干点什么。” 梁欢欢也点点头：“咱就三个人，除了斗地主就只能3P了。” 王坚一愣，然后呵呵一乐：“还是睡觉吧……” 还别说，王坚这一觉睡得还真是过瘾，虽然几次都被梁欢欢或者是小金闹腾的声音给惊醒了，但是总之这种等待答案揭晓的忐忑，让他挺兴奋的。 当然就像天然二说的，事情要一点一点地来，零碎的事情在细心雕琢之下，总会慢慢变成一块完整的拼图。 而在这边两头跑的时候，沙诺娃正坐在一张凳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面前的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倒是一身优雅，半跪在那里不像是普通的奴才，倒像是一个正在宣誓的骑士。 “大小姐，谢谢您能相信我。” “当然，你是我的管家亲自挑选的人。”沙诺娃笑着说：“所以你值得我相信。” 老管家也在身后说道：“他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人才，我们民族最最优秀的战士。” 沙诺娃扬起眉毛：“演示一下。” 那个年轻的男人优雅从容地站起身，拿出一把手枪，对着沙诺娃，然后缓缓地把枪口对准自己，接着迅速地开火…… “子弹都躲的过么？”沙诺娃拍拍手：“这手倒是漂亮。” 说完，她拿出一把枪：“那我的呢？” 砰砰砰砰，对着那个男人连开四枪，就看那个战士连续的一个预判闪避，然后一个空翻稳稳地站在了地上：“大小姐，你觉得呢？” “很好。”沙诺娃扭头看着老管家：“他跟那个王坚比呢？” “我想，不会相差太多。改变基因和天赋异禀，并不会相差多少。”老管家呵呵一笑：“当然，大小姐……我始终不认为王坚对我们是个威胁。” “不，相信我的本能。”沙诺娃瞪大了眼睛：“他是！” 第422章 王坚很土，战斗力五 王坚平生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飞机，第一次离开祖国踏上他乡，他落地的那一瞬间……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伤，感觉自己没有家了。 “你在那愁眉苦脸个什么劲儿？”梁欢欢在机场的免税店里不停地刷卡刷卡刷卡，大包小包提了一大堆，并在出去之后看到王坚那张脸之后，十分诧异地问道：“这赶脚你这是受了气的小媳妇儿啊。” “别理他，这是文青病暴发了。”小金正在往地图上画标记，听到梁欢欢的话之后，抬头看了王坚一眼：“去买衣服，外头零下一度，不穿衣服会冻死。” 梁欢欢二话不说，从她那个超级大包包里抽出一件军大衣就披上了：“我自备。” “你也要点脸啊……你这是把军大衣穿出国啊。”小金撇撇嘴：“看你那土样。” 梁欢欢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不但穿上了军大衣，还扯出了一顶雷锋帽…… “你这样怎么嫁的出去啊。”小金叹息了一声：“你好歹也要点形象吧。” “就姐这俊俏的长相，这紧凑的皮肤，这婀娜的身姿。哪天想嫁人了，那也就是一句话的问题。”梁欢欢哼了一声：“你看周围那些老外，谁不是盯着姐看，有人看过你一眼么？小屁孩。” “是啊是啊，我是小屁孩，我过两年就是妙龄少女了，你这种九五前的老女人，再过几年还有人样么？”小金冷冷地一笑：“我听说，你们这些越南血统的女人，一过三十岁就会开始缩水，你本来就干巴巴的了，再缩下去八成就成了只猴儿。” “嘁，小屁孩。” “母猴子！” “小屁孩！” “母猴子！” 王坚扭头看了他俩一眼，摇摇头：“别闹了……这都闹了几千公里了，消停一点吧。” 说完，王坚走出大厅，来到机场外的路边，这果然是季节相反的国度，这八月份凉风嗖嗖白雪飘飘的，一出去就感觉置身在一二月份的大西北，不但冷……风还大。 “我说，你就不穿点？”梁欢欢戳了戳王坚的胳膊：“这得亏是深夜啊，不然你肯定会被人给围观的。” 王坚吐了口哈气，然后搓了搓胳膊：“这点温度不算什么，你们多穿点，别感冒了。” 而这时，小金拿着地图走了过来，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不是说有人来接飞机么？人呢？” 说完，小金突然一愣，扭头看着王坚：“你确定姜志远说会有人来接？” “他说是有啊。”王坚拿起手上的纸条：“找这个牌照的汽车。” 就在他刚说完，一辆跑车吱嘎一声就停在了王坚的面前，活生生的是跑车啊……异常高档的跑车，看牌子大概是兰博基尼，但是啥型号王坚还真没认出来，只知道是那门是能够往上飞的。 在车停稳之后，从上头下来一个风情万种的少妇模样的人，她一见王坚三人，马上露出了一副笑脸：“你们就是小强的朋友吧？” “小强？”王坚愣了愣：“我不认识小强……” “就是姜志远。”那少妇嘻嘻一笑：“我叫姜梦蝶，是他堂姐。” “这一家子名字都好听啊，梦蝶彩蝶的。”小金在旁边嘟囔着：“不过那彩蝶的操行不咋样。” 这姜梦蝶眯起眼来笑，虽然穿着打扮看上去已经三十三四岁了，可无论是皮肤还是神态都相当年轻化，这一笑起来更是相当的艳丽，虽然不算漂亮，但是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看来小蝶没少给你们惹麻烦。”姜梦蝶扬了扬脑袋：“先上车吧，外头很冷。” 上车之后，坐在前头的小金看了看这车：“Estoque，挺不错的车。” “谢谢。”姜梦蝶点头笑了笑：“志远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说了。嗯……我本来可以直接带你们去见王建的，但是这段时间出了点意外，他已经消失在公众视野里超过一个礼拜了。” 王坚一愣：“什么？这不是白跑一趟么？” “也不会，他肯定没有离开澳大利亚，新党还在有条不紊地运行，所以这不算什么。” 说完，她开始给王坚把这个王建的信息娓娓道来，在姜志远或者小金嘴里说出来同样的事情，在姜梦蝶嘴里说出来，就成了一段传奇小说似的，有的地方甚至让王坚都觉得实在是太神奇了。 “当然，这疯狂扩充后的问题，也正是现在他们所面临的，本土党派和帮派的疯狂反扑以及自身的根基不稳，外加一些外部势力的庞大压力。我想他现在应该焦头烂额了。” 小金侧着脑袋冷冷看着姜梦蝶：“你很专业。” “当然专业啊，我是超级警察计划的创始人，第一代超级警察。”姜梦蝶笑着说：“只不过女人过了四十，世界就缩成了家庭。” “啊！婶婶！你四十了啊？”小金瞪大了眼睛：“这怎么保养的？你看后头那只母猴子，才二十出头，可看上去比你最少大十五岁。” “我日了……你这是存心给我添堵吧？”梁欢欢伸手去揪小金的耳朵，可小金经过自行改造，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前后座的俩人就这么闹开了。 而姜梦蝶则笑得咯咯响：“什么婶婶啊，叫姐姐。我才四十五，还很年轻。” 不过王坚倒是真被整糊涂了……一个四十五岁的女人，打扮得像三十岁，长得像二十岁，这到底是如何保养的，从她身上的味道可以闻出来，这个女人几乎就是素面朝天的，这真心是天生丽质啊，可以想象她在二十岁的时候该能有多么的倾国倾城…… “我最喜欢跟年轻人打交道了，会让我感觉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姜梦蝶笑着说：“今天也挺晚的了，先到我家去吧。” “这不太方便吧……”王坚笑了笑：“我们还是住酒店吧。” “老家有句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而且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姜梦蝶还是一副笑脸：“我那住下你们几个不是什么问题。” 经过了大概四十分钟的百公里时速，姜梦蝶带着王坚来到了一套相当可以的房子门口。下车之后王坚不得不感慨这破地方的人还真是少到吐血，虽然是深夜……但是一路上就碰到了一辆车，至于人……毛都没见到一根。 当然，在来之前，王坚已经百度了一下这里的人口……尼玛，作为一个首都，才三十多万人，这还不如王坚老家那个国家级贫困县的人多呢。 “这房子，真够大的啊……”从进门开始，梁欢欢就一直在那感慨：“以后我嫁老公，没有个五百平方米的老公，想都别想碰我。” 说完，她拍了拍王坚的屁股：“去，王大少，给我买房子。” “没钱……”王坚摊开手：“我给你用纸扎一个？” “我去年买了个表的，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姜梦蝶一直没说话，只是把他们带到了二楼的客房层：“你们就在这一层休息吧，自己挑房间，每一间房里都有卫生间。卫生也不用打扫的，明早菲佣会打扫。” “真是贵族……还有菲佣。”梁欢欢的语气里全是酸涩：“这才是大家闺秀啊，看看……你们看看。” 姜梦蝶点点头：“好了，你们先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因为时差的问题，我会吩咐菲佣明早十一点钟去打扫，你们安心地睡，如果有问题随时找我，我在三楼。” “给你添麻烦了。”王坚很诚恳地朝姜梦蝶点了点头：“谢谢。” “不用客气。” 至于在挑房间的时候，小金跟梁欢欢又爆发了一场大战这种事，王坚真的是无可奈何，他就是想不明白，为啥明明都是一样的房间，俩人却都觉得对方的更好…… 当然，在飞机上睡了一飞机的觉，王坚还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不过让王坚觉得高端洋气的是这姜梦蝶的家里，每间客房居然都有电脑，这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 不过王坚上网最多也就是看看电影，查查资料，然后就是上QQ了……当他登上QQ的第一时间，小金居然给他弹视频，并强烈要求要和王坚视频。 百般折腾之下，王坚直接冲到隔壁房间去拧住小金的脸，对她的不间断骚扰表示强烈谴责和严正关切…… 回到房间之后，王坚发现这个点居然还有人给他发信息，点开一看……居然是那个跟叶卡捷琳娜女皇同名的“沙诺娃”。 王坚一直认为像QQ这种山寨的聊天工具，老外都不稀罕用，可一点卡沙诺娃的资料，好尼玛，全钻年费通开，VIP6外带两个太阳……而且那空间里也装满了各种非主流的照片，而日志里头的东西，王坚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英文加俄语的比如《手凉的姑娘上辈子都是没屌的天使》之类的脑残文章…… 果然这天下非主流是一家……除了皮肤头发眼睛的颜色不一样，其他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在哪里？” 这是沙诺娃给王坚发的唯一的一句话……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着，王坚总是觉得这姑娘不论说什么话，都有一股子盛气凌人的味道，而且她说话从来都是祈使句和不容置疑的设问句。 王坚看到她说话，就不怎么想搭理她了。可她却在那啪啪地打字，然后发了两张照片过来：“这两张觉得有什么不同？” 王坚一愣，在照片上找了好一会儿，活生生的就是真人版的美女来找茬……可找了半天却始终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上面那张的发型和下面那张发型哪个好？” “上面的。”王坚随口一说。 然后沙诺娃那边沉默了一阵，然后打过来一行：“我去杀理发师了，再见。” 说完，她的头像就这么黑了…… 王坚顿时哭笑不得了，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冷汗……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 不过过了一会儿，沙诺娃又回来了：“理发师死了，我们继续。” 王坚足足一分钟后才敲了几个字过去：“继续什么？” 这打字速度，让沙诺娃都快笑尿了，她抱着一个枕头在那电脑面前笑得都快背过去了，笑了好久才正色地对自己说：“我的笑点真低。” 接着，她又开始跟王坚哔哔了起来，各种各样的日常生活……还有各种对自身的要求，还有童年梦想啥的。 王坚聊着聊着……因为打字速度太慢，他就这么活生生地睡着在了电脑前。 “气死我了！”沙诺娃把笔记本扔到了一边：“这个蠢猪！肯定睡着了。” 不过发完脾气之后，穿着睡衣的沙诺娃躺在了床上，喃喃自语道：“我还真是孤单啊。” 说到孤单这种事，沙诺娃其实确实很惨，生在帝王家，有些东西注定跟她无缘。要知道，她可是接受暴君教育的，换成中文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对她有用的就是工具，没用的就是垃圾。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也只是给她排解寂寞的小工具，被父上和老管家清理的清理、丢弃的丢弃，她从小到大见面次数最多的除了老管家就是他师父，她亲爹都只能排行老三…… 但是沙诺娃跟林亚萱可不一样，林亚萱想挣脱而沙诺娃则需要征服。她倒是不天真，不会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喜欢她，不过在她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她认为自己是至高无上的，而其他人只能被当成她的玩具。 当然这个思维模式太过于极端，所以她一般不会在别人面前随意去展露，毕竟碰到王坚这种人……她要是敢说这种话，那可是会被扇巴掌的。而且碰到王坚这种光脚不怕穿鞋的家伙，现阶段自己还真没法拿他怎么样，顶多就是让他打草惊蛇。沙诺娃不是笨蛋也不是暴发户，人家可是正宗的高阶贵族呢，在面对王坚这种战五渣的时候，能调戏就调戏，不能调戏就找机会干掉呗。 当然……这个在跟女王聊天时睡着的行为，简直是对沙诺娃女皇的羞辱！不过沙诺娃居然对这个战五渣的这个特定行为似乎并不太在意，反倒是感觉很空虚啊很空虚…… 不过沙诺娃躺了一会儿，然后坐了起来，摇动了床头的铃铛。接着老管家阴森森地出现在了门口：“等待您的吩咐，大小姐。” “去查查，王坚为什么不声不响地去了堪培拉。” “能够确定吗？” “QQ地址上显示的。” “好的。”老管家怪怪地看了沙诺娃一眼：“你和他聊天？” “是啊，很无聊。”沙诺娃叹了口气：“而且跟这样的人说话也有助于锻炼我的耐性。” “我害怕你会对他产生感情。”老管家盯着沙诺娃：“大小姐，本能是危险的怪兽。” “你会对你晚上吃的那块牛排产生感情吗？”沙诺娃不屑一顾地笑了笑：“我是女皇，而这种两脚畜生，只能是玩具。” “这我就放心了。”老管家点点头：“大小姐，早点休息吧。” 而王坚这边就这么一直趴着睡，睡到了日上三竿……等他一睁眼的时候，时间已经显示为早晨七点十分，如果折换成内地时差，现在大概是早晨的五点半左右，跟他的生物钟相当吻合。 在洗漱完毕之后，他闲得相当难受，当听到外头有响动时之后，他探头探脑地拉开房门，接着就看到了姜梦蝶一家子正围坐在餐厅里吃着早餐。没想到这个姜梦蝶的老公居然还是个老外……而旁边坐着的一男一女，八成就是他们家孩子了。 王坚穿上他的短袖，实际上……他也只带了几件短袖来。毕竟对于他来说，只要不是南北极和西伯利亚，零下十度以内，他根本就没有知觉。 不过当他到了楼下之后，那可就吸眼球了……男主人很善意地对王坚说着“Very good”，而那个大概十八岁左右的小姑娘则用惊奇的眼光看着王坚。倒是那个八岁左右的男孩惊喜地围着王坚不停地转圈，嘴里嘀嘀咕咕的。 “杰瑞问你会不会功夫。”姜梦蝶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他很仰慕功夫。” 王坚低头笑了笑，然后把这男孩的叉子握在手中，然后手指一弹，叉子直接飞了出去。可还没飞多久，王坚左手一挥，脚下一挪，那叉子居然被他稳稳地用手指头捏住了。 “Wow！”那男孩接过叉子之后，那叫一个惊奇，甚至开始研究那柄叉子想看看王坚到底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你的身手真不赖，当年我手下可是没你这样的高手。”姜梦蝶笑眯眯地对女儿说：“凯瑟琳，你看到了没有，功夫不是像你说的那样，都是假的。它真实存在的。” “不，肯定不科学。这违反了物理定律。”这小姑娘虽然中文不标准，但是很显然，她的语法什么的，还真是很不错。 而王坚则低头看着她：“其实这都是很符合物理定律的。” “那我看电影上，那些厉害的人甚至不用去看，你可以吗？” “你试试。”王坚说罢就闭上了眼睛：“尝试用东西扔我。” 小姑娘在征得了姜梦蝶的许可之后，抓起桌上的一把小奶圈就扔向了王坚。可没曾想，这一把十几个小奶圈就这么被王坚凌空刷刷刷刷几下全给抓在了手里。 王坚睁开眼睛：“其实这是很基础的东西呢。” 姜梦蝶的一双儿女顿时纷纷鼓掌，而姜梦蝶则抬头看着王坚：“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丈夫卢卡尔，我儿子小杰瑞，我女儿凯瑟琳。” 王坚点头道：“你们好。” 卢卡尔也朝王坚点点头：“我是新党律师团的成员，我可以帮你。” 王坚点点头：“多谢。” 第423章 狂澜（上） 姜志远的表姐，也就是给王坚他们当向导的姜梦蝶现在的职业是个家庭主妇，但是在之前的二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里，她都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而她的丈夫卢卡尔更是在当地非常有威信的一个大律师，他的团队同时担任澳大利亚新党以及当前国会的法律顾问。 在他们的帮助下，王坚本来可以很轻易地见到那个名字跟他只有一字之差疑似师兄弟的王建。但实际上，当他们一行来到王建的办公处之后却被告知，这位年轻的新党领导人已经有十天以上没有出现在这里了，而他一切的联系方式都已经失效，唯一能跟他联系的方式只有他的专属电子邮件。 他没有告知任何人他的行踪，只是说明这段时间不会见任何人也不会出席任何活动和会议。 “他的行踪一贯非常诡异。”姜梦蝶坐在一间中餐馆里对王坚苦笑道：“而且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他做出任何举动都可以理解。”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是说他在这就是法律吗？” “没错，从某种定义上来说，他确实是。”姜梦蝶看了一眼提问的梁欢欢，然后笑道：“但是任何法律都有可能被修改和推翻，这段时间局势非常动荡，政治局势。而且外部的压力也非常大。” “按照你的说法，应该是天堂会在扶持他的对手。”小金笑眯眯地吃着一盘炒年糕：“唉……没有大伟在里头放蜂蜜的炒年糕味道就是好。” “你真的只有十五岁？”姜梦蝶颇为惊奇地看着小金：“给我说说你的理由。” “很简单，对于天堂会来说，澳洲和中国这两个庞然大物，他们肯定是不会轻易松口的。可因为地域、政治、文化的关系，这两个地方对他们来说，肯定是处女地。”小金摸了摸下巴，貌似深思道：“在中国，他们想插手政坛，会死得很难看。所以他们就插手经济，而这边自然就是插手政治了。那这么一来，他们的介入会让一贯势如破竹的王建产生无比的压力，你也知道，澳大利亚文化充满了逆来顺受的氛围，他们习惯于见风使舵，天堂会在这个关口强势插入，那么……最终的结果，不但王建辛苦建立的基业会被一扫而光，恐怕连他这个口谕即圣旨的土皇帝的小命都可能不保。” “你把它全部整合了，其实分成两个部分说比较好。”姜梦蝶点点头：“一个是政治地位，还有一个是地下王国。现在政治地位面临崩溃，那么他的地下王国也会崩溃，接着……” 王坚和梁欢欢在旁边那叫一个一头雾水，什么叫政治地位……什么叫地下王国，后头还有什么基尼系数0.35，膨胀指数多少多少的……让王坚这个听到数学屁股疼的文科生和梁欢欢这个字母全认识可放一起全不清楚的杂牌大学生只能在旁边面面相觑…… “你怎么看？”梁欢欢沉默了一阵，慢慢地抬起头看着王坚：“听的懂么？” “我听个屁我。”王坚撇撇嘴：“就我个人感觉，这种高端的事，咱们这种就别掺和了，吃你的。” 梁欢欢嗯了一声：“我突然很怀念大伟用鱼子酱拌的酸面……” “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么恶心的话题……”王坚瞪了梁欢欢一眼：“不许在吃饭的时候提大伟。” 好不容易等她俩聊完了，王坚跟梁欢欢一共吃了十二笼蒸饺、四碗大混沌、三份拌面、两份蛋炒饭和一份炒年糕…… “你们也太牛逼了。”小金瞪着眼睛：“这是小车推过去一次你们拿几份推过去拿几次……” “反正又听不懂你们说什么，不找点事排解一下寂寞怎么行。”梁欢欢揉着肚子说：“哎哟……我去拉个屎，扛不住了。” 而王坚则在抹抹嘴之后，又从旁边的小推车上拿下了一笼虾饺，自言自语道：“这个没吃过……” 姜梦蝶笑着说：“你们还真是青春逼人，如果我要年轻二十几岁就好了，肯定跟你们一起到处去疯。” “大婶子，不要悲伤。你看上去还是挺年轻的。” “当你把那声大婶子叫出来的时候，就说明我已经不再年轻了。”姜梦蝶伸手摸了摸小金的头：“你跟我女儿可是同年的，可是你比她聪明太多了。” “关键问题来了。”王坚捏了捏小金的脸蛋：“她应该比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较聪明……” “不，是亿分之一的概率。全世界能跟我比肩的还没有死的，不超过七十个。”小金晃着手指头：“你身边同时出现两个亿分之一的概率你知道是多少么？” 王坚掰起手指头算了算，然后呵呵一乐：“感觉像是电影里的情节。” “不……是国产脑残YY小说里的情节。”小金正色道：“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很多时候现实永远比小说更精彩，就好像你能扛起四百公斤。” “嗯……四百公斤还不到极限。”王坚想了想，呵呵一乐：“爆发状态能再加两百斤。” “好吧，这个例子不好。就好像大伟这种尝了百草还不死的家伙……” “这个比较靠谱……”王坚抹了一把脸，然后看着姜梦蝶：“下午我们要干什么？” “消遣购物吧，我会尽快联系在这边的联络员，让他们来定位王建。” 王坚点点头：“可这个镇子没什么好玩的啊……” “这可不是镇子呢，这可是首都。”姜梦蝶的眼睛又笑眯了起来：“虽然确实不如国内一个县的人多。” “是贫困县。”王坚点点头：“出了门才知道，天朝上国不是白叫的……” 等梁欢欢一身轻松地走出来之后，小金也看了看表：“好吧，我们出去玩吧。” “请尽兴。” 走在街上的时候，王坚真心觉得这里就是个小镇，难怪都说外国人街道干净，这可不干净么，一个这么大的城市，每天的人流量还不如一王府井呢，这要还不干净，那素质得差成什么样啊…… 不过让王坚挺新鲜的就是这里的外国妹，一个个的都人高马大的，有个最高的估摸着都比王坚高了，小金往她面前一戳，那只能够着人家胸口…… 当然，梁欢欢这厮一身的军大衣倒是颇为惹人注目，不得不说……老王穿上这军大衣，看上去就像个看门儿的老头，可梁欢欢穿上去之后，居然有一种时尚风韵的赶脚，路上时不时有人找她合影什么的，弄得她那叫一个得意洋洋。 “看到了吧，军大衣的魅力，你们不会明白的。”梁欢欢吃着外国冰棍，一个劲地得瑟着：“那个小屁孩，你一脸沉思个鸟？” “我觉得我们被坑了。” “坑？谁坑？” “姜梦蝶。”小金停住了脚步，靠在栏杆上：“她肯定知道情况，但是却不让我们知道。” “为什么？你哪来的依据？”王坚表情肃穆地看着小金：“不要胡乱去怀疑人。” 小金摇头道：“她的话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根本没有一丁点不对劲的地方，可实际上……越是这样，越值得怀疑。” “说说。” “首先。”小金坐在街边的长凳上：“她不让我们去掺和她的行动，甚至她有没有真的去找人，这个也不确定。其次……老王我问你，如果你是王建，干这种群龙无首的事么？” 王坚沉默了一阵：“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但是有共性，从他一贯的风格来看，他属于狼群的头狼。一个头狼会自己玩消失么？当然是不会的，所以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王坚嗯了一声：“那这问题又是什么？？？” “大婶子说的事，未必是假的。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而这大婶子似乎不愿意让咱们见到王建。” “为什么？”王坚在这种需要高智商的事情上，那活生生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先生：“她这么干是为什么？” 而旁边的梁欢欢一抹鼻子：“咱们自己去呗，虽然姐不是专业间谍，不过这种小事还是轻而易举。” 说完，梁欢欢在口袋里掏啊掏啊，掏了半天之后，居然只是摸出了一把钥匙：“走，带你们去我们在这边的联络点，下午咱们自己行动。” “千万别用暴力啊，这是外国，出了事非常麻烦。” “哟呵，小哥，你还教起我来了？姐当年在外头执行公务的时候，你还在看着丝袜美腿撸管子呢，跟着专业的来吧。” 王坚早就习惯了梁欢欢的说话风格，耸耸肩：“好吧，你是专业的，看你的。” 第424章 狂澜（下）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几圈，梁欢欢就带着王坚一头钻进了一个很普通的居民楼，然后在其中的一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并敲了敲门，接着从里头探出来一个邋遢的老头，那干巴巴的绿豆小眼睛贼兮兮地盯着穿着军大衣的梁欢欢，神情戒备。 “天王盖地虎。” 那老头一怔，嘴唇张了张：“小……小鸡炖蘑菇。” 王坚当时就笑了，扭头问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懂个屁。”梁欢欢啪的一声抬手敬了个礼：“深海四号，组织上向你致敬。” 那老头颤颤巍巍地拉开门：“快进来快进来。” 等梁欢欢进去之后，老头张嘴就问：“我还以为我被废弃了……如果真派不上用场了，就别再给我补贴了，光拿钱不干活……我这心里不好受。” “没有的事，放心吧。”梁欢欢摆摆手，然后给王坚介绍到：“这是独立情报系统的人，是军方的直属单位。” 王坚惊奇地喔了一声：“这跟电视里演的一样……” “这很正常的嘛。”梁欢欢呵呵一乐，扭头看着老头：“四号，我需要武器。” 老头仍然十分警惕：“我没有武器。” 梁欢欢扭头看了王坚一眼，然后转过头居然开始唱歌…… 不过还别说，她虽然豪放了一点儿，但是唱沙家浜的时候倒颇有那么点专业的韵儿，而那老头也跟着她一唱一和，接着梁欢欢又来了一段江苏方言版的茉莉花。 等这两首歌唱完之后，老头点点头，转过身：“跟我来吧。” 在王坚和小金不明觉厉的跟随之下，老头带着梁欢欢他们一行就直奔了地下室。当然，这地下室姑且能称为地下室，实际上只是个地窖，里头装着大白菜之类老传统的过冬储备，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老头打开灯，挪开了一堆杂物并用扫帚打扫干净了之后，他拿起一根撬棍，费劲地把地板上的一块瓷砖给挪了开来，然后这脏兮兮的地板下，居然藏着一个金属的拉门。 而这拉门上居然还是有密码的，还不是电子密码，是那种老式的多列横轴机械密码锁。这老头在开锁之前，突然定在了原地，扭头看着老王他们几个，眼神不言而喻。 “到一边去。”梁欢欢拽着王坚和小金跑到了地窖的另外一个角落。 “戒心还真强。”小金撇撇嘴：“这种密码，给我四十秒就足够了。” “错三次自爆，超过三十秒也自爆。”梁欢欢不屑地一笑：“你以为全世界就你聪明啊？我们的内应系统可是当年李克农同志亲自设计的，龙潭三杰之首呢。里头扫地神僧级的人满地都是。” 王坚踮着脚看了一会儿：“暴力拆解呢？” “一样爆。”梁欢欢嘿嘿一笑：“你能想到的，早几百年就有人想到了。” 就在这时，那个地窖的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接着老头拿撬棍用力一顶，门就缓缓地打开了。 王坚刚想走过去，却被梁欢欢一把抓住：“全密封的，进去憋死你。” 果然，老头打开门之后，从旁边拿了一台排气扇架在洞口，插上电源呼呼就是一顿抽气。 “这么低效啊……”小金叹了口气：“现在都全自动的了。” 梁欢欢哈哈一乐：“我还真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美联储的金库到现在都是手动关闸，到现在没被偷过一次，那些自动化的都被偷烂了，有的时候不是现代化程度越高越好的。” 王坚也点点头：“这个我知道，说是没有什么比人更保险的保险柜了。” “没错。”梁欢欢看那边差不多了，头一扬：“走着。” 跟着老头走到最底下之后，这好家伙……着实是让王坚眼前一亮，这最下面一层明显是自行开挖的，但是承重墙也好、空气流通也好，那妥妥的都是一流方案，墙上糊的石灰让这里头显得特别干燥，而周围那些整齐的弹药箱和仓库货架似的标签盒也更是显示出了设计者的专业。 “要啥枪。”老头从架子上拿起一个小本子：“二十年了……第一次有人来拿枪，我总算可以少包养一批了。” 梁欢欢在这摆地摊似的地方逛了一圈，嘴里啧啧有声：“都是老款啊。” “是啊……最近的那批都是十五年前拿来的。”老头说完之后喃喃自语道：“也好也好……我们越没用，国家就越强，也好……也好啊……” “UZI不错，MP5都有。”梁欢欢在地上挑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四颗手榴弹，两把UZI，两把MP5，两把64。我还要两根三棱刺有没有？” 老头点点头，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接着从里头递给梁欢欢两根军绿色的三棱刺。 而小金在旁边一边转悠着一边问道：“怎么都是小东西，没有什么狙击枪啊？” “狙击枪那是美帝国主义用的。社会主义阵营执行任务可都是要低调的，不能那么高端洋气。而且我们现在只是侦查任务，不需要远程火力或者重火力，没点家伙在身边，没有安全感。”梁欢欢嘿嘿一笑：“四号，我需要四十发白磷弹和二十发曳光弹。” “好。” 在一切东西都准备就绪之后，梁欢欢把所有的东西往她的军大衣里头一塞……从外头根本看不出一丁点破绽，军大衣的优势一瞬间清晰了然。 当然，整个过程梁欢欢始终没有问王坚要啥东西，这有点不符合梁欢欢的风格，不过在后来结算的时候，王坚倒是清楚了。原来在这领东西，可是得要对暗号的，并且得写下任务代号和番号译码。而这些东西在梁欢欢走后可都是要通过特殊途径去核实的，要让人知道她乱领东西，回去可就是得吃制裁的…… 在作别这个老潜伏人员之后，梁欢欢大摇大摆地带着王坚坐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中心的一个豪华宾馆。进去之后，她一言不发直接坐上了电梯，然后来到了十六楼，并打开了其中一扇房门。 “高端吧，电视上老说出来执行任务的人都得睡山洞，自己抓鱼吃。这都是放屁。”梁欢欢嘿嘿一乐：“这间房是以一个当地知名企业家的身份长期租用的，其实就是联络点之一。天下无人不通共，这句话可不是乱说的。” 王坚着实被惊奇了一把，因为这个房间里不但有单频卫星通讯电话，还有各种加密频道的服务终端，双向遥控玩得那叫一个牛逼，基本上即使人被逮住了，这些终端也就成了废品。要发生那种类似《永不消逝的电波》之类的惨剧，现在已经不太可能了。 “间谍、特工跟特种兵不一样，危险系数绝对有过之无不及。每年国家因为任务失败而挂掉的间谍，差不多接近五位数了。”梁欢欢叹了口气：“这比每年战死的正规军都多，只是你们看不到讣告、看不到新闻、看不到简讯，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没有了，我曾经暗恋的学长，就是这么没有的，到现在尸体都没看见。” “真挺伟大的。”王坚点点头：“看他们说咱们国家干什么都不行……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嘿嘿。网上不是有句话么。”梁欢欢不屑地说道：“如果你相信护照上的美国，油纸包中的德国，夏令营里的日本，自由火车上的印度，没有官二代的沙特，百废待兴的伊拉克，平安幸福的阿富汗，民主和平的利比亚，那你眼中肯定有个地狱般的中国。” 说完，梁欢欢撅着屁股把手伸进床底掏了起来，一边掏还一边说：“咱们的间谍实力，稳稳称霸世界超过三十年，什么CIA、KGB，弱爆了。军情六处那更是扯淡中的扯淡，唯一能比一比的就只有以色列的摩萨德。来叻！” 说着，梁欢欢从床底下摸出一个遥控器大小的盒子，然后把她的那根钥匙插了进去，当她转动钥匙的一瞬间，那个看上去像电视机机顶盒的服务终端的工作指示一下子亮了起来。 而梁欢欢没有急着干什么联络，只是从电视机后头拆了个大概手表大的方盒子并插上电源，并解释道：“这是次声波干扰器，一切的监听在它面前都是渣渣。” 一切准备程序就绪之后，梁欢欢把电脑上的耳麦拔了下来，插在终端上，然后开始手动调频。 “看不出来啊，你挺厉害。” “当然厉害啦。”梁欢欢嘿嘿一乐：“狙击手只是掩饰，我可是专业级的间谍出身，从六岁开始训练，有点脑子的人就猜得出来嘛，光打枪打十几年，这不现实。” “那你平时装的跟二逼一样干啥？” “我怎么的就二逼了？间谍不许玩劲舞团啊？间谍不许睡懒觉啊？间谍不许斗地主啊？越是一个好间谍，他越是得跟常人无异。而且……我智商真心不高，不然早让我去搞渗透了。” “说到你智商不高，这句话你还真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小金在那摆动着那个干扰器：“我给你增强了百分之三十，你们先闹着，我睡一会儿。” 而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梁欢欢已经成功地进入了澳大利亚的联络网点，并且把自己的诉求添加了进去，然后她果断地关掉了通讯器，然后把该装上的东西都装了回去。 “如果有消息，他们会通过我的卫星电话联系我。”梁欢欢扬扬手里的那个土兮兮堪比诺基亚8250的卫星电话：“我们现在等一等就是了。” 说完，梁欢欢突然正色对王坚说道：“如果不是大圣提前给我权限，咱们可能会被姜梦蝶卖掉。” “什么？”王坚一愣：“什么意思？” “她根本没有调查，因为她说的情况根本就是假的。澳大利亚新党根本没有什么办公大楼！他们的办公地点是在堪培拉郊外四十五公里处的一个庄园里！”梁欢欢冷哼一声：“果然政府的人靠不住，这帮家伙到底什么目的？” 小金这时幽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在维护某些人的利益。” “你是说姜志远？” “不。”小金冷笑一声：“咱们的小强也是被坑的人之一，他可能太相信他这个堂姐了，对于这些事情，他根本不知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王坚眨巴着眼睛：“玩心眼，我是真不行。” “哦，很简单。”小金挥挥手，用一种摆明如此的态度说道：“姜志远肯定没有告诉她你的具体身份，而她下意识地把咱们当成了国内派来的联络员，目的是联合新党，并协助他们拿下澳大利亚的政权。而实际上，她并不想看到这种情况，所以胡乱地搪塞咱们呗。” “可是她的身份是情报局的内部人员啊。”王坚有些诧异了：“这……”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梁欢欢沉默了一阵，然后眼睛突然一亮：“人不可貌相，你别看人家长着少妇脸就对她有好感，你没感觉出她跟咱们说话时候的距离感么？皮笑肉不笑，而且谈话经常会往远了扯，我就对她没啥好感。” 小金指了指梁欢欢：“果然，傻瓜的第六感很灵敏。” “你再说！”梁欢欢飞扑上去，压住了小金：“别以为你改造自己，就能跟我斗，你嫩着呢！” “救命！”小金虽然确实比以前强了不少，可碰到了蛮牛状梁欢欢，始终是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老王救命！” 王坚摇摇头：“你们闹，我还在理这关系呢……” 没错，王坚确实在自行梳理。姜梦蝶是姜志远堂姐，关系应该是相当近乎的，所以说姜志远联系她来接待自己一行，似乎是没什么不妥。而且按照姜志远的说法，她应该是驻扎在这里的重要联络人之一，而且不属于间谍那一种，完全一种官方人物。那么现在如果她真的是跟小金说的那样有问题，那么她的目的是啥…… 骗财骗色？这个怎么都想不明白啊…… 当然，在老王的思维模式里，骗子无非就是骗财和骗色这两种模式，其他的东西老王根本没有那个概念，可是这无财无色的，她为啥要骗呢？所以，在小金思考姜梦蝶到底是因为何种政治或者其他目的来掩盖真相的时候，老王还纠结在这骗财骗色的圈子里，绕不出去…… 不多一会儿，梁欢欢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通电话，然后快速地用笔记录着一些东西，而从始至终，她根本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记录记录记录，哪怕最后挂断之前，都没有说一句再见之类的东西。 “这是什么效率……”这次轮到小金惊奇了：“太夸张了一点吧？” “这就是一个庞大情报机构的好处。”梁欢欢嘿嘿一乐：“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想找一个人，只要他不躲进深山老林里……不，就算他躲到深山老林里，我都能逮住他。那个湄公河惨案的糯康不就是这么被逮住的？不过一般我不会用啦，太有风险了，而且容易导致战友被迫转移，潜伏世界的斗争很残酷的。” 说完，梁欢欢看着那张写满奇异符号的纸说：“这家伙离开堪培拉了，最后一次得到他的行踪是在四个小时前，他的贴身保镖出入悉尼的一家私人医院。” “私人医院？”王坚愣了愣：“以他的财力物力，私人医院？” “麻烦了。”小金表情一变：“新党被别人占了！” 王坚这次可算不用问为什么了，因为他倒是看过不少警匪片，大部分那种落魄的老大或者受伤的黑社会都会去一些专门的私人小诊所里求医，而通常这些人的处境都是很危险的，电影里也经常出现那种小诊所里的枪战或者是危机时刻。 “老王，你拿主意，你说说怎么办。” 王坚想了想，看了一眼小金：“你觉得是不告而别好，还是打声招呼再走比较好？” “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办法，让人不起疑的办法。”小金沉思片刻道：“我们一旦消失在她掌控之外，她肯定会起疑，我个人感觉，她的能力和经验犹在姜志远之上，而且超出很多。” “嗯，走！”王坚站起身：“回去！” 回到姜梦蝶的住所之后，王坚他们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提着大包小包，吵吵闹闹熙熙攘攘快快乐乐的，俨然就是一副旅游归来的好心情。 而王坚还特地让小金到附近的中餐馆里打包了几个菜，作为借宿在别人家里的谢礼。再加上老王这天生的面瘫脸，没有表情就是他的常用表情，所以根本没有让姜梦蝶注意到他们诡异的举动。 在吃饭的时候，姜梦蝶和她老公卢卡斯则给了王坚他们一些很“具体”的信息。姜梦蝶说：“我下午帮你们问了一下，王建现在好像正在开一个封闭式的会议，关于拉选票和公关问题，最少得一个礼拜才能出现。” “他没碰到麻烦么？”小金瞪大了眼睛：“现在还有心情拉选票？” “当然没有，王建可是被称为法律的男人，他的势力不可能被冲击的，所以我们都想多了。不过这封闭会议的地点什么的是不可能对外人说的，所以……你们只有再等一个礼拜了。”姜梦蝶有些遗憾地说道：“这段时间好好地玩玩吧。刚好，我的孩子们已经放假了，我让他们当你们的向导，陪你们在这好好地放松一下。” 王坚和小金对视了一眼，然后王坚沉默了一阵之后说道：“我们想去看看歌剧院，那个是在悉尼吧？” 姜梦蝶表情微微一变，但是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笑着说：“好啊！不过这段时间悉尼正在闹流感，你们最好还是多考虑一下。” 她表情的细微变化，理所当然地被小金给捕捉了，但是小金却不动声色，吃了几口菜之后，天真无邪地说道：“没关系，我们可是从中国来的呢，抵抗力超级超级高。” 而梁欢欢则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我刚好有个姐妹嫁到悉尼去了，上个月刚生了孩子，我可以去看看她。” 看他们执意要去，姜梦蝶也没办法，只能一脸笑容地说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这里有火车吗？”王坚摸着头呵呵一笑：“如果有的话，晚上就不打扰你们了。” “没有哦……火车已经停开了，只有飞机和大巴。不过飞机要到明早十点，而大巴也要到明早。” 王坚叹了口气：“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又要打扰你一晚上了。” “没什么的。”姜梦蝶倒是一脸笑容：“我还希望让你们跟我孩子多多交流呢，他们都快听不懂中文了。” 王坚抱歉地一笑：“等我们回来吧，我们也不急着回国。反正想着既然出来了，就多走走，而且这家伙闹得凶，非要过去看姐妹。” “我看姐妹不行啊？”梁欢欢眉头一皱，作势要生气：“那你这么不情愿，我明天自己去，你俩留这玩好了。” “能不能别想起一出是一出……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王坚厉声训道：“我就不该带你一起出来。” “你爱带不带，跟我欠你的似的。” “好了好了。”姜梦蝶突然像舒了一口气似的，伸手握住梁欢欢的手：“我现在去帮你们订票吧，明天早晨我送你们去机场。” “真的是麻烦你了。” “太客气了，你们是小强的朋友嘛，招呼不周的话，失礼的可是我们姜家。” 当深夜来临，大家都睡觉去了之后，姜梦蝶坐在自己丈夫身边，眉头紧蹙地说道：“那个梁欢欢，她是国内军方的人。你怎么看？” 卢卡尔摘下眼镜：“让他们去，我们倾尽了人手都没有找到J.W，他们只是一群外国人，我想只是单纯地去悉尼旅游吧。”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我害怕他们另有目的。”姜梦蝶皱着眉头：“在这个关头，他们出现，实在是太奇怪了。而且他们的行为本身就很奇怪，这边的部门已经被大致控制了，可我听说军方在这里也有独立的情报机构。” “就算他们几个有什么目的，最多也只能算是民间组织。你代表的是官方，你没有任何信息，你在担心什么？” 姜梦蝶叹了口气：“可能是职业病吧。” “那就不用担心了。”卢卡尔笑着说道：“不过我更担心的是这个叫王坚的男人。亚洲区已经把他列入高危名单里了，不过我对J.W的藏匿技术很有信心，我们找不到，别人同样不行。哈哈哈，就是这样。” “好吧，晚安。”姜梦蝶在老公的头上亲了一下：“我爱你。” “我也爱你。” “哦……”梁欢欢此时摘下耳机，然后朝王坚和小金说道：“晚安，我爱你。” “好恶心……”王坚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你让我想到了不好的东西。” “滚你妹的。”梁欢欢啐了王坚一口，然后对小金说：“男主人是天堂会的人。” “好样的。”小金呵呵一乐：“咱们猜对了。” 而王坚沉默了片刻，突然问到：“这个天堂会这么厉害啊？看不出来啊，我一直觉得他们挺挫的。” “当然，全世界不搭理他们的，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所谓的封建国家了，很不幸……咱们那就是其中之一，其他的还有比如北棒子、古巴、以色列和伊朗。”小金笑嘻嘻地说道：“所以，我一直认为，很多东西都具有两面性。你得知道。” “我这窃听器牛逼不？”小金得意洋洋地说：“人家可是前任特级特工，我可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好了好了，算你厉害。”梁欢欢叹了口气：“赶紧睡觉，明天出发！” 第二天清晨，王坚他们就已经整装待发了，梁欢欢还是穿着那一身军大衣……像个傻鸟似的。 不过这时候，最困扰她的问题可不是军大衣，而是那些操蛋的军火，这根本没法过安检，而且也没法邮递。 关键问题是他们的军火点，只有在首都这种地方才有，其他地方可都得自己想办法，毕竟要随时准备暗杀敌方首脑，点太多……暴露一个，那可就是全国大搜捕的节奏。 所以，就因为这样，当姜梦蝶提出要驾车带他们去飞机场的时候，小金突然很文青地提出想要领略旅途中的风光…… 这个要求只能由小金提出来，毕竟她年纪小，智商高照样也有脑残的权利。而梁欢欢可是昨天晚上明确很着急的那一阵营。 “人家都订机票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王坚抱怨着小金：“听话，这次就算了，下次吧。” “不行！凭什么我一定要依着这只母猴子啊，不管！要不你们就先走，我自己坐车过去。” “你年纪这么小，不合适。”王坚摸着小金的头：“乖啦，你这么聪明的人……” 而看到他们又闹得不可开交，姜梦蝶反倒是没什么疑心，虽然她也觉得小金今天的样子和之前明显有差别，但是同为女人，她可是知道嫉妒的力量有多强。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姑娘多多少少都跟王坚这家伙有点奇奇怪怪的关系。 所以她为了减少麻烦，只能上去打圆场：“要我说啊，你们可以这样，让欢欢坐飞机去，你带着小姑娘坐汽车去，她先到了之后，还能提前给你们打点一下。” “凭什么一起出来的，非要我一个人落单。”梁欢欢明显表现得很霸道：“不行啊，要坐车她一个人坐。” “石头剪刀布！”王坚被弄得实在没办法了：“用这招，不许耍赖！” 听到他的话，姜梦蝶还真是笑了……这帮智障，恐怕就算有威胁，估计也不会威胁成什么样了……她还纳闷，为什么自己老公的组织会把这样的人列为高危，估计可能就是能打一点而已。 当然，石头剪刀布的结果早就已经确定了，小金出石头，梁欢欢出剪刀。然后梁欢欢不满意，闹着要三局两胜……然后瞬赢了一局之后，输了最后一局。 这一出戏演得那叫一个专业，哪怕是连姜梦蝶这样的专业选手都没找出毛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思维已经和刚开始不同了，刚开始她可是准备把这几个家伙死死套牢在手上，而现在……她巴不得这几个脑残赶紧离开她的视线。 而小金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成功地忽悠了过去。 当三个人坐在一辆花大价钱租来的慢腾腾的小车里之后，梁欢欢打开一罐啤酒开始庆祝胜利：“这种配合程度，就算是最最牛逼的特工都很难完成啊。” “不会吧，你想想余则成和翠平。”王坚也是相当兴奋：“他们俩就完成了。” “人家那是假戏真做的小两口。”梁欢欢啐了王坚一口：“少占便宜啊，你想睡我，下辈子吧。” 王坚那叫一个恨得牙痒痒的：“谁想睡你了，你少给我胡扯。” 一路上三个人就这么一直互相扯皮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大概用了五个小时才到。而到了悉尼之后，梁欢欢还真去看了一个刚生孩子的姐妹……而当他们从那姐妹家出来之后，天都已经黑透了。 看着这天黑了之后，梁欢欢拍了拍腰上的冲锋枪：“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该行动了哦。” 王坚撇撇嘴：“具体在哪？” “从我得到的消息看么，这家伙还真是颇得了中国文化的精髓啊。”梁欢欢哼哼两声：“那句话咋说的……我突然忘了。” 王坚没好气地接嘴道：“不知道就不要乱引用啊……大隐隐于市。” “没错没错。”梁欢欢点点头：“在市中心一家地下商场里的私人诊所。” “真奇怪……老外都把医院开在超市里干啥。”王坚耸耸肩：“这是个怪现象。” 很快，王坚他们就来到了这家位于超市地下三层的诊所外围。这个诊所很普通，里头有几个世界通用的白大褂走来走去，还有穿着绿色护士服的外国护士…… “护士服不应该是粉红色的么……”王坚的脸吸在窗口朝里头张望着：“怎么是绿色的？” “你的观察角度还真奇怪……你敢不敢看点正常的？”梁欢欢又一次啐了王坚一口：“人家就是穿雨衣上班，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要是真穿雨衣，那这就应该是精神病院。”王坚自顾自地答着话：“咱们进去问问？” “那就赶紧啊。”梁欢欢用手掐着王坚的屁股：“别跟个变态一样看了，速度进去看。” 王坚哦了一声，从台子上爬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走进了这家私人诊所。还别说，这虽然是私人诊所，可这环境还不错，完全没有像枪战片里那样，里头到处血糊刺啦、臭烘烘的。 进去之后，王坚直接奔向了前台，用英语问：“请问有没有一位叫王建的病人。” 坐在前台的是一个黑人妇女，大概四十多岁，身材都快成了个梨……她听到王坚的话之后，连看都没看王坚一眼，一口否定：“没有。” 而小金在旁边看的是直叹气：“悲剧啊……他的名字叫强尼·王！” “哦……对。”王坚一拍脑门：“是这个名字！” 接着，王坚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可那黑人大妈却始终否认，当王坚耐着性子说第三遍的时候，保安就过来了…… 就在王坚准备撩起袖子死磕的时候，梁欢欢突然用中文喊了一嗓子：“王建！出来！” 虽然在医院和诊所这样大声喧哗并不好，但是很明显，这一嗓子却比王坚那文绉绉的方式管用许多。她这一嗓子嚎完，马上有一个亚裔模样的人从最里头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眼神犀利，身上杀气腾腾。 梁欢欢一见，马上伸手叫道：“那个家伙，过来！” “有什么事吗？”那个亚裔的男子用英语问道：“是叫我吗？” 梁欢欢撇撇嘴：“我们要见王建。” “对不起，女士。我不认识什么叫王建。” 梁欢欢呵呵一笑，扭头对王坚说道：“来，老王。说点暗号什么的。” 王坚想了想，从脖子上摘下那块似木非木的挂件交到那个男人的手里：“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认识王建，但是我能确定，如果你照顾的人能认出来这个，那么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第425章 天下之大事 王坚把他的吊坠送出去之后，他并没有着急，只是拽着比较冲动的梁欢欢和一肚子坏水的小金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静静地等着。 说实话，他不着急。因为现在就两个结果——王建出或者不出来。而这跟他认识不认识这个挂坠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虽然王坚并不擅长玩心眼，但是不代表王坚不懂这个里头的逻辑是非。他出来或者不出来，只与他愿意不愿意和王坚交际有关，而跟他到底是不是跟王坚有师门关系，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现在只要等就好了，等上三五分钟，如果还没有动作，王坚就能要回自己的东西，然后打道回府，这异国他乡的个人恩怨跟他有个鸡毛关系。 在王坚的设想里，这个叫王建的人，身居高位。换在古代来说，他可是朝堂上的一品大员，而且是一度掌握过实权，甚至称呼自己为“法律”的男人，这样的人如果身上没有点傲气，那王坚反而还觉得奇了怪呢。所以王坚已经做好了稍微忍忍的心理准备。 可没想到，就在那挂坠拿进去之后的两分钟之后，最里头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争执，接着响声不绝于耳，最后一个头发蓬乱，上身赤裸胸口还绑着渗血绷带的男人，像发疯似的冲了出来。 而他的手上，正拎着王坚的那个挂饰。 “是谁的？”他走出来之后，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却仍然带着一种桀骜不驯的狂躁，语气也有些冲：“告诉我！是谁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瞟着坐在这里候诊的那些老外，但是他却用的是纯正的中文，所以那帮老外没有一个听得懂的。 坐在角落的王坚眉头皱了皱，站了起来：“我的。” 那个男人把目光对准了王坚，皱着眉头问道：“你的是谁的？” “王三一。” 话音刚落，那男人扑通一下就单膝跪下了：“弟子王建，叩见掌门师兄。” 王坚当时就傻逼了……他真心是没见过这个场面，这个男人看上去有些瘦，身上的肌肉看上去也并不雄壮，但是从他的骨头形状来看，这家伙绝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体术高手，裸露在外的关节上，都包裹着厚厚的一层老茧，这层老茧都呈一种青灰色了，可想而知这就算达不到刀枪不入的境界，但也相去不远了。 不过有一点，让王坚可以肯定这家伙就是自己同门，那就是这个王建在跪倒之后，脖子往下一弯，就能清晰地看到一个狼头，这个狼头在他昂起头的时候，嘴是闭上的，而他低下头之后，嘴自然张开。 这门手艺别说失传了，就是传都没有传出去过。而且这狼纹身其实也是代表着一个动物的特点，毕竟一头狼低着头时，那可不是驯服状态，而是攻击状态。 “快起来……”王坚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看四周围：“这是干什么。” 这王建仰头看了看王坚，还没等说话呢，眼泪就下来了……然后变成了嚎啕大哭。本来以他这么闹，早就被保安给请出去了，可这里的人谁不知道这厮可是带保镖的，那两个胖保安根本不敢用啥动作，只敢隔着远远地看热闹。 “你们敢不敢找个隐蔽的地方再把你们的基情宣泄出来？”小金在旁边看着热闹：“这么大张旗鼓，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王建用手抹了一把眼泪，抽了抽鼻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并让王坚走在前面。 来到病房之后，王坚发现屋子里不但有王建的保镖，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女人和一个七八岁大眼神里尽是惊恐的小姑娘。 “掌门……您喝茶，不不……您先请坐。”王建似乎是高兴蒙了，在病房里转悠了半天都没干出个所以然，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一边用一次性杯子亲手给王坚泡茶，一边指示保镖到外头把门。 “家里终于来人了……终于来人了……”王建喝了一口水，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师父找了整整四十年！四十年啊！” 王坚点点头：“你师父是……” “四先生。”王建双手抱拳朝半空拱了两下：“师父在世的时候，对家里可是念念不忘……可惜师父去世已经快十年了。” 王坚点点头又摇摇头，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都不在了……” “我本来也打算开始寻找同门……可这个当口……不提了……不提了。”王建似乎还沉浸在碰到掌门的兴奋中，伤口明显因为刚才动作幅度过大而渗出了不少血，可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满脸笑容地指着旁边的那对明显母女的人介绍道：“掌门，这是我老婆和女儿。叫人啊！来，晶晶，叫大伯！” 王坚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我才二十四……看上去很老么？” 王建呵呵一笑，并没多说什么，只是拿起旁边的一盒罐头，看了两眼，无奈地递给王坚：“本来可以开怀畅饮的，可现在……” “其实我过来是特意找你的。”王坚当然选择实话实说：“我在国内得到了你的消息，我马上就过来了，不过我得到的消息……你应该是如日中天的，怎么现在？” “呵。”王建的眼神突然失去了神采，低头拿起水喝了一口，然后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能把家人保下来，我就觉得很好了。其他的事情说了也没意思。” 说实话，他在听了王坚的话之后，颇有些失望。他本以为这掌门神通广大，就算不能让他东山再起，至少保住一家人的安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可从这掌门的话里似乎有那么点投奔的意思……不是说王建不愿意，毕竟同门这事，虽说不上血浓于水，但是同根同源的羁绊还是无法割舍的。可毕竟他现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江，真的没法再去多折腾什么了。 王坚当然不知道他这个师兄在想什么，只是点起一根烟，抬起眼皮问道：“能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么？” “没什么……我自己的原因，说来没意义。” 而小金在旁边突然冷笑了一声：“你态度变的够快啊？你以为我们是来投靠你的吧？放心好了，这事不可能发生的。你都不想想，我们怎么就能找着你。” 对啊！王建当时脑子里叮的一声，本身挺混乱的思维一下子清晰了，敌人在找他，自己人也在找他。无论是哪一边他都不能被人找到，这一是因为疑心病，这第二就是因为敌人的渗透太厉害，自己人知道了也就代表敌人知道了。那么他最后选来选去，只能选在一家敌人势力范围内的不起眼的小诊所。这样的地方几乎是不会被怀疑到，等他们把应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再回头排查的时候，恐怕自己的伤早就好了。 可就是这么个地方……居然被几个刚从中国来的异乡客轻易地找到了，这说明什么问题？如果这都不清楚，那王建这个老大可当真是叫白当了。 “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吧。”小金呵呵一乐：“在中国的礼法里，王坚算是你王建的主子，没错吧？” 王建虽然有几分不甘心，但仍然点点头：“是的……”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你的处境，在来之前。”小金还是一脸笑容：“他过来找你，不是投靠，而是整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你应该明白了吧，整合对抗。” “天堂会？”王建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对吗？” “所以，跟你这种人打交道，话一定要说开。”小金摊开手：“有句老话，君臣不可疑，疑则为乱，故君疑臣则诛，臣疑君则反。若臣疑于君而不反，复为君疑而诛之，若君疑于臣而不诛，则复疑于君而必反。” 王建和王坚的眼睛同时都亮了，王坚是没想到小金连这句话都知道，这果然是个有本事的小屁孩，而王建则是被点透了这里头的隔膜。 这句话什么意思，小金这个小姑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当老大的怀疑你就干掉你，当小弟的怀疑老大就干掉老大，当小弟的怀疑老大但是不干掉老大，那么老大就会怀疑你而干掉你，当老大的怀疑小弟但是不干掉小弟，那么小弟就会因为害怕而干掉老大，这么个大圈子，其实是职场、商场和战场通用法则。 王坚是掌门，名正言顺的上级关系。那自己作为臣，这是没话说的，虽然并不恰当，但作为拥有共同核心利益的人来说，用君臣关系并不牵强。王坚来这里找自己，不是投靠也不是拉拢，而是名正言顺的收编。 一般人觉得：哎呀，这一旦收编了，自己的核心利益就没有了啦，这肯定不划算，不能干。 但实际情况呢？王坚是掌门，他师父曾经有句话交代得也很清楚，那就是掌门有令，必定赴汤蹈火。天底下这分支可不止他王建一门，现在他弱势时，可以借着门派的力量复活，可真要是现在回绝了，以后必然会引发一场同根之战，这哪怕在任何层面上都不会有赢头，他师父说过，师门一脉非常广博，几乎任何对抗都会是徒劳。 而这君臣说也等于是把丑话说在了前头，要整合那就别有疑心，如果有疑心，最后不是你王建反了王坚，就是王坚灭了你王建。所以要做选择，只能趁现在。 想通这一点，王建倒是爽朗了，就感觉是一下子把包袱扔给了别人，有一种天塌下来个儿高的顶着的快感。所以他倒是没细想，点头道：“只要掌门师兄不嫌弃。赴汤蹈火。” 王坚摆摆手：“我倒是不想让你赴汤蹈火，我对你的势力你的钱也没多大兴趣。关键问题是，我不允许我的东西，被我觉得是坏人的人给利用。” “你是说……”王建眉头一皱：“那本书？” 说着，王建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一本已经被塑封起来的古籍：“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 “你师父有告诉你，这是什么吗？” “没有……”王建摇摇头：“但是我知道，它肯定关系重大。” “是的。”王坚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他已经有了的四本：“长生不老。” 王建当时就蒙了，这个信息量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就和王坚刚得知这个信息时的反应并无二致。 “有四本是长生不老，有四本是脱胎换骨。”王坚眼睛翻了翻：“加你这本，我们已经有5本了，我们要把所有的，全部集中在一起。就像我师父和你师父干的那样，守护它们。” 王建咬了咬牙：“为什么我都不知道的东西，天堂会会知道？” 这次小金抢在了王坚前头说道：“因为你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呗。” “这里头的问题还多着呢。”王坚笑呵呵地摸了摸小金的脑袋：“搞不清楚的事还太多。” “别在这扯蛋了，想个办法撤。”梁欢欢抱着胳膊补充道：“你以为就咱们几个能干出什么事？没看这家伙现在都这样了么？你还在这说什么远大抱负……等回去之后再说。” 王坚点点头，然后突然问道：“四师叔跟你说过你背后的纹身么？” “说过……说有虎、龙、鹤、龟、蛇、狼，每一种都代表一个主要分支，学习的方向不一样，侧重点会有所不同。我学的就是帝王术和盗术……” 王坚没说话，只是解开了自己衬衣的纽扣，把他身上的那只栩栩如生的白额吊睛虎露给了王建看，然后说道：“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咱们的纹身是会有表情变化的，这是别人家学也学不来的。” 说完之后，房间里突然沉默了下来，半晌才由梁欢欢捏着鼻子怪腔怪调地说道：“到底打算不打算走啊，不打算走我就在这埋地雷了准备打伏击了啊。” 埋地雷……打伏击。这听上去似乎是不错，但是很显然，这不可行，百分之一百会惊动军队的，毕竟悉尼不是墨西哥嘛，乱来会死人的。 “关键不是走不走的问题，是怎么走？”小金捂着脑袋：“容我三思。” 第426章 南望王师又一年 当然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走出去，这可不是在国内，从一个地图跳到地图能够找出一千多种方式。 这里是哪里？严格来说，这里是孤立于全世界的一个孤岛，虽然这个孤岛的地盘大了点，可再大的孤岛它仍然是一个孤岛。 以现在这种状态东山再起，这个难度绝对不亚于给上三五杆汉阳造就动手推翻美帝国主义，王坚不是钢铁侠，他可没办法去跟一个地区性的强大势力抗衡，更何况……就从王建的表述来看，这个势力的背后可不就还是天堂会么。 说实在的，在国内的时候，别说王坚了，就是梁欢欢都有十足的资格把天堂会的众人当傻逼来玩。可那毕竟在主场，强大的天然优势让他们想多嚣张就多嚣张。现在呢？这是人家主场，王建失势之后，这个被称为法律的男人恐怕逃不开他自己制定的规则，手中的权力早就已经尽数被瓦解分散，别说跟谁对抗了，就算是想活下来都非常非常困难。 而且用小金的话说，王建这人就算是头狼，现在也都被打成狗了，即使他当年真的是英雄胆，现在也只能臊眉耷眼地寻求各方保护。还有更更关键的，王建下台了，人走茶凉这句话可不是说说玩的，他原来的所谓的“朋友”和“伙伴”百分之一百会为了自保而把他给卖掉。毕竟权力场上混的人，没这点觉悟，那早就被人玩死几百次了。 “所以说，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小金扭头看了看王坚师兄弟：“第一，咱们回去，把他撂在这；第二，冒着极大的危险把他给偷回去。一旦回去了，三个月，只要三个月，我就能把这盘儿给翻过来。这里的关键问题就在于能不能回去。” “我一直很狂。”王建低着头：“落到今天这个样子，我倒是没什么意外。所以……你们把我家人带走吧，我留下。我能起来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王坚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那个小牌子，意思很明确——我可是掌门。 王建点点头，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掌门，可现在我如果能走，早就走了。我不能出现在任何公共场合，就连偷渡的蛇头都是他们的人。我其实挺不怕死的，只是怕死得没意义。” “我觉得不管有没有意义，死了就真没意义了。”王坚搭话道：“现在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走出去吧。” 小金靠在墙上：“对了，你来这里几天了？” “四天。”王建坐在床头：“四天前我中弹昏迷，之后一直在这里。” “明早之前，一定要离开。”小金看了看手表：“过了明天就来不及了，在这地方，连跑都没的跑，会被人堵住的。” 正说着，梁欢欢从军大衣里掏出那些武器装备并扔到了病床上：“要我说，现在就走，你们看外头。” 顺着她的话，王建和他的亲信保镖凑到了窗口向外张望着，发现在前台来了几个彪形白人男子，明明是晚上却戴着墨镜，一袭黑西装极具好莱坞风格。 “是秘密警察！”王建的牙齿被他磨得嘎吱嘎吱响：“他们还真快！” “你们是不是买通了这里的护工？”小金看到外头的情况之后，扳起手指算了起来：“效率还真高，四天时间已经排查了大部分的怀疑目标，现在开始排查次要目标了。” 不过幸好，这几个秘密警察问了一圈之后，就转身准备离开了。可就在这时，好死不死的一个护工推着一辆装着纱布和药品的小车从他们眼前经过。那两个白人估计也是闲的蛋疼，顺势就把那个护工给拎到了面前，并开始跟他交流了起来。 他们说着说着，那个护工突然转身对着最里头的房间，也就是王建所在的这间病房指了一下。他这一指，那两个秘密警察，马上掏出枪以警戒姿势持枪走了过来。 梁欢欢看到这一幕，不慌不忙地说：“我数三二一，王坚配合我。” 王坚点点头，然后站到了门口。而外头那两个白人已经离得非常近了，透过百叶窗可以看到，他们已经来到了门口，并分列在门的两边，而其中一个人的手已经慢慢地握住了门把手。 而在屋里，梁欢欢正在对着王坚打战术手势，而王建带伤只能握着枪并把老婆孩子放在身后，并趴在床上戒备，小金则一如既往地坐在椅子上吃水果…… 门把轻轻地无声地转动了起来，然后大门突然打开，那两个大汉猛地跳进屋里，双手握枪，用英语大喊了一声不许动。 可这话还没落地，梁欢欢和王坚同时一跃而起，一个大擒拿一个夺命剪刀腿如期而至，近乎秒杀…… 别看梁欢欢这妞正面对敌的时候体术三流水平，但是作为一个专业摸哨偷袭的家伙，这突然袭击的效率居然不比王坚这个准怪物的能力差上多少，王坚负责的那个倒了，她负责的这个也瞬间被制服。 两个人配合得相当完美，手起刀落间，那两个壮汉已经倒地不起了，而这一系列的动作甚至没有惊动到外头走来走去的其他人。 梁欢欢顺势关上门，然后就开始缴那俩人的械，接着用他们的皮带把他们手脚互相绑在一起，并捆死在窗台上。 “快点，转移。”梁欢欢看了看表：“现在！” 梁欢欢对于战场局势的把握其实挺不错的，作为一个专业报点的狙击手，她的灵敏度那可是相当的高，因为明显王建的对手不会只找这两个人来找人，那么他们肯定是有一批人在干着同一样的事情。如果到收队的时候，突然发现联系不上这两个人了，那么这样的直接后果，恐怕只要智商超过四十五以上的人都是可以明白的，留在这不走准备硬扛的话，那绝对是龙傲天。而正常人，哪怕武功盖世的乔峰乔帮主，他照样也会避其锋芒。 “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收拾。”梁欢欢看了看表：“速度！” 病房里一阵慌乱，倒是王建突然有了底气。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刚才那么一下子，王坚的实力在他眼睛里那可是清清楚楚，原地起跳双脚高度能够达到一米九，这样的弹跳力，王建自认自己也可以做到，但是却没有办法在跳上去之后还能不拧断敌人的脖子……内行看的就是这份对力量的控制，能做到王坚这样的程度，他这个掌门可以说是名至实归。 “到底是武王的徒弟。”在出门之后，王建不无感慨地说道：“我们这一门虽然各有侧重，但是最后都是殊途同归，你很厉害。” 王坚看了看四周之后，摇摇头：“差的远，我老爹才是真厉害。好了，别提这个了。咱们从哪走？” 梁欢欢打开了她的导航器：“不能走电梯，会有监控。从安全出口走，那个什么王建，你带着他们用最隐蔽的方式走到地下停车场，我先坐电梯上去。” 说完，梁欢欢一阵风似的钻进了电梯，而王建则和他的保镖走在前头，贴在墙根慢慢地朝楼梯走去。 他重伤在身，仅仅是这么几步路，他的脸色又一次难看了起来，一只手捂在胸前，鲜血已经染透他的指缝。 王坚见状之后，从口袋里拿出他那包随身携带的银针，按住王建的肩膀，在双边琵琶骨的下头一边戳了一针上去，接着用力地按了几下他身上的穴位。 “只能暂时止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我再给你处理。” 好不容易几个人来到了地下停车场，梁欢欢早就开着一辆六座的旅行车在那等着来，看到他们几个之后，梁欢欢一招手：“上车，先撤了再说。” 就在他们驶出停车场的时候，迎面就驶来了四五辆奔驰的商务车，这整齐划一的节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干什么的。而梁欢欢却丝毫不慌张，甚至还摇下车窗对着那些挡路的汽车一顿吆喝，在他们让出车位之后，梁欢欢才慢慢地不慌不忙地把汽车开到了路上。 “现在去哪？” 王建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我现在真的没地方可以去了。” 而这时，他老婆突然说道：“我们去凯特家吧！我们经常给他们帮助，他们应该会帮助我们的。” 王建摇摇头，笑着说：“不会的，她会出卖我们的。” “为什么！这不可能。” 小金则在旁边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啊，那个凯特肯定会出卖你们的。你们还是想想，谁帮助过你们吧，去找帮过你们的人。” 王建想了想，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伸手指着前方：“在前头一公里的地方左拐，上第一大道，一直走到唐人街。” 梁欢欢应了一声：“好叻！” 这个时间点，已经接近深夜了，街上本来人就不多，现在那可是屈指可数，所以路况异常的好，梁欢欢几乎是一路绿灯就来到了唐人街。 来到这之后，在王建的指引下经过了九弯十八拐，最后终于在一家面馆门口停了下来。虽然这家面馆早已经关门了，但是王建还是蹒跚着走下了车来到了门口，砰砰砰地砸门。 “谁啊？”里头的声音颇不情愿地穿了出来：“这大半夜的。” 王建在外头应了一声：“是我……小健。” 他说完之后，卷闸门哗啦一下被拉了上去，里头一个六十来岁的大爷戴着一副老花镜走了出来。他一看王建的样，一句都没问，果断地让出路来引了王建一伙人进店，接着哗啦一声关掉了卷闸门。 梁欢欢这时在外头喊道：“我去处理一下这辆车，晚点碰头。” 汽车引擎声远去了之后，那大爷二话不说地从柜子里拿出应急用的医疗包放在桌子上，然后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咳嗽了两声：“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说实话，王建现在的样子真的狼狈，往日里衣着光鲜，满身戾气的王建，现在活生生就成了一条灰头土脸的丧家犬，而且看上去精神异常的萎靡，说是乌云盖顶也一点都不为过。 “这家面馆，是我刚从意大利偷渡过来时候的落脚点。大概十五年前吧，那时候我才十五岁。”王建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摆设：“一点没变……” 说着，他缓缓地说道：“当时陈叔收留我在这打工，虽然工资不高，可好歹也有了个遮风避雨有热水热饭的地方。现在想想，我根本没有当面地道声谢，真不是个东西。” 不多一会儿，面馆老板陈叔从里头端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面条和一大碗看上去就很美味的炸酱：“趁热吃吧。” 话不多说，王建也算是个铁汉了，中枪昏迷、一无所有时都没有哼上半句，可端上这碗面条的时候眼睛却红了一圈。 “陈叔……我……” “行了，我早跟你说过了，偏门捞不得。你看看，遭报应了吧。”这陈叔说话时一股子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你那伤重不重？哎哟，不行。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点药。” 陈叔不由分说地就从后门走了出去，而小金端着面条笑着对着王建的老婆说：“你知道为什么要找保护过你的人了么？” 王建揉了揉泛红的鼻头，摆摆手：“不要说了……” 当然，这事说起来简单，但是真要理解的话，其实挺困难的。王建的老婆所说的那个凯特是坏人么？不，不一定。但是人就是这么奇妙的，你经常赠与的那个人，不一定真是你最亲密的人，但是可以肯定，那个经常赠与你的人，绝对是值得信赖的。 这种关系就好像是“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不多一会儿，陈叔拎着云南白药啊、酒精啊、药棉什么的就走了回来，顺便还有一只自家养的鸡：“你先把药上了，我把这鸡给你炖上，你这脸色都白得发青了。你小子啊，真不让人省心，当初我就不该收留你，饿死在外头算了！” 王建呵呵一笑，摸着头：“陈叔……那个，谢谢……” “谢？明天一早就给我滚蛋啊，我还得做生意呢。” 陈叔到厨房之后，王建笑着说：“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刀子嘴豆腐心。总算是有个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了。” 而王坚靠在椅子上，上下打量着王建：“咱们的名字只差一个字，音都差不多。看来，你跟我是同辈了。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过来之前，可都是听说你在这意气风发的。” “就一个礼拜。”王建习惯性地咬了咬牙：“一个礼拜的时间，我就倾家荡产。我只是出去开了个会，回来之后什么都变了。” “当年的兄弟，刀山火海地走过，转头枪口就对着你了。”王建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始我想不通啊，可是后来也就明白了。这年头，什么事他说破大天去也就是个钱，被钱给卖了，我觉得我挺不甘心的。” 而小金这时候噼啪地在笔记本的键盘上敲打着，然后转过来，把屏幕对着王建：“我入侵了你们那个什么新党的数据库，想知道内幕么？” 王建一愣：“数据库？那只有很少的几个人有权限的！” “除了是局域网，不然你们这种防火墙，在我面前脆弱得就跟鸡蛋一样。”小金不屑地笑了笑：“明的资料是没有的，但是有一些异常款项，我给你读出来啊。” “基金融资，一周内增加百分之一千四百。内部股份一周内缩水百分之一千，贸易增长额度一周内增加百分之……嘿嘿。”小金在这还卖了个关子，用一种怪怪的语气说：“六千！百分之六千！也就是六十倍的增幅。” 王建一听就全明白了，脸色灰暗地说：“有人私下达成协议了……” “是的。你还挺仗义，个人只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的那帮‘兄弟’一起持有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就在你离开的一个礼拜里，那百分之九十直接蒸发。成了别人的东西，然后呢……你的百分之十也被冻结了。你的公司……哦，现在不是你的了，它一个礼拜的流动资金增加了十四倍，贸易额增加六十倍，这个不用我解释了吧。” “我没想到我会被天堂会这么轻易地秒掉。”王建无奈地摇摇头：“太轻而易举了。” “他们注意到你是什么时候的事？”王坚在旁边闷闷地说道：“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 “不……是我先招惹他们的。”王建呵呵一笑：“从一场拍卖会开始。他们买下了一本书，那本书是我们师门的，我得到消息之后，已经晚了。我找不到卖家，只能找他们。” 王建一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我好傻，我居然告诉他们，我是这本书的合法拥有人，我还告诉他们，我自己也有一本。” “这不算傻，你只是错误地估计了对方的决心和实力。”小金捏了捏下巴：“我就好奇了，按照道理来说，你不应该这么冲动啊。” “因为我实在太急了。”王建叹了口气，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也好也好，也好啊。” “也好什么？”王坚摸了摸头：“你不是被刺激成神经病了吧？” “不，这给了我一个看清楚周围人的好机会。我既然能白手起家一次，我就能有第二次。”王建依旧是咬了咬牙：“吃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 “你现在还嘴硬啊……”小金笑了笑：“敢不敢先把小命保住了再说。” 而这时，梁欢欢从一扇窗户里钻了进来，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哎哟，炸酱面！爽！老王，给姐来上一碗。” 吃着面条，梁欢欢说道：“我顺便去打听了一下，这段时间这里的黑社会都疯了，整宿整宿地找人啊，而且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看着长得像的人就直接装麻袋里扔到海里，这天下乌鸦一般黑，果然黑社会都不是好东西，放国内他们要敢这么来，操！姐一枪就爆他们头。” 王建靠在椅子上以方便自己老婆给自己换药，然后看着王坚说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么说吧。”小金指着王坚：“如果说谁还能正面跟天堂会冲突，非我家老王莫属。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们来是整合你的。当然，你现在这状态，实际上价值是不大的。但是！有一点你要确信，我家老王不会抛下你，他的德行我太了解了。” 王坚点点头：“我说实话啊……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对抗他们，我其实是一粗人，动脑子的事不擅长，我周围的人说能，那就是能吧，反正我倒是不怕就是了。” “废话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能怕啥啊？”梁欢欢撇撇嘴：“话说，咱们怎么回家才是关键吧？别指望我啊，我管杀不管埋。我没那么大权限，别说我了，就是姜司令也没那么大权限。” 王坚想了想，靠在椅子饶有深意地笑了笑：“我知道。” “你想闹哪样？”小金歪着脖子看着老王：“你别给乱整幺蛾子。” “这个好办得很啊，找大使馆。”王坚摊开手：“这总简单吧。” “我去……”梁欢欢呸了他一口：“我还以为你有多牛逼的点子呢，你知道这王建现在算是一级逃犯，N罪并罚。你以为大使馆是万能的啊？这是直接外交纠纷的节奏，你想都别想了。” 小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我似乎有个不错的办法。” 而就在此刻，姜梦蝶和她老公卢卡尔正坐在沙发上对着两个苍蝇大小的窃听器直发愣，卢卡尔更是没有紧蹙：“很好，我们似乎是被耍了。” 姜梦蝶冷笑道：“很好很好，连我都被骗过去了，真厉害。我现在相信他们为什么会是你们的黑名单上榜人员了。” “我去通知分部，你也该动手了。”卢卡尔冷笑着起身离开：“我希望你能尽快解决。” 姜梦蝶笑着点点头：“没问题。” 说完，她在目送丈夫离开之后，拿起手中的电话，拨打了过去：“我要找三个人，不是官方。私人任务，嗯……如果可能的话，就地格杀。但是切记有一点，要像个意外。” 挂上电话之后，姜梦蝶走向厨房，然后就像是电影《史密斯夫妇》里演的那样，从垃圾箱后头的暗格里抽出了满满一层的各色军火，大大小小的枪械足足有二十多种，甚至还包括了六管榴弹…… 等她拿上足够多的武器之后，她驾上她的车，直接飞奔向悉尼的方向，打算亲自动手。 在她开车过来的时候，小金却正在跟姜志远通电话，并直接给他播放了姜梦蝶的那段录音，在放完之后，小金用一种戏谑的口气说：“姜大少，看不出来啊，你潜伏得够深啊。” 姜志远那头一言不发，似乎也颇为震惊，并在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 “姜大少，我就是觉得吧，你这么干实在是有点不厚道，你还让我们怎么去相信你？你和你说的合作，它的下限在哪里啊？这还没开始呢，你就已经坑了，这以后我是不是要换个方式去考虑问题了？” 被小金这么一刺激，姜志远也蒙了，他说：“给我几个小时，我会向上头汇报。我始终不相信我姐……会干出这种事。” “那你就是怀疑我作假咯？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自己去分析音频吧。”小金呵呵一笑：“还有，你的几小时……恐怕我们就回不去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迅速的答复。我会在这等你电话，天亮之前。记住，是这边的天亮之前，我们现在被困在一个码头里，等你的答复。” 这边电话刚挂，姜志远那边就高速运转起来了，他先是把这个情况直接上报给了他的上级，而他的上级一听，当时就召开了全体会议，接着连姜司令都被惊动了。 要知道，姜梦蝶算是那边的联络专员，她现在的行为举动，如果一旦核实查证属实，那可可就是百分百的叛国，这叛国罪……可不算闹着玩的，甚至可能连累到所有跟她有关系的人员，而且基本上整个澳大利亚的情报系统都得大换血，这惊动姜司令都是轻了，一旦成为事实……那可是要惊动更高层的大佬的！ 那么这样的直接结果就是这边会出动干涉，这里一干涉的话……这水可就浑到深不见底了，作为搅屎棒子的核心成员，小金最期望的就是这样的结局！一旦事情朝她所希望的方向发展，那么……回国只是一件小事，甚至还有可能占点大便宜再回国。 所以小金挂上电话之后，往椅子上一靠：“让我们的姜哥哥头疼去呗。” 第427章 玄之又玄 “他去澳大利亚找王建是吗？”沙诺娃坐在沙发上，手上捧着一个大西瓜配上沙拉酱一勺一勺地吃着：“让他找去吧。” “不，大小姐。我们恐怕弄错了问题的根本。”老管家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沙诺娃腾出一只手摆弄着电脑：“那个混蛋怎么还不上线呢，真无聊。” “就是中国人骨子里的宗族观念。”老管家声音有些冰冷：“在中国有句俗语叫做‘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果我们不把这个苗头斩杀在襁褓里，他们一旦合作，我们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哦。”沙诺娃哦了一声：“那就让他们联合吧，又能怎么样。我们不是拿王坚没办法，只不过是时机不成熟不是吗？难道区区一个王建就能扭转形式？不可能。” “您忘了加拿大那边吗？Cyan的势力虽然在这几年回落了不少，但是很显然，他们有作为黑马的资本。” 沙诺娃抬起头，用纱巾轻轻抹了抹嘴：“我已经被你夺权软禁了，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大小姐……”老管家一脸无奈：“这根本是不成立的，我只是暂时代管一下，让您有时间放松一下。” “是吗？”沙诺娃慢慢地翻起眼睛：“那我为什么不知道你们已经对王建出手了？为什么不知道王坚跟王建是同门？为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其中一本我急迫需要的配方在澳大利亚？” “这……”老管家愣了愣，低着头说道：“是您的老师这么交代的。” “我老师？”沙诺娃顿时一脸迷茫：“这是什么意思？” “他交代我，让我控制您的行动，不要和王坚以及他周围的人发生任何冲突。”老管家仰起头：“他说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我的安全？”沙诺娃吃了一口西瓜，然后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自己的管家，抿着嘴笑了笑：“您是在说笑话吗？沃拉特夫先生。” “不，我这有他给您留下的一封信，他交代我在您产生质疑的时候交到您的手上。” 老管家恭敬地递上信之后，沙诺娃依旧是那样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慢慢地展开了信，而当她看到信上的内容时，却瞪大了眼睛。 信的开头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寥寥几句关照的话。而后头则才是重点：“王坚所代表的王家势力，曾经一度凌驾于世界体系之外，一八八零年之前的整整五百年都把持着整个世界的政治动向。明因它而生，清因它而死。它代表的是一种皇汉主义思维模式，典型的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历史上有名的战争扩张以及屠杀都因它而起。而它的历史往上追溯，相当于距今两千三百年左右的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时，每家取一专长共设一门，而王家则是这一门的管理者与守护者。” 沙诺娃看到这，抬头问老管家：“春秋战国是什么？” “是公元前四百年到公元前两百年这一时期，是中国文明最璀璨的一段时期，同时也是战争最集中频繁的一个时期。”老管家的知识量绝对超乎想象：“春秋在前，战国在后。而经过那个巅峰之后，中国一直持续了两千年的衰弱，到甲午战争时，近乎跌入谷底。” “哦，明白了。”沙诺娃点点头：“看来比我们家族的时间还长，比十字架上的耶稣也长。” “长很多，是以百年为单位。” 沙诺娃点点头：“这里面说的皇汉主义是什么意思？那既然是皇汉，为什么还会经由外族统治？” “我记得曾经看过一部电视剧，是中国拍的。里头有一位皇帝叫做康熙。” “这个人我知道，说重点。” “重点是，这位皇帝，他曾经断言过，他的民族会不复存在，而这个国家会一如既往。”老管家沉思了片刻：“我一度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个帝国的皇帝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后来才知道，其实这的帝国和这个帝国的皇帝，都只是棋子。大小姐，如果你仔细研究过世界历史就知道，在蒙古人和女真人退出历史舞台之后，这两个民族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用我们的话说，就是在意识上被消灭了，只有在文献和庆典上才能看到他们民族本身的东西存在，而曾经被他们奴役的人，反而把他们的文化合并，并驱逐了他们自身的排它性，这样的后果就是意识上的消亡，意识不存在，光靠几件衣服或者什么饮食习惯想复兴一个种族，不现实。” “啊！”沙诺娃大惊：“这么厉害？” “是的，原本困扰这片土地的两个巨大的难题，就这样被完结了。中国的智慧里，一直包括以退为进。”老管家咬了咬牙：“如果我们的祖先能够有这样的智慧，我们今天也许就会是整个欧洲的主人了。其实在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土地上，你可以看见有许多不同的风格，但是都叫中国风，而实际上他们曾经都是中国之外的‘外国’。” “他们是侵略者？我一直以为这些黄皮是被侵略者。” “这个民族，记仇、好战、侵略性强，而且极具扩张意识，很不安稳。他们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强悍的侵略者，哪怕是日不落帝国也望尘莫及。”老管家笑了笑：“更可怕的他们还始终保持一种自己是被害人的忧患观念，您知道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吗？他们记得五十、一百、三百甚至一千年前别人对他的任何一次侵犯。犹太人的复仇是需要传递的，而他们的复仇则是深种于灵魂，一种近乎本能的东西。我一直觉得这是有人刻意植入的思维，这种思维模式让他们从根本上杜绝一种意识消亡的可能性，而且这跟执政者是谁，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从历史上看，中国是这个世界推翻政权次数最多国家，但是从古到今的意识却没有根本变化，核心思想就是复仇。他们会在特定的条件下遗忘一切同族的所作所为，却对外族时刻保持着一种敌视态度。这在檀香山时您已经见识过了，我不相信他们那些人之间会没有任何矛盾。” 沙诺娃吐了吐舌头：“看来我弱爆了。” 接着，沙诺娃继续看信：“王家之所以能够称之为守护者，它手中的权利强大到无以复加，而且它睚眦必报，追求的是一种本能的公义。如果一旦外部压力太过于强大，那么它已经分列的碎块必定重新合二为一，这样一股庞大的势力，即使是现在顶峰状态的天堂会也难以直面。虽然王家现在近乎没有了任何政治影响力，但是在民间层面，它的力量却始终在沉睡，一旦唤醒后果不堪设想。你手中的东西，在现在来看，可能对你有极大的帮助，但是一旦眼光放远。它不但会让你痛苦不堪，甚至性命堪忧。沙诺娃，你是我的徒弟，唯一的徒弟。家乡有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可以说是你的父亲。我真的不希望有一天你会去直面整个王家。让它散着吧，它不会干涉你的任何行为，但是如果你去和它产生对冲，那么这么一天是可以预见的。” 这一段结束之后，后头也都是一些唠叨话，还有最后一条就是：“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里，算是一种云游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但是我真的不希望我们再见面。” “他说这个什么意思？”沙诺娃指着这最后一句话：“为什么会再见面，但是他又不想再见。” “因为再见面时，可能就是你已经与王坚正面对冲的时候了。”老管家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您之前的方案和政策都是在逼着他们重新结合在一起，这并不理智。所以……我选择了一个略微温和的方案，可是没想到，还是让那个王坚得到了信息。” “他是个笨蛋哎！”沙诺娃一脸好笑：“连打字都那么慢的人？能对我产生什么威胁？” “没有一个真正的帝王，是绝顶聪明的。”老管家慢条斯理地说道：“真正的帝王，他只要选择是或者不是。以此来决定方向，而至于这个方向上的其他东西，自然有人帮他解决。就像您。” “是喔……我也不聪明。”沙诺娃点点头：“但我觉得够了，可是我看不到那个王坚有任何地方能跟我们比较啊？好吧，就算他能代表Cyan。” “那么我给您列举一下。”老管家双手背在身后：“致公党、Cyan、澳大利亚新党、KT民族党、KT联盟、TT民族党、ST民族党和NT民族党，分散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还有……意大利黑手党曾经是他们的联盟，四十年代末被逐出联盟。他们在当年成功地狙击了天堂会的一切活动，导致我们整整四十年的低谷期，也错过进入中国的最好时机。” 沙诺娃瞪大了眼睛，满眼惊讶：“这些全部是属于他的？” “不得不承认，是这样的。只是他们现在各自为政，弱小得很。如果我们太过着急，会促成他们的联合，如果一旦联合……” “我们完了。”沙诺娃苦笑道：“好吧，你继续软禁我吧。我也可以享受一下夏天。” “大小姐，我再重申一遍……我没有任何软禁您的意思。您的话如果让长老会听见的话，我会接受制裁的。” “好吧，去安排一下，我要出去玩玩。我还没有好好地见识一下这个侵略者国度。”沙诺娃呵呵一笑：“对了，那王坚现在还澳大利亚，你有什么打算？” “我会尽全力，如果能消灭他们的主力有生力量，这会对我们有巨大的好处。” “好吧，其实……”沙诺娃迟疑了一会儿：“我在想，能不能把王坚拉入我们一方，这样会很好吧？” “大小姐，不要对他有任何期望。”老管家很严肃地说道：“他的思维模式不可能会接受我们的理念，犹太人、中国人和我们，这三方不可能会成为朋友，哪怕有再大的利益。” 而与此同时，王坚正蹲在面馆的门口上吃着热腾腾的面条，并在跟面馆老板老陈聊着家常。虽然这老陈昨晚上扬言今天一早就要把王建他们赶走，但实际上……刀子嘴豆腐心什么的，其实就是这个样子的，他不但没赶走，还连夜收拾出了一个又隐蔽又安全的小阁楼把王建给装了下去。 “你们是有啥打算啊？” “不知道。”王坚呼哧呼哧地吃着面条：“我也是等安排的。” “你不知道你就瞎闹？这要闹出人命了咋整。” “现在已经不是出不出人命的问题了。”王坚叹了口气：“现在可能要出很多人命了。” “哎呀妈呀……”老陈一拍大腿：“还让不让我做生意了。” “话说，你来这这么多年了，这一口大碴子味还没消灭干净呢？” “小子，你就不懂了吧。不是有句话说是，乡音无改鬓毛衰么？这乡音你说改就改的啊？那个啥，你给说说怎么才能让你们安全回去？” 王坚想了想：“现在就只能等了吧，起码得等到晚上。” “那就这么说了啊，到了晚上还不走的话，我可就赶人了。” “你得了吧。” 正说着话，外头马路上呼啦啦地就过去一个车队，然后在街口停了下来，一堆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手上拿着一张照片，挨家挨户地询问了起来。 而王坚一见，二话不说转身就往阁楼上冲，冲上去之后一脸正色地说道：“谁都别下来。” 说完，他又回到了面馆门口，端着碗若无其事地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黑衣人。脸上带着充沛的笑容，像个二傻子。 很快，那些人走了过来，举起照片问王坚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那个人，王坚呵呵一乐：“没有。” 可就在他们问完刚要走的时候，一个头头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绕开王坚之间奔向老板老陈，并说道：“我要搜查一下，希望你配合。” 老陈一愣，拧巴巴地说道：“凭什么？为什么别人家你都不搜，就搜我家。” “这一片，你有案底。” 这个案底说来话长，老陈一贯喜欢收留偷渡者，王建昨晚上给王坚介绍的时候说，这老陈的感觉就像是辛德勒的中国版，这二十年来在他帮助过的偷渡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老陈这破店，口味一般环境一般却还始终能经营下去的原因，虽然一大半人走了之后就没有音信了，可总有混得好的会时不时来给老陈进贡一点柴米油盐的，所以老陈的生活不说大富大贵，衣食无忧倒是没什么问题。 可也是因为这样，老陈被罚了几十次，当初王建在位的时候，都是他罩着的，可现在……第一个被连累的，可不就是老陈了。 “有案底也不行啊，前几天都搜过了，现在怎么又来！”老陈伸手赶人：“走开走开。” 他是个横脾气的人，绝对属于那种只要允许就会拿根竹竿横在手上压马路的人，啥时候受过这种鸟气，眼睛一瞪，脖子一拧：“不行！” 那头头似的人，倒也没搭理他，手一挥，就准备强行进去。老陈当然不肯，冲上去就想拦，可那白人么，人高马大的，手一挥就把老陈挥向了一边。 可就在这时，他刚准备往前走，突然眼前一黑，接着左边脸蛋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亚洲人端着一碗面条站在他面前，一脸的傲气。 “这一巴掌，是让你知道你什么也不是。”王坚一口英语着实流利：“你横什么呀？谁给你的脾气啊？” 那头头先是一愣，然后顿时勃然大怒。 可王坚却只是往桌上一坐：“你说搜就搜啊？这民主国家的法律真是够暴力的啊。有搜查令么？字据什么的。” 老陈一听，立刻硬气了起来：“啊对！有搜查令吗？” 搜查令？当然没有，这可不算什么官方任务，怎么可能会有搜查令这种奇怪的东西。而且就算是平时也不会有这些。 不过王坚那巴掌扇完之后，那些黑衣人倒是把他严严实实地给围了一圈，可王坚这家伙可不是什么会讲理的人，他脑袋一点：“我现在开始用手机录像，有本事就打我。” 可就在这时，王建突然穿戴得整整齐齐地从阁楼上走了下来，虽然步履蹒跚，但是仍然满脸傲气，大手一挥：“我在这！” 王坚当时也儍了……根本不知道王建这家伙到底在玩什么花招，明明上头有暗门，可以从上头绕出去的，自己只要在这耗一点时间就行了。可这厮为什么就突然自己跑出来，这直接打乱了王坚的步骤，并把事情推向了复杂化。 第428章 人过招，笑藏刀。 王建缓缓地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身笔挺的西装，目光如炬，昂首挺胸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在逃的逃犯，反倒像是一个准备出席会议或者准备做一个什么决策的领导似的。眼神扫视一圈，就让那些虎视眈眈的特殊警察噤若寒蝉、不敢上前。 到底是一个在一周前还被称呼为“法律”的男人，虽然现在颇有点墙倒众人推的感觉，可这瘦死的骆驼照样能比马大上一圈，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周围都陷入了安静，全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随着他一步一步地走下楼，那个被王坚扇了一巴掌的白人大汉居然慢慢地随着他的脚步往后退去。 领导如此，那些小弟自然也好不到哪去，等王建稳稳站定在王坚身边的时候，这些人不自觉地以他为中心站成了一个半径为五米的弧形，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谁都在等着别人第一个出手，而自己却不敢上前。 看到这一幕，王坚总算相信了这家伙在得势时的风光了，要知道以他现在这种状态，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他实在太强势，恐怕现在对面那些人早就像饿狗似的飞扑了过来，毕竟找到王建可是有悬赏的，妥妥的明码标价，活着的一千万美金，死的八百万美金。这价格足够买通杀手去干掉任何一个人了，更别说这已经失势的落寞枭雄，可想而知这个王建的重要性和在这里的影响力。 “不是要来抓我吗？”王建头一抬，嘴角上扬让鼻梁皱起了一层横纹，看上去活生生就是一头狼在发起攻击前的准备工作：“来啊！” 还别说，这气场着实挺强，这是让王坚始料未及的，要知道昨天见到他的时候，王建可是一副丧家犬的样子，可今天这衣服一换，胡子一刮，眼神表情再这么一变，跟昨天晚上那个状态根本就是两个概念，这狼性可不是白叫的，明明处于劣势，可却硬被它给弄成了占上风，而且靠的只是寥寥几句话外带一个眼神罢了。 “王先生……”带头的那个秘密警察硬着头皮走了上前：“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你觉得呢，查尔斯，我认识你十年了。”王建坐在一张凳子上，一只手撑在腿上，看似霸气侧漏，可是王坚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家伙现在明显在硬撑，他站不住了。 “是的，王先生。我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 “嘿。”王坚扭头一乐：“这弄了半天，还是认识的。难怪要搜这地方，知根知底啊。” 王建笑了笑，扭头看了王坚一眼：“掌门，我想了很久，你们带着我……是出不去的。好好照顾我女儿，如果可以……替我让她继承我的文身。” “我最讨厌这种遗言一样的东西了。”王坚话音刚落，往前一脚踏出，双手握拳并用力地击打在自己面前的实木桌子上，那桌子应声四分五裂，而王坚头一扬，冷冷一笑：“谁敢往前一步！” 说完，他低沉着声音说道：“你是同门，我不管你干了什么，就算是要清理门户，也轮不到别人！” 他的动作明显属于挑衅，这一下周围的人瞬间都把枪掏出来了，一下子就有十几把枪对准了王坚的脑袋。而王坚却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摸出了梁欢欢的手榴弹，拿下其中一颗不住地往上抛着玩，并一脸猖狂地说：“不是说民主国家没有冤假错案么？你们连他犯了什么事都不清楚，就打算抓人么？” 手榴弹绝对是有震撼力的东西，他一拿出来，周围那些个秘密警察立刻就惊慌了，根本没有好莱坞大片里的那种英勇无畏。而从梁欢欢嘴里得知，这所谓的秘密警察，其实是类似国内国安的单位，而且是属于业务能力非常差的国安单位，跟CIA或者KGB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而王坚的想法更简单了，能对峙一会儿是一会儿，毕竟拖的时间越长，事情闹得越大，还怕姜志远不来擦屁股？他要是敢把王坚一行当棋子抛下的话，那么他的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这可是大伟在出发前打过包票的，到时候甭管他姜家多有能力多有权力，在被几大财团同时支持的政敌面前，也得乖乖的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还有王坚的二姐姐，如果她要是知道了王坚真的客死异乡的话，那么……这乐子可就玩大了，有恃无恐的感觉无外乎就是这样，而且说实话，就算王坚不靠这些照样也能轻易逃脱，不就是十几把枪么，对他来说，这些人的反应速度都太慢太慢了，只要有一秒钟，王坚完全可以躲到他们的视线之外，而梁欢欢也会在第一时间把手上所有的火力倾泻下来，只不过那就玩得太大了，国际纠纷的话，可就由不得谁谁谁了。 看到手榴弹，这些秘密警察虽然还是握着枪对着王坚，但是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直退到了有掩体的地方，而那个叫查尔斯的头头翻起眼睛看了看王坚又看了看王建：“王先生，我不希望跟你有任何冲突，我奉命办事。” 而王建这时看了看窗外：“你应该知道我一贯的风格，想抓活的，不可能。你们动手吧。” 就在他话刚落地，查尔斯迟疑间，窗户突然被砸破了，然后一颗手雷滴溜溜地滚了进来，那查尔斯一看，高喊一声卧倒，就顺着墙根趴在了地上。 可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七八个人端着微冲闯了进来，在王坚和王建的前面形成了一道人墙。 “狼，从来不会一个人行动。”王建沉默了一阵，然后回头看着王坚：“掌门，不好意思。我瞒你了，我在昨天已经联络上了我的一些铁杆兄弟，只是他们都被监视，没办法直接去找我。” 王坚耸耸肩：“我倒是觉得无所谓，不过你现在怎么跑？” 说完，王坚指了指外头，原本人山人海在窗外围观的路人甲乙丙丁都已经散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穿着防爆服的特殊部队正悄然朝这个方向包抄了过来，看上去似是早有预谋。 “查尔斯，你长进了。”王建笑了笑：“居然跟踪我吗？” “不，我只是一直派人在这监视这家面馆。”查尔斯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太了解你……” 他话还没说完，王坚突然向前一冲，双拳瞬间爆发出极大的力量击打在查尔斯的胸口，就在接触的那么一瞬间，查尔斯将近两百斤的庞大身躯就这样倒飞了出去。 而接下来，整个世界就好像开了减速器，变成了一个慢动作的世界，王坚在查尔斯倒飞出去的那么零点几秒时间里，纵身跳起，并一个华丽丽的后空翻并用手作为指点，足不沾地地放倒了四五个还没反应过来的秘密警察，并在其他人刚刚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他抡起一张长凳，化凳为刀，横扫了过去，接着就听惨叫一片，剩下的人应声倒地。 在查尔斯落地的时候，整个场面上站着的，就只有王坚跟剩下的一个被吓得脸色苍白的秘密警察。王坚也没继续攻击，只是伸出手指了指他手中的枪，然后抖了抖手指头。 那秘密警察倒也听话，二话不说地扔下了手中的枪，双手抱头背对着王坚蹲在了墙角，而王坚之后从已经地上把被爆拳震得嘴角流血的查尔斯拎了出去，并迎面走向了正朝这包围着的特警队。 王建往嘴里倒了两粒镇痛的药丸，然后在他几个弟兄耳边说道：“上去保护嫂子。” 说完，他捂着胸口，抄起一把长凳跟着王坚也走了出去，并在到了王坚身边之后，把凳子往地上一放：“咱坐着说。” 王坚点点头，拎着查尔斯坐在了长凳上，并用英语喊道：“再过来，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说完，他仰起头指了指远处一栋高楼。这一指在其他人眼里看上去很突兀，可就随着他这一指，对面高楼里的狙击手身边的一个花瓶突然碎裂。 梁欢欢嚼着口香糖笑了笑，对旁边的小金说：“你居然连咱深海的枪管都偷啊，看不出来你小妹子手脚这么不干净呢。” 小金正坐在她身边帮她用锉刀锉着子弹：“子弹大一点，烦死了……这就是俄制武器的操蛋精度。” “没事，能威慑就行了。” 确实，能威慑就行了，毕竟一两百米的距离，对梁欢欢来说，她就是拿根火铳都能一枪爆头，而她这一枪不为杀人，只为了告诉对方的狙击手，你们别轻举妄动，这边的狙击手随时都能做掉你们。 当然，在这之后，王坚都不用说，那些特警就已经从通讯器里得知了己方狙击手被狙击的事情了，一时之间形成了一个很怪的局面——两个明显小上一圈的亚洲人正面对质一群荷枪实弹还有防暴盾牌的特警，而这些特警却丝毫无法前进，而其中一个亚洲人甚至还单手拎着一个两百多斤的大汉…… 是拎着，而不是挟持着。 所以王坚虽然没武器，但是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个怪物能不能真的徒手拧断一个人的脖子。 而王建倒是颇为惊奇，因为王坚刚才那一手展示出来的速度和准确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基本上就是达到了秒杀的地步，而且被他击中之后的人，几乎都没有了反抗余地，而唯独那个缴械投降的，还被王坚拉到了王建的面前去给他挡子弹，而王坚自己似乎压根不设防，要知道这种看似愚蠢的决定，那可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魄力以及判断力才能完成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对峙还在进行中，周围的警力越来越多，天上甚至出现了盘旋着的直升机。 而就在这看似王坚已经后继无力，眼看就要被人海淹没掉的时候，突然几辆挂着特殊通勤证的车车从后方插了过来。 接着车上下来了几个明显属于亚洲的面孔，而其中一个王坚是认识的——姜志远。 志远哥哥没有穿他的警服，只是穿着一件厚厚的呢子风衣，头上戴着一顶皮帽子，看上去颇有点党卫军的范儿，而他的浓浓的黑眼圈，隔着很远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显然是刚下飞机没多久，一听这边出事了就立刻赶了过来。 接着他们而来的则是几辆本地政府的车子，从上头走下来的人在跟姜志远他们简短地交流了几句之后，就一块儿拨开特警围起来的圈子走了进来。 而姜志远在看到王坚之后，明显地松了口气，然后接过大喇叭假模假样地喊起话来：“我代表超警机构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放开人质，我会在事情的真相被查清楚之前，确保你们的安全，请务必配合，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我重复一遍！” 小金从阁楼的透气孔往下张望了一番，然后说道：“嗯，这水算是彻底的浑了，我现在特期望姜家这对堂姐弟相遇时的样子。” “你咋这坏呢！”梁欢欢抬手就打出了一发子弹，直接打在了路边的一盏路灯上，接着王坚往上看了看，清了清嗓子：“我是普通游客，无故被威胁到生命安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卫行为，我不能相信你们！” 姜志远心里暗骂了一声“普通你妹啊……这坑傻老外呢啊？有普通游客自备狙击枪的啊？” 不过这表面工作还是得做好，他拿起喇叭高声喊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受伤人员送往医院治疗！这件事已经交由国际超级警察机构处理！你们会得到最公正的待遇！” 王坚一听，把手中的查尔斯一扔，站起身：“好吧，就这样。” 他站起来的一瞬间，周围的特警呼啦啦地拿着盾牌就把他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接着给他上手铐，接着让出了一条通往警车的路。 而在王坚被铐着经过姜志远的时候，他挑了一下眉头，用中文说道：“你看着办啊。” “我办事你放心。”姜志远点了点头：“大使馆的也来了，这事牵扯很大，你估计没什么事，我麻烦大了。” 第429章 多么痛的领悟 王坚和王建被分批带走了，王坚被直接带进了超级警察的监察办公楼，而王建则被带到了澳大利亚的独立执法部门，并在国际刑警的协助下开始展开一系列的调查。 现在外头都传疯了，街头小巷里都是关于这场类似恐怖主义活动的小道消息，而王坚更是被那帮子唐人街上的闲散人员传得是神乎其神，说什么单手抓子弹，身穿高科技防护服，还有诸如王坚会飞之类的奇怪流言，那可以说是不胜枚举，更加奇怪的是，他们居然还有人看到王坚脑袋后头有佛光普照，而这个离奇的传言居然成为了最主流的传言之一，说是王坚是菩萨派来赏善罚恶的金刚，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专为世间不平而下凡，这王建落难百分之百是被人陷害，这不……连金刚都下凡了。 当然，这是华人圈的传闻，而在洋人圈的传闻其实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都是一种怪力乱神的调调，说王坚其实是撒旦的使者，而那个王建则是他在人间的代理人。甚至在澳洲几个知名的BBS上甚至已经有人就此事写成了幻想小说。 而沙诺娃恰好，就是这操蛋小说的读者之一。她在读完这篇中篇小说之后，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其实一直觉得王坚并没有什么了不得，顶多是一个有着超乎常人体能和灵敏的改造生化人，力量自然会大一点，但是绝对不可能太过于离谱。 可就从现场照片的情况来看，王坚这单手提人的能耐，绝对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用物理来解释的话，王坚手臂形成的那个杠杆分明就是费力杠杆，也就是一个人想要伸直手臂把另外一个人提起来，那他所要耗费的力气，比另外一个人自身的体重要重上许多，用公式一算，大概能超过本身体重的百分之七十五。 也就是说，提起一个一百公斤的人，直接用手的话却需要一千七百三十牛的向上提升力才能做到。也就是说，王坚单手向上的力量超越世界大力士之王，而且他还是保持悬停模式，并不是靠着爆发力。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论别人说他是金刚转世还是撒旦使者，这其实都没有什么太大问题，毕竟他已经可以排除在人类范围之外了，因为任何一个人类都不可能单手将一个等同并略大于自身体重的东西提在半空长达十二分钟，而且表情并不吃力。 “我要疯了！”沙诺娃关掉网页，用时尚杂志盖住自己的脸，然后发疯似的用脚蹬着床垫：“怎么可能会有人能造出这么完美的战士啊！！！他是外星人！没错，他一定是外星人！” 不过牢骚归牢骚，沙诺娃在发泄一通之后还是坐起了身子，直接一个电话拨通给了远在美利坚的修顿博士，仔细询问起了核心实验室的进展情况。 “大……大小姐，一步登天是不现实的。我们的研究已经走在世界的最前列了，没有参照物、没有可供研究的资料，一切都是需要我们从零开始，您给的时间实在太紧张了。” “这不是借口。”沙诺娃冷言冷语地说道：“你根本不明白我现在的处境，我急迫地需要能够批量生产的武器，而不是你实验室里的报告。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而就在此时，一个阴郁的青年晃入了沙诺娃的卧室，并在她那名贵的鎏金拉丝大床边单膝跪了下来：“大小姐，您看到新闻了吗？” “谁让你进来的？”沙诺娃表情一愣：“谁给你的这个权利？” 那个人低着头：“是我冒昧了，大小姐。我只是很兴奋，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的人，新闻上说他单手举着一名一米九左右，体重一百公斤的白人超过了十分钟。如果按照这样的比例计算，他完全可以推动或拉动他自身体重五十倍以上的物体。如果按照他八十公斤计算，他能拉动超过四千公斤的物体。” “然后呢？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大小姐。”那个男人牛气哄哄地抬起头：“按照这样的力量比来看，他一击重拳可以击打出犀牛一般的力量，我想去亲自见识一下。” “你？”沙诺娃微微扬起头，露出些许的感兴趣的神色：“你有这种想法？你哪里来的勇气。” “因为我认为自己并不比他弱。”这男子虽然半跪在地上，但是仰起头的时候眼神里却是一股子盛气凌人：“仅此而已。” “你差远了，我不知道你的身手跟他比怎么样，但是你的气势差了很多很多。”沙诺娃冷冷一笑：“回去跟我的管家好好再学几年，你还太嫩。” 男人被冷不丁地浇上了一大盆凉水，那种不甘心自然是不言而喻。但是他并没办法违拗沙诺娃女皇的命令，只能低着头慢慢地后退着离开房间。 而沙诺娃看着他走后，低声嘲笑道：“没有脑子的蠢货。” 说完，她继续跟修顿博士说：“我也不给你限定期限了，但是我会给你限定目标，每一个礼拜我会去检查一次，如果我没看到任何进步的话，你就等着喂鳄鱼吧。” 说完，她不由分说地挂上了电话，并从床头抽出了她镶满宝石的权杖，然后穿上她镶嵌着红宝石的拖鞋走到了外头，用权杖架在刚才那个男人的肩膀上：“来，我先跟你玩一局。” 说实话，沙诺娃不是什么绣花枕头，说她是个高手那都是委屈她，毕竟她的师父可是一个能用三片树叶切断匕首的高手，她再差也不可能差到什么程度，而这个她还不熟悉的男人居然这么大言不惭，那么沙诺娃就让他见识一下也好，毕竟如果自己手底下的人都是蠢货的话，这让沙诺娃脸上也没有光啊。 沙诺娃的武器就是她的这根权杖，别看这跟权杖看上去只有装饰作用，但实际上作为一根用高强度钛合金打造的权杖，即使外头镀着金，它的杀伤力也绝对不会低于任何一件传说中的高级兵器。 而实际上，这根权杖还是能够一分为二的，在分成两部分之后，权杖就变成了传说中的——娥眉刺。 没错，沙诺娃是玩娥眉刺的高手。别看她长着一副大洋马的坯子，但是在灵活度方面绝对不会比无忧差到什么地方去。 在跟自己的新属下过招的时候，她的招式几分像无忧又有几分像王坚，刚柔并济一块上，弄得那个连子弹都能躲开的男人十分吃力。 “你在让我？”沙诺娃把双手上的娥眉刺收回变成权杖：“你这是在对我的侮辱。” “不，属下并不敢攻击陛下。”男人连忙单膝下跪：“斯图加特的生命永远属于陛下。” “全力攻击我！”沙诺娃眉头一皱：“我现在很无聊，如果你能打赢我，我赏给你你一切想要的。” “真的？”影子一般阴郁的男人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兴奋：“是真的吗？陛下。” “当然。”沙诺娃笑了笑：“你有资格让我骗吗？” “那好吧，如果真的我打赢了，你就赏赐给我我想要的吗？” “我不喜欢重复。” “好吧，陛下。”斯图加特站起身，双手平展：“陛下，您先请。” 沙诺娃当然不会跟自己的下人客气，回头就是一个侧踢甩了过去。可斯图加特连双脚都没有移动，只是腰部做出了一个诡异的弯曲就错开了沙诺娃的攻击，并以更快的速度后发先至，握住了沙诺娃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脚踝。 而接着，沙诺娃的身子在空中一转，用另外一只脚踢开了斯图加特的手。如果现在无忧在场的话，她已经会大声惊呼，并抗议沙诺娃侵权，因为这一招燕子焯水明明就是无忧的绝杀之一。 当沙诺娃落地之后，双手握拳，以电光火石之速击向了斯图加特的胸口。这一招无论是神还是形，都跟王坚那招双响炮极为相似，甚至出力的方式都一样。 中了这一击炮拳轰击的斯图加特当时就倒飞了出去，虽然沙诺娃在力量上跟王坚相差很远，但是架不住这家伙会借力，这一个燕子焯水借来的力，瞬间就全部还在了这一拳之上。 而斯图加特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脸带笑容看着沙诺娃：“陛下，您真的很厉害。” 话音刚落，他突然猛冲向沙诺娃。可就在沙诺娃那一抹轻蔑的笑容还没消失时，斯图加特的速度陡然增加并且中途变道，甚至在沙诺娃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一抹残影，接着一只铁钳似的大手就卡住了沙诺娃的下巴，另外一只手上则拿着一枚大概二十厘米长的铁钉，正顶在沙诺娃的脑门前。 “陛下。”斯图加特松开沙诺娃，笑着说：“您输了。” 沙诺娃眉头一皱，厉声道：“脱下你的外衣！” 斯图加特自然不会违抗沙诺娃的命令，乖乖地把外头的衣服给脱了下来。当沙诺娃看到他身上的肌肉结构之后，当时就傻了……这家伙的肌肉比例，跟王坚几乎一样，只不过王坚都是横纹肌，这个斯图加特却是竖纹。 精通解剖学的沙诺娃倒吸一口凉气，她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横纹的肌肉拥有无匹的力量，而这竖纹肌肉代表则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就好像斯图加特刚才展示的一样。 “你天生就是这样的？” “是的，陛下。”斯图加特扬起眉毛看了一眼沙诺娃：“我天生就是这样。” 沙诺娃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在一边候着的老管家说：“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严格来说，是我的养子。”老管家点点头：“也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之一。” 沙诺娃用手捏着下巴，退到了一边：“但是这样的速度有用吗？我认为在王坚的反应能力下，这样的速度是徒劳。” “不，大小姐。”老管家笑着说：“这是我们最后的防线，他的用途不一定是用来跟那头野兽正面冲突。他身边的人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具有超快的反应速度。我就是要用斯图加特来告诉他们，我们拥有跟他同归于尽的决心。” 沙诺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好。你值得我赏赐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斯图加特翻着眼睛看了看沙诺娃，阴森冰冷地一笑：“我想要陛下您。” 老管家的表情当时就变了，而沙诺娃也是眉毛一竖，抽出其中一把娥眉刺直接刺穿了斯图加特的左肩，并厉声道：“这是给你的警告，你要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抽出插在斯图加特肩膀上的娥眉刺，沙诺娃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然后对他和老管家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这用不上你们了。” 而斯图加特对肩膀上的伤口根本无动于衷，他笑着站在沙诺娃身后说道：“陛下，您说过会给我我想要的一切，您出尔反尔吗？” 话音刚落，老管家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劈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斯图加特的脸上，并怒声训斥道：“闭嘴！你这只肮脏的爬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够了。”沙诺娃头也没回：“我没空跟一个低能的傻子说话，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沙诺娃说完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刚才那个四肢发达的家伙说出来的话，着实把沙诺娃给恶心坏了，如果不是要靠这个人来遏制王坚进击的脚步，以她的暴脾气，那家伙早就人头落地了，哪能由得他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洗了个澡，略微消了点气之后，沙诺娃坐回了电脑旁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她只有四个好友其中一个还是她自己的聊天工具。 突然，她发现王坚的头像亮了。于是她迫不及待地发了个信息过去说：“刚才被一个恶心的男人给恶心到了。” 而正在大使馆上网的王坚正在跟天然二视频……压根没工夫去管沙诺娃弹出来的聊天窗口，直接就点了左上角的XX。这让久等而不见回复的沙诺娃瞬间怒气值达到顶峰。 她摔门走了出去，高声叫道：“给我把王建绞杀掉！不！目标调整，把所有的战斗力集中在王坚身边的人，我要他们一个不剩。” 老管家独自一人幽幽地出现在门口，小声说道：“如您所愿，大小姐。” 第430章 喜怒无常 “阿坚，我看到新闻了哦。你帅爆掉了。”天然二在视频里眉飞色舞：“我会在天亮之后就去Cyan的总部找朱长玲，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啊？” 王坚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你就告诉她，我老爹已经不在了，让她别再等了，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矮油……阿坚。”天然二当时就笑喷出来了：“你怎么这么坏啊，人家都八九十岁了，你让人改嫁啊？” 王坚挠挠头：“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啊，我跟陌生人打招呼……除了你好，我叫王坚之外就剩下早安、午安和晚安了。” “那就早安吧。”天然二笑得咯咯响：“我去睡一会儿哦，你不要太想我。还有，金胖胖监视我们聊天好长时间了。” 王坚一愣，扭头对隔壁房间喊道：“金胖胖！” 小金哎了一声，装作一脸无知地跑了过来，可眉宇间那种阴谋被识破的骚情却荡漾在唇间眉角。 “你干什么呢你。”王坚拧着她的脸蛋：“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啊，我在睡觉……嗯，在睡觉。”小金吸了吸鼻子：“呵呵……” “你还呵呵？”王坚双手搓弄着金胖胖的脸蛋：“你给我老实一点，一个视频你也监控啊，你哪那么蛋疼。” “不是我想监控的啊，我是在用无线网建局域网，无意中看到你们在聊天的啊，所以我害怕那个骚骚的狐狸精裸聊诱惑你，我就看了几眼，我发誓……我真的没看到她穿吊带背心。” 王坚歪着头，上下打量着金胖胖：“你敢不敢让我有点隐私。” “人家……人家只是担心你嘛，你知道的啊！这种女人明显就是狐狸精，会克夫的，你不能堕入深渊啊！我可是找人看过相的，我妥妥的旺夫相。所以我得监视你不被骚狐狸诱惑呢。”小金指着视频上的天然二说道：“你看她，尖下巴、桃花眼、薄嘴唇。一看就是尖酸刻薄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要不得啊！” 王坚默不作声地递给了小金一面镜子：“来，说说你自己长啥样。” “尖……尖下巴，桃花眼，薄嘴唇……”小金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猛地抬起脑袋：“可我跟她不同啊，她是狐狸精脸，我是贤妻良母脸。” “你敢不敢不要这么厚颜无耻。”梁欢欢蹭蹭着就来到了门口：“明显你比她更尖酸、更刻薄、更伤风败俗好不好。” “你放屁！”小金大声喊道：“你是嫉妒！是嫉妒！你嫉妒我比你漂亮，嫉妒我比你胸大！你这种人，放古代就是浸猪笼的命！” 天然二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在视频里说道：“看到你们这么有精神，我也就放心了。我先去睡觉了。” 天然二挂了视频之后，王坚伸了个懒腰：“都回去都回去，咱们还在被拘留审查呢，别太嚣张了。” “拘留审查个屁，这地方我光着屁股跑都没人管我。”梁欢欢撇撇嘴：“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梁欢欢是个谁，全世界的大使，哪个不认得我。” “你是有多无耻才能把这种事当荣誉来着。”小金冷笑一声：“有种去裸奔啊，有种就去！要不你等联合国大会开幕的时候上开幕式裸奔去啊，一瞬间全世界都认识你了。” 在把一碰面就吵吵闹闹的小金跟梁欢欢各自赶回房间之后，王坚才发现刚才有人给他发了信息，点开之后才知道居然是那个怪怪的大美女“沙诺娃”，王坚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字解释道说自己刚才正跟人视频，以自己的智商不支持多人同时线上聊天如此云云。 而在看到他的解释之后，原本还吵嚷着要灭王坚九族的沙诺娃突然就消气了，然后娇滴滴地问道：“我刚才看到新闻了哦，你在大闹澳大利亚啊？好帅哟。” “你讽刺我……”王坚沉默了一会儿，慢悠悠地打了一行字过去：“都传到国内了？” “是啊，那些愤青把你当偶像，精英把你当抨击人物，反正你出名了。” 接着，沙诺娃给王坚弹了个语音聊天的，接着她就开始跟王坚这么聊起来了，而整个聊天的过程中，沙诺娃没有透露哪怕一丁点关于自己身份的信息，反倒是不停地在那说着家里一个帮佣有多么的讨厌。 说实话，要不是沙诺娃声音挺甜的，王坚早就没耐心听了。毕竟在耳机里传出来的沙诺娃，那可是活生生的外国软妹，软软的鼻音、不标准带大舌头的普通话和娇气无比的人生态度。要说不好听不可爱，那绝对是撒谎骗人的，王坚在街上也照样会看漂亮妹子，这一点全世界男人都一样一样一样的。 正说着话呢，姜志远突然敲门走了进来，然后扯了扯王坚的袖子：“来一下。” 王坚放下耳麦：“什么事？”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来找你谈谈我堂姐的。”姜志远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她会叛变。” “你帮她跟我道歉啊？”王坚摇摇头：“完全没必要，反正我没打算再见她。” “关键还真不是这个……”姜志远咳嗽了一声：“这案子我要避嫌，所以上头给我请了帮手，让你们见见面。” “那行。” 说完，王坚跟沙诺娃打了两个8之后，就跟着姜志远来到了大使馆三楼前厅，然后在一处免费喝饮料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嗯？你不是住院么？” “没办法，你走之后我的头疼病又反常了，所以我干脆来这找你好了，反正也是带着任务的。”杨月端着一杯咖啡转过身对王坚笑着解释道：“所以不稀奇。而且这次牵扯到我们第一任的队长，所以几个超级警察都会陆续过来，联合办案。用中国的话说，就是清理门户。” 王坚点点头，嗯了一声：“我最喜欢清理门户了。” 而姜志远在旁边脸黑黑地说道：“你们清理的这门户是我姐，敢不敢用温柔一点的语气……至少我听着也舒服一点。” 说完，姜志远拽着王坚来到一个私密的角落，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王坚，而纸条上面并没有写太多东西，完全就是几行简短的小字，而这小字居然还是姜司令亲自下达的密旨。 “我爷爷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先把我姐弄回国。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好办。” 姜志远叹了口气：“因为跟我的关系比较特殊，所以其他超警才是主力军，我负责的在王建那边，所以……这里让我堂姐完整地安详地回到祖国母亲怀抱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记住哦……我堂姐以前可是一等一的高级间谍，所以……你必须很小心地去应付她哟，她如果一旦开始正式反水，那么她的处境会非常危险，会被其他超警格杀掉。” “那跟我有很大关系啊？” “大爷，我叫您大爷了行么？要不咱们来个姐姐换妹妹计划，你把我姐姐保回来，然后回国之后你就把我妹妹提走。合适么？四十五岁换二十四五岁，这生意还要不得？” “好吧。”王坚无奈地叹了口气：“求你别让我看见你妹妹……你这一家的女人，没几个正常的啊！” “到时候再给你解释，我现在查查我堂姐在什么地方，等下再说，你跟月月聊聊天。我这小月月很少看到人会像看到你一样的傻笑的。哎……”姜志远无奈地叹了口气：“冰山美人也害怕王者霸气了。” 姜志远走后，杨月笑着对王坚说：“你给我扎的几根针，然后我的睡眠明显改善了，真的谢谢你。” “别客气，对了……超级警察创始人真的是你的老上级？” “是的。”杨月点点头：“曾经我们在乌克兰训练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超警了，非常厉害的一个女人。各种能力都是一绝。” “乌克兰……怎么又是乌克兰。”王坚拍了拍肩膀上的灰，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段时间天天都是乌克兰，我都快吐了……” “乌克兰怎么惹你了？” 王坚摇摇头：“一脸澎湃的腐败味儿，这地方不行。” “好了。”杨月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乌云：“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认识不认识天堂会里任何一个人？” “没见过……” “没见过最好。” “怎么？” “刚才组织截获一封电子邮件，里面说要求全力对付王坚，这王坚……应该就是你，对吧。” 第431章 一二三，木头人。 “是喔，你还真是个挺奇怪的人。”杨月靠在窗户旁边，端着一份盒饭小口小口地吃着：“其实他们都以为我是母老虎，这个问题很严肃。因为我的身份，我没办法嘻嘻哈哈，而且你也知道，任何一个长期被头疼失眠困扰的人，脾气也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王坚蹲在地上，吃着一份加了两个荷包蛋的盒饭，点着头：“生病的人一般脾气都不会好，互相之间有关联的。” 杨月点点头：“所以我才会特意跑过来找你，其实跟你在一起聊天挺轻松的，因为你根本不会把别人说的话过脑子。”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王坚嘿嘿一乐：“你还真是明察秋毫。” “是啊，因为我刚才说了几个明显有逻辑错误的分析结果，可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去思考。”杨月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所以跟你讲什么都可以。” “你要是跟我讲一些国家机密什么的，我也不介意，你可以猜猜我会不会跟别人说。” “你说不说我都不会讲，别想套我话。”杨月端着水走到屋子的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满月：“今天应该是阴历十五吧？月亮好圆喔。” “别乱感慨了。”王坚点起一根饭后烟：“今天是七月半，鬼节。” 杨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吓唬我说七月十四鬼乱窜，不能到处跑。” “我小时候的事都记不得，人家记事是三四十，我记事都到七八岁了，前头的六年一片空白。”王坚站到杨月的旁边：“不过你也挺狠啊，今天把姜志远都快弄得要跳楼了。” “怎么办，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种事不能强迫别人更不能强迫自己啊！”杨月摊开双手：“我跟他只能当好朋友，当不了情人。” “好了，给你拔完针我就睡觉去了。”王坚没有继续纠结关于姜志远跟杨月的私生活问题：“对了，那个姜梦蝶影响这么大？” “当然。”杨月笑着说：“以我的身份来说么，她明明没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却坐上这个位置的原因我不管。但是她跟一个我追查的国际犯罪组织有瓜葛，那可就是我的分内事了。” 王坚点点头，在刚才给她扎针的时候，杨月已经给王坚看了关于姜梦蝶的一些资料。说实话，王坚也觉得她能坐上这样的机要位置，确实有些意外。父亲是国内前情报科的科长，母亲是前驻叙利亚大使，后来任职于国家安全部门的重要机构。而他的爷爷也就是姜司令的堂弟，则是姜司令现在主管的情报系统的前任负责人。但是后来叛逃了…… 其实就算他不叛逃，姜梦蝶也会因为家庭的复杂程度不得参加任何情报机构，可她现在不但干了情报，而且还是一个地区负责人，更关键的……她在嫁了一个外国人之后，仍然能待在她现在的位置上，这只能说这姜家的后台实在太强力了。 所以呢……现在的情况，姜志远他现在想要先把姜梦蝶弄回去，其实无外乎一个是名声一个是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而且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把姜梦蝶弄死了，这让姜家情何以堪…… 当然，估计这事之后，姜梦蝶就算不会被烧死，八成也得被软禁一辈子了，从一个挂名的家庭主妇变成一个真正的家庭主妇。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事，而真正让王坚觉得可乐的事，是杨月说，现在姜志远要干的，其实是来保护姜梦蝶，因为天堂会可是一贯只进不出，能出来的也只有尸体。 不过这些错综复杂的事，王坚倒是没太大兴趣。只不过他对杨月倒是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她智商不高，而且并不非常漂亮，典型的小家碧玉型的，可她的手段和风格倒是真切的刁钻古怪。 如果她不来的话，姜梦蝶最后可能会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顶多是她不再出现人前了，可她现在这么一来，这可就上升到了国际刑警组织的职能范围内了，而且她本身也是个超警，跟姜志远的职权范围相等，所以现在她就是在施压给姜志远，从而让他满足自己的什么需求。 而王坚…… “而你。”杨月仰起脖子看着王坚：“被人当枪使了。” “我觉得这很正常。”王坚坐在沙发上：“当不当枪的，我本身就是根枪。只要别太过分，在我的接受范围里的话，我都觉得没问题。” 杨月笑了，露出她圆润的小虎牙：“你的心态倒是好啊！好吧，既然你这么爽快，那就行动吧，姜梦蝶其实在昨天就到了悉尼了，现在正在暗中观察，不过以现在的情况呢，不管是她要困兽斗还是要安全过渡，你都要直面天堂会的伏击了。” “那这跟你又有啥关系？” “其实有的话，我不能说。”杨月朝王坚嘿嘿一笑：“不过我看着你就觉得没什么话不能说，所以我还是告诉你吧。” “你突然这么调皮，我有点不适应。”王坚摸了摸鼻子：“我接受能力比较差。” “好吧，其实我来这里是要牵制姜志远的。”杨月呵呵一笑：“超警总部给我的命令，一是协助他，其实只是来牵制他。反正很复杂就对了，二是还要兼顾清除澳洲的天堂会势力，你肯帮我吗？” “我……” “不许说不行！”杨月嘴撇了撇：“要说行！来，乖，跟我学，西赢行。” 王坚笑着摆摆手：“哪有你这样的啊。” “反正就这么说定了。”杨月嘿嘿一笑：“不许反悔。” 王坚着实无奈，只能摇头道：“好吧好吧……” “我去睡了，晚安。” “晚安。” 等杨月走出房间之后，王坚也走了出去，可刚走出去就碰到小金和梁欢欢那两双瞪得老大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惊奇和诧异。 “你俩做啥？” “过来！过来！”梁欢欢走过来扯住了王坚的衣领：“你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什么我就怎么回事了？”王坚一愣：“你这是干啥啊？” 小金也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地围着老王打转：“你现在不得了啊，王叔叔。妹子泡你一泡一个准儿啊，你往日那股子傲气劲儿呢？今天全交代了？你跟我说说，那姑娘哪点好了，漂亮？温柔？还是身材好？” 旁边的梁欢欢也哼唧哼唧着：“就是，漂亮能有我漂亮么？温柔能有我温柔么？身材能有我好？看我上好的弹屁股。” 她这话一出，王坚跟小金的眼神都怪怪地看着梁欢欢，小金清了清嗓子：“你说你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我承认。关键你说这温柔，你一男人婆，你想闹哪样？” “给姐滚！” 王坚摸了摸头，笑了笑：“我跟你们说啊，她特有亲和力，反正就是让人不忍拒绝的那种。” “滚滚滚！死滚！滚！”小金指着老王的鼻子：“我就知道你这种人渣，居然口味这么差！你就忍心拒绝我！你就忍心拒绝我啊啊啊！” “不一样的，傻姑娘。”王坚蹲下身子，双手捏住小金的两边脸蛋：“反正具体的我说不上来，反正不一样的。” 小金被王坚这么一盯，整个人连骨头渣都软掉了，连连摆手：“好了好了啦……原谅你就是了啦。” “我操……”梁欢欢浑身一颤：“这是什么情况，瞬间软妹，说好的兴师问罪呢？” 王坚默默地把头扭到梁欢欢一边，梁欢欢立刻用手挡住脸：“你敢捏我脸，我就爆你头。” “都去睡觉吧。”王坚伸了个懒腰，明天大概是个硬仗，所以王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明天我们争取能回家。” “事情到现在，扑朔迷离。”小金面带潮红地说着：“老王……我晚上想跟你一起睡。” “不行。” “不嘛……人家发春了啦。”小金拽着王坚的手：“就一次好不好嘛。” “想都别想，赶紧睡觉去！” 而梁欢欢站起身拍拍屁股：“你们真是蛋疼到了极点，想一起睡就一起睡嘛。贱人就是矫情。Bitch is so bitch。” 与此同时，姜梦蝶正坐在一间屋子里，面对着几个表情阴郁的人沉默不语，而其中一个白人最后还是发声打断了这次诡异的沉默。 “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只能试着想办法了。”姜梦蝶抬起头：“或者以强硬干涉。” “干涉？好吧，你说说你的方案。同时来了两个超级警察，这在近十年内都是很罕见的，我们不能让王建离开这里，如果他一旦脱离了监控，后果不堪设想。” “明天我去试试吧。”姜梦蝶皱着眉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第432章 夜风 姜梦蝶一袭黑衣，带着相关一系列的陈述资料，早早地来到了超级警察在这里的分部，并试图找到姜志远。 但是很显然，她并没有找到自己这个堂弟，姜志远三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出门了，那时候甚至连天都没有亮。 等待总是漫长的，特别是对于心里有事儿的人，这种等待比其他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困恼和煎熬，特别是她自己还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幻想和错觉，坐在一个空空如也的办公室里，哪怕心理素质再好的人，最多也只能保证自己不崩溃罢了。 当然，她在这也并没有闲着，她虽然早已经跟超级警察系统没有任何瓜葛了，但她毕竟是超警的元老，所以破译超警的内部系统对她来说，那仍然是小菜一碟，要知道这个系统的规则可是她制定的，规则制定者想要破坏规则，这根本没有任何难度可说。 而且今天她也是有着万全准备而来的，从那天她发现了家里的窃听器之后，她就已经开始做出了一步步的计划，她一开始甚至想暗杀掉王坚和王建，来个死无对证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没想到，当她赶到悉尼之后，她发现王坚已经失去了踪迹，而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几乎已经被锁定的王建。 等姜梦蝶再次得到他们的消息时，事情已经闹大，再想要用暗杀这套把戏来解决问题，根本已经不再可能。 而更恐怖的是超级警察的介入，这个独立于世界体系之外的组织，作用之一就是遏制一些诸如奥姆真理教、天堂会之类的特殊机构或者干脆说成是邪教的组织发展。 在这方面，他们甚至拥有比一些主权国家本身更高的职权，当超级警察组织正面介入的时候，就说明这件事最少通过了三个常任理事国代表的同意、且其他两个常任理事国并不反对。 通常，一个地区只会出现一个超级警察，如果出现两个或者以上时，那么就说明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比如杨月会突然去中国，就是因为天堂会已经把重心投入到了东亚战场，而现在……他们两个突然出现在澳大利亚，可以说这对天堂会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一旦让他们调查，那么天堂会会被驱逐出国境，而不让他们调查，他们甚至有权协调当地军警进行围剿。 而至于天堂会的总部为什么会在美国……这个不需要太多的解释，毕竟美国佬玩双重标准不是一天两天了嘛，只要战争不在本土，随便折腾。 跟美国佬同样性质的天堂会也差不多，一旦澳大利亚这个地方对他们没有了意义，他们可是不会把这里的会员撤回去，自生自灭去吧，只要他们的核心利益不受损，他们才不会顾及这些边缘人的死活。 所以综上所述，姜梦蝶现在着急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她老公。其实对于叛国这事，她是被吃定了的，可她毕竟还有庞大的家世，这总不至于会弄死她。可她老公就不一样了，如果一旦大船倾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而姜梦蝶自己除了看着她老公死之外，就只能陪着一起殉情了。可这两个选择都不是她想选择的，所以她现在只能周旋，然后……实在不行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试试暴力冲关，开始流亡了。 在入侵超级警察系统之后，姜梦蝶很快地把自己一些特殊资料全部删了个精光，接着她开始重新模拟建立了新的档案来替换掉了原来被删除的空白。 这件事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她当时建立这套系统的时候，可就是故意留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后门，现在总算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正当她办完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姜志远才姗姗来迟，在走进办公室之后，看到姜梦蝶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被吓了一跳，然后面色沉重地走了过去：“姐……很难办。” “我没叛国。”姜梦蝶用她那种带着江南女子所特有的委屈和温婉说道：“这其实都是误会。” “跟爷爷说吧。”姜志远眼睑低垂：“我来这里，有两个任务，一个是带你回去，第二个是奉命调查天堂会在这里的不正当活动。” “我不知道什么天堂会。” “卢卡尔·莱恩尔特。”姜志远打开抽屉，扔出一摞子档案：“这个名字，不用我多解释了吧。” “不可能！”姜梦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无辜：“我不能相信！” “姐啊！”姜志远叹了口气：“我们是一家人。爷爷对你的评价是什么你知道吗？他说你是姜家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女人。小蝶一直以你为榜样和目标。我是你一手教出来的，你有多大的本事，我能不知道？所以，你让我怎么去相信你不知道这里头的猫腻。以你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 姜梦蝶被说得哑口无言，垂着脑袋，手扶着额头，一脸沉重。 “还有，你知道杨月来是为什么吗？为了盯着我，让我不能以权谋私。刚才如果你没碰系统的话，我还能为你申诉，现在……”姜志远深深地叹了口气：“晚了。” 姜梦蝶一听，豁然抬起脑袋。接着她身后的门嘎吱一声被拧了开来，杨月款款地走了进来，而她的身后则跟着王坚和小金。 “哦，大婶子。咱俩又见面了。”小金抬起手朝姜梦蝶挥了挥手：“对不起……其实我不想阴你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姜梦蝶当时就陷入了一种僵直状态，连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已经明白了这是一个局，如果仔细分析来看，这个局其实并不那么难解。可姜梦蝶心中有鬼，根本就已经无法去立体地分析事情了，本能觉得这样做了就万事大吉。 这里头其实漏洞有很多很多，可……作为一个精明人里的精明人，姜梦蝶却一个都没有发现。 “你是个玩弄人的大师。”姜梦蝶苦涩地笑了笑：“小朋友。” “谢谢大婶子。”小金故作害羞地说道：“你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而杨月也没说话，只是笑着走上前把一份需要签名的表格摆在姜梦蝶的面前：“姜老师，对不起。” 姜梦蝶一瞬间似乎老了很多，人也变得十分憔悴，颓然地从桌上拿起笔，在这份签上之后就永不能翻身的表格上签上了她的名字。 “还好。”姜志远露出了一脸苦涩：“你没选择用暴力解决。” 说完，姜志远指了指在一边无聊到用信纸折飞机、折蛤蟆的王坚：“他会保护你，直到回国。” 王坚耸耸肩，不置可否。表情里倒是没用什么嘲笑的意思，毕竟姜梦蝶的事只是小事，真正的重头戏可是在王建那边。 就小金的分析，如果一切都按照预计的情况进展的话，今天王建可是会被不少人暗杀，可他现在被保护在所谓的独立司法部门里，这比把他放在大街上还不安全。要知道，一个人真正轮到了值得被暗杀的话，那么去暗杀他的人，肯定不会是古惑仔电影里那些拿着大砍刀的小混混。 “我会保护你，不过。”王坚顿了顿：“能不能成功，要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小金也在旁边笑道：“大婶子，你知道第一个要灭你口的人是谁吗？” 还没等她回答，小金就已经把一个U盘插到电脑里，紧接着电脑里就传来了一段英语的对话： “如果她不能成功，那么她就会从猎人变成猎物，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一切对荣耀之门可能有威胁的人，都是敌人。” 听完这一段简短的对话，姜梦蝶的脸瞬间就白了下去。这个声音她实在是太熟悉了，一个跟自己生活了整整二十年的男人，现在居然用这样一种坚定的毫不犹豫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哀莫大于心死，姜梦蝶瞬间就已经心如死灰。 “老姐啊，当初我爸、你爸、你妈、我妈，没有一个人同意你嫁给他。可是你还是执迷不悔，现在事情到这一步，你还能怪谁。” “当然怪我咯。”小金耸耸肩：“其实不知道就可以当没发生嘛，都怪我让你们知道了。” 当然，小金这纯粹就是气人来的。姜梦蝶当然知道该怪谁，可是现在后悔恐怕已经晚了，而且还有更头疼的事情在后面等着她呢，比如说孩子。 “哦，不用担心。我的外甥外甥女，我会想办法。”姜志远靠在椅子上，有点不满地对杨月说：“这样总可以吧？” “这是你的家事，我无权过问。” 说完之后，姜志远站起身，在王坚肩膀上擂了一拳：“好了，作为交换，现在我跟你去王建那里。” 王坚摊手：“我也可以自己去的。” “您可别给我添麻烦了。” 而这时杨月从后头追了过来，表情疑惑地指着小金问到：“这个小丫头镇守大本营？她可以？” 王坚和姜志远侧着头看了杨月一眼，然后两人纷纷露出一种……一种近乎嘲笑的表情。 第433章 电击的王坚…… 姜志远在没有授权的情况下，并不能直接指挥任何的军警系统，可要等授权下来，最少都八小时以后了。在这段时间里，对方如果顺利的话，王建和姜梦蝶估计都能死上三百多回了。 所以王坚这个中立阵营在无奈之下，只能分头行事，梁欢欢去盯梢天堂会阵营，小金镇守大本营，王坚则驰援王建。 这个时间很紧张，时间差超过十分钟的话，很可能王建就会被灭满门。王建倒是也能打，可他胸口可是中了一喷子，如果不是他的办公桌给他抵消了大部分弹丸的冲击力，估计他现在都应该开始腐烂了。所以他现在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手无缚鸡之力，指望这么个人能顶得住人家真枪实弹打几分钟，还不如指望美国突然宣布解体成五十六个国家比较实际。 所以姜志远就带着王坚一路风驰电掣般地突入了那个澳大利亚的独立司法机构的总部，可在去找王建的时候，他们却得到了一个工作人员冰冷地回复：已经送他去医院了，但是没用当事人的许可，不会对任何人告知当事人的医疗地点。 “糟了！”姜志远眉头一蹙。 可王坚这暴脾气可不管那么多，拔出姜志远的配枪就要顶那家伙的脑袋，但是被姜志远玩命似的按下了：“你冲动啥！” 王坚眼睛翻了翻：“拳头比较好说话。” 姜志远吹了声口哨，从口袋里拿出支票簿，签了个五万之后递给那个工作人员：“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接着……一切顺利了。 “所以，能不玩命就不玩命，咱们是文化人，就得用文化的方式解决。”在车上的时候，姜志远笑道：“你那么冲动，会很麻烦的。” “那是有钱人的解决办法，我没钱。” “拜托，大哥。”姜志远笑了笑：“你还瞒着我呢？你可是贫民窟里的亿万富翁，三个李嘉诚捆一起都没你有钱。” “跟我没关系。”王坚撇撇嘴：“我还是觉得用枪指着他脑袋比较爽，最看不惯这种人了。不是说民主国家没贪污腐败么？” “那都是国内那些微博上的大V乱吹牛逼吹出来，全世界都一样。”姜志远呵呵一乐：“戴高乐说过这么一句话‘当年我和希特勒坐在日本濑户内海边的一家网吧里，他对我说；网络是检验民众智商的最佳途径’。” “戴高乐说的？” “你就当是他说的吧。”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一家公立医院，这个医院其实并没有多先进多豪华，只是地方很大，而且护士很丑……相比较而言，王坚还是很喜欢国内的小医院，虽然贵一点小一点，但是护士相当漂亮，一个个明媚皓齿、凤眼朱唇的，这其实也是能够减轻患者痛楚的，记得小时候王坚吃了六个玻璃球下去，老木匠带他去医院的时候，那个给他打针的护士姐姐真的是又漂亮又温柔，甚至在通肠子的时候让王坚都忘记了自己是吃了玻璃球。 如果换成这地方的护士……估计王坚就算没吃玻璃球估计也能憋出个直肠癌什么的，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而且这里的护士和护工的态度那简直可以用恶劣来形容，看到王坚和姜志远黄种人的脸之后更是不待见，这种感觉让王坚有一种想用旁边的垃圾桶爆他们头的冲动。 不过好在有个姜志远这么个会做人的家伙在旁边，过程倒也顺利。如果要是王坚单独来的话……那恐怕不是大闹天宫就是哪吒闹海了，反正老王是忍不得这窝囊气。 “顶楼，怎么就安排在顶楼呢。” 王坚摇摇头：“你发现没，不管是在哪，都喜欢把比较重要的人安排在顶楼，这种习惯其实很不好啊，万一地震或者火灾，下头的还能跑，顶楼的基本上完了。” “你的思维角度很奇怪。”姜志远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走吧，咱们直接上去。” “你为什么不用你超级警察的身份？” “因为用那个会很麻烦，会有身份核查机制的。”姜志远跟王坚一起坐上电梯：“梁欢欢那边怎么说？” “还没有动静。” “黎明前的黑暗啊！”姜志远靠在电梯墙上，眼神里有些疲惫：“希望能赶紧回家，我妹妹再教育的事，你考虑清楚了没有啊？” “免谈免谈。”王坚摆摆手。 正当这个点的时候，王坚手里那台梁欢欢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王坚表情严肃地接上了电话，里头梁欢欢说道：“四辆车已经出发，车型是别克的林荫大道，均为黑色。号码都被遮住了，看不清楚。梁欢欢正在等待狙杀指令，以现在的观察角度，五秒内可以执行完毕。” 姜志远劈手夺过卫星电话：“别冲动，他们在澳洲的影响力很大，直接干掉的话会惹出骚乱的。” “明白。” 梁欢欢挂掉了电话之后，王坚抬手看了看表，然后笑了笑：“这表还是孙家老二送我的呢。” “现在人家都成了无头尸体了，真是沧海桑田啊！”姜志远叹了口气：“朋友、敌人，敌人、朋友……太乱了。” “希望咱们别成敌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姜志远笑了笑：“跟你们玩玩闹闹的感觉其实挺好。” “是的。” 到了顶楼之后，王坚发现这里果然是有人在巡逻的，不过才三个人，这根本没啥作用，这三个人三个都是胖子，暖气一吹，他们靠在椅子上头挨着头睡得那叫一个欢畅。甚至王坚和姜志远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他们的面前经过他们都毫无察觉，只是头偏向了另外一边，并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战斗力，不忍直视。”王坚摇摇头：“连城管都比这帮家伙有精神。” “也难怪，毕竟澳大利亚这个地方……不提也罢，人口稀少的岛国罢了。” 走进病房之后，王坚给正要起身迎接的王建的老婆摆了摆手，然后独自走到窗口看了看外面：“你能听懂中文么？” “不多说了。”王坚皱着眉头盯着窗口：“你带上孩子跟着这个抠脚大汉现在走，我会带王建离开，这里很危险。” 王建的老婆是个很贤惠也很聪明的女人，她并没有什么任何疑问，抱起正在熟睡的女儿跟着姜志远就走了出去。 而王坚坐在刚吃了安眠药睡下的王建旁边，默默地点起一根烟，却什么也没干。 没错，他就是在等。因为以王建现在的体力，他根本无法走远，所以老话说得好，一动不如一静，在这等着才是王道，按照梁欢欢刚才说的方位来看，那些人到这里最多只需要五到十分钟，而如果带上王建的话，要考虑到他恶化的身体，说不准在楼底下就给堵上了……到时候那女人小孩的，顾此失彼，万一有点什么闪失，这可让人说点什么好…… 所以王坚一直站在窗口，盯着楼下，默默地等待。而当看到那四辆别克的车开来之后，王坚笑了笑，从背后摸出那把经由小金改造之后的许久没有露过面的乾坤杵，默默地拉成齐眉棍。 要说小金的改造，其实也挺简单的，就是在两头上加上了触发式电极，充饱电能释放500V以上的瞬间电压，足够一击干翻一头大狗熊。 当然，对于这次的改造，小金颇有些失落，因为这乾坤杵她压根改不动，甚至连拆都拆不开，所以最后还是可怜巴巴地给弄成了电棍……不过这设计倒也精妙，这乾坤杵是金属的，为了不在放电的时候顺手把老王也放倒，小金可是费了大心思。 拉开之后，老王非常智残地用手拍了拍棍头上的放电片…… 这得亏说是老王身体强悍，这要是稍微弱那么一点儿，他就不用别人来收拾他了，他自个儿就把自己给放倒在地了，这一电之下，他差点连尿都给电出来，而且眼黑了整整一分多钟…… 等他清醒过来之后，他悻悻地抹了把脸：“还真厉害……” 就在他感慨的时候，外头的脚步声已经临近，甚至已经越过了最前面的走廊，从脚步的轻重来判断的话，这次上来的大概有九个人，平均体重在一百六以上。 王坚没说话，只是像门神一样地坐在病房的门口等着那帮家伙过来，而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那些所谓的杀手走过来时，那几个警卫居然醒了，然后跟那些杀手低声地聊了几句之后，他们他妈的就这么施施然地离开了…… 这要说是没猫腻，让王坚吃屎他都愿意！ 第434章 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有人破门而入，接着有人应声倒地。 很多时候，有人认为手中有了杀人的武器，就以为自己真的天下无敌。 九个人，十四秒。一个人连两秒钟都没撑下去，四死，五伤。不是王坚没收手，奈何实在劲儿太大。 当初他以为这次来的人会和齐麟那次那样很牛逼，可……他真的没想到，这种水平的人居然也有脸当杀手，这个水准放到中国，恐怕战斗力甚至不如那些捡塑料瓶的老头。当时王坚可没少输给那些专业捡瓶儿的老头…… 解决完一切之后，王坚叼在嘴上的烟居然还能剩下一大半，这什么概念……这弄得王坚都有些错愕了，老半天没能缓过神。甚至还用脚去踢了踢那些倒在地上的所谓“杀手”，接着把他们的武器都给缴了，挂在皮带上，挂满了他的小蛮腰，远看就跟锁子甲似的。 “真好。”王坚点点头：“这闹的……你们真是弄得我个措手不及啊！” 当然，这其实也是有理由的，这段时间因为沙诺娃的亚太政策，所有几乎整个天堂会的高手以及略微牛逼一点的，都被调去了日本、中国、韩国和印度，而欧洲和澳洲以及美洲本部都只留下了一群老弱病残和新兵蛋子。这种档次说实话，这哪是天堂会啊，这比香港那些只能在电影上牛逼一点的小痞子还弱。 更关键的是，这帮家伙在冲进来的时候才拔枪，而且尼玛拔枪还不开保险，有一个开了保险的居然没装弹夹。用专业术语来形容……这活生生的就是猪队友啊，可以这么说，这种档次的人，来多少送到王坚面前，那都是白给，渣一样…… 而且这澳大利亚政府机构的效率之低，让王坚都有些无所适从，本来这种情况下，而且还是像王建这样的重点关照对象，警察什么的最晚不能超过十分钟赶到吧？可澳大利亚的这帮家伙赶到的时候，王坚已经拉了泡屎，吃了王建的水果罐头，泡了一袋子奶粉还有一根很肥壮很香的火腿肠…… 等一个官员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赶到时，王坚正在准备用老干妈抹在面包上尝尝味儿。 这个环节就是杨月负责的了，王坚之所以不把王建带走也是有这么一点因素的，因为如果一旦把他带走，很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了，而且后续的事情也会变得很麻烦。 王坚一直有这么个原则——谁想利用我都行，但是想白利用我那可不行。想利用我就得给我做出相应的贡献，不然大家谁都吃不了兜着走。而且王坚还是个自诩光脚者，他大不了一走了之，这烂摊子谁爱收谁收。反正多少是具备一种莫名的痞气，让人无可奈何。 “检查一下现场。”杨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对着超级警察组织的那些工作人员发号施令：“全面接手现场。” 他们介入之后，当地警方基本上就能去打打酱油带带孩子了。而且杨月给澳大利亚的安全评级甚至还关系到这个国家的旅游指数和移民指数，所以这看似大官的人当场就一脑门子汗飚出来了。 而他们在调查的时候，王坚自告奋勇地走过去要当证人，说什么警卫看到这些人之后不但不阻止还跟他们聊天，聊完了还自己出去散步，明显就是放任这些人乱来。 总之他的话一出口，那个官员模样的人更是一头冷汗。而王坚则故意装出一副皇协军的嘴脸，拉着杨月balabala数落了个没完没了，甚至抱怨这里厕所的通风系统相当烂，拉屎会被臭憋死。 “你说这些干啥啦……”杨月扯了扯王坚的袖子：“正经点！” “是你让我有什么说什么的。” “可不是这啊！”杨月急得要跺脚：“别耽误我工作，配合一点啊！别闹了。” 不过虽然王坚捣了会儿乱，但是这最终还是没有能逆转杨月他们整体接手关于王建的监控权，理由很简单很简单，因为经过核实，这帮人都是天堂会的人。而杨月可是关于天堂会事物的专职特使，只要沾上天堂会的边儿，她可真就是说了算，谁敢横一下的话，那可是会沦为国际公敌的，澳大利亚总理没这胆子。美帝国主义和中华大帝国刚好愁着没机会对这个资源大国找借口开刀子呢，这要是来个制裁什么的，绝对爽歪了。 “不过我觉得这批人……真的太次了。” “这其实不算是天堂会的人。”杨月呵呵一笑：“只是一些临时外编人员，他们真正在意的，我想是姜梦蝶那一边，因为……” 王坚眼睛一眯：“她知道得太多。” “没错。王建这的话，他们可能会再叫人来，但是我接手之后，他们也不会再找麻烦。不过……”杨月冷冷一笑：“对姜梦蝶可是不死不休，你知道这里头的纠缠对吧。” “不对！”王建这时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们都错了。” 王坚扭过头：“你醒了哇？” “嗯……”王建点点头，精神萎靡地说道：“刚才你在吃东西的时候我就醒了，只是药力还没过，我没法睁开眼睛。” 说完，王建把这里头一系列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说给了王坚和杨月听，这里头其实挺复杂，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天堂会对王建肯定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理由很简单……那就是那本古籍，天堂会的老大似乎对那本书的兴趣甚至超过了入侵一片大陆，只要这本书一天在王建那里，那么他一天都不会安生。对于天堂会来说超级警察组织算个什么东西，他们只是不想，而不是不能。 他在指责杨月盲目自大的同时，顺便还分析了一下现行的局势问题，不是政治局势，而是现在这个三角对立的问题。也就是超警、天堂会和王坚三方。 而王建说，现在这三方王坚看似最弱小，可实际上如果选人站帮的话，王建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王坚。而不光是他，其他的师兄弟也会是同样的选择，也就是说最后的情况会成为真正的三足鼎立。 天堂会是老牌劲旅、超警在忙着夺权、王坚在逐步壮大。最后的情况，也许王坚会选择继续中立，可天堂会和超警都不会任由王坚做大。所以很多协议和措施最好趁现在能达成协议。 “没用。”王坚摆摆手：“那些玩意就是一张纸，不管你点没点头，最后都没用，所以现在咱们一直各自为政比较好。” 而杨月倒是笑着说：“我倒是很希望看到你能崛起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希望哦。” 王坚很自恋地晃着手指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对不起。” “我对你可没兴趣，我有喜欢的人了。”杨月笑着说：“我倒是觉得能在你手下打工，其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如果你这样的话。”王建捂着胸口坐了起来：“等着被清理门户吧，门规极严。” 王坚看了看表：“好了，话不多说。你既然醒了，咱们现在去咱们的姜梦蝶那里，似乎这次你落难，跟她也有关系哦。你们两个交流一下吧。” 收拾完战场，王坚还想偷偷地想把那几把枪给带走，可最后都被无奈地收缴了，这让王坚在回去的路上嘟嘟囔囔了一路，而杨月则是在一边疯狂地打电话，各种打电话。 等好不容易打完之后，脸色苍白的王建突然笑道：“有人说你们两个长得很像吗？” 王坚顿时菊花一紧，指着杨月说：“她又没胡子。” 杨月也瞬间脑残：“是啊，我又没胡子。” “可能是恰好吧，反正神似。”王建微微闭上了眼睛：“我粗通相学，每个人脸上有十八宫，分割来看的话，很容易区分。你们真的很像。” “正常。”杨月说道：“其实第一次看他的时候，我也这么觉得。我还怀疑过他就是我哥哥。可是我哥哥如果能有他这么强壮就好了，实际上……我哥哥可能都不在世了。” 王坚也点点头：“我也不记得自己有个妹妹……所以真的是恰好相似。” “那你们还真是有缘呢，天生的夫妻脸。” “休得胡言！”王坚怒目圆睁：“你这要是让我旁边那个小妹妹听见，麻烦大了。她可爱闹。” 杨月眯着眼睛看王坚：“你连这么小的都不放过？” “什么跟什么啊，她是我学生……是个孤儿。我收养她的，可……”王坚嘴拙，半天没解释清楚：“爱怎么想怎么想。” “她可是以你女朋友自居的。”杨月笑着说：“而且，是个人都认为她是你女朋友。而你，是个变态的萝莉控。” “好吧……我有必要解释一下了。”王坚看了看表：“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第435章 青云之上 王若林，外号很多。她自己最喜欢的是其中的三个：韭菜王、吉祥物和迷糊小天使。至于这最后一个，是她的网名，至于她为什么会用一个如此老土和幼稚的网名，恐怕这能够算是一个未解之谜，甚至包括她自己在内，谁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的价值观其实很奇特，奇特到甚至可以说是怪异。而且她还是一个已经二十七岁高龄但是却没有跟人开过房睡过觉的奇葩。她的行为模式低龄化，脑残化，甚至偶尔会非主流化。 同时拥有中法血统使她看上去既有东方人的柔美又有欧洲人的深邃五官，这使她无论在东西方都能够被归在“美女”的行列中。 而且她还很有钱，酷爱存款，从十九岁至今的存款已经有千万之多，吃穿用度很节省。最喜欢的观赏植物是阳台上的韭菜，而最喜欢的宠物是一头名为抱抱的长得像哈士奇的西伯利亚荒原巨狼，她每天都要花费将近三百块钱来供养这只胃口奇好的狼，这还是在训练它吃玉米和菠菜之后的情况。 这些都是她的外在表象。而她实际上呢，则是世界高智商组织里排名前三甲的脑力进化究极体。她是多达二十七个世界闻名的研究所里的客座研究员，并且参与了一千四百多项民用科技的研究和发明。 其中，她对大脑、天文、机械、水利、土木工程、激光技术以及雷达技术的研究甚至影响了未来科学研究的大方向，甚至NASA机构发现的行星中有九颗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分别是王若林1号到王若林9号。 同时，她还是几个国际慈善基金会的代理审核人，许多大型的慈善活动如果没有她的审核都不可能得到批文。 如果她想，她一年只需要睡上十个小时就能够满足自身对睡眠的需求，而其他时间她甚至可以开发出一千种以上能瞬间毁灭十万人的武器装备。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被全世界要求保持中立，绝对的中立。不允许为任何组织和个人开发武器和带有进攻性的系统。而作为回馈，她也同时接受全世界哪怕是恐怖组织的保护，任何一个国家、组织和个人对她实施任何进攻性和绑架性的措施都会被视为对联合国所有主权国家宣战。 当然，这一条略微有些夸张，不过至少声明上是这么说的。不过她倒是有权利选择在任何一个国家定居，并且享有最高级别待遇的社会福利和保障。 她身上的光环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能够灼瞎任何一个人的钛合金狗眼。这样的一个人，理论上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国家都会把她当成首要铲除目标或者挟持目标。可恰恰她就这么安稳地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要知道，她虽然偶尔很迷糊也很幼稚，可实际上她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没有之一。就好像钢铁侠里那段对人类大脑的描述一样，她大脑的空白槽位已经装上了升级后的核心硬件。 这就让她对危险有一种天生的规避，她在任何时候都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就好像现在的情况一样。 当她来加拿大之前，她真的是没有考虑过形式已经如此严峻了，本以为加拿大是一片净土，可到这之后，她才发现这里只是一座未围困的监牢。 Cyan集团也就是青帮现在的处境并不好，天堂会的各种障碍已经伫立在了他们的面前，Cyan控制的城市已经缩小为街区，而进出这些街区的外国人或者身份不明的人则会被严格排查。 天然二并没有例外，她身边并没有同伴也没有伙伴，只身一人走在靠近北极圈的城市里，被一堆看上去很强悍的大汉围在一个肮脏的小巷里。这无论是在哪里，恐怕都会预示着一种即将招致不幸的节奏。 可天然二却很安稳地站在墙边，嘴角带着笑容，就在这些大汉准备对她动粗的时候，四架属于当地军方的黑影直升机就投下了整整五十名海豹突击队的队员，并在十秒钟之内制服了那些看似凶神恶煞的白人大汉，并成功将被“地痞”围困的王若林女士安全解救了出来。 并且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天然二所经过之处的街道都开始临时戒严，全副武装的军队代替了原来那些脑满肠肥的警察，军车隆隆地巡视。弄得温哥华在一瞬间变成了阿富汗，连当地的居民都开始猜测这是不是美帝国主义突然夺取了他们最佳盟友的政权。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王若林小姐，却在买了一个看上去相当好吃的热狗之后，若无其事地走到了Cyan的行政大楼里，并在大堂借用了一台电脑，对一个陌生的地址发了一封邮件，这邮件通篇只有九个字符：你弱爆了。 当然，这封邮件直接传到了天堂会的首席执行官和总裁的手里，这简短但是无异于挑衅的邮件让沙诺娃暴跳如雷。 可暴跳如雷之余，她却突然感觉自己无计可施。于是沮丧、愤恨、恼怒、羞辱等等各种感觉一下子涌上了这个从小接受精英教育并且养尊处优的独裁者心头，她……她……她哭了。 “大小姐，您需要冷静。” “我怎么会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沙诺娃抱着枕头，头发凌乱：“我不是女王吗？” “大小姐，您是女王，当之无愧的女王。”老管家笑了笑：“她是在挑衅，但是这个女人对我们无法产生任何威胁，因为她已经被限定了，一旦她违反了她的协议，那么她就离死不远了。” “什么意思？” “您也看了我们的调查报告，她无论是在任何情况下，只要不会伤及她自身的前提下，她都必须保持绝对中立。”老管家笑着说：“很简单的概述，对吧。” “可是她不保持中立怎么办？”沙诺娃已经悲愤到了一种无可奈何的境地了：“我恨她！” “不如，我们先搞清楚，为什么她会突然挑衅我们吧。”老管家依旧沉稳地说道：“这样不是更好吗？” 而天然二在刺激了一下沙诺娃之后，高高兴兴连蹦带跳地来到了Cyan总部的前台，并且提交了预约单。 在经过前台核实之后，她被邀请上了十八楼的核心办公室。 当天然二走进办公室之后，她当时就愣了，因为这核心办公室里居然坐着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多十八九岁的女孩。这个女孩坐在一间堪比总统套房的办公室里，正埋头玩着掌上游戏机，看上去相当的悠哉。 “你是谁？你找谁？你有什么事？你要干什么？” 她看到天然二之后，连珠炮似的蹦出了一大堆问题，而她在问这些问题的时候，甚至连头也没抬。 天然二有些惊异，因为她约见的是朱长玲，可……这尼玛天山童姥啊？不科学了吧。 “问你话呢。”女孩抬起头看了天然二一眼：“你来这总要有目的吧，不然我就送客了。” “你是朱长玲？”天然二眨巴着眼睛，一脸纯良地问道：“你看上去好年轻哦。” “我虽然名字里有个玲，不过我不是。”女孩被天然二给弄笑了：“至于我是谁，在你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是不会回答你的。” 天然二点点头：“我是王若林，三天前预约的。我找朱长玲女士。我有很重要的事，至于我要干什么，和前面一条有逻辑性冲突，不予以回答了。” “好吧。”女孩坐正了身体：“首先，现在我姥姥和我，都没有时间处理你所谓的重要的事，因为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请回吧，你很漂亮。” 天然二也没多说话，笑眯眯地把属于王坚的那条石头鱼放到了硕大的办公桌上：“我等朱长玲女士来哦。” 那女孩看了看那条鱼，然后脸色怪怪地从脖子上拽下了红绳，并把红绳上头拴着的那片翡翠鳞插入了石头鱼的身上，那石头鱼很突兀地蹦跶了一下就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下，那女孩蹦了起来，掏出电脑哆嗦着拨了号，几乎是叫唤着呼喊道：“姥姥！快来啊！鱼来了！” 鱼来了……这听上去特无稽，但是对于电话那头的老太太来说，这声叫唤却让她的心跟着一颤，吃斋念佛多少年之后，那颗本已经消沉的心突然之间就沸腾了起来。 她挂上电话，匆忙地拄上拐棍，蹒蹒跚跚但是却急匆匆地从佛堂里走了出来。旁边的随从一看，连忙走过去搀扶住她：“老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走！走！快去阿玲那！” 汽车平稳却高速地向这边飞驰着，而天然二却坐在那女孩的对面玩起了手机，玩推箱子，一步没有走错，几乎出神入化…… “你是掌门？” “我不是啊，我老公是。”天然二抬起头，甜甜地笑着，然后自言自语道：“嗯……羞死了……现在还不是老公，应该是男朋友。” “你老公是？”女孩顿了顿：“王三一？” 天然二的口水一下子从鼻孔里喷了出来，连连摆手：“好恐怖哦……不是不是，是他儿子。” “那他儿子也应该五十多岁了呀。” 女孩露出好奇的表情：“你最多二十一二岁吧？” “是吗是吗？我真的只有二十一二岁吗？”天然二兴奋地捧着脸：“好高兴哦……” 说完，心情大好的天然二摸出钱包，神秘兮兮地打开给女孩看照片：“你看哦，我旁边这个帅哥就是他啦。” 女孩凑了过去，哇了一声：“哇！好健康的感觉，感觉好好吃哦。” “好好吃是神马意思？”天然二一愣：“这个我没办法理解。” “不用理解了啦。”女孩摆摆手：“他看上去有点眼熟喔，不会是你跟哪个明星合影的吧，我读书少，你不要诓我。” 天然二懒得跟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继续八卦，只是带着骄傲的表情笑着说：“你有这个片片，你应该也是这个门派的人吧？你会功夫吗？” “当然啦！”女孩点点头：“我可是云龙三纵的唯一传人呢。” 这下轮到天然二迷茫了：“什么是云龙三纵？” 女孩神秘兮兮地一笑，然后也不见她发力，就这么平白跃了起来，当跃到一米左右的高度时，她突然凭空一个拔高又上去了两米，在接近房顶的时候，她突然前冲，接上了一个空翻。就这么眨眼的时间里，她就已经窜出了十多米的距离，而且完全是静止状态突然发力的。 “看到了没啊？”她得意洋洋地炫耀道：“很厉害吧？如果我要先运气的话，直接能窜上三十多米呢，而且基本上只要有借力的地方，我可以无限滞空呢。” 天然二的反应速度……其实是相当慢的，她只是看到这个女孩突然从她眼前窜到了门口，而这整个过程她压根没看清楚，所以她在听那姑娘吹嘘的时候，只能干巴巴地鼓掌，干巴巴地点头：“哦哦……厉害厉害……” “你好没诚意啊！那你肯定比我厉害啊，露两手。” 天然二眨巴着眼睛，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当然，她露两手的话，恐怕能震撼住这个姑娘的绝技只有跳楼身亡了，这可是妥妥的绝技……一经施展，再没人能看得到第二次呢，所以天然二还是觉得不施展为妙。 而在这说着的时候，外头的铃铛突然响了，女孩一听，当时就变得格外老实，不笑不闹，以风一般的速度窜到写字台前，拿出了厚厚一沓作业开始埋头写作业…… “你……” “嘘……”女孩朝天然二摆摆手：“就说我一直在写作业啊！” 第436章 三十功名尘与土，青丝为谁留。 门口来的人年纪大概在双九之数，满头银丝鹤发鸡皮，脚步微微有些蹒跚，左脚略有些跛，行动并不是很方便。但是精神矍铄，眼白清而瞳仁亮。头上一个发髻用传统的网兜盘在脑后，穿着灰色的粗布小衫，脚下是一双灯芯绒的布鞋，手持一根精雕细刻且红润发亮的拐杖。手杖上雕的是云龙出水，把儿上的握手处已经被磨平。 这老太太虽然已经不复当年的容貌，可从她身上隐约透出来的那股子气质来看，她年轻时绝对不会是中人之姿，不过现在么，即使她走在街上恐怕也会泯然众人。倒是她身侧左右搀扶着她的两个女子则透着一股子英姿飒爽的彪悍劲儿，一看就是贴身的保镖，能有资格被这种水准的保镖保护的人，说是非富即贵都显得有些埋汰了她。 天然二和那个正“写作业”的女孩一见她进来，立刻齐齐地站起了身，而老太太则扬扬下巴对那女孩说：“阿玲啊，去给拿我的大红袍出来。” “好的，姥姥。”刚开始调皮捣蛋的女孩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乖巧伶俐的小丫头，乖乖地走出了门外，只不过在出门的时候对着天然二可爱地扮起了鬼脸。 接着，老太太又挥挥手，示意她的保镖回避一下。最后一个硕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她和天然二两个人。 “他怎么样了？” 他……这个他是谁，天然二当然不会不知道，可她却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虽然相信这个老太太应该已经有了故人西辞的觉悟，但这种一生的希冀突然倾覆的绝望，很有可能会摧毁一个老人仅有的一丝气力。 可就在天然二嘴唇张开又闭上的时候，老太太突然一怔，接着慢慢地闭上眼睛，哆嗦着嘴唇，颤抖着声音轻声细语：“没了……没了……真的没了。” 神态上的绝望和语气里的悲切，即使是像天然二这样情感迟钝者都能清晰地接收到一种弥漫在空气里的悲伤，可想而知这股一直被压抑在心底的情绪是多么的浓烈和强烈，就像是一座原本沉寂的火山，一旦爆发即不可收拾。 “这……”天然二咧了咧嘴角，她现在真的是明白了她的小阿坚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定了。这人本主义的思维模式，果然还是阿坚做得比较好。而现在她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甚至连开口询问都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 而转机的出现则是那个叫阿玲的女孩端着珍贵的茶叶和茶具从外头进来的那声招呼，她进门之后并没有发现老太太的异常，只是对着背对她的老太太喊了一声：“姥姥，这个人就是带着玄机鱼来的人呢。” “它叫玄机鱼啊？”天然二眨巴着眼睛，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找到了接话点：“我一直都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呢。” 可老太太却似乎没听到似的，略带疲惫地抬起头问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天然二愣了愣，咬了一下嘴唇：“有五年了吧。” “他躲了我大半辈子，没想到这最后都不来看我一眼。”老太太笑得有些苦涩：“他在哪？现在。” “在他老家。” “他没有家，他一生都飘忽不定，没有家。你是他的什么人？” “儿……儿媳妇。”天然二低着头，脸蛋略红：“嗯……儿媳妇。” 老太太顿了顿：“儿媳妇？这么说，他最后还是成家了？” “是收养的，他一辈子没成家。”天然二自然是实话实说，并对老太太解释道：“他养子今年才二十多岁。” 说完，天然二犹豫了一阵，然后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分开？” “因为。”老太太突然带着苦涩地笑了起来：“因为我想干涉他，让他按照我的想法去生活。” “可是……”天然二眨巴着眼睛：“这也不算什么啊！” 天然二其实也是在用一样的方法默默地改造着他的王三哥，换个角度来看，这其实也是干涉的一种，想让王坚以她梦想中的英雄的面貌存在，这种改造以现在看来是很成功的。可现在一听这老太太的话，天然二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声，一种隐约的后怕慢慢从心头升起。 说实话，不论从实施情况还是从他人口述来看，现在王坚的成就还远不如王三一的同一时期。二十六岁的王三一已经登上了顶峰，运筹帷幄之间已经可决胜千里之外，手中握着近乎无匹的权力和深不见底的财富，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王三一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可以成为传奇的男人之一。 而面前这个老太太，也同样是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小姐，生而就是青帮的继承人。而且她绝对是属于精明厉害的人，心术权术肯定玩得溜溜的，而且心狠手辣是肯定的，就好像她能在不动声色间就从她最好的朋友手里夺人所爱就可以看出来。 可即使是这样的一对用珠联璧合来形容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金童玉女，却在人生的岔路上各自离散，最后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一个苦守一生，一个枯等一世。一条路，两个人就这样相隔永恒，说实话……这其实很残忍也很悲伤。 “孩子。”老太太伸手摸了摸天然二的头，眼神里透着无奈和慈祥：“一哥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可是他也是个非常非常固执的人。能被他选上的人，肯定跟他非常相似。他们这一类的人，是不可能有对手的，而人怎么可能没有对手呢？所以他们唯一的对手只是他们自己。我和一哥就是没有过去那个坎。” 天然二皱着眉头不言不语，她实在是想知道更多，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对一个老人来说有些记忆是美梦而有些则是一辈子不肯揭开的疮疤。 “我知道你想知道我们过去的事，还有……”老太太呵呵一笑：“你来找我肯定有目的对吗？因为一哥才是青帮真正的掌门人。” 天然二颇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其实……这是个整合计划，我们……” “你们也碰到天堂会了。”阿玲在旁边吃着饼干接嘴道：“我估计就是这样，我们现在都快被堵死了，他们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啊。” “谁说的？”老太太扭头摸了一下阿玲的脸：“好吧，群龙无首的日子也要结束了，趁着我还能动，我就给我这个儿子干点事吧。” 果然没出天然二的意料，这老太太的确是把王三一的事当成是个事，而且当初估计时，众人一致都认为这个老太太会把王坚当成自己的儿子，虽然现在还不太确定，可从她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差不多了。 毕竟一个一生未嫁、一个一生未娶，这俩人不用说了，只能感叹有缘无分、情深缘浅。按照一般的推论，只要这老太太不是变态，都会有一个爱屋及乌的体现，比如对老木匠的亲人格外有好感。 “对了，这是阿坚……嗯，王三一的儿子叫王坚。”天然二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木雕：“这是阿坚给你的。” “王坚……王坚……” 老太太一听到这个名字，念叨几声之后，几乎瞬间就泪如雨下。她双手捧着那个王坚根据自己印象雕刻出来的老木匠的头像，哭得一屋子梅雨气息。 天然二和阿玲在安慰的时候却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充满好奇和疑问，天然二是好奇为什么突然之间老太太会如此冲动，而阿玲则是好奇一贯铁血作风的姥姥怎么突然间就崩溃成这样。 “王坚……王坚啊！”过了好一阵子，老太太才缓了过来，用手绢抹了抹眼泪：“我曾经跟一哥开过玩笑，我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们有了孩子应该取什么名字。他说男的叫王坚女孩叫王玲。坚字取的是土中顽石的意思，玲字取的是掷地有声的意思。” “他没忘……真的没忘。”老太太突然笑了，虽然是笑中带泪，但是突然而来的安慰让她整张脸都舒展开了：“他没能忘了我。” 说完，她靠在摇椅上，一只手托着那个木雕，一只手在上头轻轻摩挲，然后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木雕，并把这两个木雕摆在了一起。 天然二看到她拿出来的那个木雕，雕的是一个年轻女子，虽然经历了不少风雨，但是精细的手法却清晰历目，那块木雕上的女子，柳眉杏眼，虽然看不见唇红齿白但是却更给人一种美女妖且闲的感觉。 “一哥，咱们又在一起了。”老太太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两块木雕：“五十年后终于重逢了。” 说完，老太太像一个讲故事的人似的，把当年的故事轻柔缓慢地讲述了出来。这个压在她心里整整五十年的故事，哪怕是最亲近的人比如玲玲都是没有听过的。 这个故事的前半段，听上去就像是一部狗血的青春偶像剧，中段则变成了一部类似帝王人生的传奇大片，而到了结尾，则是一出呕心沥血的悲剧。 那短短的相遇造成了一个女人五十年的等待和一个帝王五十年的归隐。而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那几本据说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书。 说它是宝藏，不如说它是开启欲望之门的钥匙。而掌握它的人则是这扇门的看门人，而这几本书里不光是藏有这些东西，它甚至还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历代帝王的真实陵寝以及一切一切连想象都不敢想象的财富。 当年王三一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告诉给了他的阿玲听，而在说了这些之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看来，老木匠只是把书给了王坚而并没有告诉他书里的奥秘，这里头恐怕也是有这样的原因，而王坚上一辈人的各自远航，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这样。 “我当年倾尽全力也没能找到一哥。”老太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在躲我，可我只想告诉他，我不要他的书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他……他比什么都重要，可……” “一个人故意要躲，谁都找不到。”天然二一边抹眼泪一边点着头，哭得比老太太还惨，眼睛都哭肿了个球的：“好悲惨的故事。” 当然，对于天然二来说，这个家伙的特点就是很怪咖，老太太的故事重点明显是在那几本书里，可天然二却沉浸在这两人共饮一江水却永世不相见的爱情故事里不可自拔…… “所以。”老太太突然睁大了眼睛：“哪怕是为了一哥，我也不能让这些东西，落在天堂会的手里。” 说完，她重重地拍在椅子扶手上：“阿玲，召集所有人来会议室，晚饭前我们要决定未来方针。” 天然二突然笑了出来：“我可以帮你们呢，我可是全世界最好的分析师。” “同时，你也是我儿媳妇。” 这声“儿媳妇”弄得天然二骨头都软掉了，走路都带飘。那股子闷骚的意境一下子喷薄出来了。 不过天然二倒是没有意料到，一切居然都进行得这么顺利，她开始酝酿很久的说辞居然都没用上，当说客的她，居然整场都在那哭…… 事后分析一下的话，天然二不得不感慨一下爱情真的是世界上最不坚固又最坚固的东西了。不过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啥明明俩人都有感情，可偏偏要变成现在这个局面……跟杨过小龙女一样躲到乡下去不就解决了么。 当然，这个问题能解答的，恐怕只有她家王某人了，毕竟那家伙好歹也是出了名的茅坑里的石头，这种奇怪的问题，直接问他可能反而能得到解答。 第437章 蜘蛛（上） 王坚坐在一辆小车上缓缓地经由一条小路往前走着的，旁边有不少的警车护航。而他的旁边则坐着王建。 这是从澳大利亚把王建引渡保护的最后一个流程了，走过这个流程基本上就可以利用关系直接把他折腾回故乡从长计议了。 当然王坚现在并不放松，他坐在车上不停地用一张砂纸打磨着手上的一个青铜指虎。这个指虎是王建送给他的小玩意儿，是王建初入江湖时唯一的武器，纪念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所以被王建一直佩戴在脖子上当挂坠，这才免受了搜身时被缴获。 “你能自保么？”王坚看了看表：“我可能没那么快的速度。” “能。”王建靠在椅背上，突然笑出了声来：“说来真是天道循环，这因果因果诚不欺我。” 说完，他摸着自己的伤口：“当年我让别人坐在车里忐忑不安，现在……哈哈哈。” “回去你是要受罚的。” “一百鞭，三刀六洞。”王建咬了咬牙：“我认罚。” 这个罚，当然是门派规矩。不过幸好，王建这家伙多少还算按规矩来，那些诸如淫人妻女、烧杀抢掠的重罪他包括当初的新党都是例行禁止的，而且哪怕是会众违反都会有严厉的处罚。 所以这清理门户是不用的，但是王建经营赌场，蛊惑人心，这一百鞭跑不掉。恃强凌弱，鱼肉人间，这三刀六洞也是逃不过的。 不过这受罚归受罚，至少先过去今天这个坎儿，不然人都死这了，什么罚不罚的，都是扯淡来的。 当外头这列有七部警车的车队开到了一个郊区小镇，准备休息的时候，梁欢欢突然从步话机里发出了指令：“高度戒备。” 王坚应了一声，然后穿上了防弹背心，拿上了一把枪走下了车。这小镇一共才百来号子人，就像美国西部片里典型的小镇似的，虽然是冬天，但是横亘的山脉挡住了寒流，把温暖的洋流暖风阻截在了这里，倒也并不寒冷，感觉像是春天。 不过哪怕是春天，在这样一个死气沉沉的小镇里行走，却也有一种诡异的落魄感，就像是生化危机里空无一人的小城似的，谁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会突然蹦出一些什么样可怖的怪物。 车上的人陆续下车休整，按照原计划，众人要在这吃个午饭并且休息三十分钟后再出发，这是无可避免的行程。因为澳大利亚跟俄罗斯很相似，都是属于那种地广人稀的国家，如果错过了这个中转站，那么……最少有六个小时不可能再看到一根人毛，汽车可是会在荒郊野岭里抛锚的。 姜志远走下车之后，也是穿着防弹背心，手上提着一把M4A1，带着耳麦，乍一看还真有点特警的味道。 “气氛有点不对劲。”姜志远走到王坚旁边：“你小心点。” 王坚把喷子扛在肩膀上，摘下墨镜左右看了看：“有什么不对劲的，这不挺正常么？” 姜志远扬了扬下巴，指着不远处一家快餐小店，里头坐满了人，而且这些人都闷头吃着东西，看上去一片热闹。 “你看。”姜志远笑了笑：“发现什么了没有？” “挺多人在吃饭啊，现在是吃饭的点。” 姜志远摇摇头：“这个镇子在地图上的标注，只有一百一十人左右，这个地方吃饭的人大概有四十到五十个，而且你再仔细看看。” “看啥。”王坚踮起脚看了一阵：“嗯，一个女的都没有。” “是啊，一个女的都没有。” 一个女的都没有！王坚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些家伙根本就是在演戏嘛，要知道一个镇子一百多口人，那么它的人口结构必然是家庭式的，那么……家庭式的结构，怎么可能存在全镇子的男人都只集中在二十五到三十五这个年龄段呢？ 所以，这里头的问题很明显了。 这边正说着话，周围的那些警察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开始汇报起了情况，因为是独立执法部门，所以这些人的素质相对于那些澳大利亚政府管辖的警察要高许多，甚至有些直接就是军方退役的士兵。 他们在感觉到不对劲之后，立刻开始缩小了保护圈，并缓缓地往警车的后面躲藏。而那些给汽车加油的警察也试图开始发动汽车赶紧逃离。 不过进了人家的包围圈，再想出来，那可就难了。他们的汽车刚发动，两辆公交车就缓缓开出，并准确地堵住了镇子上唯一的一条路。接着不少人就从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各种家伙。 其实这是已经被小金推算出来的东西，可如果绕过这里或者走其他的方案的话，那么要想让王建被引渡回去会是非常困难的，毕竟他的国籍已经更改，并不属于中国的职权范围。独立司法部门会因为各种因素而强行要求王建留在澳洲接受调查，他留在这……基本上就等于死了。 所以当时小金推算出来这个“阳谋”之后，并没有揭穿它，反倒来了个将错就错计中计，于是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其实严格来说，绕不绕都无所谓，毕竟只要对方不肯放王建和姜梦蝶离开，那么即使王建他们绕过去了，这场围堵也是少不了的，既然无可避免，倒不如在这个没什么人的小镇更安全也更稳定，反而不会产生什么变数。 几辆警车上大概有二十多个人，加上王建和姜梦蝶，也不到三十个人。可对面却足足有将近一百个人在这里等着伏击他们。这一点倒是让小金有些失算，毕竟谁能想到会找一百多个全副武装的人来围堵一个妇女和一头受伤的狼呢…… 姜志远立刻接替了现场指挥，开始布置防线，而王建跟姜梦蝶都被人带到了姜志远防线之后的一个小房子里，王坚则端着一把M4，侧身躲在一辆车后，眼睛盯着姜志远的战术手势。 还别说，王坚其实挺兴奋，毕竟是在枪械训练后第一次跟人玩枪战。这个世界上除了基佬和娘炮之外，男人的爱好无非就是战争、酒和女人中的一项或多项，所以王坚现在呼吸、心跳和脉搏都直线型地往上飙，肾上腺素在体内嗷嗷直叫。 像所有电影里一样，开始的时候都是两方对着喊话，反派态度猖狂且不可一世，言语之间充斥着诸如“你们死定了”“你们跑不掉了”“你们等死吧”这样的叫嚣语录。 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才打破了两方的僵局。 “我要我的妻子。”姜梦蝶的老公，卢卡尔从人群后面缓缓走出来，指着姜志远：“放了她，我们就走。” 而姜志远回头看了一眼那间小房间，笑了笑：“大律师，没想到你玩枪也很有一手嘛。”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嗖的一声贴着姜志远的天灵盖就飞了过去，打飞了他的帽子！ 姜志远顿时身子一矮，躲了回去，并大喊道：“狙击手！隐藏！” 卢卡尔后退了几步，并且朝身边的人招招手：“一个不留。” 接着一场混战就开始打了起来。还别说，王坚这段时间的训练还颇有效果，一梭子子弹能干倒两三个，这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甚至比这里一些长期摸枪的家伙都要精准。 而且他的身法了得，通常都是人家还没看见他，他就已经换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俨然比精锐士兵还要精锐。 至于姜志远，他打得有些保守，但是枪法要准很多，而且对自身保护比王坚更到位，而那些装在汽车后备箱里的沙袋这时可就派上用场了，一个简单的环形战壕很迅速地就被布置了起来，两边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卢卡尔那边借助地形和人数众多，而姜志远这方借助的是火力凶猛的人员精锐，一时之间倒也分不出个胜负。 就在这时，一阵隆隆的马达声掩盖住了枪声，传到了战场之上，接着……拦路的那辆公交车突然被炸得飞上了天。 而从烽火硝烟中，一辆坦克……慢慢地露出了它狰狞的面孔。 “赶到了！”姜志远看了看表：“完美！” 原本被压制的姜志远，借着坦克的威势，一下子转败为胜，开始一边倒地收割了起来，一场只能僵持的战斗在压倒性力量出现之后的五分钟就迅速地平息了。 在对方跑的跑被抓的被抓之后，坦克盖子嘭的一声打开了，梁欢欢从里头钻了出来：“坦克就是牛逼！” “你说的搬救兵就是这个？”姜志远抹了一把被弹片擦出的鲜血：“怎么做到的？” “等会儿说，后头还有人呢！” 第438章 蜘蛛（下） 虽然不知道梁欢欢从哪弄来这么一台奇葩的坦克车，但是不得不说，一辆坦克的感觉真的是帅爆了，那种横冲直撞的感觉，王坚都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事情可干了。 可就在这收尾的阶段，异象突生，一枚喷射着白烟的弹头从一栋两层小楼里拽着尾巴直直喷向了坦克。 幸好梁欢欢还算眼尖，老远就看见了，连忙闪避，可这RPG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这老式的轻型坦克在灵活性上确实有些差。虽然做出了规避动作，但那弹头还是好死不死地击中了坦克的炮管，长长的炮管瞬间变成了扭曲的大麻花。 王坚冒着枪林弹雨窜上坦克，刚拉开上头的舱门，第二发火箭弹就已经窜了过来，王坚来不及细想伸手进去一把拽着正往上爬的梁欢欢的领口，嗖的一下就把她给像拔萝卜似的拽了出来，并跳下坦克车顶。 而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身后就爆了开来，王坚身子一翻，死死地压住了梁欢欢，接着他就感觉热浪和冲击波席卷而来，推着他在地上滚了好几米，头发更是被烧灼出了一股焦臭的气味。 “一个人开坦克就是不行。”梁欢欢在爆炸结束之后，反拽着王坚的胳膊，把他拽进掩体，喘着大气说道：“没想到这里他奶奶的居然还有反坦克的家伙。” 没有了坦克的压制，一时之间姜志远又开始变得被动了起来，四面受敌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再加上身边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负伤，姜志远的压力也开始慢慢变大了起来，即使他现在还是在用交替短点射压制战术，可显然已经压制不住了。 梁欢欢在掩体后头对王坚说：“你接近那辆白色的车要多久？” 王坚抬起头，目测了一下五十米远的那辆白色的加长越野车，然后粗略地计算了一下：“三秒。” “给你两秒，冲过去。”梁欢欢抹了一把嘴，脏兮兮的手一下子就让她的脸蛋变成了大花猫：“我会跟在你后头接应你，你过去之后立刻打开车门钻上去，那车是防弹的。” 王坚点点头，扔下身上一切占负重的东西，微微从掩体后抬起头看了两眼，发现左右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这边，于是他噌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五十米……两秒钟，一秒二十五米，这个速度显然已经超出了人类的突然反应时间，王坚浑身肌肉高强度紧绷，而子弹打在地上扬起的灰尘一直就这么跟在他身后。 场面相当火爆，千钧一发的刺激让王坚不由自主地高度亢奋了起来，在这战场之上，他果断破了自己保持的三秒记录……两秒出头一点就冲到了那辆车的旁边，并拉开车门钻了上去。 而他钻上去之后，梁欢欢连爬带滚地也冲了过来，接着梁欢欢一把窜到驾驶室里，非常迅速地发动汽车，然后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 汽车轰鸣着奔向姜志远的掩体处，接着她漂亮地一个甩尾，把车稳稳地停在姜志远面前，而正当交火双方都在发愣的时候，车顶居然缓缓地打开了，接着老王眯着眼睛摆弄着一杆车载重机枪…… “哎呀……”王坚一愣，把头按到了车厢里：“你也不说一声。” “这才帅气啊，多像终结者啊！” 老王顺手捞起一个防弹头盔戴在脑袋上，然后舔着嘴唇把双手架在了机枪握把架上，然后梁欢欢往后一靠，用音响放起了暴躁的重金属音乐，在音乐响起的一瞬间，王坚机枪的火舌疯狂地吞吐了起来。 12.7毫米的子弹啊，满满一车厢的子弹，水气双冷结构，一分钟800发子弹的射速，连续十五分钟的压制扫射。这个小小的已经没有人的镇子几乎在这十五分钟里变成了阿鼻地狱，没有什么墙能抵挡住12.7子弹的扫射，更别说还有梁欢欢在旁边用掷弹筒疯狂地抛射，姜志远猛甩着手雷。 王坚面前120°的扇形范围里，在十五分钟之前还充满了敌人和危险，可这十五分钟之后，只剩下一片残岩断壁。 远处的火光还燃烧着，那辆坦克还歪歪地躺在地上，四周围充满了一种诡异的焦糊味。 现场能看到的，还站着的人，只有不到六个了。而王坚还因为太过于兴奋，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手臂和脸上都挂了彩，脸上的伤口甚至几可见骨，而手臂也被弹片多处击穿，甚至有一块破片还嵌在了老王的胸口，露出大概一厘米狰狞可怖的屁股在外头熠熠生辉。 打完了子弹，老王感觉到疼了，他低头先是默默拽出了胸口那片手榴弹的破片，然后扯下自己已经凌乱不堪的衣服给自己随手包扎了一下，然后用已经沾满血的胳膊擦了一把脑袋上蒸汽腾腾的汗水，跳下了汽车。 姜志远那边的情况并不好，大腿被击穿，左肩被击穿，左手小指断了一截。看上去很凄惨，不过大多也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什么致命的伤痕，不过严格说起来的话，一般人也应该失去战斗力了。 “再坚持一下。”姜志远拍了拍王坚的肩膀：“很快支援就来了。” 而就在这时，在那些残岩断壁下，慢慢走出来了大概二三十个人，手上有的空手有的则是拿着已经没有子弹的枪械，缓缓走到了王坚这一群人的面前。 为首的那个，恰好就是姜梦蝶的老公，卢卡尔。 “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没有笨蛋的不是吗？”卢卡尔绕过王坚几人，径直走向他们身后一直防御着的小房间前，然后他的小弟把里头的人全部带了出来。 这其中就有姜梦蝶。 而姜梦蝶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她脸上虽然有些许紧张，但是却仍然能保持着相当的镇定。 “走吧。”卢卡尔笑着走上前，搂住了姜梦蝶的腰：“我可是来救你的。” 姜梦蝶咬了咬牙，强摆出笑脸说道：“我改主意了，我不想跟你走。” 卢卡尔一愣，然后上下打量着姜梦蝶：“我是你丈夫啊，我是来救你的。” “是吗？”姜梦蝶脸上的表情早就冰冷：“或者还有一些其他的目的吧。” 说完，她慢慢地退到了姜志远的身旁，带着笑容说：“卢卡尔，其实我一直很信任你的，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哦。”卢卡尔无奈地摊开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王坚这时点上一根烟，靠在柱子上：“你敢接近到这个距离，胆子不小啊！” “胆子？”让王坚没想到的是，这个卢卡尔居然也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你们能做什么？而且这大概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真是可惜，你们其实不该来，我对你们可没有坏印象。”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王坚慢慢把已经沾满鲜血和灰尘的衬衫脱了下来：“你弄坏了我女朋友送我的衣服。” “我赔你。” 说着，卢卡尔拔出手枪对着王坚笑道：“你们这些黄皮猪，只有小聪明罢了。对了，姜梦蝶，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现在……说再见吧，我会照顾好孩子们的。” 其实小金早就给姜梦蝶分析过了，这个卢卡尔从一开始就带着一种目的性去接近她，并以一种很让人难堪的方式潜伏了这么多年。当年姜梦蝶是怀春少女，即使再厉害，但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之后的女人其实也就什么都不是了。而现在心凉透之后再回头想想，以姜梦蝶的智商和能力，很多细节一目了然。 作为一个女强人，她当然不会和偶像剧里那些女人一样疯狂地咆哮，她只是安静地等着一切慢慢发生。 卢卡尔笑着，他笑得猖狂狰狞，而在这时，两架直升机突突突地从远处腾空而起，在他们头顶盘旋着。 “看到了吗？”卢卡尔指了指头顶：“你们还有什么可以反抗的？拿出来看看。” 王坚哦了一声，抬起手看了看已经被弹片打坏的表：“现在几点了，我表坏了。” 卢卡尔扬起手：“下午两点二十八分，我给你们五分钟吧，好歹……我跟梦蝶也算是夫妻一场。” “哦……”王坚点点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关于蜘蛛的故事。” “你有五分钟尽情发挥。” “蜘蛛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猎手之一，它在猎物猛烈挣扎的时候，从来不会出手。而当猎物把力气差不多用光之后，它才会慢慢地上去，一点一点地享受美味。”王坚扔下烟头：“再看看时间。” “下午两点二十九分。”卢卡尔呵呵一笑：“你是在说我应该像蜘蛛那样慢慢玩弄你们么？不不不，我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天堂会的荣耀可等不起，更玩不起游戏。” 王坚嗯了一声：“是啊，所以中国有句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后没几秒，两枚导弹似的东西在空中划出了两道漂亮的轨迹，并准确地命中了那两架盘旋着的直升机。 就在卢卡尔愣神的瞬间，王坚身子一弓，窜了出去，一只手就掐在了他的脖子上，并毫不留情地把他生生摔打在地面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人都没有反应。甚至卢卡尔本人都被摔得七荤八素，半晌没有任何动作。 可他们没有动作，不代表王坚不会动。王坚、梁欢欢和虚弱状态的王建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手中拿着匕首，整齐的一个翻滚就挫到了人群中，就连姜梦蝶也掏出手枪开始进攻。 别看姜梦蝶看上去只是个漂亮的妇人，可实际上她可是超警的创始人，这没两把刷子早死一千八百多回了。而王建虽然不在巅峰状态，可即使他这百分之四十的状态，这也足够那些猝不及防的外行喷出满口翔了。 而在他们撂倒了大概一半人之后，三辆刚才那样的加长越野车冲将进来，小金坐在其中的一辆车上，眼神里装满了暴虐。在车顶上的机枪也狂躁地喷吐火舌，只要沾到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变成零碎的拼图。 碾压一圈之后，天堂会的截击队伍，只剩下卢卡尔一个人还活着了，而姜志远这边的有生力量却依旧强大。 小金从车上蹦下来，看了看手表，笑着对卢卡尔说：“我给你五分钟，说说你现在的感想。” 还能有啥感想……武器比人先进，人数比人多，甚至还有直升机，可却被打了个完败，对方主要人物一个没清除，任务都妥妥地失败了，还有什么屁话好说。 当然，今天这场胜仗最主要的规划者是小金和王坚，这个计划是这两位业余军事爱好者布置出来的。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王坚……这个大方向是他制定的。用的方法其实就是田忌赛马的变形模式，不得不说孙子这家伙，果然是兵神，几千年的招数套路到现在仍然能出奇制胜。 而小金则是作为细节补充者，比如武器装备，怎么保护自己等等，都是小金跟姜志远研究出来的。 坦克是梁欢欢弄来的，是一直拖着挂着伪装布拖在小金的第二车队后头。这样就形成了高低配，最高配置是这部坦克，而小金这中等配置则是压轴之作。 武力和智力是斗争和战争中相等的环节，缺一不可。这直接把这帮家伙给打蒙逼了，只不过……代价有点大。王坚的伤可不算轻，姜志远也差不了多少，倒是这个女屌梁欢欢，因为战争经验最足，所以从头到尾就她毫发无伤了。 “现在么，咱们第一个任务，就是先找个能救治伤员的地方！”姜志远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咬着牙发号施令：“我需要直升机！” 而王坚看了一下地上己方人员的伤员，抽了抽鼻子：“来不及了，我先试试救人！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在车里没？” 小金竖起大拇指：“都在哦，你在这救人，我带人去求助！别堆在一起干等着。” 第439章 科幻世界 王坚平生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参加了一次战场演练，这虽然只是一场百来人的小规模冲突，但看到了坦克、看到了直升机，甚至还亲自爽了一把车载机枪。这种体验在回味的时候难免有些让人目眩神迷。 老王不是杀人狂，但却是一个暴力崇拜者。而刚好，战争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种充满暴力和破坏因素的东西，特别是当自己亲身体验过之后，这种感觉愈发明显。而在这一次之后，王坚也深切地了解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热衷于战争和暴力，因为这实在是太爽了，以命相搏的快感，会瞬间让人的血液沸腾，而伤口的疼痛更会让人变得暴跳如雷。 在爆发过后的虚弱期里，其实人会体会到一种吸食大麻后的飘然，这大概是上瘾的一种特征。 等到有人来救援时，王坚已经把那些受伤的人处理了一遍，基本上血都已经止住了，而一些受伤比较严重的，他也用了相应的措施，而之后能不能活下来，估计得跟电影电视里说的那样，看他们自己的意志力强不强了。 而老王自己，开始时受伤其实也不算轻了，可在这么一圈下来之后，他的一些细小伤口居然已经开始愈合，而一些比较深的伤口也开始闭合结痂，那些本来需要缝针的伤口，现在看来就像是三四天前受过的伤似的，而有的刮蹭伤居然已经变成了一道红印子。 “等等，老王。”小金在他给别人包扎的时候，拽过了他的胳膊：“你的伤口有什么感觉？” “疼，还有痒。”王坚看了一眼：“挺难受的，不过我还能忍。” “嗯，回去之后，我要给你做个全面检查。”小金皱着眉头：“你的愈合速度明显快了。” “快了还不好？” 小金露出一个看傻瓜的表情看着王坚：“身体机能恒常性才是最好的，突然产生变化，就说明出问题了！” 虽然小金这很在意，可老王却当成了耳旁风，在一边哼着难听的小曲儿，回味着刚才的壮怀激烈，给那些轻伤员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过来援救他们的人，让王坚有些意外……居然是一水儿的中国人，说着中文，拿的武器是95枪。这哪像身处澳洲啊，乍一看就跟在国内似的。 梁欢欢跟这帮家伙一个个地打招呼，各种外号张口就来，什么傻彪、二狗子、火腿、切糕，反正就弄得跟过年回乡下时碰到童年玩伴似的。 当然，这里头也有几个外国人，但只是一些监督人员，到底这也算是军事行动，而且事情似乎还闹得挺大。 “哎哟妈呀……”一个黑黝黝的小平头走到那辆坦克上拍了拍：“欢子啊，准备赔吧。” 小金在旁边帮梁欢欢抢答道：“随便赔，这点钱不算什么。” 而王坚走到被绑在柱子上的卢卡尔跟前，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塞进了卢卡尔的嘴里，并用一种很怜悯的语气说：“其实你从头到尾都挺像个人物的，不过挺可惜，你运气不好。” 是的，真的是运气不好。如果来的人不是王坚、小金和梁欢欢，那么今天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王建会被暗杀掉，而卢卡尔和姜梦蝶还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不会因为信仰、利益和其他一些难分难解的东西而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当戴着手铐的姜梦蝶走过来之后，她红着眼眶说：“卢卡尔，我为你叛国、为你干出违背我职业道德的事、为了你做了那么多超越我底线的措施，可我没想到你根本没把我当成自己人。” 卢卡尔只是低着头，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嘴里嘀嘀咕咕的，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而在他抽完了那根烟之后，他才带着笑容说道：“这只是开始，是开始！领袖是不会放弃的！” “如果他知道他的领袖是个二十三四岁心智不全、长相可爱的小妹子，我估计他会疯掉的。”小金靠在老王身上，一边帮他用酒精消毒伤口一边笑着说：“看来这天堂会洗脑能力不错。” “何止不错，分明就是个邪教。”王坚冷哼一声：“那个什么领袖真是该死。” 说着，小金突然双手扳着老王的脑袋，强行让他看着自己，接着说道：“老王，我问你一件事。” 王坚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弄蒙了，挠了挠头：“说，这突然神秘兮兮的是干什么？” 小金深呼吸一口，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杀女人对吧，因为你大男子主义。” “是啊，这是最基本的啊！”王坚眨巴着眼睛：“你是不知道你有时候能有多欠揍，要放别人那，你屁股都得被抽出黄色老茧。” “不是跟你说这个。我是说，如果未来，当我们正面跟天堂会交锋的时候，任何机会都不能放过，无论对方是女人还是小孩。”小金眯起眼睛：“斩草除根。” 王坚这下倒是沉默了，他大多数时候都会去模拟这样的场景，可最后却总是因为没有答案而不了了之。一个坏人，处理了就处理了，可当这个坏人是女人的时候，矛盾就十分明显了。林亚萱就是个十分明显的例子，这样的冲突十分容易让王坚失去分寸和对大局的掌握。 小金显然是看出了王坚的矛盾，所以很正经地跟他提出这个问题让他思考，可实际上……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王坚来说，明显还是个无解的难题。 “所以，如果你没有分寸的时候，记得让我来。”小金拍了拍王坚的肩膀：“机会很可能转瞬即逝，如果你不想付出惨重的代价，请果断。” “嗯……”王坚点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是好孩子哦。”小金笑着拍了拍王坚的狗头：“加油，光明的未来在等待咱们呢。” 在之后，一行人分批次坐上了直升机或是汽车，伤势比较重的都坐飞机去了，包括姜志远，而一些轻伤的诸如老王什么的，都坐上了汽车。现在一百多个荷枪实弹的小平头护航，这可不怕什么主动攻击了，谁敢动的话，那可是会惹出大事件的，等于宣战。 而梁欢欢在车上的时候给王坚解释了一下这次行动的具体过程和流程，这个是由杨月以美国海外组织高级负责人作协调和担保，但是因为各种因素不能调动当地的军队，所以只能借助一支刚好在澳洲交流、比赛的中国特种部队来完成此次的行动。不过人数还是不够，只能从驻澳使馆里抽调一批精锐保安来支持行动，这也就是为什么梁欢欢会跟串门似的那么熟练。 因为爸爸国的支持，所以澳洲倒也没什么话说，所以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并且以租借的形式给了梁欢欢一辆退役的轻型坦克。 在这里不得不说天堂会的高效和澳大利亚情报机构的废柴，人家在几个小时内就搬空了一个小镇，可澳洲情报机构却像吃了屎一样在放假，这种事情别说在中美两国了，哪怕是在没落的大英帝国都不可能发生。 “不过还别说，这个杨月的风格太招人喜欢了。”梁欢欢首次肯定了一个长得比她有女人味的女人：“那叫一个雷厉风行。根本就是先斩后奏的节奏，如果按照规章制度来，估计特么的人都臭了才能看见援军，这种操蛋的体制……” 而坐在一边的小金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倒后镜里整理了一下头发：“我觉得我应该给老王打造点什么装备了。” 梁欢欢眨巴着眼睛：“你又在想什么？” 王坚自然更是听不懂，只能吃着一份野外自热食物，不明所以地问道：“你又准备干点啥啊？” 小金神秘兮兮地一笑，从她那个老王以生日礼物送给她之后就从不离身的小熊包包里掏出几份设计图：“我无聊的时候弄的，老王感应式装甲。” 王坚看了两眼，嗤笑了一声：“拉倒吧……你要往我身上装啥？” “我给你介绍一下啊，这是钛镍合金的护膝，几乎不干扰灵活性。其他还有头盔和主要器官保护套装，穿上之后估计你除了不能飞，差不多就跟钢铁侠一样了。” 梁欢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那几张纸说：“你让他穿着这个怎么见人，别闹了……会被人抓去神经病院的。” 而这时，车队的最前面一辆车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七八辆车都停了下来。小金一愣，伸长脖子往外看了看，然后自言自语道：“不是吧，又来？” 王坚也是眉头皱了皱，然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当他走到最前面的时候，发现几辆车横在路中间，而为首的一个人却是一个谁也没见过的人，对王坚来说……这厮就只是个外国人而已。 “哦，你们干得不错。”这个人双手抱臂，浑然不惧几十把枪指着他的头，而他的身边则站着大概十几个跟他十分相似的男人，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就像是古装片里的僵尸。 而他说完，还没等别人说话，他指了指王坚：“你。” 王坚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是的，是你。”那个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几乎没有眼白的眼睛：“我找你。” 王坚看了他一会儿，点头道：“你的美瞳哪买的……不合适。” 可小金却惊叫道：“你被改造过？” “哦，你很聪明。”那个男人笑着说：“记好，我叫斯图加特。一个比你更强的人，我来这是告诉你，做好准备。” 说完，他随手弹出了块小石子儿，直奔向王坚，而王坚顺势抓下。开始以为并没有什么威势，可这一抓之后才知道，这颗小石子的转速十分高，即使是王坚抓住之后，都感觉手掌一阵麻，这颗毫不起眼的石子差点就脱手而出。 之后，他们的那几辆车缓缓地开到了一边，给王坚的车队让出了路，而且他们的人还很自觉地退到了路的两旁。 虽然明知道这些家伙是故意的，可总不能看到挡路的就掏枪打人吧，所以这些护航的小平头也只是骂骂咧咧地回到了各自的车上，并发车走人。 “好了，我可是普通的因为汽车抛锚在滞留的旅客，现在我们的汽车修好了，你们可以过去吧。”斯图加特对着正要离开的王坚说：“我期待下次的见面，再见。” 王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带着小金回到了车上，然后随着汽车重新发动，他们经过了那几个原本拦着路的人，而那个斯图加特则一直用眼神跟随着王坚。那眼神让王坚感觉如鲠在喉，十分不舒服。 “这应该是一开始准备来支援战场的人。”小金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天堂会走在我们前面了。” 梁欢欢一愣：“什么意思？” “那几个人都是被改造过的，而那个说话的人，他明显是一个契合体。如果刚才他们赶上了战斗的话，那……”小金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们轻敌了。” “你是说，那个家伙会比王坚更厉害？不可能的啦，你想多了。”梁欢欢一股子盲目自信的表情：“估计没啥了不起。” 王坚在旁边表情连续变化，并轻轻展开了手掌，露出了手心那块已经被石子磨掉的一层皮和那块普普通通的小石子：“我想应该是。” 小金看了一眼，然后沉默了一阵，并目光扫视了一圈：“会有办法的，任何东西都有弱点。” 而王坚笑着说：“我倒是不害怕，反而很期待。” “很期待？”小金眨巴着眼睛：“这是什么心态？” 王坚哈哈一笑，靠在垫子上：“高手心态咯。” 第440章 系列反应 小金一路上都在用她的小笔记本模拟刚才那个石子儿的动能，并由此分析出了那个家伙的力量指数。 “他的力量不如你啊！”小金看着数据：“比你弱一个等级。” 而正在闭目养神的王坚慢慢地睁开眼睛，笑着说：“他的力量应该是后天加上去的，现在还没能掌握呢，他厉害的是敏捷。我估计我没法望其项背。” “你怎么知道？”梁欢欢好奇地瞪起了眼睛：“你怎么突然这么神奇了？” 王坚没说话，只是伸出一只胳膊，接着微微用力，让自己的肌肉膨胀起来：“看肌肉啊，他的肌肉是竖纹的，这速度就是属于天赋异禀，天生的高速。” “可他后天强化的力量，这力量加速度，我们还有胜算吗？”小金担心地说道：“也就是说，他还有成长空间啊！” 王坚笑着摸了摸小金的脑袋：“老外永远都搞不清楚，什么叫内外兼修。” 说到这个，小金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啪的一声拍在大腿上：“对，他们认为经脉、气海什么的是伪科学。” “但是不是伪科学，只有自己知道。”王坚顺手弹出那枚小石子，深深地陷入了路边的一棵迎风摇晃的大树中：“我老爹在我十二岁那年模拟我的力量击碎了一块大青石，而我到现在也还是只能用拳头达到同样的效果。你们明白了吧，伪科学到底是不是伪科学，不是那些理论派说的算的。” 说完，王坚从车厢里的报纸上撕下了一个角，握在手里伸出窗外，并缓缓地张开手，接着随着一定的幅度和节奏上下翻飞，那张纸在强风里愣不是不离他的手，无论是从哪个角度，都像是死死地吸在他手心上，活生生扮演了一回飞不出如来掌心的孙猴子。 “我不知道能不能赢那个人，但是可以肯定。”王坚顿了顿：“我应该不会输得太难看，而且……我也不是孤军奋战啊，我不是还有你们么。” “哎哟哟哟，这小嘴儿甜的哟。”梁欢欢嘴里啧啧有声：“你现在还学会哄妹子开心了是吧，看不出来啊，有长进。” “他呀，这活生生的就是强壮版的贾宝玉，住在姑娘堆里，哪能不学点东西啊！”小金酸溜溜地说道：“现在都开始有油嘴滑舌的倾向了。” 王坚竖起一根手指头：“首先，大伟不是姑娘。我干儿子也不是姑娘。” 可说完之后，王坚觉得自己说得有点亏心，沉默了一会儿改口道：“至少我干儿子也不是姑娘啊！” “如果让大伟听见的话，你猜他会不会吃了你？” “让他吃。”王坚眯起眼睛开始睡觉：“反正他也听不见。” 而与此同时，沙诺娃正坐在位于天堂会总部的研究所里，翻看着研究报告。她现在虽然属于度假，可她也没朋友也没地方可以去，弄了半天就只能待在研究所里看一群怪物的成长历史。 不得不说，从第二本书入手之后，她的研究进度明显加快，而且成功率从百分之零点零九一路猛升到了百分之三，这可是个跨时代的进步，一百个人里可是能产生三个超级战士，这让她的实力一下子就产生了质变。 不过唯一的问题也产生了……这周围方圆五百里，已经再也找不到流浪汉和无家可归者了，这可是个大问题，而且一时之间还没法解决。 还有一点就是那个斯图加特，他的存在让沙诺娃很不舒服，这个家伙的眼神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被他看着时的感觉就好像被一头秃鹫盯着似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反胃。 不过他非常听话也异常好用，甚至沙诺娃要求他去当人体实验志愿者他都肯去，而且不但去了，还成为了同步率最高几乎没有特殊反应的特例，战斗力以直线上升，曾经沙诺娃还能在他手下走几招，可现在的话，她妥妥被秒杀的范儿。 不过她倒是计算过，这个斯图加特虽然现在很厉害，但是如果对上自己师父的话，沙诺娃估计这个斯图加特也是白给的，毕竟自己师父那身本事，学都学不来……用电脑采集动作时，居然发现电脑跟不上人家老头的动作！ “修顿博士，你现在很厉害嘛。”沙诺娃笑着说：“这段时间的数据我很满意。” “大小姐，这应该感谢坚果墙，是他们给我指明了道路。”修顿博士还是比较谦虚的：“如果没有他们，我可能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想出稳定剂和药剂分体的方案。” “不错。” 而在这时，沙诺娃的电话突然响了，她心情不错，接电话时的态度都和平常不一样。可这电话那头一张嘴，她那因为技术突破瓶颈而格外阳光灿烂的心情瞬间阴云密布。 “什么？任务失败？” 斯图加特声音稳稳的，一点也不慌张：“是的，因为导航地图太过陈旧，我们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我并没有看到王坚的身影。” “一群废物。”沙诺娃冷哼一声：“你这些人浪费了我这么多钱，怎么一点作用都起不了？” “是我无能。” “滚吧，你还有两次机会，不能让王坚离开澳洲。” “恐怕来不及了。”斯图加特闷闷地说：“他们直接被他们国家的军队接走了，您确定要冲击他们的军事单位吗？” 沙诺娃沉默了一阵，愤愤地扔下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冲击军事单位？别闹了……这个时候天堂会当当恐怖组织还可以，想跟几十年前一样地直接主导战争，时机还不到啊！ 她气哄哄地站起身，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了实验室，默默地钻回到了房车里，单手撑着头，暗自跟自己较劲。 而老管家在一边问道：“大小姐，是因为拦截失败的事吗？” “是的。”沙诺娃叹了口气：“为什么我的属下都是这样的能力，我真的很怀念阿泽，他可能是我见过的最有能力的属下了。” “可是他已经死了。”老管家笑着说：“我们可以重新组建一个团队。对了，大小姐，我帮您取消了那项针对王坚亲朋好友的计划，现阶段这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随便。”沙诺娃叹了口气：“我很急也很紧张。” “大小姐，该紧张的应该是我们的对手。”说着，老管家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份资料：“这是前苏联所有生化专家的名单，其中百分之七十都愿意来协助我们。” “他们？他们能干什么？” 老管家笑着说：“一周时间，您就能看到具体成果。” 其实现在老管家作为主导的天堂会，比沙诺娃主导时更加有竞争力，而且比沙诺娃时期更隐蔽，不会像这个变态女人似的到处惹是生非，反而是在慢慢地积蓄实力，所以他说应该害怕的是对手而不是自己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大小姐，现在我们不应该把重心放在王坚这个人的身上，而是应该放在他们的团队身上。”老管家沉默了一阵：“您觉得呢？” “好吧好吧，我累了，什么都不想说了，回去。我要睡觉。” “那您的飞行计划是否取消，是否按照计划去到中国？” “当然。” “如您所愿。” 而此刻远在澳大利亚的斯图加特，正靠在墙上跟一个什么人通着电话，他的语气很平缓很轻柔，带着笑容：“我不认为这个交易对我有什么吸引力，你认为你用多少钱能收买我？不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有其他事情要做，你们这种小团队不会理解的，再见。” 挂上电话之后，斯图加特靠在一座废弃仓库的墙上，看着他那些同样被改造的同伴们，然后笑着说道：“你们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吗？当然，你们肯定不知道。你们认为自己只是工具，但其实你们不是，你们应该有自己的尊严。我说得对吗？” 那些改造人在一阵面面相觑之后，很干脆地同意了斯图加特的话。而斯图加特把手中的烟扔了出去：“你们愿意当自己的主人，还是被奴役一辈子，我想……答案是很明显的。那么我们就要做一点有实际意义的事情，要学着说不！” 在跟这相聚几百公里之外的一艘医疗船上，小金突然找到了正在接受取弹片手术的老王，并对他说：“老王，刚才根据我的建模，我发现了一件事。” 王坚正疼得呲牙咧嘴呢，听到小金的话之后，他抽了抽鼻子：“啥？” “天堂会内部出问题咯！” “什么问题？” “那个今天跟你碰面的生化人，他有充足的时间加入战斗，但是他没有！”小金眯起眼睛，把双手背在身后：“这说明什么问题？你能明白么？” 王坚想了想：“他故意放我们走？” “是的，故意的！” 第441章 大牌就要有大牌的样子 人一般分三种，洒脱型、较真儿型和谋略型。每一种都有两个分支，洒脱可以变成潇洒也能变成无脑，较真能变成认真也能变成无脑，而谋略型却不同，虽然同有两个分支却只有防守型和进攻型的。 毫无疑问，谋略型的是三种人里存在量最少的，从功利角度来看的话，只有谋略型的人才能被称之为人才，其他的人只能被归类到工具类。 而至于小金，同样毫无疑问，她绝对是属于异常的存在，天然二被动防御一流，因为身份的特殊性，她没办法干出什么一些相对比较出格的事情，可小金却进可攻退可守，无理搅三分，得理不饶人不说，更可怕的是她会主动出击，并把一个可能存在于别人身上的隐患真真切切地变成真实存在的隐患。 比如现在，小金正在干的事就是这样，她因为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而一门心思钻了进去，并且开始试图寻找其中的规律。 还别说，还真让她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并且经过她的一番分析，最后居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天堂会里有炸弹！ 这个炸弹并不是单纯的生化人，而是很多问题集中起来的复合问题，比如她从这段时间沙诺娃出席一些正式场合的次数明显减少的情况可以看出，天堂会的一些权力已经明显处于分散状态。 这个状态的话，大概就类似于宋代的“士大夫共治天下”。这种东西优劣都非常明显，而承接在它之后的问题就可以从那几个生化改造人明摆着的抗旨不遵看出来。 “这么说的话，这几个人目的是啥？” “这种事各种电视小说里出得多了。”小金呵呵一笑，一脸奸邪地对老王说道：“无外乎就是那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戏码，只不过有些东西被变成了别的样子，比如为了自尊啊、自由什么的，但是总归没有区别。” 王坚坐在车里，点着烟，看着澳大利亚一望无际的荒野：“真没想到，我居然现在也进入了这种圈子。” “这是必然，历史的巨轮滚滚向前，你这种螳臂当车的歹徒要不趴在车轮上跟着一起走，要不就被碾成肉饼。顺昌逆亡的事，以你这聪明的脑袋瓜会想不明白？”小金俨然一副心知肚明者的样子教育着老王：“而且谁也没让你不要继续保持自己的个性对吧，你死死抱守着你那点儿不健全的世界观，甭管你多厉害，要不死翘翘要不回家隐居种红薯，农夫山泉有点甜。” 说实话，老王虽然嘴不笨，可要反驳小金那可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对于这些他早试过了，基本上不管他在理不在理，最后都会变成他哑口无言黯然退下。而小金恰好又是个变态，跟她过多辩论的话，迟早会被她给洗脑，并被她同化成另外一个变态。 所以王坚虽然不太同意她的话，可是倒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闹不过还要去闹，那可不就是自寻死路么。 更何况小金说得也在理，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把他小王坚逼得没有退路了。时局所定，就好像当年太祖在窑洞里突然发现自己虽然好像是什么都没干，却莫名其妙地要黄袍加身似的。 很多东西不是谁谁想要去做什么，而是这个世界逼着他走上这条路。就好像老王一样，时局已经让他无从选择了。 “你一直认为你是个土兮兮的小农民，可实际上，你已经处在风暴中心了。既然是风暴，那么它散掉的时候，还站着的人，就是胜利者。”小金一只手撑着额头：“有时候甚至不是你打败了敌人，而是敌人自己干掉了自己。恰好你在那罢了。” 王坚无奈地笑了笑：“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这挺好玩。” “与人斗其乐无穷。”小金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这个就像赌博，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突然被抬上了顶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跌入谷底。这个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你的韭菜姐姐就已经判断出这种可能性了，只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因为这个局基本上是她在主导，看不出来吧。” 王坚愣了愣，他还真没想过这里头还跟天然二姐姐有什么联系，而且这个局跟天然二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想不通啊？那你好好梳理一下，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小金手指朝下指了指王坚所坐的垫子：“任何偶然性里都包含必然性，别把韭菜阿姨想的那么简单。为什么我在她面前甘拜下风，就是因为……她已经超越人类范畴了，放在古代，她是先知。” 王坚挠着头发，半天没想明白这里头有什么因果必然，似乎每一件事都是偶然发生的……可小金的话却让他十分的迷糊，隐约抓住了什么，却又毫无头绪。 “从她开始倒追你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掌握大局了。一点一点地把你从一个穷小子硬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上，没有她的话么，你今天还是一个白天上课晚上捡破烂的三等公民。这话有点重，但真切就是这样，是她一步一步地让你走上了神坛，让你的名字变成镀金的铭牌。”小金无奈地笑了笑：“她是棋手，我们都是棋子。而她最高明的地方，就是在于她下棋的时候居然还能把自己抽身事外，把必然变成偶然、把设想变成真相。好吧，其实直到今天我才看到她这个局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如果她是对手的话，我们连渣都不会剩下来。” 王坚哈哈一笑：“她不是对手啊……” “你真是天然呆啊……”小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有考虑过她为什么会布这么大个局么？” “因为……”王坚想了想：“我觉得吧，这个想太多也没用，无所谓啦。”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小金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跟你说，人都是自私的，只是有些人看上去会是大公无私。她厉害就厉害在，她把最大化的利益交给了别人，比如让你坐拥权力，让我手握财富。而她自己呢？” “啥都没有……” “没错，就是啥都没有。”小金点点头，然后嗤笑了一声：“可又什么都有，因为她有你。我现在突然想死啊，你知道不知道啊老王。” “为啥……” “差距太大了，伤自尊了……我一直以为自己跟她差不了多少的啊啊啊啊！我要疯掉了！”小金抓狂似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可现在一看，我真是个二逼。” 说着，小金开始给老王分析这里头的头头道道。小金说，二姐姐其实是个浪漫主义者，她之所以这么大年纪还没有一次真切的恋爱，其实就是眼界的问题。小金还反问了老王，问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配得上韭菜阿姨。老王思考很久，觉得除了达芬奇或者尼古拉特斯拉之外，其他人大概都得靠边站了。 而小金顺着话说下去之后，老王才知道，二姐姐其实是在给自己造英雄。就像黄蓉一步一步把郭靖改造成大侠一样，二姐姐也一直在改造着王坚，不动声色不着痕迹。她为了把老王从普通人变成金光闪闪的英雄级，几乎把一切可能的设想都转化成了实际的现实，比如武术大会是第一步，进入上层圈子是第二步，接着重新修订目标指向让老王向更高层次冲击是第三步。 “倒是我很好奇，她怎么做到的，她怎么去安排这么大的一个局，牵扯到几百几千甚至几十万毫不相关的人。”小金摇摇头：“不过她这个安排，我倒是能欣然接受。” 王坚虽然觉得这无关紧要，但是却对小金居然能认同另外一个人而感到十分好奇：“为什么？” “因为。”小金语气突然加重：“你生而为王。有的事情并不是人力就能改变的，天注定的，但是你却一直都是胜者，这就是命，所有的因果集中在一起，就是宿命，你逃不掉。可能你没碰到韭菜阿姨却会碰到番茄姐姐或者黄瓜妹妹，可这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王坚低下头，然后突兀地笑了：“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她的局也好或者都是意外也好，总归是往好的一面发展嘛。而且我还真不指望一个一事无成百不堪的男人会有什么好结局。” “要的就是这个感觉。”小金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就是要求个结果了，这个结果是好是坏，谁都不确定。所以现在开始么，要步步为营，你也不再是当初的王坚了，不管你现在给自己的角色定位在什么地方，但是在别人眼里，你是大牌。” 王坚哈哈一笑，把烟头弹了出去，然后接嘴道：“大牌就要有大牌的样子对么？” “是的。现在的你跟以前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你肯定还不清楚。以前你是你的你，你很被动地去接受是或否，而现在这个‘是否’是要你主动选择的。”小金咬了咬牙：“我想，这也是韭菜阿姨长期计划的一部分，把你从一个被动体变成一个决策者，或者说你现在是核心，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说是已经脱离了她的计划，重新独立。但是你只要继续选择现在的生活方式，那你就已经不能再从金字塔上下来了，如果你不选择这些，你会失去你现在的所有，因为你只能离开，离开我、大伟、韭菜等等等等的所有人。” 王坚撇撇嘴，嗯了一声：“那让我们继续聊聊天堂会的事。” 小金眼睛顿时一亮，表情瞬间从忐忑变成了光彩照人：“关于天堂会么，其实现在我们已经不能等了，他们同样有尖端的团队和无人可匹敌的资金，所以要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们现在有方向了，对吧。” 王坚翻开小金的笔记本：“好吧，你的计划呢？我知道你已经做好了。” 而与此同时，天然二正在Cyan的集体会议上公开致辞，场面颇有些舌战群儒的架势。因为人都是有私心的，天然二要的整合，那么就代表Cyan的这些高层势必会失去一部分的权利和既得利益。那么就总会有人有疑问也总会有人有私心，这必然会导致有人反对。 虽然碍于老太太的面子，这些人相对还是比较客气的，可毕竟是关系到了核心利益，而且又不像王建那样已经是属于破落户性质，所以这些人的反应还是相对激烈的。 众所周知……天然二虽然智能指标直逼外星人，可她并不太善于交际，更不用说吵架了。从小到大都傻乎乎活着的她，被逼着逼着居然在全体大会上哭了出来…… 她一哭，老太太只能先暂停会议，并让阿玲带着哭哭啼啼的天然二进休息间整顿一下情绪。 好不容易等她情绪平复了一点之后，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慢地走了进来，笑着说：“都是些厉害家伙，别介意。他们其实也是为了这能好起来，因为没有实质性的龙头，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 天然二揉着红红的鼻子说：“不……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没用。” “我听了你话之后，我突然发现……”老太太爱怜地摸着天然二的头发：“你跟我一样，想造就一个理想中的英雄，对吗？” 天然二一愣，然后毫不掩饰地点点头：“因为……阿坚都有好自卑，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自卑的，所以我就想让他……” “我知道了，你比我聪明多了。”老太太满意地笑着：“如果我跟你一样，我现在跟一哥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支持你。加油吧，我要喝你的媳妇茶。” “嗯！”天然二擦干净泪珠儿：“我继续去说，能借我一台笔记本吗？” 一旁的阿玲撇撇嘴：“姐，别理那帮家伙了，他们说话真难听，到时候让我那师兄直接过来揍死他们就好了，你何苦受这个委屈。” “不行的。”天然二用袖子擦了擦脸：“这样的话，阿坚就很难服众了，以后会出好大好大的麻烦。” 看着天然二手舞足蹈可爱的样子，阿玲吸了口凉气：“姐，你真的有二十七岁吗？你也太可爱了吧？” “有吗……”天然二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真的二十七了。” 而老太太在旁边摸了一下阿玲的脑门：“玲玲啊，你要跟她多学学，聪明的女人应该干的事。” 天然二重新出去之后，一改刚才那种劝说式的，改成了一种压迫威胁式，把现在形式的局势清晰地描述了出来。 现在天堂会强势到什么程度，在座的人也都知道，可开始的时候他们当然还抱着侥幸心理，现在被天然二这么一提，他们显然是面面相觑，全无了刚才那刁钻的劲儿。 而天然二在最后还公布了一项从天堂会内部截取到的计划书，这计划书一出……这在座的大爷大叔那可都是一头冷汗。 作为一个老牌组织，洪门现在已经被打压得不成气候，而他们这虽然看上去还挺强壮，可实际上呢？被人堵在家门口而且自己还无法还击，这说实话可不是个好兆头。 当然，最后天然二还抛出了一个最最重头的信息：王坚是王三一唯一指定继承人。 到底还是三一这个名头霸气，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立刻鸦雀无声。虽然这些人多少还有那么点微词，可……这里头上了点年纪的人，谁不知道王三一的名字，人的名树的影，哪怕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可这名头还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虽然我知道现在各位很难接受，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能仔细考虑一下。”天然二咬了咬嘴唇：“我会在这里住三天左右，如果到时候还不能达成共识，那我只能离开了，之后我会抛售所持有的Cyan股份以换取更多的生存空间，希望诸位能吃得下。” 萝卜棍棒体系的完美表现，这里的人可没有谁有能力吃下那么多的股份份额。这句话的潜台词很明显了，如果不让王坚入主Cyan，那么他的股份就形同虚设，既然形同虚设的话，卖掉好了。至于卖给谁……你们这帮家伙管得着？ 第一次会议结束之后，天然二走到老太太的屋子里，紧张得大口大口地喘气：“我以为他们会吃掉我……好可怕。” “你干得漂亮。”老太太顺手给天然二递过了一瓶水：“你别怪我不干涉，因为我真的没办法干涉。”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天然二连连摆手：“如果您干涉了，以后阿坚的路就不好走了。” “真是聪明的姑娘。”老太太呵呵一笑：“不过刚才你干得真不错，大牌就应该有大牌的样子，很好很好。” 第442章 名利污浊，色迷惑，虚华化心魔 在引渡王建的问题上，王坚他们还是碰到了不少的麻烦，不过说起来还真得好好感谢一下杨月。这个姑娘为了这件事情不但请示了超警的总部，甚至还动用了美国爸爸的力量干涉其中问题。 她可是坚定的反天堂会斗士，要知道即使在美国，天堂会也属于毒瘤性质的，可无奈因为体制问题，天堂会反而占据了高层的半壁江山，差不多已经能跟共济会划江而治了。 而他们做大自然就有反对派，那么杨月就属于反对派。之所以美帝还没彻底沦陷，就是因为他们几大职能权限机构和军方大部分的高层都是妥妥的反天堂会人士。 杨月作为他们的代言人之一，碰到这种事自然就是水到渠成，而且更何况现在能把天堂会的注意力引向自己的敌人也就是中国，这天大的好事，美帝方面当然张开双臂拍着胸脯高呼呐喊：有事儿您说话。 所以在几大势力的压力下，澳大利亚方面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委派的专机押解姜梦蝶和王建去往中国接受调查。 至于说什么神圣的主权这种屁话……也不看看美帝那是多大的霸权主义，像澳洲这种孤岛国家，估计在大部分人的眼里它就是美帝的亲儿子。 上了飞机，大概也就算安全了，毕竟杨月可是专业的特工，在这方面的能力上，犹在姜志远之上，可能只会比姜梦蝶略逊。 “姐，吃点东西吧。”姜志远给姜梦蝶送上吃的：“你一天没吃了。” 姜梦蝶已经被解开了手铐，但是表情落寞地坐在角落，颓然地摇摇头：“志远，姐是不是干了什么……” “没什么，回家再说。俩孩子昨天就被接回去了，刚才爷爷打电话来说，他的俩外孙外孙女已经到家了。”姜志远笑了笑：“你……可能会有点麻烦。” “二十五年。”姜梦蝶笑着说：“出来七十岁。” “不会的。”小金突然转悠了过来：“大婶子，您可是特殊人才啊，我一开始都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 小金这可不是讽刺人的客套话，因为这次的逃脱战斗力，有一部分可是由姜梦蝶主持策划的，她可不是泛泛之辈，能力相当之强，如果不是所爱非人的话，她现在八成都当上特科的一把手了，不过现在……她估计这政治权利终生是没了，说起来倒是挺可惜的。 而正说着话，杨月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本书，笑着看着姜梦蝶：“姜老师，好久不见。” “一别十年，居然在这种环境下再见了。”姜梦蝶有些尴尬：“真是失礼。” “别这么说，您始终是我心里的NO.1。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想办法让您去美国，为美国情报机构服务。” 姜志远眉头一皱，迅速地抬起头：“你别乱说话……那我姐会被锄奸的！这一次还是因为她没造成损失，再叛逃……全家就死光了！你以为我们那的锄奸组织是闹着玩的啊？” “美国应该能保护的吧。”杨月扬了扬眉毛：“姜老师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而坐在旁边扣着手上结痂小伤疤的梁欢欢笑眯眯地抬起头：“我的代号镰刀449，这个你们知道吧？别逼我出手啊，我杀人可利索。” 说完，她用脚踢了踢旁边卫生间的门：“老王，你给我快点，这小飞机就一个卫生间！” 王坚在里头应了一声，然后开门走了出来。他一走出来，这一机舱的人都傻逼掉了——一身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和黑色绸缎材质的凉面衬衫以及一副金属框的平光眼镜，还有取代原本乱糟糟头发的精神板寸，泛青的下巴上有一道深深的美人沟，再加上他额头上贴着的一块创口贴，整体就完全是换了套壳子。 这换装之后，王坚身上本身就具有的那种气质一下子喷薄而出，感觉扔掉那身陈旧的破装备之后，他之前就是穿白装虐小号的高富帅，而现在则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高富帅。 而且谁说王坚身上只有莽夫气息的？现在这一看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儒将气息，皮肤黑得刚好，不会跟大伟那么娘那么奶。身体不单薄，不会像孙三那么阴柔，表情不压抑，不会看上去像孙家老二那么雄心壮志和不可接近。 总体来说，王坚给人一种很安稳的感觉，梁欢欢甚至在一瞬间有了一种那种外头狂风暴雨时自己躲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的错觉，浑身情不自禁地一颤。 “我的娘嘞……”梁欢欢走上前伸手摸着老王的衣服：“这衣服好，多少钱？” “别拽别拽……牌子的。”王坚肉痛地把衣角从梁欢欢手里抢出来：“你粗手粗脚的。” “我日，你这一出口还是路边摊的味儿啊，敢出点内涵么？”梁欢欢撇撇嘴，不屑地说：“你是去当衣架子的么？” 王坚伸手扶了扶眼镜腿，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翘了个帅气的二郎腿，一只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梁欢欢。 “我操！放电！”梁欢欢果断地遮住眼睛：“要死了要死了，土狗会放电了。” 王坚嘿嘿一乐：“这样OK没？” 而杨月这时走上去，围着王坚绕了几圈，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真的很好，你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王子哦。” “王子……”王坚呵呵一笑：“我是王坚。” 小金一脸当家人的样子，皱着眉头走过来，帮老王整理着领子：“这么大个人了，衣服都穿不利索，你看你领子，都皱了。香水呢？你的香水呢？” 王坚一愣，然后从屁股兜里摸出一瓶风油精：“这……我一直用这，大家都说不错。” “我去年买了个表。”梁欢欢捂着肚子在沙发上笑：“这尼玛……您这格调品味，姐看不懂啊！” “不，其实这个味道很好。”杨月笑着说：“跟体味混合之后，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 王坚也点点头：“就是就是。” 而小金在旁边补充道：“王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正经的高富帅了，从此破烂跟您就无缘了，地摊偶尔乔装打扮可以去玩玩，但卖的东西要高端洋气。酒会宴会的时候不要躲在角落吃牛排！” “对的对的，这家伙就喜欢在角落吃东西，跟他的韭菜姐姐一块吃……那叫一个凶残暴躁。”梁欢欢赞同地点点头：“非常强悍的作风，丢死了个人哦。” 正在接受小金给自己打领带的老王一愣，侧过头说道：“宴会吃东西怎么丢人了？宴会宴会，不就是吃的么？” “好吧……就是吃的。” 小金咳嗽了一声：“一下飞机，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高调接手坚果墙公司。接着……” 小金的话被杨月打断，并由杨月接着说：“并跟美国方面展开合作，向全世界公布开发方案，关于人工智能和体能强化。” “我不懂……”王坚摸了摸头：“这是为啥？” “因为要先打预防针，如果一旦出现问题的话，世界会大乱。而且我们也不得不防范万一天堂会丧心病狂。”杨月眯起眼睛：“会很麻烦，他们是一个庞大到你可能想象不到的组织。” 王坚点点头，笑着说：“这个任务我接下了，不过我还是要回去当老师的，我喜欢学校……” “可能会很麻烦。”小金叹了口气：“你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 “那总要把你们带到毕业。”王坚沉稳地说道：“这是我的底限。” 杨月想了想，仰起头看着王坚：“我欣赏你。” “彼此彼此啦。”王坚也朝杨月拱拱手：“你也是女中豪杰。” “敢不敢别这么肉麻了，你们俩都要点脸不？”梁欢欢扔过了一个通讯器：“来，大圣要跟你说话。” “大圣？” “是啊，大圣。” 王坚接上电话，大圣在里头神秘兮兮地说：“去一个没人的地方。” “干啥？” “让你去就去，别那么多废话！” 王坚哦了一声，又一头钻进了卫生间，然后拿起了电话。接着就听大圣说道：“是这样，有人要暗杀你。” “又来？” “刚刚截获的情报哦，但是这个情报居然是个子母弹，暗杀的不是你。他们的目标是……”大圣声音变得冰冷：“金慧明。” 王坚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响了起来，接着意识停滞，通俗点就是大脑当机了……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估计是要从你身边的人下手，而这个信息的截获渠道，的确是天堂会没有错，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发出这么个奇怪的命令。”大圣似乎也在沉思：“这不合逻辑，哪怕是要从身边人下手，第一个人也绝对不是这个姑娘，因为她掩盖得很好。” 王坚嗯了一声：“她在别人面前没那么聪明。” “所以我怀疑……咱们中出了个叛徒。”大圣低声道：“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你要小心，我会尽量排查。” 而王坚点点头：“先回去再说，想碰她，会比想象的更难。” 第443章 皆因果 飞机缓缓落地时，地面上已经被里外三层的墨镜男给包围了起来，然后待到姜梦蝶走下飞机的时候，一副明晃晃的手铐不由分说地就扣在了她的手上。 这期间没有任何交流，带人上车、发车走人，一气呵成。而至于王建则是被另外一拨人给带走的，据姜志远介绍，带走王建的人是隶属于外事部的人，专门负责处理各种外籍人员。 当然，在飞机上的时候姜志远还给王坚普及了一下内部的各种代号。比如梁欢欢代号前缀是镰刀，那么她就隶属于外务的锄奸组。而大圣代号前缀是铁锤，他是隶属内务的内审组。姜志远的代号前缀是剑鱼，任务是前锋头阵。而其他的代号前缀还包括旗鱼、飞鱼等常规任务组以及深海、雷霆、骤雨等等的特殊任务组。 而这次来带走姜梦蝶的是内务组的人，也就是锤子XXX号到XXX号。而带走王建的则是外务组，但并不是代号镰刀的，而是代号缩写为J的部门，也就是剪刀。 反正如果认为特工就是特工，那么这就显得有点太业余了，王坚在了解这些事情之前，就是这么业余的一个人。直到他看到这在场的三四拨人虽然同属一个部门但是互相并不认识的时候，他才了解到一个事实——贵圈真乱。 王建是有眼力价的人，他知道自己被这些人带走的话，反而不会出什么状况了，所以在简单地作别了王坚并承诺在事情结束之后会第一时间去找他之后，就带着老婆孩子跟着那一众小平头墨镜男走上了商务车。 “我也先回去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姜志远的表情显得很严肃：“回见。” 王坚点点头，但是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朝姜志远挥了挥手，就这么目送姜志远离开。 而此时，杨月走了上来，伸了个懒腰：“那我也先回去了，我这里要写三份不一样的报告，麻烦得很。那我们就明天见了。” 他们都离开之后，王坚带着小金和梁欢欢慢悠悠地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的时候他们绝口不提任何有关于间谍、特工的话题，只是单纯地在那讨论王坚是不是该考驾照然后买辆车了，毕竟这身份地位都摆在这，没一辆车那可是大大的不方便，哪怕这车就算平常不开放在那里都得是个面子。反正小金现在可不差这个钱，而且小金想干什么，老王要是能管得住那才叫真是奇了怪了。 所以提到车的时候，老王只是象征性地抗拒了一下，可被简单粗暴地驳回之后，他就懒得再说什么了。 就这样，小金和梁欢欢很快就敲定了要给王坚弄辆什么车，毕竟既要低调又要给力。所以最后敲定的是一款俄罗斯产的特供车，看上去十分没激情，但是却是每一代沙皇的必备车辆。 至于老王的意见，小金和梁欢欢都不约而同地把它抛弃到了天空中，哪怕老王说自己不会开车，她俩都能以义正词严之态抨击老王一顿。 而下车回到武馆门口之后，这三个人的默契一下子显现出来了，梁欢欢首先说：“叛徒会是谁？” “不，这是次要的。”小金眉头皱着：“他们这根本就是假消息。” 小金说完这么一句之后，就用钥匙打开了武馆的门，率先走进了里头，然后打开武馆下层的空调，躺在了垫子上，仰头看着天：“他们要玩大的。” 王坚一愣：“什么意思？”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你的韭菜姐姐。”小金声音转冷：“至于我，只是个烟雾弹。” “她？怎么可能？她的身份特殊！天堂会不会这么想不开的。” 梁欢欢惊叫道：“这是作死的节奏。” “如果一个意外呢？天堂会里不是没大脑，他们的智库同样强大，要把他们当白痴的话，这其实是蔑视自己的智商呢。我只是幌子，也根本没有什么叛徒，能让大圣这种水准和档次的人破解出来的电邮，我去……这就等于是明说了好吧，让我们这一团糟，韭菜姐姐那边就有的玩了。”小金抱着胳膊，看着天花板：“不过，你们相信她吧。你们不知道吧，她躲过的意外和暗杀，完爆了卡斯特罗，当年有恐怖组织绑架未遂，然后就想暗杀她，接着被她从一个威胁电话里给破了点，被连锅端了。” 王坚听着这些话，但是却还是抱着胳膊有些不安地来回走动，脸上全是沉思，表情明显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老王，别想太多。” 王坚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小金：“这是他们在跟我们玩虚虚实实的把戏，这纯粹是要消耗我们的精力。” “是的，他们高估了你，低估了我和韭菜阿姨。”小金笑着说：“除非他们能用火箭炮把韭菜阿姨的所在地犁一边，她都不会有事。你忘记了她是被害妄想症么？” 经由这么一说，王坚倒是真的记起来了，天然二当初就跟他说过的，关于她强迫症和被害妄想的一些事。可以说，她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脑子里想办法杀自己，各种方式各种方法，而她牛逼的地方就是一边设想还能一边找到解答的办法，所以想绑架她或者暗杀她的话，那绑匪会哭的，至于意外……王坚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意外是她没有设想过的，可能最大的意外就是她自己把自己给摔成植物人了吧。 “至于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小金笑着，眼睛眯成新月：“我的坚果墙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我的幸福人生，谁要胆敢破坏，我会让他连渣都不剩。” 话虽是这么说，可老王这颗心还是悬在那的，他现在最想干的事就是冲上去干那帮家伙一炮，可在飞机上他就已经被好说歹说了一顿，现在敌强我弱，盲目瞎搞的话只会前功尽弃。所以……老王既然自己决定要走上这条路，那么必然要学会让他因为肉体强大而变得有些迟钝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 可用脑子这回事儿么，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太难了，圣人有云：狗改不了吃屎。让一个一贯行动派的人开始往谋略方向改道，这真的是相当不容易，这首先就是要战胜自己的冲动。 这也就是为什么老王的对手只有他自己的原因，而事实上，任何一个强大到一定程度的人，他的对手也只有他自己罢了，输给别人不丢人，输给自己的话，那可就丢大人了。而如果现在这个僵持阶段，老王真的要是乱搞一气的话，那丢的可就不一定是人了，还可能是其他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小金安慰归安慰，她倒是没闲着，在休息了大概十分钟之后，她在第一时间就开始一系列的反制措施，虽然自己的坚果墙跟天堂会还有一定的差距，可进攻不行，防守还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她这个超级少女坐镇，她可以说信心满满。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必须先做点什么东西来打消王坚的疑惑，如果一直被动的话，那么老王现在强行按捺住的脾气必然会全面爆发，等到那时候，恐怕一切都会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现在开学迫在眉睫，这件事八成能稳住老王一段时间，可无论怎么样，在开学之前必须得干点什么以磨合弥补老王现在的心态问题，不然即使是开学也不可能让王坚消停下来。 还有就是关于天然二，小金认为天然二完全有能力自保，别人觉得她是个正儿八经软趴趴的老软妹，可小金这个同一级别上的人才知道，真正逆天的恰恰就是这个家伙，放在古代的话那绝对能爆诸葛亮、刘伯温八条街的人物。在任何突发的危机面前，韭菜阿姨都能有五种以上的应对措施，为她担心还不如担心明天早上的包子会不会是老母猪肉。 “打电话给胡来。”王坚在原地晃了半天，忽然给梁欢欢发出了这么个突兀的指令：“还有……满红。” “哎哟，王大少，您这发号施令的样子，颇有些大当家的派头了。”梁欢欢一边掏电话一边嬉笑地戏谑着老王：“奴婢知道了，您稍等。” 而小金听到王坚的命令之后也是一愣，略微沉思了片刻，然后皱起了眉头：“这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王坚靠在沙包上，悠然地点起了一根烟：“当年我在小镇上看过这样一个场景，就是无论外头多强势的老板走进我那个镇子，都要给当地的地痞和流氓进贡点什么，不然轻则麻烦不断，重则一塌糊涂。” 第444章 一轮月儿弯弯，多少人心寒。 胡来？不不不，现在应该是打工皇帝胡来了，孙氏集团首席执行官，并享有百分之十的家族股份。孙家老大在父亲和弟弟身死之后一蹶不振，整日醉生梦死。孙家老二孙越泽直接掌握了整个孙家的命脉。 他一度想重新当回他的反派，可是孙三的死对他无疑是一个警告，一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警告。而且他也敏锐地发现，自己不去招惹王坚，王坚压根就没有撩骚他的行为。而且胡来可真正是个得力干将，跟满红两个人把持着整个孙氏的面子和里子，不但井井有条还稳健提升。 人么……一旦懒下来了，就懒得再动弹了，而且经过了那么多事，不少东西都慢慢地看得淡了，很多东西都没有之前那么重要了，现在既然有人给自己赚钱，有人给自己发展，那倒是不如享受一下人生。老三那么厉害的人都说没就没了，争来争去还真不如尽情享受。 所以现在整个集团基本上都是由胡来说了算，而大圣又把整合之后的阴暗面交到了满红的手上，她作为一个黑白道的官方枢纽站，哪怕她现在大多数时间用来浇花卖花，可她这分量可绝对不轻。 让他们俩来的目的很简单，一个是想探探胡来的口风，问他愿意不愿意顺便帮着王坚经营一下自己即将拥有的东西，毕竟就如天然二所说的，入主青帮是需要自身团队的，没有团队可不行。而第二个就是想让张满红张大老板在另外一个方面多加抵御，黑社会这东西虽然不可爱，但事实上……像大圣所说的那样，一个良性发展的黑社会，它的存在肯定比彻底取缔它更有好处，至少对很大一部分人来说是这样的。 还有一点，那就是刚才小金说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现在全国最强势的地头蛇可就属满红了，在孙氏危机之后，那些不成气候的或者小规模的都被她吞了个干干净净，而那些传说中的如大伟家这种资历深厚的，大多也走了白道，往更高的目标发展而去。 所以单论势力的话，满红敢说第一，全中国恐怕没人敢说第二。更可怕的是，她还是官方默许的，也就是说她代表的是一个官方的脸色！谁敢跟她来玩？哪个国家的执政党不是最大的霸主，捞到满红这种代言人的地位，那可以说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 在电话拨出之后，胡来第一个来到这里，他现在的身份早就今非昔比，当初在林亚萱手上干活时的那种小家子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虽然表情还是一贯的奸佞，但这并不重要，毕竟每个人不同，这个世界才会有趣。 “能被你召唤，我突然感觉很光荣。”胡来递上一根烟给王坚：“这大概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荣幸。” “看你说的。”王坚笑着接过烟：“半年前，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你来哥可是答应要给我安排个工作的。” “可是你没答应不是。”胡来笑着：“这证明什么，证明我的眼光精准得很，你现在可是跺一脚抖三抖的人物，我倒是要来讨好你了，万一哪天我被抄了，可得承您的情给安排个工作。” 王坚笑着说：“好说好说，我教你捡破烂。我们合伙开个废品收购站。” “哈哈哈……你现在挺幽默了。” 正说着，满红一袭白色连衣裙，温婉纯洁地从门口翩然而至，脸上没有化妆，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宽松的连衣裙遮盖了她的好身材，一贯的旗袍已经消失不见，身上带着一种自然清新的花粉香味。现在的她，根本不像一个已经掌握许多人命运的大佬，反倒像一朵开在路边蒙尘的白色野菊花，眼角带着风尘，但是眼神清澈。 “连张老板这个大忙人都被召唤了啊，看来王公子的魅力不弱啊！”胡来笑着打起了哈哈：“张老板，现在想见你一面可不容易。”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比较忙。” 满红一张嘴，着实吓了王坚一跳。要知道初见她时的样子，那叫一个阴森曲折，而且眼神里带着的那股子疯狂连王坚看着都发颤。而事实证明，她的确也是那种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最毒妇人心用在她身上简直是匹配得不能再匹配。 可现在一看，她虽然偶尔还是会带出一种不经意的戾气，可眼神和表情居然出奇的保持统一，没有了疯狂和凶残，只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柔弱，这还是满红吗？王坚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走在街上，你不跟我打招呼。”王坚顿了顿，然后展颜一笑：“我肯定认不得你了。” “谢谢你。”满红从身后的小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很漂亮的小纸包：“里面是晒干的花瓣，放在枕头边上，很香的。” “哦……不……我不能接受！”蹲在旁边吃泡面看热闹的梁欢欢双手抱着头，一脸惊悚地高呼着：“这不科学！你为啥不保持之前的那个德行，我发自真心地说，我不认为你现在跟之前那个黑木耳是同一个人。” 梁欢欢说的话让满红眉头一皱，似是戳到了痛处。满红当即就不理她了，只是仰起头问王坚：“让我来有事吗？” 王坚抱着胳膊嗯了一声：“我想跟你们谈一个合作，你们自己考虑干或者不干。” “干。” “干。” 满红和胡来异口同声地说道，胡来把烟头碾碎在烟灰缸里：“我甚至都不去考虑你会让我干什么，但是我相信，坑人的事，你干不出来。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会看人。” “我操，这一招已经很屌了好么。”梁欢欢蹲在旁边吃着面，还不忘答话：“王坚这丫，什么都行，就不会看人。” 而王坚踩了踩梁欢欢，然后顺势坐在一张凳子上，颇为帅气地撑住下巴：“你们连问都不问吗？” “在等你说呢。”胡来耸耸肩：“很多时候，我在想……当时我背叛林亚萱的时候，你是怎么看我的。后来才发现，你压根就没看我。所以我在你眼里从一个不入眼的东西，到你能把一些事情交给我，我觉得这里头对我肯定不会亏。因为你现在的地位，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够触及的了，哪怕是我或者张满红。我们在你面前已经不够格了。” “你这是要捧杀我。”王坚哈哈一笑：“我还是那个乡下穷小子，只不过……被逼着要干点事。” 等王坚把他想让胡来和满红做的事情毫无保留地通告给这两个当事人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开始陷入了沉思。 当然，王坚给了他们时间，毕竟这种事并不是那么好下决定的，因为现在的决定就等于是站队了，一旦站了队伍，以后再反复地乱来，那么两边都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最鲜明的例子就是那个同时得罪了五大常任理事国的卡扎菲大佐。 所以决定自己命运的事情，给别人一些思考时间这并不过分，甚至王坚还上楼问梁欢欢讨了一包方便面，蹲在厨房里煮面，并把这时间留给他们两个来交流。 等王坚吃完了方便面，顺便尿了泡尿之后，他再次回到了楼下。而他刚出现在胡来的眼前，胡来就给了王坚一个肯定的答复：“我可以，这对我来说是个莫大的挑战，Cyan……想也不敢想的事。” 而满红却彷徨了，有些歉意地说：“我可能没有那样能力，而且……” “我不强迫，自愿。你跟和尚什么时候结婚？我亲手给你们打一张婚床。” 满红笑了，今天第一次发自真心地笑了，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让她看上去愈发的清纯：“谢谢。还有……这事我只能试试看。” “你不用慌的。”小金抱着一堆零食从外头走了进来，并很迅速地接了满红的话：“这里头我会协助你，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海外洪门可能会直接受你管辖，不过……你首先就要有这个能力，至于姚铁军那边，我们会去解决。” 这句话无异于一针定心剂，满红当然知道王坚对她的需求是什么，而她根本没有资格去拒绝王坚，因为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其实都是曲折地从王坚那里得到的，甚至包括她的龙哥和她的命。 “好，但是我不一定保证成功。” “保命第一。”王坚重重地点点头：“一切都建立在安全的基础上。” 在之后，王坚让小金把所有事情的细微末节和起因经过都告诉给了这两个家伙，他们俩可是连小金都点头认可的人才呢。 第445章 意外中的意外 卡德是专门为人排忧解难的高手，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策划师，而且他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好的，并且没有之一。 他把自己的工作视为艺术，完美无瑕的时间安排、天衣无缝的嫁接、不着痕迹的过渡，这样的配合堪比一出完美的舞台剧，而这一切的编剧、导演都只有他一个人。每次完成一个任务，他都会感觉一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而他一直都不屑去跟那些千篇一律的杀手作比较，他固执地认为那些人都是一些没有技术含量只会使用暴力的垃圾。他们那些充满破绽和荒谬的行动规则简直就像是小孩玩的过家家。跟自己一比较，自己简直可以称之为“用屁股思考都能完成他们行动的超级天才”。 他的工作是什么呢？答案就是制造一起意外。 意外意外，意外的言下之意就是意料之外，任何的意料之外其实都是在情理之中，只有刚好的那个时间、那个点和那个人之间的完美组合才能被称之为意外。它刻意地保持着严肃性和逻辑性，甚至里头还掺和进了哲学性的命题。所以卡德认为，用脑子杀人远比用枪要更有效率也更有激情。 不过这几次的行动却都让他有些意外，甚至是惊异了。 本来按照道理来说，这次行动的难度并不会太大，相对来说应该是很简单很简单的一个任务，目标没有层层叠叠的保镖、没有高尖端的科技护航、没有任何防范措施甚至连基本的防范心理都不具备。而且她还只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柔弱文静的女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让天才的意外暗杀大师卡德连续失败了四次。 第一次的时候，他试图在温哥华的街头让这个女孩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卡车碾压过去，可没想到的是当这女孩即将走到计划之中的十字路口时，她却突然绕进了街边的一个公园，并从公园另外一端的地下通道通过了马路。 当时卡德只是简单地认为这是一个很单纯的意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种事情并不罕见，有时会离奇到通过路口的汽车突然抱死而导致任务失败。 所以他很快就组织了第二次意外计划，一个起风的天气，一个破败的窗棂上凋落的一盆已经枯死很久的盆栽。这种事每天都有发生，没有任何痕迹可寻，只不过这相对于用汽车这种简单的方法更复杂也更精致一点罢了。 可当那个女孩即将走入计划地点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并抬头张望了起来，在张望了一圈之后，这个可气的家伙居然坐上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并只坐到了隔壁一个相对广阔的街区，继续逛起了街…… 如果上上一次的行动失败是因为卡德太轻敌，可这一次应该怎么解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个女孩显然就是因为那些破败的建筑和盆栽而特意取消了步行计划而改为出租车的，这难道也能归功于运气？ 有人告密？怎么可能，卡德的行动哪怕连雇主都不会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更别说自己的目标了，整个过程的编剧和导演都是自己本人啊！难道自己会给自己告密吗？这无法解释。 或者说那个女孩会心灵感应，这不科学好不好……一个严密的逻辑学大师，怎么可能用这个来解释自己的失败呢。更何况如果她有心灵感应，那么她怎么还可能像个快乐的小二逼似的继续逛街？这如何解释？ 所以在无法给自己交代的情况下，卡德不服输地开始了第三次计划。这次的计划相较于之前的两次更为精密，逻辑性也更为完整。哪怕出了意外，卡德都有把握在意外之中再横生枝节造出新的意外。 可这一次的结局更戏剧化了，他本来计划在女孩去酒店上下楼的电梯上做手脚，等待着她上电梯之后开始行动，如果电梯坠落没有让女孩失去生命，那么电梯会在第一时间因为线路问题而着火，剧毒浓烟和缺氧会瞬间造成女孩殒命。 这个设想相当完美，可开始施展的时候却让卡德傻眼了，目标女孩在上电梯之后，还没等电梯门关拢，她居然就出来了，然后拦着一切想上下电梯的人不让他们使用电梯，并开始给酒店的维修人员拨打电话，直到维修人员到来之后确定三台电梯同时出现了隐患，她才慢悠悠的从安全通道徒步走下了十六层…… 这是怎么做到的？卡德不清楚，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可这居然就这么戏剧化地被发现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他想不明白，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以及世界观了。 为了不让自己被逼疯掉，他决定在亲自用刀捅死这个女孩之前，再做一次他有生以来最最完美最最绝妙的意外。时间就在今天，地点就在酒店…… 而作为主角的那个被盯上的女孩，自然就是韭菜姐姐天然二了……她当然没有心灵感应，也没有神灵护体。她所干的事，只不过是她平时的一种常态行为。所以她在别人眼里都显得特别怪异。 第一次过马路时，她刚想过马路，就看到马路边一辆穷凶极恶的卡车正在准备发动。她最怕卡车了……新闻里老是说卡车把人头压爆什么的，而且她考驾照的时候也看了不少车祸的现场图，所以她果断地放弃了过马路，绕了几十米从地下通道绕了过去。 而第二次说来也好笑，当时她走在路上，突然一阵风吹来，然后一坨鸟粪直勾勾地从她面前滑落，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接着就发现了那老旧的房子以及房子旁边的破花盆。她脑子里早就演示过无数次自己被各种东西砸头的场景，从花盆、啤酒瓶一直到电视冰箱洗衣机等等，所以她立刻选择了打车出行…… 当然，即使没有那坨好死不死的鸟粪，只要她再走两步，已进入那栋房子的阴影，她就会下意识地观察地形，那么……结果她还是会坐上那辆破旧的出租车离开这个破地方。所以无论怎么样，结果都不会改变。 当第三次时，她走入电梯的一瞬间，突然听到了一声诡异的吱嘎声，很不明显但是的的确确是出现了。这个放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的眼里基本上都可以忽略不计的，可很明显，韭菜姐姐并不是正常人。首先，她是个天才中的天才，第二……她是个严重被害妄想症患者，那么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检查电梯线路，这个一般人可是不会……但是韭菜姐姐早就因为害怕电梯掉下去而自学成材。 没多一会儿，她果然发现了问题，线路明显是短接了，这样的短接虽然一时之间不会造成影响，但是非常有可能会导致电火花而产生危险，甚至有可能会使电梯坠落。 所以她果断地勇敢地充当起了保护者的角色，不但自己不坐电梯，还死死把持着电梯入口不让任何人走上电梯，并在维修人员赶来之后，进而给他们提供技术指导和整改方案…… 当然，作为一个怪人，即使电梯修好了，她始终还是不肯坐上电梯，于是她折回房间，收拾好东西，并顺着安全通道走到了一楼大堂，并顺势换了一间二楼的豪华套房…… 当然，她并不知道有人要伤害她，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长期以来的本能罢了。直到王坚给她打了电话，把有人要伤害她的事说了一遍之后，她仍然劝老王不要担心，并很夸张地告诉老王说自己这么可爱这么善良，哪里有人会忍心伤害自己呢…… 不过她放下电话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所在的房间的所有角落，包括马桶盖子上都装上了监听监视以及远程报警系统。而且她还在干完这一切之后，要求酒店把屋子里一切容器全部拿走，包括鱼缸和杯子！而浴缸无法移走，她索性在里头注满了水，然后倒上了一瓶无色透明但是遇到任何元素都会变色的试剂进去…… 而在干完这一切之后，她甚至还从外头的便利店里买了整整二十个捕鼠夹安置在房间里的一些边边角角里，直到认为差不多了之后，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房间，去参加一个小型的Cyan高层见面会。 当她离开后的二十分钟，一个阴影贴着走廊监控的死角，慢悠悠地切入到了天然二的门前，那道被反锁的门突然轻轻地转动了几下，接着拿着一张卡片的卡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房间了，并毫不慌张地把他的包包放在了沙发上，从里头拿出了一系列形形色色的东西。 “Oh, hallelujah.”卡德笑着捏了捏下巴：“让我们开始狂欢吧。” 第446章 完美的一天 意外大师卡德这一次可是要使出浑身解数。他最喜欢的电影是《楚门的世界》，一场完美的秀就应该是那样，一切在情理之中却在情理之外。 首先，他决定在房间里所有的杯子里都涂抹一种水溶性的蜘蛛毒素，这种蜘蛛毒素经过他的特殊处理之后，除非用原子级的显微镜之外，根本无迹可寻，而且它还有一种缓释挥发效果，也就是说这种毒素会在十二小时之内完全挥发殆尽，不留一丝痕迹。而且无色无味，在与水融合并被人喝下之后，并不会产生任何的可察觉的毒素，而是刺激人类的脑垂体过量分泌一些本身就拥有的激素，比如肾上腺素。 人类的肉体是非常脆弱的，过量的肾上腺素会产生一系列的过激反应而导致心脏骤停，并使人休克致死。这样的尸体怎么看都会是像一头因为心肌梗塞致死的猪，除非真正的福尔摩斯再生，否则基本上不可能有人能察觉到这里头的异常。 可当卡德找遍了整个房间之后，却惊奇地发现整个房间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用来放置毒素的容器……别说玻璃杯了，哪怕连一次性纸杯都无迹可寻。房间里唯一能装这种无色无味溶剂的只有一个烟灰缸而已。 可卡德当然明白，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使用烟灰缸来喝水啊！ 不过大师之所以称之为大师，就是因为他有超乎寻常的耐性和察觉力，他很快就找到了另外一个途径，那就是浴缸！ 人在洗浴的时候警惕性是非常低的，所以一些不是非常明显的破绽是不会被发现的。所以卡德放弃了从饮用水投毒的打算，从而把第一步直接跳到了第三步，准备在浴室里做手脚。 可当他进入浴室之后，却发现浴缸里已经装满了一浴缸的水，这个显然是不正常的，因为一家高档的宾馆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那么这就说明这缸水是那个女人自己放在这的。 干他们这行的，最重要的一个标准就是尽可能地保持一切如常，尽最大的努力不破坏原有的形态。 所以卡德并没有放掉这缸水，而是沿着浴缸的水平线慢慢涂抹一种汞化合物，这种化合物并不常见，它是一种效果异常缓慢的化合物，它可以通过任何途径进入人体，而在进入人体之后，原本沉寂的化合分子就会异常活跃起来，并阻止人体对金属以及毒素的代谢，并在大概一周之后引起肾功能衰竭，从而导致机体死亡。 这种药品昂贵而且非常稀有，一滴的价格就足够买上了一辆福特的中高档越野车，所以为了这次任务，卡德显然是花了血本。 经过酒精把毒剂稀释了之后，卡德慢慢地用一只女士的粉底刷轻轻地开始涂抹了起来，这种东西稳定性相当高，但是黏着度并不高，所以当一个礼拜后那个女孩病发时，调查的人想要取样的话……恐怕只能去大西洋里咯。 浴缸的内壁很光滑，那些药物在涂抹时难免会有一些残余的东西融入水中，本来这都根本不是个事儿。可接着发生的事却让卡德傻逼了……他专注地涂抹着外壁时，突然看见浴缸里的水居然从边缘开始慢慢地出现了一种亮丽的红色，接着就像是一滴墨水滴在水中一样，红色慢慢扩散，而它却并不是稀释，而是以一种辐射的方式向外散开，最终整个浴缸看上去就像装满了一缸拉斐的红酒，在浴室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波光粼粼…… 卡德直勾勾地看着浴缸里红色的液体，眼睛瞪得老大，接着不可置信地一屁股坐在被隔离垫包裹的坐便器上…… 就在他坐上的一瞬间，安静的卫生间里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哒”，紧接着一阵剧痛从他的屁股……俗称是腚上传来。 他一蹦三尺高……连带着把坐便器上的那层垫子也给扯了起来，然后他伸手向后摸了摸，发现是一个圆形的铁疙瘩，从形状和形态以及一些特征来看，这大概……也许……可能……是个老鼠夹子。 老鼠夹子可是带齿儿的，虽然隔着牛仔裤，但它咬在屁股上还是疼痛得钻心，这可不能用手去硬扯，这扯下来可就是一大块肉。 所以卡德必须要去找工具，宾馆可不会给你提供螺丝刀，不过这都是小事，他自备。 于是拿上螺丝刀和钳子之后，他来到了衣柜之前，伸手想拉开衣柜橱柜的暗门，当他的手伸进去的一瞬间……刚才那种让人全身一紧的“咔哒”再次响起。 十指连心啊，这疼可不是一般人能忍的，这老鼠夹估计是中国产的……傻大黑粗的，力量强大。那上头卡老鼠的尺儿都陷入肉里了，血哗哗地往外流，两相一比的话，手上可比屁股上疼得太多了。 他疼得冷汗嗖嗖往下窜，可又不能高声叫喊，这一喊他就算完球了个蛋的……所以他只能含着眼泪、哆哆嗦嗦、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沙发边。 现在他坐也不能坐，拿也不能拿，只能试着用牙和另外一只手先把夹住他手指的老鼠夹给取下来。 这一次他学乖了，走到一个台子面前之后他先用螺丝刀到处扫了一圈，就跟扫雷似的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地扫了一圈之后，才慢慢地把手伸向抽屉的拉锁上，并用力地往外拉，这个抽屉一般是用来保存各种紧急消防物品的，甚至有一个小小的液压顶用来顶开因为着火膨胀而打不开的大门。 抽屉比较紧，他用力拉了几次之后发现并没有拉动，于是乎他咬着牙用一只脚顶在台子上，手用力地往外一拉…… “咔哒……” 听到这声脆响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有一种飞身跳到楼底的冲动，可……外头是一片草地，而这只是在二楼，不但死不了，反而更丢人。 双手加屁股上的那个铁夹子现在让这个意外大师充分地感受了一下意外的感觉。当他在仰头痛不欲生时他突然想起了已经去世了十几年的妈妈，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扑进妈妈的怀抱里畅快地痛哭一场。 可这个想法总归是不切实际的，因为在见到妈妈之前，他首先就是要去见上帝啊…… 所以，现在他面对的问题还是要靠自己解决的。他没有再敢碰任何东西，只是费劲巴拉地趴在地上，用身体和牙齿互相协作，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把手上和屁股上的夹子取下来。 等他三个夹子都取下来之后，时间离开韭菜姐姐出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周围的景观灯也亮了起来。 卡德觉得自己似乎是没时间再去布置了，只能简单地用随身携带的纱布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口，然后开始把被他整乱的房间归置清理…… 要知道他手上带着伤啊，整理的时候难免碰到伤口，所以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就这样一边哭一边整理了起来。 浴缸里的水换掉了，前两个老鼠夹子也放回去了。可这最后一个夹子他怎么都安装不回去。他可是个机关大师，可这个简单的老鼠夹子居然就这么难住了他，弄了半天都没搞清楚这个夹子摆放所用的方法。 所以最后，他索性不去考虑了，时间来不及了。他只能在把那个夹子清理干净之后，做出一种意外脱落的假象，无论从掉落的方向和自然度来看，绝对以假乱真…… 在做完一切之后，他狠心决定今天晚上亲自现身结果掉这个女人！已经成这样了，再谈什么职业道德，显然从侧面说明自己是个傻×…… 果然，在卡德离开房间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天然二就抱着一袋子奇怪的零食从楼底下走了上来，就这么和下楼的卡德面对面地擦肩而过。 天然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他的双手，然后对他很礼貌地笑着点了点头，而卡德也只能强颜欢笑地对着天然二礼貌性地一笑。 回到房间之后，天然二第一个任务就是抄起一瓶饮料倒了一半进浴池，发现并没有任何变化。天然二撇撇嘴，然后把浴缸里的水全部放掉，接着开始一个一个地收拾掉她藏起来的老鼠夹子。 这十个夹子只用了三个……这让天然二觉得有些失落，因为她设计的方案可是十个都能用到的呢。 而在把所有的夹子都收拾完，并放进垃圾袋扔进桶里之后，她取下了那几个针孔摄像头，并把它们的记录卡轮番插在了自己的手机读卡器位置上。 在看完了卡德的表演之后，天然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她轻轻地敲开了住在她斜对面的一对情侣的大门。 这对情侣平均身高大概在一米九左右，浑身肌肉。他们是魁北克来这里旅游的情侣，据说一个是健美教练一个是搏击运动员，两个人都很帅气的。天然二有幸跟他们认识是昨天天然二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关于结婚的法律咨询，所以他们两个对天然二的态度都很诚恳和尊敬。 所以当天然二把自己遭遇的事情略微修改一下告诉他们之后，他们当仁不让地同意和天然二交换房间，并以最快的速度在不经过前台的情况下，互换了房间。 晚上很快就来临了，而天然二也因为劳累了一天，迅速地进入了梦乡。就这么一直持续到黎明。 黎明在任何地方都是安静的，一个黑衣的男人在干扰了这一层楼所有的摄像头之后，缓缓地从黑暗中慢慢地出现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之下。 到达目的地的门口之后，他看了看表，然后轻轻地用手中的一张卡片划开了这堵相隔生死……并让他受尽屈辱的大门。 走进房间之后，他隐约听见有急促的喘息声。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他不屑地笑了笑，嘴角勾起了一个丰满的弧度。因为作为一个大师，他知道，人在享受性快感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和自制力。 所以他反握着一把他一贯看不起的尖刀，缓缓地推开了套间里屋的大门。 灯光粉红朦胧……一个男人坐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上，用手轻轻地给那个躺着的男人涂抹着散发着草莓香味的精油，屋子里芳香四溢。 两个人都穿着紧身的皮内裤，身材看上去好极了，典型的白人倒三角体型，而身上的肌肉在精油的润泽下，显得格外充满活力。 卡德就这么拎着刀，像傻逼一样地站在门口，目光呆滞地看着床上的两个男人，一动不动…… “哦，比利。亲爱的，我们有新玩具了。” 卡德转身就跑：“不！！！” 第二天一早，警察赶来的时候，卡德在看到警察的第一眼，就像发疯似的抱住了外国警察叔叔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道：“杀了我……杀了我吧，地狱……这是地狱！这些人都是魔鬼！” 而天然二在围观人群后头看着衣冠不整，神色憔悴的卡德不无感慨地叹息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太可怕了……” 可随着她说话，卡德似乎看到了她，而在看到她之后，卡德显得格外激动，一个箭步跳了起来，挣脱了警察的束缚，指着天然二破口大骂，说天然二是莉莉丝、是恶魔之母、是罪恶的根源、是原生的暗影！ 而天然二被吓了一跳，躲到了警察叔叔的背后，然后就这么看着卡德被警察叔叔用枪顶着脑袋带离了这里。被一起带走的，还有那一对天然二的新朋友。 “别急，我会给你们当辩护律师的。”天然二给他们竖起了大拇指：“你们最棒的。” 其中一个大汉朝天然二抛了个媚眼，柔声说道：“最爱你了，宝贝儿。” 第447章 独坐孤庭，信手弄香凝 再次见到老太太时，她正坐在她的佛堂里，捏着念珠轻声诵经。佛堂里光线柔和，阳光穿透熏香烟雾形成一道道的光柱再加上佛堂里复古陈旧的摆设，置身其中，仿若隔世。 她手边的茶案上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泛黄带着花边的老照片，影像虽然已经不太清晰，但里头那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就连天然二都觉得这简直是天生一对的璧人，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瑕。 年轻时的老太太，一袭在当时很流行的小西装，短发齐耳，表情里透着一种一览众山小的高傲，可唯独在看着身旁人的眼神里却处处显露出那种属于怀春女孩所特有的朦胧。 而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在天然二看来，居然有一种无比熟悉的亲切感。这分明就是王坚！虽然长相并不一样，但是身上的那种气息和气势，根本就是如出一辙，神态表情更是复刻翻版，近似一模一样。 “这就是他吧。” 天然二拿起相框，用手抹了抹上面的一层清灰，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然后笑着说：“真般配。” “嗯。”老太太低声应了一声，慢慢张开了眼睛：“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玲玲的搀扶下，老太太站起了身，然后摸着玲玲的脑瓜子说：“玲玲是我给她取的名字，她的本名叫王安宁。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以后我走了，让那小子看在同门的份上，多多担待一点。” 之前天然二已经了解了一些这个玲玲的事情，她真的是个挺可怜的孩子，幼年时就跟着父母要饭讨生活，如果不是老太太找到了她，恐怕她现在真的不知道是死是活，更不知道她如果活着会沦落到什么程度。 不过有一点让天然二很弄不清楚，她的身手很好，而且她是跟着她老爹学的，那也就是说他老爹绝对是个高手，一个高手沦落到这个地步，似乎真的……真的很让人觉得不现实。 在求证的时候她才明白，这九流可是有严格讲究的，一流帝王相、二流官军将、三流绅贾商、四流派教帮、五流工塾匠、六流医地农、七流巫乞奴、八流盗骗抢、九流耍艺娼。九个师兄妹各占一格，也就是说…… 一哥是帝王相那条道，而按照这个排序下来的话，王坚那些师叔各占一条，虽然学的东西斑驳芜杂，但是自己对自己的定位必须清楚，逾越可是算违规。 这些东西看似古板不通人情，可实际上这种老祖宗定的东西，就算再不合理，也会有人愿意去遵守，并且想要改革是非常不容易的。 也就是说王坚这个门里的人，想要入世的话，在老祖宗的规矩里，就必须按照自己的次序来弄。哪怕当成了乞丐中的霸主，那依旧还是乞丐。 而一旦逾越，那么掌门就会予以纠正，如果三次之后还要继续逾越的话，那么就会依据门规来处理，最严重的可是可能被清理门户的。 当然，天然二认为这很不合理，可从实际上的情况来看，从王三一之后，他就试图打破这种并不以人为本的制度，但是他那一辈却始终严格遵守。比如八妹……也就是无忧的姥姥，无忧说过，她可是个盗圣级别的大师。 不过现在看起来的话，这种分类似乎也有其必然性，好像命里注定似的，每个流派的传人似乎都沾着一点儿那些被规定好的命运，这大概也算是冥冥中有天意了吧。 “阿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不会欺负玲玲的。”天然二笑着说：“他都是被欺负的人呢。” 老太太仰起头笑了笑：“那就好，今天我让你来，是想让你先回去，过一段时间我会亲自去那边一次，顺便去给一哥扫扫墓。” 她说这话的时候，听上去平平淡淡，但是这平淡的后头带着一种莫名的苍凉。如果把人比喻成一根蜡烛，那么老太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头顶那团本就已经不再旺盛的火苗猛烈地颤动了一下，几近熄灭。 天然二是个很敏感的人，她虽然不知道老太太的心里究竟有多么难受，但是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种孤独。 在告别的时候，她走到门口时，隔着氤氲的光雾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在蒲团上打坐的老太太。突然间，她的眼前似乎产生了一个幻象——一位少女，在初春的暗雨敲打窗棂时，独自坐在门廊前，手上捻着一株含苞待放的野花，看着外头的青石板路，头上的发髻已经松散，青丝垂在耳鬓，萋萋的泪水冲淡了青红粉黛，珠光宝气却无人能共，身边放着嫁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韶华随着天上的大雁幽幽南归。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天然二走出了佛堂，然后拨通了王坚的电话。王坚这时刚刚脱了衣服上床准备睡觉，一看是天然二的电话，连忙接了起来：“你还好？早点回来。” “放心啦。”天然二听到王坚的声音也松了一口气：“我下午就往回飞。阿坚，我跟你说喔……我觉得这个老太太好可怜呢。” “你又有啥感触？”王坚眨巴着眼睛：“有的东西，就是个命啊，我老爹也不知道做什么孽……” “哎呀……你怎么这么说话呢，真是的。”天然二埋怨王坚之后，突然一顿：“对了，我这边都很顺利，我去帮一下我的两个新朋友之后，我就返航了，具体地回去说，我一点儿麻烦都没碰到呢。” 天然二选择性忽略了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她虽然看上去傻傻的，可她聪明着呢，她知道如果把昨天的事情说给王坚听的话，不但没什么用，还会把他那边的节奏给弄得一塌糊涂。 挂上电话之后，天然二看了看表，然后看了看天空，突兀地往旁边一闪，就在她闪身之后的五秒钟左右，一坨斗志高昂的鸟粪啪的一声摔在了她刚才站的位置上。 看着鸟粪落地，天然二一点都没有感到惊奇，背着包小心翼翼地走上了一辆去警局的公交车。 而与此同时，在沙诺娃的老管家面前摆着一份关于昨天卡德行动的报告，他给沙诺娃读完之后，他用一种极其严肃的口气说道：“大小姐，您看到了，卡德已经是世界上最顶尖的人才了，可他却无计可施。” “这是为什么？”沙诺娃显得也非常好奇：“这不合理。” “这是她的能力。”老管家手边放着一份关于天然二的报表：“在14年前，当时我还在CIA担任顾问时就已经有针对她的报告了。但是长期以来，并没有关于她的研究报告。” “直接绑架来就行了，不过是一个混血的杂种婊子。”沙诺娃不屑地吃着一盘沙拉：“低级种族的垃圾产物。” “如果能绑架，我们会省去非常多的麻烦。事实就是，她根本无法被绑架，她每次都会有不同的方式来躲避危险，任何对她的伤害都会被她规避过去。”老管家低垂着眼睑：“所以您最好放弃对她的计划，我这一次的行动只是为了证明给您看。” “你的意思是说，她能先知？” “是的。” “闭嘴！胡扯！”沙诺娃一把甩开了盘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预知！” “好吧。”老管家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么我们再来做一次实验，这一次我会让在温哥华的所有人出动。并且我会想办法全程录像。” 任务的布置，其实对于老管家来说，是十分为难的。因为他的见识比沙诺娃多许多，在他看来，王坚远不如这个混血儿难对付。他还有很多超现实的报告并没有汇报给沙诺娃。 其中一条就是……这个女人真的是可以预知的。 因为世界上很少有人能达到她的层次，所以这在认知上还是一种空白。因为她在CIA的名单上已经出现了不下三百回，而相对的，她在别的国家的机要文件中也出现过许多回。而明着暗着，也有许多人对她实施过各种随机和有预谋的行动，可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而最后甚至想出过毁掉这个女人的计划，但是却同样毫无建树。不过也幸好，她似乎在很早就清晰地认知了自身的处境，所以她在任何场合下都竭尽全力地保持着中立，并把自己的立场展露给别人，从而营造出一种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只有对其有过细致分析的人才能明白，她似乎才是真正的高度进化变种，她的智商是可测的，但是从现在的资料可以看出来，她的脑域开发程度绝对超越了人类一大截。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跟她男朋友的双人组合，完全就是一对外星人的组合……一个是体能和抗体上的变态，另外一个则是脑域上的变态。两个人都近乎于科学无法解释，而单论威胁……这个女人的威胁更大，因为只要她想，她甚至可以毁灭世界。 所以老管家对沙诺娃的盲目乐观并不抱看好态度，他认为单纯地对付王坚这个群体还好说，因为这个女人始终会因为对自身和周围人的保护而保持中立，可一旦严重触及到其核心利益，那么后果会无法预知。 “斯图加特。”老管家随手呼唤着自己的养子：“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父亲大人，我认为沙诺娃小姐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在房间里，老管家站起身严厉地说道：“你是骑士，你已经在宣誓中奉献了忠诚！你不能对自己的主人有任何怀疑。” 但是斯图加特却浑然不觉地笑着：“父亲大人，您把我召唤回身边的目的，不就是因为她那些愚蠢的决策让整个组织陷入了一种举步维艰的困境吗？” “闭嘴！” “不不不，父亲大人。我觉得我们不一定要取代她，让她安安稳稳衣食无忧地过完人生就好了。我们两个足够把组织发展起来的。” 话音未落，一发子弹穿透了斯图加特的胸膛，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养父，脸上尽是难以置信。 “对不起，你的思维已经脱离了控制。” 斯图加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被子弹击出的孔，然后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插了进去，并轻而易举地把那颗子弹掏了出来，并把这枚带血的子弹扔到了桌子上：“父亲大人，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已经足够强大了。” “你！”老管家惊讶无比地看着斯图加特：“你要干什么？” “您应该休息了，父亲大人。”斯图加特笑着坐在了老管家的对面，然后把衣服扒开给老管家看：“您看，我近乎不死之身了。” 果然，刚才那子弹虽然击穿了他的皮肤，但是他的伤口现在却已经开始愈合了，速度之快超乎想象，才两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可以看到新长出的肉芽了。 “父亲大人，我是忠诚的。”斯图加特半跪在老管家的面前：“我只是不希望您的心血被那个女人一手败坏，请允许我协助您。我会让您看到您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儿子。” 老管家颓然地坐了下来，双手垂在椅子两边：“你想怎么样？” “她虽然愚蠢，但我真的很爱她。”斯图加特居然显得有些害羞：“所以……我只是想证明我配得上她，而不只是一个奴隶。” 看着自己的养子，老管家沉默了。毕竟现在他也面临了一个选择，说实话，沙诺娃的某些决定真的是太过理想化了。如果一切都按照自己为其设计的方向进行的话，那么现在说不定早已经建国了，就算无法建国，那至少也能成为一个全世界为之颤抖的组织。 所以……他真的在仔细考虑斯图加特的话。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算是为了对他有救命、知遇之恩的老主人，不至于让沙诺娃这个傻丫头把偌大的家业彻底败坏，那样的话……即使他以后去世了，也可以心安理得。 第448章 大统领…… 王坚在早晨时，在自家的客厅里亲切地接待了之前跟他有交集的一些牛逼人物，这里头包括老同学“北侠”陈凯乐、满红、本名蒋鹏的秧子、准备结婚的熊猫和孙家老二？ 对，就是孙家老二，那个被王坚把弟弟打成植物人的家伙。当年王坚的死敌之一，而现在……当初那个满心斗志的少年英杰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混世魔王花花公子，专门以祸害绿茶婊为乐。 把他召唤到这里来，当然是有其意的。其他人都好说，但是这么个人，如果不达成一个协议的话，那么保不齐以后哪天他突然就会在后头捅刀子。而这个协议一旦定下，那么很多东西就可以有迹可循。 当然，许久没有出场的孙二，已经颓废得不成人样了，因为那颗子弹，他现在走路时略有些跛，而他那身好功夫也理所当然地浪费了。他现在才像个真正的没志气的富二代似的，每天得过且过，糜烂无比。 “我？我一失败者，我能有什么话说？”孙二显然一夜没有睡觉，浑身酒气：“我怕被人把脑袋给砍了。” 他这话说的时候，明摆着就是在犯怵，难道他还能不知道是谁把他弟的脑袋给砍了的？可他能怎么办？在普通人眼里看着，他可是牛逼哄哄的孙家二少，现在的当家人。但跟那天堂会一比，他就是个渣，人家拉泡屎都能把他给活埋掉。 有句话是说哀莫大于心死，当一个人连个抗争的心都不复存在了，那这个人会在几天之内就变成一个废物。 孙二就是这样，因为输不起，所以当觉得自己没有赢面了，索性就不玩了。 “挺可惜的。”王坚扔给孙二一根烟：“其实我还真把你当对手了，你挺磊落的。” “那又怎么样？”孙二笑了笑：“我是个输不起的人，你要玩就玩吧，跟我没关系。没了那心气儿。” 当然，他没心气儿也好，玩不起也好。今天让他来的主要目的不是拉他入伙，而是要他一个承诺，让他在某种程度下，交出一部分权力给胡来，因为现在坚果墙万事俱备，只差了运输通道。可这个产业又是孙家的底限利益，所以孙二不开口，胡来弄不动。 “随便。”孙二笑了笑，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头：“两成，少了免谈。” 旁边临时充当会议记录的小金抬起眼皮：“一点八，多了我们就去找别家。三年以后，这一点八的股份，会相当于你现在的总资产，五年之后你的大部分收益，都会靠这一点八。” 别看小金人小，她现在可是从大伟的天使基金里独立了出来，坚果墙是她一手打造的，老王虽然是法人代表，但是这坚果墙总部的门往哪边开他都不知道…… 当然，坚果墙刚开张没多久，现在就已经红遍半边天了，各种生物科技应用上都开始投入产出了，这大范围地冲击了天堂会的在华资产，虽然对人家还构不成威胁，但是只要一切顺利，很快就能见到效果了。 孙二考虑了很久，最后才点点头：“签合约的事，你们找胡来。我回去睡觉了。” 他走后，胡来松了口气：“他性情大变，完全不是原来的他了。” “当然了，这种输不起的人，最容易堕落的。”小金理所当然地耸耸肩：“好了，这个重头戏解决了，我们进入第二项。” 王坚的老同学，那个陈凯乐笑着靠在沙发上：“第二项又是什么？其实我到现在还挺意外的，没想到我这个从大学就开始捡破烂的老同学，现在居然坐拥好几亿的个人资产了。” “好几亿？”小金眉毛一挑：“世界排名进前五十了。好了，别感慨了，天使基金那边，最好要开始了。” “是这样的，下个月一号，也就是四天之后。天使基金会开启一项免费就医的项目，持续一年整。我们租用了英国最先进的一艘医疗船，会在全世界范围内义诊，所有药物都是采用坚果墙技术。” 王坚一愣，然后青筋都爆出来了：“这是做实验？” “是广告。”陈凯乐解释道：“当然，也有实验性质，只不过我们是利用这个便利，采集基因标本。当然，具体事宜我是不清楚的，我只是个慈善组织好不好，坚果墙的负责小妹就在你旁边呢。” 小金马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许掐我脸啊，我告诉你就是了……我要采集一些基因标本。” “你要来干啥？” “防范可能要到来的生化危机啊！”小金很认真地点点头：“因为强化药物是具有生物活性的，保不齐会变异，一旦变异但又没有防范措施的话，那就坑爹了。你就准备玩真人版求生之路吧。” 老王是弄不懂这里头的门道，他赶紧把话题引向了秧子和熊猫的方向上：“秧子，你提议的保安公司是什么概念？” “嗯，计划书里有。你自己看。” 王坚吃了个闷棍，悻悻地哦了一声，瞄了熊猫一眼，清了清嗓子：“你什么时候把你师父接来，我这边有个开宗立派的扶持计划呢。” “明天明天，拉个计划你给说说。” 这个开宗立派的计划是大伟策划的，现在武术大会已经白热化了，不如借这个机会赶紧把事情办起来。而且政府方面对这些事情也处于一种优待阶段，所以基本上就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如果现在能把在武林大会上崭露头角的人集中一下，去芜存菁，把这些东西广泛宣传一下，绝对会产生质变的。 至于那些一门心思想保持老传统不愿意发扬光大的人么，就让他们去吧，毕竟有句话叫好风凭借力、烂泥不上墙。想让传统的东西重新发扬光大，故步自封就跟失传没什么区别了。 而这里头盈利方案也会跟各大教育集团协商，而王坚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所以他要来牵头。 如果真成了的话，那大概么……就往后当个武林盟主啥的也不是不可能的啦。 王坚本身就是个挺实干的人，他的想法十分简单，什么盟主不盟主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对这种能够把这些都快被人当成笑话的武术流派整合成气候的话，他自然是相当上心。 不过么，他现在倒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毕竟还不适应从棋子变棋手的这种逆差，还有一个就是因为没经验。 所以他先决定用熊猫的唐门来当一个试点，至少也好过让熊猫这家伙再天天跑出去卖麻辣烫嘛，总体来说还是个不错的提案。 至于满红，他们昨天就已经联系接洽过了，今天她来就是确定一下大方向的。以现在的行事，王坚虽然看上去一点作用都没有，但是他却是一个连接点的存在，每一样东西都是孤木不成林的，这里提出的任何一项提案，都是需要一个系统的大环境作为支撑。 所以王坚的责任和担子，显得尤为沉重和突出。 不过幸好，这段时间么，天堂会似乎处于一个蛰伏期，也许是因为小金所说的，它里头出了乱子，也许是因为他们正在调整方案，反正现在看上去那叫一片风平浪静。 可这风平浪静却不容乐观，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一片平静的死水下头暗藏着怎样的汹涌暗流。 至于秧子的那个保安公司，其实灵感来自于当初那个黑拳圈子，只不过现在培养的并不是拳师了，而是专业的保镖。 这一项业务可不是他们想搞就搞的，但是让王坚有些意外的是，当他们把这个项目报批的时候，效率低下的政府部门居然二十分钟就批示允许了。也就是说，他们保安公司未来不但合法，而且具备持有各种武器的资格，这在天朝来说，几乎是神迹。 一上午的会议一直到所有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时才算停下，差不多所有人都各尽所能了，除了王坚。 王坚并没有什么实事要干……充其量就是以法人的名义签签字，而这签字么，还是小金在后头垂帘听政。 这让老王情绪十分低落…… “老王，吃这个。”小金给王坚夹了个鸡头：“这是你的了。” 王坚一愣：“这是干啥？” “你是牵头儿的呗。”陈凯乐笑着说：“你这角色转换不过来可不行，你见过哪个老板自己干活的？上学那会儿，你见咱们校长自己上课了么？首领机制就是这样的，你这还把自己当小喽啰的心态要放正啊！” 王坚一愣：“我是首领？” 胡来伸了个懒腰：“应该是统领，你把一堆互相不认识不认可甚至有矛盾的人整合在一起，并让他们互相协作，你以为这不是事？这很重要的。学会当统领吧，王总。” 第449章 守着一碗明月光 “你会写毛笔字吗？” 还是王坚经常去蹭水果的那个酒吧，王坚在里头戴着一副保护眼睛的眼镜，点上了一杯冰镇果汁和一碟子开心果坐在窗口埋头整理手边厚厚一大叠需要他过目审核的策划方案。 而突然一阵似曾相识的香味飘到了他的鼻子里，接着一个带着鼻音的女声就传了过来。 王坚抬起头，发现果然是那个怪怪的有点毛病的外国女孩，她也叫沙诺娃……不过经过老王的仔细分析，如果这种人也能当天堂会的老大，那天堂会估计在她上台的三个月后就得倒闭。 “会。” “你能帮我写个字吗？”沙诺娃不知道从哪掏出了毛笔和墨汁推到王坚面前：“我请你喝饮料。” 王坚笑了笑，摘下眼镜：“你想写什么？” “这个这个。”沙诺娃拿出手机，上边是一张不知道在哪照的照片，照片上赫然两个古朴的汉字，而汉字从外形上可以依稀辨认出是两个具有特殊意义的词——婊子。 “这个？”王坚一愣：“你知道这个的意思吗？” 沙诺娃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懵懂地点点头：“知道。” “那你还要写这两个字？”王坚也被这家伙给弄蒙了：“知道你还让我写？” “我要时刻提醒自己！”沙诺娃撅撅嘴：“时刻小心一个这样的女人对我产生伤害。” 王坚搞不清楚她这种奇怪的逻辑到底是从何而来，只是耸耸肩，然后提起笔龙飞凤舞地在纸上用行书写了个硕大的“婊子”。 沙诺娃眉开眼笑地吹了吹纸上的墨汁，然后兴高采烈地到吧台给王坚买了一杯最贵最贵的非酒精饮料，然后还有各种零食，整整放满了一桌。 “答应请你吃的。”沙诺娃坐在王坚的对面，看着他桌上一堆的文件：“你这是干什么呢？” 王坚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说道：“处理一些文件。” “这个我可是高手呢。”沙诺娃顺手拿起王坚的一份文件翻开看了一圈：“哦，这个你直接否决，因为这个对未来发展没有好处，而且会因为干涉到许多其他产业的职能发展，一个企业想要发展，核心权力必须紧紧握住，这种把话语权下放的做法很不妥当。” “你看得懂中文？”王坚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沙诺娃：“你不是说你中文不好吗？” “我是口语不好。”沙诺娃点点头：“但是书面的话，我完全没有问题。” 这么一说王坚倒是可以理解了，毕竟大伟也能轻松地阅读日文、德文和韩文，但是你让他说……他就抓瞎了。 “刚好我现在也没有事情了，我帮你一起处理吧。”沙诺娃靠在垫子上，翻看着这些文件：“你教我中文，我教你企业管理。我们扯平了，怎么样？” 王坚扭头看了一下自己那些让他头皮发麻的文件，想了一会儿，然后笑着点点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啊，我是一家跨国企业的千金小姐哦。”沙诺娃嘿嘿一笑：“我很有钱的。” 有钱没钱王坚不知道，但是王坚觉得这姑娘的脑子肯定有点问题，上次跟自己还吵得要抄家伙呢，现在又在这折腾……这娘们小时候肯定经常游泳。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现在没什么事情可做，很无聊。而且你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菜鸟，而且你这种好强的人，肯定不好意思去问你的熟人。”沙诺娃皱了皱鼻子：“我在中国一个朋友都没有，很无聊很无聊的，而且大部分的人都不配跟我说话。” 王坚倒是被她的话给逗乐了：“那你怎么就觉得我配跟你讲话呢？” 沙诺娃用手指点着下巴，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很认真地思考了一段时间：“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你配吧。” 其实这些资料里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些核心的重要问题都是小金亲自处理的，而交给老王处理则是要训练一下他在这方面的能力，可说实话老王真心是不会啊，一个简单的问题都能让他挠下半斤头皮，而这个沙诺娃似乎真的是个挺有能力的人，一个决策方案三分钟就能做出决定，甚至还能略微做出修改调整，着实强大。 “这里，你看这个。”沙诺娃把一个文件放在老王面前：“这里的合作方案，在短期看来是可行的，但是长期的话，这两个企业就会成为累赘，但是因为效益的捆绑，你很难踢开他们。所以不需要考虑，直接拒绝。如果你在意一时的利益，那么之后你会付出几倍的代价。” 王坚哦了一声，然后自己又仔细地看了一圈沙诺娃手中的文件，然后耐心一想，发现确实是像她所说的那样，这个合作预案几乎可以直接否定了。 “还有这个，自行建设运输网络？这需要很漫长的时间。”沙诺娃用手指轻扣着桌子：“这是必须的，但是不是初期必须的。需要一定的经验和能量积累，现在你需要的是寻求与他人合作。” 到了后头，沙诺娃更是批评起王坚之前做过批示的文件来。这一个下午啊，王坚几乎被喷了个狗血淋头，到后头几乎就是一种上级训斥下属的口吻了。 不过王坚倒是坦然接受了，并把不耻下问发挥到了极致，更有甚者，他还掏出小笔记本把一些常规问题的处理办法记了下来，活生生就是个虚心受教的小学生模样。 差不多到了四五点时，所有的文件差不多都已经处理完了，沙诺娃慢悠悠地喝着一杯冰水：“好了，你该怎么感谢我？” “我请你吃饭。”王坚想了半天：“大概也只有这个了。” “成交，是吃神户牛排还是法式海鲜大餐？” 在十分钟之后，沙诺娃傻愣愣地看着热火朝天的大排档，脏兮兮的桌子、脏兮兮的地面，还有脏兮兮的杯子，别说吃了……沙诺娃看着就觉得反胃。 “小龙虾、肥肠还有韭菜炒蛋。”老王抽了抽鼻子：“这里的味道很好。” 沙诺娃嘴角抽了抽，内心充满了惆怅，而且死都不肯坐在那张不知道多少人坐过的塑料椅子上，就是站在旁边，表情僵硬。 “坐吧。”老王看了看表：“本来可以请你去家里的，但是今天家里没人，我就没买菜，随便吃一点吧。当谢谢你了。” 沙诺娃不屑地笑了笑，双手抱臂站在那里，满面寒霜：“这个能吃？” 王坚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试试，你吃不吃辣的？” 最终，沙诺娃无奈之下，只能用整整一包餐巾纸把塑料椅子铺得满满当当，然后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你们连这都能吃得下，难怪环境这么恶劣，人口还能正增长。” 王坚清了清嗓子，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不吃算了，我也没非要你吃。” 又是十分钟，沙诺娃嘴唇红彤彤地举起一只手，用相当不娴熟的中文喊道：“再来一客龙虾，要多多的辣椒！” 王坚挠挠头：“你准备晚上回去拉肚子吧。” 而沙诺娃也不回答，只是倒上一满杯冰凉的扎啤一饮而尽：“太畅快了，能这样不顾形象真是太好了。” 王坚端着一饭碗，用小龙虾的汤拌着饭，呼哧呼哧地就往嘴里塞：“还有田螺，不过那个很脏。” “来一客田螺。”沙诺娃举起手，高声喊着：“要多多的辣椒！” “你不是嫌弃脏，不肯吃么？那个是真的脏。” “没关系。”沙诺娃用纸巾抹着被辣出来的一头汗：“我从没有吃过这些东西。” 王坚之所以会觉得这妹儿有病，就是因为这样，开始的时候抵触得不成样子，可现在疯狂得一塌糊涂。这不是脑残是什么？这不是有病那又能是什么？ “你为什么不喝酒？”沙诺娃吃着第二盘小龙虾的时候，抬起头问着王坚：“这个啤酒很好！” “我不喝酒。”王坚看了看表：“差不多了，我该回家了，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退下吧。”沙诺娃继续摸了摸头上的汗：“我自己能回家。” 退下……这个词用得让老王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别说，这家伙经常会用出一些古怪的词比如“退下”再比如“贱民”和“金安”，这些词可不是一般人会用得上的。这些词大部分是欧洲贵族甚至是王室在皇权至上时期的典型语言模板，而且她的发音里经常会带上一些特殊的尾音，这种尾音很难发觉，但是王坚曾经可是一等好学生，他还真研究过这些尾音的含义，这活生生可就是统治阶级皇者霸权才会用的高级音调，失传已久。 不过这也不难解释，毕竟别人可是第一次见面就说了，她跟叶卡捷琳娜女皇同名，这代表啥？叶卡捷琳娜N世！如果沙皇俄国还存在的话，这家伙可妥妥的是继承女皇名头的人呢……不过也可惜，她的智商恐怕没办法胜任女皇的职位了。 王坚作别她之后，径直就回家了。而沙诺娃却在用牙签小心翼翼挑着田螺时碰到搭讪的人了。 要知道，老王的体格和健壮程度放在那呢，没几个人会去主动挑事。可他一走，无异于就是等于跟沙诺娃这个美貌洋妞撇清了关系。而这大排档么，又是个鱼龙混杂的地儿，外加窈窕淑女甭管是不是君子，那可都是好逑的。所以苍蝇一下子就围了上来。 可还没等那跟她搭讪的人说话，沙诺娃突然扬起手一根筷子就戳穿了那家伙的两边腮帮子，下手快准稳狠，不留一丝情面。 而趁着周围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金黄色的小手枪，用纱巾一包，顶在那个捂着腮帮子血流如注的人的脑门上，用溜溜的中文说道：“要么死，要么滚。给你三秒钟考虑，敢叫一声要你狗命。滚！” 那人本身就是个地痞性质的人，欺软怕硬最擅长，虽然腮帮子被戳了两个窟窿，但好在伤得并不算重，所以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双手血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个大排档。 而整个过程居然没几个人看见，甚至那些为数不多的目睹全过程的人，也缩着脖子悻悻的不敢出声。 “哼。”沙诺娃环顾四周：“低等人种。” 说着，一辆超豪华的黑色带金黄镶边的劳斯莱斯缓缓地分开人群，停在了沙诺娃的面前，车窗摇下：“大小姐，您玩够了吗？” 沙诺娃抹抹嘴站了起来，指了指大排档老板：“我要他当我的专职厨师。” 而在老王那边，他虽然被训了一下午，但是现在却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客厅里把自己超额完成的任务交给小金和大伟审核，那表情那神态，活生生就是一个主动自觉打扫了教室等待着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专业级啊，这不科学。”小金翻看了一圈，眯起眼睛一笑，软绵绵甜腻腻地喊道：“老王……” 王坚立刻脸色一整：“干啥？” 大伟看了几份，也抬头上下打量着王坚：“说吧，找谁当外援了。陈凯乐还是胡来。不对，胡来比较阴，他会用短期绑定再慢慢解绑，陈凯乐比较灵活，会建议你多元化模块发展。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不像他俩。” 小金也在旁边摩拳擦掌：“老王啊，你现在都学会作弊了啊！” “没有……” “这里头有一大半的项目，你根本不可能解决，因为你没接触过，你知道什么是PDI项目？你知道什么是VPER项目？你都不知道这专业术语，你这完美答案哪来的？” “我……”王坚摸着头：“我猜的。” 这时梁欢欢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了过来，面带冷笑：“男人么，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娃儿，女人是长大，男人只是看上去大了一点。你连我这低智商都蒙不过去，你还硬撑啥啊？” 王坚咳嗽了两声：“我认识的一个人……她自称是商业世家的人，然后……我请她吃饭了。” “我就说你不厚道。”小金凑到老王身边闻了闻：“还是个小妞吧。” 王坚斜眼向上四十五度角：“应该是……” “你啊你啊！老王啊，好男人是要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顶得住诱惑、玩得了心眼，你这么没心没胆的，咋整啊……” “你确定这个人对你没威胁？或者对我们没威胁？”大伟倒是想得深远：“你小子行啊，随便出去都能勾搭一个女OL，漂亮么？” “嗯……”王坚点点头：“挺……挺漂亮的。” “我操！”小金当时就暴躁了：“说！你给我说！” 王坚撇撇嘴，拿上衣服钻进了卫生间，可小金不依不饶地在外头拍着门：“你开门啊！你倒是开门啊，你有本事勾搭女白领，你倒是有本事开门啊！” “你开门啊！”小金用力地拍着门：“快开门啊！” 可王坚就是死都不开门，而小金在外头闹腾着。而大伟则拿着那些文件，也走到了门口：“老王，你还别看，这个女OL的能力还不错，她的方法虽然简单粗暴直接，不过真的是挺有大局观的。” 王坚终于忍不住了，隔着厕所门大喊道：“你们放过我吧……等我洗完了再交代行么？” 好不容易洗了个澡，王坚出去的时候俨然就是个三堂会审，小金脸色铁青：“说，她多漂亮！” 而大伟点着烟，翘着二郎腿：“我倒是想知道她是谁，这种能力的姑娘，而且还是世家出来的，我八成认识。可关键……我认识的那帮人，不是老而弥坚，就是胸大无脑。要不就是惨不忍睹鬼斧神工。漂亮又厉害的还真没有。” “是外国的啦。”王坚咳嗽了一声：“是在酒吧认识的，她求我帮她写毛笔字，她帮我写作业。” “酒吧？你现在居然去酒吧了！”小金顿时失去理智：“你要搞一夜晴吗？那你还不如搞我啊！我洗干净等你啊！” 而大伟摸着下巴：“她叫啥名，你问了没？” “她跟我说的是跟叶卡捷琳娜女皇同名。” 话一落地，小金和大伟当时就愣了，然后异口同声说：“毛妹？” “啥？”王坚眨巴着眼睛：“这是啥意思？” “就是俄国妹？” “是的啊。”王坚嗯了一声：“她还说别人一般叫她沙诺娃。” 当时啊，小金就喷了……连带着大伟都是一脸肃然，接着小金皱着眉头：“你确定？” “我觉得不是那个啦。”老王摆摆手：“就是个点头之交，脑残少女。如果她要是天堂会的，我们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也是。”大伟点点头：“我认识不少毛熊妹，十个里头八个带娃，沙诺娃这个名字……很大众。” 而小金则眯起眼睛：“下次再见的话，你去试探一下，如果真的是她，那咱们就来个回马枪。” “算了。”王坚摆摆手：“没什么必要，我实在是懒得跟她折腾了。很烦，她粘人得很。” “那就应该不是，那个沙诺娃是个冷艳高贵型的。” 第450章 预言者 今天是很普通的一天，但是对王坚来说，这可是暑假结束前的最后一个休息日，而今天虽然休息，但是老王却并不轻松，因为要准备开学的教案还有各种资料。 所以从早上开始他就泡在电脑前面当起了宅男，其实对于他来说，他最喜欢的职业仍然是现在这份老师的工作，因为单纯且拥有挑战性，不过他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如果一心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的话，他会被生活给玩死的。 他曾经也经历过那种满心饱含“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中二人生，但是现在他知道，无论是谁，都必须对生活做出些许的妥协。 就好像他不喜欢吃鸡蛋，但是全屋都喜欢，那么他也不得不稍微地吃上一点。再好像他不喜欢当劳什子的总裁，但是为了生活能平稳继续，他也不得不走马上任。 “哎？奇怪。” 老王看着一个网页上的标题自言自语，上面是关于坚果墙公司的大篇幅报道，可他却从照片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 他点开之后总算知道为什么这张照片会如此违和，因为照片上挂着董事长王坚铭牌的人，王坚本人压根不认识。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眼镜男，干干瘦瘦、满脸笑容的。但王坚可以百分之一百万地肯定，这家伙跟“王坚”压根没有哪怕一丁点关系。 而在看照片的时候，他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因为是组图，所以这些照片的视角都是从记者的角度出发的，而在这些照片里，王坚清晰地看到了一个人的脸。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澳大利亚拦住王坚一行人的那个有着恐怖力量的男人。 好像是叫什么……巴蒂斯图塔还是什么的，老王也记得不是很真切。但是他那典型像装有美瞳的眼睛却深深植入在老王的脑海里，这个人在记者招待会上站在角落一脸冷峻地盯着台上的那些人。 王坚一看时间，发现这活动居然是现场直播！也就是说，这图片正是现在发布会现场的图片。他来不及想太多，直接一个电话拨给了小金，但是却提示小金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接着王坚又不停地拨打了其他人的电话，包括梁欢欢在内，这些人的电话无一例外都处在关机状态。 这下老王可坐不住了，毕竟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如果那个变异人真的要干什么的话，那里的所谓保安和保镖根本就是纸糊的，哪怕加上个梁欢欢都不会有任何作用。 所以老王撂下电话，甩开门就冲了出去。在下楼时候刚好碰到了带着抱抱，抱着干儿子回来吃晚饭的箫逸雯。 “晚上你自己对付一下。”王坚顺手塞了一百块钱给箫逸雯：“我去找大伟他们。” 箫逸雯眨巴着眼睛看着王坚：“你不给我做饭了啊？” “有事，别乱吃东西啊，去肯德基对付一下就差不多了，记得给阿颖带饭。”王坚随口交代了几声：“嗯……不行，你现在叫阿颖关店回家。你们俩在家等我，开着空调门窗关好，任何人不要给开门，我们自己都有钥匙。” 箫逸雯一愣：“为什么啊？” “晚上回来再告诉你，门窗一定要锁死！回来之后你们就在家玩游戏机，阿颖会做饭，让她给你做饭。” 其实王坚的担心并不是毫无根据，这玩意儿要是被人绑架或受了伤害什么的，那可就坑了亲爹了。至于在家的话，这间屋子已经被被害妄想症的韭菜姐姐给改造得跟坦克车似的，门窗都是用的高强防弹玻璃和复合装甲门板，只要不是用火箭筒迫击炮来炸的话，在家基本就是百分百安全。 交代完之后，王坚骑上他的自行车，五秒钟就提速到了六十迈，在马路上那叫一个风驰电掣，那些堵在路上跟蜗牛一样的车主，一个个都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坚在非机动车道上呼啸而过。 新闻发布会的现场王坚知道，其实就是在搅屎棍子大楼的二层。可当王坚到达的时候，却被门口的保安给拦在了外头，说什么没有邀请函是不允许擅自进入的，而且即使有邀请函，也要把手机留在外头，哪怕是记者，照相也只能照主办方允许照的东西。 看到会场制度如此严格，王坚已经根本没有功夫去折腾了，转身走到一个拐角，在一楼那些商家和顾客的目光注视之下，直接从一楼的台阶上借了一下力之后窜上了二楼的露台上。 并几经闪躲后，从会议室的茶水间里钻了进去。在进入房间之后，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裤子，然后默不作声地绕到了人群的后头，并开始搜索。 果然在一个角落里，他发现了那个把自己深埋在人群后头的变异人，然后不动声色地钻进了另外一个角落，默默地监视起了那个危险人物。 “现在我们要展示的是未来科技的核心定义，一切以人为本。”台上的小金画着妆，穿着职业套裙，看上去哪里像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完全就是一个资深的专业人士，虽然个子不高，可气场不弱，估计就算告诉别人她只有十四五岁，别人都会嗤之以鼻。 “这一款先进的视窗眼镜和谷歌早先开发的一款有着天壤之别，采用云动态处理系统，不需要借助任何已存在的平台。完全自主科技研发，并且支持生物能和氢电池双向能源，处理速度是其他同类产品的四十倍以上。” 小金带上了那副眼镜，然后伸手指了指前面，四周围的墙壁突然变成了幕布，然后开始演示起这款眼镜的实际功能。 “动作捕捉、光谱分析这些是基本功能。而它最强劲的功能则是具备点定位功能，现在我们来展示一下。” 就在这时，角落里被抛出了一个网球，速度极快。而这时跟小金眼镜连接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轨迹，接着一系列的数据就出现了。而且同时还有规避提示，以及对规避的判断。 “点捕捉，是配合军方训练系统的一项民用化设施，可以极大地减少交通事故以及其他事故的发生。”小金说着，然后突然笑了出来：“当然，你们或许会觉得这样的功能并不实用，那么接下来你们会看到惊喜。” 说完，小金抬起头看了一眼：“现在请把各位的手机全部打开，我相信各位都有预存的号码对吧。那么请稍等。” 大概一分钟之后，在场所有人的手机都打开之后，小金拔下了连接在眼镜上的数据线：“进入电话会议模式。” 指令发出的五秒钟后，全场的手机此起彼伏了起来，各种铃声和屏闪把屋里闹成了花灯会。 “请接电话。” 大家把电话接通之后，小金通过眼镜对所有人在电话里说道：“现在请大家关上手机，我们现在开始演示寻人功能。” “我现在手里有很多名片，都是在座各位的。我并不认识你们对不对。”小金笑着带起眼睛，从名片里随手抽出了一张：“人文科技杂志，张尚文主编。” 说完，小金的眼镜开始出现了各种资讯，并在镜片上圈定了台下的一个中年男人，然后小金笑着对那个男人说：“张主编，我看过您的杂志，水平相当高。” 一瞬间场面掌声如雷，而就在这一阵混乱的时候，墙角的斯图加特突然动了。而一直关注他的王坚也跟着动了起来。 就在他试图接近小金的一瞬间，王坚突然拉住了他的后领，在没有人任何注意的情况下，把他拽进了旁边一扇开着门的空房间里。 斯图加特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分说回身肘击，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近乎超越想象。幸好王坚有所准备，他双手交叉硬生生地拦住了这一击，然后一手下压另一只手直击斯图加特的面门。 而这斯图加特显然不是泛泛之辈，他头一歪就轻易闪开了王坚这一拳，然后开始跟王坚玩起了以快制快。 王坚错愕地发现，这个家伙的速度甚至还在自己之上，而力量却不输给自己。在这狭窄的地方，居然打得自己渐入下风。 “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斯图加特的双手跟王坚的双手死死缠在一起，面带笑容地说道：“我想跟你们谈一笔交易。” “你？”王坚借着微弱的灯光，嘴角微微翘起，然后手上骤然发力：“你太丑！” 斯图加特根本没想到王坚的爆发力会如此之强，他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上，居然打出了接近吨级的冲击力。 冲击力从斯图加特的身体传导到墙上，而这墙似乎也并不太结实，只是空心的装饰墙，所以斯图加特就这么击穿墙壁飞了出去。 他的出现吓坏了还在开新闻发布会的所有人，而小金的反应速度最快，果断地往后一步走，她周围地面突然快速地升起了四道玻璃墙把她隔离在人群之外，墙体厚度大概有四十厘米，强度大概能扛炮弹。而在里头小金果断地下指令，接着外围的保安快速地冲了进来。 可这时王坚缓缓从小隔间里走了出来，走到斯图加特的面前，蹲下身子一手按住正要起身的斯图加特，然后表情狰狞地一拳砸在他的耳边，地板一瞬间就以辐射状四分五裂。 “我不管你是善意恶意。我警告你，再接近我家人。”王坚第一次露出这样狰狞恐怖的表情：“你，得死。” 斯图加特面无表情，但是心中却极度震撼，他开始认为自己就算不如王坚，但是至少也不会差距太大。可没想到……这家伙全力之下，自己就像是个在大象面前卖弄风骚的豺狗，不堪一击。 “你会付出代价。” 王坚弯下腰，把脸凑到他的面前，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回去再练练。” 而这时那些保安也冲了上来，但是王坚却一扬手：“谁都不许过来。” 小金当然也看到了王坚，所以连忙用对讲机跟那些保安发布了命令，接着从她的玻璃房子里走了出来，快步走到老王的面前：“老王，什么情况？” 王坚朝她摆摆手，仍然保持着单手压住斯图加特的造型，并对斯图加特说：“我留你一条命，让你传个话。有什么事，记得冲我来。我告诉你和你的组织最后一次，离我的家人远一点，如果你们不想一夜之间消失的话。” 说完，老王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并用上头的小刀在自己的手指头上割开了一道口子，并用血在斯图加特的脑门子上划了一道：“回去吧，没有这个你活不长。” 小金一愣：“老王……你在干啥？” 王坚站起身，笑了笑，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让他们认识一下自己多烂。” 斯图加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老王，点了点头：“多谢赐教。” 就这样，斯图加特慢慢走远，而在离开时他甚至一拳击碎了厚重的木门以表示自己的愤怒。 “老王，你这是放虎归山！” 而王坚摇摇头：“你再好好想想。” 小金想了想，然后眼睛突然放出精光，伸出大拇指：“你简直就是军事家啊！” 是的，老王当然有自己的目的，这段时间对科学的恶补，让他不再是个普通的小白了。这个叫巴蒂斯图塔还是什么的家伙，天生一副狼顾之相，明显不是什么好人，那么他强了，自然就该反了，老王这是在天堂会里种了一枚钉子，至于之后么……是对付一个老牌的有着严密行为准则的组织难度比较大还是对付一个被搅和得一塌糊涂的烂摊子和一个仿制品的难度大？ 老王只是土，他一点都不笨，作为搅屎棍子，那就得有搅屎棍子的觉悟。放走这个人，有利有弊，现在看上去有弊端，但是长远来看，这是一步好棋。 这……是沙诺娃教给老王的。 第451章 青城山下白牡丹 “让我知道是谁偷了我东西，我一定吃了他们。” 阿狗在洗盘子的时候，对旁边的工友抱怨着，他已经在这家菜馆工作了一个月。在一个月前，他所有的行李在一个长途客运站被偷了个干净，其中包括两章银行卡、护照、身份证明和写满各种联系方式的小纸条。 他也试图打电话回家，可这一次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唯一能记得清楚的电话号码居然已经被注销了，这代表他老爹已经彻底地离开了夏威夷，本来他还能跟疤叔联系的，但是通讯录没有了……他现在只能是两眼一抹黑地碰运气。 一个身在异乡的人，跟家里断了联系，这无异于一个悲剧的代言词。在找到这份工作之前，阿狗可算是吃尽了苦头，在天桥下住了三四天，浑身脏得几乎没有人样儿了。 而那时的阿狗，俨然就像是一个乞丐，一个乞丐想要找工作，特别是找到一个饮食单位，这个难度那是相当的大。如果不是饿急眼了的阿狗到这里头来偷吃时被大厨给逮住了，恐怕他到现在还得在外头捡垃圾吃呢。 “阿狗，你那当国际刑警的女朋友呢？人家还没来救你啊？” 旁边一块干活的工友揶揄着阿狗，当然这也成为了他们每日的日常调侃，谁让阿狗见天地在那吹牛逼说自己是洪门的少爷，而且还有一个当国际刑警的女朋友…… “快了快了。”阿狗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别人的调侃他照单全收：“我在这是体验生活呢，跟你们这帮混吃等死的家伙不一样。” 厨房里爆发出一阵热闹的笑声，这时大厨兼老板走了过来，用肥乎乎的大手揉了揉阿狗的脑袋：“又吹牛逼，赶紧干活。” 阿狗吐了吐舌头：“我可没吹牛，是真的。” “行了行了，拿着。”大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这个月工资，放你一天假。” 阿狗拿出信封里的钱，算了算，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这么多啊？” “你算是帮厨了，客人都爱吃你做的菜，这算上提成的。”大厨点点头：“小伙子不错，好好干，厨子也是很有前途的。别想那些歪门邪道的事，今天结算，放你们这帮兔崽子一下午的假，好好玩去吧。” 而阿狗那帮损友一下子凑了上来，跟阿狗勾肩搭背着嚷嚷道：“这你得请客啊！一个月赚了我们三个月的。” “请请，请就是了。”阿狗也乐歪了嘴：“走，想干啥？” “当然吃饭唱歌一条龙啊！” 阿狗倒是无所谓，这一个月来的同吃同住，跟这帮子年轻人的感情其实已经挺不错了，所以他倒是挺干脆清爽地就允了这些家伙的无理要求。 脱下厨师服，换上一身廉价的地摊货，阿狗跟着这么一堆闹腾的年轻人就走上了街，然后一个人叼着一根冰棍儿，在马路边上蹲成了一排。 “看看，狗子啊。你那夏威夷有这么多漂亮妞么？”几人里年纪最长的一个拍着阿狗的肩膀：“看看这大腿，我成都的姑娘可是最漂亮的。” 阿狗不屑地撇撇嘴：“我女朋友比他们漂亮多了，而且还是国际刑警。” “你啥时候能把这吹牛逼的毛病改掉，没有就是没有嘛，我们又没人看不起你。” 阿狗脖子一拧：“有就是有！” 他们那帮家伙又笑成了一团：“有就叫来看看啊！光说有什么用？” 懒得再跟他们争什么了，阿狗只是双手撑在滚烫的马路牙子上，看着飘着洁白云朵的天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觉得总有一天能遇上的吧。” 当然，他认为的总有一天，实际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阿狗虽然有时候会有些二，但毕竟他不是个蠢货，他知道这个世界实在太大了，大到任何人只要走散了，就可能再也不能碰上了。而且他也不是这里的人，这个国家对他、他对于这个国家来说，都是陌生的。在一个如此陌生的环境下，再想碰面，恐怕也只能靠个缘分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知道怎么找人么？”阿狗咬着冰棒棍儿，眼神没有焦点：“我这次来可是带着任务呢。” “又开始了……找人去派出所啊，你又不敢去，一看就是个逃犯。”旁边的人跟他打着哈哈：“你就不能跟我们说老实话么？” “这真的是真的！”阿狗也急了：“反正我不能去派出所，我会被人找到杀掉的。” 老天爷其实就喜欢这么折腾人，如果阿狗知道自己老爹的那本书已经被天堂会得到，而他再也不会成为针对目标的话，那么一切都会变得简单了起来。可阿狗不知道，这样的信息误差让他一直自认为处于危险中，所以尽量只能规避着任何可能导致他暴露的情况发生。 而他的同伴看到阿狗急了，也就不再跟他开玩笑了，一个个开始琢磨起主意来了。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但有些东西毕竟离得太远，想帮忙也很难帮上忙。 大伙合计了整整十分钟，才有一个看上去挺贼的小子摸着下巴说道：“我有个表哥是混帮派的，要不……我让他帮忙看看？” “混混有个屁用。”这一行人的老大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问阿狗：“你要找什么人？” “好像是个挺有来头的人……可是我问了不少人，都说不知道。”阿狗摸着脑袋：“好像叫什么姚铁军。” “不知道，不过大人物的话，你找着了又能咋样叻？” 阿狗摇摇头：“总要先找到再说吧。” 那个有些贼眉鼠眼的小个子说：“要不真去找我表哥帮忙看看？电视上不都说，黑社会的消息很灵通么？” 阿狗其实并不太情愿，可现在这局面，他也实在没什么办法，只能听从自己同伴的安排，晚上请他表哥吃顿饭，然后再好好打听一下这里头的一些事。 等到了晚上，本来是去大排档请客的阿狗因为那个混社会的表哥而不得不把规格提升到了小饭馆。 等饭菜上齐之后，这个混社会的表哥才姗姗来迟，他一进门，那一股子社会人士的气息扑面而来，穿着白色的西裤、花色的POLO衫，脖子上的金狗链还有夹在手上的公文包，活脱脱就是典型“混社会”人的打扮。 “怎么今天想起哥哥了？”他进门把墨镜一摘，揣在POLO衫的口袋里，然后大咧咧地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上座上：“肯定又是有事吧？说吧，要揍谁！” 这话一出，阿狗差点没绷住笑，这好家伙，上手就是要揍谁……黑社会阿狗可见得多了，说句不好听的，自己老爹虽然只是个厨子，但在洪门里说话还算是有分量的元老。而阿狗更是内部高级会员。说句不好听的，这种瘪三……要是在夏威夷，恐怕连阿狗家的店都不敢进。 不过么，阿狗倒是也没说什么，毕竟人家在这是地头蛇，如果真要找人的话，那恐怕还真得仰仗这个张口就是要揍谁的老混混了。 “表哥，不是我想揍谁……是他。”贼眉鼠眼指着阿狗：“是他。” 阿狗连忙站起身，用洪门内部的特殊礼仪给这不可一世的混混倒了杯酒，不过可惜……这家伙居然完全看不懂。 可毕竟自己朋友是好心，阿狗也不好做得太过分，只能悻悻地笑了笑，然后缩了回去：“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说吧，你是彪子的哥们，也就跟我弟一样！要打谁？哥哥帮你办了他！” 这家伙倒是豪爽，阿狗对他的好感度也上调了一个数量级，不过……哥哥，真的不用打谁。 所以阿狗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不是要打谁，是想请您帮我找个人……” “找人？”那打人哥一听，斗志昂扬地一拍胸脯，大大咧咧地说：“别的不说，找人我最厉害了，前几天还把一个躲债的从乡下找出来打了一顿。” 阿狗默默地挠了挠额头，心说“你敢不敢别再提打人的事了……” “是这样的，我想找一个叫姚铁军的。” “姚铁军……姚铁军……”打人哥摸着下巴，故作沉思：“我还真有印象。” 阿狗眼睛一亮，连忙给他又倒上了一杯酒：“您继续。” “我记得前年，这小子借了我一笔账，大概三万块钱吧，然后人就消失了，到现在没出来。我要找着他，腿都给他打断去。”打人哥一拍桌子，凶神恶煞地说：“喏，他原来就在前头菜市场里卖猪肉的，后来赌博赌到把老婆都当给别人玩了，人家嫌弃他老婆太丑不肯要，说插那娘们还不出买块肥肉掏个洞。” 说罢，他猥琐地笑了起来，然后乐呵呵地说：“那婆娘，还真是丑啊……要是我，早就把她扔到井里去了。” 阿狗听完他的介绍，心又一次地沉到了谷底……这姚铁军和自己要找的那个姚铁军，分明就不是一个人嘛，要是中华致公党的党魁沦落到卖猪肉当老婆，那这阿狗这趟来也就没得意义了。 “不不不……大哥，你误会了。”阿狗连连摆手：“不知道您听过致公党吗？” 打人哥一拍大腿：“当然听过！那好家伙，1949年内战打输了，灰溜溜地跑到台湾去了！我小时候还学过烈士方志敏的课文呢，就是被这帮致公党的白狗子给杀了的。” 阿狗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终于发现这家伙真的是个只会打人的草包了，连自己这个美籍华人都知道那尼玛是国民党，到他这变成致公党了，这是个大坑啊…… “老弟啊……别笑话哥哥。”他似乎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我要是有文化，我也犯不着干这个刀头舔血的事了，谁他妈的不想上大学。这样，我家傻彪说干活的时候老是被你们几个弟兄照应，我这当哥哥的也没啥好报答的，不然……我帮你去问问我的老大吧。” 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桌子：“结账结账。” 阿狗连忙站起来：“还没吃呢……而且说好我请你的啊！” “你们那干活的那点钱，留着自己找个学生妹爽爽，哥哥不缺这点钱。”打人哥倒是豪气干云地手一挥：“老弟，来来，饭咱们也不吃了，哥哥是个急性子。这就带你去找人！” 阿狗愣了愣，虽然不报太大的希望，但是却实在不好意思伤害这个热情的混社会的哥哥的好意，所以只能简单地让自己的伙计吃好喝好，然后加了一句不够再点，全算自己的，就跟着打人哥走上了他的小汽车。 在车上的时候，打人哥对阿狗交代道：“兄弟啊，哥哥这次也是喝了两杯酒，上了头。我带你去找我领导，你一定得守规矩啊……不然我这日子也不好过。听傻彪说，你还是个外国大学生？别笑话哥哥啊，哥哥就是个没文化的粗胚，你多担待。” 阿狗被他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道：“没什么的没什么的……我自己都落魄得快要饭了，哪能笑别人啊。” “哥哥跟一个大师学过一点看相的把式，你这脸相天圆地方的，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哥哥一看你就投缘，不过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我就这么大能耐。”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阿狗真的是被说得不好意思了：“我脸都红了。” 打人哥畅快地大笑了起来，然后一路油门踩到底，直奔向一处金碧辉煌的夜总会门口停了下来。 带着阿狗进去之后，两人并没有在纸醉金迷的销魂窟多停留，而是直奔向了顶层。 而在经过层层盘查之后，打人哥把阿狗带到了一件办公室模样的地方停了下来，并低声交代道：“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通报一声。” 阿狗点头同意，而打人哥则轻敲了两下门，然后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隙朝里头张望了一眼，接着走了进去。 大概三分钟之后，打人哥又走了出来，推了推外头正在研究挂在墙上的仿名画的阿狗：“进去之后说话注意点……别盯着她脸看！” 阿狗点点头，虽然弄不清楚为什么别盯着他脸看，可看打人哥这么严肃，那还是听他的比较好。 再进去时，换成了打人哥在外头候着，而他在阿狗进去之后，朝他点了点头，并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是你要找人吗？”办公桌前伏案的人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双明媚的眼睛：“说说看。” 阿狗没想到，这个打人哥的老板居然是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的左边脸上，居然有一大块占据她左脸三分之一面积的枣红色胎记！ “我……”阿狗脑子突然一热：“我想问一下，你的胎记是天生的吗？” 啪嗒一声，那人手中的笔应声而断，然后她慢悠悠地抬起头，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阿狗：“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如果是天生的就还有的治，如果不是的话，那可能就没希望了。”阿狗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脑袋：“其实我挺不礼貌的，但是……如果是天生的话，我还真的能有办法，只不过不确定。” 那女人微微地侧过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阿狗，露出一个笑容：“你有什么办法？” “那你要先帮我找人。” “你威胁我还是准备坐地起价？” “我的名字很奇怪，你可以叫我阿狗。我不想威胁你也不想坐地起价，我只是想达到我自己的目的。”阿狗倒是不慌不乱：“我给你治脸，你帮我找人。” “赌一把，反正你也跑不掉。”那女人仰起头，用自己的头发遮盖住半张脸：“我姓白，你可以叫我白梦凝。当然，你也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白牡丹。” 阿狗点点头，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风格：“名字超级好听哦，你知道致公党吗？” “知道，但是层次差很多，我跟他们没有任何接触。如果你想找的是他们，我们可以说再见了。” 而阿狗连连摆手：“你知道就好办了……这样，你帮我联系。我……还是帮你治脸。” 其实阿狗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他从他爷爷和老爹那继承的东西，武术是最次的，而最最厉害的则是医术。阿狗虽然人单纯，但是他的医术放眼世界那都是顶尖的，如果杨月愿意跟他多相处一段时间，她的头疼病应该是可以被彻底治愈的，所以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的胎记时，立刻就想出了一个十分合适的筹码。 毕竟……哪里有女人不在意自己那张脸的，更何况这个女人抛开那个胎记，其实还真的是挺好看的。 “哦，我很好奇，你想怎么治我的脸呢？” 阿狗也不迟疑，提起笔在纸上刷刷地写了一系列的药材，然后放到她的面前：“这是第一疗程的方子，作为诚意我提前给你，里头有的东西比较难搞到。搞到之后你可以找我。” “还有，我需要找的人名叫姚铁军，是中华致公党的党魁。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阿狗想了想：“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再帮我找一个叫杨月的女孩，她是个国际刑警。” “你有毛病。”白牡丹撇撇嘴，嘁了一声：“我是黑社会哎。” “也是……”阿狗挠挠头，这深沉再也装不下去了，咧开嘴一阵傻笑：“那我等你好消息。” 而在另外一边，满红正跟王坚坐在酒吧里，近乎汇报似的说着一些关于黑社会大清洗的方案。 王坚的这个要求其实让满红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现在王坚可算是她的半个老板了，因为梦想基金和坚果墙同时给满红投资了一大笔钱，甚至超过了孙家在资金方面对满红的支持。所以哪怕满红再不理解王坚的举动，但是给老板做汇报还是需要滴。 “我们把整个地区按照地理，分成华东、华南、华中、华北、西北、西南和东北。如果按照地盘来规划的话，这几个地方的生意，都有不同的人分持。而苍蝇老虎混杂其中，苍蝇基本上都打掉了，现在剩下的……都是老虎。” 王坚嗯了一声，手撑着下巴：“也就是说，会有像文强或者赖昌星那种？” “没错。”满红低着头摆弄着一根吸管：“黑社会做大了之后是什么，你应该清楚。所以你突然让我去吃掉这些庞然大物，我很为难。大圣也不行，他还没有进入一个核心的利益圈子，统一所谓的黑道，那么就代表着你掌握了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国民GDP，这个数字够吓人么？每年都是按千亿来算，你认为哪个国家允许你这么做？这不现实。” “这么恐怖？”王坚一愣：“现在天堂会已经开始全面渗透了……嗯，这是大伟跟我说的。我不希望在内部出现问题。” “这很简单。”满红摊开一张地图，用手戳了戳四川的位置：“先从这里入手，一点一点地拉入战线，强吞的话会反弹，那我们就来温水煮青蛙，让他们跟我们绑在同一条船上。” 王坚低头看着地图：“这个位置代表什么？” “吞并是吞最弱的，而联合则是联合最强的。我是最强的，那么就联合第二强的，当列强联合那最弱的，除了投诚就是被消灭。” 满红真的是把这当成一场战争来打，而王坚呢……他其实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这正好应了小金所说的，决策者实际上并不用思考太多，他只要决定大方向就OK了。 “这个地方，实际上被一个我们称呼她为白牡丹的女人把持着。”满红嘴角微微翘起：“她跟姚铁军，死敌。或者说她爸爸跟姚铁军是死敌，如果没有姚铁军，今天姚铁军的那个位置，是她爸爸的。我们姑且称他叫平西王吧，跟吴三桂差不多的一个人。” “那不是没希望了么？” “不不不，你搞错了一点，有些时候敌人和朋友，没有明显界定。”满红晃着手指头：“她家老头子，做梦都想像姚铁军一样洗白，但是这只能作为他的遗愿了，我们给她一个这样的机会，她会珍惜么？只要她不蠢。” 王坚点点头，缓慢有力并似有深思地说道：“我不懂呀……” 满红咳嗽了一声，有些无力地说：“您下命令的时候没考虑过？还是觉得那些小说电影里描写的说吞掉谁就吞掉谁非常爽，您就这么干了？” “啊？”王坚悻悻地笑了笑：“是啊。” “哦……”满红微笑着摇摇头：“好吧，其实不得不说你瞎蒙出来的大方向很正确。但操作起来很费劲，不用管那么多了，我们一步一步来。我明天会去成都一趟，你需要我带什么话？” “顺者昌逆者亡。”王坚果断无犹豫地说道：“告诉她，给她一个月，过期不候。” “可以，不过我会略微加工一下。而且……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看那么多奇怪的小说了，会影响智商。”满红站起身：“还有，我已经拿到授权了，也就是说我有资格跟天堂会发生冲突了。但是我现在实力不够，地下斗争比你想的更残酷，我想……你应该也上上课了。” “哦……好。”王坚点点头：“加油。” 满红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准备走，可刚站起来，她又坐下了：“亚萱最近怎么样？” “嗯……她挺好的，早上我来之前还跟她视频了，她胖了。”王坚笑着说：“双下巴都看出来了。” “不管以后怎么样，对她好一点。你知道她为你放弃了什么。”满红说完，起身就走，并留下一句话：“喜欢你的人，比你喜欢的，更珍贵。” 王坚叹了口气，刚要走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居然是张校打给他的，要求他下午两点准时到学校开高三班主任会议…… 挂了电话，王坚脸都绿了……因为他的那个春芽计划现在可是被推行到了整个朗风集团的下属教育机构，作为发明这种模式的创始人，王坚兄……是要在全体教师大会上发言致辞然后在兄弟学校来的考核人员面前做演讲的。 可他一忙……把这事给忘了个球的。 现在离开下午两点……还有一个小时，三千字的发言稿，让他死都死不出来。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王坚急得团团转：“这死定了。” 第452章 应是霓裳烟波上（上） 许久没有来到学校了，王坚走进校门的那一刻，突然感觉这里的空气都跟外头的不一样，有一种特别让人放松的感觉。虽然那帮小崽子很折磨人，那帮老师的脸看着也让人生厌，但是……这可比在外头玩真人三国杀要自在简单许多。 王坚不再穿着他那件破烂衬衫了，虽然板寸还是那板寸，可是整个人从上到下都焕发出一种全新的气息，就连门卫都差点没认出来。 这时的学校里因为没有开学所以除了几个提前过来的外地的住校生之外，零星的也就那么几个校工和老师走在路上。 看了看表，王坚觉得时间还早，于是他特意绕到自己班的旧教学楼看了看，还是那栋红砖小楼，还是那个已经覆盖了杂草和爬上了爬山虎的篮球架，怎么看怎么亲切。 而当他走近了一点之后，他突然看到了班级里似乎有人，推开门一看，果然有个人趴在桌子上。他走过去轻轻晃了晃趴在桌子上的女孩，她一抬头王坚才发现，这家伙居然是张曼婷。 “你怎么在这？还没开学呢。” 张曼婷揉了揉眼睛：“我不想回家。” 王坚连忙抽出凳子坐在了她面前：“又出什么问题了？” “我妈再婚了……” “这是好事啊。”王坚眨巴着眼睛：“你不就能有个完整家庭了？” 张曼婷怪怪地看了王坚一眼：“你会叫一个陌生人叫爸爸吗？” 王坚翻着眼睛想了想：“说的也是，可你不回家也不是个事。你明天有空的话，叫上你妈，你们俩一起到我那去，我了解一下情况。” “你还是别管这事了。”张曼婷摆摆手：“你没办法管，我倒是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王坚一愣：“你？求我帮忙？” “嗯。” 张曼婷把自己想让王坚帮忙的事告诉给了王坚听。其实别看张曼婷这姑娘不太爱说话，而且也不太好相处。其实她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格外的多愁善感，而且比大部分人都善良。而她求老王的事也是出于这个因素。 她暑假的时候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做生意赚钱，而是去了一家医院当义工，而她当义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老人，一个被诊断出肺癌的老人。 这个老头是个小有名气的企业家，按说家产可是不少。可这段时间住在医院里之后，除了偶尔几个人来看看他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张曼婷这个小姑娘陪着他度过人生的最后时光。 老头心态还是不错的，他虽然知道自己时间并不长了，但是他倒还是很健谈的，没事的时候就跟张曼婷讲各种年轻时的故事，开心的乐呵乐呵的，病情居然有所好转。 直到有一天，他打开他一个藏了一辈子的铁盒子，这种情况却改变了。盒子里有一封信，老头在拆开这封信的时候对张曼婷说那信是当年他在乡下老家时的青梅竹马给他写的，因为他那时候刚出去闯荡世界，根本没有再回去的意思，但又怕一时心软没能扛住挚爱的召唤，所以索性不去看这封信，后来渐渐地也忘了有这回事儿。 而当他打开这封信之后，他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开始颤抖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然后大口大口地吐血，病情一瞬间急转直下，不到三天就已经不能离开呼吸机了。 “后来……”张曼婷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摸出那封信，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王坚：“我……我就偷出来看了他的信。” 王坚看了一眼张曼婷，然后展开信纸。这封信明显是有年头了，上头还是某某人民公社的招牌，从质地和泛黄的程度来看，这张纸绝对超过50年了。而纸上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仍然可以辨认，而这行字是——你要当爸爸了。 王坚看到这，豁然明白了那个老头突然崩溃的原因了，但在王坚看来，这应该归咎于自作孽、不可活的行列。 “我知道这是他的错，可是他无儿无女……一个亲人都没有，我想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张曼婷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王坚：“可是我没那个能力……” “哦，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办？”王坚双手抱臂：“去帮他找人？” “嗯……”张曼婷抬头看着王坚：“还有五天开学，我想……你能帮我吗？” 王坚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你真的这么打算吗？” “我只是想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张曼婷顿了顿：“他没多少日子了。” “好吧。” 王坚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搪塞这个善良的姑娘，而且如果自己拒绝的话，这较真儿的姑娘很可能会自己去找……这到时候麻烦可就海了去了，万一出点什么事，王坚可就真得负罪一辈子了。 “真的？”张曼婷脸上出现了笑意：“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先去医院！” 王坚看了看表：“我得开会，等开完会的。等等……你要带着那个老头去？” “是的！他一直在念叨着这件事，我想……我想带着他去。”张曼婷咬咬牙：“你说呢？” 这事大条了……一个濒死的老头，似乎无论怎么样都没办法支撑长途跋涉的吧，但是看着张曼婷认真的眼神，王坚这话却无法说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同意。 因为这件事让王坚有些头疼，所以下午在大会上演讲的时候，本来就是脱稿的王坚错漏百出，弄得会议室里笑场不断，搞得许主任和张校差点冲到台上把他的皮给拔下来…… 不过好在何阿美这个专业擦屁股的妹子存在，她完美地帮老王擦了屁股，并成功地把老王从演讲的泥潭中拽了出来。 下台之后，何阿美凑到老王耳边问道：“你的状态很差。” “哎……”王坚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把张曼婷的事跟何阿美说了一遍：“这会出麻烦吧。” 何阿美想了想：“我觉得这其实符合一个女孩子的浪漫主义特质。” “这特质会要人命的。” “不去试试看怎么知道？”何阿美摊开手：“任何女孩都是需要一个英雄的，你愿意不愿意当她的英雄呢？” 王坚哎哟一声：“你让我帮她打架还行……” “试试吧。”何阿美笑着说：“这边你放心好了。” “那我就试试？” “试试！” 在何阿美的怂恿下，王坚倒是还真有点动心了，不过他可不是未成年人了，头脑一热的事做不得，所以……这时还是得商量一下。 心不在焉地开完会，并被张校训了一遍之后，王坚屁颠屁颠地跟何阿美一起来到了在小门后头的奶茶店里找到了张曼婷。 而张曼婷又一次手舞足蹈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我刚才打电话给江姐姐了，那个大爷的籍贯是在东北，我们如果现在出发的话，来回三天就够了。” “谁还坐火车？” 王坚偶尔装逼突然感觉特别爽，他掏出手机打给自己的“秘书”——大伟。 “飞机，我要飞机。” 正在拉屎的大伟被王坚这么抬手就糊了一熊脸，一时之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缓了半天才说：“你要啥？” “飞机！” “你有病啊！”大伟呸了王坚一口：“你吃顶了吧。你是要打飞机吧。”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张曼婷：“事情是这样的……” 在王坚把事情一说之后，大伟也算明白了，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沉重的设想：“死了咋整？” 是啊……死了咋整…… 但是王坚么，他就是这么个人，虽然不赌，但他敢博！他就一个念头，天塌下来他给顶着，而且他也想通了，反正那个老头也不长久了，倒不如同时满足两个人的希望，这大概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所以……在王坚不管不顾的一再要求下，大伟只能同意打电话包飞机，包飞机啊！这话说得就跟放屁似的轻而易举，张曼婷都听傻掉了，看着老王不可置信…… 王坚则拍着胸脯说：“你王老师我已经富得流油了，都是资本主义剥削来的，我要回馈社会。” “你中奖了啊！”张曼婷大声地惊呼：“一个暑假而已……” 王坚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其实什么都没干，就成这样了……坚果墙是金慧明创立的，它每天往我银行卡上打好几百万分红。我都好奇了……分红不是按年的么？我卡上都两亿了。” 两亿！连何阿美都吓到了，她瞪大了眼睛：“这么多钱……坚果墙是干什么的？” 旁边的张曼婷叹了口气：“是一家很火的国产科技公司，据说技术超越了谷歌苹果，没想到是她的啊……她都不告诉我。” 王坚耸耸肩：“好吧，决定了就别耽误了，我们现在去医院。” 第453章 应是霓裳烟波上（下） 看到那个老头之后才发现他真的似乎没法撑多久了，脸上一片蜡黄，嘴唇已经呈一种猪肝色了，这说明他的内脏功能已经开始衰竭，从这个状态看来，老王估计他最多还能再撑两个月。 他看到张曼婷来了之后，带着呼吸器为难地坐了起来，颤颤巍巍地从床头的罐子里掏出一盒瑞士进口的巧克力塞到了张曼婷的手里。 “顾爷爷，这是我老师。他说有办法带你回去。”张曼婷虽然倔强，但是确实是个很善良的女孩，他看到老头的样子，连忙把他扶着躺下：“您先别起来。” 可这老头一听她说的话，表情变得躁动了起来，原本蜡黄的脸上居然冒起了一丝红晕。 王坚看了一眼他看了一眼张曼婷，然后有点遗憾地说：“你的身体……可能没法动弹，很抱歉。” 听王坚这么一说，老头一下子又暗淡了下去，歪着脑袋，半闭着眼睛，满脸悲切。而张曼婷也是焦急了，她扯着王坚的袖子：“你不是说有办法的吗？你骗我……” 王坚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他一开始没想到这个老头的状况如此之差，差到连说话都已经变成一种奢望了，在这种情况之下……恐怕真的是很为难，别说长途跋涉了，就连下楼晒晒太阳恐怕都相当困难。 张曼婷见王坚不言语，马上转身跑了出去，然后拽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走了进来，指着床上的老头说道：“薛医生，顾爷爷到底能不能出院啊！” 那大夫拍了拍张曼婷的脑袋：“别闹，我知道这是他让你说的，可这事不用想了，好好在这静养着。而且你看他的身体状况，能出去么？我那还有病人呢，不陪你闹了。” 大夫走了之后，张曼婷一脸丧气地看着床上的老头，憋着嘴一脸凄婉。 而那老头在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后，费劲地撑着床坐了起来，拿出旁边的纸笔颤颤巍巍地写了起来：“别难过了，算了吧……” 王坚虽然是不知道这俩人的友谊有多深厚，但是他看着张曼婷那委屈失落的表情非常难受，所以他沉默了一阵，然后捏着下巴说：“起死回生、治疗癌症这种事我肯定办不到，不过……” “不过什么？”张曼婷一听，似乎想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似的蹦了起来：“王老师，你快说啊！” “不是我不想说……但是这个……”王坚干巴巴地一笑：“其实很违反道德的。” 这一下，连老头都来精神了，在纸上写着：“不管怎么样……试试吧，求你了，我给你钱，多少都可以。” “不是钱的问题。”王坚靠在墙上掏出烟，然后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又默默地把烟给塞了回去：“我可以用针封你的穴位，给你续七天的命。但只有七天，七天之后不管你还有没有希望治好，都会因为气脉尽断而无力回天。简单说就是用你剩下的几个月换这七天，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我算杀人了。” 老头犹豫了起来，而张曼婷也愣住了。王坚则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他们的说法，毕竟任何事都有两面性，这个问题看似很好选择，用几个月病怏怏换取七天活蹦乱跳，这看似很划算，可实际上只有到临死时的人才知道时间多么的宝贵。所以任何的迟疑和犹豫都是正常的。 大概在五分钟之后，老头大力地在纸上写上了一个硕大的“换”字，写这个字的时候，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连铅笔都被折成了两段。 看到这个力透纸背的字之后，王坚跟这老头对视了几秒，看到他眼睛里全是决绝时，王坚点了点头，手一挥：“曼婷，别让任何人进来。” 张曼婷一个激灵，马上从床边窜到了外头充当起了忠实的看门人，警惕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和患者。 而王坚口袋里摸出他随身携带的针包，从里头抽出四十九根细针，然后用打火机开始消起毒来。 其实王坚这一手可是不简单，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七星灯呢。大多数人都以为续命七星灯只是点七盏灯就成功了……其实这只是被神话戏说了而已，真正的七星灯其实就是用针灸火石来为一个气数将尽的人续上几天的命，这可是一门失传的绝技。 至于做法，理论上就是以针来封住体内那股气的挥发，把人单独隔离于天地之外，这样就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继续运转几天，但是也是因为这样，没有了与外界的交换，等真正油尽灯枯时，再怎样也都救不回来了。 这个基本上是一门禁术，一般都只会施展在自己身上，而现在王坚实际上已经违背了规矩，但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对于他来说，有的规矩必须守而有的……该扔的时候果断扔。 在施针的时候，王坚先是把针从头到脚地扎上一遍，然后用一把小剪刀把所有的针剪断，然后把所有的针头直推入穴位深处，直至阻断。 也就是说，这是一门破釜沉舟的技术，进去了就再也回不来头了。至于疼不疼，难受不难受，从老头轻松愉悦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而大功告成之后，王坚抱着胳膊，很沉重地说着：“七天，你从现在还有七天。” 老头先是咳嗽了几声，然后一口肉眼可见的浊气呼出，接着鼻腔嘴角涌出大量黑红腥臭的恶血。他连忙用床头的纸巾擦了个干净，然后仰着头深呼吸了几口，沙哑地说道：“舒服……” “舒服？是啊，舒服七天。”王坚呵呵一笑：“算是善终。” 而这时张曼婷从外头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快点，开始查房了。” 王坚二话不说，把老头一扛往旁边的轮椅上一放，接着朝张曼婷一招手，张曼婷果断地领悟，推着轮椅像往常一样推着这老头下去散心。 “哟，婷婷，又推你顾爷爷出去遛弯啊！”查房医师显然是认识张曼婷的：“晚上到我家吃饭不，给你蒸鱼吃。” “不用啦，今天我回家吃。谢谢刘姨。”张曼婷笑着，但是心里要多紧张就多紧张：“刘姨再见。” 绕了好几个圈，到了楼下之后，王坚左顾右盼了一圈，然后一打响指：“现在直接去机场。” 顾老头显然是了解情况的，他手一撑，居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这个举动把张曼婷吓了一跳，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打电话给你妈。”王坚手一指张曼婷：“别弄得她又以为你离家出走。” 而同时，王坚也打电话给了大伟，问他具体的情况。大伟则把具体的细则告诉了他，飞机大概是一小时后起飞，但是天然二两个小时后到，问王坚要不要再等等。 王坚想了想：“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耽误不得，你帮我跟她解释一下吧。我跟她还有一辈子呢，这边只有七天了。” “随便你，我现在去机场等你，反正我不给你解释，等她回来你自己解释。”大伟撇撇嘴：“你就是个天生劳碌命。” “没办法……命嘛。” 出租车直奔机场，而在车上的时候，顾老头把自己老家的地址什么的全部说了一遍，说他因为三年自然灾害时候没了父母，所以干脆就出城来讨生活，没想到……这到死才发现自己辜负了谁。 “她啊……我走的时候，她就站在渡口那看着我，我说我混出个人样就回来接她。”顾老头说到这的时候，眼睛红了：“我真不是个东西。” 而后在他絮絮叨叨的话语里，王坚似乎看到了一个面带菜色但是眉清目秀的女孩在大雪纷飞的塞外苦寒之地，独自站在江边默默地看着冰封万里等人归，这种感觉真的是蛮凄惨的。 “我答应过她，我要回去喝她熬的热汤，要放多多的老姜。”老头看着天空：“希望她还在，能在死前喝上一碗，也算不留遗憾了。” “你这是自作孽。”王坚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我学生，我会帮你我就吃一卷餐巾纸。” 老头默然无声，而张曼婷则推了推王坚：“你别刺激人了……” “这本来就是啊，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你现在回去就算看见又怎么样。”王坚说完还教育起张曼婷来：“你要记住，别跟人乱来，碰到这样搞大别人肚子又不管了的，你就哭吧。” 张曼婷哭笑不得地说：“我怀孕就等于死好不好……我心脏有问题。” “你手术吧，多少钱我给你出。”王坚看了看表：“我现在不差钱……真的。” “没用的，天生的。”张曼婷凄婉地一笑：“活一天是一天，我看开了。不留遗憾就好了，其他没什么奢望咯。” 顾老头看了一眼张曼婷，叹了口气：“是啊……不留遗憾就好了，我当时怎么就想不通呢。” 第454章 星罗万象 “小娆。” “爸，你又要干啥。” “今天晚上买多点菜，饭么……要六人份。”在东北小镇上的一个小卖部里，一个拿着扇子的大叔趴在自家冰柜上对正要出去买菜的女儿说道：“今天要来客人。” “行行。”王念娆叹了口气：“我的爹啊，你这么请客下去，咱们没法过日子了。” “放心，你的嫁妆我早准备好了。” 看着自己女儿远去，这大叔慢慢走到门口，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空悠悠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时也命也……” 说完，他点起了三根熏香，然后开始沐浴更衣，接着在自己老爹的牌位前重重地磕上了三个响头：“你说我逃不开，我不信。你说时间万物都有命，我也不信。我以为自己可以不由天，可渺小如斯。你对我说的最多的话是天机不可泄露，可你又跟我说，人之一世，福祸相依。可你究竟是没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说猴儿醉一杯解千愁，可是醒来愁上愁。我不知道是该恨你还是该谢你，这天斗星罗是福是祸？” 正说着话，牌位啪嗒一声仰面扣下。这大叔先是一愣，然后捂住额头仰天大笑：“你是让我见机而行？我的爹哟，我已经不年轻了，快知天命了。” 焚香沐浴更衣敬祖先之后，他盘腿坐在一张席子上，面前放着一个小矮几，矮几上摆着一张六十四宫格图，而格图上放着一个刻满卦象的龟甲，龟甲明显是被烧过，但却没有丝毫损伤，反倒隐约透着一种金属质感，而它旁边则散落着九枚铜钱，年代各不相同。 “好久没起卦了。”大叔喝了一口酒：“一起就是这大卦，真是折寿哟。” 这个大叔看似普通，但他并不普通。他本名王显，宇宙大千、星罗万象无不精通，年轻时人家送他外号是活菩萨。但每当有人这么夸他的时候，他总是会笑称自己为泥菩萨，这一来二去这泥菩萨的名头也就传开了。 虽说是破除迷信，但这周边方圆几百里地的人，但凡要盖房造坟都无不上门找他，甚至包括什么公安局、学校和政府大楼。而说来也奇怪，只要是他选的址起的位，没有一个会出怪事儿的，县里的学校三年出六个省状元，公安局逢案必破，而且许多都是那种瞎猫碰上死耗子靠命破的，比如连首都刑侦专家都无奈的高智商连环杀人犯在这小镇子里上网的时候居然被小混混打了，接着被破了案子…… 还有就是他选的坟头，但凡是他给看过方位的，家里恶债累累的，通常三年人就是个家破人亡的结果，而家人父慈子孝、大家交口称赞的，不出几年就能焕然一新，穷人能衣食无忧、富人能更上一层楼。 而找他办事的人，他从来不收钱，只收一瓶酒一只鸡一个猪头一捆香。当然……也并不是谁都敢找他的，毕竟这要是真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三年后可就是要家破人亡的。 所以这片地方可一直流传着宁惹活阎王、别惹泥菩萨的顺口溜。就连镇长、派出所所长、公安局局长逢年过节可都得亲自来拜菩萨的，而当地的那些个小混混……谁去问问他们敢不敢过来这家小卖部白吃白喝。 其实泥菩萨的日子并不好过，老婆早早地就走了，而他这家小店三天两头就得走水失火，甚至动不动就会有大卡车迎头铲掉他搭建的棚子。 不过每次出了这种事，泥菩萨总是一笑而过，默默地收拾，从来不去计较什么。别人问他的时候，他总是开玩笑地说这是给老天爷收债，应该的应该的…… 而随着他家闺女越来越大越来越水灵，他给人看阴阳宅替人算命打卦的事就越来越少了，就连说话都很少了，除了几个老街坊老邻居之外，他基本不再跟别人说话了，哪怕一些省里来的高官过来拜访他，他也只是写上一个字交给别人，说能不能悟都看缘分。 人家说这是他怕哪天这报应降在他闺女身上，也有人说泥菩萨大限已到，还有人说泥菩萨快要飞升了，人间事已经没太大关系了，反正众说纷纭。 当然，实际情况只有泥菩萨本人知道，毕竟这天机不可泄露真的不是说着玩的，他左腿那个假肢可就是很好的证明，所以……为了保护唯一的家人，他早就不再沾惹这些东西了。 不过今天是个特例，他昨天晚上就知道今天要发生什么了，所以他很隆重地焚香沐浴更衣敬祖先，这可是仪式，这个仪式做完就代表……他要重新出山了。 “爸，你这身衣服是咋整的？” 小娆买回菜之后看到自己老爹穿得怪怪的，一身白衣还带着腰带……这活脱脱是个跳大神儿的干活。 “没事，这衣服可是你妈给我做的呢，我一直舍不得穿，今天拿出来穿穿。” 小娆撇撇嘴：“你今天怪怪的……不管你了，我去做饭了。对了，今天来的是啥客人？” “贵客。”泥菩萨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了，你先去准备吧。猪头肉、鱼、羊肉、牛肉、鸡、鸭、鹅。别忘了啊！” “这么神神叨叨的干啥啊……真是的。”小娆抱怨着：“对了，要上酒么？” “不用了，酒就免了，贵客不喝酒。” 当饭菜全部做好了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泥菩萨在小娆的帮衬下，把桌子搬到了外头那可大槐树下，然后泥菩萨开始在周围洒水镇灰，接着往地上细细地铺了一层香灰，周围更是点起了几根味道淡雅经久不散的名贵熏香。 “来来，把饭菜端出来，要五个碗，六双筷。”泥菩萨笑着说：“还有七张凳子。” 小娆翻了个白眼：“爸，您这是怎么了啊……” “别管了，赶紧照做。” 等他吩咐的事情全部搞定之后，泥菩萨叉着腰深出了一口气，然后扭头看了看表：“差不多了。” 说完，他喝了一口自家酿的烧刀子，抹了一把嘴，指着老天说：“来啊，我看看你再怎么折腾我！有本事就来！” 小娆走过去给自己老爹披上一件衣服：“你这么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能老实点不。” 正说着话，一个男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张纸条：“麻烦问一下，这个程家屯应该怎么走？” 泥菩萨上下打量了来者一圈，然后一抱拳：“兼程而来，不休息一下？” 王坚眨巴了两下眼睛，掏出十块钱：“那行，你这有可乐么……给拿三瓶。” “吃点东西吧。”泥菩萨侧过头路边看了一眼：“让外头的两位也一起进来吧，这周围可没饭馆。” “这……”王坚怪怪地看了一眼泥菩萨，挠挠头：“这的风土人情真奇怪，你们都这么热情的吗？” 泥菩萨点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饭菜：“放心，不是黑店。” “行，那吃饭了再算账，别太黑啊……”王坚出去把张曼婷和顾老头引进来。 而泥菩萨看着王坚的背影，欣喜地点点头：“果然是……果然是啊！贼老天，你现在倒是给我折腾一下看看，你这欺软怕硬的货色。” 不多一会儿，王坚三人就坐到了桌边，而小娆也端着一碗面条走了出来，问道自己老爹：“爸，你说的客人就是他们啊？” 泥菩萨点点头：“是的。” 正塞得一嘴菜的王坚一愣：“？” 而张曼婷则抬起头：“你们知道我们要来啊？” 泥菩萨点点头，然后看着王坚说道：“你的虎其实是在看管你的，你知道吗？” “啥？”王坚情不自禁地心一缩：“什么意思？” “根骨太重，煞气太浓。”泥菩萨叹了口气：“天都不敢欺啊！” 王坚脑子一下子糊涂了：“您继续说。” “你年幼时体弱多病，那是老天想在你没成气候的时候收了你，可你有虎护身，你安然无恙。龙行云虎纵风，呼风唤雨的人物，天不会留你。可现在它也拿你没办法了。” 说完，泥菩萨托着他的假腿，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弟子王显，叩见掌门。” 王坚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 “快起来……”王坚连忙扶泥菩萨起来：“快快……” 旁边的小娆和张曼婷都看傻掉了，这阵仗弄得跟古装武侠片似的，这让他们这两个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年轻娃娃一下子不适应啊！ “你是……师兄？”王坚诧异地问道：“王显……我叫王坚。” “我知道。”泥菩萨突然就热泪盈眶：“我知道很多年了。” “啊……那你为什么……” “不能。”王显看了看天，然后指着上头：“有人盯着。” 王坚也顺着他的手看了看天上：“这是封建迷信吧……” “也许吧。”王显呵呵一笑：“明日午时三刻，十字街头，七人横死。”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无云一声雷，隆隆滚滚的，接着晴天一道霹雳横亘天际，照得院子里一片通明。 接着无端端的一片雨云就飘了过来，可愣是盘旋了一阵就这么消散掉了…… “你看。”泥菩萨摇摇头：“这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第455章 神奇…… “好神奇……”张曼婷眨巴着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而王坚仰头看着天，然后又看了看王显：“你说那七人横死……是真的？” “是真的。” “那不能救他们吗？” 泥菩萨淡淡地摇摇头：“生死有命，气数尽就尽，你不让他们横死在街头，他们就会横死在巷尾，这是命。” 说完，泥菩萨撩起自己的裤管，露出自己的假肢：“这就是试图逆天改命的结果。” 王坚低着头：“我现在算是知道那几本书为什么不能流传出去了。” 泥菩萨叹了口气：“是啊，因为这反而会生灵涂炭。好了，很多东西大师伯肯定没有教给你，我们今天有缘，我会把我所有知道的东西告诉你。” “啊？你跟我一起出去不好吗？我们把所有师兄弟集中在一起。” “掌门，恕我不行。”泥菩萨呵呵一笑，指了指脚下的地：“我离开这一亩三分地，必然横死。还会连累到我女儿，如果您给我下命令，我也不得不从，但是那也只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了。” 王坚一听，连连摆手：“算了算了……可这是为什么啊？” “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学了星斗相术，一入侯门深似海，出不去了。”泥菩萨抓起呆若木鸡的小娆的手：“生死我已经看淡，能护着女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能理解。” “掌门，我给你三样东西。”泥菩萨转身回到屋里，然后又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三样东西：“奇门遁甲、星斗要术和……” 三本书交到王坚手上之后，王坚赫然发现里头就有一本跟自己那本十分相似的古籍，虽然不知道是体能强化还是长生不老，但是至少自己这边又多了一本了。 “我们一门，但凡有文身的，都是命格奇特者，是容易招天妒的，这文身是用来压制其本身的。”泥菩萨笑着说：“比如龟稳，它能让人安稳如泰山，无人能撼动。但是却也压制了这人的一部分灵智。还有你这虎，实际上是看守你凶性的大门，太凶也是天妒。” 王坚摸了摸脑袋：“矮油……我一点都不凶。” 接着，泥菩萨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大部分都跟王坚说了，但是很多地方王坚可以明显听出来他删节了，不过这王坚并不怪他，因为就像他说的似的，这逆天改命的事，干得多了，就成了冤孽。 而说完之后，他看着顾老头：“何必念念不忘。” 顾老头默默地摇摇头：“人么，不能说忘就忘。” 泥菩萨点点头，然后扭头看着小娆：“你帮帮他们吧。” 小娆虽然并不看好自己老爹见天宣扬封建迷信，但是今天那道雷着实闪得太过于离奇了，劈得她到现在还没正经儿地缓过神，所以被自己老爹这么一捏手，她倒是反应过来了，看着王坚问道：“我刚好是个警察，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王坚看了一眼泥菩萨，然后用手捅了捅顾老头：“你来说……我说不清楚。” 顾老头叹了口气，又一次把自己年轻时做的孽说了一遍，照例依旧是悔恨交加，泪水模糊了双眼。 “要不你现在跟我到所里看看，那边有户籍记录。” 顾老头一点头：“行！” “那我就在这等你们吧。”王坚看了一眼周围：“曼婷你也跟着一起去照顾一下。” “哦，好的……” 他们走后，王坚靠在椅子上看着泥菩萨：“你是归哪个师叔的？” “六。”泥菩萨仰起头：“我并不精通奇门遁甲，真正精通奇门遁甲的是七师叔。” “不过我觉得好神奇，每一个师叔明明都能独当一面。” “或许吧，我是你师兄，托大给你交代几句话。”泥菩萨用手站着水在桌上慢慢写道：“心急喝热汤，人外还有人，小心身边人。” “等等……小心身边人是什么意思？” “话不可说尽。”泥菩萨叹了口气：“但是我能提醒你，是你认识的并且以后还会接触的。你是个不善疑的人，但是人不可无防人之心。” 王坚点点头，长松一口气：“这么说就不是我熟悉的人了呗，吓了我一跳。” “对了，这本书，你知道多少？” “手抄本，我给了鹤。”泥菩萨笑着说：“我想他现在已经弄丢了。” 王坚一愣：“弄丢了！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肯定能遇见他。至于丢了，有舍才有得，丢了就是丢了，不丢那本复制的就要丢这本真迹。退而求其次吧。”泥菩萨站起身默默地收拾碗筷：“我这次算是重新出山，但也只能借你的威，只此一次。此后我彻底算是废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已经不能再干什么了。” 王坚点点头：“我能理解。” “未来的路变数太多，我看不见，但是我能肯定，你生而为王，愿我有生之年，得见您君临天下。” 王坚一愣，连连摆手：“我不造反……” “不是那个意思，你以后会明白的。”泥菩萨朝王坚笑了笑：“未来的路，还是需要你一点一点地走。” “我知道。” 跟泥菩萨交谈到大半夜，许多王坚未解的疑惑都豁然开朗，泥菩萨甚至还细致地给王坚解答了一下师门的构造，这可着实让王坚大开眼界。就像老丈人君说的那样，自己的师门就像是一个庞大的保安集团，是守护者和守卫者，用自身的力量守护着那些别人以为消失的东西。 不过这条路并不简单啊，而至于天堂会，如果师门在手脚健全时，那玩意儿顶多算个儿童玩具，连边都摸不着的东西，不过至于为什么师门会分崩离析，这个问题哪怕连泥菩萨都无法解释，可能唯一靠谱的猜测大概就是因为太强大而自裁了吧，当然……对于这种猜测，王坚自己都只能呵呵了。 时间接近深夜，张曼婷他们回到了小卖部，而泥菩萨看到张曼婷的第一句话则是：“你为什么不去治，你能治好的。” 张曼婷一愣，偏过头：“不想。” 王坚扭头看着张曼婷：“你不是说不能治么？” “不想就是不想，现在别关注我了。”张曼婷摆摆手：“我们找不到那个屯……” 旁边的小娆补充道：“那个屯最后出现在记录里是1975年，后来就因为建水库给淹了，里头的人都拆迁了。” 顾老头咬着牙，认真地说：“能的，一定能的。” “再找找吧，会有消息的。”泥菩萨说：“你能找到的，去东边看看。” 当然，泥菩萨的提示那可就不是猜测了，他既然能说明确的地点，那可就真的能在那边找到了，不过现在实在太晚了，周围又连个旅社都找不到，所以无奈之下王坚他们只能在泥菩萨这借宿一晚上。 而这一晚上，王坚跟泥菩萨整整聊了个通宵，王坚的问题实在太多，不过泥菩萨倒是给他解答了一大半，不过但凡有牵扯到类似未来状况的，泥菩萨大多会以偈语的形式说出来，可王坚笨……听不懂，只能默默地记下，留着去给小金韭菜姐解密。 天亮之后，王坚就作别了泥菩萨，并答应会经常过来看他，并把他的消息告诉给其他的师兄弟。 而泥菩萨则一直送王坚送到了槐树底下，似乎他的活动范围不能超过这棵大槐树，只不过小娆倒是很自觉地穿上警服来给王坚他们当向导。 “我爸爸一直神神叨叨的……我以为他只是个江湖骗子。”小娆有些无奈地说：“从我妈去世之后，他就是这样了。” “他不是骗子，只是有的话真的不能说。”王坚劝着她：“好了，这种事不要提了，以后我经常来找你们玩。” 小娆点点头，然后指着前面转弯处说：“前面是新村，里头都是周围的移民，里头应该能找到当时程家屯的人。” 顾老头兴冲冲地往前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对王坚说：“这次不管成功不成功，费用我都出，钱对我来说已经没意义了。” 王坚耸耸肩：“对我其实也没多大意义……我穷出身的，还没习惯有钱人的生活。” 而张曼婷似乎心情很沉重，一路上都跟在后头闷声不语。王坚看到她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说道：“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这是我的事，你别管。” “你试试看。”王坚冷哼一声：“等这事过了，我捆也得捆你上手术台。”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第456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张曼婷闹别扭，王坚也不管她。至于这家伙为什么不肯接受手术，这八成就是犯什么中二病，总之先把手头的事弄出来，回去再收拾她也不迟。 而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帮顾老头找人，可即使在小娆这个警察阿姨的帮助下，却始终一无所获。 其实这也难怪，要知道这时间一晃已经五十年了，五十年前顾老头还是个二十啷当岁的毛头小子，可现在他已经成了一个过了古稀的老者，这沧海成桑田的事并不是多么罕见的事，年纪大点的不一定还在，而年纪小的却不一定知道。 他们这里的移民，大部分都只知道自己是这个镇子的人，很少有知道程家屯的，可却也仅仅限于知道而已，至于里头的人，那些人之间的故事却是一无所知。 “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小娆把他们带到这个新村里唯一的小饭店里，坐在朴素的桌子前，双手撑在上头一脸的疲惫：“这真的很困难，因为文革的时候很多人都把名字改成了向红、卫国、劲松什么的，很少有人还用原来的名字。所以你问的话，除了问到他本人，恐怕其他人都很难有印象。” “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的。”顾老头用手轻轻叩了几下桌子：“我现在感觉还能撑住，下午我自己问吧，你们休息一下。” 这种运动量对王坚来说那就跟玩似的，不过张曼婷可就吃不消了，她现在脸色相当的差，如果下午还这么在烈日下这么折腾一下午，可能这家伙得提前崩殂。 “这样吧，下午曼婷你去找地方休整一下，我陪着他继续找。”王坚倒了一杯粗茶：“而且我师兄说在这能找到，那应该是真的能找到。” “我爸一直神神叨叨的啊，他说话不能全信的。”小娆撇撇嘴：“我们昨晚把档案库翻了一遍都没有结果，他随口说的怎么可能有消息。” 顾老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一个人起身默默地走到了门口，眼睛直勾勾地出神。外头的土鸡在悠闲地啄着米，旁边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端着一个小碗在那喂鸡，午时的小村里安静祥和得很，不远处偶尔能有几声狗吠传来，让人都不忍心大声高呼打破这种宁静。 “我小时候也是这样，我娘在屋里做饭，我在门口喂鸡。那时候翠翠就住在我家旁边，她总是不睡午觉偷偷跑来找我玩，我还记得她脆生生地叫着哥哥，然后让我帮她编花环。”顾老头脸上露出一种恬静的笑容，眼神慢悠悠地跟着记忆延伸到了天边，嘴边说着，手上还比划着：“当时她就跟这个小丫头这么高，眼睛可大了，忽闪忽闪的。” “行了，你在那回味啥？”王坚站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小娆皱着眉头看了王坚一眼，对他这种毫无浪漫主义色彩的对白相当不爽。昨天他们在找资料的时候，老头已经把事情原本地都说了一遍，这可把同是女孩的小娆给感动坏了，这是多么一出梦幻浪漫的故事，光靠自己脑补就能补成一出小说，虽然她也对这个老头的不辞而别感到愤慨，但是更多的却是对美好结局的憧憬。 可老王却不一样，他是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如果这个老头在离开之后没几年想起补偿的话，说不定王坚还能高看他几眼，可这一晃五十年，死到临头了才想起家乡还有这么个跟自己青梅竹马、忠贞不渝的女孩，这找到跟没找到又有什么区别？哪怕再愿意等的人也早就心如死灰了，说不定现在人家儿孙满堂，天伦无比了，这突然跑回来，不是给别人添堵就是给自己添堵，这何必呢。 要不是真的不忍心张曼婷这个小丫头失望，王坚宁可吃键盘吃手机也绝对不会干这种冤孽的事情。 坐在外头的树荫下，老王看着那个喂鸡的小丫头，突然觉得这个姑娘还真挺厉害的，自己虽然不算什么凶神恶煞，但是吓唬小孩还是足够的，可这个小丫头居然在他坐在旁边之后，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干自己的事去了，似乎根本没把王坚这个凶神放在眼里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王坚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几岁了。” 小丫头皱着眉头躲开了王坚的手，然后也不回答他，气呼呼地跑到另外一头去了。而王坚这闲到蛋疼的家伙居然不依不饶地追了过去，捏着她的脸问道：“你不说是吧，不说我可就把你卖掉去。” “你才不敢呢。”小丫头白了王坚一眼，奶声奶气地说道：“你挡着我了！我要喂鸡呢。”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不然我不让开。” “你真讨厌，幼儿园的阿姨说，碰到不认识的人不能跟他说话。”小丫头弯弯的眉毛翘翘的鼻子全部都皱了起来：“不过我觉得你长得不像坏人，我告诉你好了。我叫李新，新是新新的新。” “那你几岁了。” 问到这个时候，小姑娘把手上的簸箕一扔，飞快地跑到了一旁的小房间里，一边跑还一边惊恐地大叫：“姥爷姥爷！有人要勾搭我！” 王坚摸着脸一头雾水，半晌没反应过来，而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脸都红了，这名声传出去的话，自己恐怕只能投江自尽以证清白了。 而随着她的呼唤，一个穿着简单白背心的老头慢悠悠地从里头拿着一个收音机走了出来并被这小丫头撞了个满怀。 “哎哟哟……新新呐，你太重了，姥爷抱不动了。” “不行！姥爷你不许说我重，要说我很轻很轻的。” “行行，我家新新身轻如燕。” 听到这段对话的王坚，顿感温馨，咧开嘴就在旁边笑着。而老头带着小丫头缓缓走到王坚这边，笑着说：“外乡来玩的吧？小丫头闹腾，别见怪啊！” “她超可爱，也很聪明。” 这老头一听外孙女被夸了，嘴都乐歪了，连连说道：“聪明，聪明着呢，四里八乡都夸她聪明。” 而小丫头显然不待见王坚，气哼哼地把头扭向一边坚决不搭理王坚这个招惹了很多姑娘喜欢的帅男人。 “你们这是从哪来啊？”老头慢悠悠地关上了收音机，动作似乎跟这宁静小村的节奏合二为一，慢却不让人感到心焦：“这地方可没啥好玩的。” “我们是来找人的。”王坚指了指门里的那个老头，哼了一声：“来找旧情人的。” “哎哟！这事儿啊！”这老头一听有这八卦，当时就欢腾起来了：“你给等着啊，我去找几个老伙计来帮着合计合计。” 说完，他把手上的小丫头放在了地上，拍了拍她的屁股对她说道：“去把姨姥姥和你爷爷都叫来。”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自己找找吧。” “别别别，这远来就是客，能帮就帮着点。” 说实话，这里的风土人情还真是有点出乎王坚的意料，现在真的很少有这么纯粹淳朴的民风的，要知道王坚家乡那个村子可都是见谁一副奸诈相。当然……这也可能是他们都提防着王三爷的结果。 不多一会儿，这伶俐的小丫头就拽着两个看上去同样闲得没事干的老头老太太走了过来，然后远远地就指着王坚，一脸坏坏地说着什么。 而见这俩人来了，最开始的那个老头连忙迎上去：“走走，这有个找老情人儿的，来给瞅瞅。” 看到他们三个满脸振奋的样子，王坚一下子就了解他们为啥这么上心了，合辙弄了半天是排解寂寞来了…… 不过么，从他们的年龄上来看的话，这几个人说不定还真能知道点什么。所以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王坚把他们引见给了顾老头。 有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三个老头加一老太太也照样能出一场好戏。这三个人虽然都不是程家屯的，但是却能知道程家屯的事，而且也认识那里的人，所以一时之间跟这顾老头讨论了个热火朝天。 这弄得吃完了饭的王坚只能蹲在门口陪着那个机灵的小姑娘喂鸡，还被那小妹子从上到下给查了一遍户口，而最后王坚深深地被那小妹儿的一句“你是农村户口，怕是娶不上城里媳妇儿了”给刺碎了心…… “走了，出发。”小娆从里头出来之后朝王坚扬了扬下巴：“他们说最东边有个林场，林场的护林员就是从程家屯来的，他肯定知道。” “最东边……”王坚看了看小娆：“你现在还不信你爸的话啊？” “他肯定是蒙的啦。”小娆摇摇头：“我还是相信科学一点。” 王坚叹了口气，也不愿意跟她争了，要是小金在这，肯定能用辩证思维把她这个盲目唯物论给辩得体无完肤，科学真心不是万能的……至少王坚自己就可以证明，毕竟没点神妙的东西，人怎么泡泡澡就成外星人了呢，是吧…… 带着顾老头来到了林场，七转八转之后，在一片鸟语花香中找到了林中的那栋小屋，红砖青瓦的，还有个院子，院里趴着一只大黄狗还种着菜养着猪和鸡，看上去倒是颇为让人神往。 到了门口之后，顾老头颤抖着手轻轻叩了叩门，接着里头传来一声闷闷的且沙哑的声音：“谁啊？” “问路的。”顾老头在外头应了一声：“老伙计开开门呗。” 不久，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跟顾老头年纪相仿的老头走了出来，他有些驼背，一只眼睛斜飘着不动弹，而另外一只眼睛却在王坚一行人的身上转来转去。 “找谁？” 顾老头愣了愣，然后用极度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你是顺子！” “顺子？”护林员也是一蒙，然后喃喃自语道：“好多年没人这么叫我了，你谁啊？干哈啊？” “我是狗蛋！狗蛋啊！” 狗蛋……多么典型的乡土气息的名称，这种浓郁的乡土气息甚至掩盖住了王坚那个王三儿的诨名，当真可谓是乡土界的典范。 “狗蛋……狗蛋……”护林员似乎在脑子里翻腾着这个熟悉的名字，而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想起来了，但是表情转瞬就变得愤怒了起来，扬起拳头冲着顾老头就挥过来了：“你个狗日的杂种！” 王坚连忙帮顾老头接下了这一拳，要知道虽然这顾老头的确该挨揍，可他现在基本就相当于一个活死人……要真是这一拳把他这口气给打散了，别说七天了，七小时他都活不过去。 而接下拳头之后，王坚连忙打圆场：“他还有六天能活了，不劳您动手了。” 护林员顺子冷哼了一声，收回了手：“滚蛋，我不想看见你这狗杂种。” 要是放在二三十年前，甚至十年前，顾老头这争强好胜的脾气肯定得跟他干上一场，可现在么，一个人在鬼门关上转悠上一圈之后，这哪还有性子一说。 他当时扑通一下就给跪下了，然后带着哭腔说：“顺子，当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打我一顿吧……你就打我一顿吧……” “打你？打你这杂种脏了爷爷的手！”顺子转身就要离开：“给我滚。” 不过显然，顾老头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认识的并且知道情况的人，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于是他也不站起来，就这么跪在地上用孱弱的身子死死顶住大门：“顺子……顺子，我快不行了，你就让我去看一眼秀儿吧！” “你还有脸提她？” 而王坚叹了口气，走上前在顺子耳边小声说道：“他真的还只有六天可以活了。您就当行善积德了，别让他死不瞑目。” 王坚这么一劝，这顺子倒也不再为难了，虽然仍然是铁青着脸，但却还是让过了身子，把王坚他们让进了房间。 这房间并不大，里头也都是些居家的东西，一台小电视，一台收音机和一台电风扇基本上就是全部的家用电器了，朴素而自然。 王坚他们进屋之后，顾老头明显已经泣不成声了，而老顺子则坐在床头啪嗒啪嗒地抽着烟斗，场面一片死寂。 “顺子，当年……” “别跟我提当年！” 看到他们这么怄气，王坚试着去了解了一下这里头的根源，这一打听可是不得了。原来这顺子跟狗蛋当年都喜欢小妹秀儿，但是显然秀儿喜欢的是顾老头，这里头的东西细说起来足足得要个三天三夜。 不过哪怕是简单地透露出来的信息，也足够王坚这帮子年轻后辈感叹了，这特么谁没年轻过……感情现在这缠绵悱恻要死要活的爱情故事，跟这帮土都埋到脖子的大爷大妈们一比，那就是个渣渣，人家随便扯点故事出来都足够改编成畅销小说了，而且甚至于小说的精彩程度都比不上这真实场景还原。 “你来是要干啥？找秀儿？你有啥资格找她呀。” “我错了……真的错了。”顾老头低着头喃喃自语：“我只想亲口跟她说声对不起。” “去你奶奶的对不起，你把人肚子闹大了没事，可你他娘的人去哪了？秀儿是瞎了眼才看上了你！”顺子说道这的时候浑浊的老眼也是一片绯红：“我一爬犁打死你！” “行！你告诉我秀儿现在在哪，你想怎么样都行！”顾老头咬了咬牙：“我想见她一面。” “她不想见你。” 顾老头的脑袋深深地耷拉了下来，喃喃地道：“那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你还敢提孩子的事？我说你他娘的怎么就不死在外头，啊？你怎么不死啊！” “是……我真该死，顺子……我求求你了。” “求我？求我有啥用，人家不想见你！”顺子冷哼一声：“秀儿跟孩子现在都特别好，人家儿孙满堂了！你滚蛋吧你。” “真……真的？”顾老头眼睛瞪得老大：“他们真……真的好？是男孩还是女孩？” “干你屁事！” “我……我有钱，我有好多钱。我这么多年在外头赚了可多可多的钱了，我全给他娘俩！” “留着买草纸烧给自己吧，谁稀罕你那破钱！” 看着这俩老头一来一回，王坚真心是觉得这个老顺子真性情，虽然长得没有顾老头好看，但是这刚烈性子让王坚甚是佩服，如果当年秀儿真的选了他而不是顾老头的话，恐怕就没了这么多波折。 “听见没，你以后选老公，别挑好看的。”王坚趁机教育起了张曼婷：“好看不中用。” “王老师……怎么哪都有你的事……”张曼婷歪着脑袋：“谁敢要我呢，我又不好看，还有病。” 而这时不知道顾老头又怎么刺激到老顺子了，他拍案而起：“你他妈要看！好，老子就带你去看！” 第457章 抉择……很难。 其实王坚心里大概也有了答案，那个秀儿应该是已经去了。而顾老头却始终兴致冲冲，大概是因为即使知道了，却还抱着一种侥幸心理，跟在顺子的身后在林子间穿梭。 这种幽深的环境，王坚用屁股想都觉得不可能有什么父慈子孝、儿孙满堂的美满家庭会住在这种环境中，能住这里头的女人，不是得道成仙就是黄鼠狼成精，但凡正常点的都不可能住在这老林子里。 老顺子一边走一边用一种轻蔑的语气对顾老头念叨，问他还记得不记得这里，记不记得那里。顾老头真的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的地貌早就变得一塌糊涂了，更何况经历了修水库这种大兴土木的工程，想记起来还真的很不容易。 “这一块你也不记得了？”老顺子冷冷一笑：“我们俩在这逮兔子，跟秀儿一块割猪草。” 王坚背着手左右看看，发现这地方的风景真的是不错，凉风习习，溪水潺潺的，颇有些人间仙境的感觉。 从最前面的一个山头绕过去，顾老头突然愣住了，呆呆地扶着一棵大树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大湖，身体抖若筛糠。 “这……这就是咱……咱们屯？”顾老头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那片湖水：“都……都……都没了？” 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但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山头上那一些特殊的无法移动的东西还是能够辨认的，比如他身后的那块巨大的像一颗桃子似的石头，小时候他就经常坐在上头跟他的秀妹妹肩并肩看着小屯子里的炊烟轻柔升起。 而现在，当初的村子已经变成了一片波光粼粼，时不时有巴掌大的杂鱼翻出水面，并溅起一丛浪花。 顾老头慢慢地靠着大石头坐在了地上，一脸凄楚地看着自己的“家”，不……现在已经没有家了，那只老猫没有了，那只土狗没有了，那片菜地没有了，家门口的大石磨没有了，连那个天天缠着自己哥哥哥哥叫着的小丫头……也没有了。 “秀儿真的没有了？”顾老头似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她什么时候走的？” “跟我来。”老顺子手上的杖子往地上一戳：“带你去，我带你去看秀儿。” 而王坚摆摆手，制止道：“要不在这休息一会儿吧。” 王坚其实挺庆幸的，他很得意自己没有让张曼婷跟着来的决定，这山路崎岖的，以张曼婷的那个小身板，她八成是扛不住的，而现在的话，这顾老头再不休息一下，恐怕也是扛不住了。 虽然在来的路上，顾老头已经委托律师写了遗嘱，但是如果真的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这其实同样很麻烦的，王坚只是个帮忙的人，虽然他不怕麻烦，可断然也没有给自己找事儿的理由。 在他伸手制止之后，两个老头倒也没反对，都表示愿意停下来休息一下。只不过这俩老头却都跟闹了别扭的孩子似的，愣是隔着老远，互不搭理。顾老头呆呆地看着那汪湖水，而老顺子则一个人坐在远处吧嗒吧嗒地抽着他的旱烟。 王坚也点起一根烟，然后走到老顺子旁边顺势坐下，然后给他递上了一包好烟：“师傅，消消气。他真的没几天了。” “该！真该！”老顺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好人死了那么多，他怎么就不早死一点！个老畜生！” 王坚倒是被这老顺子的暴脾气给逗乐了，他笑着说：“算了吧。对了，那个秀儿漂亮么？” “嗯……”被王坚这么一说，这老顺子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他摸了摸脑袋：“漂亮……眼睛贼大、皮肤贼白，音儿也好听。可就是瞎了眼啊……哎……” “哦……这样啊。”王坚点点头：“那那个顾老头年轻的时候肯定特别帅。” “帅有个屁用！他个老畜生！” “那您有家人吗？” 老顺子一愣，然后默默一笑：“村里人对我挺好的。” 从他这句话上看，他还真的是个五保户孤寡老人，而从他的表情看的话……这家伙怕不是给他的秀儿守灵守了一辈子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王坚真心得佩服这个老头了，要知道守个三五年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这一守就是一辈子，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或者说这干脆能称之为奇迹。 所以王坚悄悄地问道：“您不是给秀儿守墓才不娶媳妇儿的吧？” “瞎……瞎说。”老顺子一下子慌张了起来：“我丑罢了，小时候被老鹰啄瞎了一只眼，没人看得上我。” 他话虽是这么说，但王坚就是不相信，他那慌张的表情和神色，明显就是被王坚戳中了软肋，看来这家伙还真的是为了一个女人打了一辈子光棍守了一辈子的墓啊！ “我觉得英雄无外乎两种。”王坚竖起两根手指头：“一种是能为自己的理想梦想奉献一切的人，另外一种就是敢面对别人不敢面对的残忍还能安之若素的人。您算是两种都占了，您这才是英雄啊！” “啥？”老顺子一愣，表情一呆，双手一摊：“不懂。” 是啊……他似乎真的是不懂。王坚突然觉得自己被这个家伙给生生震撼了一把，顾老头的行为和做法让王坚很不屑，无论他现在表现出如何的懊恼和悲情，其实都只是因为以前的懦弱和绝情造成的因果关系。 而真正了不起的……却是这个老顺子。当年三个人之间，他或许是因为不好看或许是因为不善言语而成为了被孤立的那个人。但是最后，反倒是这个被抛弃的人坚持了这份感情，不但坚持了……还是一种苦守，苦守一世，几人能做到？ 王三一做到了、这个老顺子做到了。所以虽然王三一是当世豪杰而老顺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护林员，但这并不影响王坚把他们俩都当成英雄，因为他们干了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干不出来的事。 扪心自问，王坚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这样的程度。无论是像自己老爹那样隐忍一生，还是像这个老顺子一样陪伴一世。王坚都做不到，因为孤独……王坚实在是恨透了也怕透了孤独。 现在他突然隐约明白牢房里那个打太极拳的大叔的话的意思了，或者……是不是英雄，真的不是他干了多大的事，而是看他干了多难的事。就好像一个人也许改变了世界，但他并不是英雄。而也许有的人只是干了一件别人看似很简单的事，但他真真切切的是一个英雄。 就像曾经王坚看过的两本小说里的两个男主角似的，一个明明可以选择逃避但是却选择了牺牲，一个明明可以做得更好却没有这么做。相比较而言，后者所做的事情更加轰轰烈烈，而前者却默默无闻到只有零星几人知道，但在王坚看来，默默无闻的不一定不是英雄。 在简短的休息之后，老顺子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地带着顾老头慢慢地往前行进，一直绕到了最高的那座山的山顶上，一颗孤零零的树下的时候，老顺子朝顾老头扬了扬下巴。 顾老头一愣，然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有年头但是被保护得很好的坟茔就伫立在树根下。 王坚看到这一幕，慢慢地退到了一边，找了一块背阴的平坦地方，叼着根草就躺了下来，双手枕着头，看着天上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棉悠悠的云朵儿，恍恍惚惚地就眯上了眼睛。 不过他刚眯上没多久，一声惨烈的嚎哭声又把他再次惊醒，王坚睁开眼睛，朝哭声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无可奈何地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说着，他身子一转，又一次幽幽入眠。 而当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半截在山坳里了，红彤彤的林子一望无际。那些夜行动物的呼号声也渐渐传来，而呼呼啦啦的山风也变得冰凉了起来。 王坚看了看表，觉得如果再不回去的话，恐怕天就黑了。若是他一个人在这的话，那倒是无所谓，可顾老头这可是个正宗的拖油瓶，扛不住一丁点折腾，王坚可不想扛一具尸体回去。 所以他站起身，慢慢地走到了顾老头的身边，而此刻的顾老头正双手抱着刻着母子二人名字的墓碑喃喃自语，谁也不知道他在那嘟囔着的是些什么东西，老顺子一如既往地蹲在旁边抽着旱烟，看到王坚来了之后，他站起身：“叫不走啊。” 王坚摇摇头，走到了顾老头的身边，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小坟包的旁边有一高一矮两朵十分鲜艳漂亮的花儿！ 这七彩的花儿一下就把王坚的视线吸引过去了，混迹山林许多年的他，愣是没见过这玩意儿……而对中药颇为熟悉能顶上半个老中医的王坚，甚至在药书上看过类似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蹲在那两朵花儿的面前，先是闻了闻味道，发现只有一种苦涩的清香，接着伸手去摸了摸。 这时旁边的老顺子说道：“这是留魂儿，说是只有魂儿不肯走的人的坟边儿才会长，从秀葬在这之后就长出来了，我问了好多人都不知道这是啥，我就自己给它起了个名儿。” 王坚点点头，然后继续研究了一圈，接着甚至摘下一片花瓣放到嘴里去咀嚼了一会儿，接着他眼睛突然瞪得老大。这他妈哪里是什么花儿！这分明就是人参果！ 当然，这人参果也不是传说中的人参果，而是老木匠留给王坚的那本书上所记载的，味苦、性甘，花瓣七色……这玩意儿王坚一直当是神话故事看，可现在他突然发现，这玩意儿……千金不换！ 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厮是长生不老药的终极药引，它的生长条件不详、生长环境不详、种子模样不详，完全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但是如果没有它，其他药哪怕都齐全了，那也是照样没有一丁点用处。《凝神》首页介绍的就是这玩意儿！ 如果有了它，其实就能用它作为蓝本分析其中的成分，那么……如果不出什么大的意外的话，未来几十年的诺贝尔奖估计都得被小金给独吞了。因为这玩意儿虽然不能说是活死人肉白骨，但它作为稳定剂的效果，绝对是会让所有生物学家吐下老血三升的。 而且长生不老这玩意儿……就得靠它！哪怕其他的药材不全，只要有它的话，也一样能发挥出一定的效果，不说延长寿命什么的，但至少没病没灾一辈子难度并不大。 是摘……还是不摘……王坚突然觉得哈姆雷特的那个“是与否”的命题真的是太为难了。如果王坚今年还只有十六岁的话，他肯定想都不想直接摘了，可现在的话，用沙诺娃的话说，眼光一定要放得远。 可这眼光一放远，王坚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因为这东西……绝对是祸不是福，钱不钱的都是小事，更关键的是，如果一旦出现问题，这种东西流传出去，那么……王坚可能会成为人类灭亡的元凶。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就像天然二和小金经常说的蝴蝶效应，一旦生老病死的规律被打乱了，那么……这个后果，王坚连想都不敢想！ 所以王坚的手缓缓地离开了那朵花，然后转过身：“我们先下山吧。” 是的，王坚首先的就是要下山，毕竟他不擅长这种事，但他有擅长的师兄！王显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是他却是个有大智慧的人。王坚的逻辑很简单，自己能解决的就解决，不能解决的么……绝对不去逞能！ 第458章 舍得舍得 出了山，天已经黑透了。顾老头执意要蹭在老顺子那过夜，虽然老顺子很不待见他，但毕竟当年的情谊还在，虽然中间有一段不共戴天了，可到底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老来老来很多东西也就忘记了。 所以王坚也没说什么，就留了顾老头在老顺子那让两个老头好好地交流一下，今天对顾老头的冲击非常大，王坚都不确定他到底还能不能活过他那第七天，所以他想干点什么就由他去吧。 当王坚回到了泥菩萨那里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但他们除了累坏了的张曼婷其他人倒是都没睡，小娆似乎在跟泥菩萨闹别扭，而泥菩萨一副云淡风轻地坐在门口的树下乘凉看月亮，看到王坚回来之后，他一点也不感意外，反倒像家人似的，伸手指了指屋子：“厨房电饭煲里有饭菜，给你温着呢。” 王坚也没客气，走进去拿出电饭煲里那大海碗，然后边吃边走到院子里，端了一个小马扎坐在泥菩萨旁边：“今天我发现……” 可是还没等王坚把话说话，泥菩萨就接嘴打断了他的话：“掌门师弟啊，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离开这个院子么？” 王坚摇摇头：“我不太清楚。” “这世间的事，总归就是两个字，舍得。舍得舍得，有舍有得。不管你选了什么，那总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出去，有了自由，但是躲不开这因果循环。我不出去，是躲开了这因果，可也就成了个废人，你说我该怎么选？” “出去！”王坚眉头一皱：“我觉得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会出什么事。” “是吗？我的一条腿没了。”泥菩萨笑着敲敲自己的假腿：“而且你知道祸延子孙的三忌是什么吗？扒坟绝户未卜先知。我是无所谓，说实话，如果我不是心甘情愿，我这条腿也不会丢，谁也不能奈何我怎么样，可小娆怎么办？她以后的孩子、孩子的孩子怎么办？” 这个说法王坚是知道的，这个说法一直有，也就是说盗墓、灭人满门和真正的相师，那可都是祸害子孙后代的买卖，这可不是说着玩玩，老祖宗说叫损阴德、伤天和。而泥菩萨这种能耐……说实话，王坚认为他绝对能影响因果，那么这样一来，他的子孙后代可都会出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开始的时候王坚还真不信，可有一天老木匠带他去帮一个曾经号称岭南第一盗墓高手的打家具，那盗墓大师他自己倒是矍铄得很，可他的儿子、儿子的儿子，不是早殇就是天生残障，唯一一个健全的儿子还是这个盗墓高手自砍一只手换来的，这种东西冥冥中都有定数了，欠了债是要还的。 不过泥菩萨说了这么多，却好像根本没有给王坚解答他的疑惑，这让王坚有些……有些不解：“我其实是想要问你事情的。” “我知道，那我问你，你有决心和勇气去承担一切的后果吗？这个选择对你来说只是一念之间，可未来的变数你有没有想过？”泥菩萨笑着说：“我不能影响你的选择，但是我可以让你明白你每一种选择的变数。” “你是说……我不应该摘那朵花？” “那是你的事。”泥菩萨摊开手：“它能给你带来什么，也同样会让你失去什么。还是那句话，舍得不过等价交换。你觉得失去的不那么重要，那你就可以去用你所得的交换它，如果你觉得重要，哎……总归还是要你自行断定。我来给你说说我父亲的事吧。” 王坚一听这个，立刻就来劲了，要知道自己老爹外加师叔，这一帮人可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当年可不只王三一一个人牛逼，这王三一到王三九随便拿出一个那可都是名震江湖的人物，而王坚却只是略知道他们风光时的事，却不知道他们退出舞台之后的事情，所以这些人的故事，对王坚追根溯源那是非常有用的。 “相术和星术是合起来叫星象万千，其实它在古代的时候，无论王公贵族或者是平头百姓都要对真正的相师尊敬有加，不为别的，就因为一个真正的相师，他不光是能预知祸福，更是能逆天改命的。这些东西虽然不像传说里那么神乎其神，但是自古以来，从家运到国运都离不开相师的参与。东方朔、诸葛亮和刘伯温，其实只是里头的佼佼者而已，此为国术之一。” 王坚点点头：“这个我是知道的。” “我父亲，也就是你六师叔，他跟三师伯两个人一个精通星术一个精通命术。他曾说过，论聪明无人能出三师兄，但论才智无人能和自己比肩。斗转星移之间皆是命理，他是少数可以做到逆天改命的人之一。”泥菩萨拍了拍王坚的肩膀：“你们身上的文身，都是九师叔文的，但该给谁文、该文什么，可都是三师伯和我父亲任选其一来选定的。这个文身又叫该命文，听上去很神奇很不可理喻对不对？曾经有个外国的心理学家做过一个统计，一个人的基因能改变他未来的成就，这个统计的准确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其实老外很难明白我们的命理学说，但天下的智者都很相似，他们会思考一些常人看来很难理解的东西，所以他们才会去研究这个。” “而他们到现在都是未解之谜的东西，我们已经研究几千年。”泥菩萨笑着说：“但是你不觉得，第一是因为它很难，难到很大一部分人连入门的《易经》都无法通透。第二是因为他有伤天和。任何违背自然规律的行为，都会让人为之付出高昂的代价。而刚好，我父亲你的六师叔，恰恰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轻而易举地能让人在不察觉的情况下完全转换人生。可是他一生都没有干过任何一件真正意义上逆天改命的事情。” “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坚茫然地摇摇头，这件事情对他来说虽然并不算难理解，但是他真的不清楚为什么具有如此大能的人居然真的甘心一辈子一事无成，这不科学啊…… “我父亲可以说是师叔伯里最游戏人间的人了，因为看透了。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会有相应的报应，你替人消灾避难，那灾难就会降临在你身上，你给人下蛊诅咒，那么你也会得到相应的运数。所以看透了一报还一报的事实，也就不会再去干什么了。当年他告诫我，我不听。落到了今天这个下场，我觉得……是我活该。他甘心当了一辈子的剃头匠，在睡梦里安稳地离开，这难道不是老天爷对他的奖赏吗？善始不一定善终，我们都在追求一个善终。那么你现在所做的事，会不会有善终呢？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那索性就放了他吧，富贵险中求？不适用在这里，因为你并不知道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这泥菩萨绝对是个扫地神僧级别的人，王坚甚至没有告诉他任何有用的讯息，他却绕了一个大圈子，用讲故事的方式劝王坚放手。要知道，这不是摸透了王坚德行的人，绝对不会用这种方法，这个犟货绝对属于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那种人。特别是那个善始不一定善终，王坚也许出发点都是好的，可实际上……谁知道结果会变成什么样，这句话算是一言点醒了王坚。 “我知道了。”王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是不是应该什么都不能干了？” 泥菩萨突然笑了，看了看王坚，又看了看天：“你觉得呢？” 我觉得？王坚突然愣了，这问题问得太奇怪了……转了一圈又把这个问题推给了自己，可王坚却真的不清楚：“我觉得？” “一个人干的事情，必须是要有意义的，对不对？那么你告诉我，你干一件事的意义和追求，你干任何事情都是要有一个出发点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干了。” 王坚一想，心里哎哟一声……这一下他突然开朗了起来，那朵花拿到手上出发点不就是那诱人的长生不老么，可等长生不老真出现了之后会产生什么后果？他并不指望其他人能冷静地对待这样的一种宝贝。那么最后的结局无非有两种，一种是王坚成为众矢之的，全世界把他当作目标。而另外一种是……这个世界的伦理彻底无常，人类最终走向灭亡。 当然……第一个是比较近的，第二个是比较远的。而如果把这个范围圈定在小范围的话，王坚真不觉得长生不老有什么好……一辈子东躲西藏，看着朋友、熟人一个个消失这本身就是一件恐怖的事，而一旦传播的话，那就直接把故事线引到了全世界大骚乱的方向，这太恐怖了。 既然这样，那这朵花的意义又在哪？很多时候人会干一些错事，无外乎就是头脑一热，而过了头脑发热期，即使后悔也无法回头了。王坚突然感觉心里一阵庆幸和恐慌。 “那这么说的话……我根本不需要去碰它？” “心达世界则为远，心通万物则为深。”泥菩萨坐起身子：“所以你现在知道了该不该、该怎么做了吧？” 王坚重重点点头：“我知道了。” “别人永远不能给你做出解释和选择，任何选择都是自己选的才有效果和作用。你不用去试着解释别人的行为，别人也不一定能解释你的行为。人之所以有千差万别，就是因为他们在不同的路口选择了不同的方向，几乎不可能互相理解。但是你可以用自己的声音来给别人解释你自己。”泥菩萨笑着说：“比如很多人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大年纪还是个处男，也不理解为什么作为处男的你还能把送上门煮熟的鸭子给放掉。” 王坚一听，连连尴尬地咳嗽了起来：“这个……那个……” “但是你已经给了你自己解释不是吗？这就足够了。”泥菩萨依旧笑着：“就好像那两朵蝶漫纱陀，你已经给了自己解释，不是吗？” 原来那两朵花的名字叫蝶漫纱陀，真的是很好听的名字，完全能配得上它们的长相…… 想到这，王坚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父亲给她种上的，她是个可怜的女孩。我父亲觉得用这样两朵美丽的花陪着她，她会不那么寂寞。”泥菩萨呵呵地笑：“他就是这样的人，谁会想到如此珍贵的东西，就这么被他送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可怜女孩呢。” 王坚也笑了：“这个风格我喜欢。” “是啊，我也喜欢。”泥菩萨靠在摇椅上，看着满天星斗，然后伸出一只手指着天：“别看我老是骂它，其实……我挺喜欢它的。它很无情，但是它却很温柔，它会给每个人无数个机会，甚至放过那些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学会敬畏和感恩，才能真正强大。” 王坚深深地点点头：“我发现……跟你们一比，我这个掌门，弱爆了。” “不不不，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救世主和创世者。你创造的世界就是你自己，是恢弘大气还是一团茅草，看你自己。” 王坚站起身，点起一根烟：“我被你这么一说，突然豪气干云了呢。” “那就好那就好啊！”泥菩萨从旁边拿起一瓶啤酒：“可惜，你不能喝酒，不然这种天气，一瓶啤酒几根鸡爪几粒花生米，千金不换。” “是啊，不能喝酒。”王坚扭头看了看泥菩萨：“谢谢了。” “本是同根生，就不用客气了。当个好人吧。”泥菩萨举起酒瓶敬了王坚一下：“老天不会亏待一个好人。” “我本来就是好人嘛。”王坚伸了个懒腰，然后突然扭头：“好坏怎么界定……” “自己悟咯。”泥菩萨双手一摊，面带无奈：“所有人都说自己好，而这好坏么，你要自己去琢磨。” 第459章 钟摆 强大的定义是什么而好人的定义又是什么。这两个问题困扰了王坚整整一晚上，说到强大……王坚能一只手干掉四十个自己这个泥菩萨师兄外带一百多个老顺子，可这算强大吗？他们一个能论阴阳转五行，一个能独自默默地帮人坚守一生誓言。 所以这个强大看来还是一个虚词，那好人呢？这个好人的定义居然也让王坚头疼了好久，每个人看上去都像好人，可每个人却都是坏人，这好人和坏人真的是很难捉摸。 这个问题更让王坚头疼了，按照泥菩萨的那个理论，以他的智商想参透……操，不如直接给他个了断算了。所以决定一切随大流之后，王坚倒是想通了，不过这天也快亮了。 这两天没怎么睡觉，即便是王老虎也照样有些疲惫了，不过以他的精力来说，他这疲惫状态都要比打了兴奋剂的大伟更有精神头。 他起来锻炼身体的时候，刚好碰到小娆也在外头晒衣服晒被子，王坚朝她点点头：“你起得这么早啊？” “嗯，一向都早。”小娆背上包：“我在上班之前还得去辖区转一圈呢，住得还习惯么？” 王坚点点头：“很不错啊。” “那就行，我爸还坚持不懈地给你洗脑呐？他就是那样，你别听他的就行了，一天到晚宣扬宿命论。这真是我爸，不然我肯定让他去局子里再教育。”小娆撇撇嘴：“这都快到了邪教程度了。” “我觉得他有的话说得没错。”王坚突然觉得泥菩萨昨天的话真没错，这真的永远别去试图理解自己之外人的思维，这太无解了：“只是你太固执了吧。” “算了……他呀，一辈子都这样了。”小娆无奈地笑了笑：“你们打算哪天走？我不是赶你走啊，我只是问问。” 王坚嗯了一声：“最多明天吧，那个老头估计撑不住几天了，早点让他回去吧。” “真是难为你了，没想到这个镇子上还有这么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呢。这都赶上《傲慢与偏见》了。”小娆呵呵一乐：“下个月我可能要去你们那学习，你可得请我吃饭，按辈分我可得叫你一声叔呢。” “你可别嘲笑我了。”王坚连连摆手：“你随时去，吃住我都包了。” “行，那我先上班去了。”小娆朝王坚摆摆手：“对了，上次那个家伙说要去你们那找姚铁军，我一查才知道……姚铁军是个部长级的啊！” 王坚一愣：“谁？” “上次那个美国来的傻子，我爸说他算是师侄，从夏威夷来的，说要来找姚铁军，我好像还听他说了什么洪门什么的。”小娆习惯性地撇撇嘴：“挺二的孩子。” 听完她的叙述，王坚算是上心了，如果没有猜错，这家伙应该是境外洪门来这求援的代表，不过至于为什么这么久没有找到姚铁军……这事就让王坚不得而知了，至于是不是出事儿了，老王对自己师门的人的本事还是有自信的，不过这智商嘛……只能说参差不齐了，既有老丈人君和泥菩萨这样的帅相之才，自然也有王坚这样的昏君之流，这是难免的…… 当然，他还是第一时间把这个事通知给了留守的小金和大伟，毕竟王坚跟姚铁军不熟，让大伟作为转述倒是不错。 至于王坚么……他觉得即使是同门，那也得讲个缘分，碰不到的话，光靠找那基本上没的玩，毕竟只从小娆的嘴里知道那家伙叫阿狗，其他的么一无所知。 在小娆走后，王坚跟刚起床的张曼婷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启程去找顾老头了，毕竟自己带来的，不管不顾也不像话。 过到老顺子的屋子里之后，这顾老头正孤零零地坐在外头呆呆地看着层层青山叠嶂，他的脸色明显差了很多，但是表情却一脸淡然。 “你打算回去么？” “你来了啊？”顾老头扭过头看着王坚，笑着说：“刚好，我刚准备去谢谢你。” 王坚耸耸肩：“我觉得你没啥好谢我的，我只是干了我觉得应该干的事。” “如果我年轻时能有你的心气就好了……呵呵，可惜啊……”顾老头仰天叹了口气：“我不打算走了，就在这过最后几天，陪陪顺子陪陪秀儿和孩子，也算个落叶归根吧。” 王坚毫不意外地点点头：“那我这就走了。” “等等，婷婷是个好姑娘。我刚好也无儿无女，我准备把遗产分成两份，一份给顺子一份给婷婷。”顾老头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脚：“当年为了这钱，干了后悔一辈子的事，现在才发现，这钱呐，不如家乡的一捧土喔。” “那你跟她说了没？她八成不会要。” “我知道，所以我跟你说。等我去了之后，遗嘱就有效力了，钱就是她的了，她怎么支配是她的事，不过我觉得你是她的老师，你应该多多照应一点。”顾老头说完之后，带着一种洒脱的微笑：“我这几天得先想办法把这片山头给圈起来，然后给秀儿换个漂亮的大屋子！” “我劝你不要。”王坚靠着围墙：“她那块地方是风水宝地，是一个大师亲手选的地方，别破坏任何地方。” 顾老头一愣，然后笑着点点头：“我就说那块地方是好地方，而且这大师好像还在她旁边多留了一块地方。” 王坚冷哼一声：“那是给老顺子的，你老老实实地缩到一边去。” “哈哈，好好……”顾老头倒是一点都不急：“是啊……我欠他们的都太多了，如果当年秀儿跟了顺子，我……也就不用这么后悔了。” “知道就好，还有五天，我觉得这五天会是你这辈子最开心的五天。”王坚点上一根烟：“来一根不？” “我肺癌，你还让我抽烟？”顾老头虽然这么说，却深手接过了王坚的烟，点上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两年没抽烟了，真是生不如死。” “这是债，人家问你讨债来了。” “是债就好了，可惜……秀儿还是这么善良，到现在才问我讨债，我早该还她。”老头说着眼圈又红了：“不过也好，还有几天就能一家团聚了，我好期待啊。” 看着他洒脱的表情，王坚笑了笑，揶揄道：“准备去跪搓衣板吧。” “是啊，秀儿还会在旁边拿着擀面杖朝我吼着‘死鬼这么久你干什么去了！’，想想真是好幸福。”顾老头说着说着老泪就纵横了起来：“我对不起他们……我真的对不起他们……” “好了，没几天了。”王坚拍了拍顾老头的肩膀：“你得记住下辈子要再碰到秀儿的话，记得对她好一点。” “小子，你也是啊。眼前人比什么都珍贵，我是过来人，我跟你说，那些什么梦想理想都是鬼扯蛋，眼前人没了那就真的没了。”顾老头伸出指头：“再给我一根。” 王坚索性把一包都塞给顾老头：“下去之后，好好跟人道歉。我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经历过……我比同龄人更懂珍惜。” “那就好，那就好啊！”顾老头哈哈一笑：“要是有下辈子，咱俩当哥们。” “那你得叫我叔。”王坚笑着转身，朝他摆摆手：“祝你一家团圆。” 王坚走了，他最后的时候还回身看了一眼深山里的那个山头，朦朦胧胧的，但是真切的是一个钟灵独具的好地方。上面除了有世界上最漂亮的花，还有一段终于结束的等待。 这大概算是善终吧，王坚不太确定。但是这趟旅行每个人都有收获，而王坚的收获最大，虽然很多东西他现在不可能彻底明白，但是至少已经让他看到了，而看到得越多，对他来说当然是好事。 回去把事情跟张曼婷一说之后，她倒是很理解。虽然这份理解绝对超过了她的年龄，可也许是因为她自己也是随时可能告别的人吧，所以她显得格外冷静的理解。 不过本来计划今天走的王坚却被她硬生生地给拖了一天，因为张曼婷可怜兮兮地说自己从小到大从来都没出过远门，更别说坐飞机了，所以她想玩一玩……当她说自己坐飞机等于是玩命的时候，王坚的脸都吓白了，但是又不忍心臭骂一个连外省都没出过的小姑娘，只能唉声叹气地埋怨她不懂事。 “话说，你回去之后必须给我手术！” “不。”坐在小溪岸边把脚伸进溪水里玩闹的张曼婷摇着头：“我才不。” “给我个理由。” “你别管。” 王坚呵呵一乐：“那就由不得你了。” 而张曼婷仰起头，皱着眉头对王坚说：“你知道我手术要花多少钱么？最少要二十万啊！我妈只是一个钟点工。” “你傻了是吧，我出钱。” “可那就不是钱了吗？我妈的脾气很拧的，她不肯欠人一毛钱的，她现在才刚刚改嫁，就算我死了，她也能好好生活了。” 王坚抹了一把脸，然后把脸凑到张曼婷的面前，扮着鬼脸：“你看我的眼神，多诚恳。” 张曼婷被王坚给逗得咯咯直乐地推开了王坚的脸：“别闹了……反正我不想欠人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希望再手术了，只有在十岁以下才能治疗，现在已经晚了。” “那你就不用管了。”王坚拍了拍胸脯：“钱这种东西，你马上就不缺了。” “什么意思？” “嘿，不告诉你。” 第460章 你有独木桥，我有阳关道 沙诺娃已经两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原因很简单，她的基因量化工程实验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一旦这个方面突破了，那么她的基因改造计划基本上就成功了一半。 而她手中两本古籍基本也被破译得差不多了，大部分药物的成分都已经分析出来了，哪怕极少数已经灭绝或者根本不在记录中的东西也由逆向工程给破译了。现在她手中的聚合物已经具有了相当的稳定性，现在就要看契合性了，如果契合性达标的话，那么再造一个王坚那样的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这里头贡献最大的居然还是王坚本人，他抹在斯图加特额头上的那点血液，直接成了关键因素，把那一丁点的血液样本加以提炼之后，得到了一种超越她所有已知稳定剂的物质，光靠这么一点儿东西，她的团队成功地破解了王坚体质的秘密。 而今天，就是这个秘密公开的时刻，等高速离心机一停下，她的梦想就即将达成。可以说，奇迹就会在今天诞生！而这个奇迹，足够改变她整个族群甚至整个人类的历史。 “你真的愿意成为第一个实验者？”沙诺娃虽然略带疲惫，但仍然强打着精神看着斯图加特：“这还没有经过生物实验，会有一定的危险性。” “勇士不畏惧任何挑战。”斯图加特半跪在地上：“上次之后，我已经知道了我和那个人的差距，我不想再等待了。与其这样带着耻辱活着，不如勇敢地接受挑战。” 这话说的倒是真心话，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能和王坚有一搏之力了，但是很显然，当真正王坚百分之百爆发的时候，他甚至连一招都接不下来。那强横的冲击力不但冲击了他的肉体更深深地伤害到了他稚嫩的心灵，那五厘米的一拳让他真实地感觉到了差距。 所以他真切地恳请沙诺娃让他变成第一个受试者，即使因为这个原因而死掉，那也好过继续这样沉溺在失败的痛苦中，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高速离心机慢慢地停止了转动，穿着白大褂的沙诺娃跟修顿博士一起，从里头取出样本——一种红褐色的液体，然后慢慢地把各种药物成分按照比例掺入其中，接着应斯图加特的恳求，让他躺在一张手术台上，并用皮带把他身体牢牢固定在床上。 “我准备好了。”斯图加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给我一次赌博的机会。” 沙诺娃一言不发，用针管抽取了试管里的液体，然后弹了弹针头，接着看了看修顿博士的那些副手：“出去。” 紧接着，除了修顿博士之外，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被驱逐了出去，而沙诺娃他们都离开之后，很简单地用酒精给斯图加特消了消毒，接着把针管推入了他的皮肤，并一边观测仪表一边缓缓注射。 开始时一切正常，不过大概三十秒之后，斯图加特的血压、心跳、脉搏和呼吸以及神经反应突然急速上扬，眼球也相应地快速运动了起来。但是当特定剂量的药物全部推射进去之后，他所有的生命迹象突然停止，没有激烈的反抗也没有激烈的挣扎，突然就这么归于沉寂了。 “检查膝跳、瞳孔，准备注射肾上腺素，准备电击！”沙诺娃对修顿博士冷静地下着命令：“仪表过程记录。” 检查了一圈之后，修顿博士默默地摇摇头：“没有生命特征了，体温也开始下降。” 沙诺娃哦了一声，平淡且冷静地说：“处理一下尸体，分析细胞反应和剂量。” 作为一个搞科研的，沙诺娃可比她在处理帮会时候有能力多了，她在科学领域能容许任何的失败，且非常具有平常心。 “看来稳定剂也不能稳定如此大的剂量。”沙诺娃靠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减少三分之一的浓度。” 可正当她说话的时候，还安置在斯图加特身上的测试仪表突然闪烁了一下。沙诺娃跟修顿博士同时一惊，然后迅速地窜到了斯图加特旁边，重新接上了各种设备。 接着发生的事，大概是沙诺娃这一辈子最难忘了，本来已经失去生命特征的斯图加特，突然睁开了眼睛，而他的心跳也开始缓缓地跳动了起来，但是节奏和力度却跟刚才完全不同，而呼吸却很浅很浅。 “心跳每分钟三十一次！但是血液循环速度却翻倍了！”修顿博士瞪大了眼睛：“还有，他的肌肉密度正以每分钟百分之零点四的速度递增！” 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大概是沙诺娃这辈子最紧张的三十分钟了，斯图加特身上的肌肉正在以充气式速度膨胀，直至把身上限制他的皮带全部撑断，但是接着……他的肌肉却慢慢地缩了回去，慢慢地开始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但他粗大的毛孔和粗糙的皮肤却消失不见了，浑身变得细腻有光泽，脸上的一些疤痕和青春痘的结缔都在慢慢消失。 看着白瓷一样的斯图加特，沙诺娃甚至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暗自感慨。而在三十分钟之后，只穿一条内裤的斯图加特缓缓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双手握拳向上平展，长长地出了一口浊气：“很好！” “别动。”沙诺娃冷冷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数据记录还没完成。” 而斯图加特一只手握着床头的铁栏杆，手腕一翻，轻而易举地把它变成了一卷麻花儿，然后坐在床上看着沙诺娃：“大小姐，我想我更强大了。” “那跟王坚比呢？”沙诺娃皱着眉头：“你的敌人只有他。” 斯图加特撤掉身上的仪器，走到窗口，看着那一面可以抵抗住大口径子弹的强化玻璃，浑身肌肉紧绷，直勾勾地就是一拳挥了过去，缤纷尽碎了一地…… 而王坚现在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一边给他们这帮好八卦的人讲着关于顾老头和秀儿的故事一边给天然二按摩着肩膀。 “羡慕死我了……”小金可怜巴巴地坐在旁边：“为啥她有这个待遇？” “因为我呀，是她女朋友！”天然二头一扬：“这可是特权哟。” “气煞我也！”小金叉着腰：“对了，你真的要让张曼婷去做手术？你不知道，她的情况很复杂，就像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平时没事，一爆就完了。” 王坚认真地点点头：“必须要！” “好吧，算你狠。”小金叹了口气，然后对天然二说：“对了，他还干了一件很厉害的事，你知道不？” 天然二茫然地摇摇头：“什么呀？” 接着小金把那天王坚在新闻发布会上的壮举说了出来，然后还把他的计划和设想也全都告诉了天然二这个总设计师。 “这是很好的，但是如果不小心的话……可能会造出另外一个阿坚的……”天然二面带忧色地说：“真的很危险。” 王坚颇为高傲地一笑，叹了口气：“有一句话叫内外兼修，说实话，外家再厉害也是有极限的。他就算是比我力量更大，但是没有用，我老爹六七十岁的时候还能一根手指头把水缸捅个窟窿，这已经不在肉体不肉体了。” 说着王坚站起身，走到茶几边猛地一跳，一章拍在茶几的玻璃上，看上去力量极大，但是玻璃纹丝不动，但是茶几下头当点胶的几个瓷垫子却化成了渣子，可地板却没有任何损伤。 “这就是传说中的隔山打牛了。”王坚呵呵一乐：“精气神体术，术排最后，体是倒数第二。为什么我的那几本书里会有单独的气海增强而不是简单的体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金沉默了一阵，然后笑着说：“这不可以盖棺论定吧，当体能强力到一定程度之后，其他东西都可以忽略。” 王坚嗯了一声：“但是我们理解的体能，真正上说的并不是单单从体力啊耐力啊这些东西，而是一个整体，气息、感知都算在内。武术看上去简单粗暴，可这能被称为百八国术的首位，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叻。” 说完，王坚一拳朝大伟后心打去，拳带风声，虎虎生威。但是打中正在玩手机的大伟之后，大伟却茫然地回头看了王坚一眼：“有病？” 而王坚笑了笑，软绵绵地在墙上打了一下，这拳看似软绵绵的，可墙上中了一拳之后却发出了如同闷雷的响声，而且明显可见凹陷了一圈，像是被大铁锤抡上了一样。 “所以，我真的不担心这个。”王坚靠在墙上：“还有，当然我承认可能会有风险，或者他真的能造出比我更强的人。可有一点，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他不可能有我这么好的心态。因为我就是从那种躁动期过来的，当一个人突然有了超越常人的能力之后，你们可以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人性！”大伟抬起头：“你现在能了啊，用人性弱点来击溃敌人。” “我不懂人性不人性，我只知道国画里有一手叫欲上先下，欲进先退。”王坚双手抱臂：“随便他们闹了。” 第461章 赶鸭子上架 “感觉怎么样？”阿狗摘下了白牡丹脸上的纱布，接着用旁边脸盆里的清水擦掉了覆在上头的药膏：“有没有感觉凉凉的。” “有。”白牡丹摸着自己的脸：“很舒服。” “这其实是在溶解你的皮下组织，深层溶解。”阿狗笑着说：“我改良了配方，不然你会痛不欲生。” 白牡丹把椅子拉了起来并拿起一面镜子自己观察了起来：“为什么看上去没变化。” “这只是第一步。”阿狗耸耸肩：“连续三天之后，就能开始第二步了。” “好了，你要我付多少钱。” “钱？”阿狗一愣，然后摇摇头：“我们没有利益交换啊，你帮我找人而已。我还是希望你能快一点，我很担心家里的安危。” 白牡丹点点头，刚要说话时，一个小弟出现在了门口，朝白牡丹鞠了一躬：“老大，有人要见您。” “不见。” 可还没等那犯难的小弟说话，他身后就走出了一个人，并径直走到白牡丹的写字台前，悠然地坐在了凳子上：“男朋友？眼光不错。” “你？”白牡丹愣了愣，看着满红：“我跟你有什么交集？” 满红微微地摊了摊手，满脸笑容说：“我刚刚才想请你原谅我的贸然来访。” 说着，满红抬头看了一眼阿狗又看了看白牡丹，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后头的话比较私密，你认为这家伙值得信任就让他留下，不值得信任就让他快点滚。 阿狗人比较单纯完全没有这个意识，此刻的他正低着头在旁边针对白牡丹的肤质调配护理液，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满红和白牡丹的对话上。 不过白牡丹倒是微微一笑，看着满红：“没关系，你说。” 满红眉角一挑，带着笑容看了一眼阿狗对白牡丹说：“眼光不错。” 而白牡丹倒什么都没说，双手撑在桌子上，用头发遮住自己半边脸，躲在发丝后头的眼神犀利凌厉。 “好吧，我没有带任何敌意。”满红一只手捏着下巴，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我希望你也别对我带有敌意。” “哦，你知道吗？你这段时间已经独领风骚了，很难让人对你不抱有敌意。”白牡丹突然笑了起来：“我觉得那些对你没有敌意的人恐怕都被你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 满红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袭红色连衣裙的她此刻看上去就好像一朵盛开在金色阳光中的映山红，耀眼且绚丽。阿狗这毛头小子一下子就被震惊了，看了太多金发碧眼手上体毛都能打毛衣的大洋马，可满红这浑身上下洋溢着古典少妇气息的女人可是直接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小帅哥，看够了吗？”满红笑完之后撩动了一下头发：“要合影吗？” 阿狗被这么一顶，显得相当不好意思，连忙侧过脑袋继续配着药，并尴尬地不断咳嗽。 白牡丹白了阿狗一眼，然后转过头对满红说：“张老板，有话直说吧。” “是这样，你大可放心，我不想吃你，也吃不下你。不过我是为我老板传话来的。”满红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并在“我的老板”这句话上加重了语气。 “你的老板？” 白牡丹一下子严肃起来了，她当然知道满红是什么人物，虽然一直都知道她跟官家有联系，可却从来没听过她有老板一说，而她今天这么一爆料，倒是直接让白牡丹蒙圈了。 “是的，你应该知道天堂会吧？”满红头微微地侧向一边，用一种象征怀疑和试探的表情看着白牡丹：“最近很强势的那个。” “天堂会？”白牡丹一愣：“似乎是听过。” “我知道我知道！”阿狗一听到这个，立刻就来了精神，也不分场合地就开始叫唤了起来：“现在他们已经渐渐取代共济会成为影响世界格局的大组织，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很神秘，财力雄厚而且手段很残忍。” 他这么一叫，满红和白牡丹都看向了阿狗，用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我见过他们的会长，她自称沙诺娃，长得很漂亮！他们还抢了我的东西，把我和我老爹赶出家园。”阿狗表情诚恳地点头道：“是很邪恶的组织。” “你是什么人？”满红抬起眼皮盯住了阿狗的眼睛：“了解得很清楚嘛。” 阿狗刚要说话，白牡丹却伸手在桌子下头拧了一把阿狗的大腿，阿狗立刻反应了过来，然后耸耸肩：“我从外国来的，我的房子被霸占了建工厂，就是他们干的！还说不搬走就断水断电半夜拆屋。” 满红媚眼一挑，站起身：“今天贸然来，不太礼貌。明天，明天在庆功楼，我做东，希望白老板能赏脸大驾光临。” 白牡丹站起身，伸手跟满红握在了一起：“我是东家，应该是我请，明天还是那个地方见。” 告别了白牡丹，满红走出门，带着一脸笑容。而旁边的助手走了上来询问道：“红姐，怎么样？” 满红笑着说：“她已经跟境外的联系上了，留心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如果可以的话，调查一下。” 而白牡丹看着满红离开，扭头对阿狗说：“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 这声责怪与其说是责怪，倒不如说是娇气的埋怨，她那小白眼瞟着阿狗，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怎么了啊？她能怎么样？” “她是整个华东华北的扛把子！”白牡丹叹了口气：“你以为能坐到她那个位置的人会有傻瓜么？你一说出来，你麻烦大了。” “可……他们的目标是天堂会啊！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阿狗摸了摸脑袋：“怎么这么复杂。” “反正你也不是白痴，虽然傻傻的。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助手了。”白牡丹站起身，然后伸出白嫩嫩的手指戳了一下阿狗的额头：“给我认真一点。” 阿狗愣了愣，然后快步地跟在白牡丹的屁股后头：“别啊别啊……我什么都不懂，我就会做饭！我不想当助手啊，我当不了。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啊你。” “别跟着我！”白牡丹突然回头盯着阿狗：“回去！” “啊？为什么？” “我上厕所！” 而满红回到休息处之后，第一个任务是打电话给王坚，跟他通报了一下今天第一轮交锋的战况。 满红对白牡丹的考察评分还算是蛮高的，除了长得丑了一点儿之外，其他都是上乘，无论是察言观色还是对待人接物，以及对时局的分析都是相当不错的。 还有满红着重地点了一下她身边的那个帅哥，还调笑王坚说那个帅哥比王坚还帅。 “帅不帅无所谓啦。”王坚笑了笑：“那句话你给带到了没？” “顺昌逆亡？不能那么直接吧，泥人都带三分火呢。何况是西南的大佬。”满红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我会尽量把话带到，但是我觉得你这话……有点太傻了。” “好吧……”王坚咳嗽了两声：“我自己都觉得挺傻的，你比我有经验多了，你自己处理就好了。” “可我怕被你捏死。”满红淡淡地道：“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和尚会找我拼命的。”王坚哈哈一笑：“好了，我这边挨训呢，先不聊了。” 王坚挂上电话之后，颇为无辜地朝旁边的老师们一笑：“不好意思。” “关于昨天下午的事情，我重点批评一下王老师。”许主任用力地敲了敲桌子：“你啊你，平时能说会道，昨天你怎么回事？这个暑假你也跟着玩得收不回心了吧？” 王坚咳嗽一声，举起手：“我昨天状态不好……” “状态？你跟我说状态？我当初开会的时候就说了！在学校外你们干什么跟我没关系！不管你是跳舞也好比武也好，可在学校里你就给我撕下你外面那层皮，要不就主动辞职。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许主任喘着粗气：“你知道今年你的任务有多重吗？你知道集团把你的班级当成重点试点班级了吗？跟全世界四百个同年龄段班级纵向类比！你知道你的担子有多重吗？” 王坚挠着头，脸羞得通红，而何阿美还在旁边竖着剪刀手吐着舌头朝王坚扮鬼脸，洋洋自得的。 “还有，今年各位都是毕业班的老师了。在这里我要调动一下，主要是针对二十九班的调动。箫逸伟和王若林继续教高二，他们的位置由吴少锋老师和韩宝宝老师接任。” 说完，两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主席台上，并开始简短地自我介绍。这个叫吴少锋的老师毕业自麻省理工而韩宝宝是东京大学最年轻的语言博士。 当然……关于大伟和天然二被撤掉，王坚都没有异议，这俩人是万年高二货，根本不掺和高三战斗，固定教高二。因为一个太漂亮一个太帅，而且态度都不怎么端正，这不适合去教导高三学生。 说实话……许主任现在真的是巴不得手底下全部老师都是王坚这号跟牢头儿似的人，都是这种人的话，那高三得省多少心哟…… “这位是二十九班的班主任，王坚王老师，你们互相多多熟悉吧。” “你们好。”王坚因为老许总算不叼他而长出了一口气，伸出手跟新来的两个老师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啊！”那个韩宝宝在看清楚王坚的长相之后，突然惊声尖叫了起来：“王坚！” 别说王坚了，连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被吓得尿道一紧……接着就看她激动地拽着王坚的手就不松开了：“我好崇拜你啊！” “严肃点！严肃点！”许主任用茶杯盖狠狠地砸着台子：“给我严肃点！哎哟……气死我了！你们是想气死我啊！” 王坚连忙朝韩宝宝扬了扬下巴：“老许老许……” 她可怜巴巴地缩回到角落之后，王坚跟吴少锋简单地握了握手，略微寒暄了几句就没什么太多交流了。不过王坚的那种本能突然又涌上来了，他觉得这个吴少锋冷冷的……不是性格上的冷，就是单纯的冷，特别是那眼神，看人的时候就跟小刀子割似的。 回到台下之后，大伟凑到王坚的耳边说：“恭喜你啊，王大明星。你又多了崇拜者了，准备收回去暖床不？这可是个日本留学回来的，能雅蠛蝶雅蠛蝶地喊，绝对异国风味。” “请尊重一点。”何阿美在旁边笑眯眯地说着，但声音里寒意逼人：“谢谢。” “啥……呃啊……”大伟刚回头就被阿美一记肘击打在胸口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然后伸出一只手向前虚抓：“杀我者是……是……啊……” “你们玩够了没有！”许主任额头突突突地跳，然后一脸无奈地点起了一根烟来平息暴怒情绪：“这是我最后一届了，明年九月份我就正式退居二线了。我告诉你们，我从二十出头就是老师了，桃李满天下绝对不夸张，可能确实有些死板也有些不通情理，但是不管怎么样，我是个好老师。希望大家能配合我，给我一个善终，谢谢大家了。” 他说完，王坚第一个站起来，像个傻逼似的举手大喊：“没问题！” 许主任一愣，然后看了一眼门口的王坚，笑着摇摇头，拿起教案慢慢地从台上走了下来，并在经过王坚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脑袋凑到他的耳边：“我买了五百块你得冠军啊，别让我那么点私房钱都赔进去了。” 王坚悄悄给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 第462章 二逼也有好好生活的权利。 “还不够！” 斯图加特扛着一个已经被压弯了的杠铃上下起伏着，而他嘴里还嘟囔着重量太轻了。 “已经超越人类极限了，先生。”旁边的工作人员互相看了几眼之后：“再加的话会损害身体机能。” “还不够！太轻了！”斯图加特深深地呼吸着：“力量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而躲在摄像头后头的沙诺娃看到这一幕之后，皱起了眉头，并问在一旁整理数据的修顿博士：“有办法控制他吗？” “很难，因为现在他的体能已经很超过了控制范围，常规技术不能做到任何束缚。慢性毒药已经不起作用，而……除非给他戴上爆炸项圈。” 沙诺娃咬了咬嘴唇：“我对他有一种强烈的不信任感。” 说完，沙诺娃一跺脚：“那就戴上爆炸项圈！” 当这个项圈放在斯图加特的面前时，他脸上突然出现一种近似屈辱的表情，但是却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口，然后心甘情愿地戴上了这个代表束缚的装置，而在戴上之后，他仰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摄像头。 他的眼神似乎是穿透了屏幕，看得沙诺娃眉头一皱，眯着眼睛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复制品就是复制品。” 她说完之后，转身离开，并且顺手给老管家通了一个电话：“那个斯图加特，你不要让他出现在我面前，看上去就像一坨会移动的恶心的肌肉块。” “是的，大小姐。你还有什么吩咐。” 沙诺娃沉默了一阵：“王坚的动向。” “在短暂消失两天之后，已经出现在了视野里。大小姐，我劝你不要再去找他了，这样会极大地增加暴露的危险，而一旦暴露，你很可能身处危险之中。” “我不是要去找他，我只是觉得他很傻很好玩。”沙诺娃叹了口气：“我很久没有玩具了，我遇见的人不是太聪明就是太愚蠢，这种傻但不笨的人很少。” “大小姐……我真的认为您并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您是高贵的……” “行了行了。”沙诺娃打断了老管家的话：“我是高贵的、优雅的女王，我要为我的言行负责，我有巨大的责任，我要承担家族的荣光，我要继承族人的荣耀，我要让太阳的光芒重新铺撒大地。” 沙诺娃气呼呼地走出这间新建的临时实验室，然后站在牛角大厦的顶楼看着满天的星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现在突然非常想念童年的时光，她当时还是有朋友的……但是自从她跟她爸爸说想要那个已经记不清名字的朋友手中的小玩具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朋友了。 这件事时常会在她梦里出现，她只知道那个精致的传家宝小玩意儿最终是到了她的手里，但是她却再也没看到那个跟她一起吃冰棍的小女孩。 “当女王其实也挺好的。”沙诺娃安慰自己道：“别人没有的，我都有。你们羡慕去吧，哈哈哈哈！” 而说着说着，她突然觉得一阵莫名的无聊，转身离开了露台，慢慢地走上了她的专用电梯，直通楼底。 “这是阿泽家建的呢，不过可惜啊。它现在是我的了。”沙诺娃在外头的广场上仰视着牛角大厦，笑着说：“金钱的威力，真大呢。” 突然，一只小手拽了拽沙诺娃高贵的衣角，沙诺娃猛然回头，发现拽她的只是一个手上捧着一只花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似乎还分辨不出沙诺娃是不是中国人，她只是笑着对沙诺娃说：“姐姐，你好漂亮啊，这个送给你。” 沙诺娃环顾四周，发现离她大概五米的地方还站着一对夫妇模样的人，正带着笑容看着自己，在发现她看向这边之后，慢慢地走了过来，对沙诺娃说道：“接受吧，我们正在教孩子怎么给人送礼物呢，谢谢你了。” 一向精明的沙诺娃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好了，她从来没有这种经历，只能愣愣地站在那，手足无措。 而这时，沙诺娃的百鬼夜行从后头走了出来，一堆凶神恶煞的男人走到沙诺娃面前，集体一鞠躬：“大小姐，准备好了。” 那送花的孩子被吓了一惊，手上的花应声落地，接着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而那对年轻的夫妇则一把抱起孩子，惊恐地向沙诺娃说对不起，接着一溜烟地跑掉了。 沙诺娃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玫瑰花，然后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百鬼夜行，淡淡地说：“走吧。” 不过她走了几步之后，又折返回了原地，弯腰捡起了那朵花，并递给离她最近的那个人：“给我用黄金密封它！” “是，大小姐。” 沙诺娃这一次出行可不是去吃小龙虾的，而是直奔机场，因为每年的九月一号，全中国的娃娃哭天抢地庆祝开学的时候，她则需要主持一次家族内部的最高级会议。这个会议就相当于代表大会，会决定出第二年的方针和决策，而沙诺娃作为宗家的继承人，她在结婚之前都是需要作为主席出场的。 当然……在结婚之后，她的位置就会由家族辈分最高者代掌，一直到她生下娃娃来为止。这也就是为什么这苦逼姑娘到现在都没真正地谈过恋爱的原因，而且……还因为要保持纯净性，她连自慰和一夜情都是被明令禁止的，甚至连异性在未宣誓效忠之前，只要触碰到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那都是要被烧死的。 所以……女王并不是那么好当的，特别是一个邪教女王。 当她去机场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王坚。也许算是命吧，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的人口，这么特定的时间，她却刚好看到了王坚跟大伟、梁欢欢还有天使基金的陈凯乐几个人在路边蹲在马路边上吃宵夜。 这种应该让沙诺娃嗤之以鼻的肮脏行为却在此刻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羡慕，一种近乎嫉妒的羡慕。 “能开车撞死他们吗？”沙诺娃指着路边的王坚：“掉头！撞死他们！” “大小姐……”旁边的老管家咳嗽了两声：“您又怎么了？” “我很不爽！” 而王坚当然也看到了沙诺娃的豪华车队，大伟则指着车队说：“喏喏，天堂会的车队，屌爆了你知道吗？二十六辆限量版劳斯莱斯呢，价值都快十个亿了，这才叫真正的有钱人呐。我们这样的土鳖弱爆了。” 梁欢欢呸了一口：“这种骚包能体会到路边吃烧烤的快感么，垃圾。” “我当年跟阿坚一块设想过，以后有钱了怎么用。阿坚是骚货，他说要支援家乡建设。我没他那么崇高，我当时就想着有钱之后买别墅、买好车、鱼翅漱口、鲍鱼开胃。”陈凯乐呵呵一笑：“可现在有钱了……还是羊肉串最实在。” 梁欢欢噗嗤一声开了一罐啤酒：“还有羊腰子，骚哄哄地下啤酒最爽。” “你说，你哪像个女的啊！”王坚叹了口气：“敢不敢不这么霸气。” “你懂那一根毛。”梁欢欢盘腿坐在马路牙子上，大口酒大块肉，毫无形象：“我可是阎王爷那报道过几圈的人了，要真跟那帮小姐太太似的撅着屁股走路，那我真是蛋疼，你懂么。” 王坚淡淡地回道：“你没蛋。” “那就咪咪涨。”梁欢欢一抹嘴：“这总行吧。” 大伟在旁边坏坏一笑：“你好像也没有。” “我操！吃我大屌！” 梁欢欢脱了鞋一脚就踹向了大伟，大伟猝不及防，被梁欢欢的脚丫子糊了一熊脸，整得他当场就暴怒了：“你恶心不恶心啊你！” “哈哈哈哈哈哈。”梁欢欢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笑死姐了，你丫反应也太迟钝了。” 而他们在闹腾的时候，陈凯乐突然扭头问王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咱们的南侠，果然不同凡响。” 王坚呵呵一笑：“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应该算是最没用的了。” “可别这么说。”大伟突然凑过来，一手搭在王坚的肩膀上：“要是没有你，我还在扮猪吃老虎，韭菜姐姐还在默默地摔进水池子，小金继续玩蟑螂造炸弹，梁欢欢……恐怕早就被爆头了。” “姐惹你了？”梁欢欢翻着眼睛白了大伟一眼：“少把包子不当干粮，少把平胸不当妹子。你这是对妹子的态度么？” “行行，我勉强承认你是妹子了。”大伟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过我倒是头一次看到胸比王坚还小的妹子。” 王坚一愣：“我这躺着也中枪啊……跟我比干啥？” 梁欢欢这下可急了，瞪着眼睛嚎道：“王大炮！你来摸，来摸！你自己摸完了凭良心说我的大还是你的大！” “行……行……您的大。”王坚用手捂住脸：“大姐哟，这是街上啊，要点脸……要点脸。” 而正说着话呢，天然二抱着一大堆便宜货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那边大减价啊！欢欢，快来！” 梁欢欢一听，三口两口吃完腰子喝完啤酒，手在大伟屁股上一蹭：“臭男人，滚吧！”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王坚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记得她们都很有钱……我上次看到梁欢欢给游戏充点卡的时候，卡上还有一两百万呢……” “女人买便宜货是玩成年人的游戏嘛，习惯就好了。” 正说着话呢，王坚突然站起了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个从他身边路过的人，然后又缓缓地坐了下来。 “你癫痫啊？”大伟蹲在旁边用竹签扒拉着饭盒里的串串：“你说，这肉到底是不是羊肉啊，别拿耗子肉糊弄我们吧。” 而王坚摇摇头：“刚才那个人是新来的老师。” “谁？” “那个叫什么少峰的。”王坚皱着眉头：“我感觉他怪怪的。” “没有啊。”大伟眨巴了一下眼睛，也站起来看了看，但并没有什么发现：“我感觉挺正常的，就是有点内向。” “不，是杀气。”王坚眯起眼睛：“他身上有杀气。” “不能吧，这么一个人你说他有杀气……那你看我呢？”大伟摆出一个姿势，然后浑身抖抖嗖嗖的。 王坚呆了一会儿，抬起眼问道：“你有病？” “看到杀气没？没有？霸气呢？真龙护体、王者霸气有没有？” 王坚扯了扯大伟的衣服：“坐下吧，这大马路上呢……” “别动……别动……”大伟惊叫道：“放手放手……慢慢的，对对，不要急，慢慢地放手。” 被他这么一唬，王坚还真愣住了，听他的话慢慢把手放了下来，然后一脸诧异地看着大伟…… “你怎么回事儿？没看我那虎躯正震着呢么？”大伟坐回地上，一脸埋怨：“伤着你怎么办？你说！” “吁……”王坚和陈凯乐齐齐嘘了大伟一声。而接着王坚却很严肃地说：“我就感觉他不正常，反正到时候我们多多留心就好了，谁要敢把事给我带到学校里去，他就是天王老子我也往他嘴里塞几根炮仗。” “这才是真霸气。”陈凯乐朝王坚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而大伟这次倒是不闹了，沉默了一下：“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们。” 大伟这时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严肃、认真和悲切？王坚连忙问道：“你又出什么事了？” 大伟低着头自嘲般地笑了笑：“我觉得我是个傻逼。” “这不用觉得……”王坚很诚恳地拍了拍大伟的肩膀：“要坚强一点。” “我操……有你这样的么？”大伟甩开王坚的手：“梁小天，把咱们都耍了。” 王坚一愣，脸色一整：“什么意思？” “她是天堂会的人。”大伟捂住额头：“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段感情都能出现这样的波折，上辈子肯定我欠了这帮姑娘很多钱。” “你怎么知道的？” 接着，大伟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给了王坚。原来梁小天开始的顺从，只是一种伪装，利用大伟的爱慕和其他人对大伟的信任，她这次去德国根本就没打算回来……而她带给天堂会的则是王坚及其周围人所有的信息和情报，包括每个人的弱点和盲区。 比如小金在特定事物上的思维混乱和轻度的精神分裂、王坚的自负、大伟的玩世不恭、天然二的细节忽略、梁欢欢的易激惹，这些东西看上去很平常，但是在专家的眼里很快就能通过具体的事情分析出每个人的心理数据，而战争……不光是实际战争，心理战也同样重要。 而至于大伟是怎么知道的，也许是梁小天真的对大伟有些许好感，为了减少自己的负罪感，亲自用邮件告诉大伟的。而大伟知道了这个事情之后，一方面是感情上的重挫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对身边朋友们的负罪，这让他这段时间以来都有一种难以明说的压抑。 “就这？”王坚沉默了一阵：“没了？” “没了。”大伟摊开手：“你还嫌我不够惨啊？我坑队友了……” 王坚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突然笑着说：“你觉得梁欢欢咋样？” “我不是gay，我说了多少次了？” 王坚点点头：“嗯，还是那个大伟，没变态。” 说完，他散了一圈烟，然后慢慢说道：“你失恋的话……我也只能把梁欢欢介绍给你了。不过你要是内疚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完全没必要。因为缺点就是缺点，缺点不代表弱点，我自负归自负，但是你以为我是二逼啊？你见我什么时候没事儿就要操天啊？” “至于若林和金胖胖，你觉得她俩会不知道自己的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俩多可怕。”王坚叹了口气：“至于你么……你玩世不恭这种事，到底是真的是假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她跟你接触的时间太短，太片面了。” “关键是还有很多生活细节，这些细节都够分析的了。” “你知道不，我曾经上教育课的时候，我老师跟我说过一句话，人是世界上最不可捉摸的东西。因为人的变化，只在一瞬间。你现在告诉我，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一个二逼。” “好吧……”王坚抹了一把头上辣出来的汗：“那就算是个二逼吧，你没觉得金胖胖已经变了很多么？” “阳光了。”大伟点点头：“大部分时候都像个正常小姑娘了。” “以后会更正常。” 王坚说完之后，又是一阵沉默：“不过还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这个回去之后再商量一下吧。” 第463章 像个孩子 在王坚婉转地把大伟失恋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之后，他们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那种“我们中出了一个奸细”的震惊，反而是纷纷安慰起大伟这个苦逼来。 当然，王坚是没法理解大伟的苦情了，要知道大伟这家伙要钱有钱，要脸蛋有脸蛋。为人么……虽然有点贱兮兮的，但算是一个挺有担当的人，而且幽默感十足，也不小气，虽然看起来娘了一点，可这不正好符合这几年的审美趋势么？ 如果按照常人的眼光来看，大伟绝对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男朋友了。可他的感情路简直就是一段血泪史，就连王坚这个感情白痴都比他顺畅许多。 “大概这就是命吧。”小金摊开手，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你那个小天天更喜欢满身体毛的白人大狗熊。” 而在阳台给韭菜浇水的天然二探进脑袋：“她应该还窃取了我们的关系结构，比如跟满红、跟大圣之类的。这个倒是会造成威胁，很容易被分而治之。” “无所谓啦。”小金靠在沙发上，像个神经病似的左右摇晃着脑袋：“唯一让我不爽的，他妈的什么叫间歇性精神分裂！我这妥妥的是人格分裂好不好，下个结论都这么不专业，她在德国的公司叫啥？” “Xcore，不算有名。”大伟叹了口气：“一家倒腾材料为主的材料，没想到居然是天堂会的外包公司。” “给我三十天。”小金哼了一声：“她搞什么我搞什么，成本是她的三分之一、售价是她的二分之一，我弄死她！” “别指望了。”天然二端着一个水壶走进来，一边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一边对小金说道：“它的核心技术是天堂会控制的几个实验室里产出的，不管是资金还是研究时间都超过我们，想短时间取代不可能。” “你在转悠啥？”小金哼了一声，但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挑起了天然二的刺儿：“别挡视线。” 天然二无奈地挠挠头：“我忘了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呀……洗澡、浇花，然后呢？然后该干什么呢？我记得我做好了计划的。” “想干啥干啥去。”小金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别挡路。” 而王坚则在一边用火腿肠喂干儿子：“你们赶紧安慰安慰大伟，我怕他一下想不开就变成同性恋了。” “滚！给我滚！”大伟这时刚从厨房端出一碗绿豆汤，听见王坚的话之后一脚揣在沙发上：“我要是有事也是被你们给气的，我现在就担心怎么跟我妈解释，到手的媳妇这么飞了，她非得吃了我。” 旁边的箫逸雯深切地点点头：“是的啊……好恐怖。”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小金凶恶地眯起眼睛：“他们会渗透，我们就反渗透好了。” 梁欢欢仰起头：“你这是说屁话，人家是种族主义集团，你找谁去？这种类似邪教的组织几乎无法渗透好不好。” “NO NO NO NO，没有不透风的墙。”小金晃着手指头：“他们现在的重心么，在东亚。而东亚的总部在东京，负责人是地道的日本军国主义者，而且是极端军国主义者。” “你说这些有啥用。”王坚眨巴着眼睛：“你想让我们带上家伙去灭日本么？我没那么大能耐，不去不去，会死的。” “你脑子是怎么长的？”小金捂着额头：“敢不敢用智商来说话，来，听我给你们分析一下。” 其实小金现在也正在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这个显然是非法的，但通过关系么，倒是能让官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这个东西听上去简单，但是真要做的话，那是非常困难的，而小金现在仍然停留在用钞票买情报的阶段。 而这段时间，他已经知道沙诺娃干掉了天堂会欧洲分部的负责人，并肢解了整个欧洲的产业结构，并把重心挪到了东亚战场。这可是暗世界的世界大战，欧洲已经被他们榨取得没有了剩余价值，而亚洲却充满了各种处女地。 作为主要负责人，她本人的性质跟王坚差不多，并不直接参与管理，而这东亚大局的管理权还在原亚洲分部负责人，加藤智也的手里。这个加藤智也是谁？小金说出来倒是让王坚一乐，这家伙就是何阿美的继父的亲弟弟。在日本也算是家喻户晓的名人了，能力不用说，绝对不是现任这些脑残首相能比的，只不过他的思维模式非常极端，属于典型的军国主义思维，同时他还是一个极端民族主义者，跟沙诺娃一样。 于是这里的矛盾就出现了，就跟当年的邪恶轴心似的，同是极端民族主义，那么他们之间必然不会是铁板一块。而小金主张，既然对方有空隙，那么我方就能趁虚而入。 当然，也因为这家伙是个极端民族主义，所以想拉拢他，这也近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这不是有个何阿美当中间人么…… “我反对。”王坚举起手：“我反对利用阿美。” 天然二眼珠子一转：“我也反对，我听阿坚。” 大伟嗯了一声：“同反对。” 箫逸雯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看着大伟反对了，她也兴冲冲地举手：“我也反对我也反对。” 梁欢欢倒是点点头：“我支持。” “二对四，这个提案无效。”王坚眉头皱了皱：“我不光要赢，还要赢个生前身后名。阿美是朋友。” 小金眉头紧蹙：“这对谁都不会是坏事啊！” “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果牵扯了这些东西，就很难再当朋友了。众叛亲离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有人可以利用，有人不行。三国演义里我最喜欢的是曹操，他爱恨分明，而刘备谁都能用上一把，不算好东西。”王坚摊开手：“换个方向，阿美这条路不行。” “要是让她知道了，指不定感动得以身相许了呢。”小金冷笑道：“不拘小节你知道么？” 王坚呵呵一乐，从钱包里抽出何阿美给他的那个菊花徽章：“你看，人家这个都给我了。” “给你献菊花就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小金都快抓狂了：“你这样以后怎么掌管大局？” “要是像孙三儿那样掌管大局，不要也罢。” 小金哼了一声：“但是不能不承认，人家的能力摆在那里的。不是你开挂，你能赢他？你还真高看自己。” 大伟这时咳嗽了一声：“行了，别吵了。” “我没跟他吵。”小金明显不高兴了，头撇到一边：“谁稀罕跟他吵。” 其实王坚倒是知道小金为什么会这么火，这不光是性格使然，更多的是一种对生命的冷漠，这一点也是王坚极力想纠正她的，但毕竟从小到大的环境和身上的不幸，这个进度非常慢…… 不过就像硬币有两个面似的，正是因为小金这种对什么都漠不在乎的性格才让她到现在还都是一个甘心窝在家里看电视玩狗的少女，如果她有高昂的斗志的话……王坚现在需要面对的可能就不是天堂会了，而是恐怖的金慧明世界屠灭组织了。 “好了好了。”天然二从后头抱住小金的脖子：“去洗澡吧，别跟他犟了，你又不是不了解他。” “关键是他太死板了，这算什么的？以他的能力想干什么不行啊，为什么要窝在这个角落里。” 王坚突然笑了，靠在沙发上：“是啊……我以前说过跟你一样的话。那时候我上高中，回家之后问我家老头子，以你的能力干什么不行啊，为什么要窝在这个角落不声不响。” 说完，王坚呵呵一笑：“老头子说的话，我当时没懂。但是现在我突然懂了，他说：一个人该去干什么不该去干什么，不是他能说的。世上没有能造时势者，都是时势造人。” “我可不止一次地想冲破规矩，可实际上你冲破之后呢，还会有更高级的东西等着你呢。”王坚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所以么，想通了也就这样，我挑战规矩不如规矩来挑战我咯。” “你个傻逼还能说出如此有哲学味儿的话啊，亮瞎狗眼。”梁欢欢挖着冰淇淋：“不过我支持金胖胖哈，这一招好用。” “不许。”王坚手一挥，然后表情严肃：“我是决策者。” 王坚的孩子气着实让小金气蒙了，可是却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喜欢他呢，所以小金默默地把上万字的计划当着王坚的面撕成了渣渣，然后闷闷不乐地洗澡回房了，回去的时候还把门甩得砰砰作响。 “你呀你呀。”天然二叹了口气，用手戳了戳王坚的脑袋：“就知道欺负人。” “我哪里欺负人了嘛……”王坚有些无奈：“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而天然二突然笑了笑，然后搂着王坚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阿坚……今天晚上我们玩游戏吗？” 王坚一愣，顿时害羞。 “别害羞，等晚上我去找你哦，今天金胖胖不会来惹事的。”天然二悄悄地说完，然后红着脸钻回了自己房间。 “你们俩又在说什么没羞没臊的东西？”梁欢欢在大伟的裤子上擦了擦手上沾着的奶油：“奸夫淫妇相。” “你这人咋回事？老往我身上蹭呢？”大伟用卫生纸擦着裤子：“我这裤子可贵了。” “我就擦了，你怎么着吧。” 而箫逸雯这家伙甚至还爬到王坚身边，丝毫不惧自己睡衣走光的风景，好奇地问道：“刚才她跟你说了什么呀？你们为什么都脸红了。”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她，然后用手把她的脸推开：“在家也要穿胸罩，你走光了！” 说完，王坚站起身推开小金的门走了进去，而小金正坐在床上撕着卫生纸，一见到王坚进来，立刻用毯子把自己给裹得像个蝉蛹一动也不动的。 “好了。”王坚拽着毯子角把她给揪了起来：“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我本来就是小孩！”小金没好气地说道：“走开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王坚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来回地甩着：“你得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啊，我们换个方法吧。” “没了，自己想去。” 小金显然就是在怄气，这小变态就是这样，可是又不能不管她，不然谁知道她会把这个世界在她心里扭曲到什么程度，说不定就此走上了自我毁灭的不归路。 “好了好了。”王坚揉着小金软软的脸蛋：“明天给你做咖喱鸡。” “可乐鸡翅。”小金冷冷地说。 “好好，可乐鸡翅。”王坚叹了口气：“还有红烧鸡腿，满意了吧。” “红烧排骨。”小金继续冷冷地说。 而说完之后，她侧着身子躺到了床上，依旧那么冷冷地说：“今天晚上那个老阿姨肯定会去撩拨你，她能成功我吃床单。” “我会把门锁好的，乖。”王坚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早点休息吧。” 王坚刚转身要走，小金却伸出一只手拉住了王坚的衣角：“老王，等我长大了……你娶我好吗？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这个问题……相当棘手，不能拒绝否则小金直接变异黑化，也不能点头确定……这不是变态么，这姑娘才十四岁！所以老王来了一个终极敷衍大法：“你长大再说吧。” 出了门之后，见大伟正一脸哀怨地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抽烟，表情十分悲切，王坚叹了口气：“早点休息。” “我在深切地考虑一个问题。” 王坚一愣：“啥？” “我是不是要考虑当个基佬。” 第464章 那些年我们一起见过的英雄（加长） 清早王坚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明天就是开学典礼了，但是他手头上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需要解决，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分出个轻重缓急。 在王坚的心里排序第一的是那帮小兔崽子，毕竟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年是他们至关重要的一年，王坚不能也没有资格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耽误其他人的命运，这是他认为作为一个班主任起码的守则，即使那帮兔崽子看上去都没啥大出息，但是王坚始终觉得在冬天砍掉一棵树是很蠢的事情。 而第二位的则是那进击的天堂会，虽然坚果墙还能顶一阵，可毕竟人家可是一大波僵尸，这能顶多少时间还得看后头有多少个豌豆射手。如果一旦让天堂会发动终极合体技能的话，那多少个王坚都得白搭，之后可以预见的灾难即将来临，至少对王坚来说会是一个灾难，御敌在门外说起来简单，但实际做起来相当困难。 排名第三的么，则是关于内部整合的事情，不光包括自己门派的整合，还包括了满红那边的地下战线整合，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乱子，不然很可能会出现被人放黑枪的经典案例。而自己门派的整合么，除了靠智慧之外，更多的则是看命，这到处都是散落在天涯的花儿们，这能碰见才行啊……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王建似的那么风骚地扯虎皮拉大旗。 还有关于《凝神》系列的那些书，这也是王坚的忧愁。现在从天堂会的进度来看，他们应该是得到了两到三本，虽然总数上还是王坚占优势，可这东西是什么？那可是自家的宝贝，是几千年智慧的结晶，这玩意儿别说三分之一在别人手上，哪怕是一张纸在外头都是不能忍的。可现在王坚却真的上天无门啊，总体的羸弱不是靠匹夫之勇就能补偿回来的。 其实王坚可不是蠢货，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出一种茫然，那其实只是因为没有相应的经验，自己不行还不让别人做主，这可是昏君行径，所以王坚宁可傻呵呵地被人鄙视成弱智也不愿意在一群专业人士中指手画脚。 还有关于内奸的事情，王坚仔细地分析了一下泥菩萨对他说的话，认为自己要小心的人么，绝对不会是梁小天，因为她不够格。那究竟是谁？王坚可不敢乱猜，因为他现在的地位和处境都不允许他去猜测别人。大圣、姜志远或者满红？王坚想不到也猜不出。 不过他并没有把泥菩萨的事告诉小金他们，因为如果一旦他们知道了泥菩萨的预言，那么势必会造成恐慌。而这种恐慌在历史上一直是造成紧密团体分崩离析的主要原因之一，这是王坚不想也不敢看见的。毕竟他没有家很多年了，现在有个虽然吵吵闹闹但真实有模有样的家，他真的舍不得。 而且他现在作为决策者，就不再能像以前一样像个脑残一样凭感觉靠冲动来行事。他曾经很不能理解那些传说中的大侠为什么不能快意恩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现在他倒是深切地了解了，因为无论是什么选择，只要是选择那必然是有得有失啊…… 不过幸好，王坚虽然颇为自负，倒也不是什么不可一世的人，他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应该谦逊应该低调，所以他并没有大手一挥高喊着“MT拉好，奶好，DPS全力输出”就甩膀子冲上去了，而是细心地制定了一套自己的大方针。 当然，让王坚比较欣慰的是武馆那边他几乎已经不怎么亲自出面了，两个徒弟进步的速度超越了王坚的想象，虽然这跟他的倾囊相授有很大的关系，但更主要的则是这两个武痴日以继夜的练习，现在这俩家伙都进了武协，徐虎甚至还成了武协的理事。 “这都一上午了，你还坐在这呢啊？”箫逸雯吃着冰棍从外头回来：“今天上午一个客人都没有，气死我了。” 王坚摘下护目偏光镜，靠在椅子上捏了捏鼻梁：“阿颖这几天去学校报到军训，你就受累一点吧，没人认出你？” “嘻嘻……有啊。”箫逸雯得意地一笑：“不过我说我不是，只是长得像。谁相信大明星会去开小店嘛。” 王坚看了看她，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你们俩马上生日了吧，过了生日就二十六了，你真的不打算找个男朋友？” “死开！”箫逸雯甩着马尾从门口离开：“喂！外头没人你也不关空调啊！你怎么这么浪费，你不知道赚钱很辛苦的吗？” 她的话让王坚一愣，接着就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一个把限量版普拉达包包剪开给干儿子当垫子的女人，居然教育起自己要节省开支了……这个世界是多么多么的疯狂啊！ “对了，你知道我这个月赚了多少钱吗？”箫逸雯得意洋洋地晃着手上的账本：“一共有三万多块啊！好多钱！我回去气死我爸去，他说我会饿死的，现在我饿不死了。” 王坚笑着点点头：“真好。” “你就不能诚心点夸夸我啊……真是。”箫逸雯气呼呼地说：“我饿了，给我做饭。” “中午不打算做饭了，我请你去外头吃吧，吃拉面。” “家里有菜有饭，你去外头吃，你钱多啊？你不做我做哈。”箫逸雯卷起袖子和裤管：“我开始了！” “别！”王坚的脸都绿了，连忙窜进厨房：“大姐……您歇着，我来。你这是要自尽啊！” 不让箫逸雯做饭是有理由的，这家伙……一个人做饭是自杀，给别人做饭那叫报复社会。所以王坚一听她做饭，立刻吓尿，赶紧接手。 “喂，你别捣乱，出去。”王坚挡住正要往电饭煲里放奥利奥的箫逸雯：“去去去，你这么一弄，谁还吃得下去。” “奥利奥蒸饭啊，好吃的。” “乖……你放香肠也比放这玩意好啊！” 箫逸雯眼睛一瞪：“你敢忤逆我！抱抱，咬他！” 蹲在厨房门口的抱抱一听，立刻夹着尾巴闪电般的窜到了床底，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头可怜巴巴地张望着。 “奇怪……平时我一让抱抱咬人，它可积极了……”箫逸雯眨巴着眼睛：“为什么它不敢咬你？” 王坚侧过头耸耸肩：“它怕挨揍。” “你敢揍抱抱，我跟你拼了！”箫逸雯眼睛一瞪：“我去洗澡，你乖乖地做饭给我吃。” 王坚扭头看了她一眼：“洗澡可以，但是你得穿内衣和内裤！” “我就不就不就不！”箫逸雯朝王坚扮了个鬼脸：“你是不是想对我干什么啊？我用电筒电你哦。” 箫逸雯这毛病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她是个脑残这无可争议，但是她那在屋里从来不穿内衣的毛病……真的是让王坚头疼啊，睡衣很宽松，这家伙又喜欢在沙发上折腾，一些该看的不该看的，王坚可算是看光了，什么硬币大小的粉红晕，什么只有一条缝的小馒头……可教育了她多少次了，说什么她太漂亮，会让人克制不住，但是她仍然死性不改，鉴于她的情商也就在十到十二岁之间，所以所有人都拿她没有办法…… 当箫逸雯真空坐在饭桌前敲着碗喊饿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等开门之后一张让人惊悚的脸出现——箫逸雯她娘亲。 当她娘亲看到箫逸雯的装扮和房间里只有王坚一个人的时候，她的脸色……接着，王坚开启了紧急呼叫频道——最高应急系统，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带有呼叫、警报和长时间定位功能…… 然后……夏日开心时刻活动盛大开幕！ 而此刻远在波兰国内的一所巨大无匹豪华无匹的庄园内，沙诺娃正用手托着下巴，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族人。 他们似乎是商量好了，集体抗议沙诺娃近期的进击政策，并称这样的政策是对家族灭亡性的打击，会对正在休养期的太阳家族产生毁灭性的冲击。 “族长，我认为东亚政策，是近期最失败的政策。因为东亚一直是孤立于世界体系之外的，在我们还没掌握其他国家的话语权之前，进击东亚是不合理也不理智的！” 沙诺娃不知道这已经是她第几次听见类似的话了，她只是笑着，然后打了声响指，接着后头古朴的砖墙缓缓分开，接着露出了一个极具高科技感觉的高清晰电视墙，接着一个亚洲人模样的人出现在了屏幕上，他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和刻板，虽然打招呼什么都是用的英语，但是想要让人听懂，却得加上字幕…… “我是大东亚区负责人，我的名字叫加藤智也，请多多关照。接下来，我会为大家精细地讲解一下具体的行动方针，谢谢。” 经过大概一个钟头对东亚政策计划的讲解，这个几乎完美的方案居然打动了在场不少太阳家族的长老，原本一致反对的声音也开始出现了杂音和思考。 “我虽然年轻，但我希望你们别把我当成小孩子。” 而这时一个年级比较大的老人突然说道：“族长，按照规矩，今年您应该结婚了，所以我们为您挑选了一个纯正血统的男子，计划在九月举办婚礼，请提前做好准备。” 沙诺娃眉头皱了起来，手指轻轻点着额头，然后微微一笑：“他活不过九月。” 说完，她起身对屏幕上的亚洲区负责人笑了笑，用流利不像话的日语对亚洲区负责人说：“加藤先生，谢谢。现在我要处理一点私人事务了。” “不客气，大小姐。” 电视墙缓缓关上，加藤智也放下了手中的文案，然后抱起手边的一只黑猫，笑着对身边的机要秘书说：“白皮猪的智慧，简直不忍直视。” “将军，我们跟他们是合作关系，并不是从属，您为什么这么用心呢？” 加藤智也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木盒子：“这是他们要的东西，如果我用心的话，我应该交给他们不是吗？” “将军，那您的想法呢？” “我需要更多更多的资本。至于天堂会只是个诱饵罢了。”加藤智也笑了笑：“他们能解密属于我们的瑰宝吗，太天真。长生不老啊，多么诱人的东西，这本就该是我们的东西，那些白皮猪只是低等的蛮夷，当个盾牌还勉强合格。” “那将军，下一步呢？” “想办法让那个王坚来日本，这个很容易，他手里应该有其他的部分。” “明白！” 而此刻在王坚的屋子里，那可是热闹到爆了，抱抱在叫、干儿子在跳，箫逸雯在吵，大伟在劝，王坚默默抽烟，小金看热闹，韭菜姐姐在吃西瓜，梁欢欢在沙发上酣然入睡，大箫在转悠来转悠去，而他前妻在面红耳赤。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就是大箫的前妻指责王坚诱拐自己的女儿。当然，这个并不怪她，要知道任何一个老娘看到自己的女儿穿着一身堪比情趣睡衣的睡衣还不穿内衣裤跟一个她并不看好的成年男子独处一室都必然狂躁发作。 这可苦了王坚，这对他来说，俨然就是一场灾难。不过对于大箫来说，这却是一件十分让他欣慰的事情，毕竟箫逸雯算是他最大的一块心病，如果事情真的如自己前妻说得那么不堪，那还真是件天大的好事…… “你这叫寡廉鲜耻！你爸都是这么教育你的吗？你这样跟街上的婊子有什么区别？嗯？” “我没有！”箫逸雯都快被骂哭了：“我说没有就没有！” 而王坚也咳嗽了一声：“这骂得太难听了……” “难听？”箫逸雯的老娘鄙夷地看着王坚：“你知道你们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放在古代会怎么样么？统统浸猪笼！” 王坚愣了愣，然后咧嘴一笑：“说道浸猪笼啊，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你给我闭嘴吧……”大伟无奈地拉住了王坚：“你是为了搞事来的吧……”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箫逸雯的老娘指着王坚：“不然你摊上大事了。” “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大事。”小金阴沉沉地走过来：“威胁我家老王？” “没你的事……”老王赶紧捂住了小金的嘴，把她搂在怀里，然后可怜巴巴地对箫逸雯的老娘说：“你看……我真的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信么？一个这么漂亮女人在你面前穿成那样，你说你什么都没干？你认为我会相信？” 当然……除了这屋里的人，放外头那是谁也不相信。毕竟见过箫逸雯的人都知道她究竟有多诱人，简直就是为了勾搭男人犯罪才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黄金比例不说，五官更是符合所有正常人类的审美观，外加奶油似的皮肤和可爱到爆的表情声音，这顶得住还能算男人么？ “这样吧。”大箫突然出声了：“我倒是有个办法。” 他前妻白了他一眼：“你说说看你的办法。” “既然都到这一步了，就让俩孩子把事办了吧，反正阿坚也挺优秀的，你也看到了。” 听他这话，王坚深切地了解了什么叫姜是老的辣，这老家伙果然是干了一辈子伤人的料，这半天不说话，一说话就是利益最大化啊…… 王坚捂着额头：“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箫逸雯同样急了：“你们不可以这么不讲理的！” 而这时，王坚的电话突然救命似的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发现居然是何阿美的…… 接上电话之后，何阿美沉默了一阵：“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你哪学来的这手……直接说吧。”王坚叹了口气：“真是好的学不会，坏的一学就会。” “哦……那就先说坏消息了。坏消息是你的奖金全扣没了。因为开学前模拟考试，我们班上一半人缺席。” “这帮小兔崽子！我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还是不来！”王坚叹了口气：“等我回去再收拾他们。” “好消息么，集团每年一度的亚洲区交流开始了，我们学校就只有你被选上了。”何阿美嘿嘿一笑：“九月四号出发去东京，为期十天。我也会以观察员的身份一起回去述职。” 王坚一愣：“去那？我不熟啊！而且班上怎么办？” “三班班主任会代理一下，你不用操心了。”何阿美笑着说：“全程食宿都由集团承担，你只要购物就行了。签证的话，学校已经在申请了，十分顺利。” “还真是意外之喜……”王坚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也好，等明天去学校再说。” “好的，再见。” 挂上电话之后，王坚仰起头看着大箫和他前妻：“我想说，不管你们信是不信，我没对她干任何事，至于你们说结婚的事，我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要帮别人做决定的好，即使她是你们女儿。强扭的瓜不甜。”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天然二突然说：“我身为阿坚的女朋友，你们看我多淡定，我一点都不怕，阿坚是什么人我比你们清楚多了呢。” 当然，话都说这个份上了，可阿姨辈的人的思维模式那也是相当难以理解的，她仍是怒气未消，指着箫逸雯说道：“今天就给我搬出去，九月份我会给你安排嫁人，没错别怀疑，就是嫁人！人我已经选好了，这次没得商量。” 箫逸雯突然沉默了，然后……她身上的阴郁气质陡然而发。 “我日……金胖胖附体！”大伟一惊：“完了，我姐变身了！” 果然，箫逸雯冷笑一声，走到桌子边坐下：“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没得选。” “那你以为你有得选吗？好吧，我就这么说了，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箫逸雯指着王坚：“三个多月了，想看一尸两命吗？” 天然二点点头，很欣慰地扭头凑到王坚耳边：“这是我的招。” “现在不是得意的时候！”王坚那叫一个哭笑不得：“她还谁都学……” 不过箫逸雯的话，还真把大箫及其前妻给震慑住了，两人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而箫逸雯趁着这个空当，走到王坚旁边，然后坐到了他的腿上：“满意了么？我是明星，我即使生孩子我也不能跟任何人说，我不希望你们再干涉我的生活了，我二十六了，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了。” 王坚在她背后小声地说：“你害死我了。” “去啊，找人跟我结婚啊，我看他能不能活过这个月。”沙诺娃把手上冒着青烟的左轮手枪放在桌上：“规矩是规矩，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再干涉我的生活了，我二十六了，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了。” 在那个被钦点为沙诺娃老公的人的尸体被抬下去之后，沙诺娃冷笑着说：“你们没有资格说干什么是为我好，是好是坏我已经有承担的能力了。所以么，都给我闭嘴。” 说完，沙诺娃呵呵一笑，坐回到主席台：“当有一个人进入我心里的时候，我自然会要求他跟我结婚，而你们哪里来的底气让我跟一个陌生人睡在一张床上？” 沙诺娃表现得相当冷血，她杀掉的这个人其实就是那个大长老的侄子。爆头的鲜血飞溅了那个长老一头一脸，但是他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出来。 可以说，沙诺娃是这一百年里诞生的最冷血也最无情的领袖，所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再发出不同的声音。 “记住了，能影响我的，只有我自己。你们算起来都是我的亲戚，但是我警告你们，我才是继承人。我的家族是我一个人的，你们没有资格染指。想利用婚姻这种东西来牵扯我？做梦。” 说完之后，沙诺娃拂袖离开，一身黑红交错的礼服在幽深的走廊里格外显眼。而跟在她身后脖子上带着爆炸项圈的斯图加特回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那些长老级的人，然后用手摆出刀形，在他们的脖子上抹了一圈。 “大小姐，真的要执行吗？” “当然。”沙诺娃苦笑道：“你还觉得他们把我当亲人吗？他们只是把我当成一种进入核心圈子的政治工具，他们的权利不能再留下，全部抹掉。” “是的，大小姐。” 在老管家接受命令之后，百鬼夜行进入了这豪华的庄园，接着一阵阵像放炮仗似的枪响连成了一片。 整个庄园在一个下午的时间里就变成了一个沾满血腥的恐怖屋，将近三百口的人命一下子被抹除了个干干净净。 而沙诺娃则在庄园外看着这里默默流泪：“这是我的家……我现在没家了。” “大小姐……”老管家递上一张手帕：“残忍和仁慈是一个王者必须学会的东西，老主人早有计划清除他们，只是实力不济，您只是完成了老主人的遗愿。” “带我在这四处转转。”沙诺娃捂着额头：“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太阳家族惨案在当天晚上就震惊了整个世界，虽然他们臭名昭著，但到底还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家族，而一天之间所有分支就被灭了个干净，而且他们的名下产业被统一接管，这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而在接管所有分家的产业之后，天堂会直接进入了一个阶段性的辉煌时期，或者说是黄金时代，罗斯柴尔德家族直接被压榨得只剩下了最原始的几个基础分支，而Cyan也同时开始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压。 当信息传到这边之后，正被箫逸雯的事烦到想砸玻璃的王坚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办，箫逸雯这个二逼害死人了，婚约下来了，不同意就断绝家庭关系，这可是大事啊……”小金捂着额头：“操……老娘我经营这么久，没想到被一弱智捷足先登了。”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吧，若林不是去处理了么。”王坚叹了口气：“你说天堂会的所有什么来着？” “你有没有认真听啊？是天堂会的宗家把所有分家全灭了，杀了个干干净净。也就是那个沙诺娃干掉了她所有的亲戚，真枭雄。”小金伸出大拇指：“她这手弄得我们措手不及。” 说完，小金摊开手：“算了，到了这一步，急也没用。他们会在这之后经历一段混乱整合时期，这段时间我们还是要稳扎稳打。我现在最急的是你万一真的要娶箫逸雯……这怎么办啊！” “不会的。”王坚捏了捏她的脸蛋：“放心好了。” 小金嗯了一声：“但愿……还有，你真的要去日本？” “是啊，每年都要的啊！对了这段时间你还是去上课，帮我盯一下那个新来的老师，我觉得他怪怪的。” “按照道理说，每年去的人都是贡献最突出的人去，你算哪门子最突出啊……”小金撇撇嘴，然后突然袭击亲了老王一下：“勾搭女学生也算吗？” “别闹别闹。”王坚叹了口气：“我现在一脑袋浆糊了，事都赶一堆了，头疼……头疼啊……” 第465章 比小强更小强 “确定要来？”林亚萱在视频通话里的样子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稍微有些胖了，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眼神里也少了些许凄清，而且看上去更漂亮了一点儿，至少学会打扮了，只不过说话的语调还是那么凉飕飕的，可这凉飕飕却也掩盖不住表情里透出来的惊喜：“什么时候？” “嗯，确定了。三天之后吧，到时候去看你。”王坚笑着说：“你在那到底生活是有多好，胖了一大圈了。” 林亚萱下意识地拍了拍肚子，略带尴尬地说：“因为很轻松，等来的时候把时间安排告诉我，我去接你。我先挂了，我要上课了。” “好的，我给你带吃的去。” “不……我不吃了。”林亚萱慌乱地拒绝：“你自己来就行了，我来不及了，过几天见。” 挂断之后，王坚扭头对坐在床边晃着脚丫子吃着冰棍的天然二说：“她最少胖了十五斤。” “胖了好胖了好！”天然二很认真地点头：“我怎么吃都不胖，真愁人……” “你这炫耀的语气不要太明显。”王坚叹了口气，然后忐忑地说道：“对了……我……” 天然二上下打量一圈王坚：“我同意。” “我还没说呢。”王坚摸了摸脑袋：“你就同意什么啊。” “你在求婚啊，我当然同意了。”天然二笑得都开花儿：“不过没戒指，我可不开心呢。” 王坚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看啊，你刚才鼻孔微张，瞳孔放大。这是肾上腺素加速分泌的特征，而且你看我的时候，不敢看我的眼睛，只敢看着我的鼻尖，这说明你没有底气。能让你有这种表现的事啊，除了求婚还有什么呢？”天然二斜上方四十五度看着天哼了一声：“我要戒指我要戒指！” 王坚沉默了一阵：“那我去买……” “不要买太贵的呀！省点钱呢，我知道后街有一个首饰店，里面有一个好看的戒指只有五十块钱，我带你去！”天然二显得比王坚还积极：“走走……” “我自己去……” 说真的，王坚确实是打算求婚了，因为箫逸雯的事让他有些焦头烂额，而且老跟韭菜姐姐这么不清不楚的也不是个事，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事定下来，到时候干什么都轻松了，虽然小金那边会出麻烦，但小金还算是好对付的，总比被人强迫着娶箫逸雯来得好办。 至于不让天然二跟着，王坚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要知道天然二绝对不会同意他去买那很贵很贵的戒指，但这可是求婚戒指啊！买个五十块钱的东西随便敷衍，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以后在一起生活久了，指不定会被她翻旧账的……到时候那还真就是得被挤兑一辈子了。 所以王坚拒绝天然二一起出行的要求之后，逃跑似的冲向了商城。不过到珠宝行之后，王坚就被晃瞎眼了，那柜台上各色的首饰琳琅满目，花色百样。王坚觉得哪种都好看都特别漂亮，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审美观是个什么水准，而且……这可是求婚戒指啊！在王坚心里的分量巨大无比，这可不是随手乱来就行的。 于是乎王坚像个土鳖似的趴在柜台上，一个一个地让售货员把里头的戒指拿出来看。 “先生……您已经看了一百多款了，难道还没有满意的吗？” 王坚苦笑着看着那个售货员：“我觉得哪一款都很满意……可我不知道到底该选哪一款啊。” “那您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王坚一下子磕巴了，脸红了一圈，环顾四周之后才小声地说道：“求……求婚。” 售货员眉毛一挑，笑着说：“我们这有喜结连理系列，您要看看吗？只不过价格比较高。” “多少？” “是这样的，因为喜结连理系列是镶嵌有珍贵粉钻的高级商品，所以您需要预定，但是当天可以取货。价格在十五万左右。” 十五万……说实话，王坚现在虽然挺有钱，但现金他还真没看过十万以上堆在一起的，他这一合计，十五万靠收废品一年五万块的话，不吃不喝也得三年…… “您看，这是仿制的样品。”售货员拿起一个样品递给王坚：“真品的话因为材质的关系，样子会更好。” 而正在王坚琢磨这精美的样品时，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弄得他一个激灵，连忙回头：“怎么是你？” “是的啊，我就不能逛街吗？”沙诺娃提着一大把羊肉串：“心情不好，出来发泄一下，你在干什么？” 王坚拿起手上的戒指：“买戒指。” “哦？这个档次？”沙诺娃撇撇嘴：“你要用来干什么？” 王坚连忙咳嗽了几声，小声地说：“求婚……” 沙诺娃表情变了变，眉头一皱，然后突然笑倒：“求婚喔？你都有女朋友了？” 听听这叫什么话……王坚自己觉得自己按照现在审美观来说，他算不上什么大帅哥，也不算什么顶级富豪，可是找个女朋友什么的，这既合情理又合逻辑，可到沙诺娃这家伙的嘴里……居然变成了疑问句，这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啊！ 所以王坚腰一挺，严词正声道：“是未婚妻！” “好吧。”沙诺娃冷笑一声：“你送未婚妻就送这个档次的东西？” 王坚一琢磨，这十五万的东西……都够在黄金地段买上两平方的房子，在他老家都能买上一个二层楼带院子和几棵橘子树的豪宅了，这怎么就能叫低档呢？ 当然，沙诺娃的话不光王坚不爱听，就连旁边的售货员都不乐意了，她虽然不能张口就喷，但是却也委婉地抗议道：“喜结连理系列是名家设计，顶级材料打造的，而且上头还有一颗一克拉的粉钻，这在国内已经是顶级的了！” 沙诺娃听完一言不发，只是噗噗地笑，接着她理都不理售货员，扭头对王坚说：“要不，我卖给你啊。我可是有珠宝生意的哦。” 王坚上下打量了一下沙诺娃：“十五万我已经觉得很贵了……” “但是求婚很隆重对不对？”沙诺娃歪着头看着王坚：“我可以给你同样的价格，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王坚眨巴着眼睛，一头问号：“我答应你什么？” “嗯……很简单的。”沙诺娃故意买了个关子：“跟我来。” 王坚带着疑问跟着沙诺娃来到牛角大厦的楼下。这地方王坚相当熟啊……在经历了那场惨烈的夜行枪战之后，王坚看到这地方就有一种莫名的头疼。所以沙诺娃带他来这个地方……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跟我来。” 跟着沙诺娃来到位于牛角大厦四楼的豪华专柜，这层的入口处高高悬挂着“私人场所、非请勿入”的指示牌。但是沙诺娃却看也不看，径直走了进来，而里头衣着正统的服务员却只是朝沙诺娃鞠躬，并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 “牛角大厦你知道的吧，能进入这里的商户都是世界顶级的哦。LV、古驰这种档次的连门都摸不到。”沙诺娃呵呵一笑，带着王坚走到深处：“我们是朋友对吧？” 王坚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只能说认识吧……不算朋友。” “你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啊！”沙诺娃皱了皱眉头：“你帮我一个忙，我送你一个戒指都行。” “你有话直说，不说我就走了。” 沙诺娃摆摆手：“听我说，我只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王坚摸着脑壳：“作奸犯科我不干的……” “很简单，装我男朋友。”沙诺娃叹了口气：“家里人逼我结婚……我烦死了。” 沙诺娃的想法很简单，她现在急迫地想搞清楚王坚的常态耐受性和对辐射的耐受性以及变异性，但是王坚可不是她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所以……她必须要想出一个合适的途径来进行这种机体试验，毕竟斯图加特只是翻版，而王坚这个正品才有研究价值。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正常男人对于沙诺娃这个等级的美女的如此要求，那都是没有抵抗力的，毕竟谁都知道很多时候演戏也能演成假戏真做，这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呢…… 可沙诺娃似乎低估了王坚对漂亮姑娘的耐受性，说实话……箫逸雯比沙诺娃更漂亮也更符合东方人的审美观，可连箫逸雯一条缝的粉红小馒头王坚都视若无物，这沙诺娃显然是用错了谋略。 “不干。”王坚转身就要走：“我对这个没兴趣。我回去看看那个十五万的……” “别走啊！” 沙诺娃拽住王坚的手。注意！拽住的是他的手而不是他的袖子，她双手握住王坚的手，拉着他不肯放开：“你就帮我一次吧。” 而在这时，沙诺娃的手表内核突然开始高速地旋转了起来，然后顺着热源开始扫描起王坚的手掌，至于王坚他只觉得沙诺娃的手软软的热热的，但是却十分有力。 “你知道我怎么老是能碰到你么？”沙诺娃还是拽着王坚的手，心中默念着快点快点，但是嘴上却撒娇似的说：“我一直关注你的！” 王坚甩了一下手，发现沙诺娃却仍然死死拽住他的手，外加她一副柔弱的可怜样，王坚担心太过用力而弄伤她，所以笑着说：“谢谢厚爱，请先放手吧。” “你听我说完！”沙诺娃倔强地不肯松手：“如果我不能给家人找出一个男朋友，那我就要结婚了，一结婚……我的人生就完了。我是你的粉丝，我关注你好久了，你就帮我一次吧。” 而就在王坚刚准备拒绝的时候，沙诺娃突然表情一松，接着顺势松开了王坚的手，长长地叹了口气：“算了……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勿强人所难，是我冒犯了。” 王坚对她突然的急速转变显得特别迷茫，但是么……她这种神经病似的人，做出怎么样的行为，王坚都觉得不算什么大事，反而因为她松开手而让自己长长地松了口气。 “你稍等一下。”沙诺娃脸上带着遗憾：“我去给你拿戒指，算最低价格给你。” 她说完就钻进了一间屋子，而王坚傻傻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 “分析结果！快！”沙诺娃把手表上的芯片拔下来扔在工作人员的桌子上：“晚上之前我要知道结果！” 接着她顺手拿着一个精美的戒指走了出去，然后放在王坚的手上：“这是我们公司的一个试制品，非卖的。我刚才才发现的，送给你好了。” “不要。”王坚摇摇头：“谢谢你的好意了，无功不受禄。” 沙诺娃晃着手指头：“你不把我当朋友，可是我把你当朋友啊！朋友给朋友送结婚礼物，这有什么问题吗？” 王坚还想辩解，但是沙诺娃继续说道：“你是因为看不起我吗？觉得我不是正常人吗？” “没有这个意思……”王坚咳嗽了几声：“不过你确实挺像不正常人的。” “那就不正常吧，你拿着吧拿着吧！”沙诺娃鼓起嘴：“不然我就送到你家里去！然后还哭着跟你未婚妻说，祝你们幸福。” 坑货啊……这就是个坑货啊！王坚都快哭了，他突然发现自己身边认识的真的是没有一个正常人，强买强卖就算了……这居然还出来个强行送礼的。 “好吧……谢谢你的好意。以后有事可以找我帮忙，不过……装男朋友什么的就不用说了。”王坚摆摆手：“正常范围的。” “知道了……我还会继续盯着你的哦，你一出门我就找你玩！”沙诺娃嘻嘻一笑：“我是你的脑残粉！不过你放心，我可不会偷窥你的隐私呢。” “好吧好吧，随便吧。”王坚抱着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心态说道：“那我走了……” 回到家之后，还没等他把戒指交出去，他放在口袋里的戒指就被梁欢欢搜身给搜走了，然后梁欢欢狂躁地大叫：“G&J啊！我的娘叻！” “啥？”王坚一头雾水：“啥东西？” 梁欢欢把戒指盒上的字一字一顿地读给王坚听：“G&J，我们只承认奢华。顶级珠宝商啊，据说一个纽扣就能卖十几万……美金！你从哪买的？” 王坚呵呵一乐：“别人送的……就是那个我认识的沙诺娃，她说这是她家的产业，这是他们的试制品。” 这时天然二捧着一盒子酸奶吱吱地吸着走过来，满心欢喜地伸长了脑袋看着那枚要多奢侈就多奢侈的戒指：“G&J是彼得大帝时期的皇家珠宝工匠会所的简称，他们一贯只给全世界的皇家定制珠宝，他们的掌门人真的是有个女儿，看来我家阿坚认识了了不得的女孩呢。” “这个值多少钱？”王坚有些心虚：“太贵重的话，我就还给人家……” “你敢你敢！”梁欢欢当宝贝似的把戒指抱在怀里：“我的梦想啊……” “这应该是全世界姑娘的梦想。”大伟看了一眼像打了鸡血的梁欢欢和伸长了脖子盯着自己戒指的天然二：“你别让我姐看见啊，她会疯掉的。” “连她也买不到？” “买不到，身份不够。”大伟叹了口气：“当初她想买来着，但是人家只给展览不给卖。曾经一个落魄的皇家贵族出售了一枚G&J的戒指，但是最后还是被他们自己买回去了。你这待遇屌爆了啊，王公子。” 王坚倒吸一口凉气：“可为什么那姑娘看上去像个精神病？” “遗传性精神分裂，这是他们家族的遗传病，也就是因为这个毛病，他们才能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珠宝设计师，不用怀疑……就好像同性恋大多是文艺青年一样。上帝给你关了门，肯定给你开个天窗。”大伟呵呵一笑：“你是不是用肉体换来这东西的？” “瞎说……”王坚叹了口气，把今天碰到沙诺娃的事说给所有人听：“我还能怎么办……人家就是要盯着我。” “算了吧，一个貌美如花的毛子妹妹同时拥有一个珠宝帝国，而且还是一个遗传性精分的患者，她愿意不打扰你的生活只是在你出门的时候跟你一起吃吃饭逛逛街。这说明她上辈子肯定欠你很多钱。”大伟叹了口气：“你的桃花运这么好……我只能当基佬，苍天不公啊！” 天然二在旁边笑着说：“阿坚阿坚，那我们结婚的时候要叫她吗？她送了我们这么贵重的礼物。” “叫……”王坚叹了口气：“叫吧……” 而此刻的沙诺娃，正坐在实验室里，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分析报告：“辐射耐受度是十一级，无法承受十四级以上的辐射。谁给解释一下？” 这时修顿博士站到了她的身边：“因为条件所限，我们没办法具体分析他的全面耐受性。但是辐射耐受性的话，即使是切尔诺贝利等级的辐射也无法完全杀灭他的组织细胞，会在一定程度的辐射灼烧之后产生适应抗体。十四级相当于核爆结束后三十分钟核爆中心的辐射量。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发生核战争的话，他会比鼠类和蟑螂面对得更轻易。” “斯图加特呢？” “辐射耐受度是六级，无法承受九级……” “什么？弱这么多？这是为什么？”沙诺娃勃然大怒：“给我一个理由！” “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强化，我觉得应该从其他方向入手，不过我猜测的可能性是因为他的基因改良过程……并非注射，而是直接从外部渗透。” “这不可能！”沙诺娃一拍桌子：“你确定你是科学家而不是神棍吗？” “大小姐……否则无法解释他的皮肤耐受性。” 沙诺娃沉默了一阵，然后慢慢抬起头：“这可能也是一个方向，能不能确定遗传性？” “不能……除非……” 沙诺娃一捏额头：“精液？” 第466章 姑娘啊姑娘 因为各种原因，白牡丹和满红的会面改在了庆春园，这是家老字号，作为陪都里保留至今的为数不多的百年老字号，这可是曾经常凯申最爱来的茶楼，装潢充满了古典气息。老板是南京人，所以在台上那咿咿呀呀的秦淮小调和茶味瓜子儿让这家茶楼在一片沸腾的麻辣火锅味的城市里显得特别小清新。 “白老板，挺有兴致的啊！”满红坐在雕龙画凤的小隔间里，看着二楼那些喝着茶听着小曲儿的人：“看样子你常来。” “是啊。”白牡丹一手倚在桌子，轻抿着茉莉淡茶：“自小家父就带我来这里，成习惯了。” 满红点点头：“倒是个陶冶情操的好地方，那白老板，对于这个计划，你有什么可以指教的吗？” 白牡丹信手翻弄了一下手边的计划书，然后笑着说：“张老板是实在人，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不敢冒这个险。孙大圣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更何况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撑你的半边天，我玩我的双边游，你吃韩日我吃滇缅。你让我怎么跟你合作？我们的生意都不一样。” 满红笑着说：“四六，我六你四。” 白牡丹听完之后愣了愣，这个筹码是她根本没想到过的，满红比她做的大，这是无可争议的，如果真的按照比例来的话，哪怕是三七都是他白牡丹占赢手，这四六可算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不过这天上掉馅饼的事，白牡丹不是三岁小盆友了，贸然相信的，最后别说四六了，可能连一根毛都不会剩下，毕竟……这张大老板和她的手段，那可都不是一般人能吃透的。 所以白牡丹看了看旁边正在研究小碟子里的九制陈皮的阿狗，清了清嗓子：“你怎么看？” “我？”阿狗一愣，茫然地抬起头：“我用快播看。” “别开玩笑了，我想知道你的意见。”白牡丹眉头皱了起来：“我不喜欢开玩笑。” 阿狗喔了一声，然后清了清嗓子：“分成什么的，我不了解。不过我想知道你要合作的根本目的是什么，如果你不舍得开诚布公，那合作什么的只是笑话了。” 满红笑了，眼神在阿狗和白牡丹身上转了几圈，然后伸手要了一壶红茶，并在等茶的阶段一言未发，红茶完全泡开了之后，她才缓缓说道：“我家老板授意，他不在乎这些蝇头小利。” 白牡丹倒是被她说笑了：“每年几十亿的流水，被你家老板说成蝇头小利，我开始好奇这位大人物到底是什么人了。” “是什么人不重要，反正既然他不在意，那我也就不用在意了。而且未来的收益只多不少。”满红盯着白牡丹的眼睛，然后转过头看着阿狗：“因为天堂会。” 一提到天堂会，阿狗可就是一肚子的暴躁，他咬牙切齿地说：“那就是个邪教！” “是的，邪教。”满红双手抱臂：“我家老板的意思很明确，我们之间能合作当然最好，如果不能，他也希望您不要跟天堂会合作。” 白牡丹一怔，满红虽然话说得很漂亮，但是这里头威胁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很简单——顺者昌逆者亡。你合作不合作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会不会跟别人合作。你自己玩自己的话，那么OK，如果你乱来，那么……大家都乱来好了。 在白牡丹思考利害关系的时候，阿狗突然说道：“合作可以，但是我们要求你们老板亲自来，诚意。” 满红听罢，笑了笑站起身：“明天还在这见，我等你们答复。” 她并没有正面回应阿狗的问题，但是从态度上已经很明显了——想见我老板，先掂量一下你们够不够格！ 她走后，白牡丹叹了口气，然后气呼呼地转头看着阿狗，厉声道：“谁让你擅做主张的！” 阿狗毫不畏惧地一摊手：“人家老板都不亲自来，这能叫有诚意吗？” “道上有规矩，同级只能跟同级的过招。你越级，要不就等于宣战要不就同意归顺，如果她老板真的来了，我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你懂吗？”白牡丹叹了口气：“你啊，还嫩得很。” “你比我还小叻，叫哥还差不多。还说我嫩。”阿狗不屑一顾：“开战就开战，还怕他不成啊！” 白牡丹三根手指点着额头，无奈地摇摇头：“怕是不怕，但是你想想，刚才这个女人的势力稳稳超过我们，而她老板会是什么程度？四大城市，帝都、妖都、陪都、魔都，她是帝都的人，有官味的人。她老板会是什么人呢？你不想想吗？” “是官方的？” “不像，但我敢保证，如果她老板真的来了，那就真是顺昌逆亡了。”白牡丹喝了一口茶：“你啊你啊，差点害死我了。” “没关系！”阿狗拍着胸脯：“我可不怕，大不了杀出个黎明。” 不知道为啥，也许是因为阿狗能治好自己的脸吧，白牡丹对这个傻乎乎的愣头青特别纵容，要是别人在满红面前说那种容易产生误会的话，她早一个烟灰缸拍过去了。 “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感觉脸上很疼。” “那是正常的啦，这也算是小范围的脱胎换骨，不疼就算没效果了。”阿狗抓起一把瓜子塞进嘴里，带着壳一起嚼：“现在已经淡了很多了。晚上你要是没事的话，陪我去买几件衣服吧。” 白牡丹怪怪地看了阿狗一眼：“你胆子不小啊，敢叫我陪你逛街？” 阿狗倒是一脸惊奇地看着她：“你是怕丑吗？你一点都不丑啊，而且我又不觉得你难看，放心啦，你吓不到我的。” 这话说得，让白牡丹都不知道怎么对下去了。要知道以她的地位，大部分认识她的人一见她差不多就跪了，而阿狗这神经大条的，甚至还老是跟她开一些奇怪的玩笑，甚至还有气得她牙痒痒的话，这让白牡丹是哭笑不得。 “走啦，还坐在这等着生孩子啊！”阿狗扯了扯白牡丹的长发：“我昨天看上了一套T恤，你穿上应该蛮好的，才四十多块钱，我送你了。” 白牡丹晃着脑袋站起身，气哄哄地对阿狗说：“我警告你，你再拽我头发我就把你装在麻袋里扔到嘉陵江里去。” “好了好了，扔吧扔吧。”阿狗拽着白牡丹的一撮头发往外走：“我都没见过你出门，生命在于运动啊，在夏威夷的时候，那帮大妞恨不得把胳肢窝都晒黑掉，你也别老当乱室佳人了。” “放手……”白牡丹那叫一个恨得牙痒痒：“混蛋！” 阿狗叹了口气：“我好想我女朋友……” “你有个屁女朋友。”白牡丹挣脱了他的魔爪：“天天吹牛。” “天地良心，我真没吹牛。”阿狗叹了口气：“我们是相爱的……但是，她因为身份，不得不跟我分开，真是一段旷世奇缘。” “不信，一个不肯给你留电话号码和真实姓名的人，你说你们相爱……笑死我了。”白牡丹不屑地笑着：“以后给我尊重一点，别动手动脚。” 阿狗扭头看了她一眼，伸手用力地捏了一下白牡丹脸蛋，然后拔腿就跑……而白牡丹一腿飞出，然后紧追其后开始追逐：“让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抓不着抓不着。” 而一直没走的满红看着他们俩嬉闹着离开之后，翻开电话打给了王坚：“白牡丹有男朋友了，她很听那男人的话。” 王坚此刻正坐在沙发上陪天然二自拍订婚戒指发到网上炫耀，听了满红的话之后，嗯了一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自然规律。那就查查看那个家伙的背景吧。” “查不到，一片空白，但是作风很强硬，看上去挺有底气的。” 王坚哦了一声：“强硬呗……把话传到就行了，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我也是为我自己。”满红现在不再骚骚的了，彻底转型成了冰冷的御姐类型：“那就这么说了，如果他们非要见你，你怎么说。” 王坚想了想，只回了两个字：“没空。” 挂上电话之后，王坚指着依旧在用各种姿势自拍的天然二：“敢不敢别这么炫耀了……” “不行啊，我的推特、脸书、微博还有QQ空间上有几千个好友呢，我要多拍几张！”天然二牛气哄哄地说：“订婚戒指哎！我以后就是已婚少妇了，哈哈哈哈哈……好开心。” 从王坚把戒指交给她的那一刻开始，天然二就显得特别不正常……各种傻逼呼呼，不过对于王坚来说，这其实也蛮好，毕竟难得看到韭菜姐姐这么无脑的开心。 “阿坚，我穿婚纱的时候啊，要大号的……不然胸部会很痛呢。”天然二依偎在王坚身上，腻呼呼地说着：“还有还有，我不要穿高跟鞋，会摔死的……” 王坚嗯了一声：“还有啥要求……” “有啊有啊。” 而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一脚踢开，然后小金猛地窜了进来，连脖子都通红：“你们！你们！” 韭菜姐姐笑嘻嘻地朝小金晃了晃手指：“看！快看G&J的哦，订婚戒指哦！我现在是阿坚的老婆了。” 小金鼻子一缩一缩的，眼泪眼看就要流出来了，看着她的老王满脸的悲切：“我……我也要……” 天然二嗯了一声，从手上摘下了戒指：“你一天，我一天。” 王坚大惊……这特么算啥事？ 而小金这脸皮也是水泥整铸的，她居然毫无任何羞耻心地接过了戒指，然后套在了自己手指上，因为她的手很小，所以试了一圈，只能戴在大拇指上…… 旁边也是满心嫉妒的梁欢欢则看了看天然二又看了看小金：“这啥情况……这玩意儿也能给别人的啊？那我也要戴啊，我跪求让我带上拍照发网上。” 小金戴上之后，眼泪一下子收回去了，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算你识相，我先去洗澡。” 说完，小金快快乐乐地戴着顶针一般的戒指就走进了房间。而王坚扭头哭笑不得地看着天然二：“你这……” “要给的要给的……”天然二小声地说：“不给的话，她会发脾气的，反正我知道你是给我的就好了啊，东西我不在乎的喔，只要你在就好了。” 王坚叹了口气：“你还真是大方。” “是啊是啊，我很大方的。如果我小气的话，你该怎么过呢？”天然二摊开手：“我死都不给，金胖胖就没日没夜地闹啊闹啊，这很麻烦很麻烦，而且她那么小，让让她嘛。” “她怎么知道我送你戒指了啊……” “她早就关注了我的脸书啊。”天然二吐了吐舌头：“而且么……说实话啊，你如果娶我的话，你能躲开金胖胖吗？所以啊……只有我牺牲一下了，嗯嗯……就是这样。” 旁边的梁欢欢摊开手：“贵圈真乱，你这是怂恿王少保三妻四妾啊，还有那个小萱萱……我了个去啊，你们就不怕得性病啊。啊对！还有脑残雯！” 王坚捂着额头：“您就别添乱了啊，大姐。” 天然二晃着手指头：“我也不想的呀……可你想个办法处理啊，比如金胖胖。” “大决斗，一个人拿把西瓜刀，戳死一个是一个，留下最后一个就行了。”梁欢欢说着，卷起袖子：“为了那枚戒指，阿姨！抄家伙吧！” 而王坚捂着额头：“我跟金胖胖谈了不止一次了，可……” “你也开始叫金胖胖了啊？笑尿。”梁欢欢哈哈大笑起来：“我这外号起得屌爆了。” “谈不了就不谈了。”天然二无所谓地摊开手：“她现在还小，等到比你更优秀的人出现，她就会离开你了。” 小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挑着眉头说：“那我们比比谁更有耐心啊！” 而王坚叹了口气，站起身：“我去收拾收拾行李，你们在家自己小心点。” “放心，倒是你啊，小子。你要在日本染了什么脏病，那可是坑了这一屋子姑娘。”梁欢欢说罢，指着小金的戒指：“给我戴戴！快点！不然我弄死你！” 第467章 片刻安宁 金胖胖所言非虚，天堂会真的迎来了第一轮混乱。这混乱平铺在它的黄金时代之下，外人难以看见。但是身在其中的人却能清晰敏锐地感觉到这种混乱，而高层决策者更是一清二楚。 虽然这些被沙诺娃整合集权的组织肌肉曾经都顶着共同的头衔，但实际上有些则是沙诺娃没有实际控制权的，而这种夺权的戏码么，古今中外没多大区别，有保皇派就一定有造反派，内部斗争惨烈得很，而沙诺娃可以干掉最高层却无法把中低层全部做掉，不然她接收那些厂房啊、写字楼来干屁。 所以这个斗争是需要时间的，而这个时间又间接转送给了王坚，所以现在不但是王坚可以享受安宁把自己的事情理顺的时机，更是坚果墙得以全力发展的最佳时机。 虽然沙诺娃这边还是有能力打压坚果墙，可毕竟重头戏全部放到了整合分家资源上，包括沙诺娃在内，没有一个人在此坐镇，所以即使之后可能有狂风暴雨般的摧残，可现在的确是安稳的。 “报告做完了，给点意见吧。大王。”小金坐在沙发上，把脚搁在王坚的腿上：“你别没羞没臊地看动画片好不好，这可是大事。” 王坚指着电视机屏幕：“你说，狼怎么会吃熟食呢。我推荐它先吃沸羊羊，一黑二白三花四黄来着，而且我发现美羊羊是公的，我在乡下放过羊，母的没角。”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小金狂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你到底是有多奇怪才会在这种时候关注一只粉红色的小羊羔是公是母！” “我觉得这不合常理。”王坚说着拍了拍行李：“而且这种事你来办就好了呀，而且我给你说什么，你会听么？” 小金当然不会听，她办事一贯个人风格十分强烈，别人几乎无法插手，坚果墙是她一手创造的，王坚虽然挂着法人的头衔，但实际上也就是个甩手掌柜，如果不是小金没成年，很多事干不了，恐怕连法人都没王坚什么事。 不过小金倒是没羞没臊地说过，因为自己没有爹妈，所以她就得给自己准备嫁妆，这坚果墙就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嫁妆，等以后出嫁的时候，风风光光地把所有东西都转交给老公——也就是王坚。 当然，对于她的执着，王坚真的是无力了，反抗都反抗不了。谈也谈过了，利害关系也阐明了，甚至还委婉地说过自己对她并没有除亲情外的其他感情。可小金是个变态，她是这么回答老王的——“那以后我们做爱的时候，我可以叫你爸爸。哦……爸爸不要停，爸爸用力。我觉得也很刺激。” 这打也打不得，说也说不赢的家伙，着实让王坚一个头两个大。不过么，人不管是谁都会犯贱的，久而久之王坚居然也就习惯了，无所谓了，羞耻心和负罪感什么的随着时间逐渐消失，开始强烈反抗，现在居然只是充耳不闻了。 韭菜姐姐曾经说过，这是小金的温水煮蛤蟆政策，王坚就是这只蛤蟆……不过么，王坚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不去当这只蛤蟆，是离家出走啊还是把小金赶出家门啊？这都不现实，而且这蛤蟆当着其实还挺不错的，毕竟小金身上香香的姑娘味香水也算是帮老王抵挡了不少狂蜂浪蝶的追随。 说道姑娘味香水，这是小金特有发明，她的灵感来自一部名为《香水》的文艺变态电影。她用自己的荷尔蒙当样本，制作出了传说中的姑娘味香水，这种香水会对异性产生异样的吸引力，但是同性却会敬而远之。而且小金只会在跟王坚独处的时候喷上这种香水，也不知道她是要干啥……明知道老王的抵抗力不是这个等级能够摆平的。 “老王……” 小金在把手头的文件处理一圈之后，突然软绵绵滑腻腻地叫了一声，这一嗓子直接把王坚的汗毛都给喊起来了。他太了解小金这个小妖精了，但凡她发出不符合常规的声音时，就说明她无聊要变身找点事儿了。 “那个，我去跟何阿美汇合了。” 王坚匆忙拎起行李站起身，但是却被小金一把抱住了大腿：“我要亲亲……要亲亲。” 王坚拽着她的脸蛋：“别给我闹了！听话，我要赶飞机去了。” “不……不！要亲亲。”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乖呢。”王坚也无奈了：“我生气了啊。” “少用哄小孩的语气，你亲不亲！不亲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打死我吧。”小金就是死死抱着王坚的大腿：“我倒数了啊，不然我咬你小鸡鸡。” 王坚那叫一个哭笑不得，有三种人是最招人怕的，第一种是死人、第二种是亡命之徒、第三种是赖子。虽然小金不是死人，但是第二第三她算是占齐了，整个儿就一不要命的赖子，这让王坚着实很难对付。更关键的是，这个赖子的智商奇高，而且王坚还不舍得揍她，让她抓到了死穴之后，现在简直玩出了花儿。 “我要求又不高，你看……你跟韭菜阿姨整天搂搂抱抱，还送她订婚戒指，我都不说话……我只是想让你亲亲我，你都不肯吗？你这么狠心吗？” 王坚指着小金的手：“戒指在你手上戴着……” “那当然了，因为我也是你未婚妻啊！她是，我也是。她能戴，我当然能戴，怎么？有事？” 而这时，何阿美的电话催命似的打来了，并焦急地询问王坚怎么还不来，还有四十分钟飞机就要飞了，再不来机场就来不及了。 王坚这一下可算是被小金坑出翔了，索性心一横，蹲下了身子……可没想他这一蹲下，小金似是看准了时机，一个飞扑就窜了上来，然后一口就印在了王坚的嘴唇上，而另外一只手还死死捂住了王坚的鼻子…… 其实她这动作完全没有用，她不就是想让老王换成嘴来呼吸，而她好趁机把舌头伸进去么。可老王啥人，那可是在瀑布下打坐一天一夜连晃都不晃的人，一口气潜水十分钟是家常便饭，自诩人形海豚的王坚怎么能轻易地让她得逞呢。 可没想，小金这阴险的家伙居然出阴招，她不知道在手上抹了啥，弄得王坚鼻子一阵痒痒，打喷嚏的感觉随之传来，就在这忍喷嚏的一瞬间却让小金找到了空隙…… 一个一米五的小妹子和一个一米八多的魁梧大汉，这得遭受多少萝莉控的诅咒啊，开始时王坚还想甩开小金，可转念一想……甩不甩又有什么区别呢，何必婊子都当了还去立个牌坊。 小金对心理把握得很好，因为荷尔蒙和心理暗示的作用，她大概能短暂麻痹王坚两分钟左右，所以两分钟之后，在王坚即将清醒的时候，她缓缓地坐了起来，拉起滑落到两边的小背心的肩带，双手环抱着老王的腰：“等我长大到你能接受的年纪，我会让你享受别人享受不到的快乐的哦。” 王坚叹了口气，把她拎回到了沙发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 “是你想不开才对。”小金站在沙发上，整理了一下已经陷入屁股缝里的内裤：“性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你非要抗拒它。我有需要，你也有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我没有……” “那你垃圾桶里隔三岔五的卫生纸团里是鼻涕啊？”小金笑得咯咯响，然后朝王坚抛了个媚眼：“你先闭上眼睛。” “小祖宗，你又要干什么？” “你闭不闭！”小金又开始耍赖：“不然我让你赶不上飞机啊！” 王坚无奈地摇摇头，闭上了眼睛。等到听到小金那声“可以了”之后，他睁开了眼睛，然后整个人都愣了…… “不许回头！”把自己脱得像大白鱼似的小金俏生生地站在茶几上，跟老王面对面：“你告诉我，我哪一点像小孩。” 说实话……如果不考虑年龄的话，小金绝对不像一个未成年人，她虽然娇小，但身体比例什么的，早已经具备成熟标志了，至少比梁欢欢好很多。 “记住我的身体。”小金很严肃地看着王坚：“它是你的！如果你不要，它就没有用了。” 王坚笑了笑，走上前给了小金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然后转身：“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在肚脐眼上镶钻，我大耳光抽你。” 小金愣愣地看着王坚走出大门，然后毫无征兆地狂笑了起来：“他要我了！要我了！” 而坐着出租车飞快地赶往机场之后，王坚老远就看到了何阿美焦急的身影。 “来晚了，对不起。” “你太没有时间观念了。”何阿美皱着眉头：“希望你下次能准时。” 王坚连忙道歉，何阿美身上有不少典型的日本性格，比如短视和守时等等，王坚这明显迟到的行为，在她眼里简直十恶不赦。 “你身上有一股很浓的女孩子的味道。”何阿美瞪了王坚一眼：“我还以为你是好人呢。” “我没法解释……”王坚深深叹了口气：“走吧，上飞机。” 第468章 双下巴 “我不想听解释，我们是普通朋友啊！”何阿美用日本人特有的方式戏谑着王坚：“毕竟和自己的学生发生感情是作为老师的特殊福利。” 王坚捏着额头：“我要怎么说呢……哎哟，愁死我了。” “我们是朋友！”何阿美笑着说：“我不会跟别人说这事的，我也当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了你就在那边沾沾自喜……”王坚真的发现一个问题，女人比这个世界都要复杂，他或许能轻易地摧毁一个狂躁的黑社会，但是真的弄不懂一个不带把儿的家伙。 “好了，我们把行程整理一下。” “喂！”坐在飞机上的王坚倒吸一口凉气：“你是准备误会我到死是吧？” “第一，我们会在东京降落，然后休整一天。也就是说，明天我们是自由活动时间，你可以来我家里做客哦。我家人很好客的。”何阿美瞄了王坚一眼：“第二，后天也就是周四开始，会有一个为期三天的培训课程，接着会有一个为期三天的学术交流会，最后一个三天又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场地在国立东京大学本部，地址是东京都文京区本乡七丁目。” “你好了解啊。” “是啊是啊，因为我这种古板的老巫婆呢，就是在那里读的书。”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了王坚跟小金的破事儿之后，她看王坚的眼神都怪怪的，显得有点……有点说不清楚：“不要在街上胡乱搭讪哦，日本的女孩不像你了解的那么放荡，会被告性骚扰的。如果想买A片的话，你只能买到骑兵片。” “我不买！” “想找援助交际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哟。” “我不找！” “想找牛郎吗？也是可以的。” “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我可以介绍AV女优给你认识，我认识好几个呢。” “我不想认识！我说，你就没别的话题了吗？” 何阿美摊开手：“我以为你会喜欢。” “我喜欢什么了我……我连色狼的边都沾不上。”王坚感到一股子深深的无力：“对了，我一个朋友在东大读书，明天我就不去你家做客了。” “女的吧？”何阿美眼神一瞟：“壮士好风流啊！” 王坚几乎都要抓狂了：“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 飞机起飞之后，俩人倒是没扯皮，只是何阿美在翻看报纸的时候对王坚说：“最近一段时间日本也不太安稳，军国主义复辟，黑社会也开始猖獗起来了。你要小心……嗯，你不用小心。” 王坚算是知道了何阿美这种拐弯抹角损人的能力了，绝对不容小觑，虽然平时闷呼呼的，可这损人的时候那可是一点儿都不含糊战斗力直逼小金，果然这女研究生么都不是好惹的主儿，跟她一比，满口生殖器的梁欢欢那是可爱爆了，毕竟梁欢欢从来不绕人玩，她容易把自己绕进去。 好不容易到了东京，相比较而言王坚觉得这里比澳大利亚容易接受一点，虽然他能听能说英语却一点都不懂日语，但毕竟人种一样，看上去舒服自然一点。 在接机的人群里，王坚一眼就看到了林亚萱，她双手扶着围栏，踮着脚往里头眺望，表情上全是希冀，穿着碎花裙子和纯白T恤的她，看上去比以前可爱了许多。 当王坚无声无息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大跳，表情快速地变了好几变，最终定格在面无表情上并淡淡地说：“你来了。” 王坚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胖了好多哦。” 而跟在王坚身后的何阿美似是了解了什么似的，眯起眼睛笑了笑：“那我们后天在约好的地点见面咯。” 她走后，王坚背着包，跟着林亚萱走在机场外头的公路上：“这边过得还可以吧？” “嗯，还可以。”林亚萱在王坚面前总是惜字如金：“没人认识我，很轻松。” “有人追你吧。”王坚呵呵一乐：“碰到合适的了么？” “你觉得呢？”林亚萱仰起脸看了王坚一眼，然后自然而然地挽起了他的手：“我想你。” 王坚摸摸脑袋：“你的书写得怎么样了？” “还没开始，等我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写。”林亚萱像一个温婉的小媳妇似的依偎在王坚的身边：“你已经跟姐姐订婚了吧？” “嗯，你也知道了啊？” “是啊，她昭告天下了。”林亚萱笑着：“她其实是个大孩子。” 一路上话不多，总是林亚萱问，王坚答。这种对话方式是王坚最喜欢的，而林亚萱总是微笑着。 “你跟之前变了好多。” “是吗？我觉得差不多。”林亚萱深呼吸了一口：“那时候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现在没什么担心的了。你看，我都出双下巴了。” “挺好的，白白胖胖的才好。”王坚习惯性地揉着林亚萱的头发，而林亚萱也毫不反抗地由他去：“抱抱还好吗？” “好得很，每天排骨鸡肠火腿大肥肉地吃着，都快走不动路了。”王坚看着天，笑着回答：“走吧，我请你吃饭。” “我已经买了菜，我给你做饭。” 王坚眼睛一亮：“你会做饭啊？” “我一直都会的。”林亚萱用额头顶了顶王坚的肩膀，这种亲昵的小动作相当可爱：“只是很少动手而已。” 两个人在路上走了整整三个小时，直到天色完全黑透了之后，才来到了林亚萱位于日本的房子。一室一厅大概五十平方的样子，阳台上种着薰衣草和许多多肉植物，看上去非常小资。 “地方不错的。”王坚进去之后左右看了看：“挺好挺干净。” “可惜不是家。”林亚萱穿上围裙：“我去给你做饭。” 王坚拽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了沙发上，然后自己站起来：“你休息，我来。” 不过在王坚做饭的时候，林亚萱却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似是一分钟也不想放开。 “觉得孤独的话，就回家吧。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王坚一边做饭一边劝着林亚萱：“一个人在外面，很不容易的。” “我可是不服输的人呢。”林亚萱在王坚背后摇头道：“灰溜溜地逃跑，不是我的风格。” 而与此同时，在一间非常隐蔽的房间里，一个人正在给天堂会亚洲区的负责人加藤智也汇报着：“将军，目标已经入境。” “我知道了，找机会进行第一轮接触。” “了解。” 汇报者离开之后，加藤智也的助手问道：“这样利用小姐没问题吗？如果让她知道的话，是不是会出现麻烦？” “那就不用让她知道，密切监视目标跟谁接触，他接触的所有人都要建立系统档案。” “知道了。” 加藤智也其实在日本也是一个传奇人物，甚至许多日本本地杂志把他奉为大核民族复兴的救世主，但到底是不是也只有他本人知道，他现在充其量不过是个地摊文学的主角罢了，而他希望的是真切的崛起和发展。 他手中的古籍，其实正是沙诺娃苦苦寻找的东西，而这东西则是他的授业恩师传给他的宝贝，他自然知道这东西代表什么也知道王坚代表着什么。不过他可没有兴趣把自己置于王坚之下。 在他认为，野心这种珍贵的东西，并不是恪守法则的中国人能了解的。虽然他很尊敬自己的师父，可对于他的观念却始终不敢苟同，他固执地认为，一旦铲除了王坚，那么一切荣耀都自然而然地会被他给掌握。 那么至于什么天堂会，不过只是小儿科的笑话。届时他的民族和国家会再次让整个世界颤抖，就像当年一样。 “将军，我有个计划。” “说。” “我们可以先找人试试这个人的能力，然后再调整相应的措施，因为从总部传来的信息看，他似乎已经被神话了。” 加藤智也笑了笑：“这个就不用试了，总部绝对还是低估他了。我会想办法，你回执给总部，说亚洲计划从今天开始正式开启。” “可是将军……我们的准备还没有周全。” “你质疑我？” “不……不敢。” 在智囊团都离开之后，加藤智也慢慢走出了房间，看到客厅里的何阿美，然后笑道：“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了。” “叔叔！”何阿美笑着朝加藤智也打招呼：“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只是去工作了嘛。” “嗯，我的亚美长得足够大了。快跟叔叔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我可是年纪不小了，想看到我的小亚美早早地当妈妈呢。” “叔叔……”何阿美撒娇似的喊了一声：“您的身体还好吗？” “很好啊，对了，你不是说要带朋友来的吗？” “他啊？他是个重色轻友的人呢，不来算了。”何阿美叹了口气，然后仰起头看着楼上的叔叔：“叔叔，我饿了。” “好好，我今天特意给我的小亚美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有你最爱吃的豚骨拉面。” 表面平静的河面，下头大多都有汹涌的暗流，现在的情况非常相似。王坚当然知道自己是众矢之的，可又能怎么办？学钢铁侠么？拜托，那只是漫画英雄，一根大屌搞遍全世界。 而王坚不会飞，王坚也扛不住机枪扫射。他手头的资源还没能被充分地利用，很多时候……愣头青都会死得很难看。 其实他在跟林亚萱散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有人跟踪了，这人是归属谁的，他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到。 所以他第一个担心的就是林亚萱的安危，他虽然傻傻的，但可不是个脑子里长肌肉的傻缺，他来这里第一考虑的就是林亚萱。他不来，林亚萱大抵是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如果天堂会真的傻到那种程度，那王坚大抵也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可是他这一来，林亚萱肯定会变成连带目标。这很好分析，如果在王坚没来之前对林亚萱干什么的话，那其中的变数太多，如果一旦林亚萱死亡或者出现其他意外，那么王坚会进行自杀式的反扑，他可是个巨大的宝藏，如果他出现了损失，那么最伤心的不是别人，就是天堂会。 可如果在他面前对林亚萱实施各种措施的话，那么不但可以面对面地谈判，以林亚萱来威胁王坚达成某种目的，这很好理解，甚至不用叫上智囊就能分析出来。 所以王坚决定住在林亚萱这里其实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保护好林亚萱，如果因为自己的因素让她出什么意外的话，万死莫辞。 “你先别直接告诉妹妹。”天然二在电话里显得也有些焦急：“她是个很冲动的人啊，嗯……这样吧，阿坚，你听好啊。” 说着，天然二开始给王坚布置起了任务，这些任务单独拿出来的话，简直就是脑残才会干的事，但是整合在一起，连王坚都拍案叫绝…… “为了防止变化呢，我这里还有第二到第三十五套方案，我发到你邮箱里哈。”天然二相当二且严肃地说：“保护妹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阿坚！” “知道了。”王坚呼了一口气：“你也不考虑我的智商能不能消化，一口气给了这么多……” “没关系的，我看好你哟。”说完，天然二顿了顿：“金胖胖说你下午亲她了啊？” 王坚略带尴尬地把过程说了一遍：“你看……就这样。” “我跟你说哦，她如果真的这么说的话，你如果拒绝她了，你就再也看不到她了。”天然二也是松了一口气：“没关系的，阿坚。她慢慢会改变的，你也不要无奈。而且……你反而应该开心的啦，哈哈哈哈……” “有人抢你男朋友哎，你高兴个什么劲！”王坚压低声音：“你要不要这么无公害。” “是老公！老公！你要悔婚吗？”天然二抗议道：“抢嘛抢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倒是无所谓的呀。我的英雄应该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羁绊，不然英雄可是会变狗熊的喔，所以！为了我们的英雄，干杯！” 天然二又在说一些奇怪的话，王坚倒也习以为常，毕竟早就知道她的世界跟普通人的世界其实并不是一个世界，作为一个跨越次元生存的女神，她干出点啥来王坚都觉得挺正常的。 不过想来倒也好笑……王坚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未婚妻其实也是个精神分裂呢，不过她的精神分裂太可爱了……可爱到王坚都舍不得她正常起来。 第469章 这里有块蛋糕 “这次会面的话，她就是逼着我们表态了。你有什么想法呢？别开玩笑了。”白牡丹脸上敷着绿莹莹的恶心的膏状体，躺在椅子上跟身边的人聊着天：“虽然我认识你时间不长，不过么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商量事的人。” “哎哟，你这么相信我啊。是不是看上我了？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呢，你不要想太多。”阿狗一边用手在白牡丹的脸上按摩，一边用一种散发着恶劣气味的东西涂在她的胎记上：“不过你肯追我的话，我就大发慈悲地让你追，不过追不追得上，可就要看你的福气了。” “去死吧你，混蛋。”白牡丹笑着拍了一下阿狗：“我扔你下河了啊！” “扔啊扔啊，你舍得就扔啊！”阿狗典型的恬不知耻：“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呢，哼哼。” “你再给我乱开玩笑，我真的发脾气了啊！”白牡丹拧住阿狗的大腿：“我发起脾气来，那可是连我自己都害怕的呢。” 阿狗嘁了一声：“我已经看透你了，你一点都不厉害。不过合作的话，我觉得你还是拒绝的好，他们能干的事，你一样也能干啊。他们能过来，你也能过去啊！” “这很难。” “对他们来说就不难了啊？我可不相信哪个国家允许黑社会一家独大，我在大学念的就是社会关系呢，只要你合理地利用资源，你也可以的。”阿狗虽然有些天真，但是能力其实还不算差：“这里的运作又不难，关键问题是你能不能找到一个门槛走进去，你早就达到了这个门槛了，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叻？” 白牡丹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嗯了一声：“这倒是可以考虑，感觉你比看上去聪明不少啊！” “我看上去像弱智？”阿狗一愣：“真的像弱智？” 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爷爷跟我说，说我这个人啊，跟谁都有缘，谁看着我都会觉得我是好人，愿意跟我玩。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白牡丹一怔，然后突然笑了起来：“还真的是哎，我刚才还在想，我怎么突然就这么相信你，感觉跟认识很久了一样。这是什么原因？” 阿狗耸耸肩：“不知道，不过能给我似曾相识感觉的，只有我女朋友。” “我都说了，你别一厢情愿了，人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白牡丹不屑地撇撇嘴：“哎哟……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我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嘛。刚才我突然想到个事情，你能给我说说看大陆方面的一些比较大的帮派吗？” “我们这不叫帮派，叫公司。”白牡丹呵呵一笑：“基本上每个大城市都有实际掌权的，掌握整个城市地下资源。散户大部分都依附在他的周围，那些不听话的，都被抹掉了。不是被这些老板，就是被官家的人。” “全世界都差不多。”阿狗咳嗽了一声：“我给你阐述一下天堂会的政策方针，如果可以的话呢，你可以借鉴一下。我觉得你现在资金应该已经充沛了，如果你有决心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跑跑腿。我跟你说个神奇的秘密哦，我主动跟人谈的事情，没有不成功的。” 阿狗说这话的时候，白牡丹倒是将信将疑，不过回过头去想想看的话，还真的是这样，当时白牡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两人的身份不对称，地位不对称，可自己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虽然里头有治脸的因素，但不得不承认，白牡丹当时确实有些鬼迷心窍。 “你愿意帮我？”白牡丹抬头看了一眼阿狗：“真的？” 阿狗帮白牡丹把头发打了个结放在脑后：“是啊，我这段时间也想通了，姚铁军肯定知道了我们那边的情况，可是他不管不顾，摆那种高姿态，我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发展呢。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啊，关键是……你有没有发现，你真的好漂亮啊！我最喜欢帮美女了。” “我最讨厌男人嘴花花的了，我要送你下地狱。”白牡丹头一歪咬住了阿狗的手腕：“去死去死去死！” 而阿狗掰开她的嘴，叹了口气：“我现在没家了，又跟老爹失去联系了，我觉得作为男人来说嘛，报仇是必须的。所以我只能跟你合作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可以把核心利益让给我一部分，我只要权，钱还是你的钱，你觉得怎么样？” 白牡丹想了想：“如果你要坑我的话……男人都喜欢骗人。” “我可是有门有派的人呢，我这门派说话一贯一言九鼎，反正选择权在你手上。”阿狗摸着下巴：“而且你也可以用束缚措施的嘛，我不介意。” “嗯……我考虑考虑。”毕竟是核心利益，这个乱玩可能是要出事儿的：“结婚。” “结婚？？？！！！”阿狗被吓了一跳，用手摸了摸白牡丹的额头：“没发烧啊，你说什么胡话呢？” “很简单，你当是政治性束缚也好，是牢笼也好。想要我的核心利益，只有这一条路。”白牡丹眼睛死死盯着阿狗：“这是我老爹定下的规矩。” 阿狗闷声不语，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唉声叹气…… “跟我结婚你就这么痛苦？” “我是有女朋友的人……”阿狗愁眉苦脸：“而且你不觉得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么？是不是太草率了。” “现在没时间了，再怎么样吃亏的也是我。”白牡丹也是颇为无奈：“如果不结婚的话，我没办法把核心利益交给你的，希望你能明白。而且……你确定那个连名字和电话都不给你的女人是你女朋友？你是来搞笑的吧。” 现在在忠贞不渝和一方霸主之间的选择，让阿狗开始天人交战了。实际上如果一个正常人的话，都会选择跟白牡丹联姻，可阿狗……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杨月。虽然白牡丹很可爱，而且她脸上的红斑消退之后也是个瓷娃娃似的大美人儿，可…… “你不怕因为没有感情基础，我欺负你啊？” “我其实是个特别没能力的人，我父亲在我手上的东西，迟早会被我败光。”白牡丹咬了咬牙：“如果你能发展起来，你想怎样都可以。” “你也太高估我的能力啊……” “不，女人是有特殊能力的哦。我预感你会成为一方霸主。”白牡丹眯起眼：“我决定用我自己赌一把。” 阿狗犹豫了很久，最后终于做下了决定，盯着白牡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 其实阿狗的行为确实不够仗义，他口口声声地说自己爱着杨月，这转头又决定要娶白牡丹。可实际上……阿狗又有什么办法，他可不傻，自己老爹生死未卜，天堂会在外围围追堵截，他一个人又势单力薄，现在白牡丹给他一个机会，他能怎么选择？ “确定就不能反悔，否则后果你要一个人承担。”白牡丹停顿了一下：“我是一场赌博，希望你别让我输。” “好！” 当下午两人见到满红之后，就以结婚为借口，婉拒了满红的入伙要求，但是他们两个同时也承诺不会跟天堂会合作。 这一套组合拳弄得满红一下子没法招架，她原本的计划活活地被扼杀在摇篮里，这让她愤恨不已，可又没有办法。 结束谈判之后，满红也没有停顿，直接千里奔袭回到了帝都，并直接找到了小金，把事情跟小金一说。 “突然结婚？”小金仰起头：“这是要干什么，不科学啊！” “这代表白梦凝的利益要交接了，由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接手。”满红点上一根烟，靠在阳台上，低头沉思：“白梦凝的能力非常一般，我们还有机会吃掉她，如果她这个‘老公’有一定能力的话，对我们会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没什么的，让他们折腾。你确定她不是跟天堂会合作吗？” “嗯，那个男人对天堂会似乎是有很大怨念。所以初步预估是不会。”满红揉了揉额头：“不过……很麻烦。” “不不，不麻烦。我倒是觉得这挺好的。”小金抱着胳膊：“我们需要一个敌人。” “敌人？为什么？” “他们不肯合作无非就是担心被吃掉，那么我们就逼着他们跟天堂会对着干吧，我们再夹击一下。然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小金呵呵一笑：“有些人，就是吃硬不吃软。” “你小小年纪，还真是够坏。”满红捂着嘴笑了起来：“我以为我是犯罪天才，没想到你才是。” 小金委婉地道了个万福：“过谦了。” 说完，她转身进屋：“明天我到胡来那边去一下，给他注入资金，再用这资金给牡丹姐姐添把柴火。我们硬生生打造个老二出来。” 满红站在原地，略微消化了一下小金的意思，觉得这个小女孩真的是深不可测，人家都忙着拼命打压，可这好家伙……居然要扶持出个老二。这老二的概念是什么？天堂会是不可置疑的老大，坚果墙现在是老二，那么老二就要被老大打压被老三到老N围堵，所以现在小金干的事，只是亲手做个对手出来给别人看，这一招……屌爆了。 “真的是好大一块蛋糕。”满红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似乎是站对了队。” 而此刻在王坚那边，他正在做俯卧撑，小萱萱则坐在他身边看着书，似乎只要是王坚在身边就能让她心安似的。 她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王坚，然后笑笑继续看她的书，偶尔还会把白嫩嫩的脚丫子放在王坚的腿上，把他的腿毛磨出沙沙的声音。 “你门缝里有人塞东西进来了。”王坚洗完澡之后，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并顺手在门缝里捡了一封信，粉红色的信封：“看上去像是表白的。” 林亚萱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信，然后顺手扔到了垃圾桶里，接着林亚萱双手搂住王坚的脖子，身体紧紧贴在王坚的胸口：“你来了真好……” 王坚摸了摸林亚萱湿漉漉的头发：“我说真的，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林亚萱松开手：“我觉得这样挺好啊，不用天天见面，但是可以天天想念，这很好，在突然见到你的时候，会比任何时候都满足。” 无疑，林亚萱是闷骚的。但实际上，王坚认为她是自己身边最正常的人了，她的一切行为都很有逻辑性，如果命运没有安排她成为黑社会老大，以她细腻婉约的性子，她说不定真的早就成了一个专门描写风花雪月的女作家。 在来日本之前，林亚萱很压抑很压抑，也许是因为她承受的东西实在太沉重，也许是她太在意别人的眼光，这都导致了她每天的郁郁寡欢。而来日本之后，林亚萱虽然得到的是孤独和无助，但至少她身上许多的负担都卸下了，得失之间她始终还是选择留在日本，其实大概就是因为她宁可承受孤独，也不愿意在夹缝中生存吧。 “睡觉了。”林亚萱捏了捏王坚的鼻子：“明天还要早起呢。我今天能不能睡你旁边？” 王坚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你居然同意了……”林亚萱嘻嘻一笑，眯着眼睛看着王坚：“坏蛋，你是想占我便宜吧？” “天地良心……”王坚摸着脑袋：“明明是你提出来的。” “好吧，不要弄疼我的话，我就当不知道了。”林亚萱抱着枕头走到了客厅：“晚安。” 关灯之后，王坚双手枕着头看着天花板，外头灯光朦朦胧胧的，旁边还有林亚萱打在耳边的呼吸声。这突然让王坚有些哭笑不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招姑娘喜欢了。 “你在想什么？”林亚萱轻轻的呢喃在耳边响起：“眼睛瞪得晶晶亮。” 王坚摸了摸脑袋：“我在想……我哪一点值得你们去喜欢我。” “心有猛虎。”林亚萱笑了笑：“有几个女孩不喜欢英雄呢？” 第470章 周一下雨的清晨 “下雨了。” 王坚站在窗口，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和湿漉漉的道路，有些无奈。路上的行人不多，且大部分都行色匆匆。来这的头一天就赶上了这样的鬼天气，这多少有些晦气，他手掌轻拍窗台，眼神直直地看着远方。 “在看什么？”林亚萱擦着头发，穿着可爱的睡衣走到王坚身边：“是因为下雨吗？这里是这样的，经常下雨。” “我说真的，回去吧。”王坚转过身子，双手撑在林亚萱的肩膀上：“回去一样也可以重新开始。” 林亚萱没有回答，只是双手递给王坚一把伞：“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王坚无奈地笑了笑，缓缓接过了伞，并帮林亚萱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尾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林亚萱并不接受他这个提议，对此他并没有更高明的办法，毕竟她有她的自由，王坚尊重她任何的选择，而且一个有魄力放弃万贯家财的人，她做出任何决定都是极难更改的。 “我能整整跟你在一起十天，我很满足了。” 走在外头的林亚萱跟王坚缩在同一把伞下，顺着被雨水冲刷着的街道缓缓前行，像极了一对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不知道是怎么了，每当跟林亚萱戳在一起的时候，王坚就感觉自己那颗沉睡多年的文艺青年之心渐渐复苏。特别是在这异国他乡下着雨的星期一，这种淡淡的文艺范儿格外清晰，身边还有个从不用香水但却永远带着暖香的林妹妹，这整的王坚都想写诗了，如果他能的话…… “我知道你现在可是大鳄了，不过那种生活你肯定不会喜欢。”林亚萱笑着说：“你在我印象里啊，永远都是背着那个破帆布包、穿着旧衬衫的愣头青，你以后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也管不了，反正我记得当时的你就够了。说起来，当时你把我甩在桌子上的时候，我就有一点点喜欢你了，只是一点点哦。” 王坚耸耸肩，捏着林亚萱的鼻子甩了几下：“你当时很招人讨厌的。” “是啊是啊，你不知道吗？小女生和小男生想让喜欢的人注意自己的时候都喜欢用恶作剧。”林亚萱握住王坚的手，十指相扣：“后来，我知道你选择的是姐姐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碎掉了，我当时甚至有赶快死掉的冲动，所以我干了很多傻事，不过你都有保护我……你就是个坏蛋。” “最后你就跑掉了？” “是啊，跑掉了。”林亚萱叹了口气：“相濡以沫，不如相望江湖。远远地看着你，或者比死死赖着你更好。最起码还能给自己留一点尊严。爱情会让人变得很低，像尘土那么低，然后慢慢开出花儿来。” 王坚没再说话，他对天然二是疼爱、对小金是怜爱，唯独对林亚萱却是说不清道不明，她是正常人，她是闷骚的正常人，她用尽一切方法试图想让王坚注意到她，可最后却始终还是没有争赢自己的姐姐。 就像王坚所看到的那样，林亚萱是个正常人，她实在没有办法像她姐姐那样心安理得地接受共和，她的观念一直十分保守，不进则退，既然失败了就安心地离开，算是种逃避。或许她如果能跟小金一样的没脸没皮厚颜无耻，那么所有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可事实上……她没法做到。 于是林亚萱选择了远远地观望，就像她说的那样，哪怕隔一段时间看上几眼也足够心满意足了。 她这么干，固然是洒脱自在，可以足够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已经低到尘土里的她开出骄傲的花儿来。可却实在难为王坚了，要知道老王可不是什么游戏花丛的高手，他没心气儿也没能力在几个姑娘之间肆意游走，可对他来说每一个人却都像家人似的重要，这种两难的境界，让他实在是头大如斗啊…… “别愁眉苦脸的。”林亚萱嘻嘻一笑：“说不定哪天我突然悟了，我自然就回去了，现在回去的话，我可不想变成一只金丝雀。趁着年轻多走走多看看，再争取想办法出版一本小说来完成自己的梦想。” 而他俩说着说着就已经来到了东大的门口，林亚萱在这里头上课，而王坚也在这里头开会，大抵也算是缘分。 “中午下课之后，我去找你。”林亚萱松开王坚的手，率先走了进去，并突然回头对王坚比划了一个手枪的手势：“别乱跑哦。” 王坚看着越来越快乐的林亚萱蹦蹦跳跳地消失在视线里，突然欣慰地笑了出声，而冷不丁他的肩膀被人用力地拍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回头，发现居然是何阿美。 还真没想到，何阿美在这里的打扮跟在学校的时候截然不同，一改往日土鳖的形象，彻头彻尾地时尚了起来，用光彩照人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身上又是另外一个女生的味道，你很厉害哦。”何阿美奸诈地嘿嘿一笑：“你可以悄悄地告诉我，你到底有跟几个女孩有染。” “没有的事……你怎么这么八卦？” “这是我主场啊，我当然可以八卦啦，走吧，培训课程要开始了。” 何阿美带着王坚一路来到培训的主教室，并找到了他们两个所属的位置，落座之后何阿美扭头对王坚说道：“这三天你可以狠狠地睡觉。” “不是要上课吗？” “是的……但是这个课程既无聊又没有营养，第一天讲朗风集团的起源，第二天讲未来规划，第三天洗脑，让你们好好干，谁都有机会当上校长级的大神。” “看来你很熟悉啊？” “今年之前，我一直是主讲师。今年的主讲师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何阿美撇撇嘴：“中间三天才是重头戏，好吧……开始睡觉。” 说完，何阿美真的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充气枕头开始呼哧呼哧地吹了起来，接着往桌子上一垫，趴下就睡。 她能这么干而且还会被说可爱，但王坚可不能，毕竟这玩意儿可是丢人丢到姥姥家的事，这可是全亚洲盛会，王坚一大男人睡觉，那可就是闹了大笑话了。 这课开起来之后，还真是如何阿美说的那样，无聊透顶，三个小时一直在说朗风集团如何如何从一个公益组织发展成全世界最大的教育集团云云，大抵就是给自己镀金的语录。这直接导致台下的那些老师呼啦啦地倒下了一片，虽然不乏有认真做笔记的，可大部分比较年轻的老师都像何阿美一样睡得香甜。 虽说这课特别无聊，但是王坚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那就是主讲老师所佩戴的三张证件里的一张上清晰地印着一个王坚见过的并且熟悉的纹路——一个黑色带有黄金边的象形太阳。 “阿美阿美。”王坚连忙摇醒了何阿美：“你看他的胸牌。” 何阿美揉揉眼睛顺着王坚手指看了过去，然后眨巴着眼睛，把自己和王坚的胸牌拿了出来：“你看，我们都有啊。这是LOGO。” 王坚当时就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响，接着进入了短暂的空白…… 这个LOGO全世界绝对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活生生就是天堂会的LOGO。在一阵疑惑之后，他突然觉得莫名的好笑…… “你知道天堂会吗？”王坚小声问何阿美：“嗯……这是我们的称呼，它实际上应该被叫做，天堂之门。” 何阿美迷茫地看了王坚一眼，然后摇头道：“不太清楚，我真的对这些没有兴趣，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王坚默默地摇摇头，然后低声对何阿美说道：“我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 他走出去之后，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小金：“给我查一下朗风集团的归属。” “朗风集团的归属？你发现了啥？”小金估计还是刚起床，说话声音都懒懒的：“你等我给你查啊，等我打电话给你。” 忐忑地等到结束授课，王坚几乎同时也接到了小金的电话：“朗风教育集团，隶属于卡地瑞尔斯投资公司。” 王坚顿了顿：“那这个卡地瑞尔斯又是隶属谁的？” “这个我顺手查了一下，隶属光辉伟大的天堂之门。不过天堂会的产业大到超乎你想象。”小金撇撇嘴：“包括你昨天晚上吃的芝麻油都是他们名下企业产的，你怎样？还要吐出来啊？” 王坚沉默了片刻，然后松了口气：“那一般的子公司会不会带有那个黑太阳的LOGO？” “不可能的啦，那是核心机构才会用到的LOGO。”小金不耐烦地说：“下属分支不可能会用到的。” “能不能给我传一张天堂会领袖的照片。” “不行，因为丫压根没照片，我不是跟你说过的么？哪个狗崽敢去偷拍她？那可是满门抄斩的事。”小金呵呵一乐：“我给你形容一下好了。就俩字儿，漂亮。身材好，奶大腰细腿长眼睛特别好看，你想闹哪样？” 王坚嗯了一声：“我给你传照片。” 第471章 乌龙球 说起来，这算是一个笑话…… 作为天堂会的对手之一的王坚，现在居然在参加天堂会的内部精英选拔培训，这怎么看都算是个坑吧。 在王坚把他的名牌拍照之后传给小金之后，小金都笑尿了。这个牌子这个LOGO无不说明了这嘉年华的作用。 要知道，天堂会的产业涉及全世界，他们对人才的需求绝对非常非常庞大，所以他们会从各行各业的方方面面来寻找挖掘人才。虽然天堂会是个邪教性质的组织，但是如果真的是跟电视宣传上那种邪教似的，那这玩意儿充其量就是个太平天国，没有任何理由能持续一千年。 而无论是一个强盛的国家还是一个根深蒂固的邪教，它存在的根本自然就是人。所以选拔人才自然是必须，而天堂会当然不能以正常渠道选拔人才，他们总不能在招聘会上挂个席位，写上招聘简章要求研究生以上并有一技之长吧。 不过王坚倒是和小金有一共识，那么就是这次王坚被弄到这来，绝对不是简单的误伤，更不是愚蠢的乌龙球。 首先，天堂会不可能不知道王坚是什么人，即使王坚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正式接触过任何一个天堂会的领袖级人物，当然……孙三除外。按照道理说，像王坚这样生生做掉了一个天堂会理事级别大佬的人，天堂会只能是把他当成死敌才对，基本不可能以这样一种另类的方式把他召唤到这里。 其次，这次的风格明显跟天堂会那种直来直去的风格相违背，这种九曲十八弯的风格，带有明显的东方民族特性。 两者一综合，小金很快得出了结论，这虽然是天堂会主导的活动，但绝不是总部的活动！那么可以推出这相当可能是亚洲区负责人想要跟王坚认识认识了。 这对小金来说，简直就是送货上门。那边刚说要分而治之，这边就有人主动上门儿，这不但不是一件坏事，反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所以小金做出的总结就是，全力支持天堂之门亚洲区总部的行动，尽全力保障活动顺利进行…… 这个决策在别人看来可能是傻逼才会干的事，但小金是天才，天才就是天才，作为一个天才的决策肯定不是脑残能够理解的，毕竟在有些人看来，王坚这时候应该一跃而起大杀特杀中路超神，王小坚大破邪教危机、王小坚智斗洗脑帮等。 不过她既然这么决定，那么这里头必然有深意就是了，虽然王坚只是不明觉厉…… 而且小金倒是跟王坚交代说有事可以跟林亚萱商量，不但如此，小金还给了林亚萱很高的评价分数，这个评价分数甚至高于满红。 “是么？她真的这么夸我呀？”跟王坚一起共进午餐的林亚萱笑得眯起了眼睛，一边说话一边把碗里最好的菜都挑给王坚：“刚才我跟姐姐打电话了，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 王坚摇摇头：“她又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好好照顾你。”林亚萱撇撇嘴：“那种照顾。” “哪种？”王坚刚问出来，瞬间反应了过来，连连咳嗽道：“别理她。” “我答应了。”林亚萱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王坚的下巴，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避孕套：“安全措施还是要的，对吧。” “喂……你别乱来。”王坚当时就吓到了，往后一缩：“你们姐妹俩到底要闹哪样？” 林亚萱耸耸肩：“你还真是开不起玩笑呢。” 王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个人强烈抵制婚前性行为。” “可我能嫁给你么？”林亚萱趴在桌上看着王坚：“这个问题你要好好思考一下哦，不要着急给我答案。” 王坚摇头苦笑，然后叹了口气：“你说天堂会这突然闹的是哪出。” “有人想见你。”林亚萱双手抱臂：“无论是什么组织，甚至是家族企业，其内部高层都不可能铁板一块，这一招大概叫做合纵。” “你好聪明啊！” “我有一个智商起步二百一的姐姐，我的亲舅舅智商两百，我妈智商一百八十。你知道我的智商是多少吗？” 王坚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两……两百？” “一百二，中人而已。”林亚萱笑着：“我的优势在情商，这也是为什么胡来还会叫我萱姐，满红还能给我足够尊重的原因。” “是喔……情商。”王坚捂着自己的脑袋：“完了，我智商低情商也低，我突然觉得我好挫。” “没关系啊，我们都喜欢你，这就说明你很厉害了。”林亚萱看了看表：“下午我没什么事，你要是也没事的话，就在家陪陪我吧。” 其实王坚对学校并没有偏见，毕竟天堂会还没有把魔爪伸向学校，而且朗风集团的高层其实很给力的，因为名气太大，所以王坚根本都没想到连朗风居然都是天堂会的产业……不过从这一点看的话，天堂会并不是一无是处，要知道朗风可是世界第一大的教育集团，每年都培养出N多人才，虽然它是天堂会的人才培养机构之一，但同样有许多人才在为人类做着贡献。可饶是如此，王坚却一想到这个嘉年华只是个天堂会纳新的幌子，他就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于是下午的培训洗脑课程，他索性不去了！ “好吧，我下午给你炖汤喝，反正天也下雨，没地方好去。” 而在另外一边，加藤智也正坐在何阿美的身边，一脸爱怜地看着何阿美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慢点吃，都是你的。” “叔叔，不要再给我介绍男朋友了啦……”何阿美撅着嘴：“我真的还不想恋爱，我还没吃够呢！” “傻女孩，你总是要嫁人的啊！不能这么吃一辈子吧，叔叔很着急呢。”加藤智也一身笔挺的军装，伸手摸着何阿美的头：“而且叔叔总是要老要死的，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啊！” 何阿美撅起嘴：“对了，叔叔。你为什么这么想让我把我那个同事带来给你看啊？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你见了他肯定会误会的，到时候我会被嘲笑的。” “叔叔当然要帮你审核啊，看看你周围都是什么人嘛，明天一定要让他来哦。” “好吧好吧……但是你要保证你不能说奇怪的话，不然我就没有脸再活下去了。” “完全没有问题，明天叔叔为你们准备好吃的。” 而这时的王坚已经跟着林亚萱回到了公寓，林亚萱回去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洗澡，在洗完澡之后她只穿了一件沙质的睡衣就走了出来，这玩意儿……跟没穿没太大区别的那种。 “喂，你也开始玩这一套了啊？”王坚眯着眼睛笑着：“我不怕，抵抗力超强，嘿嘿。” 林亚萱看着这家伙那得意洋洋神采飞扬的德行，肺都快气炸了，明明自己想给他点惊喜和奖励，可被这家伙当成闯关游戏了，人家还喜滋滋地告诉自己……你这招不管用！ 想想都觉得这家伙是个十足的蠢蛋啊！ “算了，不跟你玩了。”林亚萱穿上内衣裤并换上不那么透明的睡衣，坐在王坚身边：“你没有性冲动的？” “当然有啊，不过我能克制啊！”王坚把手上的PSV递给林亚萱：“这个怎么玩的？教教我。” “你宁可玩游戏机也不肯多看我几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王坚笑了笑：“不动如山，心定如水。你想啊……万一我要兽性大发了，你肯定反抗不了，那之后我怎么交代？怎么跟你、跟你姐姐、跟我自己交代啊？” 林亚萱侧过身子躺在王坚的腿上，抬着眼睛看着他：“你知道么，如果你给一个女人一个安全安稳的环境，她能淫荡得让你流鼻血而死。” “我不知道……” “想知道么？” “虽然我很好奇……但是我真心不想。”王坚吞了口唾沫：“敢不敢别闹了，我冷汗都下来了。我是真怕自己克制不住啊……每次单独跟小金相处的时候，我压力就特别大。你就别折腾我了。” “那么……”林亚萱突然眯起了眼睛，骨子里邪恶的气息自她离开那个圈子之后再一次地蒸腾了起来：“我想试试你的忍耐极限。” 王坚脸色一变，站起身：“我出去买点东西，要给他们带礼物的。” “我已经准备好了。”林亚萱拽住王坚的胳膊：“这是我姐姐给我下的命令，我没办法不执行哦。” “你们俩又闹哪样？” “因为她说，她想当妈妈了。”林亚萱无奈地摊开手：“但是她一概不懂，所以作为妹妹，我必须要帮帮她不是吗？” “完全是两码事！”王坚站起身走到了门口：“我出去转一圈。” “逗你玩的，老实待着吧。”林亚萱笑得咯咯响：“果然跟姐姐说的一样，没胆子，我去给你拿点心。” 而她这边刚去厨房，王坚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那边传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你在哪里啊？下午一起去吃小龙虾好不好？” 这声儿这调儿，一听就是那个精神分裂的沙诺娃…… “我在外地呢，等回来的吧。” “你在哪啊？” “日本。” 沙诺娃一听，当时就愣住了，然后哦了一声，噗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当然，王坚这听到的是挂断电话，而沙诺娃那边可是摔断了电话。当她知道王坚去日本的一瞬间，那简直就是急火攻心啊！ 为什么？这太简单了，这个节骨眼上王坚去哪都不要紧！就是不能去日本啊，作为天堂会的掌门，她不可能不知道亚洲区的负责人是个什么操行。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因为地域问题，这种亚洲区域的必须得有一个有力度的执行者，这个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日本的那个家伙了，无论是能力、势力均是上品，唯一的遗憾就是他永远无法进入核心。 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可不是光中国人会说。 当然，对于加藤智也来说，沙诺娃也是一样的，大家都是互相利用罢了。如果！沙诺娃只是假设，假设他跟王坚搭上了线，那么后面的游戏可就有乐子咯。而王坚当然不会自己蛋疼才跑去日本玩的，这必然是有内在联系的，那这个联系……沙诺娃虽然不算绝顶聪明，但也绝对不算蠢货嘛。这里头的猫腻，她要再弄不清楚，她真的不如早早嫁人生孩子去算了。 “飞速赶去日本，阻止王坚和加藤的见面。用一切手段！” 老管家走上前一步：“什么事情？” 当沙诺娃把王坚在日本的事给老管家一说，作为资深智囊的他立刻就清晰了然了，并立刻开始布置起一系列的任务。 “绝对不能让他们见面。”沙诺娃捏了捏额头：“不管他们是要冲突还是要合作！都必须阻止！” “知道的小姐。”老管家笑了笑：“您也太过于急躁了吧，您的状态似乎有些不正常。” “是吗？”沙诺娃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吧。” “不一定。您似乎只在有王坚的事情上显得特别激动，而实际上他远没有达到我们敌人的资格。” “这……”沙诺娃咬了咬嘴唇：“不管，把他的危险等级从黄色直接上涨三阶，深红！” “是的，大小姐。” 而身处一个内外部斗争中心的王大少此刻正刚洗完澡却苦于没有带够足够的衣服只能穿着牛仔裤光着上身愁眉苦脸地看着阴雨绵绵的天空。 “你出门带了四条裤子，但是只带了一套衣服，你到底是怎么整理的呢？”林亚萱走到王坚的身后，给他晒着衣服：“等雨小点我去给你买两套。” 王坚转过身摸了一下林亚萱的脸：“其实我一直觉得，谁能娶到你的话，其实真的是福气。” “说这种话不担心被天打雷劈吗？”林亚萱呵呵一笑：“你为什么不要？” “我……” 话音还未落，王坚突然飞身爆起，一把抱住林亚萱卧倒在地，接着一颗子弹呼啸着从阳台钻入房中，并从另外一扇开着的窗户中飞了出去，没有造成任何损失，而从角度来看也不会造成任何损失，唯一的损失大概就是王坚那刚洗干净的衣服……彻底的不能再穿了。 “有狙击手。”王坚小声地对林亚萱说：“别动。” “好的。”林亚萱用她一贯的冷静说道：“还有，你有一根硬硬的东西顶着我了。” 第472章 拙劣的技巧 那颗子弹什么都没弄坏，唯一产生冲击的是王坚刚晒出去的那件新衣裳……从弹道和角度来看，这玩意儿压根就不是冲着人来的，杀伤力甚至不如王坚那根硬硬的东西…… 不过既然不是冲着人来的……那这子弹玩的是哪出？总不可能是高科技扎小人吧。 等王坚起来之后，他连忙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了下来，然后拉开一个角悄悄地看着外面：“不要露头。” “我很好奇呢，你是怎么知道子弹飞过来的？”林亚萱坐在他旁边的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笑吟吟的一点儿都没有危机来临的恐慌：“提前量掌握得不错哦。” 王坚扭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林亚萱：“你不紧张？” “一点都不紧张，它都不是冲着人来的，就是为了吓唬吓唬。”林亚萱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王坚：“你刚才粗暴压着我的时候，我差点就高潮了，看来我有天生被虐倾向。” 王坚鼓了鼓嘴：“你好歹重视一点……” “关键人家是冲你来的啊，我重视来干什么呢。”林亚萱倒是一脸云淡风轻：“这一招我都玩烂了。” “哦？”王坚饶有兴致地看着林亚萱：“你倒给我说说。” “在社会关系学里，三角关系的界定是有指向性的。也就是说么，今天这颗子弹是逼你偏向哪一方。” 王坚一下子被闹迷糊了：“什么我就偏向哪一方？我到现在就跟天堂会有过节吧……” “你看，在你看来嘛，当然是只有一方，但任何一个外在严密的组织里面都有不同的派系。”林亚萱撇撇嘴：“我原来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帮会，可里面不照样有胡来和秧子两派么？这太正常了。” 王坚一听大概就明白了，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很高深的谋略，只是被他个人的主观思维给误导罢了，毕竟不是每一个组织或者说门派都是以他这种家天下的模式运作的。 而王坚一直把天堂会当成一个单独的个体，这其实在认知上就出现了误差，人家可是一个横亘四大洋五大洲的巨兽，说强那肯定是强……但就像是恐龙似的，屁股上受伤了，半个月之后才能传到大脑上。 这种情况在老祖宗的字典里用四个字就形容出来了——尾大不掉。这种情况下如果碰到了任何一个居心不良的人，那么这个人慢慢地分割这头巨兽的话，等巨兽发现时，发现这毒瘤已经没法割去了，一旦强行割掉的话，元气大伤不说，甚至还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挂掉。 当然，这些问题都是他们自己内部的事情，他们的外部防御可仍然固若金汤。这也就是小金说从内部分化他们的战术核心思想的由来。 至于现在么，需要探讨的是那颗子弹的意义，当然……这个探讨的意义也不大，说破大天来就是让王坚彻底恨上天堂会，然后转投天堂会的怀抱…… 这听上去有些怪，但实际上就是这样的，很多事情一旦看表面的话，那就容易被其具有欺骗性的外表所蒙蔽，迷惑性和诱惑性可是任何一个组织必备的技能。 “好吧，那我现在是要当回事还是不当回事呢？” “这可是你的选择咯。”林亚萱坐回到沙发上：“任何一个选择都会造成不同的结果哦。” 王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经过一番简略的思考，他最终决定还是跟大脑小金的步调保持一致，坚决配合对方的行动并装成不知道是谁用子弹吓唬他。 而在这颗子弹飞来之前的半小时，沙诺娃在屋子里抱着西瓜来回踱步，转一圈吃一口转一圈吃一口：“我早就说过，亚洲区不可靠。” “是的，但是又能怎么办呢？东方人对我们有本能的抵触，如果没有一个具有一定势力的人……我们的东方战略很困难。”老管家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我们不会彻底信任他，就好像我们知道他也不会永远依附我们一样。” “我们的人到位了吗？”沙诺娃摸着下巴：“要快！” “已经到位了，但是加藤那边似乎是有所防备。”老管家沉默了一阵：“让斯图加特去吧。”沙诺娃想了想，突然仰起头：“王坚认识斯图加特。” “只要不见面就可以了。”老管家笑着说：“应该锻炼一下斯图加特了。” “但是我发自真心地不喜欢他。”沙诺娃眉头皱了起来：“如果他是王坚多好。” “大小姐，注意控制您的感情。”老管家厉声提醒道：“多余无用的感情会使人丧失斗志。” 沙诺娃眉头皱了起来，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只是嫉妒他的天赋而已，感情什么的根本没有这回事，你不要太敏感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老管家笑着说：“我现在去联系一下加藤，探探他的口风。” 老管家说的探口风，其实就是侧面敲打敲打这个家伙，让他安稳一点，不要闹事更不要在这个敏感时期在天堂会的眼皮子底下惹出点幺蛾子。 加藤智也是省油的灯么？当然不是！英国皇家军事学院毕业，身兼东京大学社会关系学博士学位，以及俄罗斯远东军事学院高级将领班班长的背景，足可以看出他身处的精英层次。 他在得到变相的警告之后，一点都没有像别人那样的狂躁，反倒一脸笑容地坐蒲团上，和对面的一个和尚聊天喝茶，并且探讨人生和真理。甚至根本没有向下面的人发出任何指令，俨然就是没有把总部的指令当成一回事。 当然，在对他发出指令的过程中老管家已经嗅出了这里头的味道，并在挂断电话之后，笑着对沙诺娃说道：“或者我们应该彻底地放弃幻想，使用属于我们自己的办法。” “我不管那么多，我不能让王坚落在日本人的手里。” “大小姐，你了解王坚吗？” 沙诺娃一愣，迷茫地看着老管家：“什么意思？” “虽然您一直在接触他，但是您太过于主观，对于他的了解还只是限于表面。”老管家笑着说道：“我们或许应该帮帮他，而不是阻挠他。” “为什么？”沙诺娃满脸不明所以：“这不应该啊！” “相信我，两个民族主义者之间是不可能产生深层合作的。”老管家淡淡一笑：“那我们不如推他们一把，索性让他们见面吧，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产生巨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到时候我们就成为了看戏的人。” “可万一他们合作了呢？”沙诺娃撑着下巴捂着嘴：“很为难。” “无论什么事，都是由人来完成的，既然是人那么就有规律。这连赌博都算不上，只要我们在他的面前上演一出拙劣的表演就可以了。”老管家笔直地站在沙诺娃的身边：“越是拙劣越好。” 当然，沙诺娃并不能理解为啥还要给王坚上演这么一出，但是老管家可是智囊团的首席代表，他既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那必然是有他的深意的。 于是在沙诺娃的默许下，就出现了子弹把王坚新衣服给戳了个洞的情景。这个表演实在是劣质，既没有杀伤力也没有影响力，但是它却异常高效。它成功地让王坚认为这子弹是天堂会的人射出来的诱饵，并以此迷惑他人，让别人认为这颗子弹是天堂会总部射出来并警告他不要跟加藤见面及合作。 显然，他们成功了。王坚真的决定好好配合一下这个加藤举办这次盛会，好好看看这资本主义的权贵到底是不是跟他一样脸上有七个窟窿。 王坚不是神，他周围也没有人是，他能分析到这一步就已经足够说明他身边的人非常了得了，而谁能想到天堂会这三十六计玩得比大部分的中国人还顺溜，这种环中环计中计，那可是高端战术。 “我可不敢蔑视他们的智商啊！”王坚叹了口气：“这些人一个个的猴精，好紧张。” “别怕的，就当是经验积累了，以后会碰到很多很多。”林亚萱给自己倒了杯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毕竟路是你自己选的。” “是啊是啊，你现在也开始学会挤兑人了。”王坚捏了捏林亚萱的耳垂：“这是不学好啊！” 林亚萱耸耸肩，然后笑着说：“四肢发达，头脑可不能简单哦。不需要你太聪明，姐姐、金慧明够聪明了，但是你不能蠢，因为你才是决策者。你要是蠢，其他人都是天才也无济于事。” 王坚对这话深表赞同，这可是经过历史验证的，皇帝可以不聪明，毕竟坐江山还是没问题。而至于蠢皇帝……最后大多沦为亡国奴。 “明天我会找机会见见这里天堂会的负责人。” “我跟你一起去，你不会日语。” 第473章 迎接另一个晨曦 地球的转动，从来都不会因为某一个人干了一件什么事情而停下脚步，不管是掠夺了半个地球的成吉思汗抑或者是广岛爆炸的小原子弹。 这也就是说，过去的在别人眼里辉煌无比的成就，总归有一天只能在历史书出现甚至只能口口相传。 下午的时间，王坚跟林亚萱折回了东大，并在图书馆里泡了整整一下午，查阅了相当多的有关于长生不老药的一些记录。 不得不说也不得不承认，当自己的东西只能在别国查阅时，那种心情其实相当抑郁，甚至王坚都动了偷偷把这些记录顺走的歪心。 长生不老这个命题，在这些书里都占了很大的分量，可见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并不是一朝一夕突然诞生的。在所有的资料里最早的关于这方面的记载见于先秦时期的公元前1046年左右。 也就是武王伐纣开始，不过那时只是一个雏形和一个构想，而真正有切实关于长生不老的炼丹术实验性记载的日期则是公元前770年之后，也就是东周列国时期。 这里只是简单的记录，现在看来就跟神话故事并没有什么不同，记录上说曾经有一个人活了整整一百七十九岁仍然形如壮年而被当时的权贵势力当成妖怪，施与了车裂之刑。 按照现在人的思维模式的话，这段记载绝对是超现实主义的。可王坚却对这段记载相当感兴趣。 因为如果不出意外……这个人大概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家伙，而最终却因为冒犯了什么人和一些规矩而被强制消灭，至于他的配方，不出意外的就变成了王坚师门的这一套方术奇书。 王坚仔细地看了一下这个的年代，齐桓公十九年，历史对照表年代是公元前668年。 而再往下看的话，从这时开始后头的几百年这名噪一时的不老传奇以及对于长生不老药的探求一下子变成了一片空白，形成了一片真空期，这个真空期一直持续到秦始皇时期。 有人说秦始皇得到了长生不老药也有人说这东西根本就是个虚无缥缈的梦幻。但是王坚从上头的记录和自己学习历史的经验来看，秦始皇此人绝对不是什么昏庸无能的家伙，相反即使在现代，他的一些观点仍然保持着一定的先进性。 可想而知，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会空穴来风地去寻找所谓的长生不老药，那么这东西绝对是个既定事实！特别是像王坚这样真切知道长生不老存在的人来说，这秦始皇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博弈中的失败者！ 既然是这样，那么问题出来了，他在跟谁博弈？换句话说，谁在阻挠这个一代帝王去追求他所希望的长生不老！关键是谁有这样的能力和能量，能够阻挠一个所谓的千古暴君并且还成功了！ 赵高？他虽然名气挺大，可到底不过是个小农意识浓重的一介中人，嬴政可不是他能玩得赢的。也就是说，嬴政的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势力群体在运作，而这个势力群体不但把持着一定的国家级话语权，还把持着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 逆推一下，王坚这几本书虽然都不是秦朝产物，但上头的东西却真切地存在，那么王坚觉得可以这么理解——首先，自己师门当时就已经得到了完整的长生不老配方，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和考量，禁止任何人去使用它，包括师门本身的人，哪怕是掌门。 而长生不老这件事，历代君王几乎都知道，但是他们周围的那些重臣却没几个知道其中奥秘，那么这样来看的话，自己师门绝对是直接面对皇帝负责。并且！甚至还掌握着皇帝权利之外的一些权利。 这些东西并不是王坚一时蛋疼才去挖掘的，实际上这里头意义重大。作为现任的掌门，寻根问祖本身就是他的职责之一，而且既然自己愿意承担起守护这潘多拉魔盒的义务，那么他必须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果真的存在长生不老，对人类社会的结构会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冲击。”林亚萱不愧是学社会学的高材生：“甚至可能会导致人类彻底走进历史，这可能就是你的前辈们所顾忌的东西。” 王坚点点头：“我一直觉得老祖宗的智慧绝对不是我们能轻易小看的，那些动不动就把古人弄成白痴的电视剧是典型的没常识。” 说完，他指着手边已经摞起来的资料，扭头对林亚萱说：“这已经是全部了？” “是啊，这里头还有很多是珍贵文献，是我以写论文的名义借来的，原版你就别指望了，那在日本都算是重型国宝。”林亚萱很认真地点点头：“你看出什么来了？” 是啊，王坚看出什么来了没？这些资料肯定不全，因为它可以找到起源，但是在唐朝以后的记录就开始毫无记录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淮南王刘安这家伙，居然也是师门一众…… 这么有名气的人也是自己师门人的话，那么它在唐代之后又干了什么事情呢？而它最壮大时是什么程度，而这样一个绝对完爆天堂会巨兽的庞大机构又是怎么落到今天这个境地的？ 王坚的脑袋仁儿都大了一大圈，现在得到手可以肯定的是，长生不老真实存在而且有过切实的案例，而这个人的被杀，不用想就是自己师门的人干的，而这之后就再也没有切实地出现过类似的东西了，也就是说从那之后，长生不老药再无成品，但是历代皇帝却都知道…… “这太可乐了。”王坚扭头看着林亚萱，很诚恳地说：“我突然觉得有一种很滑稽的可能。” “什么？” 王坚捏了捏额头：“我师门曾经可能统治过整个亚洲。” “为什么？” “如果以长生不老药为诱饵，让那些皇帝按照他们的布局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这算不算变相控制？” 当然，这种话说出来真的是很难让人相信，可却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嘛。追本溯源的话，大概很多事情就能一目了然了。 “你这么着急地找这些东西的意义在哪？”林亚萱到底不是小金或者天然二，普通人就是有普通人的疑问：“即使你家祖上是法老王，那又怎么样？” “不是这样的，因为你要知道……如果我想整合残部的话，就先得找到他们。但是人海茫茫的，很难找。只能从历史上找分支，然后再从分支去推算，几率会高很多。”王坚想了想：“穷则搁置再议，富则自古以来。” “你就继续闷声作大死吧。”林亚萱伸了个懒腰，优美的曲线让隔壁一个位置上一个戴着厚眼镜片的猥琐瘦子的口水都流到了胸口：“我去买晚上的菜。” “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此情此景下，王坚一瞬间就想到了大学时的那个女孩，几乎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白，让王坚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甚至脸上也露出了狰狞之相。 “怎么这么紧张我？”林亚萱笑着说：“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干什么出身的你忘了吗？” “不行就是不行。”王坚很严厉地说道：“我的预感一向很灵。” 林亚萱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耸耸肩：“好吧，那我就在这陪你吧，你就好好地钻研你的历史课本吧。” 王坚见她不再执着地要离开，也就重新把脑袋埋进了资料里。这些资料大部分都是国内无法找到的东西，相当珍贵。而这珍贵也体现在里头的只字片语，整合起来的信息量相当之大。 纵观历史进程，各种看似神话的东西层出不穷，长生不老只是其中一部分，而让王坚重新燃起兴趣的则是一种蛊术！ 这种蛊在记录中的形容像极了……王坚。 不不不……不应该这么说，是它在下到人身上之后的特征，像极了王坚的一些基本特征。活生生就是个人形兵器来着，而且从叙述版本上看么，王坚现在的状态还特么是它的阉割版，要知道那段文字上描述的“刀枪不入”可不是闹着玩的，而王坚可没达到这个程度。 “我这一门弄的东西还真杂。”王坚兀自叹息：“真头疼……” 解密进程一直持续到下午太阳快落山时，林亚萱在接了个电话之后就要去还资料了，不过幸好王坚也大概把里头略重要的东西给记了下来，只要晚上回去整合一下，并通过其他渠道找找唐朝之后的事情基本上就算是初步完成任务了。 “这是我能给你找到的全部资料了。”林亚萱抱着桌上一堆东西：“我去还东西，就在楼上，你在这等我一下。” 就在她刚走没多久，王坚还在整理思维的时候，一个人飞快地闪身进入了图书馆，然后直奔向王坚就走了过来。 “你是王坚吗？” 王坚一愣，抬头看着来者，疑惑地点点头。 那人不由分说地放下了一封信：“请务必亲自过目。” 第474章 斯图加特的野望 “这是什么？” 这个问题也就是林亚萱会问出来，若是放到梁欢欢这厮的嘴里，肯定变成了诸如“哎哟，还有人给你写情书”或者“这情书的信封还真是够恶心”之类极致调侃的语气。 当然，这也正是林亚萱跟这帮家伙的不同之处了，正常人到底是正常人啊…… “不知道，刚才有个人放下这封信之后就走了……”王坚也有些不明所以：“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等回去之后再拆。” 王坚当然不急，毕竟在这能找上门的事，大抵不会是什么好事，这一点他很明确地了解。再者说了，这连面都不敢见上一面只敢送信的人么，要不就是羞涩的女孩子，要么就是见不得光的抠脚大汉。王坚觉得自己不可能在异国他乡被不认识的可爱女孩子送信，那么……就只剩下抠脚大汉了。 既然是抠脚大汉的话，王坚还急那一根毛。 在回去的路上，林亚萱带王坚吃了兰州料理，正宗的兰州料理啊……这对于王坚来说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啊，毕竟这边的生鱼生菜的，让他着实有点食不下咽，那股子鱼腥味让他闻之欲呕。 当然，唯一可惜的是这里没有沙县小吃，不然王坚真的得要上三五个鸡腿，坐在一边大快朵颐。 “还挺厉害，这地方都能有拉面啊！”王坚吃的是一头热汗：“还挺正宗。” 林亚萱体贴地用纸巾给王坚擦着汗：“慢点吃，不够再点。” “你说，他们怎么不因为贪恋你的美貌上来调戏你啊？”王坚指着周围的食客小声地对林亚萱说道：“我看着他们猥琐的表情就觉得想揍人。” “这家店是我的。”林亚萱笑得可灿烂了：“是胡来送给我的，这里的伙计厨子可都是我的帮手哦。” “你怎么走到哪都是老板啊……”王坚摇摇头，双手抱拳朝林亚萱作了个揖：“女侠深藏不露，小生甘拜下风。” “死样子，哪里学的油嘴滑舌。”林亚萱笑得咯咯响，用手指戳了戳王坚的脑门：“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你应该是那种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类型。” “人是会变的，不能太死板了。”王坚叹了口气：“我曾经问过一个世外高人，他教过我，跟人说话每句话都必须超过十个字，不然会被人说成是冷淡。” “这个高人还真是高。好了，吃完了咱们就回去吧，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呢，精神状态不能太差。”林亚萱说着突然凑到王坚耳边小声说：“今天要不要帮我洗澡啊？一回生两回熟，你应该很熟练了吧。” “没有的事……”王坚顿时脸红了起来：“你怎凭的侮人清白。” “这才是王坚。”林亚萱在王坚的鼻尖上点了一下：“果然是没变。” 王坚其实发现自己挺可怜的，为数不多的弱点被这几个妹子给轮流爆出了翔，各种调戏各种面红耳赤啊……看来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刚才还在心里夸过林亚萱是正常妹子，这才几分钟啊，就开始闹腾了。 不过还别说，在他们吃完饭回去的路上还真碰到了点小插曲。众所周知，这地方的黑社会一向是久负盛名，而且是人是鬼都敢顶着黑社会的名头出来折腾。王坚和林亚萱的长相一眼看上去就不具有岛民特征，所以那些在夜幕掩护下干点偷鸡摸狗之事的小混混自然很轻易地就盯上了他们俩。 虽然有王坚这种在亚洲人里很显眼的体格在场，小混混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这帮家伙胜在年轻敢干，所以纠集了六七个人就把王坚跟林亚萱堵上了，开诚布公地谈了谈关于抢劫的细节问题…… “我对付小混混最在行了。”王坚笑嘻嘻地带着林亚萱继续往前走：“刚才用了十四秒，我退步了……放原来的话，我十秒就够了。现在我一开始还考虑要不要跟他们折腾呢。” “别炫耀了。”林亚萱在后头推着王坚的背：“等会儿警察来了会很麻烦的。” “其实也没什么的，我上半辈子有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是分给了这种小混混，现在看来……全世界的小混混大部分都停留在这种档次上啊！”王坚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浪费了多少生命啊！” “浪子回头金不换。” 正说着，王坚突然摸了摸口袋：“哎哟，那封信掉了……” 当回头到刚才折腾小混混的地方之后，王坚并没有找到那封信，不过对他来说也无所谓，反正他对抠脚大汉特别是日本的抠脚大汉那是一丁点兴趣都没有，王三爷可是有身份的人，没多大兴趣搭理这种藏头露尾的小人，丢了也就丢了。 不过他不当一回事，但是给王坚写这封信的人却不一样了。其实给王坚写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王坚的“准复制品”斯图加特。他受命来这里阻挠王坚跟加藤的会晤，但是他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机会，他虽然对王坚也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但是从根本上来说，他跟王坚并没有利益冲突。 既然没有根本的冲突，那么一切都很好说了，如果能跟王坚深层次合作，利用王坚和天堂会的双重优势，那么用不了多久，沙诺娃给他的羞辱，他就能一次性地全部反馈回去。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王坚能看完他写的那封信，里头他已经很清晰地阐明了他和王坚之间的关系和应该有的关系。而且这里头所说的一切对王坚那可以说是百利无一害，如果连这样的条件他都不接受的话，那么斯图加特只会认为王坚的脑子有严重的问题。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有诚意，斯图加特从信送过去的那一刻开始就在信上约定的地点等着王坚。 最开头的一个小时，他每一分钟都觉得王坚在下一分钟会来。在中间的两个小时，他渐渐失去了信心慢慢地没有了激情。而在最后的一个小时里，他的胸腔和脑子被满满的愤怒和被羞辱感填得满满当当。 而在这整整四个钟头的等待之后，斯图加特却没有了任何情绪，他买来啤酒，借着夏日夜晚微凉的海风，直勾勾地看着黑漆漆的海平面。身后的城市里透出来的光让他镀上了一层看不清颜色的氤氲光圈。 他摸着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那个会爆炸并且会直接让他脑袋和身体分家的爆炸项圈，有些凄凉地笑着，他感觉自己就跟一个畜生似的。明明很忠诚，但是却根本不被人信任，他心里突然有一种狂躁的冲动，但是又慢慢地消退了下去，然后迅速地又涌起来。 “不……我不甘心。”斯图加特把手里的啤酒瓶狠狠捏爆，看着大海冷冷一笑：“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证明，也不知道自己要证明什么，总之是要证明就对了。曾经的天堂会对他来说就像是家，而现在他认为这个家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认为的家人只是把他当成狗，只是一条狗啊！ 自小在贫民窟的孤儿院长大的他，其实始终并没有认为自己是个坏人，他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和委屈以及屈辱，其实无非是想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可事实上呢？脖子上那个狗项圈就是最好的说明了。 斯图加特冷笑着把脖子上的钛合金项圈生生地拧成了麻花，并成功地拽掉了这个传说中会爆炸的家伙，然后把它远远地抛向了大海，接着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城市里糜烂的灯火，然后一步一步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就像王坚说的，一个人成熟是一瞬间的事。那么同理，一个人的堕落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其实如果今天王坚没有把那封信弄丢，也许他看完之后真的会来，而他来了，那么未来很多的事情都会被改写。 但是……过去之所以叫过去，就是因为它是一个不可更改的既定事实，历史是不允许假设和如果的，就像今天一样，偶然和必然，谁又能说得清楚。 对于王坚来说，他只知道一个还算厉害的生化人，他并不知道谁是斯图加特而斯图加特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是对于斯图加特来说，王坚更像是一个地标或者一个海拔线，他强烈的意愿和意志，没有由来地想让自己超越王坚，而这一次他并不是为了做给谁看，单纯地只是为了做给自己，为了给自己正名。 大概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只是很多人分不清楚，大部分的人不喜欢思考，因为他们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但是很多时候，一个人真的能够不去思考么？这个问题至少现在斯图加特没办法解答，他需要给自己一点时间，然后……让全世界都被他吓住，或者不需要全世界，只需要他认为需要的人。 第475章 趁着好时光 “你们这帮家伙的心真黑啊！”梁欢欢坐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地吹着空调，穿着大裤衩子的她可以从裤腿缝里看到鲜红的花内裤：“你们就这么折腾吧，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小金只穿着一条内裤，上身只围了一层毛巾，凸点看得特别清晰：“这叫战略布局，你不懂的。” 而箫逸雯索性光着上身趴在地板上玩着游戏机：“你们都好变态哦，家里没有男的你们都不穿衣服了。” “滚开，最变态的就数你了。”梁欢欢瞥了一眼：“你这种变态还有资格说人？” 天然二倒是比较正常，穿着睡衣，但也显然没有穿内衣裤，稍微俯下身子就是春光大泄啊！她没有参与跟任何人的讨论，只是自顾自地跟自己下棋，这个技能只有她一个人会，其他人包括小金在内都是望尘莫及。 “我们先造个老二，然后引天堂会跟老二发生冲突，我们就能闷声发大财了。”小金在自制的模拟沙盘上来回折腾着：“当然，日本那边么就要看我们王大帅怎么经营了，反正今年过年之前，最好的结果就是天堂会被一分为三，明年的重点就是逐个击破。” 说完，她扭头看着天然二：“先知，你倒是说话啊！” 天然二一惊，浑身一颤，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小金：“啊……这个很难的，现在可没有人有能力分化它呢。只能等着随机事件发生，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不是明年就是后年，谁知道呢。” 梁欢欢翻了个神，把外衣也给脱掉了，露出了娇小玲珑的胸罩：“来来，谁跟我斗地主。” “我来我来。”箫逸雯屁颠屁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窜到了梁欢欢面前：“我要玩。” “给我把你的大咪咪给遮住，看得老娘心烦。”梁欢欢厉声道：“任何大奶都是哀家的死敌，再给我显摆，我半夜拿刀给你切了去，明早做生奶片吃。” “你好恶心哎……”小金撇撇嘴：“自己长不大，你还不许别人长大啊？” 正说着话，天然二冷不丁地回过头，幽幽地说了一句：“阿坚可能要碰到麻烦了。” “什么？你又在这放预言书啊？”小金上下打量了一下天然二：“你还真是闲得蛋疼。” 天然二晃着手指头：“听我说。” 接着，天然二把加藤智也的构思阐述给了屋里的姑娘听。如果加藤智也在场的话，恐怕真的会掏出手枪做掉天然二，因为这家伙的分析报告实在是太精准了，基本上跟他本人做出来的计划方案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中间并没有考虑到斯图加特这一环罢了。 “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太乐观的好耶。”天然二扳着手指在那计算着：“变化好大好大的，就像围棋似的，马路边上的小少年赢了国手九段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很多时候对方要是不按规矩出牌，我们就麻烦麻烦了啦。” 梁欢欢撇撇嘴：“我不懂。来，我教你们玩一个游戏，智商再高都没法作弊，赌注脱衣服的啊！” “我不脱！”天然二死死抓着领口：“你们都是变态！变态！” 正说话间，梁欢欢突然扬起手，厉声道：“安静！” 她这一嗓子直接让房间里安逸了下来，而梁欢欢瞬间就冲到了开关处把所有的灯都关了起来，然后抄起一把放在冰箱里的微冲就躲在了门后。 “陌生人。”梁欢欢用手语说道：“在对面楼里，有武器。” 陌生人、有武器、对面楼里，这几个关键词一出，箫逸雯当场就吓尿了，她可怜巴巴地躲在抱抱的身后，而正在睡觉的抱抱被她吓了一惊，然后缓缓从狗窝里钻了出来。 而小金摇头叹息道：“你还真灵敏啊，我请的保镖刚到位你就知道了？” “你请的保镖？”梁欢欢一愣：“你这是闹哪样？” “我的老王没回来之前，我可不能被人绑架了，我得需要有人保护我的，反正有钱，就请了个英国的娘们来。” “英国的娘们？你说赫尔？”梁欢欢缓缓地打开了灯，然后站在窗口拿着两个杯子在那敲莫尔斯电码。 而很快面对面楼里一间闲置很长时间的曾经发生过凶杀案的屋子里有战术手电的光芒在回应着梁欢欢。 “还真是丫！” 梁欢欢所说的赫尔么，其实名气不算小了，参加过世界女子特种兵大赛，狙击第四、总分第一，除了长得有点像纯爷们还好练健美之外，整个就是女人中的战斗机。 “你们知道么，其实现在我们和天堂会的全面战争已经打响了第一枪了。”小金皱着眉头：“所以你们都得小心一点，特别是箫逸雯这个二逼。” “我……你为什么又骂我……” 这时，阿颖提着一大堆的宵夜破门而入，气冲冲地说着：“你们倒是舒服啊，使唤我去买吃的，知道外头多热么，还有小流氓跟我套近乎，恶心！” “你长得漂亮嘛。”梁欢欢夺过饭盒，打开就吃：“你现在不得了啊，这小妆画的，压根就不像乡下姑娘。” “嘁，我在老家那边可是出名的大美人，九岁开始……” 阿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金给截断：“九岁开始提亲的人就踏破了你家门槛，从镇长儿子到县委书记的外甥，你一个都看不上。你都说八百回了，换个花样吧。” 正说话间，大门突然被敲响了，而对面的保镖也开始发出了警报指令。梁欢欢一见，立刻抄起家伙站到了门后，并指示着阿颖前去开门。 屋子里那帮子或半裸或没穿内衣的姑娘们瞬间一哄而散，钻进自己屋里就不出来了。 而当阿颖把门打开之后，从外头缓缓走进来一个人，当她进来的时候，连梁欢欢都惊呆了。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沙诺娃·布卡诺玛·图捏伯格……” “够了……记不住。”梁欢欢皱着眉头：“你这玛丽苏的名儿也太长了点。” “一共四十九个字。”沙诺娃落落大方地走进了屋子，然后坐在了沙发上：“地方不错，就是有点小。” 她话还没说完，屋里的人就陆续地走了出来，唯独箫逸雯这厮只敢把门开一小道缝，躲在门后悄悄地瞄着外头的洋妞。 “哦，是您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小金慢慢地坐回到沙发上：“有事吗？而且……你有预约吗？” “对不起，我不是来找你的，你不够格跟我对话。”说完，沙诺娃扭头转向了人畜无害的天然二：“我是来找你的。” 小金那个气啊……这句不够格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可是人说得也没错，现在无论是坚果墙还是小金个人，还真的不够格直接面对面跟沙诺娃打交道，人家可是正儿八经商业、邪教帝国的女王。 “我？”天然二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呀……不要找我好不好。” “我想，暂时休战。”沙诺娃摇摇头：“其实说起来，我跟你们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争的。” 小金冷哼一声：“要找茬随便你来，软硬都可以，但是合作免谈，我们当家的不在，等他回来你找他去。” “不不不，跟臭男人没什么好谈的。男人只会看你的胸和脸，跟你们谈才更直接。”沙诺娃相当优雅地莞尔一笑：“未来的世界，是合作的世界而不是对抗的世界，就好像我学中文一样，我是来合作学习的，而不是来征服的。” “不可能，我们的矛盾不可调和。”小金依旧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请你离开，不然我会报警。” 沙诺娃捂着嘴低下头很贵妇地笑了笑：“看来你们对我有偏见呢。” “不是偏见，是彻底的不待见。”小金呵呵一笑：“你还真把自己当颗菜了。” 沙诺娃笑了笑：“无所谓啊，我今天来只是顺路，我就是想告诉你们，你们最好小心一点。还有，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过段时间想见见你们的王坚。” “刚才你还一口一个臭男人呢。” “哦……是这样的，我年纪不小了，应该到嫁人的时候了，如果他同意的话，我可以把他列入候选范围里。记得帮我转达。”沙诺娃说完站起身：“对了，我还没见过他本人呢，等他从日本回来之后，让他来找我一趟。” “你等吧。” “那我就等了。”沙诺娃微微一笑，站起身就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记住，你们在我面前只是蝼蚁，我随时可以让你们彻底消失。不管是人还是搞笑的坚果墙。” 在她走后，小金倒是笑了：“这家伙是专门来恶心我们的。” 梁欢欢双手抱臂：“我刚才是强忍着没爆她脑袋。” “幸好你没有。”阿颖拉开窗帘：“你往下看看，黑压压的一片。” 果然……下头真的是站满了人，看身形应该是沙诺娃的百鬼夜行，每一个人单独拿出来都是一把好手，这百多个的战斗力恐怕就是王坚都得避其锋芒。 而天然二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突然说道：“等阿坚回来，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他这个女人来过。” “为什么？”除了小金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惊呼了出来。 天然二郑重地点点头：“她对我们毫无兴趣！她在设法激怒阿坚，而且不是暴怒，她要让阿坚去找她！” “好阴险的小逼。”阿颖咬了咬牙：“畜生！” “是大逼。”梁欢欢手握拳状，在其他人眼前扬了扬：“拳头都能塞进去，人类没办法满足她的，只能找俄罗斯大狗熊满足她。” “不对不对，我还是觉得不对。”小金背着手踱起步来：“真的不对……她到底要干什么？” 第476章 以进为退 是啊，沙诺娃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经过了全体第三次核心会议讨论之后，却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她到底要干什么。 小金不知道，因为她想不到任何沙诺娃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对她有利的理由。天然二也不知道，她甚至都忘记了晚上来的那个女人就是沙诺娃。 而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王坚自然不太清楚，虽然通过电话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了王坚，可谁都没指望从王坚那得到什么具有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只是让他知道了解一下罢了。 “这样啊……”王坚在电话里沉思了起来：“她来干什么呢？” “你别想了，你能想出来个啥，反正我的意思是这家伙肯定要玩什么小动作了，现在提前威慑一下。而且她可能有意思要见你。”小金叹了口气：“你觉得呢？” “不见，没兴趣。”王坚耸耸肩：“如果她再来，你就告诉她，我不是她想见就见的，她不够格。” “好魄力。”小金嘴里啧啧有声：“估计也就是你会这么跟天堂会的掌舵这么说话了，其他人估计见着就得吓跪了。” 王坚吹了声口哨：“那你告诉她，我被吓跪了，脚软没力气了。” 当然，他们在这边讨论沙诺娃突然来访的内情时，沙诺娃也在挠头。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突然就抽风了，要知道现在可不是跟王坚团队接触的最好时机，可今天她在路过这里的时候，突发奇想地就进去了…… 这天地良心的，她压根就没有什么后续打算，进去了就进去了，进去也不打算干什么，就是纯粹恶心恶心里面的人。至于当时的心态么……沙诺娃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反正干了之后她自己也觉得迷茫。 不过么，作为一个手握重权的女人，沙诺娃虽然干了奇怪的事，但是干了也就干了，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她自己都觉得当时走进那间屋子的时候心情怪怪的，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恨不得把那帮奇形怪状的肮脏的女人们一把火全烧掉。 “大小姐，您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了，我给您的建议是接受治疗。”老管家沉默了一阵：“要不要我帮您预约心理医生？” “那有什么用？不需要。”沙诺娃不耐烦地挥挥手：“帮我找个情感专家，我需要咨询。” 老管家上下打量了一下沙诺娃：“大小姐，您这是……” “你去找就对了。”沙诺娃皱着眉头：“我可能出现了高氏综合征的一些症状，需要简单的开导。” 老管家点头道：“我会尽快为您安排，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沙诺娃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轻柔地把自己的长发披散了下来，慢慢地摇摇头：“你去休息吧。” 在老管家走后，沙诺娃把自己脱了个赤条精光，然后缓缓地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搔首弄姿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才满意地说道：“我真是个美人。” 而这时，她突然扭头，顺手从台子上抄起一块肥皂甩了出去，并直接砸中了身后的玻璃。 “又出幻觉了么……”沙诺娃愣愣地看着被自己砸出裂纹的高强度玻璃，喃喃自语一会儿之后，缓缓地坐在了卫生间里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天到晚就是幻觉。” 其实这个毛病已经持续了有一阵子了，她知道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幻听、幻视让她已经非常困顿了，时常有恐怖的画面和场景出现在眼前，而她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只能简单地把问题归结于外部压力太大以及……因为对性和情感需要造成的内部压力共同形成的综合征。 这并不是好事，她知道如果自己一旦崩溃，那么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毕竟盯着她位置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更喜欢找王坚玩的原因。因为古往今来许多例子可以证明，对手有时候比盟友更值得信赖。 “好累……”沙诺娃缓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儿来，双手撑着地慢慢地站了起来，先用凉水冲了把脸，然后对着镜子说：“你一定要挺住。” 而此刻在她屋子的隔壁，她的老管家正在跟斯图加特视讯聊天，斯图加特看上去一脸阴霾。 “缓释致幻药物很难被检测出来，所以只要继续等待就行了。”老管家板着脸：“我对我现在的行为感觉到羞耻。” “父亲大人。”斯图加特冷冷一笑：“你要知道一件事情，世界上所有人都只是会看到你的成功，并没人会去关注你如何成功。她不适合这个位置，那么我们给她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她舒服地过一辈子，这不好吗？” “如果不能成功呢？她现在虽然已经出现了一些症状，但不确定她会因为这样而彻底崩溃。她已经掌管天堂之门五年了，她大部分的决策都出奇的精准，如果被她发现了我们的动作，那么我们离死不会太远。” “您只要按照我说的办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了。”斯图加特依旧是满脸笑容：“用不了多久，您就会成为掌握天堂会话语权的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接着一个女佣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并跪倒在老管家的面前：“先生，有人拜访。” 有人拜访？老管家看了看表，觉得有些蹊跷。但仍然掐断了视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谁？” “他……” 话还没说完，外头就走进来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一身绸子唐装，身上隐约吞吐着一股杀气。 “您怎么来了？”老管家马上笑脸相迎，走上前：“快请坐。” “不用了，我要见沙诺娃。”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沙诺娃那个说自己要云游四方的老师。他的出现让老管家的心突然咯噔一声响，但却无法表达出来。 这个老头的厉害，别人不知道，但是老管家是一清二楚，在老爷去世之后的十年里，就是他一手训练沙诺娃并一手培养她成为了天堂会的掌门人。不但如此，还有那几乎无解的百鬼夜行以及天堂会庞大的情报机构，这可都是他一手掌握的。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出现，这个问题可是可大可小的……老管家真的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恐惧，庆幸的是沙诺娃中的慢性毒素现在还无法检测出来，而恐惧的是这个神秘的老头一旦发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么后果几乎是可以预知的。 为了不让他产生什么怀疑，老管家像往常一样热情甚至到了巴结似的招呼着他，并在沙诺娃洗完澡之后，敲开了沙诺娃的房门。 “师父！”沙诺娃瞪大了眼睛，惊喜的神色跃然脸上：“您怎么来了？” 老头上下打量着沙诺娃泛白的脸色，然后摇摇头：“我要跟你谈谈。” 走进房门之后，他慢慢地转身看了一眼也要跟进来的老管家，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老管家立刻会意，默默地退出房间，并带住了房门。 “师父……” 沙诺娃自然是高兴，虽然曾经经常埋怨他啰唆，管的事太多。但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沙诺娃真的很累……而且身边缺少了一个主要的可以商量的对象，这让沙诺娃在很多方面都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我跟你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有没有认真在听？” 沙诺娃一愣，然后纯良地眨巴着眼睛：“我干了什么？” 他师父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我只知道您叫师父……” “我叫王宿。”老头坐在椅子上，手中玩着一对健身球：“是王坚的师兄。” “啊！”沙诺娃大惊：“这样也行？” “不过我想……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如果说出去的话，你的处境会很危险。”王宿眉头紧蹙：“他如果知道了我的存在的话，或许他的态度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为什么啊？师父。” “因为我……”王宿顿了顿：“因为我是叛徒，师门的叛徒……好了，这次来，我要告诉你，你自己多小心，还有。”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沙诺娃：“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在我背叛他之后，你把它给吃了。” 沙诺娃打开那个小盒子，发现里头是一颗巧克力豆大小黑漆漆的豆豆，散发着一股子浓烈刺鼻的药味：“师父……这是什么？” “先吃掉！” 在自己师父强硬的措辞下，沙诺娃还不怀疑地一口吞掉了那个小豆豆，然后她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世界上可能是最后一颗了。”王宿呵呵地笑着：“我不允许你去研究它，这是解病万灵丹，传说中的百毒不侵。” “啊！好可惜！”沙诺娃当时就瞪大了眼睛，她甚至想把那个豆豆抠出来，可那玩意儿入口即化，根本无法再去分析什么了：“师父……您……您为什么给我吃这个？” “因为我看出来你中毒了。” 沙诺娃一愣，中毒这种事……她自己都没有感觉，这远在国外的师父怎么就知道呢？ “师父，您一直在关注我？” “是的。”王宿笑着摸了摸沙诺娃的头：“你啊，不让人省心。” 说完，王宿叹了口气：“我答应不再插手你的生活，我走了。未来的路，还是需要你自己走啊！” 沙诺娃却一把拽住了王宿，撒娇道：“师父师父，给我讲讲王坚嘛……” 王宿上下打量了一下沙诺娃，突然笑了出来：“你不对劲哦。” “当然啊，作为重量级的对手，我对他了解得真的很少呢……” 第477章 铺垫 王宿并没有告诉沙诺娃这个王坚到底是个什么人，但是他用一种近乎崇敬的语气把王三一的一生简单简单再简单地复述给了沙诺娃听。 饶是这样，这样的叙述也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而之后那段让他悔恨终生的背叛经历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沙诺娃。 “这就是您不能让那个王坚知道您存在的原因吗？”沙诺娃眨巴着眼睛：“可我们并不怕他。” “或许……不光是他，更多的是来自自己内心的逃避。”王宿抿着嘴，淡淡一笑：“守护是一个男人最大的美德，而我却是一个背叛者，一个……失败者。” “师父……您……” “你万事小心，你中毒的原因大概要你自己查了。”王宿站起身：“我要走了，我没有脸继续在这片土地上存在。” 沙诺娃点点头：“应该是前段时间在实验室的时间太长了，接触到了一些毒素。师父，您这就要走吗？” “是的，要走了。你如果确定要把王坚当成对手，那么你从现在开始就需要一个系统的方案了，把他当成唯一假想敌。” “可……师父，他没有那样的能力啊！” “可能是宿命吧，当年谁也想不到我的老师会有那样的能量，当所有人都小看他的时候，他给了全世界一巴掌。”王宿笑了笑：“我的这个师弟，跟我的老师，一脉相承。”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不顾沙诺娃的再三挽留。而沙诺娃当然知道自己老师的脾气，所以她只是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目送自己的授业恩师迈着坚定但有些凌乱的步子消失在黑夜的深处。 在再也看不到一丝影子之后，沙诺娃转过头眯起了眼睛，然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兀自一笑。接着她干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就是把房间里有所的可饮用的东西，包括每天都要喝的红酒和红茶都分离了一下分别装进了不同的采样器里。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她换好衣服，不顾已经是深夜，提着样品箱就往外走。 “大小姐，你去哪里？” 沙诺娃抬头看了老管家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修顿博士那边出了新成果，我没有耐心等到明天早晨了。” “那我去给您安排。” 沙诺娃摇摇头，打了个响指，随手带上了百鬼夜行中的几个人，坐上汽车一路绝尘而去。 确实，沙诺娃并不算聪明，跟小金或天然二这样的妖孽比起来那是不止一点半点的差距。可不聪明不代表就是笨啊，能在她这个位置上坐上几年的人，如果是个智障，早就被人撸下来了。 今天她师父来这里，估计不是突然的心血来潮，他到现在可是还具有百鬼夜行的最高执行权，这同时也是他的眼线，虽然不参加任何行政上的事情，但是沙诺娃的一举一动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而他今天过来给沙诺娃一颗解毒的东西，这说明师父已经知道了沙诺娃近期的各种不科学变化，而直接点明了这是中毒。 沙诺娃能中毒，她吃的是自己庄园空运来的食物，喝的是世界上最优质的矿泉水，就连红酒和饮料都是内部制造的。连王坚这种胡吃海塞的人都没有中毒，她怎么可能中毒，当然……王坚本身就不会中毒，这只是打个比方。 那既然不会中毒，她这突然中毒，这不用想了，妥妥的有人投毒，而能给她投毒的人……沙诺娃虽然没有痔疮，菊花还是嫩嫩的粉红色，但是她仍然用痔疮都可以知道这除了身边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办到。 而她之所以要去检验身边的东西，就是因为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她真的愿意相信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老管家。她自己清楚得很，如果连老管家都不再站到她那一边，那么她真的就是孑然一身了，权倾一方但孑然一身。 在她验证的时候，王坚这厮正在干啥呢？其实谁也没想到，原本应该是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王坚，现在正悠哉地和加藤智也坐在一张茶几之前喝着由名茶道师泡出来的日式功夫茶。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可我不想当汉奸。”王坚吃了一口专门为他准备的广式糕点，然后喝了一口淡香的清茶：“所以么，你说的合作我没意见，但是让我给你服务，不要想了。” 林亚萱在一边忠实地当着翻译，一字一句有条有理地把王坚的话翻译成日文，转述给加藤智也，也同时把加藤智也的想法转达给王坚。 说起来，他们能坐在一起聊这些东西其实真的也算是一种缘分了，原本王坚跟林亚萱在找完信并一无所获之后就准备回去休息了，可这时刚好碰到了晚上肚子饿了跑出来觅食的何阿美，然后就一块儿吃个宵夜什么的。可吃着吃着，何阿美突然流鼻血了，经王坚这个赤脚医生的诊断，她这大概是阴虚上火，阴阳失调的症状，可林亚萱却提议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这一送来医院，这加藤智也自然也就来了，然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王坚和加藤就这么认识了。 在医院证明何阿美只是身体比较虚弱之外并无大碍之后，加藤索性邀请王坚去别苑小叙片刻。 这要按照往常王坚那独断专行的德行，他断然不会接受邀请，可今天不同，王坚可是接到了上级领导小金的命令指示，说要全力配合这个看上去挺魁梧的小日本，那王坚去就去呗，反正王坚还真没近距离接触过穿衣服的日本人呢，何阿美除外。 “不不不，你误会了。”加藤在林亚萱翻译完之后笑着说道：“无论是何种原因，背叛者都是被人看不起的。” “那你现在干的事，有什么区别？”王坚呵呵一笑：“你跟我谈的不就是怎么背叛天堂会，玩坏他们么？你这逻辑自相矛盾了。” 加藤笑着摆摆手，并从盘子里抓了一点奇怪的香料放进旁边的熏香炉里：“实际上，我虽然被称之为天堂会分部代理人，但实际上我并不属于天堂会，与其说是从属不如说是合作者。他们给我资金和政治支持，我给他们一个进入东方世界的平台。” 王坚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茶，然后又亲自动手，用旁边洗茶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茶水一饮而尽：“那你找我干什么呢？我又没什么用处，而且你说跟我合作，这一合作你不就露馅？” 加藤呵呵一笑：“我现在有足够的财力和人力来让你迅速地壮大起来，然后我们可以共同铸造一张大网，把天堂会罩在外面，你也知道那些白人从来没有看得起我们。” 王坚哦了一声，反问道：“网是把自己罩里头的吧，我在想……你到底要干什么，可你就跟我在这打太极，我很为难的。” 王坚确实不知道这家伙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从一开始他就直抒胸臆是有意思跟王坚合作，可绕了半天却没一丁点实际的东西，全都是一些理念信念和民族价值之类的废话，这就跟歧视黑人的美国宣传自由平等、子承父业的朝鲜宣传民主共和没啥子两样，摆明了坑爹骗人。 所以王坚这不善于绕圈子的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直截了当地问了。而加藤则笑着说：“天堂会这段时间会出现一个十分严重的内部问题，这个问题直接的结果就会造成他们短时间内的虚弱，而这个虚弱是最好的崛起时机，如果我们能合作的话，那么你的坚果墙会很快地成为主流，并在一定程度内可以和他们抗衡。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合作，我们没有任何一方能够独立地抵御天堂会的冲击。” 他很客气也很可观地游说着王坚，但是王坚不是三岁小朋友，对于这些话还是有一定程度抵抗能力的。 所以王坚笑着问：“你费尽心思让我从中国来这，就为了跟我谈这个？” “当然，我是一个很极端的人。”加藤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对于我来说，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我不希望您变成我的敌人，所以我想让您变成朋友。” 王坚的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看了一眼林亚萱：“如果是敌人呢？你会怎么做？” “据我所知，您手上掌握着人体强化的秘密，而我手里也掌握着全世界先进的生物科技，如果我们联手合作的话，那么天堂会会在大势所趋面前黯然失色。” 来了！来了！王坚的瞳孔一下子收缩了一圈。他早就知道这家伙不会那么简单的，自己这几本古籍的话，知道的人应该不少，不管是长生不老还是体能的强化基本都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而这家伙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变相地想让王坚交出手里的东西，而他现在的行为不过都是先礼后兵的固定程序罢了。 “如果我说我没有呢？”王坚摊开手：“你也把我想得太高大了。” 加藤呵呵一笑，抬起头盯着王坚：“你会有的。” 第478章 进击的天然二 加藤答应给王坚考虑的时间，而在王坚走后，加藤独自一个人坐在茶室里自斟自饮，而不多一会儿，黑暗中出现了一个美少妇模样的女人。 “樱，你来了啊？”加藤仰起头看着阴影中出现的那个女人：“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觉得怎么样？” “他并没有想跟你合作的打算，而你所谓的强化秘籍恐怕又一次要泡汤了。”美少妇笑得咯咯响，身穿和服的她慢慢地走到了光线所能触及的地方：“那么，我们就要用别的办法咯。” 加藤耸耸肩：“你又想绑架谁呢？” “他的那个小翻译不错，你觉得呢？”樱抿着嘴笑道：“这或许是个好办法。” “我更情愿他能自愿把东西交出来。”加藤眉头皱了皱：“要趁天堂会腾出手对付我们之前。” “这不可能，事情交给我吧。”樱笑着说：“说到武力，我有谁都比不过的强壮肌肉。” 加藤面色阴霾地沉思了一阵，然后抿抿嘴，咬着牙说：“那就一次成功，而且要快。” “我失败过吗？”樱笑着朝加藤点点头：“你只需要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了。” 而这时王坚已经跟着林亚萱回到了她的公寓里，林亚萱甚至都洗完了澡，坐在沙发上用吹风机呼呼地吹着头发：“你跟我说的那个天堂会真的有这么强么？我只是听说过。” 王坚这时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用棉签扣着耳朵：“是啊，你这个前任女枭雄跟他们一比，也就是门卫的水平。” “讨厌。”林亚萱甩过一个靠垫：“听说他们的老板也是女的？” “是的，据说还是个冷艳的大美女呢。”王坚撇撇嘴：“我没见过。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点，我总觉得那个加藤怪怪的。” 林亚萱点点头：“这两天你要是无聊的话，就在屋里帮我打扫一下卫生吧，我明天还要上课呢，我猜想那个洗脑的课程你也不想去了，对吧。” 王坚嗯了一声，然后扬了扬手里的电话：“我给你姐打个电话。” 说完，王坚走到了阳台上，把今天的所见所闻都跟天然二完整地汇报了一圈，并把那个加藤对他说的话也几乎是原话转录了一遍：“你怎么看呢？” “他知道你手里有秘籍哦，那也就是说，他手里也有呢。”天然二几乎不假思索：“而且不但有，他甚至还有把握解密呢。” 王坚一惊：“不可能啊，这个秘密我也知道没多久，更别提解密了……” “哎呀，笨阿坚，难道你不能解别人也不能解吗？那天堂会的产品是怎么来的呀？这很明显了呀。”天然二在讨论这个严肃的问题时居然还能笑出声来：“所以就我觉得啊，他手上肯定也有一本或几本。不然他不会这么着急要跟我们合作的啦。” 这话说得虽然有些无厘头，但实际上仔细一分析还真跟她说的似的，如果他没有信心解密这些东西的话，那么他不可能顶着直接反了天堂会的压力去寻求和他小王坚合作，这得是有备而来才能施展开来。 所以原本兴致缺缺的王坚一下子就激灵了，然后就开始盘算着怎么让加藤把自己的东西给吐出来。 这很重要！首先，这玩意儿不但是王坚师门上的东西，更关键是它还是一个璀璨时代的结晶物。王坚这个掌门的职责不是光是打酱油，到了这一步，他早就明白自己的职责是守护和传承，这个守护不用提了，而传承也得是在他作为守护者的监控之下进行的，不然到时候天下大乱的时候，王坚可就愧对列祖列宗了。 打定主意之后，王坚挂上了电话，扭头对着林亚萱说：“明天我可能还得去找他一次。” “你还去干什么？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尽量少跟这些人接触。” 虽然王坚挺惊奇于林亚萱的转变，但是他还是把自己需要这么做的理由告诉给了林亚萱。 “这还真是极好的。”林亚萱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冰激凌坐在沙发上一勺一勺地吃着：“看来你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咯。” 王坚叹了口气，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睡觉！” “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呢？”林亚萱笑着用脚趾头戳了戳王坚的大腿：“不过么，现在倒还真是只能睡觉了。” 从宏观上看，现在似乎真的处于一个四方英豪齐聚首的大时代了，虽然看上去乱糟糟的摸不着头脑，但把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抽丝剥茧之后，剩下的东西其实就是一条明显的主线。 而王坚，就是这条主线上的一个点，说是关键点也许有些夸张，但实际上王坚现在正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变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连接点，只不过这个关键点到现在似乎还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如果王坚是个野心家的话，他不但可以从现在的局势中感觉到压力，而且还能感觉到无数的机会，这种成王败寇的刺激感官其实足够让很多人想想就高潮…… 可王坚么……他这家伙着实有些另类，不但另类，还有些古怪。别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他不要，而别人弃如敝屣的东西他却视若珍宝。这明显唱反调的人格，着实让他的对手也跟着他一起摸不着头脑。 这些人都知道，王坚这种人，有他没有他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可关键是这个可有可无的家伙手中却掌握着足够扭转局势的宝藏。 这个感觉就像什么的？简单打个比喻，就好像一个太监手里握着通往女儿国大门的钥匙，可这厮自己用不着还特么不让别人去……这要是王坚能耐小点，那八成他都死去活来四五百次了。 而此刻在遥远的山城的一栋别墅里，闪婚的阿狗坐在自己新房里的阳台上，捏着一把喜糖在往嘴塞。 “你在想什么？”白牡丹站在他身后：“后悔了？对不起，没有回头路。” “怎么会后悔，白捡一个漂亮老婆，一份硕大的家业。”阿狗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认识七天，然后结婚……太疯狂了。” 白牡丹低垂着眼睑：“我……不得已。” “好了。”阿狗回过身子，双手搂住白牡丹的腰，把脸贴在她的胸口：“哦……真好真好，软软的，真材实料。” 白牡丹露出一副又可气又可笑的表情：“你用不着这么假吧。” “不。”阿狗站起身，双手按住白牡丹的肩膀：“说实话，我们的感情并不深，但是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而且你既然嫁给我了，那我也就是你老公了。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关于未来我们一起努力。” “嗯。”白牡丹笑了笑并深呼吸了一口：“别让我失望。” 阿狗嘿嘿一乐，手上一用力把白牡丹横抱了起来，然后露出奸邪的笑容：“你现在喊破喉咙都没人理你了，现在求饶放你一条生路。” “想都别想！” 白牡丹始终犟嘴，但很快就被剥成了白切鸡，接着屈服在了自身的欲望中，白皙明艳的丰乳肥臀被揉捏得一片通红，而新房里软绵绵靡靡之音也开始此起彼伏。 其实作为阿狗来说，在这场婚宴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既然人家愿意在他身上下注，而且是一把见底，那不论是作为合作者还是一个男人都应该承担起他所应该承担的。 他第一步的打算就是在三天后带着自己的新媳妇回去一次，先找到自己的老爹，并直接促成海外洪门和白牡丹的联合。别看这两边都不算什么超级豪门，但是如果洪门的名声和软实力加上白牡丹的雄厚资金，两方一整合，阿狗相信这绝对会形成一个新的对冲势力，虽然跟天堂会相去甚远，可也正是因为名气不大而给了他们相对充裕的时间，而以洪门的名声在有了充沛的资金之后，重新振作只不过是一呼一吸间的事情。 而白牡丹这边也会因为做了这方面的投资而摇身一变从土财主变成大贵族。没什么好说的，这就是江湖和它的潜规则。 当然，阿狗其实多少还惦记着杨月，可就像白牡丹说的，再见面遥遥无期……而且身边有如此美眷，再去想太多的话，那会遭天谴的。 既然放弃那就放弃得彻底一点，当阿狗射在白牡丹体内之后，他就已经决定自己以后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相比较阿狗和王坚，两个人的共同点在师门里都是有文身的人，他们的命格可以说是不相伯仲。而不同点则在于王坚似乎更慵懒，而阿狗相当激进。就如同他们身上的文身一样，王坚是一只卧虎，阿狗则是一只翱翔的鹤，谁的武力更强不用多说，但要知道……鹤可是会飞的。 邪门一点说，阿狗靠的是运气，他每走一步都有强大的运势给他当垫脚石，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冥冥中的注定。就好像天上掉下个老婆，就好像突然之间他手握住了整个西南的地下世界，就好像他一夜之间成为了隐约和王坚分庭抗争的一方强权。 泥菩萨当时给阿狗喝猴儿醉其实也就是想要点醒他，真的好酒不醉人，他那一醉让他懂了什么叫顺应天命，这让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娶了白牡丹，也让他乐天知命地不再去反抗老天的注定。 也许他真的还顾念杨月，但是……那也只是过去了，他眼神里的邪气逐渐替代他的玩世不恭，从可爱的男孩子到男人，王坚用了好久……而阿狗只用了一晚上。 当天亮时，再次睁开眼睛的阿狗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邪佞气息已经浓郁得无可附加。 “就像一个RPG游戏，我选了邪恶阵营一样。”阿狗俯下身子用力吸了一下白牡丹的乳头，在把她弄醒之后，阿狗笑着说：“我突然发现，咱们其实也可以干一点事情的，对吧。” 白牡丹仰视着阿狗，眨巴了几下眼睛：“你……” “以后叫老公。”阿狗亲了一下她的嘴：“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嗯！” 阿狗这边情意绵绵，而王坚那边…… “我说，你把我衣服裤子全洗了，我怎么出门？”王坚指着洗衣机里衣服：“我不能穿裤衩子啊！” “我给你洗衣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林亚萱毫不在意：“昨天晚上你抱着我睡了一晚上，我脖子都酸了。” “我……”王坚顿时无言以对：“这不科学啊！” “没什么不科学的好不好。对了，你今天就别去了，在屋里好好待着。”林亚萱摊开手：“今天有惊喜。” 惊喜？王坚最怕的就是惊喜啊……但凡惊喜这玩意，从来都是有惊无喜啊，韭菜姐姐说给王坚惊喜，给他的就是个他真的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好消息。大伟说要给他惊喜，给他的是大伟老娘已经给箫逸雯和王坚赐婚的好消息，小金说要给他惊喜，然后……小金就给王坚看了一个表格，上头的是小金的排卵日期，并威胁他说如果以后老王不娶她，她就试管个老王的亲儿子出来…… 这特么哪是惊喜系列，这俨然就是惊声尖叫系列啊！着实让王坚哥哥头疼欲裂…… “惊喜？你直接告诉我好了。”王坚叹了口气：“我怕你们了还不行么？你们算是变着花样玩我啊，不就是仗着我好欺负么？” “是啊是啊，你真的好欺负。”林亚萱撇撇嘴：“一拳打碎防弹玻璃的大金刚。” 王坚顿时无言以对…… 不过因为没有衣服穿，老王不在屋里等着也要在屋里等着啊，他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林亚萱穿戴整齐地走了出去，两个小时之后拎着一包香蕉，身后领着一个大美妞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王坚看着韭菜姐姐都傻眼了：“这太不合逻辑了。” “是啊是啊，真的好不合逻辑。”韭菜姐姐点点头：“我怎么就来了呢……我下飞机之后才觉得自己到了日本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来的。” 王坚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你还真是个旷世奇葩。” “那你喜欢不喜欢啊……爱不爱我啊？” “喜欢喜欢……”王坚连连咳嗽着：“别这么露骨。” 林亚萱把香蕉放到桌子上：“大金刚，我给你买了香蕉。还有，你们别在我面前腻腻歪歪的。” 王坚拿起一根香蕉，皮都拨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我不是大金刚……” 说着，他指着天然二：“你说的惊喜就是她啊？” “这还不够惊喜么？”林亚萱坐在沙发上：“她是迷路迷来的，到了日本才打电话给我。我都觉得很惊喜。” 好吧，王坚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天然二的迷糊和神经质，但是今天他却对这位女侠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一个迷路能从北京迷到东京的女人，这大概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寻了吧。 当然，这位凭身份证就能全世界漫游的奇女子，其实并不在正常人的考量范围之内，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么她干出任何奇怪的离奇的事情都是不足为奇的…… “好了好了，来都来了，也没有办法了啦。”天然二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包子放在王坚的手上：“我是出来给他们买包子的呢……然后就买到这里来了。” 如果王坚没猜错的话，这丫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自己打电话给她之后，她一直就放心不下自己，然后大清早找了个借口…… “阿坚，昨天你是不是打电话给我了啊？我不记得了。” 好吧……放心不下什么的，根本没有这回事。王坚痛苦地捂住了脸，内心充满了一种淡淡的忧桑。 “啊，日本真好真好，我要去买正版的A片咯。”天然二高兴地叫道：“我要去找小泽玛利亚签名，然后再跟她合影，以后谁再说我长得像她，我就用照片甩到谁脸上去。” 看着她在那像个孩子似的闹腾着，王坚也只能无奈苦笑，一晚上的愁云惨淡一下子就被她的欢乐给冲了个烟消云散。 “阿坚阿坚，昨天你跟我说啥了叻，我真的不记得了。”天然二敲着自己的脑袋：“我只记得是蛮重要的事。” 林亚萱叹了口气：“你快三十岁了，要稍微成熟一点了。” “是啊是啊……我快三十岁了，我还没有跟男朋友开过房，我还没有结婚……我好失败啊！”天然二突然变得哀伤了起来：“我想死。” “今天我把地方让给你们好了。”林亚萱摇摇头：“我知道你们在那边是找不到地方亲热的。” 说实话，一个男人如果能找到一个像林亚萱这样通情达理而且体贴入微的哪怕只是女性朋友都是一件幸福的事。她说完之后真的转身就走，而且还把钥匙留给了王坚，并……在门口扭头对他们说道：“不要搞脏了我的沙发垫和床垫。” “你给我等等……拜托别添乱了。”王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现在都被你们搞的一团糟。” 而天然二这时指着自己太阳穴说：“等等……我要想想我要跟你说什么来着啊！” 王坚和林亚萱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因为了解天然二的人都知道，她一旦绞尽脑汁地去想一件事情，那就说明这件事绝对非常重要。 “对了，对了！天堂会的基因项目组技能大爆发了！他们已经完全超越了坚果墙的研究进度了哦。”天然二晃着手指头说：“金胖胖一早上就直接飞去瑞士了，她去招募生物、生命科学的专家去了，她没跟你说吧。” 这事金胖胖还真没说，不过从天然二的表情上来看，这家伙说这些话只是个引子啊！后头百分之百还有更劲爆的话题。 “还有么。”天然二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天堂会开始内部大清洗了。” 王坚一愣：“内部大清洗？” 没错，就是内部大清洗。沙诺娃在自己所有的饮料里都查出了一种多链酸，这种东西是一种新兴毒品的主要成分，而它不但能让人变得敏感而兴奋，而且还能使人慢性中毒，并引起精神系统的崩溃。 而在查出来这个之后，沙诺娃清早就开始了一场血腥四溅的大清洗运动。不……与其说是大清洗，不如说是大屠杀。 全世界范围内的天堂会产业高层都受到了波及，最少有一百五十名高级管理者被杀死在床上、办公室抑或者是在晨练的路上。 没有留下任何活口，直接灭团的节奏。 “这是什么意思？” “天堂会内乱！” 这话一出，王坚立即想到了昨天加藤对他所说的话，这应验得还真是快，这才多久一点时间，天堂会就已经开始内乱了。 “所以你来这里，是保护林亚萱的。”王坚笑着双手捏着天然二的脸：“你还真是个好姐姐。” “啊……你是怎么发现的？”天然二眨巴着眼睛：“阿坚你太神奇了。” “迷路迷到东京，你也算是旷世奇葩了。”王坚呵呵一笑：“你觉得我会信百分之多少呢？好了好了，还有什么事？” “其实事情还是有的，我来这里啊……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帮你善后啊！” “我？”王坚指着自己鼻子：“我还没拉屎……哪里有屁股给你擦。” “不，快有了。” 第479章 状况 韭菜姐姐妥妥的真女神，她的作用就是把欢乐带给全世界啊啊啊…… 她来这边之后，原本充满了暧昧气息的王坚和林亚萱，一瞬间就变成了过去的气味……那异样的欢乐简直是让王坚无法直视，平时看着她还算正常，可这一跟妹妹在一起就像起了化学反应似的，一下子就变得特别活泼，而她一活泼，那么各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欢乐就无法抵挡啊！ “来来来，我们来斗地主。” “谁要跟你们玩。”林亚萱撇撇嘴，淡淡地从书本里抬起头：“一个运气好到吓人，一个能算别人牌，最后坑的是我。” “那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天然二不依不饶地扬着手上的扑克牌：“抽乌龟总可以吧，输的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不玩。”林亚萱一概拒绝：“你会让我去喝马桶里的水，我上过当的。” 王坚当时就骇然了，这两姐妹到底是经历过怎么样的生活，从这对话里的点点滴滴就能够管中窥豹了。不过想想也是……要知道现在二十六七岁的天然二都会偶尔干出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那么她十四五岁会是多么的耸人听闻就已经可以了解了。而且那时候的林亚萱才十一二岁啊，还是个智残的小萝莉，天呐……王坚突然深切地同情起林亚萱的童年来了。 韭菜姐姐因为没有人陪她玩，有些不开心了，她撅着嘴坐在沙发上：“你们真无趣，我突然觉得你们两个才像两口子，一个内秀一个闷骚。” “我其实一点都不闷骚。”王坚很诚恳地解释道：“我其实是个很土鳖的人……所以大部分时间选择不说话，省得闹笑话。” 王坚这句话可是没说错，他上大学的时候别人就送了个顺口溜给他说是“王坚不土，战斗力五”，从那时候起，他不但是全班最土的男人，更成为全系乃至全校最土鳖的男人之一。 当然……其他人土鳖的话，也许还会被欺负。可纵观上下，敢欺负王坚的人还真是没有，不管是他活爆人头之前还是之后，毕竟他的战斗力和他的土鳖气可是一同蜚声校内外。据说当年他常去的地方都成了混混瘪三的禁区，这个传统居然还一直留到了现在…… 所以王坚的性格么，他虽然略内向，但倒是有话敢直说，根本算不上闷骚。倒是林亚萱，这厮才是真心闷骚内秀。她所有的行为总结起来就只剩下闷骚两个字了，她在跟王坚单独相处的时候甚至开玩笑地说自己以后的墓志铭上就刻上闷骚两个字就够了。 看看……这可是她自己承认的，所以天然二说她闷骚这绝对是妥妥的没跑。 “其实你来这肯定有什么事吧，难道是专门为来过来盯着未婚夫和妹妹吗？”林亚萱微微抬起头：“说吧，我太了解你了。” 韭菜姐姐嘟囔了一阵，这是她的小习惯，在尴尬或者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会出现这个小动作，语速极快，快到二十秒能蹦出一百多个字，而声音却极小，小到连王坚这种顺风耳都压根听不清她在说些啥，只有气息的震动…… “别嘟嘟囔囔了。”林亚萱眉头皱了皱：“你百分之一百是偷偷跑掉的。” 这还真是姐妹俩啊，天然二刚才在林亚萱洗澡的时候就跟王坚说了，她其实是以开学术会议的名头瞒着所有人跑过来的，甚至连行李都没有带，只带了一塑料袋包子…… 但是至于为什么跑过来，她却不肯说。以王坚对她的了解，这姑娘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按照常人理论，这姑娘好歹也算是天赋异禀的奇人，在见过泥菩萨之后，王坚真心是了解了这些奇人的怪癖，即使这个奇人是自己女朋友，但是怪癖这东西，实在是难以启齿的。 “其实我是担心你们出事……”天然二咬了咬嘴唇，以一种楚楚可怜的姿态缩在沙发角落：“这次很危险很危险。” 王坚眉头一皱：“危险？” “是啊，很危险呢。”天然二认真诚恳地点点头：“因为据我了解，加藤智也是一个危险的极端分子，他的危险程度甚至比沙诺娃更高。” 说完，她左手玩着右手：“无论沙诺娃做出了怎么样看似疯狂的行为，但实际上从本质分析的话，她都是带有目的性，符合自身利益。可这个加藤……却不一样，从他历史行为来看，他的行为标准带着典型的岛民风格，也就是一种短视和歇斯底里。” 王坚笑了笑：“光天化日的，他还能对我怎么样么？” “可妹妹呢？”天然二抿着嘴，在王坚和林亚萱身上转着：“你们都是我最最亲的人啊，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情。” 林亚萱放下书：“那你来之后就能保证万无一失了？” “不能。”天然二摇摇头，鼓着嘴可爱兮兮地说：“不过不过，我很聪明嘛，我可以干很多事情的。” 天然二这话说得倒是不假呢，其实王坚在独自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虽然也无所畏惧，但大多都靠赌命耍运气，可一旦天然二在身边的时候，王坚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没错，王老虎同样会感觉到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是来自强大的武力，而是来自于这个走路都会摔跤的傻姑娘。哪怕她什么都不干，只是待在那，王坚就似乎有无限动力似的，这连王坚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我就决定过来了。而且我不告诉别人除了不让他们担心之外，我也不想太多人知道啦。”天然二的表情突然又变得神秘起来：“因为现在是暗战阶段，我们的行踪会被跟踪。” “你们真无聊。”林亚萱摇摇头：“我出去买点东西。” “我跟你一起去。”王坚也站了起来，跟着林亚萱走到了门口。 而天然二也喜滋滋地跟了上去：“我也去我也去，我要尝尝日本的可乐。” “你没来过？”王坚好奇地问道：“骗人的吧。” “关键我原来不喝可乐啊……” 好吧……王坚就当她来这里其中一个项目的就是为了喝喝日本的可乐好了。 他们刚刚出门，在路口转角露天咖啡厅的一个美艳少妇就抬起头，带着笑容目送着他们往前走着。而王坚明显感觉到了这束目光，他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这美艳少妇和王坚的眼神直接对上了，她却毫不畏惧地朝王坚莞尔一笑并礼貌地点了点头。 “阿坚你跟谁笑呢？”天然二顺着王坚的目光看了过去，却没有找到人：“你有熟人啊？” 王坚摇摇头：“没什么，人家冲我笑呢。” “肯定是把你当牛郎了。”林亚萱很平淡地说道：“日本人是很少笑的，特别是对陌生人。他们的笑甚至被社会学当成一项课题在做，你觉得那个人看着你的笑容是怎么样的？” “我觉得吧，应该是……”王坚摸着下巴，然后一拍大腿：“咱们聊一个陌生人干啥？” 天然二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干嘛要讨论陌生人啦。” 虽然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了，但是王坚却悄然记下了林亚萱那句无心之话，脑子里一直浮现着那个少妇的笑容，说实话……那个笑容真的很奇怪，不像国人那种善意的无心的下意识的笑容，也不像林亚萱所说的那种嘲笑的笑容，反正这个神态的笑容，王坚真的很少见到，而即使见过他却也真的弄不懂具体有什么意思。 “阿坚，我们去买内衣哦，你是陪我们进去还是去那个男朋友寄存处呢？”天然二笑嘻嘻地拧着王坚的脸，并指着橱窗里挂在塑料模特身上那性感内衣：“维多利亚的秘密哟，你肯定喜欢。你是喜欢看我穿呢还是喜欢看妹妹穿？” “我喜欢什么了我……要去快去。”王坚一屁股坐在一个挂着遮阳伞旁边有冷饮车的椅子上：“我在这等你们。” 而她们两个刚进去，王坚对面的空位边就走过来了一个人，指着那张空着的椅子，用日语说道：“这里能坐吗？” 王坚抬头一看，这可不就是刚才那个冲自己诡异一笑的美艳少妇么……王坚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地点点头，并用中文说道：“可以。” “哦？你是中国人啊？”那个美少妇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用生涩但依稀能听懂的中文说道：“从刚才开始我就注意你了，我是一家模特经纪公司的星探，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带你进入这个圈子，你的条件很好很好，我想一定会红的。” 王坚对这种卖肉的行业那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而且如果他想进，他早进了……许清好歹还是他合作伙伴呢，人家可是横跨亚太地区的文化产业大鳄，更不用说身边就有一个经常打着赤膊在屋乱转让王坚头疼不已的超级玉女明星箫逸雯。 不过这个女人实在太热情了，热情到王坚根本找不到机会打断她…… 直到……直到王坚感觉天然二和林亚萱似乎已经进去太长时间了。 第480章 试探 王坚用英语随口告辞之后，转身就钻进刚才天然二和林亚萱走进去的自选店。这里很大，超乎想象的大，可以说全世界有名没名的奶罩都可以在这找到，小的能给王坚当眼罩而大的足够去用来涮羊肉。 如果是空闲的话，对这方面一无所知的王坚肯定会好好研究一番，可现在他是相当紧张，刚才只顾着听那个日本经纪人胡吹乱侃而忘记了时间，现在一看表，他们已经进去了一个半小时，这别说挑胸罩了，就连隆胸的时间都足够了。 王坚在里头是见缝就钻，可始终没有找到那两个宝贝的身影，最后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往牌子上用多国语言写着“男士禁止”的私密区域里硬闯。 这一硬闯，王坚直接就变成大流氓了，不多一会儿商场的保安就提着警棍冲了过来，他们一边朝王坚这冲过来一边嘴里还说着不清不楚的话，可惜……王坚听不懂。 他见势不好，立刻扒开挡住他服务员，像大猩猩似的窜进了深处，并成功地引起了一阵莫名的骚乱。 当然，这私密区顾名思义就知道这里头其实真的不能乱闯的，里头那些穿着三点式试衣服的姑娘婶子的，那可叫一阵尖叫，都赶上王坚老家赶集的时候杀鸡的惨叫了。 王坚红着脸，但是却一直睁着眼睛…… 而在私密区的门口，刚才跟他一直聊天的少妇笑眯眯地看着里头发生的一切，并跟人通着电话：“性格确定，准备执行第二步方案，用F计划。” 她这正说着，王坚好死不死地找到了林亚萱和天然二……谢天谢地，她俩一点事都没有，只不过穿着半透明内衣的天然二和穿着豹纹带尾巴情趣内衣的林亚萱则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王坚，脸上那叫一个色彩斑斓。 王坚看了看表，然后又看了看身后正过来逮他的保安：“一个半小时，我……” “才半个小时……”天然二害羞地遮住身上那半透明恼人的性感内衣，脸红得快滴出水来：“真的半个小时……” 而林亚萱倒是落落大方地指了指自己的手表：“中国和日本有一个小时的时差。” 王坚一愣，当时就觉得自己是个大傻逼了……他自然明白这是关心则乱所引起的，而现在如果他被人逮住送警局的话……那他以后不用做人了，所以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保安，深呼吸一口：“我……我……俺老孙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王坚凭空往上一跳，直直蹦了三四米之高，一只手勾住通风窗的窗台，接着他一米八多的大块头就从那直径不到三十厘米的小窗户里钻了出去，就跟只耗子似的。 “他要羞死了。”天然二依旧脸红得出血：“羞死了羞死了……” “回去可以尽情地调侃他了。”林亚萱话虽是这么说，但脸上那一副春情荡漾的幸福表情可是骗不了人：“他还真是冲动。” 看到这一幕，那个少妇继续对着电话里说道：“能力值很高，初步评估为A级别以上，可能达到S或者3S。” 这个美少妇其实就是樱，也就是加藤的贴身保镖兼情人，同时也是传说中奈良飞鸟家的大小姐，飞鸟家可是世代培养特工的门派，也就是周杰伦所唱的忍者。 很多人认为忍者都是应该穿着黑紫色的衣服，蒙着脸手上拿着飞镖背后背着刀……但凡有这种想法的都是被电影电视剧给误导了的，其实就拿樱来说吧，作为一个职业的忍者，也就是可雇佣的私人特工，这些人要不就是在人堆里找不到，要不就是有一些其他的身份做隐藏，好像樱是一家知名模特公司的经理，而其他人里还有少女组合的成员、妓女、女优、教师和警察，反正社会的方方面面都包含了进去。 他们的任务从古至今都没有太大的改变，绑架、暗杀、刺探、破坏和窃取情报，所以这些人大多从小接受训练，每个人都拥有一种或几种特长。 而对王坚的评定是相当重要的一个环节，忍者并不是武力金字塔的顶端，但一个忍者并不会比一个飞行员更廉价，训练一个忍者的价格甚至可以用黄金打造一个等重的金身，所以电视上那些几百忍者围攻一个高手并被全歼的事不可能发生，因为哪怕是伊贺甲贺这样名声在外的超级大机构都不会拥有超过一百个以上的忍者…… 因为金贵所以小心，而且天然二的名声也早在外了，在温哥华时候，她可是把人玩出了花儿，活活地把一百多个天堂会的高级会员给装进飞机运去了里约热内卢看足球…… 至于她怎么做到的，只有天知道…… 本来这个绑架任务在王坚和天然二这两个宝贝的护航下基本上可以算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樱就是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任务，这不但是她生活的意义也是她飞鸟流存在的意义。 当然，作为忍者，她不但精通各种暗杀的技术，更精通各种玩人的本事，刚才她不断地给王坚施加暗示和误导，让他误以为时间很漫长。在这个过程中，她其实就已经得出了王坚的心理素质得分，虽然比一般人坚定的多，但却因为性格本身冲动，所以必须需要人为引导才能够让他分心。 而他硬闯女士专区的时候，则是樱在考量他的敏捷程度、反应速度和应变能力。在这一系列的考核中，王坚的得分绝对高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绝对千足金的含金量。 根据中国兵法里的“知己知彼”理论，樱现在要进行的就是第二项，也就是“分而治之”的程序。 分而治之，这个听上去简单，但是这个是需要人引导的，可一旦太过明显又会引发目标的怀疑，一旦被怀疑就代表行动失败。所以樱的所有初始方案里，只有F方案符合要求，那就是“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在这内衣卖场的小闹剧风波过后，卖场里的人渐渐平静了下来，而那些姑娘甚至还津津有味地谈论起刚才突然闯入的那个很有男人味的冒失鬼，并出人意料地有许多姑娘认为自己并不介意被这样的男人看个干净，而且觉得特别刺激。 至于天然二和林亚萱，只能摇头叹息地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拎着那两套情趣内衣就灰溜溜地回到了公寓里。 回去之后，他们发现王坚正坐在阳台的地板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表情苦闷且悲催…… “今天大饱眼福了吧？” 林亚萱这话明显一语双关，既是说王坚看了许多妹子，又是说他看到了一贯穿少女内衣的天然二试穿情趣内衣…… “内衣不是不能试穿吗？”王坚磨着牙花子，把脸埋在膝盖里：“我感觉自己很有负罪感。” “你试穿就代表你买下了，为什么叫女士私密区呢，就是特色服务啦。”林亚萱倒是毫不在意地笑着，还咬着字刺激王坚：“特色哦。” 倒是天然二这个未婚妻很体谅王坚，她捏着林亚萱的手说：“妹妹……别欺负他了啦，你看他都憔悴了……” 王坚叹了口气：“我的一世英名啊……是我不好，太敏感了。” 当然，这也不能全归咎于王坚的敏感，毕竟这个时期就是敏感时期，而且还有外界的干涉和干扰，这自然就造成了一个复杂的心理，而王坚并不知道这里头的缘由，他只是觉得自己羞死了，居然干出了这么无脑的事，而且那么多白花花的胸啊大腿啊，让他这个自诩正人君子的傻缺羞愧到脑充血啊！ “放心放心啦。”天然二大大咧咧地拍着三爷的肩膀：“有我在呢，不会有人会绑架妹妹的啦。” 对于天然二的自信，王坚当然也是深信不疑，毕竟这个世界能坑天然二的人大概只有她自己了，如果在她的监控下，林亚萱还能被人给偷了，那……简直就是对她这个大天才的蔑视和侮辱，天然二说不定会变身超级赛亚人的喔。 “其实只要我们一走，妹妹就安全了。”天然二点着头说道：“当然，我们如果现在走的话，妹妹除了跟我们一起回去，恐怕没有别的办法了。” 王坚点点头：“这个我考虑过的，所以我现在要尽快去跟那个什么来着的把事情说清楚。” “不不不，我们对他一点儿都不了解呢。”天然二晃着手指头：“同样的方法不可能适用于所有人的身上。” 王坚沉默了一阵，然后竖起拳头在天然二的面前晃了晃：“除了这个。” “是啊是啊，人家是个将军，你要单挑坦克吗？” 王坚顿时语塞…… 不过也并不是无解，天然二这不就过来了么，林亚萱最多当个翻译，而天然二完全可以在翻译的同时把握绝对的方位走向，把事情交给这个走路会摔跤的女孩来处理，看似很轻浮，但实际上只要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虽然看上去笨笨的，可她要真的认真起来，那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用大伟的话来形容天然二：谁欺负她是个傻姑娘，那家伙就能给自己准备后事了。 第481章 归心似箭 第二天一早，王坚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那个加藤了，不但是因为自己可能有东西在他手里，还有就是王坚那颗似箭的归心。他现在可是无比挂念自己那帮小崽子，这帮家伙各自分开都挺不错的，可这一扎堆，那可是要逆天的节奏……这眼瞅就高三了，王坚不回去的话，可没人能镇得住这帮小王八蛋，王坚可不想在回去看到那些帮忙代课的老师重伤不治。 当然，他昨天晚上照例跟林亚萱促膝长谈，试图用车轮战持久战来挪动林亚萱这颗坚定不移的心，让她跟着自己滚回国内别再在这待着了。 不过王坚低估了林亚萱的决心，自己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同意滚回去。说到最后，反倒让原本跟王坚一个战线的天然二倒戈向了林亚萱，开始苦劝起了王坚…… 王坚最后无奈，只能妥协，甚至还埋怨了好长时间说林亚萱不懂事，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云云。不过都被林亚萱那一如既往的淡然霸气的回答给KO了，人家说了：有危险你可以来救我，不能因为那不一定出现的危险而把我关在笼子里，我不是谁家养的宠物。 当然……她话虽然这么说，可洗完澡之后就穿上了那身小豹子情趣内衣出来扮演可爱小猫咪，还要求王坚用手拍她的头…… 这让王坚深切地感觉女人都是不折不扣口是心非的生物，跟男人绝对属于不同物种。 不过话说回来，林亚萱到这边来之后的两个月，人真的变了不少，属于她这年纪的天真烂漫回来了不少，不再像在国内时那样常年闷闷不乐、冷酷异常。天然二当时说林亚萱其实是个很喜欢搞怪的活泼小女孩看来还真是没信口雌黄。 “妹妹，等下我跟阿坚去找加藤智也的时候，你也一起来吗？” 林亚萱摇摇头：“不了，今天我有公共关系课，这是我主修之一，今天是论文的重点部分，所以不能不去的。”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王坚作为一个伪知识分子总不能强行要求别人不去上课吧，况且现在都还只是假想状态，虽然确实有危险，可要真是弄得草木皆兵、杯弓蛇影的，那其实也没那个必要，而且就像天然二说的，就算出事了，那再想办法解决就好了，至少不会有什么致命危险，毕竟人家要的是王坚和王坚手里的东西。 分头之后，王坚也没打招呼，直接带着天然二找到了上次加藤给他的那个地址，并通过他的机要秘书联系上了加藤。 很快，加藤就和王坚重新碰面了。他带着一脸如我所料的笑容把王坚和天然二引进了茶室。 这一次的茶是红茶，想加方糖也可以、想加牛奶也可以、想加柠檬也可以的红茶。而且是纯中国的泡法，甚至加藤还特意炫耀了一下这红茶的来源。 王坚这喝可乐的糙人当然品不出这好茶里的奥秘，反正不管什么茶在他眼里都是一个奶奶味，放凉了解渴还行，要想品茶味什么的……来瓶康师傅会更好一点吧。 当然……王坚还没喝过农夫山泉的东方树叶系列。 “我今天来找你，其实不谈合作的事。”王坚顿了顿：“至于利害关系你也不用说了，我不习惯跟人合作。” “无所谓谈什么，我们就当朋友似的聊聊天也没有问题。” 加藤到底是有经验有底气的人，如果抛开他的立场来说，王坚其实对这样还颇有品位和见识的人真挺欣赏的。 “你对我了解多少？” “对你？” 加藤哈哈大笑了起来，自从王坚昨天听了林亚萱的话之后，他还真的开始留意起日本人的笑容来，果然他发现这个家伙笑的时候，无论是表情和眼神都蕴藏着一种“尽在我掌握”的自信。 “我知道你是谁。” 这句话是废话但又不是废话，王坚是谁？王坚是王坚，是一所私立学校的老师，曾经杀过人、捡过废品、住过车库。可王坚是谁？王坚还是王坚，是一个一度掌握整个亚洲政治动向的门派的继承人，手中握着长生不老的配方、体质像外星人、正打算以一人之力力扛天堂会的人。 所以加藤这话可是具有政治智慧的，他的话说明了吗？当然说明了，我知道你是谁啊！可真的说明了？他究竟知道王坚到底是谁吗？这就需要王坚自己来猜了，猜错猜对其实都对王坚是一种压力。 “那好，你知道。”王坚点点头：“那我想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谈判其实就是你来我往，王坚虽然土可他不是弱智，加藤想让他猜，他偏偏不猜，直接让他交底。不说可以，你玩一身傲骨自恃清高，那爷就不伺候了，你爱玩就玩，不玩就去年买了个表。 加藤听完王坚的话之后，眉头一挑，微微一笑：“中国有句话叫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么说吧，我跟你合作对你来说是一本万利，权利也好，盈利也好。你不会损失任何东西。” “可中国还有一句话叫天上不会掉馅饼。”王坚扬扬下巴：“你说呢？” 加藤又是一阵大笑，而从这阵笑声中，王坚看到了猖狂的不可一世，也就是说他正在用自己的隐性肢体语言告诉王坚：你该得的是馅饼，不该要却要才是陷阱。 “虽然我是一个日本人，但是我一直很仰慕大中华的荣光啊！”加藤看着天花板，眼神里全是羡慕：“所以我可以算是一个中国通，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让亚美去中国的原因，在岛上久了，心就小了。” 这活生生的就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王坚都笑了……这哪是羡慕文化啊，这纯就是羡慕特么的地盘么，果然这家伙被天然二评为老愤青是一点都不为过。 而接着，加藤继续说：“大中华灿烂的古文明有着独特的耐人寻味的韵味，如果说印度是一个靠自吹自擂而成的文明古国，那么大中华则是一个低调却有着超越神话能力的古国。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科学并不能解释很多问题，不是吗？人类的求知欲让许多人都急迫地想要更悠长的生命和更强壮的体魄去探寻这个世界。” 这是重点！王坚心里突然明了了，这厮八成知道关于长生不老药的事情！所以王坚耐着性子听着这个家伙在那谈古论今。 “虽然很不情愿，但许多人包括日本国本国人都承认，徐福才是日本能够走到今天的主要原因之一。”加藤慢条斯理地给王坚和天然二倒上一杯茶：“而你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的。” 王坚点点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加藤摇摇头：“你不知道他其实成功了……不不不，或许说，他根本不能算成功，因为他只是继承了而已，但是却不愿意把这个交给当时的执政者。对，他的一切都只是借口和演示，他所做的是在为大中华留下一口气。” 王坚越听越觉得玄乎……这再扯就该扯到偷袭珍珠港和大日本帝国吃核弹上了。所以他快速地打断了加藤的话：“对不起，我不太明白你的话。” “长生不老。”加藤盯着王坚的眼睛：“这是我的追求，而我知道，徐福他博学多才，通晓医学、天文、航海、武术和化学。他的知识在当时是超前的，即使放到现在也是极先进的。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王坚一呆……他还真知道徐福，这家伙师承的是鬼谷子王禅啦，而鬼谷子有记载的啦，是王坚的前辈，第十九代掌门的说。兵法、武术、奇门遁甲、八卦要术、天文地理、生物化学，不过后来因为十全大圆满挨天谴驾鹤西游了，这才导致从那以后王氏门徒不能圆满，只能缺一门或缺几门。 当然这些东西只是内部传说，还是老丈人君告诉王坚的，不过老丈人君的话可是得听，他跟他女儿一样靠谱。 “对不起。”王坚站起身：“我不知道什么徐福，我只知道徐福记，还添加剂超标了。” 说完，他朝天然二一仰头，并对加藤说：“多谢科普，不过我们没什么共同语言，再见不见。” 看着王坚走出门外，加藤百分之一百确定了他手上真的掌握着关于长生不老的资料，他又是哈哈一笑，拍了拍大腿，喃喃自语道：“我们还会见面的。” 而走出门外的王坚对天然二说：“你觉得呢？” “嗯，他在试探你，你的态度直接告诉他，你知道长生不老的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天然二点点头：“不过也正常，他太厉害了，我当时想提醒你，但是觉得无所谓，因为这也暴露了他自己，他身上也有这方面的东西呢。阿坚不要担心啦，什么事都有两个面啦。” 第482章 卍解！ “行动。” 加藤直接向樱下达了命令，而樱在得到指令之后一句话不说，只是夹着一卷档案袋，慢慢地走进了一间教室…… 一直到晚上，平时这个时候林亚萱已经回来做饭或者吃饭了，而今天过了平时的点她却没有回答，天然二连续拨了她的两个电话，却被直接转进了语音信箱。 “真的。” 挂上电话，天然二的表情变得出奇的严肃。现在的她才真正像是一个智商高达210+的人，她的表情跟着眼神在不断转动，这说明她的大脑绝对是在高速运转中，而这样的运转速度是王坚都没有见过的。 而在她这声真的之后，王坚也是一呆，他虽然设想过有人会对林亚萱出手，可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效率如此之高，速度如此之快。 “再等十分钟。”天然二声音低沉，富含磁性，这才是一个二十七岁的人真正应该有的成熟声线：“十分钟之后。” 她并没有说十分钟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从她的态度上看，她真的生气了。而王坚却不作声，只是默默地从箱子里拿出以工艺品名义带来的乾坤杵，然后默默地开始调试。 熟悉王老板的人都知道，王坚等闲不会拿兵器的，一旦他使上了家伙，这就说明这头怪兽是动了杀心了。 是的，杀心！虽然他跟漂亮女孩聊天会害羞、看到陌生的女孩只穿胸罩会内疚，平时有些二有些土还有些逻辑混乱。可他的杀气却是实实在在的，当他动杀心的时候，他并不会说任何一句话，他只会默默地干他该干的事。 而就在这时，王坚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是一个未知号码，明显是在哪个路边电话亭里打来的电话。 当他接上电话之后，里头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地址我会发到你的手机上，带上我想要的东西，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王坚不回答，只是默默地挂了手机，狞笑着站起身，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我只知道我想要你的命。” “阿坚冷静。”天然二眼睛一翻，凝视着王坚：“妹妹不会有事。” “不，她现在已经有事了。”王坚从口袋里取出他的战术手套，并一字一顿说：“太猖狂就要被教育。” 不多一会儿，王坚的手机就传来了短信，王坚看完，一言不发地就开门走了出去。而天然二居然出奇地没有阻拦他，反倒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我会协助你。” 当然，王坚并不知道天然二所说的协助到底是什么协助，但是她说会协助，那百分之一百会协助，王坚并不担心这一点。 坐上出租车，王坚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头陌生的异乡街道，用力用力再用力地压制着自己的火气。他突然觉得自己挺可悲的，似乎是太久没有干出点什么了，这帮家伙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这无异与虎谋皮。 当然，他不是没思考这帮家伙的目的所在，他不是不知道这让林亚萱失踪的人是谁，也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可他们明明知道王坚不可能把这些东西随身携带，他们却仍然用这种下下策，这明摆着就是有诈嘛，加藤这个人很聪明，他可不会干那些普通政客所干的脑残事。 那么，林亚萱的失踪，必定要把她当成筹码来跟王坚交换一种共识或者说是一份协议！ 会这么干能这么干的人，王坚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谁。 那么，王坚只能对他呵呵了。 到了约好的地点，这里是整个东京最最热闹的商业街，而就在王坚的双脚刚刚踏在地上时，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左边那栋楼，上顶楼。” 王坚没有任何疑问地按照那个声音所指示的方向行动了起来，而随着电梯的读数一截一截地攀升，王坚的心跳和呼吸却越来越平稳。 这代表什么？这可不是说王坚不紧张了，而是他在用这最后一点时间在调试自己的身体机能，动了杀心的王坚，很多人可是没见识过的。 可以说现在的王坚，正在这最后的几分钟时间把自己调整到一个杀人机器的波段。没错！就是杀人机器。龙有逆鳞触之则死，狼生暗刺窥之则杀。虎长利牙碰之则狂，蛇吐毒液见之则毙。说实话，王坚很少很少去认真地对待哪个对手。 他天生轻狂，哪怕是在牛角大厦里那生死博弈他都半当真来半儿戏。可有些东西，是人碰不得的，比如对于王坚来说，他的信念很简单，无论是对是错是正义是邪恶，哪怕是天生圣人，万人敬仰者，碰了他的家人，那也生之不能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叮”，王坚来到了顶层。而这时，他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接着刚才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走楼梯，到天台。走廊左拐二十米，就能看见。” 王坚不声不响地跟着指示走到了天台上。而到天台上之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大的玻璃柜子，悬空在大楼之上，底下就是森森悬崖而里面则是沉睡的林亚萱。 “你们知道吗？”王坚朗声道：“无论你们怎么对我，我可能都会给你们一条生路，因为我老爹教过我，上天有好生之德。” 说罢，他环顾四周：“可你们知道吗？我一直很叛逆，所以他的话我一直听一半，留一半。出来吧，见上一面。” 随着他的话，从楼顶的水箱后头幽幽地走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赫然就是上午才分手的加藤智也，而另外一个则是昨天那个与王坚攀谈的美少妇。 “你干了一件错事啊！”王坚摇摇头，语气平缓得很，但声音却很大：“你不该这样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加藤哈哈大笑，而这次的笑却没有了深意，有的只是那种天下我有的自负：“哦……我给过你机会了，但你只告诉我你喜欢徐福记。” “是啊，我喜欢徐福记。” 加藤没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遥控器，并回身指着那个玻璃箱子：“你看，你这位女朋友在水晶箱子里的样子很迷人吧。这个构造很简单，上面有个钩子，钩子通着电，我按下这个按钮，钩子就会松开，然后……你懂的。所以，今天你跟她，只能有一个回家洗澡睡觉。” “你中文说得比我大学教授还顺溜。”王坚耸耸肩：“不过，对不起，我是来带她走的。” 而那个美少妇捂着嘴轻蔑地笑着：“那你可要加油了哦。” “是啊，我一直挺努力的。” 王坚的话说完，周围的阴影里跳出了四五十个只露着眼睛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看上去颇有杀气。 “你们还真舍得血本。” “当然，他们是我的临时工，只要有钱，多少人都可以有。”加藤始终笑着，那一口流利的京片子，相当标准：“对了，我忘记告诉你，我在中国生活了二十九年，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知道的东西。” 说完，他咳嗽了一声：“当然，我其实是一个挺爱好和平的人，嗯……只要你肯把我要的东西交给我，我保证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伤害。” “现代版的皇军不抢粮食么？”王坚戏谑地回应：“你前头没加八嘎，差评。” “那就是没得谈咯？”加藤撇撇嘴：“真可惜，来吧，让我看看你愤怒的力量。” 他的话刚落地，周围就升起了好几台动作捕捉摄像机，接着那些所谓的临时工忍者们，像跳蚤一样蹦跳着接近了王坚。 王三没说什么，只是慢慢地拉开了乾坤杵，然后踏步向前，大力挥向了那个离他最远的“临时工”。 这个临时工举刀格挡，但是很不幸……乾坤杵的重量加上王三儿的全力一挥，这除了装甲车坦克之外，恐怕还真没什么肉体性质的东西能够阻挡得了。 于是乎，那把淬过火，锃亮的武士刀就像在坦克车前挣扎的小树苗一样，被狂躁野蛮地弹飞了出去，而乾坤杵的锤部分在下一秒时带着猎猎风声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这样的一锤，其实已经无所谓死活这种事了，就好像用擀面杖大力地拍西瓜似的，一个人的脸就这样碎成了肉末，整个头盖骨被掀飞，里头的脑浆子就像是放了两勺糖并充分搅拌均匀的豆腐脑似的飞溅得到处都是。 “脑浆很腥，溅在身上之后要用热谷子酒洗，不然一个月身上都会带着这种味道。”王坚残忍地咧嘴一笑：“当然，习惯了就好。” 第483章 不是英雄 有许多人认为王坚是个豪侠似的人物，或许是吧。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骨子里就带着一种莫名的邪气儿，这股子邪气似是与生俱来的，饶是老木匠给他灌输了许多许多东西，但这压在心底的玩意儿，一旦爆发出来，那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残忍，真的和他往日的风格做派无任何共同点。 曾经的小碗儿和现在的林亚萱，都让王坚的眼球变成了赤红的宝石，闪烁着凶兽的光芒，就连眼里倒影的世界都变得狰狞可怖。 也许是小碗儿的意外和老木匠的不辞而别对王坚造成的影响太过深远，他现在就像是一只护卫领地的孤狼，死死咬着进犯的敌人，势必要把一切撕碎。 一般人很难使唤乾坤杵这种怪形兵器，单单它四五十斤的重量就足够吓傻一大堆人了，这就跟挥舞着一个煤气罐跟人打架似的，没有点体力的话，基本上光举着这玩意儿都能被累死。 不过相对的，这重家伙的威力也是可以看见的，那些轻薄的兵器根本就阻挡不了这兵器里的推土机的前进，只要它挥舞起来，没有什么是它的一合之将，任何的阻挡都只是多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而已。 不多一会儿，那些所谓的传说中无人能敌的忍者一大半已经变成了脑袋被捣烂的尸块冷冰冰地躺在地上。 而旁边的加藤则一直面带笑容地作壁上观，至于他身旁的樱则一直在记录着王坚的各项数据。 不得不说，王坚的表现真的太过抢眼了，这种连好莱坞电影都拍不出来的效果就在他身上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现，而且他的敌人还不是那种一个两个上其他人在旁边摆姿势蹦蹦跳跳凑人头的，而是真真正正的从八个方向一起进攻。 可王坚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防了个滴水不漏，甚至有些人还没近他的身就被他预判出了下一步的进攻方向，从而进行防守反击，而且基本上就算不能一击必杀那也绝对不会超过三次，而在这个空当中，王坚还会以手脚来进行饱和攻击。 如果用武器来做比喻，王坚就是一艘巨大的战列舰，可以对任何等级的敌人实施毁灭性的饱和攻击。 而且他的体能绝对超越了人类的想象，挥舞着那么重的武器还能灵活自如地持续战斗，这充分说明他在耐力和爆发力上已经达到了一个人类层面上的顶峰，不能说世界上没有其他强人，但是能达到这个层次，在七十亿人里绝对一只手就能算得过来。 “难怪沙诺娃对他的评价很高。”加藤点起一根雪茄，一只手插在兜里，站在水箱上看着正在下头大杀特杀的王坚，满面笑容：“这是一个很神奇的人，这更让我坚信他所掌握的东西能让我改变这个世界，我想……如果我的士兵都是这样的人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樱笑了笑，眼睛也不抬一下，仍然继续记录着王坚的行为数据：“你的野心真的很大。” 加藤不置可否，只是盯着王坚一动不动。 突然，王坚双脚用力一踏，高高跳起，直跃上了水箱并站在加藤的对面。他就像一个地狱战神似的浑身浴血，身上挂着凝固的血块和碎肉沫子，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头微低，眼睛斜上翻着死死盯住了加藤，不过眼神倒是似乎没有焦点，像是要把加藤刺穿似的，表情肃穆冷酷。 “啪啪啪！”加藤笑着给王坚鼓掌，掌声清脆，力量十足。 而王坚倒是没有继续往前走，只是让自己的眼神重新聚焦，接着盯着加藤死死捏在手里的遥控器，一言不发。 鼓了一会儿掌的加藤清了清嗓子：“这真是一场美妙的演出，你的表现堪称完美。” “咚……” 一声如洪钟的闷响远远传开，王坚的乾坤杵重重地顿在了水箱的金属外壳上，嗓子随着呼吸发出阵阵的呼噜声，像是猫科动物发怒时暴躁的低吼。 他身后那些残存的忍者们想跟着王坚一起上来，但却被加藤伸手制止了，并勒令退场。而加藤则毫无惧色地看着王坚：“我知道你想杀我，但是如果你再上前一步，我可是要按动按钮的。” 王坚伸出舌头舔了舔溅在嘴唇上的鲜血，然后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这个笑容无声无息，但却让见惯了血雨腥风的樱为之一颤，如果有东西能类比王坚的这个笑容，那只有罗睺的微笑才能与之相比，残忍且毫无怜悯。 可加藤却不以为意，他扔掉手里的雪茄，双手背在身后，一脸轻松地看着王坚：“不如这样，你走进这个笼子，让这个女孩出去。这才像个男人不是吗？” 其实经过长期大量的资料积累，加藤早就把王坚的性格摸索得七七八八了，他这种人最难对付也最好对付，难是难在他根本不把谁放在心上，自负且眼高于顶。这样的话，很多计策就无从施展，毕竟按牛头喝水的事，实在是太难了。 而说他好对付其实也简单，那就是这种人重情义，只要抓准了时机，干了应该干的事，那让他干什么都好说。 不过这个事儿也得有个度，干绑架也得先研究心理学，如果只是威胁的话不足以达到目的，而如果对其造成了实质性不可逆转的伤害的话，那么必然激起王坚从内心深处的抵触，最后很可能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现在这样的状态是最好的，选择权放在了王坚的手上，真正的博弈高手都会把选择权放在对手的手上，因为不论如何，对方的选择都不会超过正常的逻辑，如果再加以引导，那么最后就成了水到渠成。 用自己交换自己在乎的人，这个选择题不能用在自私自利的人身上。用自己在乎的人交换自己所想要的东西，这个选择题不能用在欲望不强的人身上。所以看人点菜才是真正的学问。 而正是因为这样，即使王坚再强悍，加藤也料他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所以根本不带一丁点担心。 “我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加藤还是那样一副淡然的表情：“放心，我是真小人不是伪君子。你进来，她出去。”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王坚突然一个虎跃，纵身跳向了他。加藤一惊，下意识地手一紧，按下了那个按钮。 而按下按钮之后，他也是心里一紧，暗道：完了！ 可没想到的是王坚在跳跃的途中突然转向，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直直扑向了那个已经开始下坠的玻璃笼子，并跟着笼子和林亚萱一起飞快地坠落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王坚手中的乾坤杵狠狠地插入了一个空调孔中，而另外一头则被他套在了那个玻璃箱子上头的套孔中。这一切的动作都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完成，而整个玻璃箱子只坠下了三层楼，乾坤杵虽然被压弯，但是它还是可以撑住的。 就在加藤以为计划就此失败的时候，王坚突然脚下借力，又从下头窜了上来，虽是赤手空拳，但他身上的戾气却愈发的浓厚。 其实刚才王坚在跟加藤面对面时就一直在观察周围的地形，而他发现这栋楼顶上基层似乎还没有被使用，墙上预留的通风孔正好可以够他做出这样的一系列动作。 当然，王坚这其实是在赌命，他计算了一下，如果一切都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的话，从楼顶到楼底一共需要九秒，那么这九秒里他完全可以把林亚萱拽出来并让她砸碎玻璃进入一个安全的地方。至于他自己……谁知道呢，看命吧。 不过幸好，老王的运气一直是不错的，而乾坤杵的质量也没让他失望，自己加林亚萱加这玻璃箱子，怎么说五六百斤是有的，而乾坤杵在重力加速度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轻易地把这所有的东西都撑起来，这足够说明老祖宗八成是接触过外星人的…… 在王坚跳上去之后，他咧开嘴朝加藤笑了笑，并轻蔑地说：“我不给你的，你不能抢。” 加藤一下子就蒙了，他真的没想到王坚会玩这一出，刚才那行为……活活就是玩命，这一般人谁会想出这么兵行险着的一招。而恰恰就是王坚的兵行险着直接把加藤给一巴掌抽晕了。 “很好。”加藤又拍了巴掌：“我觉得你真的是个人才。” “不。”王坚微微一笑：“你才是。” 说完，他往前踏出一步，往加藤身边逼近了一下，而加藤也顺势后退了一步。这时，加藤身边的樱窜了出来，挡在了加藤的前面，并扬起了她的两把短刀。 王坚抬起眼睛，阴冷地说道：“不用挡，先死后死的问题。” 说完，他双手捏紧拳头，一记流星般的炮拳就冲了出去。不过樱到底也不是泛泛之辈，她的短刀刀刃一正便侧身冲向了王坚。 就在这么一眨眼的瞬间，王坚脸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微笑并化拳为掌拍开了樱的刀刃，接着炮拳的刚猛变化成为了一种阴柔的暗劲拍向了樱的胸口。 樱侧身想避开，但由于王坚的速度实在太快，她的闪避只能让她避开自己的要害。当王坚这一掌拍在她肩头的时候，她虽然纹丝不动了，但手中的刀却应声落地，一条胳膊软趴趴地垂了下来，脸上变得一片惨白。 不用多说，她虽然还没感觉到疼痛，但是她自己的手不再听使唤了，而且从各方面的反应来看，她的肩胛骨应该是碎了，而且韧带绝对撕裂掉了。 当然，这个程度的伤还不至于让她吓成这样，关键是如果刚才没闪开，被他击中胸口的话…… 这时候樱才意识到，现在的王坚跟情报里的人已经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了，情报里说他根本不会向女人出手，可现在来看……他根本没有男女之分，刚才那一下，活生生的就是要取人小命！ 看到他们的状态，加藤完全没想到自己身边的第一高手樱居然连王坚一下都接不住，连忙冲上前把樱抱在了怀里，然后终于皱起了眉头，盯着王坚：“很好。” 当他说完之后，王坚身上突然出现了数十个激光描点。王坚看过电影，知道自己已经被几十个人用枪指着了，他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所有的楼顶上都趴了人，自己显然是已经进入了包围圈。 “很好，真的很好。”加藤咬着牙：“你再往前一步，让我看看你多有勇气。” 王坚不缺勇气，但是他也不是无脑，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不是冒进的时候，所以他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加藤：“你以为这样就行了？” “那你以为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这里是日本，不是中国。我的地盘。” 王坚不笨，加藤也不是真的想要王坚的小命。如果王坚真的死在这里，那么他所想要的东西，就会成为泡影，所以两人一下就陷入了僵持。 “你在等谁来帮你？绝望么？”加藤先是低头安抚了一下怀中的樱，然后抬头看着王坚：“绝望的滋味不好受吧。” 王坚抬起头，然后兀自看了看表：“嗯……能给我五分钟考虑么？” “一个小时都可以，不过我想……你应该有答案了。”加藤死死咬着牙：“如果你现在同意，我们还可以当合作伙伴。” “我对跟你合作真的没兴趣。”王坚往后退到了护栏边，靠在上头，用沾满干涸鲜血的手点上一根烟：“给我一根烟的时间吧，我也好休息休息。” 第484章 五分钟 五分钟有多长，这得看一个人是蹲在厕所里还是等在厕所外，也是看一个人是在看一部激烈紧凑的电影还是被几十把枪顶在脑门上。 所以王坚这五分钟真的是太漫长了，周围安静得异常，就像是午夜的坟场，他的烟卷放在嘴边随着呼吸发出嗞嗞的声音，忽明忽暗的火光掺和进远处霓虹灯光把王坚沾满黑红色腥臭血浆的脸映得一片暗红，就像恐怖片里经常出现的恶鬼似的，让人捉摸不定、不寒而栗。 王坚每呼出一口青色的烟气，他的表情就紧张一分。如果在这一根烟之后，他的援军还没有来的话，那今天晚上王坚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过去，他虽然很扛揍，可到底不是刀枪不入，他有把握躲过一把枪，但是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同时躲过几十把被职业军人掌控的自动步枪。 当烟头的火光慢悠悠地接近了过滤嘴的时候，王坚抬手看了看表，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烟头弹了出去。 红亮的烟头在半空划出了一道流星似的痕迹，一直下坠下坠下坠…… 当王坚的视线跟着烟头坠入谷底的瞬间，天空突然出现了四个通亮的照明弹，几乎是瞬间就让整个夜空变得雪亮一片。 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也让加藤惊讶了，他抬头惊奇地看着天上的照明弹，而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的时候，王坚身上的红点突然开始消失，一个一个地消失，速度非常得快，根本由不得加藤下任何命令。 而就在最后一个红点消失之后，加藤怀里忍着筋骨重挫痛楚的樱突然一跃而起，抱着加藤一跃而起，从高高的楼顶愤然跳下，而接着她袖子里的机关突然发动，一根高强度的钢丝死死地挂住了楼底的窗台，然后两个人就这么冲破落地窗户，钻进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商场。 王坚走到边沿朝下看了看，然后抬起头开始观察起四周围……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他真的弄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加藤这个占尽优势的家伙突然就跳楼了。 难道是传说中的援军？这也不对啊，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突然天降奇兵来着，可现在连人毛都没看见……那四颗照明弹就把人吓跑了？加藤这个将军确定不是花钱买上来的？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林亚萱可是还在半空挂着呢，这不弄上来，那可是夜长梦多…… 而当王坚哼哧哼哧越过一大堆尸体走到挂着林亚萱的那层楼时，发现那个玻璃笼子居然已经被拉进来了，歪着放在地上，而里头别说林亚萱了，就连她的胸罩都没看见。 “你在找这玩意儿么？”黑暗中一个声音缓缓传来，接着王坚借着外头透进来的光线，先是看到了一双穿着迷彩的腿，接着是黑色的弹力背心，再接着是一张沧桑的脸和扛在肩膀上的乾坤杵以及……一把背在背后的复合弩。 “齐麟？”王坚一愣：“怎么会是你。” “我也在想呢，怎么会是我呢。”齐麟把乾坤杵扔给了王坚：“我也是得做生意的嘛。” 在上次牛角大厦的事件之后，王坚倒是在后来听到过齐麟的消息，据姜志远说他被抓之后没两天就给放出来了，接着继续干起了老本行，但是他的内部通缉却给取消了，这里头的东西着实很让人玩味。 “撤是不撤啊？想单挑直升飞机么？”齐麟指着窗外正轰隆隆往这边赶来的直升机：“我这有几枚手榴弹，要不要给你打飞机用？” 王坚抹了一把脸：“走。” 跟着齐麟离开，在徒步下楼的过程中，齐麟递给王坚一条放浪不羁的大裤衩子和一件骚不拉几的花衬衣：“换上。” 说着，齐麟也套上了一件怪怪的衬衣，并脱下了外头的迷彩裤，露出里头的紧身单车裤：“丑就丑点吧。” 王坚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屌状态，那可以说是狼狈至极，这个样子走上街，基本上就等着被警察叔叔堵在马路上搜身查身份证了。 当走到楼底时，王坚跟齐麟已经化身两个无事可做的小混混泯然众人了，而齐麟的弩早就被他拆成了零件每一层扔上了几个，连根毛都没有剩下。 此刻楼下早已经乱成了一团，警戒区已经拉了起来，周围站着的并不是警察，而是荷枪实弹的陆战队队员，甚至还有装甲车和架着机枪的悍马车。 “你惹的麻烦不小啊！”齐麟在警戒区外买了一份油炸的小吃端在手里边走边吃：“我下午五点多才到这的，连饭都没吃。” 王坚也纳闷了，这齐麟是怎么过来的……按照道理来说，这其实真心不科学，不过想想也是，能在一瞬间干掉那么多职业军人的家伙，也只有这种连天堂会总部都敢炸的变态了。 “我带了整整四十个人来，这可是我全部家当了，我还以为是多棘手的事呢。”齐麟边走边调笑王坚：“你还真是惜命如金啊！” “什么惜命如金？”王坚眨巴着眼睛，一脸问号地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齐麟停住了脚步，扭过头：“不是你出一亿把我召来了么？我接的单子可是以你的名义的啊！如果不是你谁会跟我开这种操蛋的玩笑？用一亿跟我开这种玩笑？” 王坚突然就明白了，这一些绝对是天然二给安排的，而且这里头绝对有小金的参与，因为天然二就算把她房子卖了，她也绝对没有一亿块钱来请齐麟…… 也就是说，天然二跟王坚说的援军，就是这帮家伙！可事实上，齐麟说他下午五点就到了，可那时候林亚萱还在上课并没有被绑，王坚也没被枪指着，而且还有……如果算上飞机上的三四个小时，也就是说齐麟吃过午饭就动身了！那时候林亚萱还跟王坚、天然二在一块吃午饭！吃的是韭菜饼！ 这一下，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王坚突然傻掉了，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难道天然二真的跟泥菩萨一样神奇？可从她的表现来看，她绝对不具备泥菩萨的那种近似妖孽的能力，顶多是逻辑推理超强罢了…… 而且如果这一切真的都在她掌握中的话，也就是说她来日本……就是因为这件事？这也太科幻了，不！是玄幻！ 王坚脑子都快被搅合成浆糊了……所以他索性就不想了，干脆见面之后再论好了。 “你知道我们一个人才能分到二百五十万，这个价可是我给的友情价。”齐麟在经过一个中式煎饺店的时候又买了一大份：“别人这个价，我最多给出三五个人。” 王坚连连点头：“我欠你个人情。” “人情就不用了，保安公司我要占三成，你干不干？”齐麟吃着东西，含含混混地说着：“专业的啊，只要三成。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王坚一愣：“保安公司？” “是啊。大圣那小子推荐我去你保安公司当领班，可我不甘心给人打工的，要不你让我也当老板，要不咱们把钱结清。我给你算好了都，这次行动你给个十五亿就差不多了。” 齐麟说这话，明摆着就是对王坚说“我不想要你的钱，我就看上你那保安公司了，你看着办”。 不过这事说实话，只要稍微有点战略眼光的人都能知道是双赢的局面，齐麟是谁啊？世界顶级佣兵啊，这战争狂人可是大圣的教官，大圣多猛谁都知道，齐麟可是比他猛到天上去的家伙，能跟这种专业的合作，其实从某种角度来看，是他小王坚的福气。 不过王坚现在可没齐麟这么悠哉，他已经乱的一塌糊涂了，经过这么一闹腾，现在能不能回家都是一说，而且更关键的问题是……加藤这家伙跑了啊！ “现在我们去哪？” “不知道。”齐麟掏出烟自顾自地点上了一根：“等消息，先闲逛着吧。” 说实话，王坚不算什么顶尖的大帅哥，齐麟更不用说了。可这俩家伙身上都是一股子杀气还有一种大部分男人身上都少有的纯爷们气息，而且加上王坚的夏威夷大裤衩和齐麟的紧身单车裤这么拉风销魂的装束，走在街上倒也挺吸眼球。 王坚都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而齐麟却昂首挺胸甚至还时不时对擦肩而过的大姑娘抛个媚眼，对看他的小媳妇吹个口哨什么的，反正就是挺骚气。 “自然，要自然。”齐麟耐心地教着王坚：“你那一看就是杀人犯的脸，你是怕人逮不住你么？知道什么东西大家都不敢惹么？是狗屎！你现在就要把自己当成狗屎！” 王坚苦笑道：“我真不会，没受过训练。” “没关系，来……”齐麟指着前面一个频频回头看王坚的姑娘：“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用手拍她屁股，要啪啪响。” “会被告性骚扰的。”王坚摇摇头：“这不行。” “信我，没事。” 王坚当然抵死不从，齐麟嘁了一声，在超那个妹子车的时候，伸手用力地在她屁股上捏了一下，那姑娘惊叫了一声，然后看着齐麟一阵媚笑，倒还真的是一点事都没有。 “看到了没？” “请允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正在这时，齐麟的呼叫机响了一声，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撇撇嘴：“真会选。” 说完，他头扬起：“返回。” 至于选在什么地方，其实连王坚都大吃一惊，这地方居然就在加藤跳楼的那栋大厦的隔壁，相距不到三十米的另外一栋楼里的一所高档酒店的会议室里。 而且当王坚到那之后才发现，这还真是会玩，门口居然有人堂而皇之地摆着牌子说是XX级华人留学生聚会…… 这是相当坑的，恐怕那些查案的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让这繁华商业区血流成河的凶手现在居然还在案发现场隔壁的酒店里参加劳什子的同学聚会…… 过去那边之后，王坚和齐麟装模作样地在花名册上点到签字，然后跟门口等人的家伙寒暄了几句，然后就走了进去。 而在他们点到的时候，周围的警察军人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了好几拨，可愣是没个毛人注意他们一下。 进入会议室，王坚发现屋里横七竖八坐着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人，这帮家伙每一个眼里都泛着杀气，而且从他们的手可以看出这些家伙可都是使家伙吃饭的人。 不用想，这帮家伙就是在几秒钟内吃掉一队日本大兵的佣兵高手了，至于他们的个人能力有多强，王坚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能跟着齐麟混的，绝对不会差到什么程度。 当王坚走进门之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定在了王坚的身上，那整齐划一的杀气甚至连王坚都为之一颤。 不过当齐麟跟着走进来之后，他们的吵闹声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根本没把齐麟这个头儿放在眼里。 “都来了吧？”齐麟环顾一周：“安娜和卡其呢？” “她们逛街去了，不用等她们了。头儿，让我们都到这来干什么啊，这么集中是打算一网打尽啊？”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而齐麟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金主儿，花了大价钱请我们来的啊！” 这一番话又是引起了满堂哄笑，这里头玩笑和揶揄的味道谁都清楚，毕竟一个人两百来万，这对他们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不过齐麟是头儿，他都答应了其他人还能有啥意见不成？ 王坚咳嗽了一声，双手抱拳四周一晃：“这次多谢大家了。” 而这时下头挑事儿的人就站起来了：“小子，听说你特厉害，露两手让我们看看呗。” 这几个亚裔面孔的人明显是齐麟团队的核心成员，所以他们也显得特别肆无忌惮，不过齐麟倒也没表态，毕竟王坚厉害的牛逼是他吹出去的，他也特想让王坚展示一下自己给这帮家伙好好看看。 王坚倒也没客气，只是随手抛了几下已经压缩成罐状的乾坤杵，然后满脸轻松地朝那个让自己展示一下的家伙扔了过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485章 谁会来，谁会走。 当天然二缓缓走进来的时候，王坚突然觉得她跟往常不太一样，一贯人畜无害、天性温良的她居然挂着一副薄怒的表情。 这是史无前例的，王坚真的从来没有见到他的韭菜姐姐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虽然跟易怒的小金和暴躁的梁欢欢相比，她怎么看都温柔许多，可要知道……她这种喜怒形于色但没心没肺的女孩，能让她出现怒意这着实已经是一件大事了。 不过很快，天然二的怒意在看到王坚之后就消散得差不多了，接着她走到王坚的身边俯下身子小声地说道：“我已经安排妹妹在房间里睡了，都没问题了。” 王坚点点头：“这都是你干的？” 天然二笑了笑，捏了捏王坚的耳垂：“等会儿跟你说。” 说完，天然二居然拿出了一张地图，戴上了眼镜：“希望大家静一静，我现在来部署一下作战计划。我的计划很简单，但是我会万无一失，而且我能确保你们都平安回来。” 王坚难以置信地看着天然二，倒是旁边的齐麟推了推王坚：“你女朋友比你厉害多了，我现在直接把指挥权交给她了。” 而与此同时，沙诺娃正在听着即时报告，和往常一样。只不过给她做报告的人不再是看着她长大的老管家了，而是斯图加特。 在大清洗时，沙诺娃第一个任务就是清洗掉了这个她曾经最最信任的管家，而且是由斯图加特亲自动的手。而在之后，她同步清理掉了整整一百五十个天堂会的高层，现在整个天堂会几乎已经没有老管家的亲信党羽了，虽然这让天堂会元气大伤，但这对沙诺娃来说并不算什么太过严重的损失。 当然，随身秘书的职位总是要有人接上了，而且为了留给属下一个她不是那种卸磨杀驴型暴君的印象，沙诺娃选定了斯图加特接管了老管家的一切内政事物。 只不过现在的斯图加特真的是一丁点实权都没有了，根本不像老管家那样手握重权，甚至有着软禁沙诺娃的权利。 而她之所以这么相信斯图加特，并不是因为斯图加特为她解决了老管家，其实因为斯图加特的这件事，沙诺娃反而愈发的看不起他。但是他脖子上可是带着爆炸项圈呢，也就是说斯图加特无论怎么折腾，他的小命可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这才是让沙诺娃放心的根本。 “什么？王坚跟加藤智也正面冲突？”沙诺娃有些不敢置信：“他们不是应该合作的吗？” 斯图加特单膝跪在地上，默默地摇头：“不清楚。” “你也不会清楚。”沙诺娃轻蔑地笑了笑：“去，让那边把事压下来。我要力保王坚。” 斯图加特一愣：“让他们狗斗狗不好吗？” “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沙诺娃眉头一皱：“按我说的做。” 斯图加特咬了咬牙，拳头紧紧地握了几下，然后深呼吸一口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退了下去。在退下去之后，他还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正舒服窝在沙发里喝着红酒的沙诺娃。 在自己的毒性被师父那颗药丸解除之后，沙诺娃又恢复成了当初那个充满压迫感的女王，怜悯、同情、多愁、善感这些女性化的特质一下子又被冷酷、无情、专制、跋扈给取代得一干二净。 她之所以要给力保王坚，当然不是因为她喜欢王坚或者是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帝王术可不是中国独有的，但凡是处在一定高度的人，都会玩一手制衡的好戏。 无论是加藤被王坚干掉还是王坚被加藤干掉，那对沙诺娃来说都会是一种极端的压力，在现在这种天堂会大转型时期，这种压力是不允许存在的。权衡利弊之下，他们死死缠斗固然是最好的，但是从长远来看，让自己在王坚和加藤双方心中的警戒值都降低并让他们互为死敌才是真正的明确决定。 现在明显是加藤占着优势，那么王坚必须被保护起来，绝对不能因为这样而让王坚挂在日本，特别是现在王坚的势力正崭露头角的关键时刻。 沙诺娃的智商看上去很低，可实际上一个九岁精通四国语言并且还是生物学、文学和管理学三料博士的她，想也知道不会是个简单角色。就算智商不会离谱，但是绝对不止她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 当然，沙诺娃也并不是没有私心，因为她还想让王坚请她去吃麻辣小龙虾、烤鱿鱼和芝麻糕。这虽然只是个隐约的念头，但大概也能当作决定天平左右摇摆的那一克微重…… 喝了两口红酒，沙诺娃索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迅速地换上一套运动服，出去玩…… 当然，她能玩的地方并不多，这个时候她认为最好玩的地方呢……就是离她这高档别墅区足足一个小时路程的屌丝夜市。 她在里头真的是过足了瘾，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而且说真的……她一辈子也没在晚上的街上看到过那么多人和那么多小吃，这对她这种人际圈巨小的人来说简直就算是无匹的诱惑。 而在去夜市的车上，她亲自打了个电话给日本方面。虽然加藤算是天堂会的亚洲负责人，可他也是有自己势力的，所以一部分涉及到天堂会最最核心利益的东西，诸如生物实验等等，都是由天堂会本部的人直接管理。 所以沙诺娃一个电话就敲给了驻扎在亚洲分部里的总部工作人员。 元首的电话得到了相当的重视，而沙诺娃的命令则以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效率执行了下去。 这一切不但绕开了加藤，而且连斯图加特都绕开了。不过沙诺娃却想不到……给他开车的那个强化人耳朵上开着的蓝牙，把她的声音直接传输到了斯图加特的耳朵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斯图加特给对面的人倒上一杯酒：“我对她无比的忠心，我炙热地爱着她，可……父亲大人，我该怎么办。” 如果沙诺娃在这里，她百分之一百会启动斯图加特脖子上的爆炸项圈，即使这个项圈已经不再是真的也永远不会启动。因为坐在斯图加特对面的人，正是那个已经在沙诺娃眼皮子底下被击穿太阳穴的老管家…… 他微微笑着：“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累了，不想再参与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 “父亲大人，你难道就不怨恨她吗？你是她的第一智囊，甚至你对他有超越主仆的情谊，可她说杀就杀。” 老管家打断了他的话，并笑着说：“我问你，当你坐在她位置上，你发现有人对你下毒，你会怎么做？” “杀！” 老管家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王者，需要的不只是智慧。更需要的是残忍、魄力和无情，你当不了王。” “父亲大人，我希望您收回这句话，因为我会证明给你、给全世界看。” 老管家点点头：“希望你能成功。” 而在他们对话的同时，天然二在大日本帝国的腹地用力地一拍桌子，十分豪杰地说：“我要整个东京……不不不，整个日本鸡飞狗跳。” 虽然她的语气软软的像是志玲姐姐在闹别扭，可从她的计划和周密安排来看，她说的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她这真心是要闹东京啊…… 计划里包括什么呢，首先是电网切断，其次是全城警报，接着就是警告式爆炸，然后……重头戏来了，这家伙要用美军基地里的导弹炸加藤所属部队的驻地…… 这不是鸡飞狗跳的节奏那什么是鸡飞狗跳的节奏？这三部曲一旦达成，那八成日本会被玩坏掉。 不过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导弹发射都是局域网……她咋弄？当然，她说能就能吧，反正前两条可以一试，最后一条就当是她气得说胡话了。 在一切都归属完毕之后，天然二扭头看着王坚：“阿坚，明天我会去找阿美。我办事你放心哦！” 王坚苦笑着摇头，说实话……论使坏的话，天然二绝对不如小金，小金这丫头才是天生的坏蛋呢。而天然二干的一切坏事，最后大多会变成摆乌龙吧。不过这次的话，看上去还真挺有小金的风格，而且无论是行动规划还是逃跑路线都很完美，王坚想想都觉得解气，所以也就没说什么了。 “别想了啦。”天然二指着门口：“你看那是谁。” 王坚一回头，小金的脑袋嗖地一下缩了出去…… 王坚一拍脑门：“你们还真是……” 话虽这么说，但是老王一下子就放心了，毕竟小金这个专业使坏三十年的家伙，可不是天然二能比的。 只不过，王坚有些弄不明白，她躲啥啊…… 第486章 自由自在的男人 “这个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 齐麟把玩着王坚的乾坤杵，眼神里全是羡慕。而且他也没办法理解这么一个五十厘米长、直径十来厘米的罐状物体怎么就能拉成那一米多的齐眉棍而且还特么能挂住几百斤的重物，这个材料绝对惊天地泣鬼神。 而王坚耸耸肩，劈手夺过乾坤杵：“如果是别的就送给你，这个不行。” “别把我说的这么小气啊，我没想要你的东西。”齐麟说完解开裤带：“看我给日本人民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雷阵雨。” 王坚撇撇嘴：“你也真够蛋疼的。” 两人对话的场景并不是在哪件屋子里，而是身处整个东京最高的建筑物顶层的维修铁架上，离开地面六百多米，一般人恐怕早就脚软成球儿了。 因为这次行动是梯队式行动，人力配置是按照能力强度来的，每两人一组……而现在王坚跟齐麟一组，看这两个强悍的男人的组合就知道他们执行的任务是难度最大的。 而他们要执行啥任务呢…… “你到底会不会用滑翔伞？”哆嗦了一下的齐麟抹了一把鼻子：“用不好可是会摔成傻逼的。” “我觉得我们直接翻墙过去比较好吧，为什么要飞进去……”王坚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远方：“我觉得那里不会有什么阻碍啊！” “所以你去翻墙就死定了，那是军事指挥所啊，你以为它是干什么的地方？”齐麟撇撇嘴：“所以天真害死人，就算是滑翔进去也是冒着巨大风险的好么。是你来部署作战计划还是我来？” 这个要求王坚是了解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有一套方案，因为这次的行动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孤军深入对方大本营，然后挖出所有黑幕公布于众，这种事……其实真的是有些奇怪，不过用天然二的话说，如果让天堂会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下，那么他们的脚步会受到前所未有的阻挠，而且说不定还会有额外的惊喜…… “当然是你。”王坚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绳索斜垮在身上：“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十五分二十七秒，还有四十五分钟开始行动。”齐麟看完表之后，横躺在架子上，点上一根烟：“来，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能打，我四岁开始训练，三十年都不如你这个毛头小子。” “可能是天赋吧。”王坚呵呵一笑：“而且我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呢。如果不是运气好，我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聊着聊着，齐麟身上的定时器就响了起来，然后两个人果断地从架子上站了起来，并开始组装一直放在身边的滑翔器。 这个过程两人一言不发，毕竟无论是王坚还是齐麟，心里都紧张得一塌糊涂。毕竟如果有什么突发的意外，他们可是没办法单挑坦克车的…… “你能变身么？” 王坚一愣：“变什么身？” “变绿巨人。”齐麟嚼着口香糖乐呵呵地问着王坚：“如果有坦克来的话，你就变绿巨人把它们全掀了。” “我裤衩子质量没那么好。”王坚摇摇头：“没有那条比绿巨人更强的裤衩子，就算能变绿巨人也无济于事啊！” “很好，你这冷面滑稽很到位。”齐麟把滑翔器背在身上开始最后的调整：“你确定你会用？” 王坚点点头，然后也开始整理起滑翔器：“我从小就有飞天梦，六七岁就拿着雨伞从三楼往下跳了。” “没摔死你真的算你运气好。”齐麟怪怪地看了一眼王坚：“准备好就开始了，调整方位。” 当王坚跟齐麟起跳的那一瞬间，这一片区域突然变得漆黑一片。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另外一组已经把电网给彻底切断并引起的大规模停电。虽然有些高级的大楼还是会有应急电源，可到底也是杯水车薪，整个地区仍然是一片黑暗。 当然，与之相对应的是通信的完全瘫痪，电话信号被屏蔽，卫星系统被干扰，就连固定电话都只剩下一片忙音。除了无线电短波之外，整个东京就成了一个孤岛，感觉就跟红警里开了干扰器一样，地图上一片漆黑。 而与之对应的就是犯罪率的骤然飙升，黑暗显然能够把人的心底深处的黑暗面激发出来。当然，这也直接导致了日本方面把事态上升到了国家战略警戒层次，橙色警报。 不过天然二要的就是这种混乱，在官方发布紧急情况警报之后，他们的国防监控室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欢快的警铃声，雷达上也显示数个军事要塞和重要的国防基地被导弹瞄准，而所有的导弹都来自于……美帝国主义的军事基地。 天然二当然没有办法去控制美帝的导弹，她这玩的其实只是个数字化模拟的小游戏罢了，如果放在平时，很轻易地就能分辨这些小把戏，可现在……之前的混乱还在持续，现在突然而来的袭击，再有脑子的人也得慌出一把冷汗。 警报级别骤然提升至红色，这代表国土被侵略也代表着日本有权利出动军队了！ 于是乎，全城的防空警报骤然高唱，而战斗机漫天横飞，坦克开出了仓库，整装待发的大兵代替了警察全城出动。 这个曾经在战争中被亲爸爸操爆了菊花的国家，对本土战争有着近乎本能的恐惧，所以它这一次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混乱了。 当然，要的就是它混乱，越混乱越给力。在一切如料想的那样，接着重拳第三弹出场，三艘军舰无故起火，一艘爆炸沉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外头的混乱，王坚和齐麟的行动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甚至有人就跟他们擦肩而过，但是看到他们穿着日式的迷彩服却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匆匆跑过，甚至没有人多看他俩一眼。 “所以我就说，亚洲人长的没多大区别。”在机房准备拷贝资料的齐麟呵呵地笑着：“我还以为多有压力呢。” 说完，他脸色一变：“有加密！” 王坚过来一看，果然有防拷贝的加密，他想了想，一抄手拽开了服务器的机箱盖，然后一把扯下了上头的硬盘阵列…… 齐麟一愣，朝王坚竖起大拇指：“你屌爆了，见过偷资料的，没见过你这么偷的。” 王坚抬头看了一下机房上头闪烁的警报红灯，然后笑了笑：“不走就要被抓了。” 齐麟一看，嗯了一声，手一挥：“撤！” 出去的过程比进来的过程还容易，进入还要绕开盘查，可出去的时候，两个人抽着烟，背着包，大摇大摆地晃了出去。 这大概也许可能……是世界上最逗逼的间谍了，这连王坚自己都觉得好笑，没来之前还以为要跟好莱坞大片里演的似的那样杀出个黎明，可现在……这感觉比去网吧偷显卡还简单啊！ “早知道我就听你的了，飞……飞个鸡巴毛。”齐麟叹了口气：“浪费我两个滑翔翼。” 而好死不死的，他们的对话被经过的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听见了，那个军官叫住了他们两个，并掏出枪指着齐麟跟王坚，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堆话。 齐麟笑了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转过身朝那个军官撅起了屁股并用手拍了拍。而就在军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坚一个箭步冲上去，头球破门…… “你脑袋够硬啊！”俩人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往外走：“头槌经常是别人没晕自己晕了。” 王坚撇撇嘴：“小意思。” 说完，他掏出无线电通讯器：“任务完成。” 在他说完之后，天然二那边把电脑一关，然后伸了个懒腰，嘟囔道：“我好饿哦……” “别指望了，外头一团糟。老实地躲在里头玩手机游戏吧。”小金打着哈欠：“你没告诉老王我也来了吧？” “没有没有，你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你来了呢？你那么喜欢邀功的啊！” “胡扯！”小金呸了天然二一口：“我不能让人知道我也参与了这次的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万一被知道了，我以后会被人下绊子，还是你顶着吧，反正你也无所谓。等回去之后，功劳全是我的，你只是协助我的！” “好啦好啦。”天然二无所谓摆摆手：“没有吃的我就睡觉了。” 她是睡觉了，可被她折腾的那帮人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当他们发现一切攻击都是假象的时候，外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整个东京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混乱，通信虽然恢复了，飞弹攻击也消失了，但是电力还没有恢复过来，不少人甚至趁着这个时间开始打砸商店和开展各种犯罪活动。 “我在网上看到有好多教授学者天天夸这里的秩序性多好……”王坚用下巴指了指被他干倒在地的劫匪：“这是啥？” “趁火打劫的人在哪都有，而且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啦，反正来都来的，执行点秘密任务制造点混乱什么的也好。”齐麟神秘地一笑：“你猜带头犯罪的都是哪的人？” 王坚突然心领神会一笑：“肯定是韩国人。” 齐麟哈哈大笑了起来：“少年有悟性。” 这场骚乱整整持续了一整夜，一直到黎明来临之后。可以说，这一夜东京给全世界演出了一场足以让人捧腹的舞台剧，一个现代化程度甚至超过了华盛顿的首都城市，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场，犯罪率是往常的百分之五百、军部网络被入侵、百分之六十的数据库被摧毁、机密文件被盗取等等。 全世界的报纸不约而同地以大篇幅报道了此次事件，不用想……这肯定不是自然发生的，可这样一个现代化的国家却找不到这一系列事件的始作俑者。而他们的最高领导人在引咎辞职前的最后决策是驱逐所有居住不满一年的外国人，包括他的美国爸爸。 当然，被人解读成国际恐怖分子的王坚，现在正坐在自助餐厅里跟齐麟商量着关于保安公司合作的事。 在话语间齐麟隐约透露，他之所以要跟王坚合作，其实并不是他个人的意思……而至于是谁的意思，王坚不用想也知道，毕竟任何一个正常的国家都会把像天堂会这样可以渗透到国家核心的组织控制在襁褓里，就算扶植也只能打磨一面，不能让其成为天堂会那样的双刃剑。 不过这样也好，王坚又没什么大野心，而且么说实话，他现在缺人缺得太厉害了，大伟那边天天哭着喊着要人，他都把学校那边的工作给辞掉了，要知道……当一个浸泡在高中生萝莉海洋中的老师，可是大伟终生的目标和梦想，现在为了这档子屁事，他连梦想都丢掉了。 当然，王坚觉得他的梦想太特么没节操了…… 而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何阿美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在电话里她有些抱歉地说道：“我们可能没办法开完这次会议了……你要被强制遣返，昨天这里出事情了，现在是紧急战备状态。” 王坚嗯了一声：“你叔叔不是将军么？他那边怎么说？” “我叔叔？我叔叔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到处都找不到他……我很着急，所以你先回去，我会在几天后回去。”何阿美的声音里的确带着焦急：“对不起了。” 王坚叹了口气，突然有些不好面对何阿美：“那你自己小心。” “知道了。” 挂上电话，王坚把这事跟齐麟一说，齐麟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这不合常理，他为什么会让你回国？” 王坚耸耸肩：“天知道。” 突然，齐麟一拍桌子：“八成有人保你！” “谁？” 天然二端着一大堆海鲜欢快地走了过来，然后呵呵一笑：“天堂会。” 第487章 月光挺好 按照常理，王坚是得被这边的特务机构给逮起来，然后进行一系列的审判，并把王坚的恶行以一种莫须有的形式公布于众，就跟拉登似的，先让他游街几个月再全球同步直播怎么把王坚吊死在筛鱼的杆子上。 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还有一些文艺一点的情况呢，大概是王坚从此一个人走上了浪人的道路，一个人默默地走过春夏秋冬，一个人静静地走过南北西东，从东京到莫斯科，从柏林到大马士革。 可不管怎么样，至少都不应该是现在这种情况——拎着行李和纪念品，外带一只林亚萱，在何阿美的送别下，买了两包免税烟就欢快地登上了回家的飞机…… 至于为什么拎上这只林亚萱……这就不用给她多解释了。要知道，为了她，她姐姐姐夫俩人可是把东京闹成了个球，到现在都没有解除战备状态，而且还连累到了将近三万无辜外国人。这她要是还留在这的话，那跟自寻死路没啥区别，她虽然脾气拧，可脾气拧不代表是傻逼嘛。 所以她还是蛮爽快地就跟着一起上了飞机，当然……对于昨天的事，她因为一直处在昏迷沉睡状态，所以除了知道自己被绑了之外，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不过这也让她挺生气的，要知道……她当初可是干黑社会的啊，现在居然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这简直不可想象啊！ 可转过头来想想，却是也没什么好生气和埋怨的，毕竟等级放在那呢，就昨天晚上那个等级的斗争，来多少林亚萱这样的小老板都是跪下唱征服的结果。想通这茬之后，她不但不再自怨自艾反倒开始问起了昨天晚上的经过来了。 在从天然二嘴里知道王坚玩命救她的时候，她突然变的面无表情了起来，在别人都以为她被感动坏了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死死盯着王坚：“你是个混蛋！” 熬了一晚上没睡觉正在飞机上小睡的王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林亚萱一眼：“啥？” “以后碰到这种情况，少逞英雄。”林亚萱表现得很严肃：“这个世界不需要英雄，如果你出了意外，我这种没有用的人存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你有想过没有？你的身价是我能比的？你不会考虑这个吗？” 说完，她转到另外一边开始声讨起天然二：“你也不会阻止他？” 王坚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窗外的满月：“我这个人实诚，不会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只知道我的家人一个都不能再少了。” 正要言辞犀利的林亚萱闻言一顿，亢奋的情绪慢慢降温，接着整个人都缩在了飞机座椅上，嚼着口香糖闭上了眼睛，不言不语。 而天然二则笑嘻嘻地伸手搂过了林亚萱：“你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林亚萱笑了笑，沉默了一阵：“先准备绕着国境线走一圈吧，既然书读不了了，那就行万里路吧。我不想在你们身边待着，我真的不想当一只只会卖萌装傻的小宠物。” 天然二、箫逸雯顿时中枪中成了筛子…… “其实我是真傻……”天然二很严肃地纠正林亚萱的话：“对，是真傻。” “那就真傻吧。” 林亚萱说完，拉上了毯子，戴上了眼罩，一言不发地陷入了沉默。 而她的沉默，王坚能懂。其实她从一开始到现在，已经很努力地在调整自己的心态了，可从开玛莎拉蒂到挤公交车，从去吃精品牛排喝白马红酒到路边摊吃炸骨肉相连，从LV、古驰到美特斯邦威，这个落差是需要时间来平复的。而且她骨子里那种自尊是需要自我实现来满足的，她不像箫逸雯那样有倾世容颜、不像她姐姐那样大智若愚、没有梁欢欢那样的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甚至连小金这个小丫头都能甩她十万八千里。更不用说诡计多端都快成精的满红…… 身在这样一群成功女人的包围中，林亚萱脆弱的自尊心早就不堪重负了，这才是她真正想要逃的原因。而王坚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同为女儿身而且是正常人的梅姐姐曾经跟他谈过很长一段时间，教他怎么去处理与身边女孩的关系，那总结起来简直就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所以相对的，王坚用一种近乎无限宽容的模式来兼容着身边这一大家子人不同的口味和脾气。当然，也不知道他是因为运气好还是怎么样，身边的人没几个正常的，没正常人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没什么争吵，所谓家和万事兴，就是这么来的。 飞机起飞之后的轰隆声，突然给了王坚一阵安稳的感觉，虽然他多少属于有恃无恐的那一类人，可这身处异国他乡可确实不那么踏实安稳。 而当他离开的一瞬间，加藤正坐在病房里面容枯槁地陪着刚刚手术完的樱，他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握着樱的另外一只手：“是我不好。” “我是你的影子，这是我应该干的。”樱苍白的脸上露着笑容：“而且我还活着呢。” 加藤深深叹了一口气：“我要为你和自己报仇。” “会的。”樱轻轻地说道：“只不过那个人真的不像人类，以我的柔韧性他都可以一拳让我重伤。” 加藤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些白皮猪居然命令我让我以大局为重，放那个家伙离开。这痛失了一次大好的机会啊！” “只要他对那本秘籍还有兴趣，他一定会回来的。”樱微微一笑：“他们中国有很多话很有用，比如吃一堑长一智。” 其实这话说得并没错，王坚心里还真是惦记着加藤的那本书，就跟加藤惦记着王坚的东西一样。这惦记得都快得相思病了，要是就此不见了，那俩人估计都得憋出什么毛病。 现在么，只不过是第一次交锋，王坚胜利了一局而已。这牵扯到核心利益的争夺拉锯，除非一方全灭否则那可都不是三局两胜、五局三胜就能搞定的。 而这其实就是沙诺娃想看到的局面……其实换个角度来说，沙诺娃也正是在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这能够给她更多的时间来发展她所希望看到的东西。 “好痛……” 沙诺娃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空荡荡的房间连一点光线都没有，这个手握重权的女人其实连王坚都没放在眼里，但是却败给了痛经…… 她现在恨透了下午吃的那个冰激凌，她发誓如果谁再给她吃冰激凌，她就用自己的镀金玫瑰左轮爆掉那个人的脑袋。 而好死不死，正在这时，有一个陌生的面孔钻进了房间，唯唯诺诺地说：“大小姐，那个王坚已经成功登机回国。加藤方面没有任何抵触，简单放行。” 沙诺娃不耐烦地挥挥手，对她的新秘书说道：“有事快说，我很痛。” 痛经带来的暴躁让沙诺娃恨不得吃人肉，所以指望她和颜悦色，那是相当离谱的事情。 “不……不……大小姐。”新来的女秘书怯生生地抬起眼睛：“这……这不对劲。” 沙诺娃眉头一皱：“什么？” “是……是……是……” “说话干净一点吧，我头疼……不，全身疼。” “是……是……我……我知道了。” 沙诺娃倒吸一口凉气，捂着额头：“我怎么就找了你……” 当然，沙诺娃为什么会找到这个女孩呢，其实很简单，这个女孩是世界上注册在案的人里，唯一一个纯智商能够匹敌王若林的人。而且她同时还是毛子智囊团的首席智囊之一，并且她也是一个数学天才，她跟王若林的不同在于，王若林是逻辑天赋而这家伙纯计算天赋。 逻辑和计算看上去很难分辨，其实是一个攻守关系，逻辑是把所有的因引导向果，而计算是把所有的果分解为因。 弄到这个家伙，可是费了沙诺娃一番苦心，而且花的代价也是大大的。而且即使是沙诺娃也要对这个家伙客客气气的，哪怕在这种暴躁的痛经时刻她也只能稍微地发发脾气而已。 “我……我……”这个女孩顿了顿，然后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 沙诺娃当时就呆滞了：“敢不敢慢一点……我真的全身疼，求求你了。” “是……是……是……是……” 沙诺娃倒吸一口凉气，这王八蛋绝对是在挑战人类极限，她要不就是结巴，要不就是一分钟四百五十个单词的语速……这是玩毛呢玩。 “我在想，你们这种高端人才，怎么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呢？正常点吧，我求求你了，我全身疼……”沙诺娃捂着肚子都快哭了：“我错了好不好，放过我……” 那姑娘咬了咬嘴唇，索性从随身携带的档案袋里拿出一张A4白纸，然后提起两支笔，左右开弓，书写速度甚至高于说话速度，两千多字甚至在沙诺娃还没看完她就已经写完了。 “你是说这次加藤不抵抗是因为他有别的方案？”沙诺娃摸着下巴，皱着眉头：“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死磕不具有持续性？” 姑娘又是提笔奋书，刷刷刷刷…… “哦……我明白了，这跟我想的很像。嗯，全力扶持一个新势力来玩三角平衡是么？”沙诺娃摸着下巴想了想：“这件事你来办。” 姑娘刷刷地一个军礼：“明白，达瓦里希！” 沙诺娃哭笑不得：“谁跟你是达瓦里希……我是信仰太阳神的，不信仰马克思。” “明白，达瓦里希。” 沙诺娃捂着肚子：“我败给你了，加油comrade。” 不过虽然这家伙怪怪的，但是她的能力和天然二一样是不容忽略的，她其实和二姐姐是老相识了，当年在做共同研究的时候，她所在的组是代表毛子，二姐姐则代表的是美帝国主义，两个组杠在一起那摩擦出的火花简直就是惊天地泣鬼神，从而三年里一共造就了十二个诺贝尔奖获得者…… 这也是她来帮沙诺娃的一个重大原因……就是为了跟她的老对手重新较量一番。 在她转身离开之前，沙诺娃叫住了她：“我那个很痛……我不想去医院，你有办法吗？” “红糖，生姜，益母草，雪蛤。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天早晨再喝一碗热的红豆羹。”她突然用倍儿顺溜的中文说道：“我都这么用的。” 沙诺娃一愣：“你会中文？而且不结巴？” “对啊，我是为了压制语速才结巴的。大小姐……我其实不结巴的。”她腼腆地一笑：“真的……” “那以后说中文吧。”沙诺娃叹了口气：“两个同族的人，要用中文交流，我觉得怪怪的。” “语言只是工具，怎么使用是个人问题。” 沙诺娃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非常聪明的人，这其实就是一种自知之明，她绝对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明知道自己不行还要硬来，所以这个女孩对她来说，绝对是如获至宝。 “你有什么需要，自己去取。我绝对不会怀疑你，在你背叛我之前。” “达瓦里希之间不存在背叛，以后请叫我喀秋莎。” 沙诺娃眼睛斜望着天花板，嘟囔着：“这么烂大街的名字……” “不，这是红色帝国的守望！”喀秋莎微微一笑：“你有你的决心，我也有我的坚持。谢谢你的尊重，大小姐。” 沙诺娃被这个眼神吓了一跳，轻视戏谑一下子收敛了起来。刚才她那不经意的一瞪眼，气势绝对惊人，跟她的名头真的是符合的，虽然平时看上去是个活泼的姑娘……但是沙诺娃从刚才那个眼神看得出来，这家伙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 不过她的意见倒是相当的合适……打造一个互相斗争的三角平衡，而沙诺娃变成玩木偶的那个人，这个听上去真的很有趣。 第488章 我要我的生活 “你干了件惊天动地的事啊！” 杨月在清早突然拜访，带着笑容找到了正要去洗漱上班的王坚。然后强烈要求耽误王坚十几分钟。 “我干什么了？”王坚装傻充愣：“我什么都没干。” “我要一份拷贝。”杨月抿着嘴笑着：“我不管啊，你不给我，我就天天来烦你。” 王坚一愣，上下打量着杨月，眨巴着眼睛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大哥，美国的情报机构不敢说掌握全世界，但是日本那一亩三分地，还是躲不过的。”杨月撇撇嘴：“齐麟是谁不用我多说了对吧，他的电子战团队以及你女朋友的植入式电子干扰和卫星破解，这很简单就能推理出来的嘛。” 王坚眨巴着眼睛：“你们要做啥？” “没啥啦，我上头决定不拆穿你，更何况你还用了美军基地当幌子，你还爆掉了日本的军舰，这是开战的节奏哦。”杨月笑着哼哼了两声：“拷贝给我一份，我交了差就行了。” “找……” 王坚话还没说完，杨月径直推开了小金的房门，甩给了王坚一个漂亮的背影…… “还挺熟练。” 王坚摊开手自言自语一阵，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门外。 一个暑假，他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很难经历的东西，生活也变的翻天覆地，这一切的改变都只是短短几个月里发生的。春天时他还是那个住在车库里的大龄屌丝，而现在……他已经快要坐拥一方了。 这跳科技的节奏要是放在别人身上，那说不定会产生类似范进中举的喜剧效果。不过老王的神经真的是相当大条，他始终把那些事儿当成副业而把真正当好一个班主任当成正儿八经的全职。 在乎的东西不同，所以得到的结果也不太一样，哪怕现在的老王都能够发动恐怖袭击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去干他喜欢的事。 不过让他唯一有些不习惯的就是大伟辞职了，以后再也不能在中午的办公室里看到大伟愁眉苦脸犹豫着吃红烧牛肉是用泡的还是干拌的身影了。 这些生活中的小细节，大部分人都会无意识地忽略，而只有热爱生活的人才会用心地去记。 “等等。” 刚走到楼下，穿着运动服准备去跑步的箫逸雯就带着抱抱从后头追了上来并拦住了王坚的去路。 “你要作甚？”王坚打量了一圈箫逸雯：“现在这么早起床了？不容易啊。” “我跟你说哦，昨天有人来找你。”箫逸雯一脸诚恳加神秘：“好奇怪的人。” “多奇怪？”王坚愣了一下：“说说看。” “穿黑西装呢，这么热的天穿黑西装！”箫逸雯一副“看出你破绽”的表情，其实还是蛮可爱的，她连说带比划地把昨天的场景给王坚复述了一遍。 “四个大概这么高的男人，昨天早上来找你。欢欢用枪指着他们的头，把他们赶出去了。”箫逸雯说这段的时候，一股子傲气喷薄而出：“然后就有二十多个这么高的男人拥进来把欢欢抓走了，然后我让抱抱咬他们了。” 王坚挠挠头，指了指楼上：“可是梁欢欢现在还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啊！” “你听我说完。”箫逸雯相当不满意王坚打断她讲故事：“后来，一群穿军装的人来了，把那二十多个这么高的男人给堵住了。然后他们就闹啊闹啊，最后警察都来了，可没有用，然后小伟就把那个个子很高很高的壮汉叫来了，那个个子很高很高的壮汉开来了一辆驾着机枪的汽车，把那些穿西装这么高的男人都赶走了。后来一个大官来了，接着一个穿军装的老头也来了……” 王坚那叫一个越听越乱，不过等他理顺了之后倒是一目了然了，昨天估计是内务的来找王坚了，然后因为梁欢欢的关系，他们跟军方杠上了，接着召唤术开了……把大圣召唤来了，然后对面来了更大的官，接着姜司令亲自出马…… 当然，王坚用屁股想都能知道是什么事，毕竟外头出了那么大的事，这里头不调查才奇怪了呢。不过王坚可不能让他们查，他屁股后头可是跟着一大堆军方的黑账，于是乎这暴力机关之间的冲突就上演了。 王坚耸耸肩，反倒是没兴趣了，在他看来，这种权利斗争都是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反倒是箫逸雯……说真的，这姑娘抛开她贵族大小姐的身份之后，真的是太可爱了，特别是她认真的样子。 “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王坚同样认真地对箫逸雯说：“不能到处说。” 箫逸雯一脸严肃地点点头：“我知道的，我谁也没说。” 王坚比划了个OK的手势：“那我上班去了。” 箫逸雯给王坚让开一条路，然后在他身后挥着手：“晚上早点回来啊，我要吃红烧肉。” “没问题啦。”王坚回头朝她摆摆手：“别乱跑了，小心中暑。” 搭乘顺风车来到学校之后，正好是进出校门的高峰期，王坚可算是被围观了好一阵子，毕竟他现在可算是个大明星了，学生们能近距离围观到他这么个被评论超过李小龙的明星时，哪有不引发骚乱的理儿。 从人堆里钻出来，王坚一层皮都差点被蹭掉了。好不容易逃跑似的来到二十九班的门口，发现教室里已经聚拢了不少人，一个个埋头伏案的，王坚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帮小王八蛋又特么在抄作业了…… 于是乎，王坚不动声色地站到了门口，而就算这样，里头抄作业的家伙们居然也没有反应过来，于是王坚大力地一拍门：“全给我站起来！” 他的声音一插进去，全场寂灭……那帮刚才还热火朝天抄作业的家伙们，一个个变得手足无措，刚才欢乐的气氛瞬间减到冰点，他们看着老王的脸，呆若木鸡。 “长能耐了。”王坚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然后来到讲台上，摸着下巴：“我看看怎么罚你们啊！” 当然，这帮老油条自然是不会怕任何处罚的，但是他们怕王坚啊……所以只有亡羊补牢般的拍起了马屁，各种好话漂亮话可谓是源源不断，简直就是个抄作业兵法大全。 王坚撑在讲台上看着这帮家伙，这帮家伙可都是贴在学校宣传光荣榜上的自强少年——李诺、赵峰、程辉、刘雪竹等。 陈俊举手抗议：“王老师，你不能把我等掉啊……” “就是啊，还有我啊……”叶文尴尬地眨巴一下眼睛：“我……” “好吧。”老王笑了笑：“本来是他们四个的，既然你们这么自告奋勇，那你们六个，这个学期的卫生全包了。” 正在他们垂头丧气满脸哀伤的时候，黄阅背着一个可爱的黄鸭子书包，带着阳光灿烂的明媚微笑走进了教室，在看到王坚之后，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甜腻腻地叫了一声：“王老师！你回来了！” 王坚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转过头看着黄阅：“你怎么越来越像女人了？” 黄阅纯良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有吧……我都有去健身。” 说完，他把手机上的屏保打开给王坚看，王坚一看……这哪是男人啊，完全就是个运动系美少女啊亲，那秀气的动作……那能叫健身？老王恨不得当场给他表演一段胸口碎大石。 很快，班上人来得七七八八了，这帮家伙暑假多多少少都赚了钱，不少家伙身上都开始挂上价值不菲的挂件首饰了，不过王坚倒是懒得管，毕竟自己赚的，只要不犯罪，他们怎么折腾都是他们的事。 而当张曼婷进来之后，她直接窜到了王坚的面前：“你是不是都知道！” 王坚一愣：“我？知道什么？” “那一亿遗产的事！”张曼婷的脸涨红着，嘴唇都紫了：“你……你……” 王坚连忙按住了她脖子上的大穴，一直到她的脸色恢复正常，然后上下打量着她：“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我妈怀疑我去给人当二奶！” 张曼婷的话让王坚突然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好在下头的赵峰心直口快地抢答道：“谁找二奶找你这范儿的啊……一亿找个外星人都行了。” 张曼婷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质问王坚：“我帮他不是为了钱。” 王坚耸耸肩：“别人给你的，你就收着。还有，你心脏病手术的事……” “不用你管！” 张曼婷虽然暴躁地喊着，可王坚可不管那么多，只是继续说：“我会尽快帮你联系主刀医生，你敢废话我就打晕你送你进去。我有你一半的监护权，你没的选。” 面对王坚的霸道，张曼婷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摔下书包默默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直到长发版的何蕊一脸真女神的样子走进来，她才稍微缓和一点。 “何蕊。”王坚指着张曼婷：“去，开导那家伙。” 何蕊一愣，看了看王坚又看了看张曼婷，一脸不明觉厉…… “王老师！”门口一阵惊呼把王坚给吓了一跳，他转过身，赫然发现是那个顶替天然二位置的老师……叫啥宝宝来着——对，韩宝宝！ “韩老师。”王坚朝她笑了笑：“我回来了。” 让王坚没想到的是，这个花痴居然毫不注重形象，直接扑到了王坚的身边，用一种粉丝的表情盯着王坚一通猛看，就差没去摇着尾巴舔王坚下巴了…… 这个动作直接激怒的人是何蕊，她站起身：“韩老师，请注意这里是课堂。我身为班长，有责任提醒你。” 王坚看着这乱哄哄的课堂，突然笑出了声，然后自言自语道：“果然是这适合我。” 第489章 太阳又升起 正如王坚所料，新来的老师完全没有办法融入二十九班这个奇怪的团体里，虽然因为老王的威慑力他们不敢像原来那么激进，但是却各种冷处理各种消极抵抗。 就连好学生何蕊和张曼婷都不例外，而且王坚了解到，张曼婷这个跟他非常不对付的姑娘居然是抵抗最强烈的。 而何蕊这妹子就更别提了，她作为班上的大姐大，这段时间可算是独领风骚，在抵制新老师的斗争中俨然是总司令。 三班班主任小明对王坚那叫一个大吐苦水，他甚至带着哭腔告诉王坚他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踏进二十九班一步，以后谁再让他代课的话，他就跟谁恩断义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坚显然是能够理解他的头疼，不过也难怪，连自己都花了两个月去调理这帮家伙，好不容易管得差不多了，突然换人的话，这帮猴崽子不闹疯了才出了鬼呢。 不过让王坚有些惊奇的是两个新来的老师，张少峰和韩宝宝。他们居然能顶住二十九班第一轮疯狂的攻势，而且似乎还当没事人一样，看来这张校选人果然是有一手的，这要是把一班二班的那些高端老师来，那绝对就是不共戴天的结果。 就王坚观察，两个新老师里，张少峰是个阴逼，猫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看着《海边的卡夫卡》日文版，无论其他人出现什么状况，发出怎样的声音，他都不会抬头张望一下，哪怕是在叫他名字的时候，他也只是轻轻地回头看上一眼。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子文艺屌的范儿。 而至于韩宝宝，这个家伙……怎么说呢，完全就是一个非主流。她追星而且疯狂地迷恋韩国明星，从她办公桌上贴满了王坚不认识的韩国男星照片和那些花里胡哨的写着韩国字儿的小本子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她倒是一个开心果，圆圆的脸上从来不会断了笑容，各种冷热笑话荤段子层出不穷，虽然腰上已经有两层赘肉了，但是她却丝毫不在意地穿着显胖的白衣服吃着老妈给她做的五花红烧肉乐呵呵地给办公室里增添着喜庆。 这两个人的性格都异常极端，而从他们性格上分析的话，王坚并不难察觉张校为什么要找他们两个来执教二十九班，毕竟一个阴逼外加一个乐天派，对付那帮子青春期躁动的小毛孩是最有效果的武器。 “哎，王老师，你现在这么有名了，怎么还回来当个小老师啊！”韩宝宝趴在王坚的隔离板上看着正在整理教案的王坚问道：“如果是我，我就不回来了。” 王坚停下手中的工作，摘下防辐射的眼镜，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热腾腾的白开水并清了清嗓子：“我从小就有个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就是因为我热爱它。” “那你不热爱吃喝玩乐么？”韩宝宝撇撇嘴：“吃喝玩乐多开心。” 王坚笑了笑，然后点点头：“谁不爱呢，不过人总是要干点什么自己喜欢的事，要老是按别人的标准给自己排版，那过的就是别人的人生了。” “哇！好有深度啊！”韩宝宝拍着手夸着王坚：“我一直以为深度出现在四十五岁以上老男人的身上，没想到在你这也看见了。” “那就当我未老先衰。”王坚呵呵一乐，继续戴上眼镜：“大概就是这样。” 韩宝宝还没说话，外头突然有个人推开了门，然后在韩宝宝惊异的眼神中直接走到了王坚身边，俯下身子冲他说道：“出事了。” 王坚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小金给自己配的贴身男秘书……没错，就是贴身男秘书。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个人，这里头是有故事的……首先，配秘书是因为老王现在虽然说不上日理万机，但是作为头目级的人，他必须要即时了解各种资讯，而小金才是真正的日理万机，她不可能随时抽出时间跟王坚联系，所以这个机要秘书是必须要配给的。而至于为什么是男秘书……小金说了，还觉得她老王身边的妞不够多么？再来一个日久生情的，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出什么事了？”王坚觉得这事肯定不大，不然小金早炸毛了，所以只是简单地抬起头问道：“是抱抱又咬人了？” “不是。”秘书表情有些严肃，小声跟王坚耳语道：“西南扩张，极速扩张，已经断了满红四条线。他们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不明巨头。” “不明，就去查明嘛。”王坚想了想：“这件事他们知道吗？” “正在研究，他们通知我让你了解一下就可以了。” 王坚哦了一声：“跟他们说，抱抱咬人什么的就跟我说，这种事就不用告诉我了。” 秘书一愣，他虽然在今天上岗之前已经被知会过王坚这孙子有些奇怪，但是他根本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这种牵扯千万亿万利益的东西面前，更关心的是一只狗…… 当然，王坚算是怕了抱抱……这家伙，跟箫逸雯简直就是黄金搭档，箫逸雯看谁不顺眼，一声“抱抱咬他”，然后这蠢狗就打了鸡血开了挂……等晚上的时候，王坚就得拎着果篮和赔偿金去慰问伤者，至今为止被咬过的人有家里附近公园的二流子、卖糖葫芦的小贩、跟箫逸雯搭讪的帅哥、准备退休的酒鬼、私营企业的老板和大伟。 所以相对于西南是不是要开疆拓土，满红是不是坚守不住，王坚更害怕的是抱抱是不是特么的又咬了谁。 现在既然抱抱没咬人，王坚倒是放心了。他的秘书看他那副样子，眼神中俨然透着一股子“王坚是昏君”的意思，然后默默地退了下去。 而在他走之后，韩宝宝则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坚，好奇地问道：“那个人是谁啊？” “我的助手。”王坚叹了口气：“他们非要给我配一个，其实完全没必要。” “助手啊……果然是明星才有的待遇。”韩宝宝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然后双手捧心地意淫道：“等以后你成大明星，我就能跟我闺蜜说，我跟超级大明星在一起上过班了。” 王坚叹了口气：“恐怕……下辈子了。” 正说着话，门又被推开了，然后一只硕大的狼头探了进来，先提起鼻子闻了闻，然后扭头就跑…… 不多一会儿，就见箫逸雯费劲地拽着抱抱的尾巴把它拖到了这里，然后怒气冲冲地说：“它放你这！” 王坚一愣之后说道：“不行！” “那我不管，今天商场大检查，大狗不许带。你放心让它在家？”箫逸雯手上抱着王坚的干儿子，一脸的气愤：“我没那么多精力啦，你不管我也不管了。” 其实王坚也挺无奈的，屋里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事，而抱抱又不待见大伟小金，这一来一回的，干儿子和抱抱的抚养工作一直都落在箫逸雯的头上，所以她发点小脾气，王坚倒也觉得毫无办法…… 不过，她是怎么把这家伙给带进来的？这个问题相当严肃…… 当然韩宝宝并不认识天然二，她见箫逸雯跟王坚对话的语气，那分明就是两口子之间的对话模式，所以箫逸雯刚走，她就开始刨根问底了：“她好漂亮好漂亮啊！是你老婆？” “不是。”王坚拽着想要逃跑的抱抱，警告韩宝宝道：“别惹这家伙。” 韩宝宝低头看了一眼肥壮如山的抱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好大的狗……” 而抱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杀气，意思很明确：“我弄不死我旁边那孙子，还弄不死你啊，你有种过来，我吃了你！” 韩宝宝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它好凶……” 王坚叹了口气：“它比你想的还凶。” 说完，王坚站起身，踢了抱抱屁股一脚，厉声道：“跟我过来！” 抱抱灰溜溜地耷拉着尾巴和耳朵，跟在王坚屁股后头慢悠悠地走了下去。而韩宝宝看着他们离开，扭头问张少峰：“那是什么狗啊，都没见过。” “西伯利亚狼。”张少峰的声音很低很有穿透力：“别去惹它。” 其实王坚会把抱抱带到教室去，也是有难言之隐的。抱抱现在已经很大了，破坏力惊人，他可不想自己上完课回来的时候发现韩宝宝或者张少峰已经被吃得剩了一截大腿骨…… 在王坚的强力监控下，抱抱在教室里受到了极大的欢迎，是个人都上来摸抱抱…… 抱抱表示很无奈，每次被摸都会回头用眼神询问王坚：“这孙子能吃吗？”当然……显然是不能。 不过这帮兔崽子，摸也就摸了，他们还以各种姿势跟抱抱合影，勾肩搭背不说，刘雪竹甚至还去骑抱抱…… 要知道，抱抱从小到大，只被小金一个人骑过，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它还是挺聪明的，知道自己弄不过那个小个子。但是被这样一盘鱼香肉丝骑在身上，这种屈辱……让抱抱这个纯血的狼王一族情何以堪。 好不容易等拍照完了，这帮家伙居然问老王能不能拿回家玩两天，这种得寸进尺的要求虽然很合抱抱胃口，但是老王果断地拒绝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老王带着抱抱慢悠悠地走在斜阳残照的校园小路上，老王在不停地给抱抱灌输不能乱咬人的中心思想，而抱抱一路走一路郁闷地咬木头吃小花…… 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至少王坚是这么觉得的，虽然每天都有一堆的琐事，但这些琐事真的开心，真的真的开心。 而在西南的一个富丽堂皇的酒店里，阿狗给自己新婚的妻子夹了满满一碗自己亲手做的菜，然后笑着说：“现在，我们有两条路。” 白牡丹点点头：“刚才我也听到了，不过我不甘心给人打工。” 阿狗耸耸肩：“当然不会啦，我们现在首要任务是让自己强壮起来。” “我相信你。” “谢谢。”阿狗帮白牡丹撩起滑落的头发：“真的，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成个大反派哦。” “你不反派。”白牡丹摇摇头，伸手捏了捏阿狗的鼻子：“至少对我来说不是，你可是我的救世主。” 阿狗听罢，深深叹了口气：“那我可不能辜负你了。” 说完，阿狗把手中的餐巾纸死死捏在手里，然后眯起眼睛说：“满红身后的老板是坚果墙，坚果墙的老板是一个叫王坚的男人。给我三个月，我让他站在我面前求我……我们。我们现在只要记住那个满红对我们的态度就好了，到时候还给他们。” 阿狗这话如果放在别人来说，那绝对是个笑话。可是今天一个神秘人来见了阿狗和白牡丹，给他们一个比中六合彩更惊喜的条件。 也就是说，他们什么都不用投入，就能有超乎想象的增员。这个神秘人开出的条件也是对抗天堂会，但是却比满红温和太多太多了，阿狗一开始时当然怀疑，可是当那个人把一系列的东西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不得不信。 当然他自然不会去给谁卖命打工，他现在的妥协不过是一种……隐忍。泥菩萨曾经说过，身上有文身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女的祸国殃民而男人则成王败寇，而阿狗喝下的那杯酒，也把阿狗从懵懂和迷茫中拉了出来。 如果把视角切换到泥菩萨的角度，也许他已经预料到虎鹤之争，但是这种事……他没办法避免或者说他没能力避免。他什么都不做的目的，王坚和阿狗都不会知道，旁人更无从可知。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阿狗现在已经跟之前的自己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这条路通向哪里，或许只有走到最后才能知道。 第490章 日子漫长愉快 “我今天带你去见一见那个男人怎么样？”吃过晚饭的沙诺娃趴在床上玩着游戏机，并有意无意地跟坐在旁边正在给沙诺娃画油画肖像的喀秋莎聊着天：“他非常好玩。” “可以的。”喀秋莎比划了一下沙诺娃的身体比例，然后漫不经心地说：“这一步走得异常正确。” “为什么？原来没有人支持我这个行为。”沙诺娃仰头看了一眼喀秋莎：“你为什么会说正确呢？” 喀秋莎抿着嘴，带着一种斯拉夫女人特有的冷艳想了片刻：“但是也很危险。” 危险的话，沙诺娃当然知道，毕竟去找王坚玩其实跟玩火差不多，但是这实在是太刺激了，简直是一场斗智斗勇的博弈，既要小心自己不露出马脚又得防备着被王坚身边的人发现，这种冲动的游戏能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亢奋，就感觉是在偷情。 实际上，沙诺娃到现在为止都做得很好，她或许已经成为最了解王坚的人之一了，一个团队的分析外加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其实老王的秉性德行，沙诺娃已经相当了解了。而因为这份了解，所以沙诺娃这个度，把握得相当好。 至于喀秋莎，如果说天然二是女神，那么她就是妖孽。一个妖孽的行为模式通常跟人类并不一样，当然女神有时也这样。而分辨谁是女妖谁是女神却并不那么麻烦，只要看翅膀的颜色就足够了。 而作为一个妖孽，她肯定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玩的事情，跟沙诺娃这种闲到蛋疼的人一掺和，那俨然就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 所以两个人说干就干，放下画到一半的画，穿上漂亮的衣服，稍微化化妆，就奔袭了出去。 不得不说，毛子那片苦寒的地方倒还真是盛产美女。沙诺娃跟喀秋莎虽然气质截然不同，但稍加打扮那绝对是在路上回头率嗷嗷高的美女组合，而且她们这个种族不像美洲和西北欧的姑娘那样，毛孔粗大体毛浓厚，身上还有奇怪的味道。相反，她的肤质更像是东方人，但五官深邃，大眼细眉，鼻梁翘挺。往哪一走一坐都是一股子瓷娃娃的风情，相当惹人怜爱。 而沙诺娃和喀秋莎两人，沙诺娃属于典型的元气型的，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而喀秋莎则是一头漂亮金发，戴着金丝细框的眼镜，穿着绿色的苏联军款改的时装衬衣，戴着一顶有红五星的贝雷帽外加一条也是军款制式的短裙，标准的前苏联军装美女，走在街上的时候，轰动杠杠的，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你为什么这样打扮？”沙诺娃不太高兴，脸拉得有些长，被人抢风头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你不觉得怪吗？” 喀秋莎撇撇嘴：“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 沙诺娃白了她一眼，但是又没办法，高人之所以是高人……有些怪癖就能忍则忍了，不过这抢风头的事，沙诺娃忍得相当辛苦，她十分后悔自己把这家伙一起带出来。这个孽畜，平时一副乖巧可人的样子，跟谁说话都是怯生生的，可这一混熟了沙诺娃才知道，这王八蛋就是传说中那种外表粉红可爱，里面都黑得发紫的杀人蜂！ 不过……沙诺娃又能怎么办呢，说实话这个宝贝可不是随便能弄到的，人家也是跟王若林一样有保护条例的，强迫的话不是不行，但是会非常非常麻烦！也许不光是麻烦，甚至可能是引火焚身的节奏。 不过喀秋莎的保护条例并没有王若林的那么严格，虽然她并不弱，但是她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到把自己所有能跟王若林抗衡的成就全部亲手毁掉了，所以外界看来只有王若林一时无两，但实际上内行都知道，她还有个老对手呢。 “你能不能别卖弄了！”沙诺娃总算忍无可忍了，她也算一个绝世美女了，今天穿的也挺小清新，但是跟旁边极具特色的喀秋莎站在一起，她活生生地沦落成了绿叶……绿叶啊！ “我怎么卖弄了？” 沙诺娃一时语塞——是啊……她怎么卖弄了？目不斜视、抬头挺胸、昂首阔步，俨然一副女军人做派，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卖弄。 可！为什么那些男人都看她呢！沙诺娃弄不懂，这是为什么！ 憋着一肚子火的沙诺娃按照情报指示，找到了王坚现在正身处的区域。一个城中村旁的冷饮摊…… 王坚之所以会来到这个地方，其实是被自己那帮猴崽子给拽过来的，说是一个暑假没好好跟老王聊天了，心中十分想念…… 当然，这个冷饮摊子是叶文家的产业，他的外婆已经在这卖了二十年的冷饮刨冰，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思维模式，所以地点就选在了这个地方。 而这里离老王家并不远，走路也就半个小时差不多，所以他也就却之不恭了，反正这帮小子暑假多少都赚了点钱。 “老王老王！快看，大美妞！”赵峰在沙诺娃和喀秋莎离着八百米的地方就咋呼了起来：“还是俩！快看！” 他这一招呼，周围的那帮体内充满躁动荷尔蒙的少年们就坐不住了，一个个像猴子似的站了起来，四处张望。 “真的哎！洋妞！好漂亮的洋妞！”程辉一抹嘴边的哈喇子：“乖乖，这比明星都漂亮。” 正在用吸管插杯子里樱桃出来吃的王坚根本没搭理他们，可直到……周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然后一阵天然龙涎香的味道传到了他的鼻子里。 “龙涎香和安息香。你们用的香水还真是高级。”王坚头也没回：“大姐，你怎么找到我的。” 沙诺娃看了一圈周围的毛头小子，然后用手指戳了戳坐在王坚身边已经目瞪口呆的程辉和胡俊，并做出了个闪人的手势。这两个往日不可一世的小痞子突然乐呵呵屁颠颠地闪到了一边，然后跟着一大堆人在远处冲着老王指指点点。 “这是我的中文老师，她叫自己喀秋莎。”沙诺娃浑然不顾老王的处境，然后继续给喀秋莎介绍着老王：“这是王坚，是我的偶像哦。” 喀秋莎笑着朝王坚伸出手：“你好。” 王坚迟疑了一阵，但是当她顺着这只胳膊看到喀秋莎的时候，他着实被惊艳了一把，漂亮姑娘见的多了，这种复古二战风的漂亮姑娘……真的是没见过呢。 “你好。”王坚的手跟喀秋莎握在了一起：“香水跟你很搭。” 喀秋莎收回手，然后看着沙诺娃笑道：“他没多看我任何一眼，你安心了吗？” 沙诺娃白了喀秋莎一眼：“你说的话真奇怪。” 她俩在这一唱一和，王坚倒是只能干坐在那边，看着两个洋妞在用中文聊天，而他自己却一直在说英语，这感觉怪怪的。 “好了，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是乌克兰人，现供职于俄罗斯古斯塔夫武器设计局，文职。是沙诺娃的表妹，兼职她的中文家教。”喀秋莎扶了一下眼镜，非常非常仔细打量着王坚，似是要把他看透似的：“我只有一个名字，叫喀秋莎。” 王坚本能地感觉这个女孩有点奇怪，因为她的眼神太厉害了，被她扫着的时候，王坚甚至有一种自己没穿衣服的错觉。能让王坚如此心理素质的人有这样的感觉，这足以说明这姑娘那双湛蓝双眼的威力。 而且还有一点，这个姑娘的中文简直好得让人发指，在有一些发音细节上，甚至是播音员级别的。这在中国人里并不少见，但放在外国人身上的话，哪怕是那个说相声的大山都没有这等本事。 不但如此，这个女孩身上还透着一股子军人的硬朗，虽然说话声音很好听，可尾音的干净利落足够说明她的性格属于那种快刀斩乱麻型的。 当然，在王坚分析喀秋莎的时候，喀秋莎同样在分析王坚。从眼神、微表情、小动作和眼神全方位分析，她正在急速地计算王坚的弱点和爆炸点以及对哪些东西敏感对哪些东西迟钝。 “你很喜欢小动物，我猜得没错吧？” 王坚一愣，略有惊异地看着喀秋莎：“你怎么知道？” “因为喜欢小动物的人眼神会很温柔。”喀秋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然后从里头抽出一张书签，书签是一个手绘的可爱小猫，她笑着把小猫递给王坚：“送你的，我也很喜欢小动物。” 王坚倒是没拒绝，他接过书签之后，笑着对喀秋莎说：“这是你自己做的？很精致，你的手工很厉害。” “是啊，我从小就喜欢自己做各种玩具，我甚至还给自己做过摇椅。” “摇椅比较难，如果重心偏差的话，会翻掉。你们那边坐摇椅用什么测重心？” 就这样，王坚跟喀秋莎十分专业细致地从摇椅一直聊到自己DIY木头小屋，王坚滔滔不绝地教着喀秋莎怎么去打造属于自己的木头家园。 这让沙诺娃都看呆掉了，她坐在旁边就像个陪衬……喝着劣质的平时连闻到都会反胃的柠檬水却毫不察觉。 而越到后头，喀秋莎就越跟王坚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喀秋莎甚至一口一个同志地叫上了，两个人甚至已经从木头小屋聊到了对冷兵器打造方面的专业问题。 “你，过来。”沙诺娃快气死了，所以只能去撩骚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的小同学，她随手一指就指在了正秀气地一点一点吸西瓜汁的黄阅：“那边的小女孩，过来。” 黄阅一惊，然后带着羞涩和迷茫地挪到了沙诺娃的身边，紧张兮兮地看着沙诺娃，抿着轻薄的嘴唇一言不发。 “你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化妆。我教你画眼影和腮红！”沙诺娃说着，还用眼睛瞟了一下正在跟喀秋莎交谈甚欢的王坚，但是人家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正准备展露绝技，所以她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真不知道你们这里的教育是怎么回事，女孩子不化妆是对人的不礼貌！” 她的话让周围的人哄然大笑，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黄阅用标准的女孩子声音细若蚊蝇地说道：“我……我是男孩子……” 沙诺娃的脸都白了。其实她刚才看到黄阅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女孩子很干净很纯，除了看上去比较稚嫩之外，那绝对是选美冠军的坯子。 可现在一听……“她”居然是“他”，这让本就被喀秋莎打击的沙诺娃顿时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也许是本身来姨妈的原因，或许是其他什么的原因，反正沙诺娃的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被一个女人比下去就算了……现在居然一个男人都比她看上去漂亮，这他妈还有没有天理！ “你撒谎！”沙诺娃怒气冲冲地对黄阅说：“你肯定是女孩子！” 王坚也因为沙诺娃的大声咆哮而抬起了头，看到她的样子倒也见怪不怪，毕竟这事在梁欢欢和箫逸雯身上都发生过，哪个女孩能接受一个男人比自己更好看的现实呢……所以王坚不知第几次地解释道：“他真的是男孩子。” “我不信！我不要听！”沙诺娃捂着耳朵，怒气滂沱地说：“你们是来羞辱我的吗？” 王坚茫然……而喀秋莎凑到王坚的耳边说：“她轻度精神分裂。” 这个事王坚还真是知道的，所以他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对喀秋莎说：“早点让她回去休息吧。” 喀秋莎点点头，然后抄出笔记本，在上头写写画画了一堆东西，然后递给王坚：“给你。” 王坚拿过那张写满俄语和奇怪图案的纸，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刚才我们讨论过的鲁班的木驴，我按照你描述的东西设计了一下它的机械理论，你去组装一下看看吧。” 她把设计图给王坚之后，就搀起沙诺娃的手，温柔地怯怯地说：“走吧，你该休息了。” 说完之后，她还跟王坚以及那帮熊孩子温柔地告别…… “你说，他怎么可能是男孩子！反正我不信！” 隔着老远，王坚还能听见沙诺娃的咆哮声。而对此王坚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第491章 冷艳高贵 当她们两个走远之后，王坚的兔崽子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程辉掏出一双一次性筷子从后头顶在老王的脖子上：“说！给我招！” 王坚反手一翻，就把程辉给放倒在地，并笑着说：“你小子还反了你。” 程辉叹了口气，坐在地上幽怨地说：“人家不依了啦……你这么土，怎么能认识这么多好看的姐姐啦。” 黄阅这时候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扶起程辉的胳膊，并小声说：“别人看着呢……丢人的。” 程辉抬头看了一眼王坚，然后又看了看他亲爱的黄妹妹，默默地摇摇头：“你是女儿命，怎得男儿身，可悲可叹我这一生啊！我的黄妹妹哟，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找媳妇……” “你们别给我这么恶心了行么。”王坚一边研究着喀秋莎给他的设计图，一边捉摸着这个木驴的可行性：“真的能自己跑喔？” 而在另外一边，沙诺娃在喋喋不休地跟喀秋莎争论黄阅是男是女，近乎已经到脸红脖子粗的程度了，这跟她一贯冷艳高贵的形态简直判若两人。 倒是喀秋莎，她面沉如水，虽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跟沙诺娃说话，可脑子却似乎在飞速思考。直到沙诺娃问她的时候，她才回答道：“这个人不好对付。” “为什么？”沙诺娃一愣：“他很好对付，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喀秋莎微微一笑：“我已经把我的身份告诉她了。” “你的身份？”沙诺娃愣了愣，然后瞬间反应过来，接着勃然大怒：“你这是自寻死路！你要明白你的处境，你要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的大小姐。”喀秋莎笑了笑，然后腼腆地一低头：“你能帮我问问他结婚了没有吗？” “请你要一点脸。”沙诺娃顿时又冷艳高贵了：“这种事你不要想了。” 喀秋莎耸耸肩：“我开个玩笑。他欲望指数很低、乐观、热爱生活，这样的人想摧毁他，太困难了。不过他真的是个当丈夫的好选择，比俄国那些天天就知道醉酒、打女人的废物强太多了。” 说完，喀秋莎继续说道：“刚才跟他的接触，我粗略了解了一下他的家庭构成和跟身边人的人际关系。我觉得他的人际关系网络并不是纯利益构成，想拆除的话除非他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但是他本身心理特征属于迟钝不敏感类型，所以想让他情绪化非常困难。从他在日本的行为可以看出，他即使在暴躁的阶段也会有充分的考量，避免危险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沙诺娃思考了一阵：“那现在怎么办？” “简单粗暴直接的办法。”喀秋莎仰起头：“对他发起冲击，触动性攻击。” “什么？”沙诺娃一顿：“我没明白。” “就是挑唆加藤对他进行冲击。”喀秋莎背着双手：“这个男人的阵营一直在把湖水变浑浊，那么我们就用同样的办法对待他们。中国有句话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再强韧的金属也会有疲劳，那么等他疲劳时，就是我们的最好时机。” “那你为什么把你的身份告诉他？” “因为……我们瞒不下去了。”喀秋莎皱着眉头：“你太小看王若林了，所以宁可我一个人暴露，也绝对不能让你暴露。否则我们的计划会功亏一篑。” 果然，当王坚作别那群猴崽子回到家，并把喀秋莎的设计图拿出来炫耀并寻求翻译的时候，天然二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是的，天然二的头发是真的竖起来了，也就是传说中的炸毛。而炸完毛之后，她开始在屋子里乱晃，像没头苍蝇似的左突右闪，撞倒了凳子撞翻了沙发，踩爆了抱抱的皮球踢洒了儿子的牛奶…… “你怎么了？”梁欢欢和王坚不约而同地发问。 可天然二却没有回答，只是嘴里在嘟囔着什么“来了……来了……”，脚下还在不停地乱走。 “这是要发病了啊！”梁欢欢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抱着天然二的腰，然后把她按在了沙发上：“你这是哪个程序崩溃了？” 天然二的语速突破天际，甚至是王坚都没有见过她用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语速来说话，她一口气说了最少能有几百字，可愣是没人明白…… 好巧不巧，小金这时候洗完澡跑了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她说伯莱娜塔利娅·宾达拉申科大波波来了。” 天然二突然坐了起来，用正常语速说：“还有个娃。” “她有娃？不可能啊……她看上去很年轻。”王坚摸着额头：“这不对的啊。” 小金哈哈一笑：“不，是伯莱娜塔利娅·宾达拉申科娃。咱们韭菜阿姨的死对头。不过她不是被你打败之后就说退出江湖了么？怎么又出来了？” 王坚也摸着脑袋问道：“她到底是谁？” “天才。”小金耸耸肩：“我上面一级的天才只有三个。韭菜姐姐，大波波和一个印度的九岁小妹子。九岁小妹子去年病死了，就剩了这俩人。双神坑之一，互为死敌。这么说吧，韭菜姐姐就好比是尼古拉特斯拉，大波波呢就相当于爱迪生。不过有一次她们约好比试一下，谁先推导出宇宙宏观理论，另外一个人就得隐姓埋名。然后……韭菜阿姨就变成爱迪生了。” “是啊是啊，我赢了她啊！”天然二也认真地点点头：“我也没解开，那个属于神学范畴了，我只是比她多计算了一步……就一步，还是我猜的呢。” 王坚眨巴着眼睛问道：“那你怎么确定是她？” 说完，他扬了扬手上的那个设计图：“靠这个？” 天然二不多说，接过王坚的那张设计图，然后把上头所有的虚线部分剪了下来，并在桌子上排列出了一个规则多角图形：“这是一个新的放射性元素，它的名字叫申科娃粒子。” “这个新元素，只有我和她知道，她把这个新元素的资料毁掉了。因为它可能制造出比现在所有核弹威力加在一起更厉害的武器。”天然二眯起眼睛：“她是狂热的苏维埃信徒，如果当时我没有跟她打那个赌，这种武器真的会出现的，那太可怕了。” 王坚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仔细回忆着那个女孩的一些细节，发现真的正如天然二所说，她的装束也好，一些细节也好，那都是妥妥的冷艳高贵苏联范儿。甚至她的皮带都是相当复古的型号，而且还一口一个同志地叫着王坚。 要知道……这个称呼现在只能在抗日神剧和主旋律电影里看到了。其他时候叫的话，那可都是gay…… “现在关键问题来了，她来干什么。而且是这个节骨眼上。”小金慢悠悠地解开自己身上包着的浴巾：“这挺好玩的嘛。” “天堂会？”王坚不动声色地把浴巾给小金又围了回去：“这个最有可能吧，她为什么跟那个沙诺娃混在一起？” “因为她需要一个来这里的平台。”小金刚想继续解浴巾，却被老王拽住了胳膊，她挣扎不掉，只能无奈地说道：“我觉得天堂会没法请到她吧。” 天然二拽着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唯一猜不到的就是她的想法，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要疯掉了！她来跟我抢男人了！” 王坚一愣，表情变得乖乖的：“这话说的……” “是啊是啊，她说以后我有什么她就要抢什么的。”天然二似乎是真的很怕：“怎么办……怎么办啊！” “这事，我觉得不能她说了算吧。”王坚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明天我去找她。” “阿坚……”天然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王坚：“今天晚上，我就给你生个孩子吧。” “反对。”小金举起手：“我去投靠天堂会。” “同反对。”梁欢欢耸耸肩：“屋子隔音不好，你们得考虑一个没有男朋友的剩女的心情。” 王坚哭笑不得，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大伟他们呢？” “雯雯带妹妹去吃好吃的了，大伟开车接她们去了。”天然二可怜巴巴地坐在沙发上：“阿坚，我真的好怕……” 王坚一直安慰天然二到大伟他们风尘仆仆地跑回来，在听完王坚和天然二的叙述之后，大伟沉默了一阵，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请允许我做……做一个悲伤的表情。你们这几个家伙加在一块，绝对是逗逼组合。不过说起来，这个娘们倒是还真高端，看来与世无争的韭菜姐姐也有死敌啊，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大惊喜。” 之后，几个人一合计，接着毅然拍板，决定明天由王坚带着大伟亲自去会一会那个传说中冷艳高贵的小娘皮，大伟说在他的字典里，可没有对付不了的妞。 “李诺呢。” 大伟顿时呆住了，然后摊开手：“我想……那是个意外。” 第492章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王坚现在有一件顶顶心烦的事，就是加藤手上的东西。 加藤智也手上是不是有王坚的宝贝，这基本上可以不去考虑了，值得考虑的是他手中到底有多少。而且从他的语气上来说，他有的东西大概是有关于长生不老的，因为他似乎对人体强化并不是很上心。 当然，王坚想了不少办法，却真的想不到有什么高招可以让加藤乖乖地把他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这可让王坚那个急啊，急得一把一把掉头发，他恨不得现在再回一趟日本把那边翻个底朝天。可现实就是现实，人生就是如此多风雨……加藤上次吃了一个暗亏，而以王坚现在的实力的话，哪怕让天然二再来一次那样的混乱，其实也照样是无济于事。 难道真的去绑架何阿美威胁加藤？真要轮到干这一步的话，王坚宁可不要那本书了，这种行为俨然已经超出了他的底限。 当然了，没有王坚的药引，长生不老也只是强身健体而已，甚至还因为毒性无法中和，体质弱的估计喝下去就滚去见上帝了。所以王坚只要保护好他所有的那几本就足够了。 而他把这些书放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学校的图书馆里。要知道，这图书馆简直就是搞笑用的，王坚虽说是兼职图书馆管理员，可从他拿到钥匙到现在，一共也就四个人去借书，一本知音合订本、一本古典名著大全、一本奇怪的翻译体小说和一本地理杂志。 并不是学校不重视图书馆，但是这帮学生实在是不重视，里头那么多的书，王坚天天看，一天三本也得十年才能看完，可它们的宿命大概就是最后变旧，然后被卖去旧书摊。 所以这里就成了王坚藏东西的最好地点……而且绝对没人能想到他会把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跟知音故事会放在一个架子上！ “别唉声叹气了。”梁欢欢鄙夷地看了一眼王坚：“你都怂一早上了，惹得姐心烦意乱。”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涂脚趾甲油的梁欢欢，撇撇嘴：“你抹这个干啥？” “你还真把我当爷们了啊？你来闻闻，我身上哪个地方不是香喷喷的，操……我身为一个妹儿，打扮打扮，既合情理又合逻辑，你有问题？”梁欢欢相当气愤地说道：“我就不能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去勾搭小男生？” “没有，我没意见……”王坚举起双手：“你完胜了。” 梁欢欢撇撇嘴，一脸旗开得胜的样子：“滚去上你的班吧。” 王坚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然后夹上了他的乡镇企业家小包走出了大门。而刚走出去，就听箫逸雯在卫生间里咆哮：“带上抱抱！” 王坚和抱抱齐齐一愣，然后……他们俩的表情居然出奇的一致，那种谁都不想看到对方的样子，着实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无奈归无奈……王坚还是不得已地带上了抱抱这个危险动物，而抱抱也不得已地跟在了王坚这个在它看来无比危险的坏蛋身边。 一人一狗出门时候的那一眼对望，似乎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而刚走出门，王坚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格式号码的来电，他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号码归属地是哪里，而来电显示居然也是空白。 “喂？” 他这一声喂，那边就传来了一个明显小姑娘的声音，但是这个小姑娘说话却让人有些蛋疼：“王坚吗？下午六点半，机场等。” “啥？”王坚一愣：“你……你再说一遍。” “下午，六点半，机场候着。”那个声音重复了一遍：“一个人来，不许通知任何人。” 王坚听了，第一个反应就是……绑票。可他想了想，自己周围一个人都没少啊，韭菜姐姐没人绑得了，小金没人敢去绑，林亚萱在床上睡觉，箫逸雯在刷牙，大伟在屋子里不知道干什么，梁欢欢在涂指甲油，阿颖正在洗澡，算了算……没少人啊。 “你是谁……”王坚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一个一听就觉得年龄不大的姑娘用这种语气说话其实挺恶搞的：“你不说清楚，我可不去。” “你妈来了！” 说完这句话，王坚当时就炸毛了，可刚想训斥这个恶作剧的女孩一顿时，突然一股寒气从屁股沟里升腾了起来…… 如果按照伦理辈分来说，王坚还真有个妈啊！就是身在加拿大的那个朱长龄！算算的话，如果他们现在上飞机，到这边的话还真差不多六点半七点的样子…… 王坚的脑子一下子空白了，他真的没想到这个老太太突然就这么出现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这个老太太！ “哎哟……麻烦了。”王坚挂上电话，突兀地站在路边点起一根烟，茫然地对抱抱嘟囔着：“这怎么办……” 抱抱仰起头看着他：“嗷……” “嗷你妹。”王坚叹了口气：“你今天敢咬人，晚上就吃狗肉火锅。” 抱抱高傲地一甩脖子，似是听懂了王坚的话，并给了王坚一个冷眼的斜眼，明显并没有把这个威胁放在心上。 而这时，一个壮汉牵着一只藏獒慢悠悠地从王坚身边走过…… “你敢动一下我看看。”王坚拽着躁动的抱抱：“你咬死四只藏獒了，你干妈给你赔了上百万了。” 抱抱被王坚拽着，心情相当抑郁，而那只藏獒似乎智商也挺低，还在不断地冲着抱抱嗷嗷叫。那个壮汉却哈哈一笑，拍了拍藏獒脖子：“去，咬那土狗，我赔钱。” 声音虽小，王坚却听得真切，他怪怪地看了一眼那个智商跟藏獒一样低的男人。 “哥们，让我家狼王练练手吧，你这土狗多少钱？我买了。” 王坚依旧是怪怪地看了他一眼，轻蔑地说：“你确定你懂狗？” “当然懂啊，你家这狼狗串着哈士奇的，不值钱吧。卖我了，个儿挺大刚好给我家狼王练练手。你开价吧。”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抱抱，用手指着它：“老实点，我们走。” 刚回头走了没两步，就听背后那人突然惊呼了一声：“哎哟，链子断了……” 接着那藏獒凶猛地扑向抱抱，而抱抱就像屁股后头长了眼睛似的，敏锐地转身，然后以超出想象的反应速度一口咬住了那狮子似的大狗的脖子……然后开始甩。 一百五十多斤的大狗被抱抱甩得像个布娃娃…… 等那家伙差不多没气儿了，抱抱慢悠悠地拖着这个大家伙的尸体走到了已经呆在当场的壮汉脚边，把狗尸扔下之后，慢悠悠地返回了王坚身边，眼神里荡漾着一股子骚情，心情显得极好。那种守护住了狼王血统尊严的豪情，王坚恐怕很难理解…… “这是意外。”王坚呵呵一笑，脖子一甩，带着抱抱重新上路：“下次养狗换个粗链子。” 狗主人当然不依，于是纠纷就这么产生了……接着那个奶子比梁欢欢还大的家伙被王坚一拳给操翻在了地上。而抱抱一个箭步窜出去，用爪子压在了他的胸口，目露凶光，尖牙就在那人的脖子上来回蹭着。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王坚的暴行也终于引来了警察……王坚也因为扰乱社会治安要被带去调查。可那个壮汉却什么事都没有，而且他似乎还跟这帮人是认识的，这帮子警察好像对他还挺恭敬。 “给我十分钟时间。”王坚打了个电话让箫逸雯他们来接抱抱，又打了个电话给张校说自己出了点小纠纷，然后就带着抱抱往路边的水泥墩子上一坐：“你们真是给我没事找事。” 而那个壮汉和那些警察耳语了几声之后，走到了王坚的面前，小声说：“头儿要见你。” 王坚抬头看着那个男人：“什么？” “不要说话。” 不多一会儿，在箫逸雯他们把抱抱领走了之后，王坚很自觉地跟着这些警察走上了车，而一上车，那个跟他一起去协助调查死了藏獒的男人就从口袋里摸出烟，发给了王坚一根：“无国界组织成员，康特利。” 王坚一愣：“啥叫无国界组织？” “你已经被天堂会全程监视了，所以我们需要跟你接触也只能用这个方法了。”康特利看了看表：“希望你能同意和我们的头儿见个面。” 王坚也是满怀好奇：“行。” 在路上，这个康特利简单地给王坚介绍了一下这个无国界组织，这个组织成立于二战结束之后，创始人是美国人齐格哈特。最开始是解救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儿童，之后慢慢演化成了世界民间性的一个高级对抗组织，专门以恐怖分子和邪教作为目标。 而他们找上王坚，其实就是因为天堂会的关系！而这个头儿，也就是现任无国界组织的老大，他为了王坚可是亲自来到了这里。 “其实我个人感觉，你们应该礼拜天来。我还得上班。” “因为你已经被监视，所以……”康特利耸耸肩：“这是下下策了，毕竟天堂会的情报机构是非常恐怖的。而且你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我们一直想跟你接触，却只能是想想，这次的机会对我们来说弥足珍贵。” 王坚想了想，突然笑道：“还一直有人惦记我，真好……” 第493章 权利！ “有人问过我，权利是什么，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难。一个人站在我面前，无论他有没有罪，我都能赦免他或是处死他。这就是权利，而至高无上的权利，是我赦免和处死这个人之后，没有任何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每当沙诺娃穿上她的那身太阳家族制服的时候，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冷血无情的样子有一种天生领袖的气质。 “所以，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不断地追逐这样的至高无上。”沙诺娃扬起手里装满热豆浆的酒杯向喀秋莎虚敬了一下：“我的事业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但是我知道它是正确的。” 喀秋莎正坐在桌子上用豆浆泡着油条，在沙诺娃高谈阔论之后，她表情怪怪地撇撇嘴：“你要看心理医生了，从这段时间对你的观察来看，你的心理健康很值得关注。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是伟大的君王吗？屋大维还是凯撒。”沙诺娃双手抱臂，脸上满是傲视群雄的表情：“可惜我生不逢时，不然我一定会成为历史上最高贵最有权利的女王。” “像希特勒。”喀秋莎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把咸萝卜丝夹在面包里：“那个疯子曾经说过跟你现在极为类似的话，但是你知道，他的结果并不好。” 沙诺娃冷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他太急功近利了，我跟他可不同，我会审时度势。” “是吗？”喀秋莎抿着嘴笑了笑，然后眯着眼睛把酸咸甜夹杂在一起的面包送进嘴里：“你知道Cyan已经派了一支十五人的队伍来中国吗？” 在窗口眺望的沙诺娃愣了一下，豁然转过身，表情凝重：“不是说封锁了他们吗？”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Cyan并不是一个小组织，它同样有庞大的机构，只是这些年它的机构就像前苏联的战车一样存在仓库里，当它运转的时候，你会发现它并不是一口能够吃下的庞然大物。”喀秋莎笑着说：“你知道Cyan现在的负责人跟您可爱的王坚哥哥是什么关系吗？” 沙诺娃迷茫地摇摇头，眨巴了几下眼睛：“我没有在意过。还有，我重申一句，王坚只是我的玩具，就像宠物狗或者猫，我不会去在意一个玩具的生活到底多么有趣。” “真的是这样吗？”喀秋莎慢慢地抬起眼皮，眼神像刀子似的在沙诺娃身上呼啦啦地割着：“那就好办了，那我介入他的生活，你肯定也不会介意的。” “不行！”沙诺娃一拍桌子：“绝对不允许！” “哦？”喀秋莎提高声调，戏谑地说道：“这样啊？” 沙诺娃连忙解释道：“你是我伟大的同族，身为族长，我不允许你和一个黄皮猪杂交出一个杂种出来！” “种族对我来说不是限制，我更关心的问题是，我要战胜艾达需要具备什么条件。”喀秋莎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至于其他的，我不太关心。还有，如果不出意外，今天王坚会找我。不过他似乎是出了意外。” “艾达是谁……还有，他出什么意外了？”沙诺娃显得相当好奇：“你怎么知道他出意外了。” 喀秋莎指了指他们身后的电视，早间趣闻上正在播放王坚的狗也就是抱抱咬死他人藏獒，双方狗主人发生身体冲突并被警察带走的消息。 “哦……”沙诺娃拍了拍额头：“这个笨蛋，因为一只狗居然跟人发生冲突。” 喀秋莎走到窗口，深呼吸了一口：“你有注意到自己在谈论某人和某件事上的语气变化吗？”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o m “什么意思？”沙诺娃茫然地看着喀秋莎：“请明说，我讨厌你的拐弯抹角。” “没关系，我出去转转。”喀秋莎吹着清脆的口哨：“当你发现的时候，你可能会出现你人生里最大的危机。” 对于神神叨叨的喀秋莎，沙诺娃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虽说自己是族长，可在面对她这一类跳出五行不在三界的人时，还真是有心无力，所谓的权利在他们这种人的身上根本体现不出来。 “喂，你去哪！” “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我要去查查看。”喀秋莎的声音在一楼大厅里传来：“我可不想看到王坚被人控制，那就不好玩了，战胜艾达的信念超过一切。” “艾达是谁啊！” 沙诺娃追着她出去之后，她们身后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里走出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看着背影自言自语道：“真的是她……”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喀秋莎急欲挑战的对象，韭菜姐姐。她睡醒之后直接来到了这里，绕开了所有的警卫和摄像头，躲在了一个安全死角处，足足等了二十分钟。 而这二十分钟的等待，就是为了验证一下昨天跟王坚接触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夙敌。不过当确定是她之后，韭菜姐姐反倒不那么紧张了，她默默地压了压帽檐，转身离开了这片防守森严的小区。 不过当她离开之后，喀秋莎却转回了她刚才所在的地方，笑着看着韭菜姐姐消失的方向。 “你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喀秋莎笑眯眯地摇摇头：“她还真是一点没变的可爱。” “谁？”沙诺娃顺着喀秋莎的眼神向远处看去，却一无所获：“你要再这样，我会制裁你的。” “随便。”喀秋莎转身，颇有些心满意足地说道：“真的好讽刺，她对我戒心还真大，艾达果然还是当年的艾达。” “我用枪在你脑壳上开个洞怎么样。”沙诺娃总算被激怒了，从腰上掏出她的左轮，然后上弹指向了喀秋莎：“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喀秋莎连看也不看她的枪，转身继续往前走：“有些层次的战斗你无法参与，如果你想知道，就让你的情报部门查吧。” 还别说，沙诺娃还真有着爆棚的好奇心，她立刻就打电话给了她的情报机构，要求他们在五分钟之内查清楚所有跟喀秋莎有关联的名叫艾达的人，全程在线等…… 当然，情报系统可是沙诺娃最引以为傲的一个机构，五分钟不到就查到了四十七个叫艾达的，而分析员还汇报给沙诺娃说，这里头最有可能的是一个代号为艾达林的人。 “你说的就是王坚的女朋友吗？”沙诺娃追上喀秋莎：“她只是个笨女人啊，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笨女人？或许吧。”喀秋莎深深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不甘：“但是我就输给了这个笨女人。” 说完，她突然挽住了沙诺娃的胳膊：“大小姐，来，让我来打造一个不一样的你。” “不一样的我？” “是啊，更像个少女而不那么像个变态。你的生活都被生活给毁了，我从接触你的第一天就发现，如果你再这样下去，你会彻底疯狂的。”喀秋莎叹了口气：“权利，不是你那样理解的。” “你对权利的理解是怎么样的？”而坐在警局的小黑屋里，一个算得上风流倜傥的中年男人正笑着跟王坚谈笑风生：“权利是大部分一生追逐的目标，我也不例外。” 王坚耸耸肩：“这个太深奥，没考虑过。不过我觉得权利应该是生杀大权之类的吧。” “或许是。”中年男人摸着自己带着胡茬的下巴：“那如果你手握你想要的权利，你会怎么样。” “嗯……如果我那班学生以后要成了垃圾，我就把他们流放到西伯利亚去砍树三个月。”王坚很认真地点点头：“我恨死他们了。” “是爱死他们了吧，从你的表情上能看出来。”中年男人抬头看着王坚的眼睛：“好吧，你认为你现在有权利吗？你觉得够吗？” “我对这个没概念，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是个武术高手？我看过你的比赛，很漂亮。” 这个人已经连续不断地向王坚提了一早上的问题了，虽然没涉及到隐私，但是大量的世界观问题和哲学问题都让他问了个遍，王坚那是相当不耐烦……这好家伙，把自己弄到局子里来，这可是赌上他名誉的事情啊，这么大的事，这家伙居然就问一些尼采才会考虑的问题。 “如果你不说重点，我就走了。” “好的，重点其实很简单，就一句话。”那中年人微笑着说：“我的组织，归你了。” “什么？”王坚大惊！ 不过接下来这中年男人继续提出了要求：“但是你要跟我打一场。” 王坚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打一场？” “嗯，十年没有活动了，试试身手。” 王坚从来不会怯战，特别是这种交流式的比试，当机立断地就接下了。看这大叔的年纪，王坚本来还想让他一只手，可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第一回合，王坚居然落在了下风！ 是的，王坚落下风了。因为小黑屋的范围有限，两个人都踩在一张纸上，谁出纸算谁输。王坚几次差点出去，而那个中年男人却像不倒翁似的怎么摇摆下盘都不动弹。 “你太重形了，放松。”这大叔居然开始教起了王坚：“不要想着它。” 王坚按照他说的话试了试，发现还真的是好使，心里没了那张纸的负担，王坚第二回合立刻就占据了上风，最后一招要多华丽就多华丽的仙人指路就把这中年男人给捅了出去。 “很好。”中年男人哈哈一笑，突然跪倒在了王坚的面前：“弟子拜见掌门。” 就在王坚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小黑屋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王坚的岳父大人在姜志远的陪同下慢慢地走了进来，并笑着说：“怎么样，你满意么？” “心服口服。” 岳丈大人的突然出现，着实让王坚有些hold不住了，他别的不怕……最怕岳父大人了，特别是在跟韭菜姐姐私定终身之后……这按照逻辑辈分，他俩可算是乱伦，因为韭菜姐姐可是得喊王坚一声叔叔的…… “这是我师弟。同一个师父。”老丈人君笑着拍了拍那个中年男人的肩膀：“王欢。” 王坚愣了愣，开始对答如流的他，显得相当局促，抱拳道：“久仰久仰……” “师兄，掌门师弟看着你，好像挺紧张啊！” 老丈人君点点头：“他得叫我岳父。” “是啊是啊……”王坚傻乎乎地点头：“能不紧张么……” “哦……我说林林那天突然发了张戴结婚戒指的照片给我看，原来是嫁给掌门了。”王欢说着，突然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并严肃地说道：“这算乱伦！” “没关系，门规没有这一条，就是没问题啦。”老丈人君突然活泼地笑了：“你不是也娶了你表妹么？” 王坚那满脑袋冷汗，两个师兄之间的对话突破天际啊……老丈人君原本高大的形象在王坚心中轰然崩塌…… 不过玩笑归玩笑，当三个人重新坐下之后，讨论的问题却是沉重无比。王欢沉声地说道：“掌门，你的处境很不好，说是众矢之的也不为过。你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天堂会的眼睛里，所以你毫无秘密。” “可我没发现有问题啊！” “能让你发现，那天堂会也就算不上什么威胁了。你周围潜伏着最少四十个他们的眼线，我的人只能到这一步，因为再高级信息，就不是我的人能够接触得到的了。”王欢皱着眉头：“所以，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千钧一发，我之所以赶在黎明前回来，就是想有备无患。” 王坚点点头：“我身边的人？具体一点。” 老丈人君接嘴道：“今天用这个办法让你进来，就是玩的是暗渡陈仓，因为你每天接触的人，都有可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进行全力移交的话，我们必然会被狙击，那么……” “我懂。”王坚捏紧了拳头，然后回头对正在抽烟把门的姜志远说：“你不是说咱们的间谍力量世界最强么？” “是最强啊，我们在美国的间谍有一个师，可人家在我们这的间谍只多不少，我怎么办？见着看不顺眼的就毙了？”姜志远摊开手，一脸无辜地说：“只许你渗透人家，不许人家渗透你？这什么设定？” 老丈人君微笑着抬了抬手，打断了王坚和姜志远的对话，并缓缓说道：“现在我们要干的事，就是尽快让权力向中心集中。把分散的势力连接起来。” 王坚哦了一声，然后突然问道：“那这个什么无国界组织是干啥的？” “门派内部的联络员。”王欢笑着说：“兼职情报和渗透。” 王坚一愣：“啊……我们门派体系这么完整？” “我们从创派之初就秉承着海纳百川的思维模式。天堂会有的，我们都有，他们没有的，我们也有。只不过……” “整合需要时间。”王坚眉头皱了皱：“了解。” “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要继续低调。厚积薄发，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王欢看了老丈人君一眼：“接下来，我会去找到王建。” “他现在在承德，在避暑呢。”姜志远呵呵一乐：“保护在军区大院里。” “好了，就这样了。”老丈人君微微一笑，然后拍拍王坚的脸：“准备要孩子之前半年可不许抽烟了。” 王坚当时一激灵，果断地把手上刚点上的烟给掐灭了，然后猛点头…… 随着老丈人君和王欢离开，王坚可算是松了一大口气，而姜志远立刻扔了根好烟给王坚：“抽吧，估计两年内你是没空要孩子的。” 王坚想了想，点点头并叼上了烟：“也是……” 姜志远走过来靠在椅子上，上下打量着王坚：“在日本的干得漂亮啊，上头叫我口头嘉奖一次。” “上头？你爷爷也知道了？” “可不只我爷爷，当今圣上亲口下的口谕，让我口头嘉奖你一次。”姜志远哈哈大笑：“圣上听了汇报，晚上高兴得喝了三两。那老愤青……还有，顺便一说，这段时间你千万别惹出什么事了。全世界的情报机构都在盯你，除了日本自己无动于衷，没谁不知道是你家王姐姐干的好事了，能篡改GPS信号的人，全世界就那么几个人。这段时间老实点啊，还有你昨天给我邮了啥东西？” “硬盘。”王坚耸耸肩：“日本军部大本营的硬盘拷贝。” “操！那东西你用同城快递给我？你脑残！”姜志远一蹦三尺高：“那玩意儿现在还在我家楼下小区收发室的保管间里呢！” “活该。” “要是丢了我要你赔的啊！”姜志远拉开门就往外走：“你家狗咬死别人狗的事，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罚款三千。” “没钱。” “行，我给你出！”姜志远咬了咬牙：“对了，我妹昨天突然发疯说想跟你聊聊。” “你妹妹什么毛病你自己不知道啊？”王坚摇摇头：“不见，我上班去了。下午还得去接我老爹的女朋友……” 姜志远一愣，走到半路的他又转过头：“这关系怎么这么乱？” 第494章 威压。 王坚回到学校立刻就被围观了，他现在可是上了早间新闻的人物了，虽然上新闻的原因显得是那么那么的搞笑…… 而这一次，出风头的倒是抱抱，抱抱现在成为了熊孩子们嘴里的超级大明星，大有一条抱抱驱虎吞狼，两条抱抱单挑坦克，三条抱抱干翻美帝航母战斗群的趋势。 更恐怖的是这帮家伙居然一致决定下午放学之后到老王家去观摩学习一下强悍残暴的抱抱，更有诸如黄伟龙这样的人才，说想带着自己家的狗狗去跟抱抱配上一种…… 不过在闹哄哄的过程中，只有心细的何蕊发现了王坚的反常。她趁着兔崽子们提问的空挡，凑近了老王问道：“怎么了？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王坚没由来得仰天长叹：“我愁啊……” 一听见他说惆怅，那帮蛋疼没事干的猴崽子们顿时精神高涨，围上王坚就开始“嘘寒问暖”，只不过他们问的东西都奇怪得让人无法直视。 “老王老王，是不是意外怀孕了？”李诺一脸神秘地对老王小声说道：“我在网上查过，意外怀孕的话要趁早打掉，超过三个月引产的话容易不孕的。” 而程辉则痞气十足地说：“是不是有人调戏大嫂了！你是不是不好出手？没事，晚上我叫上兄弟，挑了他丫的手脚筋。” “王老师，是跟母王老师吵架了吗？我其实早就觉得你们不合适呢，她那么笨……而且长得怪怪的。要是她实在让你心烦了，分手算了。反正……反正我也马上上大学了。”刘雪竹红着脸蛋子在王坚耳边嗡嗡地闹着：“我绝对乖，一下都不会闹的。” 王坚一排额头：“哎呦……可愁死我了，被你们一说，我都觉得我了无生趣了。” 就在全场寂静的时候，黄阅怯生生可怜兮兮地用他白嫩嫩的小手递上了一包女孩子喜欢吃的吸吸果冻，顿时无声胜有声…… “是这样的。”王坚抬起头：“你们给想个招，我老爹的女朋友晚上要来找我，我怎么办……” “等等。”赵峰突然打断了王坚的话：“老王哥哥，我问一下……咱老爹的媳妇，咱能叫妈，这老爹的女朋友算个啥？” “是啊……”王坚茫然地抬头看着头顶的吊扇：“叫妈我张不开嘴，可不叫妈能叫啥？” 底下的小兔崽子一下就炸锅了，一个个开始发挥极致的想象力，在一阵嗡嗡的讨论声之后，各种王坚想都没想过的称呼开始井喷似的蹦了出来。 有的说应该叫阿姨，有的说应该叫阿婆，有的说应该叫美女。反正只要是能用在女性长辈身上的称呼全都给想出来了。 就连慢半拍的黄阅都嗖嗖地往外冒馊主意，更不用说那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小子闺女了。 “来来来，让逻辑分析大师给你把把脉。”赵峰扒开人群走到最前面，一只长满腿毛的脚踩在凳子上，一抹鼻子：“既然这么纠结，咱们就化繁为简。这老太太跟你没血缘关系吧，那如果她有个女儿或者外孙女，你就收了。跟着她外孙女一块叫姥姥。” 王坚一听这馊主意，脑袋仁直疼。而赵峰也被班上的姑娘给一通奚落，刁难得都快不像个人了，李诺甚至掏出个塑料袋套在他头上让他滚到门口蹲着，只要见到一个人过来，无论男女老少都得问对方自己帅不帅…… 倒是何蕊，大姐头就是大姐头，这个时候似乎也就是她靠得住一点了，她在沉思片刻之后，突然兴冲冲地对王坚说：“不如叫老干妈！” 王坚愣了愣，然后又是仰天长叹：“算了，我不指望你们了。” 说完，他看了看表：“还有七个钟头，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他快死不快死别人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很肯定，他的样子真的是相当纠结，这个子弹和砍刀都无法击倒的男人在脆弱的时候，其实尤其可爱。 所以何蕊死死忍着想咬他一口的冲动，眼睛水汪汪地盯着老王看了半天，看得老王肝都颤…… “下课下课……”王坚连忙站起身：“谁给我带份饭，我中午睡一觉，养足精神下午迎接挑战。” 班上的妹子一个个自告奋勇，最后由刘雪竹竞标成功，接着这个从来都是自带午饭的姑娘，兴冲冲地顶着烈日出去给老王买饭去了…… “她自己带饭，还这么积极，真骚……”李诺撇撇嘴：“看不爽她，赵峰给我买饭去。” 而何蕊则叹了口气，拍了拍王坚的肩膀：“会好起来的。” 王坚摇摇头：“压力巨大……” 在老王垂头丧气的时候，喀秋莎却坐在食堂里，对面坐着的是兴高采烈来这给王坚买饭的刘雪竹和黄阅两个人。 他们两个都很高兴地跟喀秋莎攀谈着，不光是因为她漂亮的脸蛋惹人喜爱，还有她那时不时的中式冷幽默也让这两个涉世不深的姑娘（？）好感剧增。 她本来是在这等王坚的，可王坚没来，她也就只能逮住黄阅这个熟面孔了。而赵峰则一边排队买着三份饭一边用眼睛瞟着漂亮的喀秋莎。 “哦？他为什么烦恼啊？”喀秋莎眨巴着纯良的眼神：“这可不像他的性格。”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他呢？” “我跟他有点小误会，你们也知道他的性格，在人少的地方，我会被赶走的。我很要面子的。”喀秋莎笑着说：“所以求你们帮我转达咯，可如果他正烦着的话，你们就千万别说我来了啊，会被讨厌的。” “他啊，铁汉柔情了呗。因为他老爹的女朋友要来看他，他不知道怎么称呼。在那垂头丧气的呢，太可爱了。”刘雪竹嘻嘻笑着：“你是想追他？可他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有候选女朋友。你没希望了。” 喀秋莎笑着摇摇头：“只是普通朋友，不过我很好奇啊，你们知道他害怕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刘雪竹得意洋洋地炫耀道：“他害怕女孩子，特别是可爱的女孩子。” 而这时，一个神秘兮兮的身影突然出现，不等喀秋莎说话，一屁股就坐到了她旁边，然后开始狂躁地吃东西。 喀秋莎转过头，面带笑容地看着她：“好久不见。” 韭菜姐姐闷声不响，只是吃东西…… “你还是这个样子没有变，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回到了五年前。”喀秋莎呵呵一笑：“怎么？这五年来，你不会说话了吗？” 天然二撩起头发含着一嘴的饭，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而喀秋莎只是笑着，并没有恶毒的讽刺。只不过两个女人的眼神交汇之处，火花飞溅…… 智商这东西并不是说是简单的加减乘除，一个一百五十智商的人能做出来的题目，也许一百万个一百二十智商的人都做不出来。 所以这两个女人的智商哪怕是整个学校的人捆一块都比不上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以这气场这威压…… “灵压！”刘雪竹一个激灵：“好强的灵压！阅阅，撤！” 黄阅是个相当没主见的男孩子……他夹在天然二和喀秋莎之间已经被吓出翔了，一听刘雪竹这个撤字之后，居然表现得相当敏锐，当机立断地端着盘子就跑。 而之后，在人满为患的餐厅里，以天然二和喀秋莎十米范围内居然形成了一个真空的圆圈……只要在这个圆圈里的人都吃不消这巨大无匹的灵压，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内心的颤抖。 “艾达王，再见面的感觉，很怪。” 天然二：“%……&@” “把饭先吞下去……” 当韭菜姐姐费劲地把饭吞下去之后，她深呼吸一口：“你来干什么！” “你早上不是看到了吗？我是来教我表姐学中文的。哦……对了，你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还没嫁出去吗？”喀秋莎瞟了一眼天然二：“也是，你想嫁出去太难了，没哪个男人能接受你这样生活在二维空间的女人。” “啦啦啦啦啦……”天然二举起右手，炫耀着她的戒指：“我结婚咯！” “好吧，只是订婚。我一直关注你的推特。”喀秋莎不屑地笑了笑：“我说过，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要让你一无所有。可能你在学术上更强，但是我相信其他方面，你不行。” 天然二撅起嘴：“不怕你。” “你怕。”喀秋莎握住天然二的一只手，然后轻巧地摘下了她的戒指，把玩了一阵之后戴在了自己的手上：“你看，这枚戒指的大小，不适合亚洲人。而我，刚好合适。” 天然二表情顿时大变，劈手夺过戒指：“你想都别想，我会生气的哦，真的会生气的哦！” “我们约好的，你上来，我下去。我上来，你下去。准备好了享受轮回吗？就像当年你把我变得一无所有那样。” 天然二咬了咬牙：“别的都给你，你敢去碰阿坚，我会生气的。” “你生气又能怎么样。” “她生气，我也会不开心咯。”王坚的声音突然从天然二身后传来：“你们还聊得挺开心。” “阿坚！”天然二看到王坚之后，信心顿时暴涨，接连冲喀秋莎扮了好几个鬼脸：“哈哈哈，你没希望了。” 喀秋莎抬头看着王坚笑了笑：“你好，又见面了。” 王坚点点头：“见到你很高兴，但是你欺负我老婆就不太好了。” “老婆……”天然二双手捧心依偎在王坚怀里，表演性质极重：“我快融化了……” “别肉麻……”王坚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人这么多。” 说完，他坐到了喀秋莎的对面：“刚才听我学生说，一个外国的漂亮姐姐来找我，我猜想就是你。” “嗯，昨天晚上其实我已经告诉你我是谁了。我这次来，目的性很强。”喀秋莎咧开嘴笑了笑，指着天然二说：“就是让她一无所有。” “那你加油咯。”王坚也笑了笑：“其实我不讨厌你，因为跟我兴趣爱好相似的人很少。” 说完，他还把昨天晚上喀秋莎送给自己的已经被他挂在手机上的小猫书签拿了出来：“这个我就很喜欢。” 接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极精致的木雕小狗放在喀秋莎面前：“换礼。” “谢谢，我很喜欢。” 而王坚却只是笑了笑，伸手牵住天然二手：“走，我们出去吃凉皮。” “走咯，吃凉皮去咯！”天然二拍着手，然后朝喀秋莎摆摆手：“你要加油哈！” 看到他们走远的喀秋莎，拿起面前的小木雕，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并自言自语道：“真是可爱的男人，大小姐……我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 至于王坚，他带着天然二来到后门卖凉皮的小摊子里坐下，然后问道：“她看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不是不是……她不是看上去很厉害。”天然二连说带比划：“她是真的很厉害啊！” 王坚点点头：“她要干什么？” “她……她要从我手上把你抢走。”天然二撅着嘴：“气死我了。” 王坚摸了摸她可爱的斜刘海：“傻姑娘，我又不是手机，她想拿就拿的啊！” “嗯！我相信你。”天然二甜甜地在王坚脸上亲了一下：“虽然呢，我比你年纪大，但是我一直被你照顾，真是不好意思……” “我还得照顾你一辈子呢，不然老了摔一跤可是要命的。”王坚很理所当然地说了出来：“别想那么多了。” “可是她跟我能互相抵消的，我恐怕以后帮不到什么忙了。” “有你在身边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王坚叹了口气：“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 天然二嘻嘻一笑：“你变了哦，开始花言巧语了。” “你是我未婚妻。”王坚捏了捏天然二手：“应该的。” “听刘雪竹说，你有烦心事了啊？” 王坚一听，脸一苦：“别提了……愁死我了。” 第495章 曾是少年 夜幕昭昭，站在机场出口处的王坚满手心都是汗，天然二在一旁握着他的手为他加油打气。两个人站在一起，虽然比不上大伟两姐弟往那一站让人惊艳，但倒也挺惹人羡慕的，特别是王坚忐忑地看着前方而韭菜姐姐以一种温婉柔软的眼神仰着头看他时的样子，说是金童玉女也并不为过。 小金端着两瓶柠檬茶放到他们俩的手中，靠在身后的栏杆上说：“你们有脸没脸，有些人年纪都快翻我一倍了，还得要我照顾着，也不害臊。” “谢谢你了。”天然二伸手摸了摸小金的脑袋：“以后谁娶了你真的是好福气。” 王坚大惊，连忙偏过头，扯了扯天然二的衣角：“别刺激她……” 不过小金倒是满不在意地回击着：“以后谁娶了你可得遭罪了。” 天然二又抬起了左手，相当夸张地皱着眉头摸着手指头说道：“哎呀……戴了戒指真热。” “孽畜啊！”小金咬牙切齿地说：“说好一三五是我的，二四六是你的，礼拜天你戴单我戴双。” 王坚一头凉飕飕的汗，扯出了一个巨难看的笑脸：“别……别闹。” “老王，你说，我和她掉下水，你会救谁。”小金双手抱臂：“不许回避，只能救一个。” 王坚叹了口气，还没回答呢，天然二突然说：“从正常逻辑上来说，我会救你呢，你看。” 说完，天然二掀开自己衣服的一个角，露出爆炸式充气救生圈，瞬间充气形…… “你是多变态啊！”小金狰狞着表情：“你为什么会带这种东西！” 天然二翻着眼睛想了想：“我想……安全第一啊，我还没生孩子呢，怎么能被淹死。” 而接着，天然二居然弯下腰，把自己的沟露给小金看：“我这里还藏了一根瞬间1500V的电击器，可以远程放电，三米射程。” “够了！”王坚脸都黑了，他连忙用手捂住天然二的领口把她给拉直，因为他分明就看到旁边一个三十多岁同样接飞机的猥琐男在偷偷瞄…… “这里好多人的……”王坚捂着额头：“敢不敢不这么奔放。” 天然二一愣，脸蛋瞬间绯红，用手戳着小金的后背，碎碎念了起来：“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 小金长长地叹了口气，双手摊开：“真的是无奈。” “是啊是啊，好无奈。”王坚也跟着点头：“她就是个大孩子，你让着她一点。”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搭理她了。”小金摇摇头：“女孩子还是要可爱一点才有人喜欢的对吧。” “嗯……大概吧，我也不知道。其实你也很可爱的啊。”王坚一只手搭在小金的肩膀上：“不用跟谁学啦，你这样就挺好。” “老王，我突然有点害怕。”小金的音调突然低沉，抓着老王的一根手指死死不放手：“我看不清未来了，我也害怕我们会变得像你爸爸和他女朋友那样。” 王坚一愣……她这么说的话，似乎是真伤感又似乎是在给自己下套，这是该安慰啊还是不该安慰，不安慰的话显得太薄情，可一旦安慰，不就变相承认了这小人精一直所要求的东西么？ 还好，正在王坚犹豫的时候，特殊通道那突然一大批便衣涌了出来，并开始肃清场地，接着在众多便衣的簇拥下，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在一个一眼看上去就特机灵的小姑娘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了出来。 而她们的身后，整齐地跟着几十人的队伍，一个个身强力壮，看上去就武艺超群的样子。而这些人身后还有一群颇有气场的人物，一看就是高级领导的样子，而这些领导身后又是几十个保镖似的人物。 当他们一出现，早就等待在机场里的媒体记者呼啦一下就围了上去。抛开老太太的青帮管事人身份不谈，光是Cyan集团的影响力就已经足够强了，而这次是Cyan全体高层集体行动，甚至包括许久没有露面的最高决策人。这旁人大概是看个热闹，可这嗅觉敏锐的人可就闻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了。 不过还别说，这排场这气场当真是大家风范无疑，甚至在老太太到了之后，姚铁军也来迎接了。从他走下风位和半低头的姿势来看，这妥妥把自己当小辈儿啊！要知道姚铁军在国内可是算教父级的，教父低头当小辈儿，这可想而知老太太的辈分是多么的高。 王坚是在最远端，他并没有被肃清，因为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特殊通行证。其实就算不要特殊通行证也没问题，他现在可也算妥妥的一号巨头，虽然他自个儿没那个自觉罢了。 老太太在众人簇拥之下，径直走向了王坚和天然二的方向。这一下王坚可算是慌了，手心都湿透了，甚至在枪管子顶脑袋的情况下都没有退缩的王坚，现在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心跳得怦怦响。 人是越来越近，王坚甚至都看到了她眼角的皱纹…… “阿坚！别紧张。”天然二挽住了王坚的胳膊：“没事的。” “嗯……” 他这声儿落地之后，老太太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抬起有些浑浊的眼睛带着疲惫地盯着王坚一通猛瞧。 “闭上眼睛，就像阿一在面前一样。”老太太突然开口说话了：“连味道都像。” “叫人啊……叫人！”天然二在后头掐着老王的屁股：“快……快……” 王坚一激灵，从紧张中恢复了过来，磕磕碰碰地张了张嘴：“阿……阿……妈……” 老太太一听，毫无防备地心头一颤，虽是老眼昏花，却顿时满含起了泪水，眼神一下就朦胧了，伸手紧紧握住王坚的手：“好……好……真好。” 时光流逝多少年，曾经沧海变桑田。当年有一个大男孩也是像这样紧张局促地站在她的面前，任她调戏取笑。她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当年因为把那个大男孩逗得面红耳赤时的银铃笑声。 可现在，自己的笑声不再清脆，笑容不再如花，体态不再轻盈，眼神不再流转，而那个憨态可掬的大男孩也已经永远也再无相见之日了。春去秋来一遍一遍，鸿雁归去一次一次，想回去却回不去了。 不过好在，有一个人还能让她的记忆疯狂地倒灌，时间和空间无限地重叠。而这个人还有一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名字，一个能让曾经延续到未来的名字。 而那声颤颤巍巍带着难为情的“阿妈”，更是让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比这更让人欣慰的了，特别是当自己已经半截黄土埋身，夕阳西坠的时候。 “姥姥，明天再说吧，你飞了十几个小时呢，该休息了。” 旁边的女孩上下打量了几下王坚，然后小声提醒着老太太，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递给王坚：“明天晚上到这个地址。” 王坚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当他看到这女孩脖子上若隐若现的一层鳞片时，王坚突然一愣：“龙？” 女孩缩了缩脖子，眉头一皱，对老太太说：“姥姥，我们先回去吧。他看上去好可怕。” 王坚倒是被她这句话给说傻了，好可怕这个……要说王坚吧，在他身上的形容词可以用好可爱、好强壮，甚至好危险。但这好可怕是怎么来的……王坚可从来没有让人觉得可怕…… “她本能会怕你的。”天然二小声地说：“你看她的胳膊。” 王坚顺着天然二说的看过去，透过这个女孩手臂裸露在外的皮肤，王坚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手上手臂上的龙爪，配合上她脖子上的龙鳞，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看上去机灵可爱的小姑娘，就是龙虎鹤龟狼蛇里的龙！而如果按照泥菩萨对王坚所说的话，龙是唯一在武力上能跟虎斗的，而……这小姑娘最多算条小龙，王坚可是成年虎，这本能的害怕是避免不了的。 “阿……阿……阿妈。”王坚甩甩脑袋，把那些奇怪的问题甩掉，对老太太说道：“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明天会去找您的。” 老太太当然是舍不得的，但是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有些吃紧了，而且自己明天白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干，毕竟她玩命来这一趟，可就是正经地打算权利移交的，这东西可草率不得，给儿子铺路自然是得小心再小心的。 “明天再说，我会有重要的事宣布。”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小家碧玉，人家可是大家闺秀出身，而且掌权许多年，对控制情感可比王坚这个毛头小子在行许多：“我先去了。” 王坚闪出一条路，老太太看了他几眼，然后被玲玲缠着走向了外头，而老太太身后的那些人在经过王坚的时候，几乎是逐一给王坚来了个鞠躬，不光是这些保镖，而那些高层也逐一对王坚鞠躬。 这一下，那些媒体的镁光灯可是刷刷地闪成了一片，王坚顿时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甚至还有人想要采访王坚，但是却被小金的保镖和助手全部挡在了外头。不过即使是这样，王坚这张本来就足够出名的脸现在更被镀上了厚厚的一层金粉。 在回去的路上，王坚坐在车里，看着外头直发呆，连小金在用脸蹭他，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喂喂，你又怎么了。”小金见调戏不成，十分不满地戳了戳王坚的腰：“你在想啥？这太明显了，人家要移交权力了，哥们你要火了！” 王坚还没答话，反倒是天然二替王坚说道：“阿坚在想爸爸。” 不得不说，天然二真的是很了解王坚。现在的王坚还真的是在想老木匠，想他为什么会这么残忍地负了一个又一个，但却又要教导自己珍惜眼前人。这么矛盾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武王三一身上。 当然，老木匠已经去了，真正的原因也只能随着他常伴黄土。但是可以想象，老木匠当年究竟承受了怎样的一种纠葛和煎熬，终身不娶不嫁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特别是老木匠这样的一代奇人，这可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面对那孤独苍白的一生。 还有，王坚觉得自己这个阿妈真的是可怜，真的真的可怜。如果说天然二的老师是一个被抛弃的人，但是她却事业有成，功成名就。而且同时还是一个有着美满家庭的慈祥老祖母。 可朱长龄呢？她就像老木匠一样孑然一身，从她手上的念珠和身边人拿着的佛像就可以看出，她这样一个让人惊艳的美人就这样长守青灯古佛一本经书从青丝守到了白发。 这是一种怎么样苍白的等待……王坚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他突然觉得那个年纪的人的爱情似乎真正地才能用信仰来形容，这种学都学不来的坚定，让王坚既佩服又心酸。 “话说，这个老太太年轻时候一定是个超超超超大的美女。”小金夸张地比划道：“眼角的那颗朱砂痣，在面相学上来说，这可是最最悲情的泪痣，有这种泪痣的女人啊……一辈子都要为情所困。真是可怜。” 天然二也点点头，不无感慨地说：“她年轻的时候真的是好漂亮，我看过照片的……我觉得比雯雯都漂亮呢。” “不可能吧……那不是仙女了？”小金惊呼道：“这不现实！” “真的真的。”天然二突然神秘兮兮地说：“而且阿坚的爸爸也好帅好帅，比阿坚帅很多很多。他和年轻时候的老太太站在一起，只能用天作之合来形容啊！” 王坚呵呵一笑，缓缓掏出钱包，从里头拿出一张已经过塑封好的黑白照片：“这是我老爹年轻时候唯一的照片，是我收集遗物的时候找到的。” 其实王坚大部分时间都不忍心去看这张照片，因为这张照片就像一根刺一样提醒他“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哇！哇！哇哇！”小金拿过照片之后尖叫不止：“天呐，这简直就是东方的马龙白兰度！” 说着，小金瞄了瞄王坚又看了看照片：“你看看你……一股扑面而来的泥土香味。” “说我土就土么，别拐弯抹角地说啥泥土清香……”王坚摸了摸脑袋：“我承认，我真没我老爹帅……但是你也不用这样啊！” “难怪会有女人对他痴迷到那个程度，你看这深邃的眼神，你看这优雅的气质……天呐。” 而天然二看了一眼王坚，并笑着说：“杜拉斯的《情人》里有一段台词我特别喜欢：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时间摧残的面容。” 小金眉毛一挑：“你是说我肤浅咯？” “我只是说一个人是不是值得等是不是值得爱，比外表更重要是他更深层次的东西。你我和阿坚都熬不过时间，当我们七老八十的时候，爱情或许已经不是爱情本身了。” 王坚摸了摸头：“你好深奥……” 而此刻的沙诺娃正坐在沙发上对喀秋莎发脾气，可喀秋莎却浑然不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跟自己下着国际象棋，面带沉思。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喀秋莎微微抬起头：“Cyan的权利移交，我们必须要进行干扰，不然这会成为我们最大心病。” “我问你的是，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们！你这是要玩死我啊！” “你紧张咯？你在紧张什么？”喀秋莎笑着坐在沙发上仰起头看着沙诺娃：“你还不肯正视你的心么？你对那个王坚有超越一般的好感。” 沙诺娃愣了愣：“你放屁！不要给我说这些没用的，他只是个玩具。我有过很多玩具！” “这个或许不同。”喀秋莎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你就不能想想怎么狙击Cyan的权利移交吗？” “不，我要让他做大。”沙诺娃摆摆手：“还有，你凭什么说我喜欢那个黄皮猪，你这是在转移话题！” “好吧，做大也好。但是你确定你以后能控制住吗？”喀秋莎悠哉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当你发现他已经大到不受你控制之后，你会怎么办？” “不可能，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以后我的私生活你不用管，更不允许去猜测我的想法，你根本没根据，我是高贵的种族，不可能会去对一个玩具产生感情。”沙诺娃指着喀秋莎：“还有，我不允许你再去找王坚。” 喀秋莎一直看着沙诺娃，看得她头皮都发麻了，胡乱地摆手道：“下命令，让加藤狙击Cyan。” 听到她下达这样的命令，喀秋莎才满意地笑了笑：“你的能力其实非常棒。” “又跟你没关系……还有，你不要只穿一条内裤坐在我的垫子上！我忍你很久了！”沙诺娃已经快被这个怪女人给逼疯了：“我会生气的哦！” 喀秋莎挑了一下眉毛：“艾达的男人是个很有趣的人，你说我把他骗到手之后会不会很好玩？” 沙诺娃一听，不屑地笑了笑：“就你？做梦。” “是么？你的态度和艾达如出一辙。” 沙诺娃勃然大怒：“滚！给我滚！” 喀秋莎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沙诺娃面前，吻了她额头一下：“你是我见过的最最可爱的女孩子，加油。” 第496章 新人 “老王，你今天不对劲。” 午休的时候，何蕊趴在正埋头吃饭的老王前面，撅着嘴看着他狼吞虎咽，脸上居然还能出现幸福的红晕…… “哪不对劲了？”王坚抬起头，用手绢擦了一把嘴，抄起旁边的矿泉水咕嘟着就是大半瓶下去：“我觉得挺正常，就是有点热。” 何蕊上下打量着王坚，这家伙从早上走进教室时就惊艳了全场，紫色的丝绸衬衣、合身且带着一种狂放不羁的轻快的意式西装，还有那头上抹得根根直立的短发，脸上也收拾得特别干净。 甚至于第一眼看到这样的老王时，就连何蕊都差点没认出来。这人靠衣装的话确实不假，平时的老王虽然也整洁，可身上就是透着一股子土气，可今天这好家伙……完全是以一副贵公子的面貌出现的。 当然，不能让他吃东西也不能让他说话，一张嘴就妥妥暴露了，完全没有那种文质彬彬的王子气质，果断悍匪。可何蕊……就喜欢他悍匪的样子，特别是这样帅气干练的悍匪。 “老王，跟我说说，你今天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吧。”何蕊眯着眼睛看着老王：“你太可爱了，我好想咬你一口。” “不许没大没小，得叫王老师。”王坚很严肃地点着头，吭哧吭哧地啃着一个苹果，含含糊糊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今天要给我爸的女朋友接风洗尘。得正式一点。” 何蕊到底是官宦人家出来的女孩，七窍玲珑一点就透。她好奇地伸过脑袋：“看来她不简单哦。老王，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寒门贵公子。” 王坚想了老半天，突然点点头：“其实也算吧，不过你知道的……没有一个从小的环境，高端洋气学不来。” 何蕊一听，兴奋度瞬时提高，追问道：“那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二十九班班主任。”王坚目光坚定地看着教室后头的黑板：“就是这样了。” 而何蕊还想追问，那帮兔崽子却陆陆续续回来了，弄得何蕊悻悻地撇撇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老王被一堆人围在中间问着各种奇怪的问题。 当然，这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老王今天实在太帅太亮眼，完全颠覆了现在在年轻人里很流行的娘炮审美，完全就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帅气特工，腰杆挺挺，昂首阔步，但是身上的衣服却华丽得异常…… 这活脱脱就是这帮子青春期少女无数次憧憬过的人嘛，所以不光是二十九班的人，就连别的班的姑娘都会趁着下课午休的空儿过来看上几眼，甚至有几个大胆的美少女还主动要求和王坚照相留念。 这弄的王坚既无奈又害羞，而这种稳重憨厚的样子更成了这些小姑娘聊以解闷的调味品，所以一上午王坚压根没有消停过。 不过真正的挑战还在于下午放学的时候，因为今天的事情特别特殊，为了体现庄重，老太太早早地就跟王坚打了招呼，让他在下午下班之后在学校门口等车接他。 这老太太似是对王坚的性格了如指掌似的，在王坚拒绝之前就把利害关系给他一一阐明了，而且特别说明这不是摆谱，而是一种礼貌和庄重。 老太太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坚还能怎么拒绝？所以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站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静静候着老太太派来的车…… 当然，小金不是派不来车，而是今天王坚的身份问题，因为老太太这一出类似新闻发布会的场面事，其实就是为了给王坚造势，所以王坚断然不能以自立门户的身份走出去。 站在门口的时候，黄阅就站在他身边，眯着眼睛抬头看着王坚笑，那貌美如花的笑容啊……把王坚都快给晃瞎眼了，而周围那些不知道王坚和黄阅的人，一个个都惊奇地回头看着这一对组合……分明是把王坚当成在学校包养小姑娘的富豪什么的了…… “你也学着像个男人一点。”王坚拍了拍黄阅的脑袋：“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要那么丰富，还有……” 王坚发现自己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在自己说话的时候，黄阅眉头轻蹙，贝齿轻咬下嘴唇，一副侧耳倾听的娇羞萌态，这让王坚根本没法子往下继续说…… 真的，黄阅自从生活慢慢改善之后，因为营养跟上了，所以皮肤越来越好，而且还有那种少女才有的红晕，眼睛也明亮了许多许多。除了没有胸部之外，就算拉特写拉到能看见毛孔，他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惊天地美少女，这样的一个家伙站在自己身边……压力颇大，甚至王坚情不自禁地担心起黄阅以后的恋爱婚姻情况来。毕竟黄阅虽然不是同性恋，但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在他倾国倾城之下还能安稳度日了…… 思来想去，恐怕只能是梁欢欢那一类的纯爷们了吧…… 而正在王坚乌七八糟乱想的时候，一辆要多奢华就多奢华的豪车远远来开，前头是四辆交警摩托车，后头还有几辆护航的轿车。 “这是啥车？”王坚指着那车问黄阅：“似乎很大的样子。” “我只知道是劳斯莱斯的……”黄阅踮着脚眺望：“好漂亮的样子，应该能值好几百万吧。” 这时，旁边一个旁白兄幽幽飘过，留下一句：“一亿，起。”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旁白兄：“这么贵的车？不能吧，都能买飞机了啊！” 旁白兄是学校新来的保安，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却特别喜欢汽车，所以他上下瞟了几眼没见识的王坚，撇撇嘴：“这是魅影定制版，中国一辆都没有，全世界也就那么几个真正有影响力的人才有，只送不卖的玩意，你说值多少钱？我说一亿都低了。我说，王老师……你今儿相亲去啊？” 王坚喔了一声：“不是，去吃个饭。” “啊不，哪家姑娘这么高规格呢？吃个饭就差穿燕尾服了啊，您知道今儿三十三度么？这是相亲啊还是折腾人。” 王坚尴尬笑了笑：“自愿的……自愿的。” “哎我说，王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跟你说啊，这女人啊你得宠，可不能宠坏咯。我就是前车之鉴啊，宠坏了绿帽子一顶一顶的，一米七的我光戴帽子就能跟姚明一般高了。” 王坚干巴巴地咧嘴笑了笑：“承您吉言……” 正说话间，有警车开道的好车缓缓停在了路边，然后从上头走下了一个正装的男人，正是王坚的那个男秘书。他压着礼帽一路小跑地来到王坚面前，然后看了看表：“特别通道只有三十分钟，不然我们全得堵路上，时间比较紧。您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王坚看看表：“没有。” “行叻，那咱们走着。”男秘书带着王坚来到那辆好车前面，然后毕恭毕敬地帮他拉开车门：“今天您的身份可不一样，千万要hold住啊！” 王坚回头看了看黄阅和按了暂停键的新保安，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弯腰钻进了车里。 而当汽车绝尘而去的时候，黄阅才扭头看了看那个保安，并娇滴滴地哼了一声：“狗眼看人低。” “哎哟……你这小娘皮，信不信我裤子给你扒掉！” 黄阅拔腿跑了老远，然后冲这家伙扮鬼脸……可爱的样子，能直接让直男变基佬…… 而王坚坐在车上……竟然被要求化妆！ 化妆哎！虽然只是简单的扑粉吸油，但是这让糙人一辈子的王坚实在是相当不适应，半天都没能缓过来……而给他化妆的人居然是箫逸雯的御用化妆师，在化妆界里超级有名的大拿。 关键如果是光化妆也就算了，还得修指甲、修鼻毛、修睫毛甚至还有清理耳朵。总之一切平时不常清理的边边角角他都给王坚清理了一遍，就差没刮腿毛了…… 不过王坚决定了，如果他敢动自己珍贵的腿毛，那他就宁可玉石俱焚也绝对不让这样羞辱的事情发生。 等一系列的事情做完了，车也来到了一个巨大的主题会场前面。这一次的活动似乎非常盛大，都赶上开代表大会了。跟王坚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富豪聚会有着天差地别，要知道……那些淫乱装逼的聚餐，外围绝对不会有武警站岗的好不好…… 当他一下车，一身素雅清淡的箫逸雯就迎了上来，然后径直挽住了王坚的胳膊，优雅地搀着王坚就往门里走。 “又来这一套啊？”王坚低头看了一眼美艳绝伦的箫逸雯：“不行啊姐姐，你太漂亮了，跟我不搭。还是让若林来。” 箫逸雯白了他一眼：“你哪那么多事，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被这么一折腾，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全世界都以为我跟你有什么了……我都没说什么，你在那闹啥。” 王坚四处观望了一下：“他们人呢？” “早进去了呢。”箫逸雯撅着嘴：“抱抱好可怜，我来的时候它都哭了。我现在就想快点结束，回去陪抱抱。” 王坚叹了口气：“你把它放哪了？” “把它放在薛姨娘的饭店里了。”箫逸雯很天然地说道：“等会儿我就去接它。” 王坚一听……瞬间了解抱抱为什么会哭了，它八成是认为箫逸雯把它送去饭店做火锅了，倒是真心凄凉啊！ 不过同情归同情，现在可不是说抱抱的时候，王坚看着这门口琳琅满目的豪车就知道里头绝对都是有分量的人物，而且这些豪车还都不是什么夸张拉风的跑车，大部分可都是低调奢华的轿车，这感觉就跟世界富豪在瑞士开峰会非常相似。 等秘书帮王坚推开大门时，王坚当时就被震住了。这个硕大的礼堂里，从上到下坐了将近有一千号的人！一千多人啊！这是什么样的概念？而且这一千多人的会场却只能听见主席台上的讲话声，其他声音一概听不清楚，没有人抽烟也没有人喧哗，偶尔有人窃窃私语那也只是极为简短的交流。 当王坚踏入会场的时候，突然全体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王坚。这目光妥妥的宛若实质，而且这帮人……怎么看上去都不像善类呢？ 而王坚这一入场，老太太也缓缓地在搀扶下从主席台后头走了上来。她这一上来可不得了，全场齐刷刷地起立，椅子的吱嘎声响成一片。 正在王坚不知所措时，一个工作人员迎着王坚走了过来，并朝他抱拳鞠躬，接着引着王坚一直走到了主席台之上，在老太太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太子位哦。”王坚身边刚好坐着的是姚铁军，他侧过身子小声地对王坚说：“你知道下头的都是什么人么？” 王坚摇摇头，“世界所有华人帮派的精英骨干。” “哗……”王坚吃惊地点点头：“好大的阵仗。” 姚铁军点头笑道：“光三合会的所有分支就有大概两百人出席，什么新义安、14K之类的，还有竹联、四海和华青。唯独少的，是海外洪门。不过他们不来也无所谓了，在这个环境下么，我就是唯一洪门代表人了。” 王坚看了看姚铁军：“姚叔，这是要干什么？” “传位呗，青帮的龙头可不是闹着玩的。”姚铁军耸耸肩：“你演讲准备得怎么样了？” “演讲？什么演讲？” 说实话，王坚从来没想过这黑社会还会搞什么就职演说，在他的观念里么，黑社会大抵就是烧烧香、拜拜关二爷什么的，哪里会搞这种玩意儿……毕竟这看上去都弄成代表大会了不是，跟黑社会哪里还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这演讲，王坚根本就没这个概念，而且也没人跟他说啊！ 不过这老太太的气场当真是强，她这么一上来，台下那帮呼风唤雨的大佬们没一个不站起来的，这辈分这威望，可不是那些小说里靠打打杀杀就能赚回来的。王坚在这一刻略微对黑社会的观感好了那么一点点，缓解了一下当年因为看一本小说而被里头那个叫什么什么东帮的少年帮派给恶心到反胃的阴影。 而在同一时间，加藤正坐在幽暗的作战室里，抬头看着自己的属下，表情阴霾得很。他对天堂会总部给他的任务究竟是个什么意图，那是叫一个心知肚明，但是他毫无怨言，因为这个任务正是他也想干的。他现在跟王坚那边可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所以他绝对不可能让王坚做大，否则……结果只能呵呵了。 所以，他现在要开始一系列的任务布置了，这个任务牵扯极大，甚至还把日本本土几个巨头企业牵扯其中，本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加藤算是破釜沉舟了。 “现在开始，全面出击。暗杀所有和他们有合作意向的组织首领，狙击他们所涉及的所有金融行业！” “将军……这会造成金融危机。”机要秘书小声地提醒道：“可以分批……我们现在还没有准备完全。” “不行，没时间了。金融危机也好，核弹危机也罢。这一次，必须成功！”加藤深呼吸一口气：“就算为了自己！” 而正在窃听他们说话的喀秋莎缓缓摘下耳机：“仿生机器人真的非常好用，看来我的发明并不是没有用处。” “他那边怎么说？”沙诺娃穿着一件凸点的小背心躺在沙发上吃葡萄：“以日本人的短视，他必然会孤注一掷吧。” “被你说对了。”喀秋莎微微一笑：“他还真的是孤注一掷。” 沙诺娃吹了声口哨：“看来我们可以悠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的科研也到了最后阶段了，只差本体遗传信息了，你有兴趣参与么？” “改造人？”喀秋莎耸耸肩：“没兴趣，任何人工的东西都不如天然的更强劲。” 沙诺娃呵呵一乐，慵懒得像个小猫似的漫不经心地说道：“那王坚那边呢？” 喀秋莎凑到沙诺娃的面前，脸冲着她的脸：“你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对不同人时语气的变化吗？” “不要跟我说这些。”沙诺娃眉头皱了皱：“你不是一样么，在外人面前含羞带怯，内在却是一个强势的坏女人。” “坏女人才有人爱。”喀秋莎一手握住沙诺娃的乳房，轻轻揉着，并轻佻地说着：“你说是吗？” 沙诺娃一手拨掉喀秋莎的手：“离我远一点，你可打不过我。” “那你想知道王坚正在干什么吗？我威胁你了哦。” “你快点说！” 喀秋莎却不为所动，轻轻地叼起一个葡萄然后印在了沙诺娃的嘴唇上，沙诺娃挣扎了一下，接着……就不再动弹了，并顺从地发出极为诱人的小猫似的呻吟。 第497章 看，那是谁？ 王坚坐在主席台上，下面是一千多个黑社会的头头级人物。百无聊赖的时候，他就像当年坐在课堂上时幻想头顶的吊扇会掉下来削掉一大片同学的脑袋那样幻想突然一颗炮弹在这帮大佬们的中心爆炸之后会是怎样的光景…… 当然，如果他所想象的事真正发生的话，那绝对是一条爆炸性新闻，而且接下来会有许多地方陷入混乱之中，什么东南亚啦、港澳台啦、南美、墨西哥、新西兰等等，不但金融危机会爆发，甚至连发生暴动和战争都是可能的。 虽然王坚对于黑社会的理解并不全面，可通过这段时间的补课，他到底是知道了一些黑社会真正的含义。这就是和一个健全政府相辅相成的。大抵就相当于一个社会的光与影，毫不夸张地说，一个没有黑社会的国家其实和一个没有政府的国家相差无几了。就好像朝鲜和索马里，从本质上说这两个叼国家并没有很大的区别嘛。 这在座的一千多人里，有不少人可是掌握着一些鼻屎大小国的命脉或是民生呢。而像当年很火的古惑仔里的大BOSS陈浩南那种档次的混混，放到这里来的话，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顶多是在外头给人看车…… 至于一些小说里描述的人数上万的“巨型”帮派，在这里更是笑话……光一个竹联就有会员十万，这还不算外围！青帮的在册会员足足八十万，而至于洪门，本土洪门和海外洪门一共加起来能有两百万人以上！所以那些动辄几千弟兄什么什么的，笑笑就好…… 而这些人名下的产业的总价值，相当于美国年度GDP的十二分之一，可想而知这些人代表什么……当然，如果拿出天堂会的数据，那简直就是叫天文数字了，天堂会的总价值，是这里所有帮派加起来总和的两倍，巨兽的名头可不是随便叫叫就能叫出来的。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全世界的黑社会联合起来，把他们的资产换成钱，并全部凑在一起，基本上可以按照北上广的平均房价把整个欧洲给买断掉，或许还能附带一个菲律宾。 “现在讲话的是竹联的龙头，前面的是新义安的龙头。这上面十几个人都是华人界的龙头翘楚。”姚铁军小声给王坚介绍着：“这是一次集体的对抗，不光是为你造势，还要打造一艘航母，开始反击。” 王坚点点头：“看上去还蛮有气势的。” “那是当然，这次老太太可是发了江湖告急令，这可是最高规格的召集，没看都是老大级的来么？说句不好听的，今天之后，只要有华人聚居区的地方，你就能手上拿根竹竿横在路上走。”姚铁军笑道：“今天可是你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这话说得有些夸张，但是还是让王坚甚爽。俗人就是俗人，这是没办法的事，这种话谁都是喜欢听的嘛，王坚自然不例外。 好不容易台上的那些大佬们把场面话客套话说完之后，终于轮到了压轴的姚铁军和老太太，两个人在等级上是平级，但是辈分的话，姚铁军可要比老太太小上两辈儿，所以自然是姚铁军先发言。 他发言的时候，给王坚一种古怪的错觉……就跟这厮是在跟人民大会堂上念报告似的，那叫一个正式那叫一个一板一眼，什么为了增强凝聚力，提升幸福感，为了社团和帮派之间的安定繁荣，反正这从政的就是从政的，水准愣是高了一大截嘛。 而当他发言完毕，全场掌声沸腾时，老太太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她这一站可不得了了，全场又是齐刷刷地起立，连着姚铁军和主席台上其他的大佬也都陪着站了起来，那叫一片人头攒动。 老太太笑着伸手虚压了压，示意让他们都坐下，接着她用一种很祥和的语调说：“谢谢大家还这么看得起我这个老太婆。再坐的大部分是年轻人，原来周围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以后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打拼了。” 说完，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册子，轻轻放在桌子上：“也是该让这册子还手的时候了。” 王坚悄悄地瞄了几眼，这册子上头并没有什么花哨的东西，只有一个正楷的“规”。如果王坚没猜错，这玩意儿应该是跟自己那本门规手册差不多的东西，大概是传位时的信物之一。 “五十年了，我怀揣这个整整五十年了。”老太太不无感慨地用手摩挲着那本已经很旧的小册子：“这五十年过来，我累了。不知道还有几个人知道王三一这个人，这本册子本就应该是他的，但是他不负责地走了。”王坚吐了吐舌头，耸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有句话，叫父债子偿。当年王三一欠下的账，今天就让他儿子来承担。” 老太太拍了拍王坚的肩膀，王坚立刻站了起来，伸手朝下头的人颇为腼腆地打了个招呼：“嗨……” 台下一阵哄笑，而坐在角落里的梁欢欢撇撇嘴，偏头过去问正全神贯注看着王坚的天然二：“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可爱啊。” 天然二似是因为太专注了，根本就是答非所问：“后面还有虎符和金印，接了这三样东西，阿坚就真正站在山顶了。” “喂喂，你说什么呢？”梁欢欢推了推她：“虎符金印是干啥的？” “虎符就是兵符，是信物，可以用来召集分支的人。金印是实施决策用的，一些重大决策是要盖章的，叫白纸黑字金印子。”天然二用手指点着下巴：“如果没猜错，这两样东西不会直接给阿坚，因为要给他一个缓冲期，不但要平息别人的猜忌，还要给他拉队友。” 而就在她刚说完，老太太真的拿出了其他两样东西，而且正如天然二所说，她并没有直接把这两件最重要的信物给王坚，而是：“青帮洪门一直亲如一家，一脉同根。这次事关重大，这两件东西我先请姚先生和李先生帮忙代管。请他们自行决定什么时候转交。” 姚先生自然就是姚铁军了，毕竟全场唯一一个地位跟老太太持平的人，把金印给他的话，根本不会有人有微词。而李先生呢，则是青帮一个长老级的人物，他虽是分家分出去了，但同气连枝可不是说着玩玩的，毕竟王坚就算现在拿了这两件东西，也必然没有足够的威望来驾驭，实际上还是由这个李先生说的算，那么既然这样，还不如等王坚威望足够自身强大了，还怕没人听他的？ 而老太太这一手玩得实在是漂亮，主动地把权力交付他人监督，但实际上……又有什么区别呢？想让王坚这个空降的总BOSS成功上位，强硬肯定是行不通的，现在可就等着王坚建功立业了。 接下来……就该王坚这个刚刚被推举上位的年轻总裁发言了，他站了起来，咳嗽了两声：“这个……我其实很讨厌黑社会。” 全场哗然…… 这是场合不合适，如果合适，王坚现在身上能多出两三百个弹孔，这还是保守估计，往大了说，把他打成了密集恐惧症完全没问题。 “这孙子有魄力！”梁欢欢情不自禁地朝王坚竖起大拇指：“当着一千几百个黑社会说自己讨厌黑社会。屌爆了。” 而王坚倒是丝毫不在意底下人的哗然，他深呼吸一口：“大部分人对黑社会的定义是渣子，垃圾和废物。而实际上……” 王坚整整说了一个小时，说到最后基本上把这帮人说成了只是有钱的过街老鼠。法律要是不管，他们早打死王坚了……而接着么，王坚居然开始大谈关于黑社会的改革问题，说要做到让高层喜爱有加，中层闻风丧胆，底层欢呼雀跃。 这个设想倒是很让人新奇，所以好好的一场就职演说，转眼间就成了一场学术答辩。 当然，可别小看了这帮黑社会，这里坐着的可不是街边小混混，里头大学生学历低过高中的几乎没有，学士满地跑，中间夹着硕士和博士，甚至还有在知名社会学杂志上发表过论文的高级人才。 这些高级人才不约而同都对王坚的理念思想感到好奇，所以……一时之间，这黑社会的大聚餐，倒还真是颇有一股学院风。 当然，王坚的一整套理论，并不是他自己独创的，而是在和沙诺娃争论的时候总结出来的。可以说在这条路上教给王坚最多东西的人，恰恰就是沙诺娃这个古怪的女人……而王坚在补习黑社会的社会学时，甚至还经常会跟沙诺娃视频聊天或者短信交流，以用来征求她的意见和建议。 不过这确实是一门学问，在王坚被问到更深入的时候，他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好在这时，天然二夹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自顾自地走上了主席台……接着一场学术辩论，就成为了一场天然二姐姐的个人授课。她甚至从罗马的伪民主开始谈起一直谈到了共和制，再从共和制说到了社会学里的一些高层引申。 那帮黑社会有的开始做笔记，有的开始全程录像，反正要多认真就多认真，并有的当即就开始开课题了。 “这哪是黑社会啊……”王坚感激地看了一眼天然二，然后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分明都是在职研究生啊！” 姚铁军哈哈一笑，拍了拍王坚的肩膀：“你不能戴有色眼镜，其实黑社会也不是只会打砸抢烧的。我就是黑社会啊，但是我在这开完会之后还要去大会堂喝茶。” 王坚叹了口气：“我算是服了……差点露陷。” 旁边的老太太握住王坚的手，深深地看了一眼天然二，很严肃地说：“她是个好女孩，你不要让她重蹈我的覆辙。” 王坚嗯了一声，看着天然二一脸幸福地笑着：“是啊，不会的。” “以后我走了，我想……”老太太沉默一阵，突然笑着对王坚说：“想跟三一合葬。” 王坚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当然这不包也是不行的，王坚觉得这干妈级别的人，养老送终是必须承担的义务，自己老爹当年办事不厚道，那自己总得圆干妈的梦嘛，要不然人家就太惨了一点，生不能同衾，死总得让人同穴。 而当他们在这开会的时候，网站上和海外、台湾的媒体上可算是闹腾翻了，毕竟最近几天各方大能齐聚大陆，这无疑是一个信号…… 特别是青帮老太太这个连天堂会都忌几分的重量级人物亲自到访的消息，而且加上在机场时老太太跟王坚亲切握手的照片和青帮高层纷纷对王坚鞠躬的照片，这无疑都在说明——青帮有继承人了！ 在这报道出来之后，王坚立刻成了一个耀眼的明星，但……问题也立刻显示出来了。 这个问题很严肃也很要命，那就是低调的王坚，一下子在学校里的知名度就沸腾了，那帮熊孩子连夜就挨个通知了，老王是传说中青帮的太子爷的消息也瞬间传遍了整个他所处的圈子…… 当然，其实王坚现在根本不是青帮的太子爷，而是青帮的掌门人！但是别人不知道，单就这太子爷已经让那帮不明真相的家伙激动得嗷嗷直叫唤了，而且已经有许多许多小明星、嫩模以及骚骚的都市女性开始策划怎么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贵公子收入囊中什么的…… “这人应该就是满红的幕后老板了。”阿狗坐在电脑前，双脚架在桌子上，戏谑地看着屏幕：“青帮，好大的威势啊！” 白牡丹穿着真空的真丝睡裙，盘腿坐在床上轻轻地梳头：“你打算怎么办？” “我么，其实也不能怎么办，我倒是想看看他能翻出什么样的花。”阿狗嘘了王坚一声：“那边布置得怎么样，我需要一次痛快的买断，海外洪门的人联系上了没？” “联系上了，明天就应该到了。”白牡丹从身边拿起一本书趴在床上：“我记得你跟我提起过这个老太太的吧，她的威望似乎很高。” “最高。但是这是两码事，等我疤叔和我爸来了之后，再打算吧。”阿狗叹了口气：“如果光靠我们，根本没办法撼动这些庞然大物。对了，那些扶持我们的人到底是谁？” “不清楚，没查到。”白牡丹顺手拿着镜子照了一下：“我的脸快好了哦。” “是啊是啊，我老婆越来越漂亮了。等我爸来了，他绝对超喜欢你这个儿媳妇的。我真是捡到了个大宝藏。” “我可是听说你原来一直说，你是有女朋友的哦。”白牡丹凤眼一瞄：“你那女朋友你打算怎么办？我可找到她了哦。” 说着，白牡丹把她的iPad打开，并递给阿狗，上头那张图片里，在王坚接受青帮高层鞠躬的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戴着墨镜，胸口挂着一张硕大的工作牌，上头写着清晰的“杨月”。 阿狗端过来看了一眼，表情只是微微变了变，露出了一个不太显眼的苦笑，然后拦腰抱住白牡丹：“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才是我的唯一。” 但是他说话时，眼睛却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一眼照片上的杨月，然后索性踢开了平板电脑，把白牡丹按倒在床上：“我要双胞胎。” “看你本事咯。”白牡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加油加油。” 可就在他们准备办“正事”的时候，一个电话直接把阿狗给响软了，他皱着眉头无奈地接起了电话。 “阿狗！” 阿狗一听，一蹦三尺高：“爸！” 他喊完之后，开始连珠炮似的说道：“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疤叔呢？他在什么地方？我去把你们都接来！我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阿狗的老爹也是欣喜若狂，跟阿狗断了联系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噩梦不断，直到得到了确凿的阿狗的消息，他第一件事就是乘飞机赶来这边。 而现在的他正在纽约的机场，当电话拨通的那一瞬间，他一个中年老男人都差点哭了出来，要不是旁边还有个捣乱的刀疤，他眼泪八成就掉下来了。 “明天……明天我就到了。”狗爸深呼吸一口：“你能安全就是最好的惊喜了。” “不不不，老爹，还有更多惊喜哦，明天你几点到。我去接你。”阿狗极力压抑自己兴奋的心情：“还有，我们要翻身了！” 电话里始终是说不清楚正事儿的，阿狗在聊到自己老爹上飞机之后才挂了电话，接着一整夜他都处于高度亢奋状态，白牡丹都被他给折腾到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498章 狮子 “世事难料啊……”王坚坐在书桌前抽着烟，喃喃地发着牢骚：“头疼……” 现在是早晨的五点三十分，外头的天已经亮全了。今天离他踏上这片土地已经整整半年了，半年前……王坚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中国电信的邮差包和一个用蛇皮袋装着的被褥床单。 而现在……王坚俨然已经成为了一方大佬级的人，他这半年体验了别人半生都可能没法子体验的波澜壮阔。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快，快到就像他的人生开了加速器。 这加速器一开，倒不是不好。关键跟王坚同期来到这里因为坐公车认识的大学生才刚刚度过实习期，而王坚就已经开始走向坐拥天下的节奏了。这步子着实太大，没有一个坚实的认知基础的王坚，现在已经显得捉襟见肘，这在昨天晚上的大会上就已经体现出来了。 术业有专攻，如果昨天是个木工交流大会或者是武术交流大会什么的，王坚绝对是能够轻松掌控全场的，可偏偏现在王坚要面对的可是一群不仅会喊打喊杀的黑社会，而是一群具有写学术论文能力的高端黑社会。 黑社会是一门学问，甚至它还是一门集合了心理学、社会学、人类学、管理学、经济学和哲学的综合学科，王坚有心无力啊…… 先不说什么建功立业、称霸一方，王坚现在想要从老太太手上继承青帮其实就已经非常有压力了，这无异于赶鸭子上架，即使别人能搭把手，但实际上很多东西还是得要让王坚亲力亲为，比如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一朝天子一朝臣。 别说王坚一上台就要大清洗，这并不是清洗，而是老太太授意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从候选人名单里选出几个能够进入核心团队的人，而这个挑选过程必须要王坚自己完成，别人不允许插手。 如果只有两个人，王坚大可以扔色子，可现在名单上足足有二十多个，而且这二十多个可不光是一个名字一张照片，还有跟名字相对应的厚厚一叠的个人简历。 这个任务就是要训练王坚这个门外汉怎么去筛选真正有用的人才，因为人这东西……如果光凭个人喜好的话，那会出事情的。毕竟真正的人才都不太招人喜欢，而庸才谁都爱，特别是会拍马屁的庸才。 这个很好理解，比如小金……她是人才吧？谁否认她是人才的都是傻鸟，但是她多招人喜欢？估计除非陌生人因为她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蛋会喜欢她之外，只要接触短一点的人都不愿意跟她过多接触。 所以训练王坚客观中立是非常必要的，因为到了青帮这个等级的帮派，就已经不是说光靠几个人就能撑起来了，这必须有一个庞大的管理层。而王坚选定的管理层，如果光是身边的几个人，那么必然会激起其他人的强烈反感，并留下许多不安定隐患。所以大局这东西……就是这么操蛋，王坚必须要跟皇帝似的玩平衡之道。 说实话，不管是哪条路上的皇帝，那可都是脑力活儿，靠打杀什么的，最多就只能堂主，而且还是下层堂主。 “挑漂亮的呗。”梁欢欢端着一碗蛋炒饭在王坚身边瞎支招：“看年轻的漂亮的上，老弱病残的都滚。”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今天起床特别早的梁欢欢：“你哪来这么好精神，起这么早？” “今天我姐妹给我介绍了个男的，我得打扮打扮去见见。”梁欢欢塞了一嘴的饭，边说话边喷渣子：“听说是个帅哥。” 王坚怪怪地看了梁欢欢一眼：“你找男朋友算不算同性恋？” 梁欢欢一听就急了，放下碗之后就死死勒住了王坚的脖子，怒斥道：“孽畜，姐是纯娘们！” “大清早你们还闹得真欢腾。”大伟穿着睡衣大裤衩走过门口，又慢慢退了回来：“哟，陛下，大清早就起来处理公务了啊？您还真是日理万机。” 王坚无奈地挥挥手：“别闹我了行吧，我头疼。” “头疼算个啥，你知道你现在已经让多少人头疼了么？你问梁欢欢，她得到上级啥指令了。” 梁欢欢一听，拍了拍自己脑门：“对！我都忘记告诉你了，上头下密令了，你有任何叛国意图，直接格杀。” “啥？”王坚一愣：“为啥格杀我？” “关键问题是你为啥要叛国。”梁欢欢摊开手：“前提是叛国，也就是说，如果你离境超过三十天，安全局镰刀锤子组就会开始盯你，一旦发现你有不打算回来的企图，直接就去弄你了，就这么简单。” 王坚眨巴着眼睛，满脸无知地问道：“为什么是我？” “一切危险都要扼杀在摇篮里，你知道你现在是多危险的人物么？你现在是几十万人的领袖好不好。你知道太平天国是什么么？”梁欢欢用筷子头戳了戳王坚：“少年，你该知足，你要是在俄罗斯，普沙皇说不定就已经下令全盘控制你了，当然……能不能控制是一说，但是你也知道，毛子的冲动跟鬼子的鼠目寸光是齐名的。” 王坚喔了一声：“那我要反社会的话，会怎么样？” “你只是个螳臂当车的歹徒，你能单挑坦克么？”梁欢欢撇撇嘴：“昨天你自己都说清楚了，你就老实当你的阴暗面吧，当好了也一样牛逼，看到姚铁军了么？人家明年省部级了。” 王坚吐了吐舌头：“其实我是相当光明的大太阳。” “顶多是手电筒。”大伟伸了个懒腰：“我刷牙去，你们慢玩。” 而梁欢欢也三口两口吃完东西，然后扭着屁股慢慢走出去：“姐相亲去咯，你慢玩。” 其实可以看得出来，梁欢欢对相亲是抱有相当浓厚的兴趣的，当然……王坚也只能祈求那个跟她相亲的男人自求多福啊。 差不多该到上班的时候，王坚刚走出门，他立刻就被五六个保镖模样的人围了上来，然后一辆崭新的豪华车缓缓开到了他的面前…… “我这是去上班啊……我坐公交车也就十分钟到了。”王坚极力解释着：“所以你们自己去玩吧。不用管我了，工资照发。” 但是这帮保镖执意要护送王坚，这让王坚可犯难了，毕竟这可是规矩，这个规矩虽然相当操蛋，可人家到底还是好意，这真的是没招…… 所以王坚只能摇头叹气地坐上了汽车……当然，这其实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毕竟这条路是王坚当时自己选的，既然选了这条路，那么就只能冷暖自知了，对于保镖和防弹汽车，王坚现在也没有什么更高明的办法，毕竟现在华人黑道大会还得持续六天以商讨转型和共同发展的事情，国家那是相当重视，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帮派之间互相没有过节，如果一旦出了什么事，那么很可能会造成帮派间的火拼以及不可预料的群体性事件。 现在可是处在社会转型期，这帮人用好了是中流砥柱，用不好……哼哼，那可就是害群之马。所以国家动用了相当大的力量来维持这种相对稳定。 而王坚……自然也是重点保护对象之一，这可是上头下的死命令，如果他这个刚上任的家伙被袭击，哪怕没受伤，那也必然会掀起血雨腥风。 当王坚走进学校之后，周围那帮人的反应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有要签名的、有敬而远之的、有驻足观望的、有打听情况的，反正百态尽出，各种态度王坚都看了个清楚。 不过二十九班的人必然不在此列，当王坚踏入班级大门时，班上所有人突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齐声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坚一愣，拍了拍桌子，咳嗽了一声：“严肃点严肃点，这正上课呢。” “草民往日多有得罪，望陛下开恩。顺便……感谢陛下不杀之恩。” “坐下坐下，都别闹。”王坚有些无奈了：“你们这是存心给我添堵啊！” “谢主隆恩……”齐刷刷地坐下之后，这帮熊孩子没有一个正常的，一个个地头低着，不去看王坚的眼睛，弄得就真跟臣子上朝似的。 “你们闹哪样？”王坚抓起一把粉笔头就飞了出去，顿时哀鸿遍野…… 李诺揉着脑门气哄哄地说：“你也太会装了吧，明明是黑帮的太子爷，在我们这装土鳖，还假惺惺地捡破烂，你这什么心态？你严重伤害了我们对你的信任。” 就连何蕊都没放过王坚，同样气呼呼地说：“你知道我知道你当初住车库的时候多心疼么！” 她这话里的信息量略大，帮上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少男少女嘘声顿起……别说何蕊了，就连王坚都被闹了个大红脸。 “安静一点！”王坚用力地拍了拍桌子：“首先，我纠正一点，收废品不是捡破烂，收废品是做生意的一种！” “关键这不是重点！”程辉大声叫着：“你总得给我们解释一下，为啥你老爹的女朋友会是青帮的大BOSS，而你是继承人，现在网上什么都有爆料，你别忽悠人啊！” 王坚咳嗽了一声：“实际上……这是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不过在解释之前……” 王坚突然大力地一拍桌子，皱着眉头喊道：“张曼婷，给我站起来！” 张曼婷一惊，诧异地站了起来：“干什么？” “明天接受手术，医生已经找好了，手术费自理。”王坚大声喊道，语气里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你的主要监护人和助理监护人也就是我，已经达成共识了，你没的选。” “你这是侵犯人权！”张曼婷咬着牙：“你太过分了。” “对，我侵犯了。你怎样？”王坚可不在乎这个：“等会儿会有车抓你去医院，你可以选择被动等待也可以选择主动逃脱。但是我觉得你跑不掉。” “你你……你……”张曼婷被王坚的痞子样的蛮横给弄得十分无语，只能瞪着王坚半天说不出话。 王坚嘿嘿一乐：“你可以说，但是你说的话，全都是放屁。” 而叶文这时在台下吹着响亮的口哨：“这才是真·老王，帅气！” 王坚在坦然接受了叶文的夸奖之后，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们有不解，有猜疑。那么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接着老王就把自己的一生，像讲故事一般，原原本本地讲述给了这帮家伙来听。 总结起来，老王的前十年，就是一个农村猛犬的成长经历，中间十年大概就是一个大男孩到小男人的蜕变过程。而今年则是一个巨大的转折，抛开什么顶天立地，老王切实感觉到了自身所背负的重量。 他以很主观的角度表述，把全世界的人都想要的权和钱说成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这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无法逃避的。人生的偶然和必然加在一起才是人生，逃避不是他的风格，而义正词严的逃避更是懦夫才会干的事情。 这一场慷慨的即兴演讲被何蕊全盘录音，并同步更新到了她那有两万多粉丝的微博上……接着，王坚又火了一次，毕竟全世界都好奇一个黑道大佬的私密生活是怎样的，而这个传说中青帮的太子爷，这样的一次演讲，实际上……是非常具有价值的。 而观看老王这次演讲的人，不单单只有各路梦想成王的屌丝，还有沙诺娃这样的真女王…… 她只穿着一条内裤趴在床上，头发凌乱地抱着平板在看王坚的这个即兴演讲，旁边的喀秋莎正光着身子在吃一盒冰激凌，两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幅香艳的文艺复兴油画。 “他说得不错。”喀秋莎扭头看了一眼：“从客观来看，他不够成熟。但是从主观上来看的话，的确是这样的。” “他要是跟我同族多好。”沙诺娃撅着嘴：“真是可惜。” “你喜欢他。”喀秋莎俯下身子贴在沙诺娃的背上，轻轻吻着她的肩膀：“为什么不争取呢？” “你不是我，你没资格为我代言，记住，我的名字是狮子。”沙诺娃推开喀秋莎：“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我要开始毁掉他！” 第499章 有些人注定不会再见 七天，平静的七天。这七天的半戒严对王坚来说可以说是最最舒坦的七天，他在忙忙碌碌间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小王坚。 这七天的第一天，全世界都关注一架从纽约到上海的飞机掉进了大海，而王坚则除了关注这个之外，更多的还是关心第一天恋爱就失恋的梁欢欢。 这次的失恋对梁欢欢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并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多么优秀还是怎么样，而是作为一个女人的虚荣被完全击碎的破灭感，甚至让一贯男人婆的梁欢欢拽着王坚胳膊哭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时，王坚见证了失恋的女人是怎样堪比发情大猩猩的过程，这一天哪怕连抱抱都躲着梁欢欢走，甚至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涌起一种出去裸奔的冲动……而王坚在关注她的同时，也关注了一下那架掉下来的飞机，上面似乎一个幸存者都没有。 第三天，那架掉下来的飞机残骸被找到了，除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幸存之外，其余人无一幸免，其中十一个美籍华人，两个华侨。等名单公布的第一时间，姚铁军就打电话给王坚，电话里姚铁军很简短也很铿锵，只有一句话——出大事了。 第四天，梁欢欢彻底恢复了，她又开始穿着大裤衩子坐在沙发上吃，喜欢看电视，混吃等死的状态愈发明显，不过让王坚有些诧异的是，她现在不说脏话了，眼神也温柔了许多，甚至吃饭都不再发出狗抢槽的声音。王坚认为这是一件大好事，毕竟梁欢欢抛开比较爷们这一条，其他方面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好姑娘。 当然，这一天王坚最上心的事，抛开海外洪门高层大部分阵亡之外，还有就是张曼婷今天要进行的手术了。为了张曼婷的手术，张校甚至特批了王坚的请假条，让他全程陪护。 这次手术可是动用了好几个国内外知名的心脏病专家，有两个甚至是王坚专门从美国和德国邀请来的高手，还有从日本空运来的尖端设备。 这并不是王坚有钱就开始扎手，而实际上他始终认为钱是需要用在最最适合的位置上。如果用来吃喝嫖赌抽的话，那叫堕落，而用来干一些有意义的事，这钱怎么能叫乱花呢？谁能明确地把一条鲜活的生命明码标价？除了政客和匪徒之外。 手术圆满成功，张曼婷的心脏手术可不算什么小手术，十二个小时的手术过程里，王坚全程值守，甚至处理一些工作的时候都是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完成的。 期间老太太的专职秘书和姚铁军的专职秘书都在王坚这边，把双方的资讯汇总到了一起，这次飞机失事对于普通老百姓只是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对于王坚这边来说，这不亚于一场风波。 原因很简单，因为飞机上坐着的人是海外洪门的大部分高层。说起来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海外洪门突然发生了这种事，这感觉就像是波兰领导人在俄罗斯坠机似的。而代表的意义很明显——海外洪门的权力换血和移交。 其实海外洪门一直都并不弱，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他们自己把自己的权力分得相当散，所以才导致毫无战斗力。现在这场事故之后，正是海外洪门最最混乱的时期，这个时期如果有一个稍微有手段和魄力的人上台，那么洪门必将化零为整。 本来如果老太太出面的话，海外洪门肯定会很快整合，并很可能和青帮的势力重新整合，但是很可惜……老太太已经封山，这个圈子里的人，说出话来那可是一口一钉子的。 而且这件事多少也算是姚铁军的门内事，老太太是长辈还好说，可王坚这个小辈真的是不太好弄…… 当第五天来临的时候，早晨的阳光给王坚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许多坏消息，好消息是真的很好，而坏消息简直坏透了。 好消息是整个华人派系，百分之八十选择与王坚阵营结盟，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保持合作。先不管这些人有没有私心，要说没私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说这个庞大的联合体，虽然还与当年青帮洪门鼎盛时期的大联合相去甚远，但是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也形成了一个以青帮为首的巨大核心利益圈子，虽然跟天堂之门这个怪兽无法相比，但也有了一搏之力。 而这个世界也是公平的，不可能所以好事都让王坚一个人占了。首先是海外洪门，他们明确拒绝了王坚这边提出的邀请，而根据可靠情报显示，他们得到了一笔近乎天文数字的资金注入，这不明来路的资金一下子就稳定了局势，而传说中的新任领袖正马不停蹄地赶去夏威夷总部，而这个新任领袖……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究竟是谁。 这第二个坏消息就是坚果墙遭遇重挫，低迷封盘。而造成这样的结果的原因是因为保护伞公司开始正式跟坚果墙开始对冲。要知道坚果墙虽然冲击势头很强劲，但始终是刚起步的公司，而保护伞早在冷战时期就已经是一个巨头企业了，制药、生物科技、材料学、化学工业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可都曾经是一个辉煌时代的代表。 当然，这还不算完，王坚的各种负面消息也开始疯狂涌出，各种夸张的、虚假的、不真实的消息就如潮水一般地汹涌而来。而王坚本人也被冠以各种的大帽子，什么法外狂徒、蔑视真理、不尊重生命、以权谋私、权钱交易、享受特权等等。 一时间沸沸扬扬地展开了一段关于王坚的大辩论。网络是检验民众智商的最好途径，谣言经不起推敲，但大部分人都不会去推敲，以讹传讹、三人成虎，所以曾经一度被冠以正面形象的王坚，瞬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特权精英，为非作歹、欺男霸女无所不做。 这事还闹得挺大，这让张校不得不让王坚暂时停课以维护学校的正常秩序。而这一停课，二十九班的修罗众立刻暴走，就差没化身成恐怖分子绑人肉炸弹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王坚总算在停课三十分钟之后，重新上岗。 不得不说……人生的大起大落就是这么刺激，王坚现在突然明白什么叫利益和立场的斗争了，这实在是太残酷了，残酷到让王坚这个单纯可爱的男孩子有些目不暇接。 当然，坏消息并不止有这个，当傍晚下班的时候，王坚接到了无忧的电话，无忧开学之后就没来上课，快毕业的她已经没什么事了，索性就留在那陪着自己姥姥，而她今天一个电话过来就哭开了，王坚问她干什么，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是“姥姥不行了”。 二话不说，王坚甩下东西，打了声招呼就飞奔回家，然后等到傍晚时，所有人——王建、宁宁、徐虎、张伟业、天然二、阿颖、王坚、老丈人君及其师弟，甚至姜司令和姜志远都出现在了王坚的老宅门口。 很久没有再回到这里了，这老屋除了被修葺了一番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门口煮茶的炉子还呼哧呼哧地喘着青烟，屋前那几个早就废弃的小花盆里种着漂亮的小野花，院子里还长着一圈四叶草。 推开门，王坚发现阿颖的爷爷和村里的医生都在，无忧坐在内屋的门框上，脸上憔悴，双目红肿。 王坚没说话，只是在经过她的时候，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接着走了进去，坐在了已是弥留之际的八师叔身旁。 不知是有感觉还是怎样，本已呼吸微弱的八师叔突然睁开了眼睛，带着笑意看着王坚，嘴里喃喃地道：“师兄，你来接我了，我要吃糖……” 王坚笑着点点头，用手握住了八师叔的手，八师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去给我编花……环……” 这句话说完，八师叔的脉搏突然停了，王坚浑身一紧，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强忍着悲伤，慢慢跪在这个遗言只有两句话，分别是“要吃糖”和“要花环”的老人面前。 双膝下跪，重重地三响头。而他的磕头声过后，无忧撕心裂肺的哭声冲进了深远的大山深处，声音久久回荡。 王坚搂住无忧的肩膀：“我去准备后事。” 这个时候无忧能崩溃，但是王坚可必须保持坚强，他的感受虽然绝对不比无忧好上多少，但是如果他也跟着崩溃的话，那无忧会更加伤心，这个时候需要的可不是哭声，而是一个山一样的肩膀。 接下来的几天，王坚按照规矩披麻戴孝，外界的事一概不管，管他妈的什么的青帮洪门，管他妈的天堂会地狱会，管他妈的好名恶名。王坚整整在八师叔的遗体前跪了三天。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跟自己老爹平辈的人了，如今她一走，兄弟姐妹倒是团聚了，可……对于王坚和无忧来说，有些人却是再见不见了。 王坚在这三天里，用山里的野花整整给老太太扎了九百九十九个花环，给她买了能买到的所有的糖果。用一把小刀一刀一刀地刻出了一个规格很高的牌位，还有一块精致的墓碑。 八师叔的墓就在老木匠的旁边，两人的坟相隔不到一米，老木匠的稍微大一点，八师叔的小一圈。看上去真正像是哥哥牵着妹妹坐在山头上，妹妹吃着糖，哥哥给她编着花环。 无忧坐在地上不肯走，短短几天，无忧瘦了一圈，目光无神，表情呆滞。往日的灵气全无，而她父母在后头无论怎么劝，她都不肯自己站起来。 “起来吧。”王坚蹲在无忧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这里风景不错，八师叔会喜欢的。” 无忧一听，又哭了起来。这个时候，即使是个武林高手跟常人却也没有什么区别，无忧脆弱得就像个孩子，她抱着墓碑死死不松手，哭成了个泪人儿，声音早已嘶哑。 说实话，这次来的人着实不少，除了开始来的王坚几个人之外，后头陆陆续续来了一大帮子人，都是老太太曾经教过的学生和弟子，清一色的女人，有五六十岁的大妈也有三十岁的少妇更有跟无忧差不多的小姑娘。虽然这些人都不算正式弟子，但是她们却都不远千里地跑来哭成一团，这份情谊其实已经很珍贵了。 王坚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只休息了一天，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他一个人回去的。因为那边又出大事了！ 没错，就是大事。因为联系不到王坚，王坚的秘书君千里跋涉，八百里加急来到了这个小山村给王坚汇报情况。 有四个跟青帮合作最密切的帮派高层被暗杀，这四个人里有两个是帮派老大，而另外两个则是二把手，而好死不死，几个帮会一贯都互相看不顺眼。 事情是发生在他们回到各自区域的第二天，现在内部开始出现了互相指责的情况，甚至这几个一向有矛盾的帮派开始互相指责事情是对方干的，然后一场混战即将拉开序幕。 这感觉就好像恒山派和嵩山派互相指责对方杀了本门掌门，然后还牵扯上了泰山派和峨眉派。这时要做的流程么，首先就是找武林盟主调节，武林盟主做出回应期限，接着调查。 当然……如果调查不出来，那妥妥是要开播大片的节奏啊！ 而这武林盟主，现在……可不就是王坚么。所以王坚为了大局只能马不停蹄地滚回了城里，也幸好丧事已经办完，不然王坚还真是孝义两难全啊！ “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王坚坐在车上的时候打开资料：“死了四个？是怎么死的？” “枪杀、毒杀、刺杀、绞杀。”秘书点点头：“各自不同，而且互相符合对方帮派的习惯性做法。” “会不会真是他们干的？” “不像，再傻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干出这种事。”男秘书哥撇撇嘴：“老太太的意思是，有人在搅混水。所以势必要您回去处理。” 王坚点点头，然后坐在车上半闭着眼睛：“好。” 第500章 有范儿 “你说，王坚这几天去哪里了？”沙诺娃从监控器上看到王坚进入一间豪华宾馆的会议室里：“他憔悴了好多哦，这是我从没见过的样子。” “唏嘘的胡茬和疲惫沧桑的眼神是很迷人的。”喀秋莎正埋头在看着计划书，听到沙诺娃的话之后抬起头笑了笑：“你还观察得真仔细。” “不，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沙诺娃晃着手指头：“我熟读中国兵法。” “恐怕不那么简单吧。”喀秋莎呵呵一笑：“第一步是摧毁他的名誉，我们似乎做得不错。舆论压力是很强大的嘛。” “他是因为这个而变得憔悴的吗？”沙诺娃眨巴着眼睛：“他不是这种人啊！” “看来你真的无药可救了，我的陛下。” 沙诺娃耸耸肩：“加大力度，我要他身败名裂。” “加藤在攻击他的另一面，你再这样折腾他。他万一垮了的话，那你不是没的玩了吗？”喀秋莎十分平静地说：“你说过他是玩具的，玩具不是需要慢慢玩吗？” “不不，我要看到他跪在地上朝我摇尾乞怜的样子，我要让他舔我的脚趾缝。” “喂喂，这明明是福利吧。”喀秋莎抬起头：“你知道你这话说出去，会有多少男人蜂拥而至么？” 沙诺娃愣了愣：“这么恶心的福利？舔脚趾头缝哎。” “你到底接触过男人没有？”喀秋莎鄙夷地看了沙诺娃一眼：“你根本不能想象男人的思维模式。” “那让他舔什么地方？”沙诺娃瞪着眼睛：“要狠狠地羞辱他。” “你就知道舔吗？我觉得舔你任何地方对男人来说都是巨大的福利。”喀秋莎撇撇嘴：“换种方式吧。” “嗯……可我只知道这个。”沙诺娃想了想：“高跟鞋怎么样？” “这个可以。”喀秋莎点点头：“这个不错，还得是脏兮兮的高跟鞋。” “好！那我们的目标就定为让他舔我的高跟鞋。”沙诺娃双手握拳：“一定要实现这个目标。” 喀秋莎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摇头叹气道：“我觉得你让他舔你那个地方你会更有快感。” “滚开，变态。”沙诺娃皱着眉头：“我不想听这种话。” “那昨天晚上是谁不停地用腿夹我的脑袋求我不要太用力的呢？” 沙诺娃抄起桌子上的文件袋就扔了过去：“给我闭嘴！” 正说话间，斯图加特幽幽地走了进来：“加藤下一部准备暗杀山口组的老大。” 沙诺娃表情一瞬间就变得冷冰冰的，淡淡地点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斯图加特抬头看了她几秒钟，眼睛里闪烁着绿莹莹的光，然后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而他离开之后，沙诺娃问道：“加藤为什么要对自己人下手？” “不想惹火烧身，就必须有一个不在场证明，加藤不笨。”喀秋莎嗯了一声：“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喜欢你。” “是的，但是我很厌恶他。”沙诺娃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他的灵魂散发出一股恶臭。” “哦？”喀秋莎呵呵一乐：“那按照你的理论，那个王坚的灵魂就是有淡淡的清香咯？” “不要老在我面前提他。谢谢，我没兴趣。”沙诺娃冷哼了一声：“下一步计划你做好了没有？” “别急，我更在意的是你到底有多么的喜欢这个叫王坚的家伙。”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我对他没兴趣。哼，下贱低劣的人种，恶心的黄皮肤。”沙诺娃皱着眉头：“所以，你说的话，实际上是在侮辱我。” 喀秋莎耸耸肩：“可是你知道你昨天在高潮时喊了谁的名字吗？” 沙诺娃顿时暴走，用手重重地敲着桌子：“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不不不，你喊的是太阳神万岁，你在激动什么？”喀秋莎笑眯眯地说：“你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沙诺娃知道自己上了这个贱人的当，顿时颜面尽失，她简直都快恼羞成怒了，可偏偏却碰到这么一个软硬不吃的贱人……这让她着实无力啊！ “第二步计划，是加速培养王坚的对手，然后先让他们一起干掉加藤，然后再让他们互相撕咬。”喀秋莎把修改之后的计划书递给沙诺娃：“初步建立一个傀儡政权，并用这个傀儡来引导王坚阵营的方向。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欢王坚，那么我可以给你修改出一个让他向你靠拢的方案。” “说来听听。”沙诺娃眼睛顿时亮了：“他不可能向我靠拢的吧。” “让加藤干掉他身边所有人，然后你再出手对加藤实施社会主义的惩戒。他自然就会向你靠拢的。” “你这个想法很烂，只会逼疯他的。” “你发现你自己是有多么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了么？我很好奇啊，你们明明接触时间不长，为什么你会如此的着迷。”喀秋莎叹了口气：“而在西南，那边的垃圾有我们想象不到的野心，你真的确定能控制得住吗？” “那条小鱼，能翻起什么风浪？”沙诺娃哈哈一笑：“而且还死了爸爸，哈哈。” “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啊！”喀秋莎摇摇头：“不过确实是好事，如果他父亲不死的话，我们的计划会有巨大波折。” 说完，喀秋莎靠在椅子上，取下眼镜用眼镜布擦着：“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我们覆灭了，我们该怎么保命？” “不，我与天堂之门共存亡，它生我生，它死我死。”沙诺娃坚定地说：“虽然我很舍不得这个世界，但是信仰不会因为现实的改变而改变。” “很好，那我会给你送上鲜花的。我到时候会把自己脱得光光的，送到一个能保护我的男人的床上去。”喀秋莎很认真地点点头：“你也可以选择跟我用一样的方法，我觉得这是女人的特权。” “去死，你这个渣渣。”沙诺娃不屑地撇撇嘴：“你这个没有荣誉观的低贱女人，你不会懂太阳家族的荣光。” “太阳家族被你杀光了，可爱的姐姐。”喀秋莎呵呵一笑：“太阳家族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 沙诺娃摸摸头：“好像是，但那又怎么样？” 喀秋莎站起身，走到沙诺娃的身边，用手轻轻摸着沙诺娃的丝滑长发：“女人呢，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是弱势。不管你多么强势。” 沙诺娃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推开她之后站起身：“给我调出王坚的监控，我要看看他在干什么。” 王坚在干什么？他还能干什么……当调解委员会的委员长呗。他现在坐在会议室里跟那几个互相控诉的帮派代表周旋着，并承诺一定会调查。 这个武林盟主当得其实蛮悲伤…… 不过王坚现在倒是真挺有范儿，因为这几天疲劳的关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慵懒、疲惫且深邃，脸上的胡茬子已经清晰可见，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敞开的胸口挂着他那个漂亮的木雕，下巴上的美人沟愈发显出他的硬朗本色，甚是迷人。 “你说……如果他要是我们族人该多好。”喀秋莎叹了口气：“你肯定想说这句话。”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这几天已经对我说了二十一次。可爱的女孩子。” 其实女孩子的闲言碎语就是这么无聊，王坚如果知道他一直苦苦面对的大魔头在私下时是这么蛋疼无聊的话，他八成是得撞墙死掉的。不过这也难怪，即使是小金这样的神童和箫逸雯这样的女神，也会在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就怎么磨脚皮而争论不休。 而王坚那边在听完所有人的陈述之后，他扬了扬手：“给我们三天，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三天！没错，就是三天。这不是王坚想寻求刺激，而是三天已经非常长了，这些人剑拔弩张的状态，根本容不得更长的等待。而且夜长梦多什么的，如果这段时间再出点什么事，那刚刚达成的结盟协议，恐怕就会被闹的一团糟，而王坚这个刚上任根基不稳的盟主的威信也几乎可以归零了。 在走出会议室之后，王坚站在路边，也不上车，就这么看着街口默默抽烟。他有办法？他有个屁的办法，但是这条路就是这样，现在回去问问小金什么的吧，可她这段时间也忙得让人心疼，王坚实在不舍得再去打扰她。 而二姐姐么……她现在处于联系不上的情况，陪无忧去深山老林里散心去了。 王坚那个头疼啊……头疼。 就在一根烟抽完之后，王坚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这个时候能帮上他的人，恐怕除了那个家伙之外……真的再别无他人了。 而至于那家伙，王坚……真的不想去找她，看到她脑袋仁都疼啊。 这人是谁？姜彩蝶。 至于为什么会是她……王坚也是听姜志远说的，因为在这事发生之后，姜志远就对他这么说过，可是王坚一直没放在心上而已。 第501章 精准打击 说实话，王坚也不知道姜彩蝶能干什么，这家伙除了胡搅蛮缠之外，好像至今为止都没干出什么能让人正眼瞧上那么几眼的事情。 而且从始至终，她好像都是一个温室花朵的形象嘛，姜志远却说她能够在这方面帮助王坚，这让老王本能地闻到了一股子阴谋的气息…… 可到底有什么阴谋会牵扯上姜彩蝶这类典型的猪队友呢？这是业界公认的，姜志远绝对是个人才，但是他那妹妹可是出了名的猪队友，各种不知好歹，各种肆意妄为。 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的话，王坚倒是没有什么更高明的办法了，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照姜志远的话，去到他们家里找到了正在穿着睡衣敷着面膜，安稳度周末的姜彩蝶。 当然……姜志远也在，只不过这厮似乎是谈恋爱了，一直抱着个电话在旁边打电话，见到王坚来的话，也只是伸手打了个招呼，然后露出一副“你终于来了”的表情。 倒是姜彩蝶，她现在被解除一切职务之后，托关系找了一份外企的工作，每天就是上上班，喝喝咖啡，晚上去逛逛公园，然后睡觉……甚至还养了一条狗，看上去日子相当悠闲。 “你？”姜彩蝶上下打量了一圈已经大变样的王坚：“你来干什么？” 王坚硬着头皮说：“找你。” 姜彩蝶一愣，然后扭头看了看姜志远，接着皱着眉头问：“你找我？” “嗯，找你。” 而这时姜志远一手捂着电话叫道：“小蝶，有客人来了，还不快请人进来说话。” “他才不算客人。”姜彩蝶撅着嘴，嘟囔着把王坚不情不愿地让进了屋：“他就是个坏蛋。” “何止是坏蛋。”王坚也是自嘲一笑：“现在是坏蛋头子了。” “是啊是啊，很牛逼啊！手上有几十万弟兄，手头股份价值千亿美金。”姜志远挂断了电话，然后走过来笑眯眯地说道：“平地一声雷，转眼富家翁啊！” “别调侃我了，前几天还真是谢谢你们了。”王坚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我到现在也没怎么缓过来，挺累的。” “你这绿巨人似的家伙都累了，看来那是真累了。”姜志远给王坚倒了一杯茶：“压力也挺大吧。” 王坚默默地点了点头：“要不然你以为我会来啊？” 是啊，如果不是真的压力大的话，王坚怎么可能会来求姜彩蝶，先不说王坚本就不喜欢求人，更何况是求这么个宝贝，这让王坚情何以堪。 “那你来干什么？”姜彩蝶说话一如既往的冲：“这么多条路，你散步就能散到我家来？” 王坚捂着额头，半靠在沙发上：“我没心情跟你吵这个，我是来请你帮忙的。” “我？帮忙？哎哟，王大少爷也知道找人帮忙了啊！”姜彩蝶撇撇嘴：“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王坚抬起头看了看姜志远，然后指着姜彩蝶：“她是不是失恋了？如果失恋了，我就先走了，我前段时间受够了失恋少女。” “你是说梁欢欢吧，对对对……别说你了，橄榄叶大营被她给弄得天翻地覆，整整十五个狙击手夜不归宿去喝酒，差点都出动纠察队去逮她们了。”姜志远笑着点点头：“每一个都是用黄金堆出来的人啊，损失一个可是连我爷爷都吃不了兜着走的。” “她不是被禁闭了么？”王坚愣了愣：“我回来都没见着她人。” “废话，她都干出这种事了，不关一个礼拜禁闭难解心头之恨。”姜志远叹了口气：“我真想不到会有什么男人敢看上那匹烈马。好了，言归正传。我妹妹手里有超过十五个大型黑帮的日程和安排的服务端密码，包括你的青帮哦。” 王坚一愣，扭头看着正在阳台上不开心地吃柠檬的姜彩蝶：“她？” “这是我伯伯，也就是我表姐的老爹留给小蝶的。她天性单纯，害怕她出什么意外，这是她最后一道保命符。是所有潜伏在各个大型帮派里的人每天上传在一个黄网上，汇总出来的一个大型的行踪数据库，里头基本上囊括五年内这些帮派的所有行动方向和指令，甚至每个老大的兴趣爱好，还有其发布的重要命令。小蝶手上的密码可以进入这个系统。” 王坚一听就了然了，这其实就是一个黑帮的百度搜索，但是一般人没有权限使用，这东西确实好用。说是保命符也并不让人意外，这里头的价值大到难以置信。 当然，王坚觉得姜志远肯定也是知道的，但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么……大概就是： “你想让你妹妹入黑帮啊？你这是什么想法？” “你突然变聪明了啊！”姜志远眼神一亮：“冰雪聪明，一点即透啊！” “是啊，你这太明显了。”王坚撇撇嘴，不屑地说：“你这是把她跟我往一条船上捆啊，你是有多变态？” “不……小蝶不适合当警察，但她绝对是个相当优秀的管理员，她心思缜密、逻辑性很强，而且有一种很特别的职业敏感性。当初你活剥人皮的时候，全世界都没找到你把柄，小蝶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别忘了这个哦。” 王坚回忆了一会儿，发现还真是这样，而且那还是建立在根本不认识王坚的基础上，甚至还由此推断出大圣是内鬼来着。所以这家伙虽然有点轴，但是她的能力确实不差。 不过让王坚弄不太明白的是，姜志远为啥会让姜彩蝶往王坚这条船上蹦，这可不是一条豪华游轮，这可是一艘危机四伏的小舢板，比她现在的危险性大许多。 “我知道你在想啥。”姜志远叹了口气：“我随时可能牺牲，而小蝶的脾气家里人又约束不了她，所以倒不如让你去管教管教。而且有一天我跟你站在对面的时候，小蝶也能出来当一个调解人，这样至少不会你死我亡。” 王坚点上一根烟：“你想得还真远。” “是啊，眼光放长远一点总归是没错的。”说完，姜志远大圣叫道：“小蝶，过来一下。” 姜彩蝶不情不愿地走回客厅，用手在鼻子前面扇着：“最讨厌在室内抽烟的了。” 王坚吐了个烟圈：“是啊，我也讨厌。” 当姜志远把事情对姜彩蝶说完之后，她眉头皱了起来，指着王坚：“为什么要给这个家伙？你这是为虎作伥。” “嗯，现在还学会用成语了，有进步。”王坚靠在沙发上，双手撑着后脑勺：“小同志成长得蛮快。” 姜彩蝶斜着眼睛瞪了王坚一眼：“少跟我来这一套。” 当然，虽然姜彩蝶相当不待见王坚，王坚也不见得多爱姜彩蝶，但是最后在姜志远的协调下，姜彩蝶还是把她手里的东西交了出来。 当打开了那个黄色网站之后，王坚突然傻了……这个黄网不就是他经常上的那个么，难怪别的黄网说封就封了，偏偏这个恒久耐用，而且还有无数多的人每天都无风险上传各种色情的东西。开始还以为这网站技术很牛逼，没想到是背景很牛逼…… 不过这招的确是高招啊，谁能想到一个全国访问量最大的黄网居然是特么的一个间谍网站。而且里面各种对体制的质疑和侮辱，都是建立在这个体制本身设立的平台之上……简单地说就是在智商的较量下，官方智库完爆掉了平民百姓…… “一看你熟练的架势，就知道你没少看这个。”姜志远看王坚熟练的操作之后，坏笑道：“我比较喜欢自拍的。” “你们两个变态不变态？当着我的面讨论这种问题？”姜彩蝶相当愤怒：“要讨论自己去房间里讨论，别恶心我。” 王坚默默地仰起头：“你听见我说了一句话么……” “我还不知道你这种人呢，嘴上不说，心里绝对早就回答他了。” 王坚一愣，怪怪地看了姜彩蝶一眼，浑身涌起一种无边的乏力感…… 当用特殊的账号进入之后，很快在下头就发现了一个很隐蔽的版块入口，这个入口进入时会疯狂地弹出一大堆的色情广告，但是会有一个空白弹窗隐藏在其中，把色情广告关闭之后，这个空白弹窗上才会显示出应该有的网页，然后再输入一次密码进入深层次的高端论坛。 很快，王坚就看到了姜彩蝶所能打开的那个版块，里头是按照各个帮会的名称分类，点击名称之后，还有时间段和各个大人物之间的过滤器。甚至王坚还找到了自己备注。 不过他总觉得他的备注有些怪怪的，可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比如爱吃香蕉，晚上睡觉像猴子，不爱吃海鲜，大便一般十分钟等等……分明不像是间谍信息，反而像新婚妻子备忘录。 “这谁给我填上去的？”王坚扭头表情怪异地看着姜志远和捂着嘴笑的姜彩蝶：“我怎么就喜欢舔盘子了？那叫节省好不好？” 不过当王坚看到落款是PH的时候，瞬间了然……因为这两个英语缩写，在梁欢欢所有的枪上都能看得见，一看到这玩意儿……显然是那厮干的事了，既然是这家伙干的，那么干出了啥东西其实都是很正常的…… “这段时间的东西都在这里头了，不敢保证百分之一百的全面，但是基本上还是很齐全的。”姜志远递给王坚一根烟：“这四个出事的帮派基本上都没有问题，可以肯定是别人干的。不过么……” “这个证据你还不能拿给他们看。”王坚呵呵一笑：“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我一样优待卧底的……” 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以这些东西为证据拿去给那帮家伙看，那么出事是肯定的，王坚可不傻，所以这个做到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 不过还别说，这个网站的信息量还真是大，甚至还有关于天堂会的信息，只不过因为无法打入高层，所以关于他们的信息是最少最少的，而洪门的信息最为有趣，青帮的最透明。相对于其他那些小一点的，几个大型甚至巨型的帮派基本都走上了正轨，大多都是一种让人看后会觉得自己眼光狭窄的模式。 就拿青帮来说，主要经济来源居然是期货、实业、金融和风险投资。而洪门的则是服务业、运输业、教育产业链、实业等等。而全世界最大的方便面集团隶属于青帮而最大的饮料公司洪门控股百分之五十一…… 这完全超乎想象嘛，王坚认为这些帮派的支柱产业就算不是什么毒品人口，起码也应该是军火或者走私什么的，可人家愣就不是。 反倒干这些事的机构居然都是一些在国际上显赫的大公司，比如三颗星星、三菱的军火走私，几大药物公司的违禁药品走私。这颠倒黑白的感觉，真是有趣。 “世界真复杂。”王坚哈哈一笑：“我以为是黑的其实没那么黑，我以为是白的其实不是东西。” “你看，这段时间命令发布最频繁的是日本一个名叫友合的小帮派。”姜志远用手戳了戳屏幕：“近10天里，发布了大概四十条重要命令，这个值得关注。” 王坚点进去之后，那可叫一个眼花缭乱，里头发布命令的人居然没有一个是同名同姓的，根本就是打野队的时候新人瞎指挥…… “这是皮包公司。”姜志远站起身，拨通电话：“给我查一下友合联合社。” 姜志远是有经验的特工，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皮包公司。这种杂乱但是频发发布新消息，而且并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个小帮派的头儿是谁，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都知道…… 过不了多久，姜志远接到了电话，然后一言不发地听了许久，接着对王坚说：“这个是日本军部的外挂装置。” 王坚一听，然后慢慢抬起头，眼神变得凝重：“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如果到这一步，王坚都不知道是谁的话，那么他也就别当什么BOSS了，老老实实去开家小卖部，过过小日子什么的比较好。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了。你有什么打算？”姜志远抬头看着王坚：“你现在已经是老板了，要考虑深远一点哦。” 王坚站起身，双手往裤子口袋里一塞就往外走：“说服你妹，让她明天去我那报到。其他的事，让她知会你。” 姜志远一愣，然后笑着看着王坚：“帅气哦。” “洒洒水啦。” 第502章 江湖路远 江湖之所以称之为江湖，就是因为它是一团浆糊。从上不见底，从底看不到天，身处其中的人，没人能两袖清风。一入此门者，无论是谪仙似的人物还是市井的混混，都逃不开这纠葛缠绕。 哪怕一颗通明的赤子之心也照样难逃他人的猪油蒙心，就像张校说的，王坚多好的一个人多好的一个老师，可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强暴女学生的变态了呢…… 自从网上爆出王坚是黑社会太子爷之后，各种舆论都对他相当不利，这种不利舆论导向让王坚陷入了一种很困顿的处境，在这之后有人把王坚的生活全部爆料了出来，并着重把他跟小金单独相处的照片公布了出来，并同时公布了小金的年纪以及王坚的包养信息…… 在电影电视剧里，老师跟学生之间发生点什么，那是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可在现实生活中……这俨然就是大逆不道的乱伦。 先不论王坚到底是不是跟小金真的发生了什么关系，单论这个谣造出去了，那就陷老王于一个禽兽不如的地步。网上一面倒地讨伐老王，各种负面评论层出不穷，甚至一些莫名其妙的民间组织都来到了校门口开始拉起了“反对摧残未成年人”的横幅，甚至事情都闹到了教育部，有关部门甚至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 当然，张校是知道这里头的情况的，因为老王跟小金可是正当的收养关系，是属于特例收养的，这里头具体细节可是张校一手操作的。但是这个却属于合法不合理，因为无论怎么辟谣，那帮人就像是一群被害妄想症的患者一样，坚决否定所有拿出的证据，并摆开一副专家的姿态反驳一些既定事实…… 甚至还有人对学校发起冲击，要求严肃处理禽兽老师。报警也报了，保安也叫了，可却没有任何作用…… 最后还是小金急眼吹了哨子，足足叫了上百个黑西装过来弄死他们这帮二逼……但是这样一弄，那就更混乱了，网上又开始说王坚利用特权出动打手冲击抗议的正义之士…… “这明显是有人策划的。”小金坐在张校的办公室里，满脸戾气：“外面那些人，一个都活不下来！” “算了。”老王摸了摸小金的脑袋：“没什么啦。” 说着，王坚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 张校无奈地摇摇头：“你觉得呢？我的宗旨是绝对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所以我打算刑事起诉。” “没用的。”小金摩拳擦掌地说着：“这些人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而且是有计划的抹黑，常规途径不会有用的。” “王老师，你怎么看。”张校叹了口气：“现在学校都没办法正常教学了，前后门都被堵住了，说要给他们一个公理。” “凭什么？”小金冷笑着说道：“先不说我跟老王没什么，就算我真的跟他有什么，这些人又能管得着？” 小金这话说得相当霸气，可却被张校一句话给顶了回去：“你未成年。” 王坚的表情也很凝重，张校是有心保他，可架不住有人专门整他。外头那些人明显带着功利性和目的性，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跟香港那些民权运动的傻X似的，吹毛求疵不说还胡搅蛮缠，把别人的容忍当成筹码来赢得自己的资本。 可现在的情况对王坚来说那是相当不利。原本一贯的顺风顺水现在急转而下，形式变得相当严峻，原本王坚红火期刚刚过去，现在却又火了起来，而这一次……却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这是有计划有目的的，所以不会那么容易过去。”王坚咬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我……辞职。” 当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老王心里的委屈和不甘绝对是别人难以理解的，但是却没有办法，如果这样闹下去，学校很快就会顶不住压力，而受牵连的最终会是那帮学生仔。 王坚当然想坚持，但他的坚持很可能会让其他人受到伤害，所以无奈之下，老王只能走出他最不想走的一步。 “老王……”小金转身握住老王的手：“你没必要……” 王坚皱着眉头，点起一根烟，带着笑容：“先这么干吧，可能过段时间我还会回来面试的。”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知道，他这一步走下去，那就是一条不归路，江湖路远，前程不明。他一度苦苦坚守的底限，现在被逼的抛弃掉了。说矛盾，他当然矛盾，不过……作为男人么，他总是需要担当的，在他一开始走上这条江湖路的时候，他就觉得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他真的没想到会如此之快。 “这样吧，我批你停薪留职。”张校也是深深叹了口气：“我希望你能尽快解决，然后回来，二十九班离了你，转不动。” 王坚点点头，沉声说：“我去跟他们告别一下。” 说着，他迈着相当沉重的步子往二十九班教室走去，而小金坐在张校办公室里，脸色铁青：“会有人为这事负责，他们会后悔把老王逼到这一步的。” “尽快吧。”张校伸手拍了拍小金的头：“你好好帮帮他。” “当然，我是他的未婚妻。” 小金一甩头发，快步地跟上了老王的脚步，结伴回到了二十九班的教室里。 现在正在上课的人是韩宝宝，王坚轻轻敲门打断了她的授课，然后小声对她说：“跟你换一节课吧。” 韩宝宝看了看老王，又看了一眼小金，也是好奇地问道：“网上传的事是真的？” “假的。”老王笑了笑，也不做更多的回答，径直走进了教室。 走进去之后，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在黑板上刷刷地写满了一黑板，然后坐在讲台上：“今天，可能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节课了。” 这话一放出，群情激奋，这帮家伙本来就憋一肚子火，现在老王这么一说，他们差点没拆桌子椅子冲出去把学校给烧了。 “冷静一点。”王坚伸手压了压：“跟你们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不过这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 王坚的语气沉重，下头不少姑娘在愤慨之余已经开始偷偷地抹眼泪了，而那帮猴崽子更是气得嗷嗷直叫。 “我每耽误一天，那结果就会更严重一点。”王坚淡淡一笑：“我当初说过要把你们带上大学，想跟你们一起照毕业照，但是……对不起，我恐怕要食言了。” “你就是不走，他们能把你怎么样？身正不怕影子斜！”何蕊气冲冲地站起身，红着眼眶大声喊道：“你怎么能就这么把我……我们抛下了？” “我当然不想，可是……你们考虑过你们父母的感受么？这件事我们都知道是有人抹黑，可别人知道吗？别人会怎么看你们说你们？你们今年非常重要，不可以承担更多的压力了。”老王拿起教案，笑着走下讲台：“先上课，都安静。” 一堂课下了，底下那帮猴崽子突然都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低声饮泣的声音连成了一片，男女都有。 当然，并不是王坚故意要煽情，可这种分别的时刻总是让人很难以接受，别说这帮猴崽子们了，就连王坚都是鼻子酸酸的。只不过他必须保持一副笑容，这种心情王坚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体验过了…… “你们有空可以去找我玩。”王坚笑着用手敲了敲哭哭唧唧的何蕊的脑袋：“我家你们都知道，我不搬家。” 在临行时，王坚告诫这帮家伙，让他们不要去闹，不要折腾。说不定哪天他老王就突然回来了，而即使老王没法在他们毕业前回来，这个班主任的名头也永远在老王脑袋顶上，其他人最多也就是个代班主任。 “所以，为了咱们的名声，为了让我脸上有光。你们得给我争气。”王坚站在讲台上：“好了……马上上课了，我……” 就跟生死离别似的，他这句话一说，台下顿时哭成了一片，这情绪易传染，王坚差点也都跟着一起哭出来。 所以他强忍着笑了一下，转身走出了教室的门…… 这一出去，他的情绪就崩溃了，表情呆滞，但是眼神里全是一种莫名的杀意，小金在他身后也是脸色铁青。 当他们走到大门口时，王坚一下子就被人认出来了，有几个情绪亢奋的就朝他冲了过去，而王坚眼睛一瞪，一拳就捅了过去，那人连喊都没喊一声，当场倒飞了出去，连带着后头一堆人都被带倒在地。 接着王坚一手护住小金，一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时而有人想上前跟王坚争论，但是王坚谁也不理，不管对方是不是激进，只要接近他身边两米范围内的人，直接都被他给打飞了出去。 到最后，几百个准备围攻王坚的家伙，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坚离开这个包围圈，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哪怕用眼神看他一眼。 而在这个过程中，王坚体现出了一种终结者般的战斗力，但是表情始终冷漠，眼神一如既往的杀气纵横。 真真儿的杀气，气场弱一点儿的别说接近王坚了，哪怕是看上几眼就胸闷气短了。 “老王，别难过。”王坚回头看了一下已在身后的人群，咬了咬牙：“这个仇肯定要报。” 而王坚低下头：“这只是他们的第一步。” 第503章 行人欲断魂 王坚一辈子没有窝火窝成这样，他已经近乎怒火攻心了。按照他之前的性格，他对这些东西根本就是嗤之以鼻。 但是当他达到了这个高度之后，他所考虑的事情就多了起来，严谨、严密且要具有极强的逻辑性。虽然很多时候非暴力不合作的事的确有发生，但这次肯定不行。现在在制造舆论和引导舆论的人绝对都是自己竞争对手的行为，那么如果王坚一旦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不但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激发更大的矛盾。 这人呐，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有见风使舵的就有见缝插针的，有给添砖加瓦的就有抽丝剥茧的，这事现在还不算是个事，但是一旦王坚使它上升到一件事儿的时候，那就有的够王坚头疼的了。 “你居然会主动约我出来。”沙诺娃穿着一身清凉爽快的运动服坐在王坚对面，满脸笑容地说道：“是想约会吗？可是我看不到你的诚意。” 王坚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伸起手对吧台喊道：“两杯柠檬茶。” “喂喂，别擅自给我做主，我是要红酒的。”沙诺娃相当不满地看了王坚一眼，然后叹了口气：“算了，看你今天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开心啊，不计较这些小事了。” 老王之所以会叫这家伙而不找别人，其实就是因为他想了一圈，如果找其他人出来的话，自己的压力和心情会对他们造成相当不好的影响。人么，总是带着自私的，所以在既想倾诉又不想影响身边正常人的情况下，王坚果断地给这个神经兮兮的女人发了个信息。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沙诺娃眉头皱了起来：“你的女朋友跟人跑了吗？” 王坚笑了笑，摇摇头：“我失业了。” “不可能啊，你可是Cyan的新总裁呢，才刚上任呢。”沙诺娃一脸不相信，晃着手指说：“你是来博取同情，然后骗我喝酒，等我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跟你光着身子躺在宾馆的床上，是这样的吗？不行的哦，你要先求爱，我接受才可以，而且我的信仰规定，我必须嫁给我第一个男人，所以你如果有这个打算，你就得做好娶我的准备，不然我和我的家族会追杀你的，就像犹太佬的复仇。” 怪怪地看了一眼沙诺娃，王坚摸了摸下巴：“没兴趣，你今天话真多。” “是啊是啊，看你不开心，我特别开心。”沙诺娃拍着手：“来，跟我说说，让我高兴高兴。” 王坚叹了口气，然后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跟沙诺娃聊了聊，然后沙诺娃摆出一副吃惊的样子：“你是Cyan的现任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哎，我可是看了新闻发布会的。只是一个破老师的职位，你至于这个样子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钟爱的东西，当你从小的理想在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被人剥夺了，这种感觉……”王坚撇撇嘴，摊开手：“而且我现在根本睡不着觉，一想到我学生们的眼神，我就特别压抑。” “你真的跟未成年女学生发生关系了吗？”沙诺娃眨巴着眼睛：“要诚实哦。” “没有，我对婚前性行为比较抵触，更别说跟学生了，触犯道德底线。”王坚摇摇头：“可是我的解释很苍白，他们更愿意相信一个男人和任何一个女性在一起只是为了交换体液和海绵体快感，而其他任何感情都会被他们转化成肉欲。” “你说的很高端哦，你可以粗俗一点，我不介意，你也知道斯拉夫男人是世界上最恶心的男人，多粗劣的人我都见过。”沙诺娃叹了口气：“你肯定没有学过社会学，人群会筛选出他们喜闻乐见的消息而忽略并没有什么谈论价值的东西，而且大部分人内心是低俗甚至恶俗的，很多时候义正词严地把自己摆在道德制高点的人，只是因为他们不敢也没有机会去触碰那根高压线，嫉妒是原罪。” 王坚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沙诺娃，觉得这娘们的水平还是不错的啊……虽然中文还是有些磕磕巴巴，但是这语言逻辑相当清晰。 “那个King应该就是坚果墙的CEO吧。我记得坚果墙也是你的呢，哦……你还真了不起。”沙诺娃摇摇头：“你觉得King这段时间会有什么对策呢？” “我让她不用管，她压力已经够大了。”王坚一只胳膊撑住脑袋：“所以有些事我必须承担。” “我也看了报道，你认为会是谁干的呢？”沙诺娃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本本：“我可是在看到报道之后就已经开始帮你做功课了哦，哎……谁让我是你的脑残粉呢。” 说着，沙诺娃翻开那张小本子，递给王坚：“快说谢谢我。” 王坚莞尔一笑，看了那本小本一眼，点点头：“谢谢，这个字迹……是喀秋莎的吧。” 沙诺娃吐了吐舌头：“你就当是我好了啦……” 小本子上的中文小楷绝对到位，连王坚自认都没有这样的水平。那个能跟天然二分庭抗争的奇葩看来也不是什么浪得虚名之辈，而上头的东西深刻清晰，把与王坚有冲突的势力表格列得清清楚楚。 其中包括天堂会、青帮内部、其他帮派以及单独拿出来的加藤智也，甚至还有西南新兴的白氏大旗。王坚在中间，上下左右充满了各种势力，这里头有他知道的也有他不知道的。 “你现在可以用排除法了。” 王坚点点头，拿出笔，开始逐个逐个地画线剔除，沙诺娃目不转睛盯着王坚的手，发现他第一个划掉的居然是西南新兴的势力，接着是王建曾经所属的澳大利亚新党，接着是青帮内部，然后只剩下天堂会的几个分支以及加藤智也。 沙诺娃不得不在心里惊叹王坚的敏锐程度，她特别授意喀秋莎要把这个表格做得尽量复杂，所以喀秋莎把所有跟王坚有关联和冲突的人和团体全部写了上去，并且还尽量把事情的复杂程度最大化，可即使是这样，王坚却仍然敏锐地把那些可能性极小的给划掉了，没有任何犹豫。 “天堂会我很熟呢。他们的BOSS，按照血统来说是我的表姐哦。”沙诺娃嘿嘿一笑：“我也是跟着他们的脚步走进中国市场的，不过我只是个商人呢。” “她也叫沙诺娃。”王坚笑了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就是她。” “没有啦，她是图捏伯格腓特烈西亚，我是奥古斯特腓特烈西亚。虽然都叫沙诺娃，但是这个不一样啦。”沙诺娃嘿嘿一笑：“我跟他们关系不大，我是贵族，她是皇族。” 王坚摆摆手：“你们的名字太奇怪了，很难理解。” “无所谓，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天堂会呢？” “因为……需要保密。”王坚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过我更倾向是日本方面的加藤智也。” “加藤智也不也是天堂会的吗？”沙诺娃眨巴着眼睛，一脸纯良地问：“这有区别？” 王坚耸耸肩：“或许吧，但是我觉得天堂会没有办法完全控制加藤智也。” 沙诺娃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坚可是拿了加藤的机密数据硬盘的，这东西在手……性质大概就跟旧社会掌握了乱臣贼子的造反花名册一样，所以他知道加藤实际上只在很小范围内受天堂会节制也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那你最近有什么想法？” 王坚摇摇头：“不能说。” 沙诺娃撅起嘴：“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呢。” “因为我现在身后站着很多人，我要为他们负责。”王坚笑了笑：“聊点其他的吧。” 一晚上，王坚倒是跟沙诺娃聊了不少，不过无论怎么劝，王坚就是坚决不沾任何酒精饮料，无论多漂亮的鸡尾酒、无论多好喝的麦香黑啤，王坚始终喝他的橙汁、芦荟汁和王老吉…… 在沙诺娃跟王坚分别并回到屋里之后，正在玩游戏的喀秋莎抬起头，扶了扶眼镜：“心情很好，约会的很愉快吗？” “是啊，很愉快。”沙诺娃哼着歌拿着睡衣走进了卫生间，然后探出头朝喀秋莎吹了声口哨，夸张地说：“好愉快好愉快哦……” “小婊子。”喀秋莎笑着骂了一句：“你真是一个贱人。” 沙诺娃耸耸肩：“你这是羡慕吗？哈哈。” 不过洗完澡出来之后，喀秋莎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沙诺娃：“王坚下一步的动作会非常大，他很有可能……” “直接冲击加藤。”沙诺娃嗯了一声：“他虽然没说，但是从他的态度和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他打算要加藤的命了。” “这不正是我们的目的么？”喀秋莎哈哈一乐：“不过你真的就这么打算毁了这个男人么？你会后悔的。” 沙诺娃顿了顿，然后露出了一个谁也读不懂的笑容：“我得不到，不如就毁掉。” 喀秋莎叹了口气：“你在引导他走上一条你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的道路，如果有一天你输在他手上的时候……” “我即使是死，我也要在他心口留一道疤痕。”沙诺娃表情立刻变得肃穆了起来，一字一顿地说：“深深的难以治愈的疤痕。” 第504章 一条路（上） “你又要变成谁？你现在已经是一个神经病的富家女，一个不懂中文的外国游客和一个三岁女孩的妈妈了。你还要让自己更多一层身份吗？” 看着正在化妆的沙诺娃，喀秋莎只是简单地在自己后脑勺上抓出一个马尾：“你这样不累吗？” “不累啊，在不同的角色中可以体会到不同的乐趣。”沙诺娃手上拿着一次性染色剂：“我想想啊，在我是卡娅的时候，是黑色头发。在我是布丽安娜的时候，我是棕色头发。在我是叶卡捷琳娜的时候，我是金黄色头发。而实际上，我自己的发色谁都没见过。” “是啊，一个人化妆后能够被认出来才是化妆，认不出来就是乔装。”喀秋莎摸了摸沙诺娃的头发：“你的特征太明显了，浅琥珀色的瞳色和亮银的发色，不过你为什么要一直用别人的脸出现？” “我老师教我的，他曾经说过……”穿着性感内衣裤的沙诺娃漫不经心地在一大堆衣服里挑选着，但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突然顿了顿：“实际上这个世界恐怕没几个人看过我的真正样子吧？” 沙诺娃慢慢地把脸上的妆卸下，然后又去卫生间里用药水把染发剂清洗干净，接着摘下有色隐形眼镜，最后戴上了她那顶代表极权的钻石皇冠，拿上她的权杖，慢慢地走了出来。 在穿好她的夏季款礼服之后，沙诺娃根本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恐怕除了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人之外，别人根本想象不到这个沙诺娃和平时的沙诺娃居然是同一个人。 戴上一枚硕大的太阳石戒指，站在窗口的沙诺娃，任由已经渐渐凉下来的风把她如丝的银色长发高高扬起。 “真是个惊世骇俗的美人。”喀秋莎由衷地赞叹：“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沙诺娃扭过头，怪怪地看了喀秋莎一眼：“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你要把现在的状态，拍照片给王坚看。一是让他不再怀疑你那凯瑟琳的身份，另外一方面……你想让他见识一下你真正的美丽。” 沙诺娃微微一笑：“快给我照相。” “现在？可你连内衣都没穿，走光了啊！”喀秋莎指着沙诺娃的领口：“一大半都露出来了，这可是族规里不被允许的哦。任何看到你身体面积超过百分之二十的非丈夫男子都必须死，这可是圣洁条例。” “规矩，是我定的。谁用规矩束缚我，谁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沙诺娃冷冷一笑，着实是冷艳高贵：“快照相。” 很快，王坚的QQ就被人弹视频了……而这时正在用他电脑的是梁欢欢这个买了火麒麟M4的高端职业玩家。她被弹得烦躁了，切出来一看，立刻就高声惊呼了起来。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但是她这一嗓子却还是把屋里除死猪般的箫逸雯之外的所有人都嚎了起来。 而王坚正躺在旁边看书，梁欢欢这一嗓子之后，第一个蹿到她旁边的刚好就是王坚。 “你叫啥？”王坚夹着书走到电脑桌旁边：“这是啥？” 梁欢欢正仰起脑袋看着王坚，然后默默地指着电脑屏幕：“大美妞发CosPlay照给你。” 王坚上下打量了一阵：“哟……还真是，不用管她，她一贯这么无聊的。” “不是无聊。”小金像一阵阴风似的飘到了屋子里，盯着电脑里那张照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啥？” “皇冠，权杖和戒指。瑰丽王者皇冠，至高荣耀权杖和明媚太阳之戒。”小金扭头看了一眼刚刚进来的天然二：“你知道是什么吧？” “沙诺娃。”天然二皱着眉头：“可是怎么跟我们看到的不一样。” 小金沉默了一阵：“可能也是替身吧……” 说着，大伟赶紧吩咐道：“快问这家伙，从哪弄来的照片。” 梁欢欢在旁边打字跟沙诺娃就聊了起来，几句话的工夫，沙诺娃就把“沙诺娃”的信息大部分都公布了出来，包括最近的一些动向和一些隐藏身份的方法。 “奇怪了，这个妖女从来不拍照的。”小金皱着眉头深思着：“怎么会有这明显摆拍的照片呢？” 她这边怀疑刚起来，沙诺娃那边就突然解释了，之所以会有这张照片，是因为现在这正聊天的“沙诺娃”是帮那个冷艳高贵的沙诺娃修复维护这三件皇家信物的。所以她要求给那个沙诺娃照张相，她也不会怎么为难。 而现在她之所以会把这张照片给王坚，其实是因为心疼王坚心理压力大，想个办法帮帮他……而这种帮助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记住她的一些特征。”沙诺娃打字说道：“有些特征是无论怎么伪装都可以辨认出来的。” 在简短的交流之后，沙诺娃说了句她去睡觉了，头像随之就黑了下去。而一屋子的人则都扭头盯着王坚，寂静无声。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王坚躺回到床上：“下次我要亲自去谢谢她。” “不不不，一个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是什么样的精神病。”梁欢欢天真无邪地眨巴着眼睛看着王坚：“少年，你说呢？” “如果被发现，她很可能会被处以极刑。”天然二皱着眉头想了想：“她应该跟那个天堂会的沙诺娃是同族，那么她有可能会被吊死。” 是啊……王坚也蒙了，这个神经病的姑娘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会干出这种事。就为证明自己不是那个沙诺娃？这也实在太冒险了，不过说实在的，这个神经病姑娘虽然跟照片上的沙诺娃有那么几成相似，但神态、下意识手势和气质都截然不同。这种事王坚其实也并没放在心上，她实在是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险。 “女人啊，一辈子就是悲哀。”小金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家老王哪点好了，街上比他优秀的一抓一把呢。” “就是就是。”天然二也撅着嘴在旁边附和着：“真是没眼光。” 而阿颖倒是一直盯着还停留在电脑上的照片猛瞧，一边看还一边啧啧有声地评论：“啧啧啧，这小模样，可不比箫大傻差啊。” “等等……”大伟扭头：“你说的箫大傻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你认为是就是咯。”阿颖吹了声口哨：“不过虽然傻，但是她的漂亮是全世界公认的，我一直觉得没人能超过她了，看来……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林亚萱则坐在床上，翻看着王坚看到一半的那本书：“如果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冒生命危险的话，那么这个女人就已经陷进去了，女人疯狂起来远比男人感情化，我在想……你跟那个女孩是怎么邂逅的。” 王坚坐在床上，一脸苦笑：“你们想多了。” “这算红颜知己啊！”天然二捂着胸口：“我的心好痛……” “别装，你那一脸淡定就知道你根本没放在眼里。”梁欢欢啐了她一口：“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天堂会老大还有待商榷呢，这明显戴美瞳了嘛。” 她说完之后，天然二则很肯定地摇摇头：“照片清晰度很高，她手上的东西的确是太阳家族三件套，这东西谁敢仿制？而且也不是美瞳，太阳家族的直系血统里，发色可能不一样，但是瞳孔颜色是一种琥珀金，很漂亮的一种颜色呢……” 王坚长见识似的点点头：“那个沙诺娃是什么颜色来着……我记得反正没这么好看。” “孽障！”小金勒住王坚的脖子：“我们一屋子姑娘让你挑，你居然还跑出去偷腥！” “等等……”大伟摆摆手，制止了小金的胡闹：“刚才那个娘们是不是说天堂会最近一段时间在治理内乱？” 王坚一愣，然后点点头：“是的，怎么了？” “好。”小金也反应过来了，一拍手：“我也听到了类似的风声，我们现在可以先把王坚的仇给报了，然后再腾出手来对付他们。” 一提到这个问题，老王一拍大腿：“对！提到这事，我一肚子火。还有暗杀的事，还有两天就要给交代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当家做主啊，如果弄不好就毁了。” “明天。”小金竖起一根手指：“明天会有大惊喜。” 王坚一愣：“你要做啥？” “提前告诉你了，不就没惊喜了么？”小金嘻嘻一笑：“不过可以透露一点哦，带头造谣那个家伙，我已经锁定他了，连夜跨省查他水表。让他们了解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黑社会。” “这样……好么？” “拿人钱财，予人消灾。”小金表情瞬间变得阴冷：“那他就得有被抓出来的觉悟，大家说对么？” 而大伟抱着胳膊，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可能不光是报仇，还能牵扯出其他的东西。不过就我个人感觉和姚叔的分析，你可能要重新去一次日本。” “又去？”王坚啊了一声：“这是自杀去的吧？” 大伟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两个字，排场。” 第505章 人皆寻梦，梦里不分西东（上） 世事无常，有趣就有趣在没有人能真正掌握这个世界的流转。如果沙诺娃昨天晚上穿上了内衣，如果她没有把她那白花花的胸脯露出来给王坚显摆一下。 那么她就算是化妆成钠美克星人都百分之百会被怀疑真实身份，而她这无心插柳之举，却意外地打消了天然二的疑惑。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她那个史上最神秘的家族之一的太阳家族的那部《圣洁法典》，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比伊斯兰更加严格的女性管制制度和对两性关系的高强度控制，无论是普通家族成员或者是女性族长都无法幸免。 这部法典可以称之为太阳家族最高行为准则，无论男女都必须严格遵守，否则会被处以极严厉的刑罚。而且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说是洗脑也不为过，哪怕是现在礼法没那么严格，但是那也仅限于那些杂牌分支，像沙诺娃这样正经传人，那可是相当严谨的。 而天然二之所以知道这玩意儿，其实是因为当年在美帝学习的时候，有幸接触过一个太阳家族的女孩儿，那个女孩只是一个分支的分支，但仍然是十分封建，甚至于在大学的几年里，天然二甚至没有见过她跟男性说话，而太阳家族的女孩有一个共同特点——漂亮。 真的是很漂亮啊，任何一个太阳家族的女孩扔出来都是一级品，甚至是特一级品，所以王坚说他认识的那个沙诺娃很漂亮，这其实是很正常的，如果不漂亮反而才是奇怪了呢。 当然，怀疑当然是怀疑过，不过这前后的东西一核对，反倒并不是那么让人担心了。毕竟天堂会的那个沙诺娃是什么人，谁都知道，那可是出名的眼高于顶，几次见面都没见她用正眼看人。而王坚认识的这个沙诺娃么，这姿态低成这样，这俨然都快成怨妇了，所以从逻辑上看么……两个沙诺娃真的只是都叫沙诺娃而已啊！ “不过她还真漂亮。”天然二撅着嘴梳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王坚的身边，一根一根地拔着王坚的腿毛：“我们曾经看到过的沙诺娃，应该是乔装之后的样子。不过即使是刻意让自己不那么漂亮，都真的好漂亮……现在完全版，我好自卑啊！” 王坚怪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拽了拽她的头发：“不要拔我腿毛……” “阿坚，你一定要顶住诱惑啊！随着你未来的路越走越远，很多你原来都想象不到的诱惑会从各个角度袭击你。”天然二撅着嘴：“你知道么……你以为我是真的不在意你身边有那么多女孩啊？我很介意的，我其实很自私很自私的。” 王坚嗯了一声，坐起身子亲了天然二的脖子一下：“我什么都没干。” “不不不，你误会我了……”天然二连连摆手：“我其实不介意……哎呀，我介意，可……不介意……” 王坚一愣，揉着她脑袋：“理顺……” 他知道，他的二姐姐一紧张时，就会出现嘴皮子跟不上脑子的状况，语速会变得很快，快到不受肌肉控制。 很快，二姐姐在王坚的安抚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深呼吸一口：“其实是这样的……我介意但是没办法介意，因为我没有想到怎么处理的方案，所以……” 王坚嗯了一声，双手枕着头：“时间长了就好了，我其实更关注那个沙诺娃。” “不……”天然二摇摇头：“我跟慧明都不在意沙诺娃，任何一个。因为现在的形势根本不容许她发起什么动作，如果她不傻的话，她会帮你。” 王坚一愣：“帮我？” 天然二的话让王坚都傻掉了，天堂会帮自己？这特么是从何说起？就王坚来说，这种事已经超乎了王坚那单纯的理解范围。 “是的，他们需要你来吃掉加藤。”天然二竖起一根手指头：“从他们的行动方式上可以看出来的，如果没猜错的话，让你当不成老师，其实也是他们干的事。” 王坚眉头一皱：“你怎么不早说呢？” “是啊，我特意没早说。”天然二点点头：“因为我分析了一下，这一步走出去，其实并不算太坏，因为……明天之后，恐怕你就算不被辞职也没办法了，因为……学校是天堂会的，而且是亚洲区的，也就是说……” “隶属于加藤。”王坚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 “嗯，我觉得明天会是很热闹的一天。”天然二深呼吸一口：“而我们也只能防守反击，更关键的问题还有一点，我这段时间的布置都被喀秋莎给打乱了，我确定她已经在跟沙诺娃站在一起了。” “哪个？” “任何一个。”天然二想了想，然后嘻嘻一笑：“任何一个沙诺娃的背后都有足够打乱我们现在布局的势力，这是无可争议的。不过，我觉得……你的那个沙诺娃，好可爱哦。” 王坚挠挠头：“说实话，真的好可爱。” 天然二重重地躺在王坚怀里，扬起脸蛋看着王坚的下巴，音调提高：“真的可爱？” “真的……”王坚相当老实：“除了有点神经兮兮的，其他的还真的是可爱。” “咬死你！”天然二往上一窜，一口咬住了王坚的嘴唇，接着含含糊糊，但是凶神恶煞地说：“到底可爱不可爱！” “好吧……”王坚像只鸭子似的撅起嘴，但是眼神很诚恳地想了半天：“嗯……可爱。” “哎呀！”天然二松开嘴，翻身把王坚按倒，然后压在他胸口：“她可爱还是我可爱！” “这个问题太明显了。”王坚双手跟韭菜姐姐十指相扣：“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呢，别人是没法比的。” 天然二嘻嘻一笑，俯下身子轻轻吻在了王坚的侧脸上，轻轻地暧昧地说：“那王坚要对王坚的未婚妻干点什么啊？” 王坚突然笑了出来，双手扶住天然二的腰，然后紧紧地把她抱进了怀里：“王坚要让王坚的未婚妻赶紧睡觉，她这几天都出黑眼圈了。” 天然二撅撅嘴：“真是的……一点都不解风情呢。” 说完，她还伸手去捏了捏王坚的小鸡鸡，眉毛一挑：“硬了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王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天然二深深的乳沟，头歪向了一边：“我对诱惑的抵抗力，相当大的。婚礼定在下个月一号。” 天然二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飞快地扑倒王坚，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欢快地蹦下床，夸张地挨个门去拍，边拍还边喊：“要当新娘咯！” 看到她这欢腾劲儿，脸都快笑成菊花了。可被天然二折腾醒的人可就不那么乐意了，他们一个个憋着怒气盯着傻乎乎的天然二。 小金双手抱臂，冷冷地看着天然二：“你在炫耀什么？” “我要当新娘咯！”天然二一把把小金抱起来，在半空转了好几个圈，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当新娘咯。” “给我松手！”小金咆哮道：“放手！” 可天然二就像疯了似的，哈哈大笑着上蹿下跳，接着像大猩猩似的捶胸顿足…… “我觉得她是疯了。”梁欢欢揉着眼睛：“要人道毁灭。” 小金则铁青着脸：“如果我是她，我也这样。老王！” 王坚浑身一个激灵，迅速翻身躺在床上：“老王睡了……” “给我起来！”小金气呼呼地走进了房间：“记住，我满十八岁那天，你如果不娶我，我就弄死十万人，我就威胁你了！你拿我怎么样？” 王坚不回答，但是王坚知道她是玩真的…… 好不容易等把所有人都送回房间，王坚都快累散架了。他发现打架都比哄女孩子轻松，特别哄一个动辄要弄死十万人的怪胎，和一个……正在发羊痫风的先知。 美美地睡了一觉，王坚起床的时候却差点被吓死。他这个超级灵敏的家伙居然没有发现天然二趴在他床头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护士服，手上托着一个盘子，里头放着面包、香肠和肉炒面这样的奇怪搭配。 “老公老公，起来吃饭啦。” 她的声音几乎都能掐出水来，甜腻腻的让王坚汗毛都竖起来了，而她脸上那媚态，王坚可从来没见她出现这样的表情…… “我去刷牙……”王坚逃似的冲进卫生间，正巧发现大伟正在刮胡子，他一把抓住大伟的肩膀：“若林怎么了？” “谁知道呢。”大伟一边刮胡子一边抽着烟：“早上起来就不正常了，神经兮兮的。我跟你说，香肠面包能吃，炒面千万别吃。” “为啥？”王坚一愣：“看上去不错呢。” 大伟凑过去小声对王坚说：“她脑子烧掉了，把洗衣粉当嫩肉粉了，你吃了绝对爽，吐一天泡泡哦。” 王坚浑身一抽抽，连忙刷牙洗脸，走出客厅，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的说：“我去买早点。” 可就在他刚一拉开门，门口突然一个身影就扑了上来，接着抱起王坚就嚎啕大哭了起来。而王坚……闻到了一股女孩子的香味。 “黄阅？”王坚一愣：“怎么了？” 黄阅抽泣着仰起头，那可着实叫王坚惊艳了一把，这妥妥的梨花带雨春风起，明眸璀璨三月天啊…… “王老师……你不要走好不好！”黄阅哭着握着王坚的手，而且那种哭到抽搐的样子，着实让人不忍直视：“那个新来的老师是坏人。” 王坚一愣：“谁？” “那个少峰老师，我刚才看到他杀人了！”黄阅显然是受了惊吓：“我今天去得特别早……看到他把韩老师杀掉了。” 第506章 一条路（下） 杀人？王坚一时间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可黄阅可不是个会开玩笑做恶作剧的人，他性情温良，虽是男儿身却藏着一个娇憨少女的心。要是比如李诺刘雪竹这样来闹一下子的话，王坚可能还觉得有些怀疑，可黄阅这么梨花带雨地一折腾，王坚立刻就信了。 可信归信了，却弄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他甚至来不及细想，就在黄阅的带领下，坐着二十四小时为他待命的豪华轿车直奔向了学校，要知道……往常他可都是躲着这辆车走的，今天主动这么往上一钻，还把正在吃包子的特工司机给吓了一跳。 不过看到死死抱着王坚胳膊的黄阅之后，他居然会心一笑……王坚脑门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可却无话可说，毕竟谁也不会把黄阅当成男孩子吧，而且……就算认为他是男孩子，那这会心一笑只会更邪恶更诡异。 在车上的黄阅紧紧抱着王坚的腰，全身都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眼神表情里尽是恐惧和惊恐，眼睛瞪得老大，但见泪痕湿…… “别怕。”王坚拍着黄阅的脑袋：“老师在呢。” 黄阅低声嗯了一声，然后把脸埋在王坚的胳膊上，这个动作……如果让程辉或者赵峰那张油腻腻的半大小子脸来干的话，王坚绝对一掌飞过去了，可黄阅这么一干……王坚居然毫无违和感，至少在心理上接受了他是个妹子。 到了学校之后，王坚发现学校大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而出入口也都被封锁了起来。 王坚不管那么多，提起脚就往里头走，但是被一个警察叔叔给拦在了外头：“对不起，暂时不允许进入。”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黄阅，然后仰起头对警察叔叔说：“我是这里的老师。” “老师也不行，这里刚刚发生恶行刑事案件，而嫌疑人还没找到，我们需要逐一排查。” “他是证人。”王坚把黄阅往前一推：“他知道是谁。” 黄阅委委屈屈地回头看了一眼王坚，然后怯怯地张张嘴，但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不光是因为恐惧，还有对眼前人的明显不信任。 警察叔叔皱着眉头看着黄阅：“小姑娘，不要怕，你知道是谁的话，能不能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正说着话，离大门不远的行政楼里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枪声，而在这枪声过后，所有配枪的警察都拔出了手枪，并就地寻找掩体，并同时开始疏散在场的人。 而王坚看到这一幕，蹲下身子对黄阅说：“回去，把这的事告诉给金慧明。” 交代完之后，王坚趁乱钻了进去，不顾那些警察叔叔的制止，一路狂奔就冲向了行政楼。 这个时间才刚刚到上班时间，所以行政楼里的人不会很多，但是却也不乏那种蛋疼早早过来吹空调的病态加班狂魔，所以王坚在听到枪声之后，也没细想，直接就冲到了里头。 因为所有的出入口都被控制，所以楼里静悄悄的，偶尔一两声诡异的响动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王坚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今天这事跟自己绝对有关系，但是至于为什么有关系的话，他却不知道。所以为了搞清楚自己的疑惑，他必须跟这个并不太熟悉的张少峰正面接触一下。 刚才那声枪响大概是在六楼，这个楼层是人最多的一个楼层，张校的办公室以及许主任的办公室都是在这一层，而他们两个人可都是来得很早的。 一口气上了六楼之后，王坚开始贴着墙根慢慢移动，可还没移动两步，突然一个声音从空挡的走廊最深处传来：“过来吧。” 王坚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笑，拍了拍背后蹭在墙上的灰，双手插兜地走在正当中，慢慢地移到了最里头那间会议室门口，然后轻轻地推开了门。 “你来了。”张少峰手里拿着把手枪，双脚架在一张桌子上，面带微笑：“我在等你。” 王坚扫视一圈，发现许主任和张校还有几个老师都坐在墙角的地上，身上捆着一圈大炮仗…… 当然，从这大炮仗上的闹钟和乱七八糟的线来看，这个炮仗如果爆了的话，肯定会很精彩。 “我跟你没交集吧？”王坚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张少峰对面：“为什么会突然用这种方式找我？” “你看，我杀了韩宝宝，故意让黄阅看见。”张少峰呵呵一笑：“就是为了引你出来。其实我跟你不算是无冤无仇吧，你还记得老道么？我是他儿子，亲儿子。” 王坚一愣，然后扭头看着张校他们身上的大炮仗，接着瞬间明了，长出一口气之后，扔给张少峰一根烟：“真好。” “当然，我现在也同时在为天堂会工作。”张少峰捏着下巴，仰起脖子看着天花板：“嗯……就是这样。” 王坚倒是被他说笑了，点着烟深呼了一口：“你不觉得你现在干的事，挺蠢么？” “是啊，是挺蠢。但是我没想过走出去，其实大概什么意思你也懂的。”张少峰缓缓解开自己的外套，露出绑在自己身上的炸弹，并笑着对王坚说：“嗯，加藤将军的命令，我想……我也应该算是一个好员工了。” 说完，他指着自己胸口：“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当我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他们都会爆，或者相隔十米又或者四个小时以后再或者我捏下控制器的按钮，你有两条路可以选哦。” 王坚脸上虽然撇撇嘴不屑状，可背后却是一后背冷汗，他真的是没想到这帮家伙居然能把自己的德行给琢磨得这么透。这想也不用想了，两条路么……无非就是他转身走开，然后看着张校这一群人灰飞烟灭，再或者代替张校他们，然后身上被放满炸弹，接着就是big bang。 老王可不是变形金刚，他可扛不住炸弹这玩意儿。 “你是让我抛弃我的底限或者抛弃我的生命之间做选择么？”王坚皱着眉头带着微笑地问着：“你好厉害啊！” “是啊，你可以转身离开的，我不拦你。然后在十分钟之后，你会看到一场绚丽的烟火。”张少峰呵呵一笑：“当我第一天接触你的时候，我就思考过应该怎么去对付你这种人，现在……我可能想到了。我打不过你，也没你的势力大，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弱点呢，你说对吧。” 对，真的很对。王坚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但不是轻蔑地笑，而是一种无奈地笑。 这种无奈感在一瞬间弥漫了他的全身，曾经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弱点的铁金刚，可事实上证明，他现在已经不再固若金汤，很多事情都对他产生了羁绊和牵挂。 “是不是觉得很无奈。”张少峰拿起王坚给他的烟，点上抽了一口：“其实我很不屑阴人的，可实在是没办法，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多多包涵。” “真的是让我很无奈……”王坚耸耸肩：“我还在犹豫该怎么办。” “是嘛，这就对了，有犹豫才有血有肉。”张少峰呵呵一笑：“一个人总归是要有那么点弱点的嘛，我们来聊聊天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哀，我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王坚笑了笑：“你对自己够狠的。” “是啊，对自己都狠不下来，那怎么去对人狠？你不就是因为善良和道德底线而被我牵制住了么？”张少峰叹了口气：“其实我对你没有一丁点恶感，甚至很有好感。所以，今天我们真的能死在一起的话，那如果有下辈子，我会竭尽全力地还你的债。” “可是我不想死。” “对，我也不想死。”张少峰哈哈一笑：“谁想死呢，只是……没有办法啊！” 王坚和张少峰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互相对视着，双方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互相的情绪波动，张少峰比较木然，而王坚则显出的是一种平静。 这种平静么……其实还真是装出来的，这个时候他没有任何办法。他很犹豫，真的很犹豫，虽然按照现代人的价值观，他完全可以转身离开，然后滚到楼下看焰火，但王坚却始终做不出来，哪怕那些被封着嘴面露惊恐的人只是普通路人而不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张校和老许，王坚也做不出来。 这大概就是一种自小养成的固执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因素在作用，他虽然没把自己当圣人，但是却看不得他人因自己而死。 “如果今天你活下来。”张少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怀表：“把这个给我女儿好不好，她六岁了，很漂亮很可爱。” 王坚抬头看了一眼张少峰：“你有女儿，怎么还会做这样的事？” “我们之所以是敌人，是因为立场。这个立场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就好像我在用我的命换我女儿和老婆的命一样。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有一样的矛盾，不过我比你好一点，我是为了我的至亲，而你……”张少峰指了指张校：“只是一个熟人，这样选择对你很难，对我可不难，对吧？” 王坚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少峰，然后点点头：“是啊。那……好像我只有一条路可以选咯？” “大概是吧。”张少峰点点头：“其实我不太想多杀人，但谁让我是坏人呢。” 第507章 人皆寻梦，梦里不分西东（下） “情况怎么样？” 沙诺娃坐在一辆看上去很普通的商务车里，在学院大门的隔离区之外注视着学校里面的一举一动。 现在因为事态严重升级，学校早就被反恐部队和武装警察团团包围，头顶上有直升机盘旋着，而防暴车和拆弹部队也已经随时候命。 外头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层层叠叠，而最前面则是一圈带着墨镜全神戒备的小平头，一看就是高级警察序列的人物。 这地方是哪？这可是天子脚下，前段时间这学校门口的聚众示威就已经引起了足够的重视，可毕竟那是群众性事件而且也没上升到人身伤害的地步，所以只是监视控制。而今天这活生生的已经上升到了恐怖事件，所以上头可是下了死命令，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质受到任何伤害，这命令一下来，那可是里三层外三层包粽子似的把学校给包裹得严严实实，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苍蝇都进不去。 沙诺娃就这样隔着人群看着发生危机的窗口，眉头紧蹙，牙关紧闭，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搞清楚你的立场。”喀秋莎正捧着一大桶冰激凌坐在旁边漠不关心地说：“这件事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对你非常有利。” 可是往常都会跟她辩论一翻的沙诺娃这次却一言不发，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表情愈发的凝重。 “你看。”喀秋莎用手机照了一张沙诺娃的侧脸照，然后放到她的面前：“你看看自己的表情。” 沙诺娃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继续看着那扇窗口，表情一直没有任何改变。 “你喜欢上他了。”喀秋莎微笑着说出了很残忍的话：“但是你们没有任何可能。” “没有。”沙诺娃冷冷地说道：“我只是在想，如果他这次真的死了，那我们的计划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啊，没有意义也不错，本来就是用来对付他的计划，你说是吗？”喀秋莎把头靠在车窗上：“那么我们就可以用热刀子切黄油了，一切都显得特别轻松。” “我……”沙诺娃张张嘴，然后摇摇头，拍了拍司机的座椅：“走。” 汽车轰然发动，而喀秋莎则一脸好奇地问沙诺娃：“为什么不继续看下去？” “我不想知道过程，知道结果就好了。”沙诺娃把头撇到一边：“加藤智也必须死，我需要一个合理的周详的计划。” 喀秋莎的嘴巴瘪了瘪，并没有说话。平时说话的时候笑笑闹闹的还行，可现在喀秋莎明显发现沙诺娃生气了，这种时候再去调侃她显然是不明智的……别的不说，这家伙弄出火来，可真的是会用枪崩人的，喀秋莎聪明得很，她虽然有几道护身符，可对于沙诺娃这个能把自己同族杀干净的人，这些护身符又能算得上什么。 而在她俩离开之后，这边的人是越来越多，甚至支起了一个临时指挥部。可以说除了坦克战斗机没来之外，装甲防暴车都轰轰地开来了一长条。小金、天然二他们几个则站在警戒圈以内，静静地等待着。 这种时候，里头的情况不明朗，但是可以从窗口看到王坚正坐在窗台上，抽着烟，正跟什么人聊着天。所以现在任何一种冒失的动作都会让局势变得更复杂，这种情况下，大概也只能靠王坚一个人周旋了。 “梁欢欢已经就位，齐麟正带人过来。”大伟抱着胳膊慢慢走了过来，点起一根烟：“不过里头张少峰那家伙的位置相当好，根本看不到他的人，而且他的心理素质好得超乎想象。我很难想象居然跟这种人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同事。” 天然二静静地冷冷地看着楼上，并不断地用手比划着什么，接着她蹲了下来，然后开始计算了起来。 “你在算啥？”箫逸雯像没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你现在还在做数学题啊……都什么时候了。” “她在算老王的逃生几率。”小金皱着眉头，满脸严肃：“按照常理，如果是黑索金的话，老王的速度都可能不够看，但是是一般的黑火药甚至TNT的话，老王还是有几率可以在爆炸发生的同时逃出生天。” “什么是黑索金？”箫逸雯眨巴着眼睛：“我不管，你们快去救他啊！” “不。”天然二缓缓站起身，突然绽放出了笑容：“这只能靠他自救，而且他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在场的人除了天然二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出王坚已经开始自救。因为从现在能看到的情况，他根本没有进行任何动作。 可实际上……他却正在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刺眼的阳光，并等待着最佳时机。 “阿坚在等上午十点。”天然二比划了一个手势：“那个人在阿坚十一点方向，距离大概两米。根据窗口的大小、高度位置，他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九，坐高一米一左右，如果在上午十点时，只要阿坚闪开身子，阳光会让他出现一瞬间的意识空白。” “神一样的队友。”大伟上下打量了一下天然二：“现在还有四十分钟到十点，你确定那家伙……会一直盯着老王？” 天然二想了想，嫣然一笑：“会的。” 虽然大伟不知道天然二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信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实际情况却正如天然二所料，张少峰真的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坚。 这不难理解，王坚是多么变态的一个人谁都知道，他的速度和精准度可是不容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愣神或者分心的。如果一旦松懈，说不定会被他无悬念制服，所以张少峰一直以十二分的精神面对着王坚。 “很多时候，我们在去干一件事情的时候，太多考虑后果，往往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张少峰笑着看着王坚说道：“谁没梦想呢，只是做梦啊，容易分不清方向。走到这一步，也算是自找的。今天我大概不管任务成功不成功，你都是陪我最后一程的人了，我谢谢你。” 王坚笑了笑，抬起手看了看表：“你是几点安的炸弹？” “你进来之前十分钟吧，不过我六点就已经给炸弹上弦了。”张少峰也看了看表：“大概十点过五分左右吧，我们还有四十多分钟，还想聊点什么？” 王坚想了想：“你有你女儿的照片么？” “当然。”说着，张少峰把自己的皮夹子扔给了王坚：“她长得像妈妈，非常可爱的。每次我给她打电话，她都会爸爸爸爸地叫个不停，还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翻开皮夹子，里头确实有一个小女孩，穿着和服，圆圆的脸蛋，笑得非常天真无邪，眼神和所有跟她一样大的孩子没有区别，干净而透明。 “真是个好孩子。”王坚把照片抽了出来：“送给我吧。” 张少峰看了一眼照片，然后笑了笑：“好啊，算给你个纪念。” “谢谢。”王坚把照片放进自己贴身的口袋里：“你还算条汉子。” 王坚这话可不是恭维，张少峰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但是确实是条汉子，这并没有什么好争议的，王坚对他虽然没什么好感，但却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勇气，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舍弃自身性命来玩一场必死的游戏。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个小时，王坚身上的冷汗簌簌直冒，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外头的天空，发现正有一坨云彩往这个方向飘过来，他的心当时就咯噔了一声…… “我们还有十几分钟了，我觉得你还是快点做决定吧，要不走要不留。要不明哲保身，要不就让无辜的人离开。”张少峰看了看表：“我其实一直有个心愿，想攀一下乌拉尔山脉，不过应该是没机会了，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啊！” “嗯，真的很美。”王坚双拳紧握，无意识地附和道：“真的……” “你在紧张。” 王坚摊开手：“如果你是我，你紧张不紧张？” 说话间，王坚借着转身看窗外的时间看了看天，那朵云彩离太阳越来越近，眼看就要遮住了……如果这最后一根稻草没用了，那么王坚可是得冒着挂掉的风险开始强攻了。 “外面很多人吧。”张少峰伸了个懒腰，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王坚的脸：“该是下决心的时候了。” “十点整吧。”王坚为难地说道：“我真的……” “那，这是你选的，如果到时候来不及拆开他们身上的炸弹，可不能怪我。” 张少峰挪动了一下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但依旧仰视着王坚：“对了，你还有什么遗憾么？” “我还没结婚呢。”王坚摸摸头：“好惨。” “哈哈哈，不会还是处男吧？” 正说话间，外头突然阴了下来，云彩终于还是挡住了太阳……王坚顿时心中一凉。 第508章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房间里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每走一步的巨大声响都盖过了外头那杂乱纷扰的嘈杂声，那些警笛声、喇叭声、直升机螺旋桨声在屋子里听着恍若隔世。 不知道这个张少峰是什么感觉，反正这些声音在王坚的耳朵里就只剩下了一种朦胧的嗡嗡声。他全部的感知细胞都用来接收来自这个张少峰所传递给他的信息。 因为那片乌云好死不死地挡住了原本要充当闪光弹的阳光，所以王坚不得不做好强攻的准备，可……这强攻嘴巴一张就能说出来，可实际要操作起来的话。这大概是王坚到现在为止最艰难的任务了，哪怕十分之一秒的差错，这里立刻就会变成一摊火海，而那些教育界的精英和王坚本人大概也都会变成一摊碎肉。 王坚在很小的时候，就接受过这种高度集中的训练，当时他是用苍蝇和蜻蜓来当试验品，用一根缝衣针站在炎炎夏日的粪坑旁边戳苍蝇，这对其他十岁的孩子来说也许是一种恶趣味的游戏，但是对于王坚来说，却是一种每日的功课。 开始时，他因为恶劣的气味和恶毒的阳光，根本毫无建树，但是这样日复一日的修行，对他来说却成为了一种积累，身体跟不上就用感觉。这往玄乎说，那就是开天眼，不过老木匠当时说过：当把这种能力变成一种本能之后，这将成为王坚最犀利的武器和盾牌。 而这个所谓的开天眼只有在王坚高度集中的时候才能出现，它的具体体现就是周围的情景变得模糊，眼球的焦点完全集中在目标身上，而其他任何的影响，包括气味、声音和动作都会变成一种虚无。 这样舍弃广角视角的优点很明显，哪怕目标有那么一丝的动作，都会被王坚敏锐地捕捉，并开始预判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现在的王坚就是这样，他虽然坐在窗台上，但是他已经开始在预判张少峰下一步的动作了。很快，他耳朵里除了自己和张少峰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之外，其他的声音都消失殆尽，而他看到的东西也都变成了极高分辨率的慢动作，哪怕张少峰的一个眨眼，在他看来都能变成一种妩媚的飞眼儿。 一支笔被窗户透进来的风吹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张少峰的呼吸猛然变得急促了起来，瞳孔微微放大，而他的心跳频率也骤然升高。 从这样的迹象王坚可以看出，时间就快到了…… “还有几分钟。” “七分钟。”张少峰很爽快地回答了王坚：“你不要再移动了，挡在窗口，我知道外面有狙击手。” 王坚的心在此刻也是怦怦直跳，他最多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可以用来消耗和浪费，虽然现在张少峰的肾上腺素已经极速分泌，破绽很快会显露出来，但是如果再晚一点的话，恐怕就算制服张少峰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六分三十秒。”张少峰就像一个死亡吟唱者似的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调读着挂钟上的时间，声音里透着许多情绪，可无论是对死亡的绝望和对束缚的解脱，最后都变成了张少峰脸上那副古怪的紧绷的表情。 “六分十五秒。” 就在这时，王坚突然觉得自己背后一热，那坨乌云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从太阳老公公的面前转身离开。 这种原本让人焦躁的秋老虎的灼烧感对王坚来说却像是沐浴在温暖的圣光里似的，他不由自主地深呼了一口气。 “嘿。” 王坚叫了一声，张少峰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王坚的脸，可王坚却一偏头，让丰满锐利的阳光直射进了张少峰的脸上。 如果是平时，张少峰也许只是会下意识地眯一下眼睛，可王坚却知道，他昨天晚上肯定是一夜没有合眼，而炸弹肯定也不是老早就能准备好的，毕竟如果放这么些东西在屋子里，说不定哪天就被查水表了。哪怕退一万步来说，他并不是昨天晚上现制的炸弹，但是一个即将做出这种疯狂行为的人怎么可能能够安稳入睡？ 王坚从他身上的烟气和表情上可以看出来，张少峰昨天一整夜都处于高度亢奋状态，试想一下……在网吧玩了一个通宵之后，早晨出门骤然接触到明亮到晃瞎狗眼的阳光时，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正常人都应该是眼前一黑。 对！没错，王坚就是要他眼前一黑并且分神的那么一瞬间！只是这个短短一瞬，张少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王坚就已然一个手刀切在了他的后脑上，脑丘和脑干被大力撞击的一瞬间，脊椎和大脑的应激系统立刻响应了起来，并且直接剥夺了他本人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而此刻……距离爆炸时间还有六分十秒。 “张校，你们先别动！”王坚毫不停顿地窜了过去：“我来给你们解开。” 可当他到了那边之后，王坚立刻傻眼了……那一捆捆的炸药看上去简陋，但是却都有那种细细的漆包线围绕在这些人质的身上，如果王坚没猜错……这东西只有制作它的人才能了解怎么去干净利落地解开它。 王坚毫不迟疑，一边扯下那些人质嘴上的胶布，一边拨电话给天然二。 而其中一个人质是化学组的组长，他的嘴一张开就喊道：“是黑索金！不是普通炸药！” 黑索金？王坚一愣，这玩意儿可比什么TNT牛逼到哪去了，如果真是黑索金的话……那爆炸波及范围可不是躲到隔壁就能解决的。 “阿坚！听我说，如果没猜错，他的炸药外头有很多铜线对不对？”天然二还没等王坚开口就开始吵吵了起来：“是不是！” “嗯，没错。还有，你们快点退后，是黑索金！” “黑索金？他怎么弄来的？这不可能！”天然二惊叫了一声然后说：“不管这些了，现在时间紧急，你把那些线全部都扯断，那是延误时间用的！” 王坚丝毫不怀疑地在众人质惊恐的眼神之下，扯断了那些细细的漆包线，果然像天然二所说的……没有爆炸。 “阿坚，现在冷静，只能看你的了。”说完，天然二突然清了清嗓子，用最大的声音喊道：“那边的警察叔叔！让里头的人全部撤出来！整栋楼都装了炸弹！快！” 她的话一出，外头一阵骚乱。 可外头乱不要紧，王坚这可不能有一丝慌乱，他额头上满满都是汗，用一把小刀很小心地割着绳子，然后边割边说：“按照次序来，解开之后不要管任何事，抬起脚就跑！” 而这个逃跑次序不是靠什么身份地位来设定的，王坚首先开始割的并不是张校或是老许，而是最年轻的一个实习大学生，接着按照年龄的从小往大的顺序慢慢地割下去。 看着人质一点一点地减少，张校欣慰地笑了：“我没看错人。” “对不起。”王坚头也没抬：“您只能是最后一个。” “应该的。”张校点点头：“我很冷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当时间还剩下最后一分钟时，张校的炸弹也被解除了下来，王坚抬起头嘱咐老许：“老男人也是男人，一分钟速度！” 老许一句话没说，背起张校就飞奔了出去，别看平时这个猥琐的小老头走路都慢悠悠，可今天这速度……真的不是盖的。 而王坚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张少峰，然后咬咬牙：“给你一个接受审判的机会。” 说完，他开始割张少峰身上那一排最复杂的炸弹带子…… 外头的警戒区早已经扩张了一大圈，所有攻入大楼的特警都撤了出来，而装甲车这时也开了进来，大圣站在最前方冷冷地看着那些从楼里跑出来的人质。 “王坚呢？”当张校出来之后，大圣拦住了他们：“他人在哪？” 话音还没落，突然一阵蓬勃的爆响传了过来，接着是一连串的爆炸声，一整栋楼几乎每一间房间都冲出了爆炸的火光以及浓浓黑烟。 接着大楼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阿坚……”王若林一如既往的冷静，她站在门口看着几欲倒塌的大楼，喃喃自语道：“你们祈祷阿坚能安全出来，不然你们会很可怜。” 终于……大楼承受不住承重墙的集体被爆破，轰隆隆地开始向一边倾斜，接着……一阵冲击波似的灰尘向四周席卷了过去。 小金的脸色已经白到不成人样了，她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而所有王坚的朋友们都表情凝重地看着倒塌的大楼，梁欢欢甚至还取下了消音器在高楼上放空枪鸣哀。 天然二依旧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她脸上始终淡定，只是眉头紧蹙，所有人都站在警戒区外，唯独她一个人深入到了最前沿。 而突然间，天然二笑了，双手在嘴边比划出喇叭的形状，冲着两米外不见人的浓浓烟尘里喊道：“我知道你没事！” 第509章 后半夜还有一章 真实爆炸之后的场景，比好莱坞电影里表现得更加震撼，而这震撼不光表现在那些灰尘和光影，更多的则是表现在周围人群惊诧的眼神中。 整条街都已经由军方戒严，那些围观群众也逐渐被驱离爆炸现场，所有的记者也都被隔离在包围圈之外。 可即使是这样，这栋因为爆炸而疯狂倒塌的大楼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互联网上。 这直接被定性为恐怖袭击，全国反恐部队都接到了紧急特别指令，上上下下都被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 而当外面一片喧闹的讨论声时，事发地点却是一片寂静，第一批搜救和排爆队员已经进入了还没有消散的浓烟中，而消防的高压水枪也有条不紊地开始喷水降尘。 浓烟比刚开始略好了一些，但是仍然是三米之外看不清任何物体。天然二站在浓烟的外围，眼睛死死盯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突然出现的人或者物。 她相信她的阿坚不会出事，可相信归相信，她当然知道自己并不是神仙，所以那些无常的变数即使对于她来说也都是无法预料的，所以即使王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安然无恙，那剩下的那百分之一也是难以预料的。 她站在危险地带的边缘，一步也不肯挪动，周围的人几次出于安全考虑打算让她离开，她却始终无动于衷，甚至于拼死反抗。最后在大圣的干涉下，那些执意让她离开的人，也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打算，任由天然二像望夫石似的戳在那里眺望着浓浓烟尘。 小金在外头也早已经哭哑了嗓子，她现在表现得跟她的智商和情商完全不匹配，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眼神呆滞，脸上的泪痕沾着黑灰，变成了一道道的污渍，看上去就像一个脏兮兮的被抛弃的小猫。 而至于箫逸雯，她人比较笨，并不能了解现在情况的危急，只是一个劲地在冲击官兵组成的人墙，叫嚷着要冲进去救王坚。可每一次都无功而返，心中焦急却无计可施，只能躲在一边默默地用脏手抹眼泪。 倒是大伟这个看上去很娘的男人，他在这时却显得非常稳重，一边维持着自己人的情绪一边紧急联系所有的关系网络，并同时还要给小金他们打强心针，安慰她们王坚一定能够安全回来。 不过这倒也不是大伟对王坚的盲目自信，因为大伟知道王坚虽然经常看上去会显得很冲动不冷静，可实际上那家伙是个十分顾全大局的人，而且在粗犷的外表之下掩盖着一颗极细腻的心，他绝对不是那种闷头就去送死的愣头青，而从他往常的表现，即使是这样的爆炸，王坚也绝对有能力化险为夷。 当烟尘渐渐消散，隐约能看到残破的行政楼时，灰蒙蒙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步伐缓慢而沉重。天然二一看到这个影子，她整个人的精神一下子就亢奋了起来，不过刚想冲进去却被大圣一把给抓了回来。 可就算她不进去，那个人影也慢慢地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王坚，他戴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猪鼻子防毒面具，浑身上下都裹着湿漉漉且被弄得一塌糊涂的窗帘，肩膀上扛着一个像超大号老北京鸡肉卷的东西像一艘破冰船似的撕开了浓浓的烟雾走了出来。 “阿坚！”天然二并没有表现得太激动，只是抬头甜甜地看着王坚一笑：“我饿了……” 王坚喔了一声，摘下防毒面具，并用手拨了拨满是灰尘的头发，接着把那个老北京鸡肉卷似的东西扔到了地上，咳嗽了两声：“让你们担心了。” 而他话音刚落，就被一堆士兵围了起来，接着大圣拨开那些士兵走到他面前，抡起拳头就顶在了王坚的胸口，饶是王坚这种变态也被这刚猛的一拳给打得往后一弹。 “会打死人的。”王坚稳了稳身形，揉着胸口笑着说：“下次打个招呼，地上这家伙就是放炸弹的人。交给你了。” “你要是老是这么送死，你还不如被我一拳打死呢。”大圣冷哼一声：“你还以为你是超级英雄？” 王坚撇撇嘴：“有区别？” 这话倒是把大圣给逗乐了，他哈哈一笑，瞟了地上的张少峰一眼，先是挥手叫人把他给捆了，接着扔给王坚一根烟并对王坚使了个眼色：“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而他离开的一瞬间，天然二猛地扑进了王坚的怀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姿态跟王坚拥吻在了一起，害羞如她都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而他们现在的行为表现，跟那些欧美大片里的风格如出一辙，不用耍帅都帅的一逼，虽然周围并没有好莱坞电影里那些围在旁边鼓掌的人，但是这种时候的拥吻大概超过任何时候宾馆里的调情。 王坚今天是英雄，这有问题吗？当然没有问题，这无论在任何立场上，也无论是不是喜欢王坚这个人，他干了别人根本不想干也肯定不能干的事情，如果这都不能称之为英雄，那这个世界的英雄就太少了。 当王坚带着一身尘土和女朋友一起走出学校大门时，周围的人一水儿的立正敬礼，王坚的自豪感都快爆掉了……虽然刚才着实惊心动魄，可这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带着这种自豪感，王坚笑容满面地来到了泪流满面的小金面前，接着一把抱起了她，用那种能勒得她哼哼叫的力气给了她一个狠狠的拥抱，然后凑在她耳边说：“放心，我没事了。” 很多时候，安慰人，特别是安慰女人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多说屁话，一个勒得她直喊疼的拥抱就足够了，这对妹子来说绝对是一种幸福体验，所以小金的惊魂未定瞬间就平息了，在王坚把她放下来之后，只是在旁边哼哼唧唧地抽泣，并没有更多的激进行为…… 而接着，王坚也跟大伟拥抱了一下：“让你们担心了。” “贱人，下次找死的时候，记得把银行账号给我。”大伟踢了王坚的屁股一脚，然后眼泪都出来了：“畜生，吓死爹了……” “你怎么也来这套……”王坚这下总算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敢不敢爷们一点……” “我他妈紧张得尿都快下来了还得装成坦然自若，这得多大的定力……今天晚上楼外楼，顶楼你请客。” 王坚比划了个OK的手势：“随便吃。” 其实王坚一直都知道，真的朋友就是这样，表面上见天让你赶紧去死，可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担心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而那些天天关心你最近过得好不好的……实际上都是不怎么联系的点头之交，而朋友么，就王坚认为，从小长大的并不一定是真朋友，而真朋友也并不需要什么太多废话。 “喂！我也要抱抱。”箫逸雯叉着腰站在王坚面前：“我也很着急的。” 王坚上下打量了一下箫逸雯，然后展开双臂，然后……箫逸雯居然在王坚脸上亲了一下，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算本公主赏你的，刚才帅爆了，你想演电影吗？会比李小龙火爆哦。”箫逸雯试图用力抱一下王坚，可试了几次都没把他抱起来之后，悻悻地松开了手：“猪一样……真重。” 王坚摊开手：“你连煤气罐都抬不动，你怎么可能抱得动我？” 而这时，大圣拎着已经快哭断气的梁欢欢走了过来，把她往王坚面前一扔：“你把这玩意儿解决一下。” 王坚喔了一声，拍了拍梁欢欢的脑袋：“晚上楼外楼，顶楼豪华包，管够。” 梁欢欢抹了一把眼泪，抽了两下鼻子，比划了个OK的手势：“外带打包。” “小意思。” 他的这个“小意思”还真不是什么小意思……一个国家的首都发生这种事，这可是奇耻大辱，所以王坚肯定要被请去喝茶的。 不过他喝茶倒真的是喝茶，因为他的身份敏感而特殊，所以别人被国安请去是叫审问，而他则是协助办公。不过他本以为会是姜志远来跟他接洽这种事情，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跟他接洽的人居然会是…… “我真的没想到……”王坚摸了摸脑袋，看着坐在他面前的梅岚梅老师：“梅姐……你这玩的哪出？” “你说呢？”梅老师给王坚递上了一杯加了鲜奶的红茶：“我是国安十二处的处长，十二处哦。” “那是干啥的？” “傻啊你。”梅姐姐戳了戳王坚的脑门：“国家安全局十二处，专门负责执行一些极特殊公务。比如买航母什么的。” 王坚上下打量着穿职业套裙的梅姐姐：“你瞒我这么多年……” “没有啊，我是你姐夫牺牲之后才顶他班的。”梅岚委婉一笑：“他身份被识破了，被人暗杀了。” 王坚一愣：“这样呢？这么危险？” “好了，不说这些了。小三，你有没有信心？” 第510章 伟大的虚伪（上） 看着梅岚严肃的表情，王坚想了想，然后重重地点点头：“你要闹哪样……” “老大暴怒了，所以么……你要去一次日本，不……是还要去一次。”梅岚在位置上来来回回地踱步说：“以你的身份去，但是国家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帮助，具体的东西么，我就交给我弟媳妇儿了，她可比你脑子好使。” “好啊好啊……”王坚连连点头：“可以啊！” “你不要这么呆……先回去准备准备，晚上你不是楼外楼顶楼么？请我不？咱们小球可是吵着闹着要找你签名呢。” 王坚一愣：“这你都知道……” “当我出现的时候，所有的军政系统都必须配合我，包括大圣啦、姜志远啦、老姚啦等等，这个周家嘛，其实就是官方系统的委派机构，要不你以为我全国全世界开赌场是怎么开下去的？”梅姐姐嘿嘿一笑：“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是你知道……面子还是要给的。” “嗯，行的。”王坚喝了一口奶茶，然后好奇地抬头问：“为什么这个奶茶的味道会比阿萨姆的好喝？” “因为这个奶茶是我亲手泡的。”梅老师微微一笑，拧着王坚的耳朵：“你居然敢用四块钱一瓶的东西跟姐姐我的手艺比啊？” 王坚呵呵地笑着，但是转身之后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抬头看着梅岚：“这次的事，官方有什么说法？” “当然是得讨个说法。”梅姐姐笑着说道：“你上次在那边闹出来的事，现在人家报复了，你总要自己去把尾巴割掉吧？” “这两件事有关联？”王坚还真没往这方面去想，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梅姐姐，然后摸了摸下巴：“这应该是针对我的吧？” “当然有报复的成分在里面，许你折腾别人首都就不许别人折腾你首都了啊？”梅岚摇摇头：“这才是刚开始呢，后头怎么样还不清楚，等晚上再说，我等会儿还要去接球球，你得先回去想想这次出去后该怎么办。” 王坚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他心里清楚，这次出去跟上次不一样，上次纯粹是意外中的意外，但是这一次却是带着明确内容的，势必完成一些任务的。而且这次也是带上了立场的，立场这东西啊，说简单点就是在中间画一条线，站左边就得跟右边的干，在右边就得跟左边的干，想两边一起干的话最后一定会被两边同时干翻……除非实力强过左右两边。 但是……王坚觉得，要同时强过亚洲两大强国，除非天然二和小金一起发明了终结者T800以及其衍伸版T3000并且批量制造，否则这种设想都不太可能成为现实。 既然必须要站队的话，那么只要王坚不傻，他怎么都不会去日本队的好吧…… 在梅老师载着王坚离开的路上，她倒是没过多地跟王坚讨论这些事情，反倒把话题往王坚的私生活上牵引，加上她对老王实在是太熟悉了，几乎很快就把老王给整得耷眉顺目的。 “对了，其实你身边有几个姑娘我倒是管不着也无所谓，不过呢有一个人让我很困惑哦。”梅姐姐眯着眼睛看了王坚一眼：“你知道是谁么？” “林亚萱。” “小三还是那么聪明哟。”梅老师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你没办法容忍她的，以你的脾气，她原来干什么的你不是不知道，可你似乎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容忍哦。” 王坚摊开手：“嗯，是啊。我双重标准。” 梅老师扭过脑袋，哈哈一乐，惊奇地看着王坚：“我家小三突然长大了的感觉。” “没有办法，我也踩爆她的头么？”王坚摸着后脑勺，无奈地露出一张笑脸：“而且更关键的是她所处的环境和各种外界因素，没有人庇护她的话，她会很可怜。” “不不不，林林足够给她庇护，实际上她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直没有找到楼梯可以爬下来，你可别小看这丫头，她绝对是个厉害角色。”梅姐姐朝王坚耸耸眉毛：“你啊，太年轻太幼稚，接触的人太少。她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你发现没有，她干什么事都给自己留了一线，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只会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这可是解释权都归她所有的概念，很少人能发现这一层，胡来这个人你知道的对吧，他根本就玩不过林亚萱这个小丫头。” “不会吧……”王坚抹了一下鼻头上的汗：“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来来，我给你分析一下你身边人的构成。”梅老师嘻嘻一笑，伸手捏了捏王坚的脸：“林林是帅，你是将，箫逸伟是相。小金是军师，欢欢是殿前侍卫。箫逸雯是贵妃，阿颖打酱油，而这林亚萱则是一个努力在往上爬的一品大员，可她地位尴尬，往上爬却发现上面有个帅，往旁边走却发现有军师，后退则有殿前侍卫，甚至连贵妃娘娘都处处完爆她。这样的人能在你的身边长久地处下去，甚至还进入了核心圈子，可想而知她的厉害了。” “以退为进？”王坚一愣：“不至于吧。” “上次日本的大破坏，她之前知道她自己会有危险吧，但是她怎么表现的呢？没错，就是一意孤行，看上去不懂事，其实这里头可大有玄机哦。我相当喜欢这个女孩子。”梅姐姐慢慢地把车开到了幼儿园门口的树荫下等着球球放学，并在车上跟王坚分析道：“她敢想敢干敢冒险，也敢爱敢恨。她之所以会故意让自己陷入困境，除了相信你的能力之外，就只有一点，她在用一种很奇妙的方式引导你注意她。” “注意她？我一直注意她啊！” “不，概念不同。好了，球球放学了。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梅老师乐呵呵地拍了拍王坚的脑壳：“加油吧，她也是个好女孩。你真是有福气。” 王坚一愣：“你说一半就把我放下了啊……” “是啊，吊胃口是成熟女性的专长哦。” 第511章 伟大的虚伪（下） “这张照片很帅，只可惜他怀里的女孩不是你呢。” 喀秋莎从沙诺娃身边走过，并往桌子上扔下了一张王坚满身灰尘却跟天然二拥吻在一起的照片。这照片不管是角度还是光线都拍得十分到位，看上去简直就跟艺术婚纱照似的，背后一片浓烟滚滚的废墟比所有那些故意弄出来的教堂花圃看上去更加带感。 “现在你不紧张了吧。”喀秋莎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地拿东西，时不时地撩拨一下沙诺娃：“刚才你可是连午饭都没有吃，紧张的样子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只是没胃口。”沙诺娃把桌上的照片随手扔进垃圾桶：“他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有些人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哦，你对自己都不坦诚。”喀秋莎拿着一盒冰激凌坐在沙诺娃对面的椅子上：“其实你无法直视自己内心的原因无外乎就是身份的限制和你对自由的理解。你说你有权利，可真正有权利的人可不会让这权利把自己给束缚死呢。” “闭嘴。” “偏不。”喀秋莎嘴一翘，微微一笑：“你告诉他，你其实是个坏蛋，但是是一个很可爱的坏蛋。我觉得这会比你说自己是个乖乖女更可爱。” “你不是万能的，别以为你什么都比我想得全面。你确实比我聪明，比我高瞻远瞩。可你根本不了解一个你不想了解的人，如果我告诉他我就是沙诺娃本人的话，你知道会怎么样吗？”沙诺娃低着头看着手指：“你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会把我当成敌人，彻头彻尾的敌人。” “不会的，没有人会舍得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当成敌人，女人的撒娇是对男人天生的利器。” “你去试试好了。”沙诺娃冷笑一声：“我承认，我确实有被他吸引。但这只是简单本能而已，克制并不麻烦。” “我不跟你争这些。反正最后会有答案的。”喀秋莎伸了个懒腰，露出一个相当优美的曲线：“你舍得放下整个天堂之门吗？” “什么！”沙诺娃眉头突然紧紧皱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你知道我在调查他身边的人时，发现了一个很有趣很特殊的人。艾达的表妹，这个女人曾经贩卖过毒品，说是罪无可赦也不为过。但仍然能融入他的核心圈子，这也就说明他并不是一个立场多么坚定的人，同样带有双重标准。” “你继续。”沙诺娃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你想要说什么。” “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告诉你，你其实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再晚可就真的不行了，不过你就当我说废话好了。”喀秋莎耸耸肩：“而且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喜欢他。只是他对于我有吸引力，很多人对我都有吸引力，这很正常，本能而已。” “你继续狡辩吧。” “我要出门去散散心，别跟着我。”沙诺娃站起身：“计划天黑之前给我。” “去吧，对了，斯图加特找你三次了。你不回复吗？” 沙诺娃冷笑一声：“让你的秘书应付他就行了，我不想看到他。” “你看，你这就是差距了，我想你应该是迫不及待地想看见王坚吧，但是对于你的忠犬你却不闻不问。这就是女人的劣根性，如果是我的话，我宁可会选择斯图加特。” “你会爱上一条狗？” “说的也是……”喀秋莎用手敲了敲额头：“口味的确有些重。” 而在这两姐妹讨论的时候，王坚那边已经接了小球球并来到了要多奢华就多奢华的楼外楼。这地方作为全京城乃至全国都排得上号的豪华酒店，水晶的坐便器和镀金的门把手，一顿饭十万块是随随便便，满汉全席八十八万八，酒水还另外算。顶楼就三个包间，一个包间将近一千平方米，里头除了吃饭啥玩意儿都有。不过光是那最低消费，恐怕就顶得上普通工薪家庭五年的全部收入了。 但是……王坚来，不要钱。 原因很简单啦，这里在前段时间已经被梦想基金全面收购了，也就是说……王坚是这里的老板之一，而且由于小金出资占了百分之七十，营业法人活生生的可就是老王啊！ 乍一走进大厅，两边的服务员齐刷刷地给王坚鞠躬，这阵势倒是把抱着小球球的老王给吓了一大跳，表现得甚至还不如他手上的小球球淡定。 “我听说你把楼外楼收购之后还吓了一跳呢，这个地方真的是不错，不过一次性投资二三十亿买个酒楼，也真的大手笔了。”梅姐姐似乎对这种地方更为淡然：“不过这里真的是贿赂官员的好地方，看来金慧明真的是个人精。” 王坚呵呵一笑：“我都不管这些的……” “知道你不管。”梅姐姐按下了电梯的按钮：“接着刚才的话题，林亚萱其实在用自己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首先是要淡化她的过去对你造成的影响，以一种弱势的新面貌出现在你面前，再跟你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若即若离，这招诸葛亮用过，欲擒故纵。作为女人的话，我倒是很欣赏她，一个能准确定位自己的人很厉害的。” 电梯这时叮的一声到了目的楼层，两扇门一开，包厢里的人全部站起身对王坚鼓掌，阵势之大让王坚有些不知所措。 “眼神！注意眼神。”梅老师掐了王坚的屁股一下：“以后这种场面还很多呢，不能露怯！” 巨大的包厢里足足坐了上百个人，老太太、大伟和他亲手选出的一些青帮高层都在场，还有大圣、姜志远这帮子官方的人。甚至还有几个陌生的脸，其中几个……王坚惊呆了，这好家伙啊，两颗金星配上橄榄叶啊，这可是中将啊！跟姜老爷子往那一坐，不怒自威。而且更关键的，这中将还不止来了一个，而是一来来四个，这打算打世界大战了么？ 不过王坚是真的没想到，原本只是用来压惊哄姑娘的家宴，现在变成了一场私密的高层聚会，难怪在楼下的他就发现气氛有些怪怪的，周围的行人都跟往常不同，合辙这闹了半天原来都是保安啊！ 当然，王坚的猴崽子们也都在，不过在这种场合下，这帮真正没见过世面的猴崽子那叫一个老实，缩在角落里用贼兮兮的眼睛四处观望。 在王坚凑到姜志远身边之后，他把手上的小球球放到了地上，然后一拍她屁股：“去玩去吧。” “那你答应我过几天陪我去游乐园的事，还算不算啊？你都骗我好几次了。” 王坚被问得有些汗颜，悻悻地抹了把脸，然后伸出小手指：“拉钩。” “你屌爆了，连这么小的姑娘都不放过。”姜志远走上来拍了拍王坚的肩膀：“我先来给你介绍一下。” 不得不说，姜志远这波人的来头的确是让王坚菊花一紧，四个中将里除姜家老太爷这个特务头子之外，其他也都是一些特殊部门的头头，包括大圣这个特殊机构的直属领导和姜志远这个部门的直属上级。而他们带来的人可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让王坚没法理解啊……要知道，王坚混得再好，充其量也不过是个黑社会。这帮将军……不是他们想找事，在这些人的眼里，王坚能算上个什么玩意儿，王坚或许比他们还清楚。 “你想啥呢……这都是我太爷爷的徒弟，跟我爷爷是师兄弟。”姜志远小声地在王坚耳边说道：“要不你以为你在日本干出那么大的事，是谁给你擦的屁股？你当小日本傻呢？” “算起来。”老姜扭头看着自己几个师兄弟，然后笑吟吟地对王坚说：“咱们几个可都得叫你一声师叔啊！” “我得折寿。”王坚悻悻地一笑：“你们不是门里的人，不用这么叫了……” 在聊了一阵之后，王坚才知道，其实这几个老家伙早就想来看看王坚了，但是他们的身份都很特殊，不能像老姜那样想见谁见谁，所以就只能借着这个机会过来见见这个年轻的师叔。再顺便代表国家给这个小师叔发奖状啥的…… 当然啦，发奖状都是假的，这些人可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从字里行间他们就一直在试探着王坚的口风，谁都想把这家伙收入麾下来着。 当然，王坚今天干的事确实漂亮，别小看了这点事儿，有人员伤亡和没有人员伤亡那可就是从本质上的不同了，特别是如果张校长这样的名人出事的话，那么政府的舆论压力可是会无比的大，所以王坚今天可是被当今圣上口头表扬并发了小红旗一面的人，在场不少的人可都是有着敏锐的政治嗅觉，一个新晋崛起的关系户，谁都是想拉拢一下的，毕竟这派系的斗争还是蛮激烈的。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王坚才坐在位置上好好地吃上几口东西，然后摇头苦笑着对他这一桌的人说道：“这大概就是应酬吧。” “算是了。”天然二贴心地帮王坚擦了擦嘴角：“不过也是正常的，要不是阿坚这么厉害，别人也不会来对吧。” “好了，我说正事了。”王坚喝了口水：“明天早上，我就要重新去一次日本，这次的话，我得一个人去那边。” “一个人？你是嫌弃我们都是累赘么？”吃得满脸是油却仍然捧着酱骨头吃着的梁欢欢抬起脑袋：“你这是看不起人啊，吃我大屌！” 话音刚落，她手上那吃剩下的骨头就飞了过来，王坚用筷子挡开之后默默地摇摇头：“两码事的嘛，我这次去……蛮复杂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坚当然不知道怎么说，因为这次的任务么，复杂程度会相当的高，而且危险系数也蛮高，外加这次基本上是一次半官方的行动。所以梅姐姐给他的建议是一个人去，到时候即使出了什么危险的时候跑路也比较好跑一点。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这次去……不需要智商，装逼就好。因为上次他拔下来的硬盘早就已经解开了，这次去的话呢，就是用这玩意儿里头的信息好好地折腾一次。 不到天翻地覆决不罢休…… “得到消息了，王坚明天会去日本。”喀秋莎扭头对着刚进门的沙诺娃说：“你觉得他会去干什么呢？” 沙诺娃脱下身上的运动服，顺手扔进垃圾桶：“准备飞机，三十分钟后去日本。” “什么！你疯了啊？”喀秋莎大声说：“你用不用这样？” “没什么，照做就好了。”沙诺娃一脸冷静：“我要保证天堂之门的势力不消减的同时，消灭加藤。” 说完，她换上了她出行的装备，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而喀秋莎耸耸肩，自言自语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铁血了。” 接着她也站了起来，披上一件衣服追了出去，并快步地追上了沙诺娃的脚步：“你知道你在玩火么，没有加藤的制衡，王坚这边会快速增长，我们会很吃力的。”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什么叫看我的本事，我就算是神也不可能单独对抗艾达和那个奇怪的小姑娘！你这样是不对的。” “我不管，作为老板，我只看结果。”沙诺娃脚步都没有停：“作为姐妹，我相信你的能力。” 喀秋莎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接着耸耸肩：“你太高看我了，虽然我不怕她，但是就像她没办法稳赢我一样，我也没办法稳压她。” 沙诺娃扭头看了一眼喀秋莎：“吃掉王坚总可以吧。” “你是到底还是放不开他。” “是的，我刚才想了很久。”沙诺娃冷冷一笑：“我喜欢他。” 第512章 你，是正义的。我，同样也是。 时间对王坚来说非常珍贵，但是他还是抽空询问了一下学校的情况，在得知韩宝宝虽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但却还有一线生机时，他倒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过说实在的，他当时倒是真的生气，可仔细想来这种事却还真的是他做的孽，有句话不是说的好么，不杀伯人、伯仁却为他而死。这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事，王坚可没指望只许他折腾别人却不许别人折腾他。不过因为他自己的因素却连累到别人，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以他的想法来说：有什么事冲老子一个人来，有多少接多少。 可实际上……天不遂人愿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坐在飞机上，王坚身边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当然……除了抱抱。这次箫逸雯强烈要求王坚带着抱抱一起去，说是让它见见世面，不然到以后嫁不出去什么的…… 当然实际原因王坚还是了解的，因为干儿子现在体格越来越大，眼看就跟抱抱差不多大小了，箫逸雯这小二逼同时带两个的话，实在有些力不从心，而且干儿子越来越调皮，跟抱抱狼狈为奸，弄得家里是天翻地覆，连床单都吃了好几床了。所以箫逸雯为了孩子们的教育，所以要开始整风运动，不过很显然抱抱这个姑娘被梁欢欢传染了，根本不服管教，所以箫逸雯一狠心一跺脚，把闺女放到了老王爸爸的手里调教。 不过还别说……抱抱也就真的是只服王坚的管教，连箫逸雯都敢咬了现在，所以这宠坏的闺女，让王坚来调教才是王道。 “我们一共来了多少人？”王坚半闭着眼睛，微微皱着眉头，飞机的嗡嗡声让他感觉有些头昏脑涨的：“那边已经通知了没？” 王坚的秘书嗯了一声，然后翻开手上的一本册子：“包括青帮、华青以及那三个被暗杀老大的帮会，一共五个帮会的一百七十人。其他还有官方的一百人和国际刑警的一人。” “国际刑警？”王坚睁开眼：“杨月？” “你知道了啊？”秘书悻悻一笑，摸了摸脑袋：“她是被授权的督查。” 王坚点点头，然后翻开笔记本：“我们的日程安排是怎么安排的？” “嗯，这次我们会先和山口组接洽，接着由这里的青帮组织负责接待，之后的事情由您来决定。” “你去说一下，不需要跟山口组接洽，告诉他们一声就行了。”王坚靠在飞机座椅上，点起了一根烟：“对了，这将近三百人，可我们这飞机上怎么只有五个？” “他们是坐包机过去的，早晨七点就已经过去了，我们是专机。”秘书笑着对王坚点点头：“日本方面如临大敌。” “让他们去。” 这次王坚的出行，那可是要多高调就多高调，不但昨天晚上就知会了日本方面，而且还开了新闻发布会。当然，名义上自然是使用Cyan的名义，可眼睛稍微亮点的人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而来的。 毕竟大伙儿谁都不是傻瓜，王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来这里，不是兴师问罪那才有鬼呢，而且看这架势那明显就是无理搅三分、得理不饶人的阵仗，他显然不会再提他之前在这干的操蛋事，但是这次的学校爆炸案肯定跑不掉，毕竟那个“恐怖分子”可是被抓了活的。 下了飞机之后，王坚可以说帅爆了，一个人一只霸气的大狗走在最前面，人跟狗的表情都很慵懒，双手插兜，身后跟着几个助手模样的人。而一路走来，分列在两边的迎接他的人像海浪似的九十度角深鞠躬，机场甚至单独为他开辟了一条绿色通道来保证其他人的交通流畅。 走到外头之后，车队早就已经在候着了，不光是有日本青帮的人，还有当地的一些交好帮派和下属企业，反正排场比老太太出现在中国时更大。 “阁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秃顶走了上前，朝王坚伸出手：“我是平井集团的执行董事长。” 而杨月凑到王坚耳边小声翻译了一遍之后说：“这是山口组现在的挂名老大。” 王坚点点头：“幸会，平井义博先生是吧，大名如雷贯耳。” “不不不，是该我受宠若惊。”平井谦卑地帮王坚拉开车门：“应该尽地主之谊，酒店已经订好了，请阁下务必要赏脸。”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杨月在旁边充当着翻译，而这个平井明显是认识她的，等认出王坚旁边的女人是杨月之后，他的脸都绿了，却还只能对王坚赔着笑脸。 豪华座驾王坚不是没坐过，但是车里带酒吧的……王坚还真是没享受过，他坐上去之后情不自禁地想要东张西望，却被杨月狠狠掐了一下大腿…… “王先生，不知道您这次有什么打算啊？”平井瞄了一眼杨月，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还带着大名鼎鼎的M。” “你还认识我啊。”杨月微微一笑，然后指着王坚：“看来记忆还蛮深的。” “是啊，我可是被您抓过三次的人。”平井很礼貌地给王坚倒了一杯酒：“请。” 王坚摆摆手，从口袋里摸出飞机上供应的矿泉水：“我有这个。至于我这次为什么要来，我想我就不卖关子了。我是来要个交代的。” “交代？什么交代？”平井也傻了，虽然这山口组也是名震一方的豪强，可那也只是名声在外而已，比上青帮洪门天堂会这样会员动辄上百万的巨兽，他还真是不够看……而且在之前他就得到了知会，这次来的人可不是小角色，而是青帮新上任总扛把子，并且刚刚联合了大部分的华人帮派，可以说隐约已经是可以跟天堂之门角力的大家伙了，所以……他还真的对这个年轻的老大有些摸不准下限。 “前段时间，有三个帮派的老大被暗杀，而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是一个叫合川的帮派干的。所以……” “您完全可以不用如此麻烦，说一声就好了，对于破坏规则的帮会，我们一贯是有严厉的处罚措施的。”平井慌慌张张地说：“不必劳烦您千里迢迢来一次。” “没什么的，我刚上任不久，还没来得及拜会一下这里的前辈，所以这次来这里的话，也顺便拜会一下。” 王坚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笑容，但是这笑容却看得平井满头冷汗。谁说二世祖都没有威压的？这王坚显然是个二世祖，甚至在之前都没有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杀气……真的是很提神醒脑啊！ 当然，他说的拜会，与其说是拜会倒不如说是敲打。向全世界再次宣布——曾经让世界都为之颤抖的青帮又回来了。 汽车到达目的地之后，王坚慢慢推开门带着抱抱走下了车。不得不说，抱抱的确是一条会来事儿的狗，它平时的猥琐样在下车的一瞬间一扫而光，昂首挺胸、狗仗人势、不可一世，那眼神里隐约透露出来的冷光，绝对是威慑人的好东西。 王坚在平井的陪同下，一路上都有人鞠躬，而王坚始终目不斜视，直直进入了这个庄园似的地方。 “为我们的友谊和未来，干杯。”席间，王坚主动站起来，手上举着一杯牛奶：“我没什么经验，以后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他可以说是今天来的人里地位最高的人了，其他人就算对他那傲气的态度有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这段时间青帮可是重出江湖如日中天，这个时候跟它正面冲突的话，已经不能用不理智来形容了，俨然可以说是弱智。 今天在场的，都是跟青帮关系还不错，而且还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王坚的话始终秉承着梅姐姐告诉他的话，那就是绝对不用正眼瞧他们一下。 所以这些人对于王坚的印象相当的一致：桀骜、轻狂和没有心机。 “我来的时候已经知会过平井先生了，我来只是为了要个交代，如果在未来的日子里有什么得罪的，请多多……”王坚骤然一个停顿，眼睛扫视了一圈，然后着重咬字说道：“包涵。” 这一声“包涵”在被翻译过去之后，场面顿时冷了，在座的大佬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没有说话。 “好了，我有点累了，谢谢各位的招待，我先去休息了。” 王坚说走就走，带走了他的人，留下一群日本方面的大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佬在王坚走后气得站起来抓起酒杯就摔到了地上，但是还没说话就让平井给拽了回去。 “让他去，不要跟他正面冲突。他就是为了找麻烦而找麻烦的。他的目标是……”能到他们这种位置上的人，没有一个是蠢货，平井揉了揉额头：“他的目的不是我们，而是加藤智也这只大鳄鱼。” 坐山观虎斗这种事，其实是人类的劣根性，任何一个人在能保障自身利益的情况下都不会去管他人的死活。 而这一次，加藤可真的算是摊上大事了，这其实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因为那两块硬盘里的东西，已经足够让加藤死上三十个来回了，如果真的像他们所猜测的那样，这里头的东西是被中方得到的话，那么……日本的地下势力可就得洗牌咯。 “表现很好哦。”在车上时，杨月坐在王坚旁边：“你发现没……我们俩长得好像。” 王坚正在抽烟，听到杨月的话之后扭头看了一眼她，然后在车窗玻璃上照了一下自己：“还真的有点像，难怪我觉得你不漂亮。” “喂！”杨月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王坚一下：“我好歹是你干妹妹行么，至于这么损我吗？” 王坚摸了摸脸，然后对前排的秘书说：“转向，直接去合川的总部。” “现在？”秘书君一愣：“这么快？” 王坚看了一眼杨月：“当然，夜长梦多。”车队骤然转向，原定计划去宾馆休息的车队，在王坚的命令之下，直接转向去了那个所谓的合川会的总部。 别问王坚是怎么知道的，还真以为梅姐姐说的“上头全力支持你的工作”这句话是蒙人的么？可不止这些信息呢，这次跟着王坚来的人里，小平头特工也是不少的哦。还有……武器装备。 武器装备一共有Scar五十把，F2000五十把，卡里克五十把，短款塔沃尔五十把，反正万国牌的枪械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架无人机，无人机！王坚连想都没想过国家居然连无人机都肯大放送，屌爆了…… “今夜恐怕无人入睡。”杨月靠在车椅上，从身上掏出一张证件挂在胸口：“这一次的行动可是中美双方的共同行动哦，我可是华裔美国人。啦啦啦啦啦，我是香蕉人。” “你不用这么兴奋吧。”王坚扭头看了她一眼：“为什么美国会支持？我无法理解。” “这很好理解的，内部斗争。现在的美国一半的高层是天堂会的人，那么另外一半的人肯定不开心的嘛。”杨月微微一笑：“所以，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咯。政治是一种反复无常的游戏。” “好吧，我没兴趣搞清楚这种事。” “是想不明白才对吧。” 杨月说完，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九点，可以开始狂欢了。” 而此刻一家看上去蛮有艺术气息的酒吧会所里，里面或坐或站着不少人，他们打撞球的打撞球，谈笑风生的谈笑风生，举杯畅饮的举杯畅饮。跟往常的生活没有任何区别，毕竟这个圈子里的人可都是知道合川这个看似只有几百个会员的小帮派背后的老板是谁，所以……谁敢去挑他们的场子。 所以习惯了安静恬淡之后，日常的生活也显得相当的无聊啊…… 突然，他们的大门被人推开了，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向门口的时候，王坚带着狗和干妹妹走了进来，然后一只手按在离他最近的人的脸上，把他按倒在地。 “让你们老大出来。” 杨月翻译完了之后，屋子里那叫一片沸腾，这帮家伙一个个都群情激昂了，嘴里骂骂咧咧着不干不净的话就围拢了过来。 王坚毫不客气，一拳甩在了一个拿着台球杆的人脸蛋上，眯着眼睛说：“让你们老大出来！” 说完，王坚身后那一百多口子人呼啦啦地就涌了进来，而这栋建筑物的前前后后也都同时被封锁了起来。 “我再说最后一次。”王坚坐在吧台上，一脸淡定：“让你们老大出来。” 第513章 没有人会介意 王坚坐了一会儿，屋子里早就塞满了他带来的人，而那些所谓的高端洋气的黑社会哥哥，在这群小平头和青帮、华青的精英面前你简直就是用来搞笑的，他们在这样浓烈的杀气中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虽然这些人里同样有不少是军人出身，烟酒财色早就让他们失去了刚刚入行时的那种血气，这人么一旦失去了骨气这种东西，所谓的能力都只是在KTV里当成给姑娘炫耀的一种谈资。 看到他们都不作声，王坚站起身来到一个看上去很怀旧很带感的点唱机上拨弄了起来，然后选上了一首日文版的《夜来香》，当幽幽的靡靡之音传遍整个房间的时候，王坚抬起头点上一根烟：“给你们一首歌的时间。” 他虽然并没说这一首歌之后会出一些什么事，但是从他的语气上来看，这一首歌之后么，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王坚这次着实是像极了一个老大该有的作风，没说脏话没有面带恶相，谈笑间威势十足，一看上去就是个大佬风范，跟往日土兮兮的王坚截然不同。 当然，这并不是王坚的性格突然改变，而是一种角色扮演的本能。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选择的年代，王坚也不例外，他既然选择了走上这条路，那么也就代表着他必须肩负起这条路上那些需要他背负的东西。 这就好像玩一款游戏，选了奶妈就该好好奶、选了T就该好好扛，但凡是有着DPS之心的奶和T都不会有什么突出成就。 这次来，王坚扮演的就是一个身上带着三把火的大佬角色，那么如果他还保持着他那捡破烂的心，别说他手底下的人了，恐怕就算是老太太估计都得活埋了王坚。 昏暗的环境和一曲低沉的《夜来香》让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格外诡异，穿着皮鞋的王坚轻轻地用脚合着拍子并发出啪啪的响声，这缓缓的有节奏的声音，听在周围那些合川会众的耳朵里却是一种催命的音符。 他们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就开打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他带来的人却相当恐怖，虽然看上去也是黑社会的范儿，但这些在日本也算叱咤风云的人却没见过哪里的黑社会会拿着一水儿的美式装备…… “拉风吧。”杨月一只手搭在王坚的肩膀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杰克丹尼，并熟稔地装了几颗冰块：“谁也没想到一个黑帮能直接从美军的军械库里搬装备。” 王坚扭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我觉得应该再来几辆坦克。” “美的你……”杨月十分没大没小地戳了王坚的脑门子一下：“不来一杯？” “不喝酒。”王坚掏出一颗烟，叼在嘴上却也不点起来，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周围那群人。 一首歌俨然已经快要进入尾声，小野丽莎那沙哑低沉的嗓音让空气中都装满了一种宁静的气味，可这气味跟周围那紧张的气氛混合起来，却突然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 正在这时，外头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接着走进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他穿着西装，一脸的精干。他的身边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黑人，看上去应该是保镖一类的人。脸上的表情跟他们的主子一样，都带着一种不屑和高傲。 王坚见他进来，反倒把身子转了过去，轻轻地玩着自己的打火机。直到那个男人走到他身边之后，他才不回头地问道：“你是老大？” 在杨月给翻译之后，那男人冷冷一笑：“是。” 王坚一听，豁然站起身，推开那个男人，径直往门口走去，当他在所有人惊奇的目光中走到门口时，他突然撂下一句话：“给我打。” 这话音刚落，他带来的小平头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红着眼高呼着干死小日本就冲了上去…… 整个会所顿时陷入了一片鬼哭狼嚎、哀鸿遍野的境地，而王坚却一直走到了外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水，咕咚着灌了满满一肚子。 “你根本没打算跟他们谈？”杨月也跟了出来，笑颜如花：“真的太帅了。” 王坚微微笑了笑：“打够了再谈。” 夜晚的霓虹灯闪烁着，周围穿着暴露的女孩和醉醺醺的男人让霓虹的闪烁变得有些光怪陆离，就像一个个扭曲的妖怪似的在王坚面前穿梭着，空气中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暧昧气息，特别是那些时尚妖魅的女孩用她们明亮的眼睛寻找目标时格外明显。 “这个世界真是又美丽又丑恶。”王坚撇撇嘴：“越来越看不懂了。” “你看不懂才是对的，每一个人都渺小，享受自己的现在就好咯。”杨月伸了个懒腰：“就好像我，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好好珍惜……现在说什么都没办法了。” 王坚笑了笑，抬头四处观望了一阵，然后豁然发现两栋楼的夹缝中居然还有一家日式的小面摊，他朝杨月挑了一下眉毛：“我请你吃面。” 点了两碗味道怪怪的乌冬面之后，王坚饶有兴趣地问道：“你说的那个男朋友，你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呢？” “你知道的，我不属于我自己的。我有我的任务，我甚至连真名都没告诉他。但其实我真的是很喜欢他呢。”杨月深深叹了口气：“你能了解么？那种前世羁绊的感觉，一眼就决定是他的感觉。” “不太懂，但是我能了解……” “是啊，我的老师曾经告诉过我，人呢一辈子要尝尽失而复得和得而复失才不算白活一场，嬉笑怒骂皆成文章，酸甜苦辣都是人生。”杨月高举着双手，坐着椅子转悠了两圈：“至于未来……谁知道会成什么样。” 王坚上下打量了几眼杨月，呵呵一笑：“那你的那个他去哪了呢？” “不知道，谁知道呢。只觉得这种带着期盼的感觉挺好的。”杨月微微一笑：“不过很奇怪哦，我的头疼只有你跟他能治的好，看到了吧，我如果不头疼的话，其实我是个很开朗的姑娘。” “是啦是啦。”王坚笑着摇摇头：“你还得巩固一段时间呢，不能酗酒不能抽烟不能熬夜。” “知道啦知道啦，这种家长的语气还真是让我没有办法呢。”杨月摊开手：“我要吃煎饺，快请我吃！” 两个人吃了整整三个小时，等王坚再次回到那个会所里时，他自己都觉得好惨……几十个人被扔在中间的舞池里，一个个鼻青脸肿嘴角渗血。 王坚摇摇头，慢慢走了过去，揪住那个老大的头发，然后蹲在他的面前，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交出来。” 他这张照片不是别人，就是张少峰的女儿。其实张少峰已经没有可能再活着了，枪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但是王坚还算敬佩这个汉子，而且他的家人是无辜的，所以王坚第一个任务就是要把这件事给办了，再说其他的事。 “这……”那个“老大”看到照片就傻眼了，抬起眼睛惊恐地看着王坚。 王坚皱起眉头，淡淡地用刚吃面时现学的日语说道：“她死，你死。” “我……我不知道……我的职权地位很低。” 王坚扭头问杨月道：“这家伙说什么？” “他就是个挂名的老大，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王坚长长地哦了一声，站起身，环顾了一圈四周，接着抄起一个空酒瓶就甩到了他的脑袋顶上。 他这一下甩的其实很有水准，动静十分大，玻璃碴子纷飞四溅都快被顶成玻璃沫子了，可这个合川的“老大”却只是头皮上破了一点，有血却根本感觉不出有多疼…… “我再说最后一次。”王坚再次揪住他的头发把他提起来：“我要见的是老大，你再骗我，你会死。” 杨月这么一翻译，这个家伙都快吓尿了……不，是真的尿了出来，骚哄哄的怪味一下就冲了起来，弄得连杨月都不得已捂住了鼻子。 王坚冷哼了一声，重新站起来：“打。” 地下那些合川众第二次听到这个字时，一个个的就跟条件反射似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不约而同地蜷缩在了地上，甚至有几个看上去满强壮的汉子居然开始嘤嘤哭泣。 但是哭归哭，就算哭得再惨烈都无济于事，刚才那帮还没过到瘾的小平头嗷嗷叫着又冲了上来，这又是一通暴揍，而且这帮家伙也都挺有分寸，照着大腿屁股各种抽，又疼又不会出人命，那帮人在地上嗷嗷地惨叫，乍一看就跟十八层地狱似的。 “看不出来你这么狠啊！”杨月凑到正在点唱机旁边选歌的王坚，笑着揶揄他：“平时那么老实都是装的咯？” “我一贯都挺老实的，只是对于这些人的话，你想过如果你落在他们手里会是什么样么？所以我只是帮他们折磨过的人收点利息。”王坚耸耸肩：“对于青帮内部也是一样，新规矩下周一开始实行，我要开始收拾一批人了。” “帅气，这才是规则制定者啊！有魄力。” 正说着话，王坚转身走到了那个“老大”的面前，伸手屏退正在用脚踩他脚趾头的小平头哥哥，然后踢了踢他，并在地上随便捡了个电话递给他：“你懂的。” 合川会的老大一下子脸色惨白了起来，躺在地上拼命地摇头，对这个电话的恐惧甚至多于对王坚的恐惧。 “5。”王坚伸出手指，开始倒计时：“4。” “3。” “2。” 当他数到二的时候，他缓缓从身上掏出了杨月特意给他找的大口径左轮——只有王坚能够操控的变态手枪。并用它顶在了合川会老大的裤裆子上：“1。” 这个老大瞬间崩溃，不用人说就跪在了王坚的面前，双手抱着他的大腿，嘴里快速念叨着奇奇怪怪的话。 “你弟弟的死活，是看你合作不合作。”王坚很诚恳地跟他说：“就好像别人这样求你的时候，你也没放过几个，对吗？” 这句话翻译的时候都把杨月给翻译笑了，毕竟两国语言不通，这原本充满威胁感觉的话，被这一翻译反倒像搞笑动画片里那最最搞笑的反派BOSS所说的话。 不过还别说，男人也许有不怕死的，但是真的很少人不怕丢掉小鸡鸡的，毕竟丢掉那玩意儿……自己生不如死不说，光是内心的屈辱就足够余生都活在阴影里，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司马迁的。 他颤颤巍巍地接过了电话，哆嗦着看着微笑的王坚拨通了号码…… 而此刻在外头，沙诺娃正坐在汽车里，捏着下巴：“王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很不科学。” “他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他在对他没有威胁的人面前是一只温顺的小猫。想看到他变成老虎吗？你去拔他一根胡子看看。”喀秋莎哼了一声：“你从中国跟到日本，就是为了远远地看着他吗？你知道这样其实很变态吗？” “其实还好吧。”沙诺娃看了看表：“我安排的人呢？” “你安排了什么人？” 话音刚落，十几辆车突然开了过来，接着六七十个人有说有笑地下了车，然后结伴走进了这个会所。 “一个可爱的姑娘不能这么阴险。”喀秋莎哈哈一乐：“你在搅混水。” “没有啊。”沙诺娃一脸无辜地说：“只是我觉得不够热闹。” 沙诺娃的这次安排非常巧妙，她算准了时间，然后用另外一条线来发布消息，说今晚合川、今川和浅川三个兄弟组织要在合川的总部聚会。 至于是真是假无所谓，因为王坚在那儿，假的也能变成真的，而且不管真假，这热闹是必然的。 而且这样一闹，无疑给王坚增加了许多麻烦，毕竟人家可是本土主场，王坚这外乡人还真的很多事没办法折腾。 果然，当这些人进去之后没多久，枪声就传到了沙诺娃的耳朵里，开始还是断断续续的，接着就连成了线，不过听声音可都是自动步枪的声音…… “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Scar的塔沃尔的声音？”喀秋莎愣了愣：“谁在用？” “连你也想不到吗？” 喀秋莎一排脑袋：“天呐！你是说，这个王坚跟美方也有联系？” “当然，虽然那是我们的大本营，可想弄死我的人不计其数呢。”沙诺娃拍着手笑道：“真开心真好玩！” “你真的是个变态。” 沙诺娃耸耸肩：“坐等局势升级，我看看加藤怎么收拾。” 而在这边局势升级的时候，斯图加特此刻却坐在陪都的酒楼里，听着小曲儿吃着麻辣牛肉丝，而他的对面坐着的是阿狗和白牡丹。 “我知道你们恨我入骨。”斯图加特笑着说道：“但是你们也都是聪明人，如果你们连这个都拒绝的话，那恐怕你们未来也就只能这样了。” 带着孝的阿狗看了一眼白牡丹，然后用疲惫的眼神看了一眼斯图加特：“你不诚心，我没兴趣跟一个不诚心的人谈。” “你以为是谁突然给你注入大量资金？你以为是谁帮你维持致公党的稳定？”斯图加特哈哈一笑：“我需求的是一个合作伙伴，其实我的第一目标并不是你，因为你们的肌肉和牙齿看上去都不那么可靠，但是我被我的第一目标拒绝了，他是个不识时务的人，我觉得你们应该都是聪明人。” 阿狗坐在桌子边沉默了一阵，然后微微一笑：“你有什么目的？” “我？很简单，我要征服一个女人，除此之外我对所有东西都没有兴趣。”斯图加特轻松地捏碎了一个瓷器碗：“我是世界上最强的男人之一，但是我需要一个更有荣耀的身份。” “我怎么能相信你？” 斯图加特从腰上抽出一把野战刀，二话不说地把自己的左手插了个对穿，把流出来的血滴在杯子里的酒里，并一口喝下。 “你们能理解一个男人被人羞辱之后的愤怒吗？如果你们能理解，你们就能明白我的诚意。”斯图加特呵呵一笑，并顺手用纱布包扎了一下自己的手：“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阿狗和白牡丹对视了一眼。其实阿狗的性格比较犹豫，因为他从小就出离了幸运，所以很多事他都会去考虑一下这到底是真的幸运还是陷阱……不过在斯图加特把自己捅了个对穿之后，他倒是稍稍安了点心。 “那你觉得合作应该怎么做？”阿狗微微张了张嘴，然后皱起眉头：“我们的敌人本身就非常多，现在我的实力还不够。” “没关系，很快就够了。”斯图加特微微一笑：“这三天，将会是大转折。” 第514章 看不透良辰美景 天然二就像一团惰性气体，王坚走后她没有骨头似的赖在床上睡到自然醒，然后就是吃，而吃完了之后就该睡午觉了，接着是晚餐，晚餐之后上会儿网看看泰国肥皂剧，接着又是睡觉…… 这种干燥温暖的秋天一下子就让她变成了考拉，而且她睡觉还有个诡异的习惯，就是喜欢用枕套套着头，看上去就跟一具无头尸体似的。 而当她在清醒的时候，除了吃就是给王坚发信息，而且问的都是一些无聊蛋疼的事情。说实话，她现在干的事俨然已经辱没了她先知的名头，这种懒到跟怀了孕似的状态，就连大伟都看不下去了。 “你看看金胖胖，再看看你。人家每天马不停蹄地忙，你睡到昏天暗地。你也好歹干点什么啊！”大伟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跟抱抱有啥区别？” “有啊有啊，我会买包子。”天然二伸出手指算着：“我还能给自己放热水洗澡。” “抱抱也会！它还会上完厕所冲水呢。”大伟苦口婆心地劝着：“现在局势这么紧张，你好歹也该振奋起来吧。” “我没办法啊，我只能根据已知的条件拆因归因，我又不是真的先知。”天然二端起一个西瓜盘腿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看表：“喜羊羊开始了，让开让开，你坐到我遥控器了。”“你还看喜羊羊啊你？”大伟俨然已经快放弃了：“你到底想闹哪样。” “是啊是啊，我现在最大的动力就是看到灰太狼吃掉喜羊羊，可它就是不被吃掉。”天然二一脸认真地说：“我很愤怒的。” “你想也知道，一只狼不但没有羊大，而且要吃熟食，这能吃的掉才怪了呢。”大伟撇撇嘴，也是一脸不屑，但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一脸严肃地说：“我们不是在聊这个好不好？” 而这时，小金抱着一包拼图低着头一边研究一边走了过来，在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之后，用一种很鄙夷的口气看着大伟：“你知道智商的概念吗？” “我智商低，所以不知道。”大伟耸耸肩：“但是我就知道韭菜这段时间状态很不好。” “很多傻逼认为智商高的人就是万能的，甚至能飞。但是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啦。”小金挥挥手：“我们只是能比普通人更快地接受新事物，却没办法跳出五行的。这个世界很多东西不是智商能说得算的，或者有时候能有超前思维，但实际上这种超前都是偶然中的必然，好吧……说了你也不懂。” “啥意思？”大伟抹了一把脸：“你大晚上跟我聊哲学啊？” 天然二一边死死盯着电视看动画片，一边给大伟解释道：“也就是说，我们不是特异功能，就好像下棋一样，我或者可以想到后面三十步，但是却没办法无中生有。你看，张少峰的事，他在任何人看来都是路人甲，全世界那么多人，我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注意到。我只能大致地知道有人不会让阿坚安稳，但是却不能知道别人会用什么方式。” 小金也在旁边点头笑道：“就是有些自以为是的事后诸葛亮，他们在之后用上帝视角来看待问题，但实际上我能知道三十种意外可能，而那些看似牛逼的傻逼却连自己中午吃什么都不清楚。你先搞清楚什么叫主观视角和上帝视角再来废话，不然只会惹人看不起。” “操……我这好心好意的，还被你们凌辱一遍，这叫什么事……”大伟抹了一把脸：“气煞老夫。” “不，我只是让你长点脑子，别干什么都以为能想当然。能做到现在这样，我们已经很超频了，你不要指望我给你用根海带就把红海分开。我们只是聪明，而不是神。”小金翻着眼睛盯着大伟，语气渐渐变得严肃：“你不要只看到我们在休息而没看到我们做的事。以一个傻逼的角度对我们指手画脚是一种侮辱。” 大伟摸了摸脑袋，嘴角抽搐：“我是招惹谁了么……我显得特无辜。” “不是的啦。”天然二连忙打圆场，握着小金的手说：“虽然金胖胖说话不好听，但是是真的啦。我没有办法去对所有交集做出分析，因为这个分析量太庞大了，我只能有大致方向的。” “还是熟女说话有水平，小屁孩就是浑身带刺儿。”大伟摇着头起身，端起桌上的方便面：“真是无奈……难怪没人追你。” “管得着么你，我现在一听见说什么‘有你们这种高智商的人在还能出这种事’之类傻逼才能说出口的话就觉得暴躁，这他妈高智商从古到今一抓一大把，怎么还没见人类冲出太阳系呢？怎么还没见瞬间移动呢？真闹心。”小金越说越抓狂，最后索性把手中的拼图往天上一撒，抓着头发：“傻逼！傻逼！都是傻逼！！！” 而天然二连忙抱住她的脑袋：“宝宝乖，最近压力很大吧。” 小金推开她：“去去去，少揩油。” 就在这时，小金的电话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接着突然眉开眼笑地接起了电话，用一种甜到发腻的声音说：“喂……老王啊……” 大伟当时就是一顿，指着她问天然二：“这是什么毛病？” “正常的。”天然二呵呵一笑：“阿坚碰到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在碰到麻烦的时候才会第一个打电话过来安抚金胖胖。”天然二吐了吐舌头：“害怕金胖胖变身呢。” 果然，接完电话的金胖胖心情顿好，哼着歌开始收拾地上散乱的拼图，而正当她撅着屁股捡东西的时候，天然二和大伟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 “还是用卫星电话会议。”大伟低头看了一眼呵呵一乐：“王坚现在开始刷时髦值了。” 接上电话之后，大伟赫然发现电话连线数居然有六个，也就是说王坚在同时跟六个人通电话。 “王大少，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在那边是不是玩出花儿了？”大伟揶揄着王坚：“这是跟咱们来炫耀的吧。” 王坚咳嗽一声：“严肃点，这正枪战呢。” 果然，仔细听的话，的确能听见那些突突突的声音，就跟有人开着音箱在玩战地似的，热闹得很呐。 “你枪战还有空打电话？真心神操作啊！”大伟哈哈一笑：“这才去了几分钟啊，就开始枪战。” “我估计三分钟后警察就该来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王坚有些无奈地说：“我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然是跑。”姜志远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你想一个人硬扛过去么？不过说到枪战，我听声音应该是你们把别人压得连头都露不出来吧。” “差不多差不多。”王坚咳嗽一声：“我的计划里没有后续步骤，怎么办？” 而杨月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根据我的经验，这次肯定不是意外，也就是说我们被阴了。” “没人看到你们的脸吧？日本警察的效率出奇差，跑掉就行了。直接去美军基地。”梅岚思考了一阵，缓缓地说道：“我会给你们联系好，把风头躲过就好了。现在那边草木皆兵，做出是黑社会内斗的假象就好。” 最后发言的是天然二，她沉默了一阵说：“有人在利用你。” “利用我？”王坚一愣：“怎么说？” “事态越不受控制，那么也就越无法压制消息，也就是说，有人要借你的手除掉加藤智也。你成了别人的刀。”天然二眨巴了几下眼睛：“天堂会！” “不是吧，他们这么厉害？”姜志远的惊叫声也传来：“你们开打几分钟了？” “十分钟是有了。”王坚略微计算了一下：“我们压制了他们将近三百人，现在整条街都已经没人了，打得一团糟。” 他说完之后，自己也反应过来了，一拍脑门哈哈一笑：“对啊……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到现在都没警察来，我果然是个坑……” “你只是没经验。”梅岚说到：“现在开始准备突围吧，我先切断电话，万事小心。” 紧接着梅老师，姜志远也切断了电话，然后就剩下了大伟天然二还在线上，他们两个交代了一下之后，也都切断了电话。 紧急电话会议一结束，所有人都开始行动了起来，首先是梅岚和姜志远，他们开始联系海外人员，准备接应王坚。然后是大伟和天然二以及小金，他们三个开始策划逃脱路线和规划。 反倒王坚却是最淡定的，他在掩体后头按动了紧急按钮，然后齐齐地几十个烟雾弹和震撼弹就从早已分散开的小平头手里抛了出去，然后……这条街瞬间浓烟滚滚。 然后他们开始一边火力压制一边向后撤去，接着上了汽车，一溜烟地跑了个没影。 而就在他们跑掉之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警车、军车和直升机就嗡嗡着开了过来，阵势骇人。 当士兵们下车打扫战场时，这条原本还挺热闹的街道早就成了一团糟，虽然人员伤亡并不多，可一场巷战之后留下的弹孔、弹壳却满地都是，说是一片狼藉也不为过。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慢悠悠地从人群后头绕到了前方，接着从地上捡起一枚还带着余温的弹壳，然后又检查了一下几个因为中弹而被抬上担架的黑社会会员的伤口，眉头紧蹙。 “你发现什么了？”另外一个跟他平级的军官走了过来，也是紧锁着眉头：“加藤长官让我们在稍晚时候再进入战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们处理这种黑社会火拼？警察呢？我们是军人，怎么能干这种低贱的事情？” “仔细看看这个弹壳和地上的弹头。” “好像是……卡里克的专用弹。这说明什么？” “灰原，你要好好学习了。从子弹的分布和撤退的速度以及他们对手中弹的情况来看，我们要面对的是职业军人。” “职业军人？怎么可能！” 这种事么，当然可能。王坚带来的那帮小平头可都不是一般的新兵蛋子，这帮家伙可都是齐麟和大圣手下带出来的兵啊，综合实力绝对不弱于海豹突击队，这四五十个人可以说都是精锐，让他们跟着王坚来，国家可是下了血本。 “回去通知加藤将军。”这个戴眼镜一眼就看出是职业军人的武田准尉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然后露出冷笑：“看来今夜无人入睡了。” “不追吗？” “不追。” 在他们上了车之后，武田拨通了沙诺娃的电话：“领袖，一切如您所料。” 沙诺娃在下榻的宾馆的鱼缸里玩着泡泡，听到他的话之后，微微一笑：“下一步，阻止他们见面，孤立加藤。” “明白，把这些职业军人放进来，加藤恐怕很快就要抓狂了。” “光是抓狂可不够，我要他身败名裂。而之后的事情嘛，武田将军，看你的了。” “遵命，领袖！”武田的声音明显带着兴奋的颤抖：“为了您的荣誉！” 挂上电话之后，沙诺娃转头看向正在梳头的喀秋莎：“你真的是厉害呢，每一步都可以算得这么准。” “不，不是我厉害，是艾达厉害，我只是根据她的策略在逆向工程。”喀秋莎扭过头，然后慢慢地沾着乳晕霜涂抹着自己的乳晕：“我觉得还是粉红色的好看，我看到黑黑的颜色就觉得恶心。” “能不能不要如此快速地切换话题。”沙诺娃皱了皱眉头：“王坚会跑去美军基地对吧。好，去给军方施压，让他们全力庇护这些不速之客。” “这办法真好，今天真的是个不眠夜啊！”喀秋莎嘻嘻一笑：“不过如果王坚知道他的计划变得一团糟是因为你这个可爱的脑残粉的话，他肯定会不理你的。” “哦……那太糟糕了，我真的会伤心的。”沙诺娃吹了吹手上的泡泡：“对了，让那个低能的首相下命令，全城搜捕，连美军基地都不能放过哦。” “这前后矛盾的命令让我觉得浑身都激动到颤抖。”喀秋莎点点头：“肯定会很精彩，我真的很想知道加藤的表情会变成什么样呢。” “嗯，干掉加藤之后，要顺便吃掉王坚，不能让他回去。” “你要杀了他？不至于吧，他真的挺可爱的。” “如果……”沙诺娃咬了咬嘴唇：“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愿意当我的人，那么我愿意给他他想要的一切，如果他不愿意，除了抹除他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他已经快庞大到无法控制了。” “包括你粉红色的小乳头吗？”喀秋莎上下瞄着沙诺娃：“你说什么都肯给的哦。” “当然，我不介意。而且我还会命令你一起陪他。” “你好变态，我不接受的哦。” “能由得你说了算？”沙诺娃呵呵一笑：“我才是发号施令的人。” 而她们两个人在卫生间里的交谈，如果让现在正在往避难场所飞驰的王坚知道，他肯定要憋屈得当场上演胸口碎大石用来发泄不满。可他不知道……他还在沾沾自喜自己拿到了张少峰家人的位置信息，正在跟杨月炫耀呢。 “你都被人当刀使了，你还这么高兴啊？” “高兴啊，我一直都被人当刀使，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高智商人才，我只要能干我想干的事就行了，我不想的话谁能拿得动我？大不了回家种地呗，这没什么的。” “心态倒是不错。” “等下把他们安顿好了之后，我会去找这个地址上的人，你跟我一起去吗？今天让加藤出现的目标失败，我只能先把支线任务做掉，然后明天再重新开始。”王坚眯了眯眼睛：“今天晚上的话，还没结束呢。” 正当他说这话的时候，网上、电视里和媒体上疯狂地涌现出了各种爆料，其中包括军方跟邪教合作进行人体试验、还有各种贿赂高官的证据等等一系列足够引起轩然大波的东西。 这也算王坚的直接报复，人家能在王坚本土上给他抹黑，那他如果不照这样儿给玩一票的话，那简直就是对不起王坚的爆脾气。而且人家那抹黑只是利用因为人口基数大而出现的海量傻逼，可王坚这抹黑……已经不能算抹黑了，这活生生的就是超级大爆料。 如果说王坚的关注群体只是网上一些蛋疼没事干的宅男和对他充满羡慕嫉妒恨的萝莉控，那这次加藤团队的关注度可绝对不亚于美帝的那个斯诺登了。 反正一时间，梅姐姐的所有力量全部爆发，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极具侵略性的弹丸小地，说是大波折都是客气的，用海啸来形容才是最贴切的。 “黑社会离不开政府，政府也离不开黑社会。我始终认为，不是只会打砸抢烧、走私贩毒的才叫黑社会，真正的黑社会是一个身处在光明之下的阴影，光暗相生，谁也别瞧不起谁。”王坚摸着下巴：“存在的只是立场和处境问题，而跟你干了什么并没有关系。我始终认为，我还算是个好人。” 杨月嘻嘻一笑：“你还真厚脸皮，不过你确实是我见过最奇怪的黑社会头子了。人家都是闷声发财，你是朗声做死。帅气！” “对了，你找到你家人了没？” “没有，等忙完这一阵就开始。” “嗯，到时候我陪你去。” 第515章 再次见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不觉得太顺利了点么？”王坚扭过头看着杨月：“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是不太对劲，不过我嫂子说呢，她说让我看着你别干傻事就行，其他的不用考虑太多，只要按照计划来就没问题了。”杨月挂着工作证，身上穿着迷彩装备，背后还背上了一把带榴弹发射器的迷彩M4A1，看上去倒还挺有感觉的。 对于美军基地这种东西，王坚一贯都只是在电视和小说里见过，真实地进入让他的确有些好奇。 “话说，为什么这食堂里头也会挂国旗？” “谁告诉你美国大兵没有军纪和爱国教育的……”杨月呵呵一乐：“虽然不用叠被子，可他们都叠的一手好裤子。全世界都差不多的啦。” 王坚挠挠头哦了一声：“我一直以为民主的大兵都是土里长出来的呢。” 杨月愣了愣，然后用手敲了敲桌子：“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讽刺人呢吧？” “没有没有。”王坚连连摆手：“不过说真的……这伙食真是没话说。” 绝对没的说，美帝国主义食堂的伙食都赶上高档自助餐厅了，这次因为是双方暗中勾结的活动，所以给王坚带来的这帮小平头的待遇跟美帝的大兵是一样一样的。这些小平头可都是特种兵出身，平时那是苦上加苦的，他们吃的时候都摇头苦笑，抱怨说这哪是打仗的人吃的东西，分明就是一堆太子兵出门玩票嘛。 “你觉得你们跟这帮美国大兵比的话，谁厉害点？” 王坚扭头问旁边一个穿着背心的小平头，这个家伙是这里军衔比较高的，是个中尉，他负责跟王坚来的三个组里的其中一个。在听到王坚的话之后，他撇撇嘴一笑，用带着浓厚家乡话的口音说：“单兵单挑，我们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三分钟内摆平他们。兵团作战考虑到装备因素，三七开，我们七他们三，我们跟海豹搞过对抗比赛的。” “恐怕除了前苏联，没有人能跟你们打陆地战了吧。”杨月眯起眼睛笑着说：“我记得我在军事学院学习的时候做过模拟的，说在不考虑海空军的情况下，大陆的陆军可以同时挑战整个亚洲。” 王坚愣了愣：“有这么厉害？” 这正闲聊着，外头突然跑来了一个娇小的军装妞，相当可爱的金发小美女，食堂里的小平头大多都情不自禁地瞄上了几眼，虽然最终因为害羞和纪律又纷纷低下了头，但是……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这一个个腰杆那可是瞬间挺得笔直，就跟孔雀开屏似的。 她走进来之后，左右看了看，然后直奔走到了杨月这里：“长官……外面打起来了。” “打起来？”王坚一愣：“不是我带的人吧？” “你英语说得很好啊！”杨月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坚，然后转头看着那个小美女：“这么晚怎么还闹起来了？” “不知道，但是现在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我担心出问题，指挥官又不在，我只能次位汇报了。” 杨月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真挺正常的，我出去看看。” 王坚也抹了一把嘴跟着杨月走了出去，出去一看……还真是自己带来的人跟人杠上了，一个一米六几的小个子正在跟一个一米九几的美国大兵呛声，而他们身后则各自站着自己阵营的人。 “什么情况？”杨月作为超级警察，她可是挂着校官衔的，算是比较高级的指挥官了，所以她连忙上去询问情况：“下士，你在干什么？” “我要给这个小个子一点教训！”一米九多的大老黑冲着他面前一米六几的小平头摩拳擦掌：“教他一点这里的规矩。” 王坚默默嘁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那个小个子，拍了拍那个小个子的肩膀：“怎么了？” “报告！我刚准备去休息，他醉醺醺地拽住我，问我这么矮怎么可能当兵，还说……”小个子死死咬着牙忍着怒气：“他一个人可以打十个中国兵。” 王坚吹了声口哨：“让他打。” 说完，王坚转到杨月的身边说：“让他们正儿八经地解决，这里的事一两天没办法结束，如果这有矛盾的话，后面会出问题的。” 杨月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你们以男人的方式解决吧，但是我不允许有人受伤。” 这一下可算是热闹了，气氛一下被炒热了起来，就连已经睡觉的大兵和正在食堂吃饭的小平头们都被吸引了过来，两边呼啦啦地围成了一个圈，各种口哨各种呼喊乱成了一团。 “他完蛋了。”刚才坐在王坚吃东西的小平头走出来带着笑脸：“矮子蝉联了四届内部CQC格斗大赛的第一名。” 果然，当杨月宣布开始之后，大老黑刚往前走两步，那个小个子就已经窜了上去，拽着他的领子往下一扯，并顺势躺倒在了地上来了一招兔子蹬鹰，并趁着大老黑没爬起来之前来了个单手锁扣一手抻筋。 “这就是头牛也动不了了。”王坚笑着揉了揉鼻子：“真快。” “一本……”杨月挠挠头：“真快。” 两边的兵哥哥起哄的起哄，嘘声的嘘声，英语、中文外加各色方言一下子就混在了一起，场面乱爆了。 矮子松开大老黑，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得意地一笑，并朝那大老黑招招手。大老黑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地扯下刚才让他吃亏的迷彩服，气势汹汹地一拳朝矮子打了过来。 而这矮子却像李小龙似的灵敏，矮身躲过这一拳，并双手抱住了他的拳头，接着猛然借力一脚踢在了大老黑的腋窝下…… “再次一本。”杨月也暗自咋舌了，这好家伙……每一招都是杀招啊，果然这特种序列就是跟这普通大兵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够了！” 长官的命令让大老黑懊恼地在地上捶地，而他的战友也在旁边起哄。反倒是王坚这波的小平头们则安静地站在一边，但是那帮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一个个的神态那叫一个傲然，这比骂人都拉仇恨呢。 矮子走上前，面带笑容地朝大老黑伸出手，用流利的英语对他说道：“大不一定强，小也不一定弱。如果在战场上，你的轻敌会要你的命。” 而他说的话让美国大兵那阵营哄的一下笑了起来，这笑声显然是冲着那傻逼呼呼的大老黑的，这让他脸上滚烫滚烫的，如果不是皮肤本身就黑，恐怕早就熟透了。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阵营，fuckfuck地骂着自己队友。而他的队友则快把他嘲笑出屎了，各种鄙视的手势都挥出来了。 “好了，士兵们，解散。”杨月挥挥手：“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可这时，一个只穿着黑色弹力背心的男人窜了出来：“我来我来！” 他走上前之后，把口袋里东西随手塞给旁边的同伴，指着王坚的方向勾了勾手指头。 王坚一愣，指着自己鼻子：“我？” 这一下连杨月都笑了，这好家伙……王坚可就是靠这玩意儿吃饭的，当兵的能打，但是碰到这种专业级的选手照样抓瞎，这家伙上来就挑王坚，到底是啥心态…… 不过王坚可是个碰到单挑甭管是谁一概来者不拒的人，他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而这时他旁边的那个小平头中尉拉住了他，小声说道：“这个人我知道，他以前是三角洲的人，我在南美作训的时候见过他，他是综合第二，格斗第一，你不行的话就让我来吧。” 王坚歪着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我可以的。” 这些小平头中显然有很多人不认识王坚这家伙，毕竟这帮家伙动辄就在深山老林里训练几个月，别说看电视了，热水澡都悲剧，不认识王坚这个名人么，其实也无可厚非。 而这些老外呢，他们看到亚洲人其实都长一个样儿，所以……他们只能从体格上来分辨战斗力，王坚的体格摆在那的，所以人家高手第一个就选了王坚。 杨月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看了看表：“给你们两个小时交流学习时间，如果闹事的话，就滚去洗厕所。” 得到了长官的命令，这可一下子就热闹到了极点，每一个人都在那些小平头里找对手。 当然……他们还是想看自己这边的第一高手怎么修理这个黄皮的小子。所以他们认为自己还可以的人在选好对手之后，就开始给自己这边的家伙加起油来。 让王坚没想到的是，这小子的起手式居然是鹤拳……看来也是个练家子的，不过这姿势未免也太不标准了吧…… 王坚冲他抱拳一行礼，然后双手前伸让他进攻，而他也不客气地攻了过来，接着事情就跟杨月所设想的一样毫无悬念，只不过王坚一秒钟糊了这家伙十一拳而已…… 虽然王坚并没有使上力气，但这十一声拳拳到肉的响声却让在场的人都傻眼了，一时间寂静无声啊，甚至包括跟王坚对打的那人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你作弊……你开挂……”杨月都觉得王坚太不正常了：“怎么可能有人可以做到一秒钟十一拳？” 王坚耸耸肩，走到旁边的一个路灯杆子旁，砰砰砰就是二十拳上去了，从上到下，整个耗时不过一点三秒。 打完之后王坚转身一拳打在一个训练用的厚木板上，木板应声断裂成两截。接着王坚摊开手：“速度和力量，是要看怎么施展的。” 他这装逼装得爽了，不过在之后的一个小时他就疯了，一群臭男人围着他问东问西不说，还嚷嚷着让他多露几手。 不得已之下，王坚只能像卖艺的人似的表演了手掌拍钉、拳头碎砖和手指戳沙袋，最后一场纠纷就这么给变成了篝火晚会…… “他玩得还是很开心嘛。”沙诺娃相当纠结地看着调来的实时监控：“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脑构造简单，没什么复杂回路。”喀秋莎正躺在旁边敷面膜：“我真的替你惋惜，如果艾达的位置换成是你的话，那么你们应该会很快乐幸福地过一辈子。” “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能扯到我跟他身上来？是想给我洗脑吗？” “不，我只是说事实，明天你约他出来吧。”喀秋莎把手机扔给沙诺娃：“享受一下二人时光，当一次快乐的小女孩。” “怎么约？我怎么跟他解释说我为什么也会在日本？” 喀秋莎呵呵一笑，顺手扔过一本时尚杂志：“来之前就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沙诺娃拿起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国际珠宝展览……这正好跟沙诺娃告诉给王坚的身份信息相符，而且也有足够的说服力。 “明天你就陪着他去救小狗、去放风筝、去海边玩细沙。这才是人生不是吗？”喀秋莎撇撇嘴：“我突然觉得，你们两个真的可以说是天生一对，都是那么的执拗和固执。” 沙诺娃笑了笑，然后摇摇头：“加藤明天应该就会露面了，王坚不会有时间的。” “你不了解艾达，她会让王坚休整一天的。”喀秋莎慢慢撕下面膜：“吊吊加藤的胃口，最好是能让他保持愤怒。” “你们这些高智商的人，真的是让人无言以对。” “不，高智商并不是什么优势，如果有的选择，我宁愿像你一样是个傻女孩。”喀秋莎呵呵一笑：“我不是艾达，我碰不到我的王坚。想得越多，也就越孤单，这种感觉你体会不到的，这就是为什么印度那个超越艾达的小天才会在十三岁就自杀的原因。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我还真是同情你。” “快点打你的电话吧。” 第516章 你所不能理解的世界 “王坚，我发现了一款很适合你的腰带哦。”沙诺娃在电话里娇滴滴地对王坚说道：“是东京奢侈品交流会上看到的，我给你买下来了。” 王三爷当即一愣，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咳嗽了一声：“你给我买什么？” “腰带啊，是迪奥的一款概念款，全球仅此一条，我决定提前给你买下来。非常适合你，等我回去给你哦。” 王坚叹了口气：“不要这样……” “这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是一顿午餐或者是一件衣服的钱而已，你何必在意这点小事呢？我晚上就回去了，我会让人给你送过去的。” “别……我现在也在东京。”王坚看了看表，发现是早晨九点，在国内的话应该是八点钟，这姑娘的精力还真是没的说：“你为什么会来？” “我都来了三四天了，这里有个国际奢侈品珠宝交流会，还有一系列的展览呢。你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啊，你太过分了，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刚好试试看那条腰带。” 王坚当时就为难了，他不是傻瓜，最难消受美人恩啊，说实话……不管这个沙诺娃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从认识她到现在，她并没有干出什么让王坚无法接受的事，虽然她可能有点自来熟也有点太过热情和神经质，但……王坚真的是觉得她没那么让人讨厌，甚至偶尔还有点小可爱来着。 但交朋友归交朋友，如果老是接受人家的礼物，这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王坚都不记得这姑娘送了多少东西给自己，大大小小的不计其数，还有别人可遇而不可求的珍稀订婚戒指，而自己只请她吃了一顿小龙虾…… 而现在她又要送自己东西……王坚不是没拒绝过，可是人女孩根本不介意，在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时，王坚又怎么可能恶言相向？王坚可是个懂进退知好歹的懂事青年，不是那些见了不合自己心意就胡乱伤害人的中二病患者。 “我在银座的卡拉摩哥餐厅等你。”沙诺娃嗯了一声， 声音里尽是欣喜，甚至还很欢快地补了一句：“就我们两个哦。” 说完之后，她不由分说地就挂上了电话，现在可轮到王坚愁眉苦脸了，虽然今天他的确还要从军事基地里出去给那几个被干掉老大的帮派一个交代，但他真的是没把沙诺娃的出现放在计划里。 他幽幽地挂上电话，一回头……赫然发现杨月的脸都快贴在他脸上了，虽然跟杨月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两个人在一块的时候彼此都感觉很轻松，很自然，就跟家人似的。所以王坚也没客气，伸出手罩在杨月的脸上把她推到一边：“去去去，你是超级警察，不要这么无聊。” “关键是你怎么在这都会有人约你呢？”杨月扬起一条眉毛：“你这是要出轨的节奏，我要打小报告了。” “我没法解释……”王坚叹了口气摊开双手：“今天按照计划是休整一天的对吧，我刚好要出去解决一下帮派的事。” “顺便约会对吧。”杨月嘁了王坚一声：“等会儿我派车带你去吧。” 王坚点点头，然后敲了一下杨月的脑袋：“下午就分头行动吧，我去解决那几个帮派的事，你去解决加藤那边。” “没问题。”杨月翻开计划书扫了两眼：“争取这一次彻底解决加藤智也。” 王坚没多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并径直离开了军事基地的大门，而在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了一个车队从外头开了进来，上头一水儿的穿日式军装的人。王坚看了一会儿，然后撇撇嘴，从这些人出现他就能看出来一切的进展都是按照天然二所制定的计划在有条不紊地行进。 这边日本军方开始跟美帝逼宫，而那边对加藤的舆论攻击也开始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这样的乱局看上去是个死结无解，但其实只要加藤主动跳出来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尽归掌握之中。 王坚吹了声口哨，然后坐上了杨月给他安排的车里，一路绝尘地往市区飞驰而去。而在路上的时候，沙诺娃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她下午没什么事，问王坚能不能带着她一起到处玩一下。 这个王坚自然是拒绝了，不过沙诺娃却毫不在意地留下一句“见面再说”，就直接挂上了电话。 当王坚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沙诺娃早已经坐在窗口的位置看着杂志等着他了，今天的沙诺娃穿着一身比较职业化的套装，脸上画了些淡妆，看上去相当有知性美，坐在那的时候就连服务员都频频侧目。 “这呢。”沙诺娃抬手呼唤了王坚一声，然后带着笑容坐回到了位置上，等着王坚过来：“想吃点什么？” 王坚笑了笑：“随便吧，我挺赶时间的。” “这个你先拿着哦，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沙诺娃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个镶金的木盒子递给王坚：“这条皮带全世界只有一条哦。” “其实……我有女朋友的。”王坚摸了摸头：“不……是未婚妻。” “我知道啊，我还送你订婚戒指了啊！”沙诺娃笑着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觉得我喜欢你吧？” 被她这么一说，王坚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他没有多少跟女人相处的经验，可是沙诺娃的话却还是让他听出了一种自作多情的感觉。 “你今天就回去吗？”王坚赶紧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来的？” “嗯，前天晚上就来了。”沙诺娃拿起手里的杂志，指着封面上的东西说：“你看，就是这个珠宝展览，我肯定要到场的。我其实想知道，你怎么会来的呢？” “我……”王坚干巴巴地一笑：“其实……” “不方便就不用说了。”沙诺娃给王坚倒了一杯茶：“下午你有什么安排呢？” 王坚看了看表，然后摸出电话拨了出去：“你们下午几点能集合完成？” 这话是对那些讨说法的帮派人士说的，昨天晚上他们也都去了，不过负伤的可不上，毕竟不比小平头，有几个还重伤。所以今天王坚就算要召集开会的话，也得看看那边的情况。 挂上电话，王坚有些遗憾地说：“有个会要开，不过他们那边还有点事没有解决，大概要稍微晚些时候。那我准备先去把张少峰的家人救出来。” “张少峰？是谁？” 王坚停顿了一下，然后微微摇头：“那个炸掉我学校的人，加藤的手下。” “你为什么要去救他的家人？你们是仇人啊！”沙诺娃这真的是不可理解了：“我如果是你，我不把他们都灭掉才怪呢。” “你知道，男人之间的事怎么打都得祸不延妻儿，他已经死了，我答应他帮他救他家人的。”王坚呵呵地笑着：“你们肯定都觉得我挺傻。” “是真傻……大傻瓜。”沙诺娃朝王坚翻了个白眼：“我觉得你蠢爆了。” 王坚耸耸肩：“蠢就蠢吧，下午你跟我一起去么？我知道他们在哪，我也知道你会功夫。” “好啊好啊，你说的哦，不能抛下我。”沙诺娃拍着手：“真好，终于可以不无聊了。我们先做个计划，一步一步来。” 王坚抬起头看了看欢呼雀跃的沙诺娃，情不自禁地一笑：“不用，你在外头接应我就是了，把把风，救了人我们就跑。” 沙诺娃拍着手：“好啊好啊，好刺激啊！” 王坚摇摇头：“那就吃点东西，咱们就去吧，这个地址你知道在哪么？” “我对你无语了……”沙诺娃从包包里拿出一个GPS定位器，输入了纸条上的地址之后，自动导航程序就开始了：“这不就行了么，大概三十分钟的路程。” “好……” 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开始往那个地址前进，王坚感觉沙诺娃真的有点不太对劲……不是其他的，就是她的体能，一般人在中午的气温和这样快速的疾走时，几乎不可能像沙诺娃不出汗、不喘大气，整个儿就跟没事人似的跟在王坚屁股后头，还哔哔哔哔地一直在跟王坚聊天。 要知道……王坚的速度稳而快，他认识的人里能跟上他的妹子，除了无忧之外，连杨月都不行。 当然……考虑到这家伙是战斗种族血统，所以王坚倒也只是略惊奇，并没有往深层次地考虑。 “别走了！”沙诺娃指着一个牌子上的字拽着王坚的衣角：“这里是全程监控区。” 王坚立刻会意，然后跟着沙诺娃转身走进了一个死角，沙诺娃看了看导航，然后看了看外头：“嗯，我们不能直接走过去，这里不是住宅区，是写字楼区域。我们从后面绕。” 看着沙诺娃专业的手法，王坚摸了摸脑袋笑着说：“感觉你好熟练啊！” “那是，我爸爸是一个很有名气的KGB精英。”沙诺娃嘴一撇：“那里头可能会有人把守的哦，没问题？” 王坚朝她比划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GOGOGO!”沙诺娃居然做出了战术手势，把王坚看得一愣，接着她像特战队员似的从一扇离地两米高的窗户直接翻了上去。 王坚眨巴几下眼睛，自言自语道：“好厉害……” 第517章 怜悯与爱 跟着沙诺娃走进去的过程出奇的顺利，别说有人把守了，就连一条鸟毛都没看见，真正进入这个地址上标注的大楼之后却犯难了，这里最少三四百个房间，这张少峰的妻儿究竟在什么地方，这可是很为难的一件事情，如果每一个房间都去找一圈，王坚可不认为自己不会被发现。 不过沙诺娃倒是很聪明，她居然还晓得逮保安过来问，不过么……这个保安显然什么都不知道，不但不知道而且身为保安甚至还被沙诺娃这个大美妞给吓尿了裤子，而沙诺娃什么都没干，只是用垃圾桶里捡到的记号笔顶在他的脑门上罢了。 在打昏了他之后，沙诺娃坐在空无一人的茶水房里，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茶，并给王坚递上了一杯橙汁。 “你知道我喜欢喝橙汁啊？”王坚笑着接过杯子：“根本看不出来你是个富家小姐，动作干净利落，绝对是个高手，你还瞒着我说你自己才刚入门。” “没有啦，反正都打不过你。别忘了我们是因为什么认识的，那可是国际武术大赛呢，你说对吧，没两下的女孩谁会成你的脑残粉啊！”沙诺娃用白嫩的拳头在王坚胸口虚捶了几下，然后捏了捏他的胳膊：“好结实啊……你平时带负重的吧？你刚才跳下来的时候，连地都颤了呢。” 王坚点点头，露出腿上的负重：“是有的，不过出现了什么突发事件，我就会扔负重的。” “真好……”沙诺娃羡慕地看着王坚的腿：“这种负重量已经不是人类能有的了吧，你是外星人对吧对吧！” 王坚呵呵一笑：“没有的，从小练就会这样。” “好了，别聊天了，该干的事还没干呢。”沙诺娃把裙子脱了下来，然后只穿着打底裤出现在王坚的面前，还没等王坚害羞呢，她就把她那香喷喷的裙子扔给了王坚：“帮我拿一下。” 说完，她慢慢地褪下打底裤，就这么只穿着一条性感到爆的丁字裤站在王坚面前，接着又从王坚的手上接过裙子，穿上之后还把自己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半个圆润的乳房，差点晃瞎了王坚的狗眼。 干完这一切之后，她在王坚惊愕的目光下开始给自己化了个相当妖魅的浓妆，一下子从小清新的职业女性变身成为妖艳女王级的御姐。 “好看么？”沙诺娃轻佻地瞄了王坚一眼：“你躲在这等我。” 王坚一愣：“你要干什么去？” 沙诺娃一撩长发，嘻嘻一笑：“这里应该是有监控室的，我去把楼层示意图拿到啊，这种事女生来干更方便。” 王坚连忙抓住她的胳膊：“这很危险！” 沙诺娃吹了声口哨：“一个脑残粉为她的偶像干一些危险的事，这其实很浪漫啦。” 她这么说，王坚肯定不会同意，几番拉扯，沙诺娃索性挥手直接劈断了一张厚实的木头椅子：“空手道世界级选手，放心啦宝贝。” 王坚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叫成宝贝的一天，他着实是有些恶寒，不过虽然恶寒可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反感。 “这样，我会很快回来，如果超过十五分钟我还没回来，你就去救我哦。给你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还有，不许用我的打底裤干一些猥琐的事情。”沙诺娃拿起一簇头发调皮地搔了搔王坚的鼻子：“大男子主义行不通，不要小看女人知道吗？” 王坚微微一笑，然后弯腰做出了个请的手势：“我欠你一个人情。” “肉偿吧。”沙诺娃趁王坚不注意摸了一下王坚的脸：“我得让你欠我一辈子，一辈子记得我。” 看着她甩着水蛇腰走出门外，王坚真的觉得这个女孩很有趣，如果原来他还觉得这家伙有神经病的话，现在看来嘛，她骨子里倒是还真的有一些女侠气息，挺果敢的女人。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王坚真的是掐着秒表在计时，毕竟如果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危险，比如被人强暴猥亵了什么的，王坚还真得娶她以做负责了……这样恐怕王坚会疯掉的。 “我回来了哦。”刚刚好十五分钟，沙诺娃甩着一个文件夹就慢悠悠地转了过来，她朝王坚吹了声口哨：“我要你亲我一下，不然不给你。” “这不行。”王坚脸带为难：“这不好……真的。” “那让我亲你一下怎么样。”沙诺娃嘻嘻一笑：“算了算了，不欺负你了，你这个呆瓜，别人求之不得的事，你还当洪水猛兽。” “人跟人不一样。”王坚摸着脑袋：“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沙诺娃走过去，直接爆了四个头，然后从档案柜里找出来的。不过她跟王坚说的却是用色诱术，说什么日本男人比较好色云云，反正编得算是天衣无缝，王坚过了一遍脑子，发现都挺可行的，所以也就没多想什么。 “这里有一个地下室，我特意调了一下这个房间编号的监控，发现这里的摄像头居然坏了两个月了，这很值得怀疑。”沙诺娃把结构图扔给王坚，自己则在一边穿裤子：“我今天可被你看光了，你要怎么回报我？” 王坚仔细看着构造图，听到她的话之后，慢慢抬起头，笑着说：“我让你看大伟洗澡。” “你是坏人……”沙诺娃娇笑着：“虽然我不认识大伟，但是我也知道大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你还真搞错了，大伟是好人。”王坚嘿嘿一乐：“我欠你个人情。” “好了，这个到时候再说了，我们先去那个地下室。” 王坚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就这么跟着沙诺娃直接往地下三层的那个地下室前进。 “等把他们救出来之后，我该怎么解释她们的老爹和老公已经死掉的事情？”这是王坚唯一的忐忑了，在下楼的时候，他有些紧张地问着沙诺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能怎么样，转身离开一言不发笑藏功与名，不然你觉得你还能怎么样？帮那个人照顾他的老婆小孩吗？你口味真重。”沙诺娃扇了扇鼻子：“下面好黑，等下我拿电筒。” 不得不说，这下头是真的黑，潮湿黑暗，甚至没有一个光源，还有一股腐败的刺鼻气息。 不过沙诺娃这家伙倒还真是装备齐全，居然连小手电都能随身携带，而在掏手电的同时，居然还能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王坚吃吃……简直就是个女性版的哆啦A梦。 长长的甬道，被暖光的电筒弄的再无半分诡异气息，倒是当走到尽头时那扇厚重的铁栅栏门阻挡住了沙诺娃和王坚的脚步。 “我来我来。”沙诺娃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瑞士军刀：“我来开锁。” 王坚诧异地看着似乎能无限掏东西出来的沙诺娃有些傻眼，他眨巴几下眼睛问：“你到底装了多少东西……你穿这么点衣服，怎么可能装这么多东西呢？” 沙诺娃扭头鄙夷地看了王坚一眼，然后从大腿内侧掏出一把战术折刀，然后又从后腰处摸出一把左轮手枪：“如果有人想绑架我，那么他会为他干的事付出沉重的代价。” 说完，她就开始摆弄起那把大锁，可摆弄了半天却浑然无果，根本无法撼动那把大挂锁分毫。 弄到最后，王坚都没了耐心，走上请开沙诺娃，然后一手扶着栅栏一手拽着大锁猛地发力，锁头倒是没事，可那旁边的焊点却毅然断裂，接着王坚推开了门，朝沙诺娃行了一个绅士礼：“女士优先。” 沙诺娃看到他卖弄的样子，又可气又好笑，最后只能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嘟囔着：“野蛮人……” 通过了铁栅栏，两人来到了一座防盗门前，王坚轻轻敲了敲门，但是却没有人应答，他扭头看了一眼沙诺娃：“好像没人。” “但是我觉得这里是可能性最大，不管怎么样进去看看先。”沙诺娃掏出她的手枪，把王坚推向一边：“威力很大，小心流弹。” 说完，她朝着门锁砰砰砰就是三枪，接着王坚一脚踹开了门。可这大门一打开，一股恶臭就冲了出来。直冲了王坚一个踉跄，而沙诺娃更是差点要吐。 “捂着鼻子！”王坚在捂着自己鼻子的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因为要呕吐而在旁边大口呼吸的沙诺娃的口鼻：“后退，尸臭有毒，我进去就行了。” “你不怕毒么？” “不怕……”王坚眉头紧蹙，回答也简短了很多。因为当他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了，他并没再多说话，只是让沙诺娃站在屋外之后，自己一头就钻了进去。 而沙诺娃却不是那么听话的女孩，她在王坚进去之后也跟着钻了进去。 王坚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把自己上面抹着薄荷的干净手绢递给沙诺娃，让她捂着口鼻，然后就随她去了。 这间地下室应该是个仓库似的地方，里头杂物很多，除了沙诺娃的手电之外，没有任何光源，而这手电的光在这极度昏暗的大空间里能起到的作用也非常有限，所以王坚只能靠这股尸臭的浓烈程度来判断位置。 虽然王坚不会中毒，但是这股味道实在恶心，加上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所以他只是一只手牵着沙诺娃慢慢地往气味最浓烈的地方前进。 随着尸臭的味道越来越呛人，王坚的心也渐渐地沉到了谷底，当沙诺娃摸到了电灯开关并打开灯之后，王坚整个人都像魔怔似的愣住了。 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静静地躺在这间房间的最中间，赤裸的胸口插着的尖刀足够说明这尸体在她还是人的时候经历过什么。 而离开她只不过两米的地方，一个铁钩子下头挂着一根绳子，而这根绳子上头倒吊着一个洋娃娃似的东西，小小的身子随着王坚进来而带出来的一阵风而左右摇摆着，就像是一串挂在屋檐下的风铃。 王坚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他默默地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就像脱力了似的靠在了墙角。 这两具尸体肯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腐烂程度来看，从张少峰开始走入王坚生活的那一瞬间，他所为之付出生命的妻儿就已经成为了两屡孤魂。 而从她们赤裸的身体和墙角的卫生纸团来看，她们在死之前肯定经历了她们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三天，总之她们肯定体会到了王坚到现在都无法体会的痛苦。 “为什么……”王坚低着头，脸色煞白：“为什么会抛弃作为人最起码的恻隐之心。” 沙诺娃推了推他的肩膀：“我们先走吧……” 王坚虽然点点头，但却迟迟未动，他抓着头发一直反复地问着为什么，表情愈发的木然。 最后还是沙诺娃连拖带拽地把他架出了这个房间，走到外头之后，王坚一瞬间就坐在了地上，低着头一根一根地抽烟。 刚才的一幕对他的冲击力实在太大，这不但是对他的承诺的一种侮辱，更是让他对人性和世界的一种质疑。 “别这样。”沙诺娃坐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人本身就是一种肮脏的动物。” 王坚也不说话，只是哆哆嗦嗦地把那张照片递给沙诺娃，沙哑着声音说：“她才六岁……才六岁啊……” 接着王坚的手哆嗦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居然像个孩子似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甚至连沙诺娃都被他弄得措手不及，只是不停地在旁边简单地安慰着他，可是沙诺娃着实没有安慰人的经历，所以根本也就无济于事。 当然，沙诺娃同样也不理解为什么王坚会为几个素未谋面的人哭得如此伤心，这种事情是她没有想过也不可理解的事。 哭了有一会儿，王坚咬着牙抬起头，抹干净眼泪之后，满脸修罗相地站了起来，长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用力地拥抱了一下沙诺娃：“谢谢。”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而沙诺娃……却被王坚刚才的表情吓到了，真正的吓到了，见惯了生死的她居然被王坚那一瞬间的表情吓得噤若寒蝉，甚至于被王坚拥抱的那一瞬间，她没有感觉到任何情绪，除了一股从尾巴骨蔓延到天灵盖上的凉气。 当看着王坚离去的背影，沙诺娃甚至情不自禁地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才打电话给了喀秋莎：“快来接我……我的脚……软了。” 第518章 敬自己一杯 “我不知道自己干的事是好是坏，我也越来越看不清楚自己，我到底要干什么或者说我到底在干什么。”王坚坐在高高的机库顶上，手上拿着一罐冰镇的西瓜汁，身边坐着的是喝着啤酒的杨月：“不管是黑社会或者是其他什么的，我认为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我真的不清楚这个世界。” “你只是在遗憾这个世界不能变得像你想象那样。”杨月一只手撑在身后，仰着身子看着天上的月亮：“我在阿富汗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些恐怖分子用六个月大的婴儿制作诡雷，射击孕妇来诱拐救援。人总是不惮把自己的残忍公布于众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残酷和强悍。” 王坚重重地一拳捶在屋顶，死死咬着牙，一言不发。心里有情绪在流转，白天的场景不停在脑子里回放，他既有对那些人的残忍的愤怒，也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慨，不甘、委屈、愤怒和无奈交织成了一种难以明说的复杂情绪。 “其实我觉得，人越是残忍就越是显示出自己的脆弱，真正强大的人心中是有爱的，对自己、对别人、对整个世界都充满爱的人，是不可战胜的。”杨月仰着头看着星空：“我本来可能超越麦克阿瑟而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将军，但是我放弃了，主动退役。就是因为我实在受不了那种黑漆漆的世界，如果是你的话，你可能会崩溃吧。” “可能会的吧。”王坚干巴巴笑了笑：“你的性格挺好的。” “嗯，你的也不错。”杨月伸手用自己的啤酒在王坚的西瓜汁上碰了碰：“敬你。” 王坚喝了一大口，然后把罐子捏扁扔了出去：“明天。” “不用说，我知道。”杨月点点头：“你想干什么就干吧，我认为有些东西还是要发泄出来。你的迷惑我能理解，你没法子理解对吧。但实际上，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理由和借口，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都会说自己是好的，他们会用愤怒的咆哮和楚楚可怜的身世来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开脱，无论他们曾经表现得多残酷多残忍，这就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可实际上，一个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人，又能勇敢成什么样呢。”杨月也扔掉了啤酒：“可以了，回去休息吧。” 王坚轻轻地摇头：“你回去吧，我在这坐一会儿。” “好吧，你要早点休息。”杨月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却突然回头：“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喝酒呢。” “因为，我必须保持冷静，时刻的冷静。”王坚微微一笑：“我要最低程度减少自己犯错的几率，无论是什么错。” “好男人。”杨月朝王坚竖起大拇指：“一个有情绪却能控制的人，作为敌人的话会非常恐怖。” 杨月跳下去之后，王坚一下子就躺在了屋顶，看着浩若烟海的星空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脆弱了，可到底却是没有办法，毕竟这样的自己他并不讨厌。 大概躺了三十分钟之后，他缓缓地坐起身子，打了个电话给宁宁，也就是那个有龙纹身被老太太称呼为阿玲的女孩：“帮我调查一下所有稍微有些规模的黑社会。” “你想干什么？”宁宁也是一愣：“你是要逆天么？” “去查就行了。” “我不，我才高中二年级，我有反抗的权利，而且我跟你有一样的行政权，我也是继承人呢。” “我是你掌门。” “好吧。”宁宁顿时无言以对：“我帮你查就是了……真是的，你这不是欺负人嘛。” 而她那头放下电话就开始给正在佛堂念佛的老太太打起了小报告，而老太太只是微微一笑，慢慢睁开眼睛，伸手摸着宁宁的头发：“阿玲啊，你知道当初他师父干的事情吗？” “不知啊……” “就像他一样，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脾气秉性如出一辙。”老太太微笑着：“他要干的事，就是他师父当年要干的事。” “那是什么事呢？” “洗牌，制定新规矩。”老太太低下头，继续转动着念珠：“一代人的债一代人来偿，这是命……是命啊……” 而在沙诺娃那边，沙诺娃正绘声绘色地给喀秋莎描述下午跟王坚一起去解救人质但是失败的过程，说到激情的地方甚至还从床上站起来手舞足蹈的，情绪那叫一个高涨，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弄得喀秋莎都有些无言以对。 “后来他就哭了。”沙诺娃撅着嘴，摊开手：“我都没有办法理解，只是两个不相干的人罢了，为什么值得去哭呢。” 喀秋莎没搭理她，始终表情如一地玩着网页游戏，只是在沙诺娃说到激情时声音特别大，她才会扭头看上两眼。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沙诺娃用嫩嫩的脚丫子戳了戳喀秋莎的后背：“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喀秋莎慢条斯理地转过头：“是你喜欢他，又不是我喜欢他。我需要什么反应呢？” “谁喜欢他了？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为两个不相识的人……不，是尸体。而去哭，这真的难理解。”沙诺娃趴在床上，双手捧着腮帮子，两只脚噼啪噼啪地拍着床垫：“你看，如果是你的话，肯定不会。” 喀秋莎放下手上的鼠标，慢慢地转过头上下打量着沙诺娃的样子：“你不能理解的事还很多。如果没猜错，明天会有一出好戏上演，很可能你准备好的东西都用不上了。” “为什么？”沙诺娃眨巴着眼睛，一脸纯良：“可是我准备很久了呀。” “不为什么。”喀秋莎微微一笑：“因为当一个人心内的世界受到冲击之后，会产生一系列不可预测的变化，而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摧毁那些摧毁他世界观的东西。” 喀秋莎说得一点也没有错，王坚在下午召集人开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系列的布置，而真正的行动则是在零点开始。 这可以说是一次很猖狂的暴力大清洗，在更早之前，王坚已经跟那些比较有头有脸的大帮派知会过了，所以那些讲究可持续发展的帮会虽然平时对那些不伦不类的帮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在现在这种局面下，谁也不愿意得罪一头巨兽。 原本天堂会还能在这里跟王坚他们角力一下，可现在加藤出了事，而沙诺娃又暗中下令只许观战，所以现在基本上就是王坚一家独大的局面。 而且他还面会了一下福清帮的老大，当然……与其叫会谈不然叫召见，王坚说什么人家都应着，毕竟这实力等级并不是在一个水准线上的，更何况王坚给出的条件十分诱人，这种好事谁不干谁是傻×。 当然，王坚这次规划的行动，可以说是株连九族式的，基本上所有跟加藤有关联或者直属于他的帮派都在这个范围之列。 王坚甚至还划出了一条必须死的界线，只要过界的帮会，必须剿灭。 剿灭一个帮会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核心团队一崩溃，那些散兵游勇就直接完了个蛋的。 利用青帮和美帝的信息网络，以及莫名出现的资讯，王坚早就掌握了多达两百个帮派的具体信息，包括他们的老大以及核心圈子的所在地。 当午夜钟声敲响时，王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对电话里的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可以开始了。” 这句可以开始之后，那可就是一阵旋风。第一时间就有最少三十个老大被破门而入的人乱刀砍死或者一枪爆头。他们有的人正在酒池肉林、有的人正在跟哪个小明星OOXX、有的在洗澡、有的干脆正在睡觉。 接着在山口、稻川、住吉三大巨头也同一时间发表相似的通报，说为了社会治安的稳定和繁荣，从今天开始要进行为期三周的大清洗，以降低犯罪率和提高社区民众幸福指数…… 而联合这三巨头，诸如福清等等这些比较落后的只会喊打喊杀的帮派第一时间撇清身份，开始宣布改组和改制，并决心肩负起一定的社会责任。 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他们这些大家伙当然也是行动了起来，毕竟王坚的活动对他们来说也是百利无一害，至少他们可以不用再为了那些不守规矩而且有官方庇护的下三流帮派而头疼脑热了，所以一时之间这股整风大清洗运动在两个小时内蔓延到了日本全境。 这里头当然有浑水摸鱼的，可这些摸鱼的在第一时间就接到了巨头的通知，说如果他们再乱来，那么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就这样，一夜之间，就像烧过了一场山火似的。全日本将近四千个大小社团骤然缩水了将近一半，而且这样的缩水还在持续中。 根据马太定律，那些小得只能打打擦边球的帮派几乎全部覆灭，那些这几年初现端倪的中型帮派元气大伤，而那些为数不多的巨头们一个个捞得了一手油。尝到甜头的他们当然不会松口，自然是继续咬着那些所谓的不守规矩的小帮派疯狂撕扯。 当王坚起床之后，听到这一系列的消息，他自己都愣了：“这是为什么？” “杠杆原理，嫂子是真心厉害。”杨月看着手中一大堆的信息：“她用最简单的原理，撬动了整个日本……” 王坚笑了笑，然后披上外套：“那现在，是该我上场了吗？” “应该是的。” “我昨天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一个好人，但是我知道有的事我必须要做。”王坚深呼吸一口：“只能是知我罪我，其惟春秋了。” 第519章 你有深邃的眼眸 什么样的人最恐怖？不是杀人如麻的变态杀人狂，也不是万年古板着一张脸的班主任，更不是身穿警察叔叔制服的警察叔叔，而是那些不明真相但却喜欢疯狂围观的人群啊！ 也许是因为国内那些无知的公共知识分子的疯狂宣传，让王坚一度以为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只存在于中国，但是事实却告诉他，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在任何角落都能莫名出现。 而杨月更是告诉他，不光是亚洲有这个习俗，就连人类的救星美利坚也是同样，甚至在那座被炸掉双子大楼的城市里，当人们看到新奇或者突发性刺激的时候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像电影里那样捂着脑袋尖叫着逃跑，更不是掏出手机拨打911报警，而是一个个停下脚步停下车，围着发生意外的地方——驻！足！围！观！ 而且相较于中国那种自觉形成一个包围圈的围观来说，美帝的围观更倾向于探险性质，比如一辆公车突然发出奇怪的响声，这放在中国的话，人们大概会围成一圈静等它爆炸或者燃烧，期间抽空打个报警电话，而在美国呢……那帮围观群众甚至会举着手电筒钻进发出奇怪声音的公车里看着究竟。 虽然如果真的是炸弹的话，围在20米外围观和进去探险的结果也许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但至少二十米外的人还有那么一线生机…… 而这日本的围观群众相对来说要好一点，毕竟身处在一个经常发生灾难的城市，没点危机意识恐怕早就死了。 不过也千万别把他们想的多好，比如王坚带着百十个穿着整齐的小平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在东京街头穿行时，周围围观的人都快把王坚给看爆掉了，甚至于还有人敢走上去看个究竟什么的。 这给王坚故意而为的行动带来了相当大的不便，到达预订地点的时间比原计划足足慢了二十分钟，这让王坚实在是无言可对。 “难道他们看不出来这些人都一脸杀气么？”王坚有些诧异地问着杨月：“他们为什么会出现那种表情？” 杨月耸耸肩：“谁让你不坐车的，你这么走在路上就跟这里的失业人群游街找工作似的，这还得亏没有人给你塞名片让你去演A片呢。” “这得要气势，我得告诉这里所有人，我已经来了，有些人应该自求多福了。” “你这真没气势，说真的，你该去接受管理培训了，你的管理水准太超前了，没办法想象。”杨月摘下太阳镜，看着眼前的大楼：“没错了，他们现在就在这栋楼里。” 王坚点点头，然后脑袋一甩，后头大概有二十个人就跟着他走了进去，而剩下的人则开始以网状分散包围了这栋大楼。 “先生先生，这是私人场所，如果没有预约硬闯的话，我们是会报警的。”前台的小女孩不停地追着王坚，试图阻止他们一行人的前进。但是王坚连理都没理她，除了听不懂之外，更多的是不屑。 而这栋楼里的保安想上来阻止，但当王坚身后的人“一不小心”露出腰上的手枪之后，他们都傻了，呆呆地站在旁边一路恭送王坚一行分成两个电梯上去了顶楼。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停靠在十三层，王坚满脸静默地走出了电梯门，接着慢慢地走到其中一间办公室的门口，毫不客气地推开了门。 里头的人正在睡觉，王坚用手重重地敲了敲桌子，把他从睡梦中敲醒，而当他清醒的一瞬间见到王坚的脸时，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时杨月走上去，笑着拍了拍他的脸，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道：“打电话叫加藤过来。” 说完，王坚捏住他的下巴，凝视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还有一件事，你给我那个地址我去了，只有两具尸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 在杨月把王坚的话翻译给他听之后，他的冷汗刷地一下就飙了出来，真的是很快，一眨眼的时间冷汗就已经布满了他整个额头，脸色也变得惨白惨白。 要知道王坚当时可是跟他说过这么一句话的——她们死，你死。她们活，你活。 现在王坚说那边只有两具尸体，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不过了。他可一点都不怀疑这个可恶可怕的中国男人说话的可信度。这个似乎从地狱中无声无息冒出来的男人，显然不会是过来给他提前赠送复活节礼物的。 “请……请稍等，我帮您核实一下。” 杨月扭头对王坚说：“他说让你等等，他要开始卖队友了。” 王坚耸耸肩：“等他。” 这个名叫吉川一郎的男人心里除了恐惧就只剩下懊恼了，他明明只是一个传话筒和代理人，现在却要替人承受业障恶果，这让他十分不甘心，可却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从前天和昨天晚上一系列的事情来看，他眼前这个中国男人绝对不是什么虚张声势，他可是来真的啊！ 这人啊，一旦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要不会显得特别伟大高尚，要不就会因为求生本能而使那些平时可不可能显露出来的恶劣本质得以彰显淋漓。 不过么，伟大高尚的人毕竟是少，所以大部分人都会显露自己的恶劣本质，而这本质的其中一点就是卖队友。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旦出现叛徒，首先倒霉的就是叛徒的队友。可以说，无论是游戏还是现实，卖队友只不过是一种本能，用得好则场场超神ACE，用得不好则被人卖到吐血而亡。 当这个一郎接通电话之后，他看了王坚一眼，眼神里装满了恐惧，但是语气里却是十分强硬地问道：“XX街XX号是谁负责的？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他挂上电话之后，马上变了一种语气央求道：“大人，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傀儡而已，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是无辜的，放过我吧。” 杨月呵呵一笑，扭头对王坚说：“他在求情呢。” 王坚眉毛挑了挑：“让他打电话给加藤，就说王坚在这等他，如果半个小时内不出现，他就倒霉了。” 在翻译完之后，一郎忙不迭地给加藤将军打了个电话，接着结结巴巴地把王坚的话转述了一遍，然后像条狗似的觍着脸对王坚笑道：“大人，您的吩咐我都照办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太君也有这样的表情呢。”王坚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对杨月说：“你都不用翻译我就知道他在说啥了。” 杨月捂着嘴嘻嘻一笑：“知道就好。” 而不多一会儿，几个穿得痞气十足的人探头探脑地走进了这间办公室，看到满头虚汗的一郎之后，先是愣了愣，然后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杨月和王坚，他们四个人舔了舔嘴唇，笑道：“老大，是又有工作了吗？” 一郎惶恐地看了一眼王坚，然后清了清沙哑的嗓子：“你们这些蠢货，上次是谁经手的？” “上次？什么上次？” 而杨月这时候走了过来，拿着王坚给她的照片放到这几个人的面前：“这个女孩是你们经手的吗？” 这几个小混混显然没有什么沉稳的心机，只是单纯地觉得既然王坚和杨月能坐在这里跟一郎大人谈笑风生，那么肯定是自己人，所以他们很开心地承认了：“哦，是她们两个啊！是的啊，一郎大人说随便我们处理，我们就处理了一下。” 说完他还带头笑了起来，而他身后的一个人显然要比他聪明，忙不迭地扯着他的衣角，而这一郎更是面若死灰。但是他却浑然不觉地继续炫耀道：“放心，没有人发现，那件仓库几十年都不一定会有人进去，所以根本不会出事的。一郎大人，下次有这种好事，请继续找我，我会让你满意的。” 这一下，这一郎的脸色已经呈现出一种死人才有的铁青色了，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眼睛瞄着盘点的王坚，浑身不住地打着冷颤…… 大概十分钟之后，满身疲惫的加藤的座驾慢慢地开到了楼下，他现在真的是头疼欲裂，以他的智商他不可能看不出现在自己的处境到底是怎么样的。这是政治斗争也是暗世界的斗争，因为硬盘门的曝光，他现在可以说是已经到了身败名裂的边缘，虽然暂时他还是将军，但是国会和军方已经开始考虑用他来当灭火器，以消耗他而去扑灭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的美国爸爸的怒火了。 而地下世界也让他焦头烂额，昨天开始的收网行动让他的实力直接损失过半，可当他向天堂会求助的时候，天堂会总部却以硬盘门当成了理由，说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易整个天堂会已经陷入了一种难以自保的危局，所以直接给予加藤一句无法支援当成了搪塞。 加藤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可以说是孤立无援，天堂会要灭他，青帮要灭他，国会要灭他，甚至那个阴损的中国政府也要灭他…… 这四面楚歌的境地，让他真的是身处人生中最低的低谷，想爬都无力挣扎。而王坚的再次到来让他清楚地看到了这帮落井下石的人的丑恶嘴脸，用中国的一句话说就是兔死狗烹、卸磨杀驴。他不是不清楚天堂会在暗中给王坚铺路，开玩笑……天堂会和王坚可是死敌，但是天堂会会为王坚铺路，这不明摆着要置自己于死地么？ 所以王坚要找他见面，他当然不会拒绝，至少他还能有那么一丝回马枪的希望，如果这么硬扛着，他的死期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可当他下车的一瞬间，一个人砰的一声就砸中了他的车顶，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和第五个。那种重物落地的声音砰砰砰地直摄人心，就连加藤这只老狐狸都不自觉地心惊肉跳。 “加藤将军……是吉川一郎。”加藤的秘书匆忙地上前汇报：“这……这该怎么处理。” 加藤眯了眯眼睛，表情变得很难看。毕竟打狗还看主人，这当着主人面把狗打死，这其实跟当着新郎的面强暴新娘没有多大的本质区别。所以加藤一下子就有些乱了，并开始对今天的对话产生了一丝阴云。 但他显然不是那些没有城府的小毛头，他可是个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他知道这种场面下，任何愤怒和慌乱都会产生相当不好的后果，所以他打落了牙齿硬生生地往肚子里吞，吩咐随从把尸体处理一下，然后自己简单地带着几个保镖和秘书就上了楼。 来到王坚所在的办公室时候，王坚正坐在老板椅上，手上端着一杯日式的清茶，脸冲着玻璃墙翘着二郎腿正在看着外头的蓝天白云。 “哦，加藤将军，我们又见面了。”王坚连头也没回：“你看，上次一别，别来无恙啊！” 加藤眉头皱了皱，并没接话，只是看向旁边正在看杂志的杨月时，他的表情突然有一些释然：“原来是你。” “是啊。”杨月呵呵一笑：“是的，是我。” 没错，当加藤看到杨月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这可以说是气数已尽……气数已尽啊！为什么呢？要知道杨月代表着的是什么，她可是美国爹的超级警察，超级警察在细节上可以有一些个人倾向，可在大问题上必须严格地守护国家利益，所以当超级警察参与到这种国际事务的时候，那他们的背后必定是他们所代表的国家。 而王坚不用想了，这从他们在外头的人就能看出来，职业军人……而且绝对不是雇佣兵而是现役军人。什么人能调动现役军人？这用屁股想都能知道吧，而看到王坚和杨月两个人在一起，那他们背后那两头庞然巨兽已然若隐若现。 加藤想通这一点之后，反倒是不慌不忙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挥手屏退了周围的小伙伴。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了王坚杨月和加藤这三方势力。 杨月抬起眼皮看着加藤，笑着说：“将军，当年我在西点的时候，你可是给我上过课的。” “是啊，那年你才十五岁，是西点最年轻的学员。我给你的成绩是全优，你的军事理论论文写得真的很漂亮。”加藤微微笑着：“没想到，我曾经的学生今天居然会变成我的绞刑架。” “别这么说，将军。”杨月微微摇摇头：“其实也不是没有转机的。” 加藤指着正在耍酷不说话的王坚：“是他吗？” 杨月不置可否，但是王坚却转过了头，看着加藤：“中国有句话……” 王坚还没说完，就被加藤截过了话头：“风水轮流转。” 不得不说，加藤是个人才，真正的人才。中国通、美国通，军事理论专家和规划大师，但是这人啊……讲究的是个天时地利人和，占了这三样，就是个傻缺也能统领天下，要是一样不沾的话，就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朱重八成吉思汗附身到一个人身上，他该掏大粪还是得掏大粪。 今天这个局面，并不是加藤一个人造成的，他每一步都没有错，可再厉害的规划师也规划不了世间纷杂的意外。就跟那个老和尚说的似的：你麻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王坚深呼吸一口：“我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明天是你选择的时候。对了，你还得把东西还给我。” 说完，王坚抬起头盯着加藤的脸，眯起眼睛说道：“不管什么长生不老，不管什么人种变革，那都是我守护的东西，除了我，你们谁也没资格去碰它。” 王坚摸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不管你是想垂死反抗一下还是想放手一搏，我都随你，但是明天是最后期限。今天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如果是平时，加藤绝对只是会冷笑一声，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接着顺手找人干掉王坚什么的。可是现在的形势，即使加藤还有狗急跳墙的大招，他也不太敢放手一搏，因为他认为自己还没有到绝路，现在就使尽全力的话，似乎为时过早。 而王坚之所以给加藤留下一天，就是因为现在他的清除计划还没结束，为了给自己加一道保险也为了不那么快就逼着加藤狗急跳墙，所以王坚还给他留了一丝余地。 当然，这丝余地也可以看成是加藤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因为王坚和杨月手中还有一些最最重要的机密没有公布，如果一旦公布的话，加藤和许多人都会直接被定义成反人类罪而绞死，王坚相信到那时，加藤绝对会被那些巨头们给当成挡箭牌，即使他不要加藤的命，加藤的队友也绝对不会留他狗命。 这就是人性，大概是……至少王坚觉得这种斗争下，自己虽然没有地利，但是天时人和都已经占全了，赢面十分之大。 而至于杨月所代表的美帝军方，他们虽然也说不上什么好人，但至少在对待天堂会这个问题上，他们和王坚还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也就是说，越大程度瓦解天堂会的势力范围，也就相当于缩小天堂会的影响力，这种事对王坚和杨月的阵营都有好处，这种合作虽然不能长久，但却何乐不为？ 倒是沙诺娃那边，她现在正坐在电脑前刷新着新闻，而喀秋莎在旁边做战略计划，这次他们虽然是全力配合王坚的行动以铲除加藤，但是很显然无论加藤死或者王坚输，对天堂会来说都是重伤元气的事，这七伤拳虽然威力十足，但毕竟是要伤到自己的。 为了最大程度保护自己的实力，沙诺娃不得不开始考虑制定一个新的战略大纲，而这个大纲里面排在第一位的敌人从加藤和罗斯柴尔德变成了——王坚和青红双会。 也就是青帮和洪门。 可以预料，从这一次之后，青帮会迎来一轮新的急速膨胀过程，而相对的，洪门这段时间的整合也进入了一个高潮，这两个华人帮会在整个世界俨然已经形成了一股新的势力，虽然现在已经有迹象表明这两个大家伙已经出现小规模对冲，但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当天堂会介入其中时，他们会联手干外敌。 可天堂会怎么可能不跟这两个巨兽发生冲突？毕竟一山难容二虎，更何况是三虎相争。 而且这三个组织身后都有一些庞大的国家体系在支持，所以想用对付加藤的招数来对付他们，都不好使。 青帮背后是中国，天堂会背后是美帝，而现在可以清晰地看到，海外洪门俨然已经成为了欧洲的利剑。 新一轮的三方博弈正在上演，而沙诺娃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做好打算。 “如果有一天你破产了，你一定要找一个能保护你的男人。”喀秋莎从工作中抬起头，突兀地蹦出这么一句：“不然你会很惨的。” 沙诺娃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怎么可能，你在乱说。” “就当我乱扯吧，对了，你不是说王坚牵过你的手么，你不把他手砍下来？”喀秋莎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沙诺娃：“这不符合你的作风。” 沙诺娃抄起一个枕头就甩了过去：“闭嘴，好好工作！” “明天。”喀秋莎突然插入了新的话题：“明天就是决定王坚能不能进入列强的时候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你怎么知道？” “你等着吧。” “请明说。” “明天将会是一个转折点，如果加藤为了保命而把他拥有的东西交给了王老板的话，那么整个亚洲将会沦陷。接着我们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还记得我们把另外一边的人扶植起来了么？把欧洲送给他们就意味着我们将退守本土，天堂会的辉煌会告一段落，但是这在兵法里会被称之为以退为进。” “可我不想回美国……” “没让你回去，一个庞大机构进入轨道之后，有没有你其实没关系。”喀秋莎笑着说：“但是你就不能这么嚣张了，低调地看他们内斗。” “哎……要是王坚是我的人就好了。” “别指望了，好好地扮演你那个傻乎乎的珠宝商吧，否则……我不敢确定会发生什么。” 第520章 真好…… “别说可能是个坑了，就算前头是龙潭虎穴，我也必须走上一遭。”王坚把手上的烟头扔了出去：“这没办法的事。要换成你，你去是不去？不去？不去那什么都没的说，我要的东西他宁可给烧了也不会给我。担心该不该去，还不如担心我明天能不能回来。” “可这东西真的比命还重要吗？” 杨月完全不能理解王坚这股子执念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这根本就是送死的节奏，加藤在刚才打电话给王坚说要让他明天十点单独去一个地方见面，去了之后才有可能商量把王坚要的东西还给他。 这是个坑吗？当然，妥妥的坑。只要不傻都知道是坑，单独去啊……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不许带任何帮手，王坚这厮的脾气也拧到几乎到了笨的地步，他说不带人就真的不会带人。可这单枪匹马地走过去，这跟送死有区别吗？ 所以杨月接着说：“你就不去不行吗？” 王坚蹲下身子，拽着一根鸡腿，看着缓缓西沉的夕阳，深呼吸了一口，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你接受的是美式教育，我们的文化是不一样的。对于我或者大部分中国人来说，有些东西真的是比命还重要的。” “是吗？有多重要。” 王坚仰起头看了杨月一眼，笑了笑：“我的师父辈的人，他们宁可孤老一生，宁可与世隔绝，宁可要饭活活饿死也都没有放弃手里所守护的东西。按照现在的价值观来说，他们是不是傻？就我觉得，他们都算是傻了。但是真的有些时候你没有办法去理解一个有信仰和信念的人他们是有多疯狂和多坚定。” 说完，王坚一抹嘴上的油：“作为后辈，我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别的不说，只求百年之后下去见了祖宗不至于羞愧欲死不是。” 杨月见他这么一说，倒是笑了：“男人最大的美德是守护。你是要当守护者吗？” “或者说是守门人更恰当。”王坚长出一口气：“老头子们能做到，我凭什么就比他们差了？我也相信我不会有什么事，老头子给我的可不止是一身武艺，他当年没完成的事，总归是要有人替他干完的，除了我他可没别人了。” “真帅气。”杨月拍了拍王坚的肩膀：“那要帮你准备什么？” “准备一辆车吧。”王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想有些事是不得不面对的，逃避有个球用，当年我特别低调你知道么，就是因为害怕惹事上身，不过现在么，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无所谓了。” 而王坚在把这件事给天然二他们通报之后，天然二倒是义无反顾地支持王坚的工作，不过只是有几点注意事项交代给了王坚。 不得不说，天然二真的是个超级明白事理的女人，她虽然看上去呆呆的，可是肚子里门清门清的。她知道王坚是什么样的人，她也知道王坚要干什么事，当然她更清楚自己应该干点什么，所以她即使再担心王坚，也必须不能阻挡他任何一次的选择。 这人么，不论是谁，都是贱骨头，自己选的东西即使后悔也没办法，可如果别人给选的同一样的东西，那屁事可就多了。在跟老太太促膝长谈之后，天然二大致就觉得老太太之所以会跟三一最后离散，其实就是因为管太多啊…… 想把风留住，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变成风筝。想握住一捧水，最好的方式就是化作一条船。 当然，小金倒是免不了一通唠叨，毕竟这厮可不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哭着闹着不许王坚去，可最后在王坚和天然二的双重规劝下，她也没了办法，只是默默地叹息，怨气十足地冲王坚吼着：“你去吧，去了永远都别回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你的关系网给我一个微妙的感觉，感觉那个小姑娘才是你女朋友。”杨月眯着眼睛笑：“她干的事才是一个女朋友或者老婆应该干的。” 王坚耸耸肩，叹了口气：“这才是真正让我头疼的事。” “好了，休息了。”王坚起身松了松筋骨：“等待明天。” 而在沙诺娃那边，她正一脸好奇地问喀秋莎：“他为什么明知道是个陷阱还要去？” “他有不去的权利吗？”喀秋莎戴着她的无框眼镜，疯狂地朝网页游戏里充着钱：“他不去的话，那么他就没有话语权。这是一种赌博，赢了什么都好办了，输了也不一定会死掉。这种怎么看都不会吃亏的赌博，就算是我的话我也会去干。” “可这很危险。”沙诺娃竖起一根手指：“丛林法则第一条就是尽可能规避风险。” “不，很多时候人是不能单纯地以丛林法则来衡量的。”喀秋莎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个屁！”沙诺娃身子一横：“不过这两天真的是精彩，牵一发动全身，全世界那些腐朽老化的齿轮都开始运转了起来，真是期待。” “别岔开话题，你在想明天偷偷跟着一起去看个热闹。”喀秋莎扶了扶眼镜：“你以为你很善于隐藏想法吗？” 沙诺娃顿时无语，嘟着嘴在旁边嘟囔了几声就躺倒在了床上，盖上被子：“关灯，我要睡觉。” “别闹了，你睡觉从来不关灯。”喀秋莎揶揄道：“你干了太多坏事，心中有鬼，所以怕黑。” 没错……一个女王居然怕黑，这个要是传出去的话，恐怕沙诺娃的威信会一落千丈。但这毕竟是不争的事实，她就是怕黑，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从来不敢关灯，甚至不敢一个人上厕所。 而造成这样结果的直接原因，就像喀秋莎说的那样，沙诺娃手上沾了太多的鲜血，虽然她并不在意，可实际上每每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些血腥的场景总是会重播重播重播再重播，这让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全感，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特别依赖喀秋莎的原因。 世界上的任何事都不可能是没有缘由的，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一种行为都是“果”，因果因果，没有无根之木，也没有无因之果。 而这个晚上大概也是最平静的一夜了，没有太多的是非，期间沙诺娃还跟王坚通了一场电话。 他俩聊了大概半个小时，沙诺娃一直在安慰王坚，虽然王坚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但是总的来说……她现在给王坚一种神经病有所好转的感觉，这个感觉真的很奇妙啊！ 就这么聊着聊着，王坚突然发现电话那边安静了下来，只有匀称的呼吸声，这不用想了，必然是沙诺娃聊到一半睡着了。 他挂了电话，然后双手枕着头，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老爹啊，你要是还在多好，我也不用这么费劲了。” 当然，他的自言自语是得不到回答的，黑漆漆的房间和空荡荡的回音让王坚只能摇头苦笑，翻了个身却始终无法安睡。 “这应该是失眠吧。”王坚索性坐起身，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继续躺回床上：“我也有失眠的一天呢……” 其实王坚的压力不可谓不大，但是他在别人面前可不能显露出来，不管是出于大男子主义还是出于自尊心和保护欲，他都不能显露。 但是王坚终归不是神，他也只是个人，而且是个世面见得不多的人，遇到这些自己从来没有接受过的挑战时，他不可能能轻易地稳如泰山。表情的轻松和内心的波涛汹涌纵横交错，交织成了一首忐忑的贝多芬第五交响曲。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然后他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自己的那栋老屋前。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前头的水缸里正漫出从山上引下的泉水，村里的大黑狗围着他摇着尾巴蹦蹦跳跳，门口的炉子上摆着一个砂锅，砂锅里炖着红白参半的五花肉。 门前早已经枯死的枇杷树上结满了黄孜孜的枇杷，屋里透着一股子生姜茶汤的浓香，门口的矮桌上摆着几个王坚爱吃的茶叶蛋和一盘豆干。 王坚当时就愣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发现他穿着的衣服就是自己白天时穿的衣服，根本不是当年那破旧的白衬衫、粗布裤子和胶底鞋。 “老爹……” 王坚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他这声叫唤居然让他的心里忍不住地一缩，整个四肢都开始冒起汗来。 而随着他的叫声，一个老头端着一盘辣椒炒肉慢慢从里头走出来，脸上布满皱纹，一只眼睛混浊另外一只眼睛炯炯有神。他看回头看了王坚一眼，点点头：“洗手，吃饭。” 突然间，王坚就像被一阵高压电打通了似的，手脚都颤抖了起来，呆立在那，半晌没有动弹。 “洗手！吃饭！” 老头加重了语气喊了一声，王坚连忙哎了一声，然后屁颠屁颠地用冰凉的山泉水把双手洗了个干干净净，接着把滚烫的砂锅端上了桌子。 等老头把搀着绿豆的米饭放到王坚面前之后，他摸了摸王坚的头，满意地点点头：“长大了。” 王坚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喃喃自语道：“真好……” 第521章 天堂路，不归路。 食不言寝不语，整整一顿饭的工夫，王坚没有说话，老木匠也没有说话，直到两个人都收起了筷子。老木匠才从身边的酒坛子里倒出一大碗酒，接着又给王坚倒上了一碗。 绛红色的酒水，就像琥珀一样晶莹剔透，散发着浓烈到让人心醉的芬芳。王坚没有喝过，但是见过。这是老木匠说的给以后孙子酿的瑶池清，这可是跟猴儿醉和三步锁喉齐名的三大酒之一。 “来一碗。”老木匠把碗推到王坚身边：“不能再喝了，要给孙子留着。” 王坚笑着伸手想把那碗酒拿起来，可是他却怎么都触不到那粗蓝的瓷碗。这让他突然醒悟，然后心中突然一股酸涩的感觉直冲向了眼眶和鼻头。 “哎！”老木匠重重地伸手在王坚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男人不可以为这种事哭鼻子，你也不嫌丢人！” 王坚揉了揉鼻子，转而笑了出来：“我从小就好哭，你又不是不知道。” 别看王坚一向以硬汉模式示人，其实他这家伙可是典型的天生多愁善感，很多人以为王坚是一个终结者似的变态，其实么……他血管里流的也是血，并不是机油，碰到难过也伤心，碰到选择也踌躇，抛开强悍的身体不说，他跟任何一个二十来岁的文艺青年没多大区别。 他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小技能，那就是高端口琴技，十二岁还得过省级比赛的奖杯，他吹的《红河谷》还被用来当过一部好莱坞电影的配乐。 “老爹……对不起。”王坚看了看老木匠然后低下了头：“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傻儿子。”老木匠捏了一下王坚的耳朵：“什么叫好日子？住大房子开小汽车那就叫好日子了吗？” 王坚默默地抬起头：“不是吗？我现在能让你过好日子了……可你不在了。” “真是傻小子。”老木匠爽朗地笑了出来：“你啊，还是太年轻太单纯，偶尔有点幼稚。”老木匠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跟六岁时王坚的合影：“你是我的希望，这个世界还有比看着自己的希望一天天地茁壮成长更开心的事吗？每一天都看着你往好的方向发展，每一天的太阳都能照在你的身上，每一天都能看到你的笑脸，还有什么样的日子比这更好呢？你告诉我？” 王坚一时语塞，只是一只手撑着头：“可我总是觉得我做不好。” “我曾经坐拥过天下，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别人的圣旨。”老木匠轻轻地握住王坚的手：“我做得好吗？不，我做得并不好。至高无上？谁是至高无上？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世界，谁能改变一个世界？你不行，我也不行，谁都不行。” “所以你现在的踌躇彷徨和无助，就是因为你看到了这个世界有多大。这一点你比我做得更好。我问你，你爬过山吗？” “爬过……当然。”王坚被逗乐了：“我可是有名的野小子呢。” 老木匠端起酒，满满地喝上了一口：“傻小子，你告诉我，你在山脚、山腰和山顶的感觉。” 王坚想了想，仰起头：“在山脚的时候，我经常会觉得……这个山真高，我不知道能不能上去。在山腰上时，我会觉得很累，但是想回去又怕对不起自己上来的力气。可到了山顶……挫败感。” 老木匠看着王坚微微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对，是挫败感。”王坚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因为你到了山顶才发现，前头那个山比脚下这破山还要高啊！而且风景跟山底也没什么区别。” “是的，你有的是挫败感，而我只有成就感。”老木匠默默摇头：“你比我看得远，我一直盯着山脚，而你一直看着晴空。你害怕没办法超过我，其实你没发现吗？你已经在超越我了，至少……我只是一事无成，我除了得到别人的敬畏之外，什么都没有。而你，将要加冕为王。” 接着老木匠的声音和画面戛然而止，再然后……王坚突然睁开了眼睛。此刻外头已经是阳光明媚了，窗台上有一只似乎是迷路的海鸟正溜溜地瞪着王坚，敞开的窗户上有清风搔动着窗帘。 四周围一片寂静，大概是时间尚早。没有往日起床时豆浆油条的叫卖声和嘈杂的车流人流声。 王坚默默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双手揉了揉眼睛，微微一笑，然后自言自语说：“老头子你还真够仗义，居然千里迢迢来给我加油打气。” 说着，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慢地把腿上的绑腿负重摘了下来，然后穿好衣服打好绑腿，并把他从国内带来的双刀背在了后背上，并戴上了那双纳米手套。手腕上也绑上了一圈绷带，绷带里塞进了二十多把柳叶飞刀。 等他差不多整理完毕之后，杨月就走了进来，上下打量着王坚并笑着说：“精神看上去很好呢。” 王坚揉揉鼻子：“是啊，很好。有人专门来给我加油了。” “肯定是哪个红颜知己吧？”杨月狡黠地一笑：“你的红颜知己还真多呢。” 王坚并没有回答，只是一笑而过，接着踏出大门：“车准备好了吗？” “嗯，随时。不过……”杨月停顿了一下，表情也变得沉重了起来：“这条路不好走。” “我一向觉得，天堂路好走，但都是不归路。难走的路，才有回来的可能。”王坚深呼吸一口：“放心，我一定能回来。” 而与此同时，沙诺娃也在整备，她身上穿着紧身衣，腰上别着两把UZI，还有她招牌似的左轮手枪，手上戴着攻击手套，头发盘在头顶，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 “你真的打算去吗？”喀秋莎皱着眉头：“很危险。你自己还说丛林法则里第一条就是规避风险。” “你也说过人是不能用丛林法则衡量的。就当我去看看热闹了。”沙诺娃笑了笑：“别小看我，我的战斗力不会比任何人差。” 喀秋莎抓住了她的手：“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不，我只为我自己。”沙诺娃轻轻放下喀秋莎的手，笑着说：“什么事都要求个明白。” 说完，沙诺娃转身离开，并跨上她那辆要多高级就多高级并且充满了科幻元素的摩托车，戴上头盔之后扭头对喀秋莎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放心，我很厉害的。加藤手里的东西，也是我的追求，就算是为了天堂之门的未来，我也要拼一下。” “我会等你回来。”喀秋莎咬了咬嘴唇：“别出事。” “没问题。” 接着，王坚的汽车和沙诺娃的摩托同一时间点火启动，并奔着同样的目标飞驰而去…… 第522章 虎口拔牙（上） 幽静的山林小路，隐约能听见海的声音。林间的飞鸟走兽时而发出古怪的嚎叫，森林里特有的湿味混杂着一阵阵随海风翻涌而来的海腥味，融成了一种让人心悸的气味。 让人身上黏黏的风从脸庞刮过，出神地看着两边快速倒退的树木。手上夹着一根已经烧到尽头的香烟，快要烫手了，却浑然不觉。 而在他后面大概五公里的地方，一辆摩托车也同样在路上飞驰着，戴着头盔弓着背，露着优美的曲线。长腿细腰翘屁股等等，反正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姑娘，而且是个非常有诱惑力的姑娘。 只不过……她摩托车上带的东西似乎就没那么友善了，后座的两边挂着两枚单兵云爆弹，后头还绑着好几把7.62口径的步枪。 她的皮靴子锃亮锃亮，每次加油门时，除了马达的轰鸣声之外，还有钻出头盔的已经散开的秀发高高飞扬，就像一朵在风中的蒲公英，柔美异常。 她的耳朵里戴着耳机，耳机里放着高节奏的黑人音乐，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放松的样子。摩托车上的导航上有两个闪光点，一个明显是她自己，而另外一个不用想就是王坚那辆车。 两人一前一后，始终相隔五公里左右的距离，王坚根本没有察觉，他的心思早就飞去了目的地，想象着会有怎么样的激情在那等着他。 强迫自己沉稳的王老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到肉的味道了，他从小就不惧怕挑战更不怕所谓的危险，只不过现在长大了，人有责任必不能洒脱。这不是王老虎不再勇敢，实际上是他没法再潇洒起来，人么不够潇洒就必然不够勇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而这一次，王老虎抛下了很多东西，下定了决心要闯闯这龙潭虎穴。这人呐，一旦想开了，那后面的事都可以说是迎刃而解，人生大多数的困顿无非就是换个角度就能解决的事。 不过想想，加藤这家伙又能干出点什么，无非只是找点人围堵一下王坚，刀砍枪打的，王坚其实还真不在乎。除非有拖油瓶，否则想用刀枪伤到他，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当汽车停在路的尽头时，王坚开门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跟司机打了个招呼让他调头开出，毕竟在这里的等的话，如果万一发生冲突，这肯定会累及无辜，所以这里可一个人都不能留下。 司机当然没意见，他一点儿没客气的拍拍屁股走了，把王坚孤独的留在这崇山峻岭的竹林深处。 王坚看了看四周围，然后兀自笑了笑并走下水泥路面，走上了泥土小路，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着。 这种地方王坚实在太熟悉了，小时候他可是见天就在这种林子里钻来钻去，所以对别人来说紧张诡异的气氛，在他看来纯粹就只能拿来给他怀旧玩玩。 小路弯弯曲曲，两旁的竹林愈发的郁郁葱葱，气氛也越来越压抑，时不时从林子透出来两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鸦鸣，还有几条吐着芯子的小蛇在好奇地看着王坚这个陌生人。 不过等走完了这一段路之后，却是豁然开朗，一大片空地出现在王坚视线里，虽然周围竹子还是很茂盛，但阳光却已经能透过竹叶的空隙照射进来了，斑驳的阳光在地上连成一片，小风一吹竹叶哗哗的响，路边有一个人工的泉水，用竹子从山上引来的泉水在池子里满满的往外溢着，滴答的声音让这片林子显得愈发幽深。 再往前走几步，转了个弯，王坚终于看到了一间屋子。那种典型的日式屋子，传统的推拉门和屋檐下挂着的风铃。 这屋子周围并没有围墙，王坚甚至也没感觉到有埋伏的气息，这反倒让他不安了起来，因为他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空城计也不知道加藤约他来这地方到底用意何为，这种未知反倒让人不安。 不过等他刚刚走进屋子的范围内时，其中一扇推拉门突然被拉开了，里面露出一个美少妇的脸，她一只胳膊打着石膏，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坚：“请进。” 这个女人王坚还有印象，她是加藤的贴身保镖，似乎叫樱。好像听说还是哪个忍者流派的直系传人，听上去很牛逼，但是被王坚一掌打碎了肩胛骨…… 王坚也没罗嗦，只是跟着这个穿着白色带着粉红樱花图样和服的女人穿越过了这座老房子。 每走一步，地板都被踩的吱嘎作响，虽然有些烦躁，但是一旦接受了这种声音，还是挺好听的。 樱没有穿鞋，脚步显得极轻，她在王坚前面慢慢走着，一言不发。王坚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哪怕一丁点的怨气和怒气，这让王坚有些难以理解，要知道……任何一个人看到把自己打成重伤的人，都肯定会涌出难以消亡的怨气，即使不生气，但是这怨气却是无法消弭的。 可这个樱……她却像一潭死水，无动于衷。 跟着她一直走到了一件挂着古代盔甲的房间里，她微微的向王坚点点头，然后自顾自的跪坐到了一边，开始泡起茶来。 而当她开始泡茶的时候，加藤也推门走了进来，今天的加藤不再是一袭军装，而是一身浑身素白的传统服装，左边腰上挂着长短两把刀，短刀王坚认识，这一般是贵族武士用来切腹的肋差。看来这家伙还是个老传统…… “坐。” 从声音和表情来看，加藤的气色显得极差，他没有了初见时的那种意气风发和运筹帷幄的大气，只剩下一股子失败和清酒交杂在一起的颓废味。 “你总是这么衣着光鲜啊。”王坚笑着说：“看来你还挺要面子。” 加藤没有说话，只是正襟危坐在王坚对面的地上，然后伸出一只手：“坐。” 王坚倒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抬头看着加藤：“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没什么。” 这时，樱从旁边把泡好的茶端到了矮茶几上，并分别往两个杯子里放了点特殊香料，这香味王坚闻过，是一种用竹子花研磨成粉之后加工而成的名贵香料，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这玩意还能放在茶里……感觉倒是真挺不错的。 “请喝茶。”加藤伸手对王坚说：“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王坚耸耸肩：“我也没想到。” 而这时，加藤从怀里摸出了一本书放在桌上，并缓缓的推到了王坚的面前：“物归原主。”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就把书放进怀中，然后笑了笑：“没想到这么简单。” “是啊，我一个要死的人，这些东西也只不过是身外物。”加藤呵呵一笑：“毕生的愿望是见识一下长生不死，但是似乎没有可能了。” “你现在可是活的好好的。” “不，天堂之门不准备留我，你也不准备留我，而军部也会把我当成政治筹码交出去。我不得不死。”加藤微微一笑：“但武士的荣誉不允许我就这么死掉。” 他的话刚落地，王坚突然站起身就要往外头冲，可这时却为时已晚，周围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从外向内，几毫秒内就冲击到了王坚所在的位置。 只是听见“轰”的一阵闷响，王坚突然眼前一黑，接着就感觉自己被炙热的热浪高高托起，接着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疼痛和绝望一瞬间席卷了王坚，而下一刻……他也因为窒息而失去了意识。 其实说起来，王坚挺冤，谁能想到加藤居然是用这种方法，饶是王坚反应已经够快了，但这突然自杀性的变脸，就算是超人都恐怕反应不过来。 而且这心理上王坚也并没有防备加藤玩出这一手，毕竟求生意志谁都有，王坚觉得自己的观察力足够看的出别人脸上那么一丝丝的不安。可加藤和那个樱却让彻底颠覆了他的观念，哪里能有人自杀前那么安详的……还泡茶插花，用熏香熏房子，这确定是自杀而不是过中秋节？ 只是当加藤那最后一句话出口之后，王坚才感觉到不对劲，可这时候感觉到了又能怎么样……难道王坚的速度还能超过炸弹冲击波么？显然是不行…… “这是什么情况？”沙诺娃此刻也刚刚赶到，但是她看到的却是一片废墟，没有什么浓烟，但地面的热度却十分惊人，周围的竹子也都被冲击波冲得向一个方向卧倒。 她来不及细想，掏出手机：“喀秋莎，这手机的生命探测模式怎么开？” “我大概想到了这样的结局了。”喀秋莎撇撇嘴：“你输入编码AMWSMAAAAJNmDWwN，区分大小写，然后按呼叫键。” 沙诺娃照做之后，手机上就出现了扫描栏，已经对心跳和脉搏的检索程序。接着沙诺娃就开始在废墟中搜索了起来。 当生命探测仪发出微弱信号的时候，沙诺娃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后超出挂在腰上的多功能折刀，摆弄了一下就成了一把铲子，接着就这样一点一点从废墟中把一个人给挖了出来。 这也多亏了全木结构的老房子，如果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估计沙诺娃已经只能帮打个报警电话之后转身回家就好。 “二级烧伤，脾脏破裂、胰脏破裂、肝脏损伤、左肩被洞穿、肋骨断了四根、左臂折断。”沙诺娃倒吸一口凉气：“但是他还活着！” “你想他死吗？”喀秋莎沉默了一阵：“现在的路是由你自己选择了。” 第523章 虎口拔牙（下） 王坚的身体不能说不强韧，虽然他现在身受重伤，但是按照刚才的爆炸强度来看，如果换作他人，说是支离破碎都已经是轻的了，很有可能直接变成一摊碎肉。 可即使是王坚这样强韧的身体，他现在因为失血和脏器衰竭，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的话，那么离开世界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沙诺娃看了地上已经只剩下微弱呼吸的王坚大概有三十秒，接着下定了决心似的转身离开。 可刚跨上摩托车准备发动引擎的时候，她重重地拍了一下车龙头，自言自语了一声：“算我欠你的！” 说完，沙诺娃接下摩托车上的武装，然后发了个信息给杨月，接着打开坐垫拿出了一个铝合金的箱子。 科技是建立在钞票只上的，沙诺娃这辆摩托可不光是长得漂亮，它的功能和价格可都是足够世界上大部分人仰视的。当她把摩托骑到王坚身边之后，她居然还从摩托上拆下了一个净水器和一套呼吸装置。 她先是给王坚接通了呼吸机，接着用净水器接过泉水，并在净化水质的过程中给王坚注射了吗啡和强心针。 当这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沙诺娃又开始调配各种稳定剂，不多一会儿，吊针就已经插在王坚的额头上了。可是几种口服的镇痛和稳定药剂却怎么都灌不进王坚的嘴里。 沙诺娃蹲在旁边皱着眉头，她的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液了，虽然王坚的胳膊已经被打好了钢板，但是如果那几种关键的药物不能让王坚吞下去的话，她的努力俨然都会成为徒劳。 经过一番思考，沙诺娃冷哼了一声，然后果断的把那几颗味道很恶心的药丸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开始咀嚼了起来，她并不是没有想过用注射，但是这些脂溶性的药丸根本没法溶于生理盐水，到时候进了血管……那就只能看着王坚抽搐致死了。 “我恨死你了……” 沙诺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打了几下王坚的额头，那些药物对粘膜的刺激以及那些恶心到让她一阵阵干呕的味道让沙诺娃吃尽了苦头，就算是她也同样是个忍耐性很高的人，但是这种由内而外的刺痛和恶劣味道也让她无从招架。 当那几种恶心的药丸在沙诺娃嘴里充分咀嚼混合了之后，她深呼吸了一口，弯下腰取下王坚的呼吸器，捏住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然后就嘴对嘴的喂给了王坚。 可是这时王坚已然是没有自主吞咽的功能，无奈之下，沙诺娃只能用手指和舌头一点一点的把那些恶心的糊弄进王坚的胃里。 这看似跟接吻没区别，可那恶心的味道实在是让沙诺娃翻江倒海的欲仙欲死。 好不容易给王坚喂完了药，沙诺娃连忙跑到一边，哇的一声就呕吐了出来，接着狂用泉水漱口，可无论她怎么漱口，脂溶性恶臭的药物始终都在肆无忌惮的强暴着她的味蕾，根本无从反抗。 强忍着那一波一波的恶心，沙诺娃开始在地上支起了四个支架，接着这四个支架居然自动组成了一张临时的担架床。 费尽力气把王坚搬上这张床之后，沙诺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她把王坚翻了过来，然后从摩托车里拿出了一套外科用具，并带上一副看上去很科幻的眼镜。 “你的纹身算是毁了，真漂亮……可惜了。”沙诺娃叹了口气，看着已经被灼烧的破烂不堪的猛虎纹身，然后用手术刀轻轻的切了下去。 而就在她切下去的一瞬间，正在喝着小酒享受着秋日阳光的泥菩萨突然死死盯着天空。 因为这时太阳边居然有一颗星突然出现了，要知道现在可是白天，而这颗星星居然能出现在太阳旁边，只要眯着眼就足够能看到它的光芒。 泥菩萨看着看着，脸上就呆滞了，然后先是茫然，再是沉默，最后变成一阵狂喜。 “天意！天意啊！哈哈哈哈哈哈！”泥菩萨疯狂的走出大门，一下子跪在了路边的柏油路上，冲着东方三叩首，仰天长啸道：“今日之后，自可高枕无忧了！” 周围的人，包括泥菩萨的女儿都傻愣愣地看着泥菩萨，满脸都是震惊，不为别的……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泥菩萨已经差不多二十年没有从他家的院子里走出来一步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谁人来邀请，泥菩萨从来都不肯走出半步。 可今天他居然走出去了，还是如此亢奋的走出去。周围人无不认为他是不是疯了，甚至连小娆都惊恐的跟了上去，扶着跪伏在地的泥菩萨：“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泥菩萨缓缓站起身，腰杆挺得笔直。小娆顿时一愣，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个烂酒鬼的老爹居然这么挺拔…… 泥菩萨张开手，深呼吸一口：“我自由了，自由了！天意啊！贼老天，你总算肯放过我了！” 说完，他回头摸了摸一脸焦急的小娆的脸：“爸爸会让你骄傲的。” 小娆一愣，眼泪一下就出来了：“爸……你别吓我啊，我不要你干什么，你在我身边就行了！” 泥菩萨摇摇头：“天意，天意啊。” 说完，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嘴里还念念有词：“风起雨落，潮涨潮退。悠悠千载，宿命难挡。如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人世沧桑不过百年，兔起鹘落间，城头换了多少旗。翻手颠倒阴阳乾坤，覆手涤荡魑魅魍魉，轻狂数年，沧桑一世……” 他絮絮叨叨的话，小娆根本听不懂，但是她知道自己老爹的性格，所以即使再焦急也只能跟在后头慢慢地走着，直到走到了一个路口时，泥菩萨才算是停下。 “师兄，别来无恙。”泥菩萨朝一辆汽车拱手作揖：“多年不见了。” 这时车门慢慢打开，王坚的老丈人缓缓地从车上走下来，用手指了指泥菩萨：“你终于能出来了。” “是啊，能出来了。”泥菩萨拍了拍老丈人君的肩膀：“师兄，你老了。” 老丈人君抬头看了泥菩萨几眼，微微一笑：“你也老了。” 接着，两个老头相视一笑，接着微笑变成大笑，最后两人紧紧拥抱，热泪纵横。 而在这时，沙诺娃已经基本上稳定了王坚的生命特征，虽然因为条件简陋无法完全治愈，但是基本上小命是保住了。 只不过王坚那精致到极点的纹身却只剩下了一点残存，破破烂烂样子看得让人犯怵。而因为要防止感染和留下什么碎片，沙诺娃不得不切除王坚被严重烧伤的皮肤。至于内脏，沙诺娃没办法，但是却能保护他几个小时，至于几个小时之后，王坚能不能扛下来，那就不是沙诺娃能管的事了。 “你欠我一条命知道吗？”沙诺娃拧着王坚的鼻子甩了几下：“至于会不会留疤，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再生能力了。” 说完，沙诺娃把王坚的血液、粘膜、肌肉样本都放进了冷冻箱里，然后俯下身子在王坚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你要活下来哦。” 说完，她看了看表，然后给王坚换了两袋生理盐水和血液替代液就跨上了摩托车。可刚准备发动，她又下来了，慢慢的从王坚怀里把他护得平平整整的那本古籍给抽了出来之后才又回到了摩托车上。 本来沙诺娃还要采集王坚的遗传样本的，可把他裤子脱下来之后，沙诺娃居然害羞了……然后又默默的给王坚把裤子给穿了回去。不过以现在这样的情况来看，要不要遗传样本都无所谓了，沙诺娃几乎把王坚从上到下的组织样本采集了个遍，以她的财力和技术团队，即使复制不出王坚，也能弄出跟他差不多的人了。 沙诺娃刚走十五分钟，杨月带着的人就过来了，看到王坚的状态之后，她先是一惊，接着在查看的时候，发现王坚的呼吸还是挺平稳的，她微微放下了点心，接着她的人七手八脚的把王坚抬上了战地急救车，并由随军医生开始紧急手术。 九个小时后…… “他的状态还不稳定，不过我们都很惊讶于他的恢复能力。”医生走出手术室，看着围着他的那些人，都没等他们开口问，就提前预支了答案：“你们需要的是冷静，他是我见过生命力最旺盛的人，而且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接受了两次初级手术，我认为第一次手术对他的帮助最大，如果没有第一时间的手术，他估计也活不下来，而且给他用的药物也在最大程度上维持了他的生命特征。” 大伟一手插着兜，抽着烟在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走着，听到医生的话之后，慢慢的转身：“他最快什么时候能好？” “好？你说的好是恢复的意思吧？这我不清楚，但是如果清醒的话，长则三个月，短则三天，看他自己。”医生笑了笑，然后无奈地摇摇头：“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活下来。” 大伟听罢，双手抱着头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满脸的沧桑。而旁边坐着的是箫逸雯，她则搅着两根手指头，茫然无助的抹着眼泪。 小金已经在天然二的怀里沉沉睡去了，而天然二则低垂着眼睑，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表情看上去楚楚可怜。 “梁欢欢在哪里？”大伟抬头看了一圈，沙哑着嗓子问道：“她怎么这么不懂事。” 而这时，梁欢欢背着包走了过来，一脸严肃的从她的包包里拿出了好多尿不湿：“他可能大小便失禁，这……” 倒是杨月毕竟是有经历的人，她透过玻璃看了一眼还在抢救中的王坚，然后转过头说：“当我到场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打了绷带和固定支架，还做了止血、缝合、消炎以及生命维持和呼吸机等等一大堆的事，如果不是这些，我们看到的可能是他的尸体，而且我也是收到了一个莫名的短信息才知道王坚出事情了，这肯定不是他自己发的，我不知道是谁为他干的这些。” “不管是谁，至少他到现在为止的命保住了。”大伟站起身，又点起了一根烟：“为什么这次会成这样？” 杨月摇摇头：“我也劝过他，可他说没办法的事，他必须去……” “这他妈就是个傻逼！”大伟狂躁的撸了一把头发，然后大声骂道：“逞能逞成了王八蛋，傻逼一条！” “好了，冷静一下。”天然二拽了一下大伟的袖子：“阿坚真的必须去，他没有选择。只是谁也没想到加藤居然下定了决心跟阿坚同归于尽，甚至没有给阿坚谈判的机会。” “疯子，变态！”箫逸雯抽泣着：“我的抱抱呢，我的抱抱也没看见。” 她刚说完，抱抱的脑袋就从基地医院的杂物间里探出头来，瞄了一眼箫逸雯，然后撒着欢的蹦了过来，但是却被梁欢欢拽住了尾巴：“滚回去，别捣乱。” 而这时，天然二用袖子轻轻擦了擦眼泪，然后说道：“阿坚会没事的，我相信他！像以前一样相信。” “不，你光相信还不够。”杨月走上来递给她一张纸巾：“这里需要人坐镇，因为刚刚得到通知，日本方面把加藤的死完全归咎于王坚的身上，也就是说，加藤用自己的命反咬了王坚一口。这事不解决的话，会非常麻烦。” 一向恬静淡雅有些呆呆的天然二，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眼中居然凶光一闪，然后转瞬即灭，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会在这处理。一直到阿坚醒过来。” 而大伟点点头：“我会回去把国内的事给暂时接手，那边我已经联系了老太太，她现在已经在过来了途中了。” 说完，大伟拍拍手：“好了，都振作起来。老王这孙子比蚂蝗还难缠，他肯定会没事的！” 第524章 给我一世清明 王坚躺在床头，身上裹满了纱布，纱布的外头还渗着深红色的血水，仪器上的心脏搏动滴滴地跳动着，缓慢而无力，似乎一颗在狂风骤雨中挣扎的树苗，随时都有被连根拔起的危险。 他的身边24小时都有人照顾，而且因为不放心别人，所以天然二索性就住在这里了，跟小金两个人吃喝拉撒都窝在了医院里，就为守着王坚清醒过来。 每一天箫逸雯和梁欢欢都会过来送水送饭，还有送一点娱乐活动，甚至连抱抱这货都老实了不少，它每天跟着箫逸雯来到病房之后都会把脑袋搁在王坚的枕头边上，看着深度昏迷中的王坚张开嘴笑…… 离王坚受伤已经一个多礼拜了，他仍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虽然他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内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受损的内脏不是正在恢复就是已经恢复。但大脑受到的创伤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好转，王坚现在仍然处于一种中了“天舞宝轮”的静默状态，听不见、看不见、没触感，也没有任何的自主功能。 简单说……王坚现在是植物人。一个礼拜的时间，王坚的皮肉伤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包括背后那大块大块烧伤的皮肤，都已经被新长出来的红肉代替，跟原来的皮肤相比，新长出的皮肤除了比较嫩一点之外，恐怕唯一的区别就是上面已经没有了那只曾经让王坚显摆又显摆的老虎了。 可让所有人都惊奇的事还远不止这些，因为受伤的原因，王坚的细胞活性骤然增强，本就异于常人的细胞，现在更是变得让人无法看懂，哪怕是对这方面有几十年经验的老大夫都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一个植物人的体魄反而会更加强壮。 因为细胞活性的急剧增强，还有结构的改变，王坚的体重在受伤后的四天时间里，足足增加了百分之一百二十，但是第五天开始，王坚的体重又开始回落，接着在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的骨骼、肌肉、皮肤以及毛发的强韧程度足足翻了三到四倍，毫不夸张的说，如果王坚愿意以及意识能跟得上的话，他现在徒手抓子弹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躺在这里的是从克星来的超人。” 这是王坚的主治大夫给他下的评语，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坚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奇怪。 从昨天开始，王坚的身体机能全部停止，在排空肠道之后，王坚体内除心脏之外的所有脏器都开始停止工作。瞳孔无光照反应，四肢无膝跳反应，无自主吞咽反应也没有知觉，身体对任何刺激都不会做出反应，这实际上比植物人还不如。 本来这样的人基本可以判定为脑死亡了，可脑电图却显示王坚的大脑正以常人四十倍的速度在运转。基本上已经跟天然二脑波频率持平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天然二脑域可是比普通人类多百分之二的，而王坚现在显然在超频…… “身体主动切断六识，以假死状态把所有的能量供给大脑运转。”小金在摘下脑电图的贴片之后缓缓地说：“老王到底在干什么！干什么啊……” “别急。”天然二轻轻摸着已经瘦了一整圈的小金的脑袋：“我们安静的等就好了。” 是的，就像天然二所说的，他们除了等待真的没有任何更好的方式，老王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奇怪了，他大脑的运转肯定不是在思考什么哲学问题，反而甚至连思维那部分都省略了。以天然二的设想，他的大脑现在应该是在自主控制他身体的所有细胞。也就是说，老王的自我意识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大脑的一系列生存本能，这种本能在治疗自己的同时，更是在最大程度强化王坚的身体。 这就好像一座破败的老屋子被地震震塌了，原本住在里头的人正在全力以赴建造一个能够抵抗这种程度地震的新房子，而在这个过程中，大部分人看到的都会是一片废墟。 “他一定会醒。”天然二盯着老王看了一阵，然后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然后让我们看到一个全新的王坚。” 说完之后，她翻开手头的资料：“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别让他醒来之后看到的是一团糟好吗？” 在关键时刻，天然二的命令让小金无法抵抗，而现在外头的事自然是不会少。先是因为加藤用死洗刷了自己的名声，接着日本方面开始总动员了，说势要抓住杀害加藤将军的凶手。 而这还只是一方面，天堂会那边的基因工程也发生了惊人的进展，在三天前的新闻发布会上，他们所取得的进展直接让坚果墙的股票重挫封盘。几个大国的国防部都打算跟他们合作，很多跟坚果墙的合作计划都暂时中止，而且他们还着手打击Cyan公司。 小金被逼无奈之下，只能让坚果墙并入Cyan。可这边刚结束并购，那边的海外洪门就开始全方面狙击青帮的贸易网络，从军火一直到运输业等等，以一种不要钱不要命的模式在开疆拓土。 当然，这边也有相应的对策，也都是小金和天然二以王坚的名义发出的命令，可毕竟是受到三方夹击，一瞬间青帮的产业结构摇摇欲坠，几天的时间里，世界范围内就有上百家公司和工厂暂时关门，超过十万的员工失业，甚至对一些小国的经济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比如在青帮在欧洲最大的根据地希腊直接破产，波罗的海三小国也开始摇摇欲坠。 老太太倒是很淡定，她除了每天过来给王坚诵经祈福之外，其他那些纷纷扰扰一概充耳不闻。可根据天然二的分析，如果在一两个月内还没有人去主持大局鼓舞士气的话，那么青帮很可能会恢复到整合之前的疲软状态，而接着海外洪门和天堂会会进一步蚕食现有的局面。 本来现在有很多事情是王坚所必须做的，毕竟以他的名义发布命令虽然能暂时延缓事态发展，可继续下去当底下那些人没有自信心和斗志之后，等待他的将是全面崩盘。 而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天堂会仍然是三巨头里的最强大一方，他们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吃掉了西西里黑手党，现在俄罗斯战斧虽然在顽强的抵抗，可……恐怕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天然二也不得不佩服天堂会的智囊团，他们的决策每一步都非常长远，而且每次也都是能完美应对天然二前一步的计划，而且到现在为止……他们的高层都没有露面，一直保持着一种低调神秘的姿态，可就是这样才让天然二头疼。 “如果阿坚能健健康康的就好了。”天然二皱着眉头嘟着嘴：“我就能轻松很多很多了，对了，金胖胖。明天让他们邀请海外洪门的老大去夏威夷，还是那句话。” 小金点点头：“顺昌逆亡。” 天然二嗯了一声：“告诉他们，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错过了后果自负。” “你也快变身了。”小金眯着眼睛一笑：“那边交给我了，这边你负责。” 天然二比划了个OK的手势：“可以。” 而这时，王坚身后的生命维持系统突然发出了警报，接着就看到屏幕上全部连成了一条直线，可还没等小金和天然二反应过来，王坚的身体图表突然开始跳动了起来。 接着心肺功能、肝肠功能以及其他内脏功能正以直线上升模式在恢复，接着王坚出现了明显的眼动。 这一下天然二的心情瞬间释放了，接着开始给王坚做测试，可测试结果却让他犯难了，王坚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有一系列的自主行为了，特别是眼动的出现……这说明他正在很积极的复苏。 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了思维活动，而至于他究竟在想什么，谁也不清楚…… 当然……王坚在想什么呢？ 他现在正坐在一栋高楼的盯着月亮吃着一块臭豆腐……当然，为什么会是臭豆腐，他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上到这里的。 不过这里的风景真的是很漂亮很漂亮，这栋楼非常非常高，楼底灯火辉煌，头顶却是一轮硕大的圆月。 这里只有王坚一个人，他坐在楼边的安全护栏上，吹着冷风，吃着臭豆腐，居然有一种非常清爽的感觉…… 当然，王坚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是被困在这个地方，因为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里根本不是属于他的世界，他只知道这里蛮爽…… 而与此同时，沙诺娃倚靠着窗台上，一只手托着腮帮子，直愣愣地看着底下的车水马龙，每一辆车各奔东西，每一个人不知去向哪里，然后莫名的心里充满忧愁。 “你在担心他对吗。”喀秋莎走过来，放了一杯薄荷汁放在沙诺娃的面前：“你还在惦记你的初吻？” “别恶心我了，我就不该告诉你，那个味道……我一辈子也忘不掉，想到都会反胃。”沙诺娃叹了口气：“他应该是能活下来吧。” “我倒是希望他死掉。”喀秋莎伸了个懒腰：“不过最新的消息传来了，他没死。” “真的！？”沙诺娃突然回头，眼睛炯炯有神：“是真的？” 喀秋莎撇撇嘴，上下打量了一圈沙诺娃：“但是也没活，植物人。” 沙诺娃一瞬间又无精打采了起来：“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植物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跟我说这些没意义。” “你的精神分裂越来越严重了。”喀秋莎捂着嘴笑了笑：“准备一下，下午的高层会议，准备一口吃掉他们吧。” 第525章 是谁？ 王坚始终没有醒来，时间距离他昏迷已经整整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不光是小金，就连天然二乃至轮流照顾着他的林亚萱都瘦了一大圈。 而这段时间以来，天然二也已经是苦苦支撑了，同时抵抗好几方面的压力，加上内部已经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这让天然二这一介女子已经很累了。倒不是她没办法处理，而是总体来说她根本没有办法去处理。 这里有一个恶性循环，因为她没有威信，所以她没办法干很多事。而如果一旦她去想办法立威，那么等王坚醒来之后，这对王坚来说绝对是弊大于利。而且这种东西不是说你想给谁就给谁的，只能靠两手一点一点去挣来，毕竟尊重和敬重这一码子事，别人是帮不到任何忙的。 而当天然二去为这件事求助老太太的时候，她却两手一摊，说该给的已经给了，她现在只关心自己这个干儿子能不能健健康康的醒过来，其他的事跟她已经算是尘缘已尽。 她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意思是说这道坎，你们能过去就过去，过不去的话就顺其自然，该结婚生娃就结婚生娃，该上课教书就上课教书，她老人家已经离江湖很远了，真的是不想再掺和进这纷纷扰扰而且曾经让她失去一切的江湖纷争之中。 天然二当然是不想，虽然表面她是一个非常非常文静秀气的姑娘，可实际上她真的真的是一个很好强的女人，就好像她跟喀秋莎之间的恩怨，就是因为个性好强才有此因果的。 既然好强，那么她自然就不甘心看着自己男人一路艰辛几次差点丧命才换到的今天的局面就这么分崩离析。她虽然聪明，可她可还是个凡人，那些个圣母情怀她不是没有，但是这种护食心态她也照样妥妥的不缺，更不用提那个三天两头在她耳朵边哔哔的小金同学了。 小金现在就像个二逼偶像励志剧里的女主角似的，天天早上起来对着镜子就是握拳对自己说一声加油。当然，如果她光是对自己说的话也就无所谓了，可她不光是对自己说，她还跟别人说……见天见着天然二就是啥不抛弃不放弃的，弄得就跟许三多似的。所以想想都能知道，她现在都成这熊样了，如果现在跟她提什么中场退出的事，她非在身上困着炸药跟天然二同归于尽不可。 当然，这里头天然二得特别鸣谢一个人——林亚萱，她这段时间很少说话，但是却默默的给了天然二最大的安心。除了她睡觉的时候，她都坐在王坚的身边默默地看书，安静的看书安静的吃饭安静的照顾王坚，一句怨言都没有，甚至原本笑容最少的她，现在每天都会给周围人的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她疲惫的微笑真的很让人安心，而且她也承担起了照顾王坚这个环节里最大的比重。 曾经连一个碗都不会洗的人，现在居然不但洗衣服，甚至学会的缝缝补补。而且她现在也正式的开始起草她的小说了，虽然她从来不会给别人看她到底写了什么，但是有好几次天然二都看到她坐在王坚病床边上给他读小说，有时甚至会因为自己设计的桥段而欣喜或者感伤，时而眉头紧蹙的在那边嘟囔，时而在床边笑得捶胸顿足。 这种只肯跟一个人分享的快乐和忧伤是别人羡慕不来也嫉妒不来的，也许有人会觉得林亚萱已经病了，但实际只是一个子非鱼的如人饮水小故事罢了。 当然，大部分外人都更关注的是天堂会的各种震撼性决策和青帮洪门的内部厮杀。 上次天然二约好了的海外洪门负责人并没有到场，而现在全世界都知道那个刚风光没多久的青帮新帝莫名的销声匿迹了，现在发号施令的人只不过是他的未婚妻。而外界盛传其实青帮的新帮主已经死于一场意外，而这场意外就是海外洪门和天堂会联手炮制的，所以现在的青帮又回到了无主之地的境地，甚至远远不如当初老太太坐镇的时候，只有一个年轻的寡妇在苦苦支撑。 这样一来，很多原本还有忌惮的组织和人一下子就没了什么顾忌，各种欺负都开始上演了，而且还都是联合海外洪门一起欺负人。 只不过她的确是很有能力，许多人联手都并没有让天然二退却半分，一个月的时间，除了最开始那措手不及的一段时间之外，其他时候天然二都死死的把持着最后的底限，没有退让半分。 不过昨天天然二却得到了海外洪门的知会，邀请她去参加在马尔代夫召开的一次会议。 其实天然二不是不知道，这次会议根本就是一次权利洗牌，无论去是不去，这一次洗牌都不会停止，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死死捏住自己这边最后的底牌，绝对绝对不能失守。 当然，她不是没想过拒绝参加这次会议，但她思考一圈之后还是决定应约去参加。原因很简单，即使是输了，也不能丢人，她现在代表的是王坚、是整个青帮。 天然二倒是有办法应对，可也许是天生的性格使然，她根本硬不起来，虽然弹性政策有时却是好用，可实际上，在对待这些事情的时候，王坚那套理论更符合大众审美观。 “阿坚……你要争取一个礼拜之内醒过来哦。”天然二一手握着林亚萱的手，一手轻轻摸着王坚的额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不过我相信你能听见。” 而林亚萱微微抬起头看着天然二，轻声叹了口气：“你一个人扛得住吗？” 天然二垂下脑袋：“能吧……” “你现在的处境，不是靠脑袋才能成功的。”林亚萱还是笑着：“就跟我的男主角一样，他也相信智商能改变一切，不过最后他才会知道其实有时候暴力比任何东西都更加有用。” 天然二用手撩了撩额间的碎发，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小声说：“我知道……” 其实天知道天然二在王坚身上寄托了多么大的希望，她是一个适合当男人身后女人的人，一旦上了前台之后，她会变的很无所适从。可人都是逼出来的，天然二对此也没有更高明的解释。 而王坚也相当不争气，眼看一个礼拜的期限就要过去了，可王坚仍然是植物人状态，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但天然二要出发的日期却已经来了，走的时候天然二脸上全是自信，她穿着一套飒爽的紧身西装，戴着一副茶色墨镜以掩盖她一点儿都不吓人的眼神，然后在王坚的病床边上站了一会，恬静的笑着。 等她笑够了之后，她小声的跟王坚和林亚萱道别，然后带着几个人离开了病房，并坐着车登上了去马尔代夫的飞机。 一向感觉灵敏的天然二这次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这一次的洗牌，其中一个弹劾的要素就是身份和资历，如果这放在王坚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论身份王坚绝对是无可争议的，而论资历……王坚虽然没有，但是他可是老太太和王三一的儿子，谁有意见？ 但是天然二就不一样了，青帮和洪门都是极讲究的地方，天然二现在掌权本身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按照常理，如果龙头死了，应该是由众兄弟接手推举出一个新的龙头，或者像之前那样让龙头的位置一直空缺。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可能是由一个外姓人……甚至还不是妻子只是未婚妻的女人掌权，所以这种类似规矩的东西，以天然二的魄力，这真的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当然，小金有这个魄力，但是小金更没这个资格了，一个不沾亲不带故的人，如果让她上的话……青帮死忠派都会跳反的。 所以无奈之下，天然二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去了。 而当她刚刚坐上飞机的一瞬间，王坚却有了很激烈的反应，他的手开始试图握拳，而身体也似乎极度渴望从床上坐起来。 可当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却发现王坚这一系列的行为仍然是无意识的动作，他虽然机能都近乎正常甚至巅峰，但是他的大脑却对外界刺激包括电击在内没有任何反应…… 至于王坚现在到底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当然，如果把视角切换到王坚那里，其实他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尽呆在这栋楼上了——这栋巨高无比的楼，看着楼下的世界川流不息，看着头顶的日月轮转翻滚。 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了，但是他却找不到任何可以下去的路，甚至他跳过几次楼，可无论怎么跳，睁着眼或者是闭着眼，他最后都会回到原位…… 直到刚才…… “你怎么会到这来的呢。”冷不丁王坚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不应该在。” 王坚回过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于是他皱着眉头转过身：“是谁！” 第526章 破裂 王坚回头，却仍然是一片虚无。远处朦胧的灯火照得这座天台影影绰绰的，月光凄清冰冷，就像一张死人的脸。 他环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在这楼顶的天台已经不少日子，王坚早已经知道这里跟他所熟知的世界不一样。先不说别的，光是那个比微信启动画面上的那个大月亮还恐怖的月亮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王坚除了自言自语的声音之外，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寂静，只能孤零零的看着楼底的人山人海，却根本无法听到他们所发出的任何声音。 突然间，他感觉到身后又一阵风吹来，他一时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可转瞬间他突然想到这个世界是没有风的！所以他猛的转过身子，毫无预兆的一拳打了出去。 可让他每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这猛然爆发的一拳不但打了空不说，反而他自己的胸口却中了一记重拳，接着他倒飞了出去，在地上像一颗弹子似的翻滚了很远很远。 王坚趴在地上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捂着胸口站了起来，警惕的环顾着四周：“是谁？” “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那个声音再次毫无预兆的传来，却让王坚的听声辨位彻底失败，他别说找到这个人了，就连这个声音到底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他都弄不清楚，只能一脸戒备的摆出防御姿势做好战斗的准备。 “哎……”一声幽幽地叹息缓缓飘到了王坚的耳朵里：“你不该来这里。” “到底是谁！出来！”王坚胡乱地挥舞的几拳：“出来！” 而突然间，这座王坚坐了很长时间的天台像是幻灯片似的切换了起来，周围的景色化作了浮光掠影。王坚惊讶的伸手想去触摸，可却仍然一无所获，只能任由自己站在像是科幻电影中时光隧道似的场景中，满脸无奈。 不多一会儿，周围的场景不再是那个荒芜的屋顶，而是变成了一座陡峭的悬崖，悬崖的一边是苍茫云海，而另外一边是茫茫森林。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声音的王坚的耳朵里霎时间就被各种声音给塞了个满满当当。 有虫鸣鸟叫的声音，有溪水潺潺的声音，有风呼啸而至过的呼呼声也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草木声。有远远传来的瀑布水流声也有咫尺间的蛐蛐叫。 虽然仍是那个硕大无比凄清冷艳的月亮，可这月光映在这里时却觉得生机勃勃，哪怕连王坚自己都觉得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王坚仰头冲着周围喊着：“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不不不，是你带你自己来的，你没有发现么？” 王坚这次突然得到了声音的具体来源，脑袋一瞬间就转了过去，可这一转过去不要紧……他差点横膈膜都给笑断了。 因为他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画面——一只脑袋大、身子瘦弱的跳跳虎似的老虎，正以一个睡美人的姿势躺在悬崖边，爪子上夹着一根烟鼻孔里正喷着清凉的青烟，另外一只手上拿着一朵月季花，抽一口烟闻一下花…… 这造型、这姿势、这表情这抽烟时销魂的眼神和这闻花时猥琐的神态…… “你是屌毛……”那老虎抽了抽鼻子，瞄了王坚一眼：“你敢不敢不用这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 王坚倒退一步，一只手捂着嘴：“对不……起，忍不住，我很好奇……你这种奇怪的东西是怎么出现的。” “很明显，你已经适应了这个超现实的世界。”那很恶搞的老虎换了个姿势，用屁股对着王坚，尾巴甩来甩去：“你懂超现实是什么么？” 王坚默默的摇摇头：“啥……”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那老虎抽了口烟，吐了几个烟圈：“就像我这样。” “你那是月季。”王坚指着老虎手上干巴巴的花：“别以为我不知道月季。” “蔷薇科……蔷薇科。”老虎摆摆手：“月季也是蔷薇的一种。说到这个，我是在跟你讲花的问题吗？” 王坚看了看周围，然后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你心内的一首歌，瞬间开起花一朵。” “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的整个见过的世界的一个集合体，这里面么……你可以看到一切你看到过的和没有看到过的，但是单凭想象能想象出来的。这就叫超现实世界，简单说，你做了个梦。”老虎兄用它锋利的爪子扣了扣鼻屎：“但是如果你醒不过来，那你就成植物人了。” 王坚点了点头：“那你呢，你是什么？” “我操，你张开眼睛看看，我是老虎啊。”老虎兄拍着自己胸口的硬毛：“我是你心内猛虎。” 王坚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后呵呵一笑…… “呵呵？我呵你妈了个逼！”老虎兄呸了一口：“我这么瘦，还不是因为你这根屌毛没有给我喂吃的。” “这跟我有关系吗？” 老虎兄似乎没有听见王坚的话，自顾自的说着奇怪的话：“按照冰山理论，其实我才是百分之八十的你，但是你看门也看的太好了，我就没出来过。” 王坚一愣，指着老虎兄哈哈大笑：“我的潜意识就是你这样子？难道我是个小品演员啊？” 老虎兄扔下花和烟，慢慢地踱到了王坚身边，绕着他转了几圈，在他身上闻了闻：“你知道吗？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人渣的味道。” “人渣？” 话音刚落，王坚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受控了，他直挺挺的站在那，接着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不是别人的，就是曾经那个让王坚一怒之下拿下首杀的小碗儿的尸体。 “你要干什么！”王坚一下子就暴怒了，但是身体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动弹。 老虎兄慢悠悠的踱到小碗儿尸体的面前，然后一口一口的开始啃食那具尸体，并吃到一半血肉模糊的时候，它突然抬头看着王坚：“她是因为你而死的，如果当时是我而不是你，她不会死。你这屌毛压制我，限制我。我是什么？我是你的自然规律，我是你心底的欲望啊。你违背自然规律？该死。” 说完，老虎兄深深的叹了口气，那具尸体突然消失，而接着则是天然二的出现，老虎兄围着天然二绕了两圈，然后戏谑的看着王坚：“你看，她看上去也很美味对吧。” 王坚眉头皱了起来，浑身的青筋全部爆了出来，用力一挣。这力道，哪怕是一根手腕粗的铁链子也绝对奈何不了他，可是现在他却根本束手无策。 “嘿，屌毛。”老虎兄笑着说：“你在我面前挣扎什么呢？我是百分之八十的你，你是百分之二十的我哎。” 王坚粗着脖子用力地挣扎着，并没有回答老虎兄的话，只是眼睛里充满的一种暴虐。 “看来你还是不懂，你越暴躁我越强壮。” 果然，老虎兄现在不再是那种火柴头的形状了，身体愣愣的膨大了一圈，身上那黯淡无光的皮毛也开始迎着风猎猎而动了。 接着老虎兄眯起眼睛，张开它的血盆大口，一口咬在天然二的脖子上，鲜血喷涌而出，溅了王坚一头一脸。 “很美味哦，屌毛。”老虎兄舔了舔嘴唇：“你很生气吧。” 看着躺在地上的天然二，王坚却突然安静了，他沉默了一阵：“这是假的，你还真把我当傻X呢？” “你就是个傻屌。” 老虎兄说完，王坚突然能够动弹了，而地上的天然二也消失不见了，接着老虎兄又恢复了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大哥……”老虎兄突然蹿到王坚的面前，噗通一下跪在了王坚的面前，脑袋在王坚的裤管上蹭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大哥……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王坚被他这反反复复的给弄迷糊了，半天没能反应过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虎兄突然往后跳了几步，声音变得浑厚了起来，嘴里发出不清楚的呼噜声，接着体型像是充气娃娃似的急速膨胀。很快，一只强壮的，巨大的猛虎出现在王坚的面前，眼睛里闪着茵茵绿的幽光，长长的牙齿露在嘴唇之外，长满倒刺的舌头轻轻刮着地上的一块石头，发出沙沙的瘆人响声。 “哦，屌毛。”老虎兄一口咬碎一块青石之后，扭头对王坚说：“我要自由！自由！” “不可能。”王坚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一天没死，你一天不可能自由。” “不不不，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就死了。”老虎兄把脸凑到王坚的面前，这离近了之后王坚才看到，站在这只老虎面前，自己只有它的四分之一大。无论从它的眼神表情亦或者是那银白色的大牙齿上都能看出它的危险。 “放我出去！”老虎用头撞着王坚，把他像皮球一样的来回踢着：“我要出去！” 但是王坚每次都会稳稳地站起来：“不可以，你出去会出事的。” 他说完之后，老虎突然背对着王坚：“我们来单挑一场，谁赢了谁留在这。” “我才不跟你打呢。”王坚背着手就往前面走：“输赢对我都没好处。” “大哥……大哥。等等我呗。”老虎兄屁颠屁颠的跟上了王坚，撒着娇地说道：“你说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放我出去咯，人家很乖的啦……” 王坚扭头摸了摸它的脑袋：“别想。” 老虎兄一听，急的原地抓耳挠腮顺便原地打转。王坚其实已经摸清楚了这厮的规律，这家伙根本没有伤害自己的能力，如果按照操作等级的话，这野性难驯的老虎，只是排在王坚之下的顺位第二。 “我好痛苦啊……”老虎兄的眼泪又下来了，它趴在王坚的面前露出肚皮：“如果你放我出去，我会让你享受世界上所有的荣华富贵。” “不需要。”王坚索性坐了下来，看着这只大家伙卖萌：“我不喜欢你。” “可是我好爱你的啊……你不能这么伤我的心，我真的已经改的，真的改了……”说着，老虎兄开始跳起傻乎乎的小熊舞，接着在凭空出现的几个火圈里来回跳着，还骑自行车：“你看你看，我这么乖。” 王坚实在被他弄得没脾气了，只能摇头摊手：“我相当不信任你。” “那你总对自己有信心吧。”老虎兄抽泣着说：“你难道对自己都没信心吗？你这屌毛……不……对不起，我不该说脏话。” “不，我信我自己，但是我不信你。”王坚摆摆手：“我回去了，我有预感我可能要醒了。” “别……别。”老虎兄连忙咬住王坚的胳膊，死死扯住他：“那你让我去看一眼好吗……就看一眼。看到你醒过来为止……真的，我就这点要求了，我真的很寂寞。” 看它如此凄婉，老王反倒放心了，毕竟这老虎也是他的一部分，太过绝情了总归是不好的啦。所以老王想了一阵之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而老虎兄看到老王点头，又是撒娇又是卖萌，用脑袋蹭王坚，用舌头舔，用尾巴卷，甚至还让老王坐在自己身上好好的让他享受了一把呼啸山林的快感。 不过当它带着老王从悬崖边上跳下去之后，周围的场景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冷冰冰的楼顶。 老虎兄站在楼边看着楼底，然后一脸纯良地问：“这就是你看到的世界吗？” “是吧。”王坚坐在它旁边，点着烟：“挺漂亮的世界。” “真的太让我羡慕了……”老虎兄叹了口气：“一定很精彩。” “是的，很精彩。”王坚笑着点点头：“不过，你也只能看看了。” 老虎兄扭过头盯着王坚，很久很久，然后突然说：“我突然想出了一个新玩法。” 王坚一愣，扭过头：“什……”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口从他脑袋顶上罩了下来，接着一人一虎在天台上玩命的搏斗了起来，尘土飞扬…… 直到天台上那扇一直被锁住的门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时，王坚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撇撇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轻声呢喃道：“新玩法，哼……” 他转过身走向门，身后一条斑斓的尾巴在甩来甩去，而他的眼中一抹幽深的暗绿在黑漆漆的夜空中划过了一道显眼的光轨。 第527章 似是故人来 又是一天的中午，阳光正好，秋天的午后和春天时十分相似，林亚萱正坐在王坚的病床边，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噼啪地敲打着，旁边放着一份只有胡萝卜和其他花花绿绿素食的饭盒，饭盒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印着可爱卡通图案的水杯。 林亚萱戴着护目眼镜，表情恬淡，似乎周围那些血雨腥风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场闹剧。她现在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她的小说之中，偶尔抬头看看外头舒缓一下疲劳的眼睛。 按照往日的一贯情景，大概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召唤护士来给王坚洗澡和换一瓶氧气，然后在这一切都结束之后，她便会帮王坚细致的刮一遍胡子，然后再帮他修建一下指甲和鬓角，让他随时随刻都能显得干净整洁。 这些琐碎的事，说实话，也就只有一贯细心的林亚萱能干得出来，其他人包括挚爱老王的小金都很难细致到这种程度，至于天然二这大大咧咧的家伙那更是不用说了，上次他们几个联合起来给王坚剪头发的时候，天然二就差点一剪子把王坚的耳朵给剪掉半个。所以，在照顾老王这件事上，天然二是被绝对禁止的，她能干的事只有端茶送水递盒饭，其他的东西么，大部分都是林亚萱在做。 当然，她每天都要干这种重复性工作，别人都觉得她一定是因为枯燥而无聊，可实际情况却跟别人想的截然不同，她其实把这件事当成了调剂生活的一种乐趣，甚至她还给王坚设计了一个特别帅气的发型，现在熟睡中的王坚从侧面看长得十分像王力宏。 “嘿嘿，平时那么凶，你现在凶不起来了吧。”林亚萱伸了个懒腰，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然后趴在王坚的床边笑着对他说：“你现在就是个大洋娃娃。” 说着，她还调皮的伸手捏了捏王坚的脸，然后凑上去亲了一口。这些话这种动作，若是旁人在场的话，以林亚萱闷骚的性格，她是断然不会干也不会说的，不过看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就得看这个人一人独处的时候。本性流露时才是真正具有代表意义的，而平时在人群中的时候，谁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带着一张别人看不穿的面具。 亲完王坚的林亚萱，轻轻握住了王坚的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能如果就好了，如果我一开始只是一个最最普通的女孩，如果我能在第一时间遇见你，可能你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说完，他把王坚的手背贴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接着突然笑道：“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这种东西，等你好了之后，我就要开始环游全世界了，我肯定会让你找不到我，十年后我们再见。如果想我的话呢，就要看你能不能找到我了，不过我可以给你提示，第一站我会去里约热内卢，我要在那住上两个月。” 她话还没说完，杨月就突然从门外探进了头。看到杨月出现，林亚萱匆匆忙忙的放下了王坚的手，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清了清嗓子，继续端起了自己的笔记本。 杨月可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人，她当然看到了林亚萱在她进来之后的动作，不过这种事对她来说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毕竟谁不知道这小姨子一天到晚腻歪着姐夫那一准是没安什么好心。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虽然看不懂干什么都怪怪的天然二，但是这个普通人林亚萱倒是并不难懂，如果嘲笑她的话，谁知道这闷骚货会干出点什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标准，杨月索性装作啥都没看见。 “从中国寄来的包裹，是小明送来的。”杨月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林亚萱身边，然后蹲下身子摸了摸正在睡觉的抱抱的脑袋：“你也去休息一下吧，顺便吃点东西。” 林亚萱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凉透的饭菜，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她先是打开了小金邮过来的那个包裹，发现里头装着几个密封好的试管，里面装着几种颜色不同的液体，外头还附有说明书。 “这是怎么用的？”林亚萱自然看不明白，毕竟文科出身的她，怎么都不可能看懂那么复杂的分子式还有一大堆的专业术语：“好像是什么稳定剂吧。” 杨月接过说明书看了几眼，点了点头：“这是用来给他口服的，用来克制他长期不运动造成的肌肉萎缩。” 不得不说，小金为了王坚可是下了一番工夫，就这几瓶东西，小金足够得诺贝尔奖了，而且还每天都跟上班似的在日本中国来回飞，那是相当辛苦。 “这里好像是三天的剂量，我去帮你调配一下吧。”杨月很善意的朝林亚萱笑着说：“好像一天五毫升就够了。” 林亚萱抬头看了看杨月，眼神里明显带着不信任，然后摇摇头：“我自己去。” 说完，她连饭也不吃，抓起盒子就走了出去，而杨月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病房里一时间就只剩下了王坚和抱抱这两个同样在睡觉的家伙了，而当林亚萱走后的第二分钟，抱抱突然蹦了起来，瞪着惊恐的眼神看着王坚，尾巴哆哆嗦嗦的夹在两腿之前，一点一点的往墙根挪动着，接着开始疯狂的挠门。 可挠了半天，它却对这扇门毫无办法。在绝望之下，抱抱只能缩在一个角落，默默地看着病床，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楚楚可怜。 而就在这时，王坚的手突然握紧了拳头，然后浑身的肌肉一瞬间膨胀，那些插在他身上维持他生命的管子和枕头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就被挤出了他的身体。 看到这一幕，抱抱绝望的嘶吼了一声，然后就用爪子抱着自己的脑袋，闭目等死…… 而接下来，闭着眼睛的王坚突然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吸气声，干涩的嗓子让这声吸气声变得格外诡异，就像一个破掉的风箱，呼哧带响。 不过这一下可把抱抱吓得不轻，它直接从地上窜了起来，卯起脑袋就往床底下钻，可奈何体积实在有些大，钻了半天却只有一个脑袋钻了进来，然后就这么觉着屁股夹着尾巴在床边瑟瑟发抖。 不多一会，王坚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实际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他起床的一瞬间觉得身子一阵酥软，身上完全使不上劲。 他费力的扯下呼吸机，接着一边干呕一边从嘴里把食物引流管从胃里抽了出来，这种感觉相当欲仙欲死。 干完这一切之后，王坚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接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旁边的杯子就把里头的凉白开一饮而尽，然后他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让他连鞋都顾不上找，光着脚就冲到了卫生间，稀里哗啦的就是一阵吐。 这阵吐可要了王坚的命了，以为站立不稳，所以他活活的吐了自己一身一腿，等吐完之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酸臭的胃液，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扶着墙站进了淋浴房。 这一澡，大概是他到现在的人生中洗的最操蛋的一次澡了，浴室湿滑，他又站立不稳，所以这十分钟他足足的摔了十次。 好不容易等洗完了，却又发现没有衣服换……无奈之下只能围上了一块粉红色的大浴巾。可当他围上之后，他一瞬间就知道这玩意是谁的了，毕竟能够拥有如此浓重的荷尔蒙气味的人，除了林亚萱之外，并无他人。 而在这个气味的刺激之下，王坚居然硬了……这其实让他挺无奈的，毕竟人家说食色性也，这边肚子都快饿垮了，再饿下去就该自己消化自己了，可居然还能硬的起来，这着实不科学。 在给自己来了一次全面大清理之后，王坚对着镜子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身体来，他的记忆到现在为止还定格在那天被高高的抛上天时的样子。以他的经验，他认为自己不会伤的太轻。 可检查了一圈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但没有什么大碍，反倒状态相当不错，甚至很多往日没有过的细节体验都可以清晰明朗的感觉出来。 不过虚弱的感觉还是有，但王坚自己认为，这种情况并不是比的什么原因造成的，真相只有一个——饿的。 既然饿，那就得吃。所以他蛮房间的开始找吃的，他现在急需要蛋白质和糖，可找了半天，房间里除了有一饭盒全素的盒饭之外，就只剩下抱抱了…… 为这个，王坚还自顾自嘟囔着：“都不知道给病人送点果篮肉罐头什么的，太过分了……” 不过饶是如此，哪怕王坚再怎么样无肉不欢，可现在饿成这孙子样的他倒也不怎么挑剔了，抓起冰凉的饭盒就开始疯狂地往嘴里塞。反正就是那种一口等不得一口的，但是却还得细嚼慢咽，因为王坚自己可是有医学知识的，如果这个时候不嚼就吞的话，他八成还得躺回床上装死去。 可这样一来，矛盾就出现了，这嘴里的还没吞下去，新的就塞了进来，这一来二去，王坚愣是把自己给塞成了海狸先生…… 而就在这时，林亚萱拿着一根滴管和小玻璃瓶推门而入…… “早。”王坚含含混混地回头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专心对付起桌上的那盒饭，吃了两口还回头抱怨道：“没肉……” 林亚萱整个人都蒙了，她盯着只围了着自己浴巾坐在那胡吃海塞的王坚，手里的药瓶啪嗒一声就摔了个粉碎，然后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半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差不多过了一分钟，王坚把最后一粒米也给捡到了嘴里，扭头看着林亚萱，突然笑了：“还是不够……不过刚醒不能吃太多。我先去刷牙。” 林亚萱被他的傻样也给逗乐了，走到他身边捏了捏他的脸：“你也不穿衣服，不害羞啊。” 王坚耸耸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林亚萱错身走过时候，伸手捏了她屁股一下：“没什么好害羞的。” 而林亚萱却被他给弄得蹦了起来，往旁边一窜，怪怪的看着王坚：“你……” 已经开始刷牙王坚侧过脸看着林亚萱，眨了一下左眼，然后继续开始刷牙洗脸。 看着调皮的王坚，林亚萱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有一会儿，才凑到王坚的面前上下打量起了他：“你确定你没问题？” 王坚用毛巾擦了擦嘴，然后伸展了一下筋骨，接着转身毫无预兆的抱住了林亚萱：“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其实王坚在刷牙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这里有三把牙刷，也就是说这地方有三个人轮流照顾他，而按照往常的习惯，林亚萱一贯都是用粉红色的，小金用蓝色的天然二则是白色的。这三把牙刷仍然是这样的颜色，但是粉红色的明显磨损最严重，而整个卫生间也都是林亚萱的气味。 这些小细节都足够说明林亚萱基本上就没离开过这间房间，王坚可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对于这样的女孩，实在是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而被王坚这么一抱，林亚萱的眼泪也忍不住了，反手抱住了王坚滑溜溜带着沐浴乳香味的后背，小声哭了出来。 其实细心的林亚萱早感觉到了王坚身上透着一股子莫名的邪气，但是这又能算的了什么，反正能回来就行。而且这样的王坚也是不错的嘛，至少原来他可不敢硬硬的顶着自己，更别说在拥抱的手还不老实的捧着人家的屁股蛋子，这明摆着占便宜的动作，林亚萱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只不过这又能算的了什么呢，对吧…… 而这时，杨月再一次的推门进来：“马尔代夫来电，那……矮油，我要长针眼了。” 被她一惊，林亚萱果断的放开了王坚，但是王坚却歪着脑袋看着杨月：“好久不见。” 当然，杨月也吃惊王坚突然清醒，但作为一个有经验的专业人员，她倒是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只是上下打量了一圈王坚：“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王坚松开林亚萱，走到桌子边：“我昏迷了多久？” “四十九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杨月笑着说道：“在聊这些之前，你是不是该穿上衣服，我可对精壮的裸体汉子没兴趣。”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闹了个大红脸的林亚萱，深呼吸了一口：“顺便再给我弄点吃的……牛肉和糖，多多的。” 林亚萱嗯了一声：“我去准备。” 她刚走出去，杨月也跟王坚打了声招呼：“我陪她去，这里不能乱闯的。” 追着林亚萱走出去之后，杨月皱着眉头说道：“他的眼神好奇怪。” “有吗？”林亚萱一脸幸福的表情，对于杨月的话，毫不在意：“这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给他做个测试，如果真的是器质性损伤造成的人格变异，这恐怕会很麻烦。”专业的到底是专业的，杨月一眼就看出了王坚的变化：“以他现在的地位，如果真的变成了魔王什么的，那会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而且未来会很麻烦。” “不会。”林亚萱站住了脚步，转过头坚定地看着杨月：“我可能没有你专业，但是我的感觉不会骗我，他的善良没有变化。” “感觉是会骗人的。”杨月皱着眉头：“而且没有专业的鉴定，谁说的都不算。如果真的出现了问题，我会重新写评估报告的，我是有任务在身的。” “随便你。”林亚萱继续走了起来：“我觉得现在的他，很好。” 而这时，王坚把耳朵从门上拿了下来，然后拽着抱抱的尾巴把它从床底揪出来，用双脚夹住抱抱：“这段时间你小子没少嘲笑我吧。” 抱抱想跑，但是却跑不掉，想咬王坚但是又害怕，所以只能可怜巴巴的扭头看着王坚，满脸悲哀。 “看你那怂样，还是只狼呢。”王坚摇摇头，松开了抱抱：“去，把床给我铺好。” 抱抱愣了…… 等林亚萱他们拿着衣服和吃的东西走回来时，真的发现抱抱正在费劲的用嘴叼着被子在铺床，那尾巴摇得叫一个欢畅…… “你对它干了什么……”杨月都忍不住笑了：“我见过会取报纸的，会买菜的。但是铺床的狗，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王坚接过衣服，转身就往卫生间里走：“等会告诉我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点什么事，看到我老婆和金胖胖不在身边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穿上一身西装的王坚，比之往常，那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在昏迷之前，王坚虽然也有那么一点小帅，可身上那股子乡土气却始终挥散不去，那种抠抠搜搜的风格一直保持在身上。 可现在，穿着同样衣服坐在椅子上吃着东西听报告的王坚却有一股子高端洋气的王爷相，嘴角那时不时冒出来的不屑的笑容和眼珠子那一瞟的霸道，都让他跟往常截然不同。 关键问题，就是那股子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的邪气儿。这给人的感觉是那时候别人口中的王三爷又回来了，阿颖给他们讲王坚年轻时的故事时，他们都认为阿颖在吹牛，可现在一看，她似乎真的没在吹牛。 “给我准备人和飞机，去马尔代夫。” 王坚听完之后，站起身：“我先去打个电话。” 说完，王坚走到一边，拿起林亚萱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静静地等待着。 “喂？药你给老王吃了没？”小金的声音带着疲惫：“对了，千万不要放太长时间，那个药的抗氧化性很差。” “小宝贝，去马尔代夫等我。” 接着……小金那边高亢的尖叫声就传来了，然后一片寂静。 “大概是晕倒了。”这时电话里大伟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一看她那样儿，就知道你小子醒了，我就说你没事。” 王坚呵呵一乐，笑着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你在不在不都一个样么，你个甩手掌柜而已。”大伟嘁了一声：“晚上我去找你，请你吃一顿好的。” “不用了，那个让阿颖、无忧他们准备一下，我请大家一起去马尔代夫散散心，还有……那帮小兔崽子怎么样了。” 大伟一听就知道王坚的打算，所以他呵呵一笑：“好，我们马尔代夫集合。至于那帮小兔崽子么，他们每天都会去武馆找你，现在他们都被分去了公立学校，朗风正在重建，武术大赛的第一名是熊猫，第二名是和尚。和尚那小子的铁布衫破功了。” 王坚噗嗤一笑：“这家伙还是没扛过满红的温香软玉不是。” “要你你也扛不住……不对，你能扛住。昨天我跟熊猫他们吃饭的时候，还用这个调戏了和尚一通呢。” 王坚点点头：“见面说。” 大伟嗯了一声：“你小子能还魂真好。” “谢谢了。” “哥们之间说这个就过了。”大伟哈哈一乐：“回头见。” 挂上电话之后，王坚站起身用力的抻了抻筋骨，接着转头看着杨月：“那个……麻烦你一下呗。” “不用你说，你是让我回避呗。”杨月站起身：“姐夫和小姨子不得不说的故事是吗？” 王坚微微一笑，转动了一下脖子：“你想太多了。” 她走之后，王坚转头对林亚萱说：“我给你个工作机会。” “什么？” 王坚咳嗽了一声，笑着说：“我缺个女秘书，你是最容易遭遇危险的，我得把你保护在身边。” 林亚萱表情变了变，然后笑了笑：“我有的选吗？” 王坚揽住她的腰，把她拽到跟自己脸贴脸，然后在她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并相当嚣张的一笑：“你没那个资格。” “你变了。”林亚萱盯着王坚的眼睛，细若蚊蝇地的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好歹曾经也是‘萱姐’。” 王坚捏了捏她的脸蛋：“你是在搞笑是吗？我现在剥夺你的自由，你没的反抗。” 林亚萱用额头顶在王坚的额头上，微微一笑：“那你是让我背着我姐姐跟姐夫偷情吗？” “这就是你自己的思想太肮脏了。”王坚站起身，捏住林亚萱的下巴：“你肚子在咕咕叫了，对不起吃了你的饭。我请你吃一顿好的去。” 第528章 逼宫 “规矩就是规矩，不然可是会乱套的。要是谁都像你们这些，父传子、子传媳、媳妇又传儿子，这不就乱套了吗？而且退一万步来说，要如果要是他明媒正娶的正房妻倒也罢了，可你这门儿还没过，亲还没成，说到底还算是个外姓人，这登堂入室的，让我们这些老脸往哪搁。要是老太太来了还好说，可是你也听见了，老太太不闻不问，请都请不来，现在可是情势不妙啊。” 一个老头子坐在天然二的对面，一脸的沉重和惋惜，抽着烟看着天然二。这个人算是青帮的长老级了，按照辈分之比老太太低一点儿。如果用古代帝王庭院的位置来排列的话，这个老头应该能算是阁老大臣之类的高级知识分子。 而且他在青帮里的徒子徒孙不计其数，虽然没有实权，但是隐藏的权利十分强壮，强壮到甚至可以在王坚这个正派掌门人不在的时候，只手遮天。 这次他也是应邀过来商量王坚失踪这件事的。说实话，如果是王坚掌权的话，他不但不会反对，还会想尽办法让那些有话要说的人全部闭嘴，毕竟他可是为数不多亲眼见过王三一的人之一，虎父无犬子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可现在王坚失踪的事早就已经传开，而且有小道消息说他已经死在了日本。既然王坚已经死了，那么天然二再把持着青帮的事物，那也就说不过去了，这一点无可厚非，只不过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王坚一手提拔上来的那些人刚刚尝到了权利的甜腥味，当然不肯轻易地让刚刚稳定的局面再次动乱而让自己得来不易的权利拱手让人，所以这次保皇派的中坚力量反倒不是天然二，而是这些王坚一派的高层。 不过他们这一次，他们在多重的压力下也已经感觉到了明显的体力不支。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无论他们多么努力多么认真，但是青帮的整体实力在下降，这可是不争的事实。这让他们多少都有一点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赶脚。 这气势上一弱，那么后头的问题也就接踵而来，士气这玩意，一鼓作气再衰三竭，现在第三波了，也大抵该衰竭了。 天然二自然是感觉到了，但是她却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现在除了要紧牙关默默等待王坚之外，其他任何的方法其实都不太好用。 可王坚这段时间根本没有苏醒的迹象，所以天然二不得不低调的忍气吞声，在那些咄咄逼人的家伙面前摆出一副清水脸蛋，给人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所以也正是因为这样，今天这个大长老才会专门跑来游说天然二，想劝她悬崖勒马，该停下就停下。 但是么，天然二可不想让王坚醒来之后看到的是一堆烂摊子。所以她现在死死咬着最后最后一根线不松口，任凭说客口灿莲花她丝毫不为所动。 “林丫头，我年纪不小了，本来你们年轻一代的事，我们这些半截入土的糟老头不该插手，可这规矩到底是规矩，这祖宗立下的规矩要是破了，那以后可是怎么办才好。” 天然二听了老半天却一直没说话，一直到这老头中途喝茶休息的时候才缓缓地说道：“不，我要等阿坚回来。” “可他要是回不来呢？”老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听大伯一句，这趟浑水就别搅和了，不然让别人家看了笑话不说，以后也就留了把柄。” 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天然二却始终没有更多的反应，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发呆，像一块石头似的一动也不动。 看着她这种态度，老头也急了，手上的扇子啪的一声礽在桌子上，花白的胡子一撬一撬的。但是他到底还是有所顾忌的，虽然有些上火，却还能平心静气的说：“丫头啊，叔知道你这段时间很努力，能力也很强。可这行当真不适合你。听叔的话，等会就去告诉他们你会把手上的事放一放，选个暂时接班的人。只有这样才堵得住那些人的一张嘴啊。” 可无论怎么说，天然二的态度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那句“等王坚”的中心思想从始至终没有变化。 终于，老头的脾气也爆出来了，他猛地站起来，然后连连咳嗽了起来，直到理顺了这口气才重重地说道：“你这是好歹不分啊，我的意思也就到这了，后头碰到什么我可就护不住了。不过我还是想你好好考虑考虑，国不可一日无君，帮不可一日无主。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让咱们损失了多少，下午就见分晓了，这个交代你今天肯定是要给出来的。” 天然二站起身带着微笑朝老头鞠了一鞠躬，然后转身就离开了房间。而老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都被气成了猪肝色，可现在还没到最关键的时刻，天然二手上到底还是捏着不少东西的，所以只有过了下午之后才能有更进一步的说法。 而天然二带着一脸委屈和不甘走到了酒店外头的草坪上坐在长椅上直发呆。可以说，她现在难受极了。她并不是不知道外头的闲言碎语已经传成什么样的，甚至有种说法是她害死的王坚，想取而代之成为青帮的女皇。 这别提让天然二多么的委屈和难受了，可她却又没办法说出来，装睡的人叫不醒，这些估计捣乱散播消息的人自然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辟谣。 “嗯？” 正当天然二低着头思考问题的时候，一个身影带着戏谑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这不是那个跟我说顺者昌逆者亡的女皇吗？” 阿狗带着笑容站在天然二的面前笑着说道：“加油吧，下午大会议室等你大驾光临，好好看看我是怎么样被毙掉吧。” 天然二抬起头，淡淡的一笑：“阿坚会来的，我相信。” “是吗？十年之后吧。”阿狗叹了口气，慢慢的离开：“还是那句话，加油吧。” 第529章 头顶天脚踏地脊背朝后（上） 距离离开这里还有四个小时，毕竟飞机出境这种东西，除了总统级的人，其他人可不是张张嘴就能解决的。况且王坚还是个超级通缉犯，能在四小时内解决问题其实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而这四个小时，王坚倒是也没怎么闲着，他带着林亚萱现在到周围的市场里买了不少菜。像所有居家过日子的人似的，两个人就这样挑三拣四的挑了整整一个钟头。 在把这些东西都置办齐全之后，两人又来到了老太太的临时居所。因为王坚苏醒的事情老太太并不知道，所以她和阿玲都没有任何准备。阿玲甚至用手戳了戳王坚的胸口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像电影里那样挂掉了之后回魂来处理自己的后事。 当发现他是实物之后，阿玲叫了一声飞奔进了临时的佛堂，不多一会儿，老太太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王坚，然后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 王坚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摇了摇手上的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转身走进了厨房。 当他刚刚进去之后，老太太却深深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坐在椅子上看着林亚萱：“你有什么感觉？” “我？”林亚萱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错愕：“我不太明白。” 她其实并不是不明白，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种事林亚萱最擅长了，她在弄不清楚对方要干什么或者要说什么的时候就会用这种最好用的办法来套别人的话，这种习惯成自然的东西，即使在面对老太太的时候也是自行发动，毕竟被动技能嘛……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圈林亚萱，突然笑道：“他的眼神里有邪气，你没发现吗？” 林亚萱默默的摇头：“没有……” “他的命格是杀星的命格，变成这样倒也正常。只是可惜了三一哥的一番苦心了。”老太太又是叹了一口气：“我担心这样会不得善终，那我可就没脸去见三一哥了。” 林亚萱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我觉得不会，他应该只是明白了自己的位置而已……” 反倒是阿玲，她悄悄跑到厨房门口探出个脑袋盯着正在做饭的王坚看了一会儿，然后一头雾水的跑了回来，摊开手：“没有啊，他还在唱歌呢，哪有邪气呢？不过话说，邪气是什么？” “相由心生。”老太太摸了摸单纯的阿玲，笑了一下：“心中一个的想法掠过时，眼神和表情会相应的表现出一种变化。” “那好人和坏人就是这么分的吗？” 这话问的，连林亚萱都摇头了。当然，至于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话题，这个从古到今可是争论了很久，可却始终没有得出一个结论，但如果单纯用一个人作风和为人处事来判断好坏，那就跟用什么武器来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大侠一样的无知，大抵就是个逗逼。 当然，对于老太太来说，她所担心的是王坚的细节变化会让他走上一条与之前不同的路，而这条路会非常凶险。 而林亚萱听明白了她的想法，所以笑着对老太太小声说道：“没有老虎愿意走平路的。” 老太太一怔，然后点了点头，伸手摸了一下林亚萱的脑袋：“他跟三一哥唯一一点不同，就是他身边的人都不简单，而三一哥身边只有一个我这样自以为是的女人。” 林亚萱呵呵一乐：“您太妄自菲薄了。” “不，如果现在的他换成三一哥，如果三一哥昏迷了一个多月，那么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而他昏迷了一个多月，一切至少还能正常运转。”老太太站起身，走进了佛堂，然后拿出了一个猪肝色的小香包，转手挂在了林亚萱身上：“他现在会克人，戴上这个吧。” “我觉得他会吃人，至于克人，肯定不会克我。”林亚萱低头戴过了香包，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只要他还能保持善良，那我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正说着，王坚笑眯眯的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炸虾和糖醋藕段，等会还有脆皮青椒。” 老太太一听，头微微扬起：“这是三一哥最拿手的菜。” “不止呢，窝里还蒸着排骨，牛肉在收汁。”王坚把菜放在了桌子上，用围裙擦了擦手：“你们在说我？” “是啊，说你变了。”阿玲伸手想要去夹菜：“变成变态狂了。” 王坚摇摇头一巴掌拍下阿玲的手：“我都没觉得我变在哪里，只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我觉得我得干一点应该干的事了。就当完成我老爹的遗愿吧，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打算恢复我老王家的门楣，谁让我是掌门呢。” 老太太点点头：“等会也带阿玲去吧，这次的事也好让她历练一下。好好照顾妹妹。” 王坚低头看着阿玲，摇头叹息道：“她还需要我照顾……” 是啊，阿玲真的是不用王坚照顾，之前王坚跟她练过的，别看这小姑娘年纪不大，但是这能力真的不弱，不管是从反应速度还是敏捷程度上都爆掉了王坚，虽然力量是硬伤，但架不住她速度快动作灵敏。王坚跟她对打的时候，她甚至能在王坚一拳挥出之后，跳起踩在王坚的胳膊上。她那身龙纹可不是白弄的，从纹身的组合标准来看么，阿玲应该属于那种天赋异禀而且后头潜力无穷的人，毕竟是唯一能在武力上跟王坚这只大老虎一拼的属相呢。 不过么，她倒是也有硬伤，那就是智商……因为老太太家教很严，加上她虽然是两个继承人之一，但是却没有实际的干点什么事。所以玲玲的单纯程度简直让人发指，她甚至都不知道避孕套是干什么用的，那天青帮开会的时候，她在地上捡了个没开封的避孕套，然后当气球吹了一路……这让所有人都在那憋着笑，可阿玲却丝毫不以为意。 至于老太太的意思，也就是让王坚带阿玲去见见世面，省的以后自己一走，阿玲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被坏男人给骗了。 不过想也觉得不可能……她可是王坚的妹，谁敢骗她的话，王老虎应该是会吃人的。 吃完了丰盛的一顿大餐，王坚一拍还在用筷子拨拉盆底寻找肉沫子的阿玲的脑袋：“洗手，准备出发。你吃相太丑了。”“我很少吃肉的好吗……而且能吃到的肉也只是什么牛排、炸鸡之类的东西。”阿玲不甘的抱怨着：“真是的……” 王坚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对老太太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万事小心。”老太太牵起王坚的手：“我不是不帮你，而是我知道，孩子总是要长大的。” “明白的。”王坚笑了笑，然后拍了拍阿玲的后脑勺：“走。” “喂，我警告你，不要老是拍我头。”阿玲皱着眉头追着王坚的脚步：“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喂……你好大胆子啊，连我跟你说话都不敢不回话……哎哟……疼……疼，松手……快松手！别捏我脸了……救命……” 看着这龙虎一路斗着出去，林亚萱也耸耸肩：“他们俩应该会打一辈子吧。” “可能。”老太太点点头，捏起了念珠：“去吧。” 林亚萱朝老太太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而老太太看着林亚萱背影叹了口气，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早已经发现了，这个林亚萱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也看出了林亚萱也像自己依赖王三一一样依赖着王坚，她真心希望林亚萱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 老太太一直看到他们的背影全部消失，才默默的起身，并看了看天空滚滚的乌云，自顾自的嗯了一声：“要变天了。” 她走进屋之后，慢慢的跪在了蒲团上，看着王三一的牌位很温柔地说道：“一哥，孩子都长大了，你看到了吗？应该觉得开心了吧。” 没有人回答，只有外头的风吹着木质的窗户哗啦啦的响，而老太太却像听到了什么似的笑了一下，把头上的银发梳到了耳后：“是啊，看到他们就想到咱们年轻时候，真好。” 而王坚他们刚刚坐上汽车，林亚萱缓缓地说：“姐姐那边已经有些吃不住了，要顶住三方面的压力，她很吃力。” 王坚侧头看了一眼林亚萱，然后问阿玲道：“我让你给我找的东西怎么样了？” 阿玲白了王坚一眼，从脖子上摘下U盘：“拿走。” 王坚看了一眼U盘，然后捏在手里：“这次去的都有什么人？” “其实也就是海外洪门的分支和青帮的几个分支。还有几个打酱油的。不过真正的问题是用什么手段调和。”阿玲挠了挠下巴：“软硬好像都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这个很简单。”王坚半闭着眼睛：“我的行程要保密，不能让天堂会的人知道消息。” “了解。” 第530章 头顶天脚踏地脊背朝后（下） 从最开始天然二在加拿大时第一次内部会议开始，她就已经把利害关系重申过很多次了，而当时的情况确实危急，所以她并没有太大的阻碍。而且在那之后青帮的急速扩张也让那些一直保有怀疑态度的人看到了一丝希望。 可好景不长，这次王坚的失踪以及多方同时对青帮的打压，让那些保守派重新占据了上风。而且这一次还有正在以火箭速度飞速爬升的海外洪门参与其中，他们打出的口号是所谓的青帮洪门本一家，以此为由干预青帮内政。 本来放在平时的话，他们就是说青帮和洪门是一个妈生的连体婴，青帮也不会让他们参与到自己的内政中来。可这一次呢，保守派却一致通过了他们的计划，虽然改革派一直在苦苦支撑，但是无奈保守派的势力太过强大，让改革派一退再退，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处境了。 现在的局势看上去很复杂，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复杂，改革派是由天然二带领的，而海外洪门所支持的保守派正在对他们发起猛烈的攻势。如果一旦没有把持住，让保守派上台的话，那么即便是王坚再次回来，那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头变幻大王旗。 其实对于这一点，天然二心里清楚得很。现在这可是个最最关键的时刻，保守派的意思是继续走那些老营生，实业也好、走私也好、贩毒也好，总之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以后再这么做下去也无可厚非。 而跟他们对立的自然是改革派，也就是王坚所提出并由天然二做出具体布置的一系列改革计划的簇拥者，这些人大多是王坚上来之后直接闪电提升的年轻人，年纪最小的不过只有二十二岁，而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出头。在王坚还在并且青帮处于上升局势的时候，他们显然如鱼得水，意气风发。 可现在么，在一群五六十岁的保守派的挤兑下，他们明显有些站不住脚跟儿了。 这其实很正常，毕竟年轻的团队嘛，无论从人脉还是从资金等等方面都没有办法跟盘踞在某处几十年的一些老鳖做比较。要是王坚在的话，那还好办，毕竟是名正言顺，这些老鳖倒也没什么话好说，最多冷眼看着王坚折腾。 可现在群龙无首的状态下，他们哪里会甘心被一个在他们看来是黄毛丫头的小姑娘指手画脚。更何况，这老传统都被打破了，没见这多少年都没联系的洪门都看不下去了，要来帮助青帮光复正统么。 这一来一回，天然二其实被打压的很惨，虽然她已经穷尽可能的告诉别人自己根本没有想要占领青帮的意图，可奈何这话说出去怎么听都显得特别无力。 在过去的三场会议中，改革派基本上已经输的一塌糊涂了，如果今天这类似申辩的最后一场再没有办法力挽狂澜的话，天然二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去跟她家老王交代了。 不过幸好，二姐姐还有杀手锏……实在不行的话，她就报警。反正能拖一天是一天，一觉睡醒之后说不定就真有奇迹发生。 而此刻，正在全程观看这次会议的沙诺娃抱着胳膊对旁边的喀秋莎说：“你看，你的艾达已经不行了。” “是啊，早上时看到她的表情，我觉得真开心。”喀秋莎喝着一杯果汁：“能让她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觉得真有成就感。” “别高兴的太早了。”沙诺娃看了看表：“现在还有四十分钟就开始了，这大概不是会议了吧。” “应该是次审判了。”喀秋莎嘻嘻一笑：“没有意外的话，这个青帮会在三个月内被那个所谓的洪门吃掉，接着我们勉为其难的用三天吃掉洪门就好了。” “对啊，你可以多加一天的。”沙诺娃伸了个懒腰：“我最欣赏中国人这种保守的传统了。在他们看来，任何有能力的人都不如这个人的血统纯净不纯净。” “喂喂喂，你在说这种话的时候，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良心不安吗？你的天堂之门是世界上有名的血统歧视组织。”喀秋莎指着手边的资料：“你真的在说话之前不经过大脑的吗？” 沙诺娃咳嗽了两声，然后扭头问道：“有没有王坚的消息。” “我知道你很喜欢他，但是你们几乎不可能见面了，他已经是植物人了。”喀秋莎叹了口气，摸着沙诺娃的丝滑长发：“你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都在喊他的名字。” “放屁，你又用同样的招数骗我。” 喀秋莎也不解释，只是拿出手机打开视频，然后里头显示出沙诺娃的脸，接着就听她以一种滑腻腻的撒娇语气在那嘟囔着：“王坚王坚……我要吃冰激凌。” “操……”沙诺娃一手拍掉了喀秋莎的手机：“滚开！” “你看，你要勇敢的面对自己。”喀秋莎叹了口气：“还好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了，不然你会被圣洁法典给处罚的。”说完她顿了一下，用手扶住了额头：“哦……对不起，我忘记了那些有资格处罚你的人都被你送去见太阳神了。” “你真的好讨厌。”沙诺娃皱着鼻子看了喀秋莎一眼：“能不能闭嘴，我不想听到这个。” “可以的呀。”喀秋莎伸了个懒腰：“不过真的很可惜，你要尽快的忘掉他，因为他可能已经永远都起不来了，就算起来也会是重度脑损伤。” 当然……就在此刻，喀秋莎嘴里的重度脑损伤患者，正坐在私人的小飞机里玩着一块魔方，原本这样的魔方的话，凭王坚这毛一样的智商根本无从下手，可从昏迷中清醒之后，他却如有神助似的在五分钟内就能解决问题。 “你是多少分钟？”王坚沾沾自喜的问着林亚萱：“能有我快吗？” “我是多少分钟不重要，姐姐只用四秒。这还是因为她手笨。”林亚萱白了他一眼，然后从耳朵上摘下耳机：“你现在在做脑损伤测试，能别说话吗？” 是的，王坚正在配合杨月做脑部测试和检查，虽然是在飞机上，但是现在的设备便携化程度让王坚十分惊奇，各种设备一应俱全。 “果然。”杨月摘下数码成像眼镜，皱着眉头说：“大脑特定区域器质性损伤，可能会出现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幻觉，第二个是人格分裂，这很麻烦。” “我觉得没问题。”王坚把头上装着的会闪光的科幻头盔扔到了一边：“我自我感觉不错。” “还有，你的智商显著提升。”杨月抬头看了看王坚：“或者是因祸得福吧，不过还得继续观察，大脑太精密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王坚摆摆手，撩开窗帘看着下头的碧海蓝天：“还有多久？”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吧。” 王坚扭头用薯条砸了一下正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听个的阿玲：“人都准备好了吗？” 阿玲不情愿的摘下耳机看了王坚一眼：“一切按计划。你要干什么？” 王坚点上一根烟，却被阿玲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掐灭，王坚挠挠头，然后叹了口气：“大清洗。” “大清洗？”阿玲眼睛瞪得老大：“你疯了啊？那些都是跟着姥姥一起打天下的人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会阻挡我的脚步，因为我的理念他们没办法接受。而他们又是根深蒂固，这会很麻烦。”王坚仰着头靠在椅子上：“我是什么人就干什么事，怎么办呢，对吧。” “你会杀他们吗？”阿玲弱弱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这样不好吧……” “可能吧。其实我不想见到任何一个人受伤，可他们不这么想。”王坚眼里凶光一闪：“最后会有怎么样的结局，不是我说的算。” “哎……你好可怕。”阿玲换了一个离王坚远远的位置：“老太太都没你这么吓人。” “她年轻时候更吓人，只是你没赶上。”王坚用薯条砸中了阿玲的脑袋：“你干你自己该干的事就好了。” “嘁……”阿玲嘘了嘘王坚，继续塞住了耳朵，并扭头对王坚说道：“我就是个看热闹的，反正你也没办法干掉我。” “我为什么要干掉你。”王坚眨巴着眼睛：“你是被害妄想症么？” “伴君如伴虎啊，你是个暴君。”阿玲默默的摇头：“我这种人就是兔死狗烹的结果。” “中二病无药医啊。”林亚萱扶着额头，半闭着眼睛嘟囔道：“真的是没得救了。” 王坚倒是一点都没生气，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白云：“头顶天脚踩地屁股冲后，问心无愧。我觉得我是个好人。” “那什么是坏人？”杨月冷不丁的蹦出了一句：“坏人的定义呢？”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正趴在他脚下睡觉的抱抱，深呼吸了一口：“谁是坏人，那只能是好人说了算。” “也就是说，是不是好人，你来界定咯？” “大概是这样。”王坚一手撑着头，笑吟吟地说道：“我要洗牌我要改革，这件事从古到今都不是允许你循序渐进的，既然是干柴烈火的，那肯定会有人牺牲也有人会受伤，只是这件事究竟是对是错，我说了不算。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后才见分晓。” “够霸气，我睡觉了。”杨月戴上眼罩：“对了，亚萱，我买了一身很漂亮的比基尼哦。” “没胸。” “我会生气的……”杨月又好气又好笑：“敢不敢说点好的……” 第531章 集结号 马尔代夫，这个传说中的热带旅游胜地，风景秀丽海清沙白。没有四季一整年都是夏天，成排的水上屋和性感的比基尼少女满地都是。 这个地方在王坚的记忆中，大抵只是一个度蜜月和偷情的圣地，同学中不少人的婚纱照都是在这个地方拍的，基本上除了脸不太一样之外，其他并无二致。 而王坚认为当自己结婚的时候，他肯定不会选在这里，而是跟《楚门的世界》里的楚门一样，把另外一个天堂斐济当成蜜月旅行地。 或者……去舟山吃黄鱼？这其实并不重要，反正只要是人在身边，在哪都一样。 当然，王坚这一次并不是过来玩的，虽然景色的确迷人，但事实上王坚心急如焚呐。 从阿玲得到的消息上来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天然二那边的“公审”大会就要召开了。王坚并不担心能不能保住所谓的青帮龙头的位置，他担心的天然二很可能会因为执拗的性子而干出一点奇怪的事情。 “怎么还不能下飞机。”王坚焦急地看着表：“为什么这么慢。” “你知足吧，你不满足就买架战斗机来开开。”阿玲也看了看表：“六个多钟头已经非常快了，人家跑这么多距离得要八个小时呢，这最多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你急个哪门子。” 王坚叹了口气，眼巴巴的看着底下的沙滩和跟蚂蚁那么点大的游客，脑门子上全是汗。 不过好消息也不是没有，大伟小金他们已经到了，毕竟在国内有人干什么事都方便而且路程更短，这个时候他们一大票人已经在这边恭候多时而且还吃了午饭…… 当然，大伟和小金他们可不是把屋里那帮家伙弄来旅游就算完，他们可是带来齐麟一众人过来。保安公司现在开起来了，齐麟手下可是有上百个退役的特种兵，这一次他可是挑选了精锐中的精锐，好几个曾经在对抗作训中甚至把大圣那野蛮人都爆出屎的大高手。 所以齐麟带的这帮子人加上小金他们这帮人，不用吹牛逼，颠覆一下马尔代夫的政权那只是难度和时间上的问题。 他们现在正在天然二他们开会的豪华酒店的隔壁酒店里，据实时情报透露，这帮孙子正在露天烧烤和泡妞…… “这次是大清洗，如果他们不合作的话，我们的人手够不够？” 王坚言下之意很明确了，这次行动就是认真贯彻、深入学习王坚同志关于全面治理和整顿公司内部风气决案第三条第三十三点儿专门准备的。真正意义上的顺者昌逆者亡，老实的话就是清洗回去好好养老，不老实的话就是血洗到他妈都认不出来他。去他妈的狗屁温良恭俭让，这只能让那帮老狐狸继续作威作福。 “足够了。”杨月在旁边翻看着电脑：“你们的人数和装备及训练精良程度足够四十八小时推翻这的政权了。” 阿玲当时就惊呆了，冷冷地看着杨月：“你怎么知道……” “你搞笑不搞笑。”杨月头也没抬：“你能知道的，我一定知道，你不知道我也知道。” 说完，她翻出笔记本，然后开始说道：“香格里拉岛上的波吉帝酒店，准六星级，对外宣称六星级。Cyan公司承建，最开始是帆船夏日集团所有，五年前由Cyan公司收购。现在酒店里一共四百五十个人，其中只有五十个是非战斗人员，包括厨师、服务员和门童都一并有C&B安保公司承接，这个安保公司是隶属于海外洪门的分公司的分公司。基本上由华人退役士兵组成，在世界范围内都很有名气。” 王坚吹了声口哨：“还是家爱国企业。” “武器方面，C&B的装备比较精良，但大多数都只能发射橡皮弹，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不到五十名，而且也都是一些小口径的轻武器。”说着，杨月回头白了一眼王坚：“而你叫来的那些丧心病狂，为什么他们连迫击炮和反坦克炮都能带来？这是怎么做到的？还有那十九挺丧心病狂的M134，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从哪弄到美军现役装备的？” “从天堂会那买的。”王坚挠挠头：“他们的东西真的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虽然他们不是好东西，但是不能不承认他们做生意很厚道。” “妈的……”杨月小声嘟囔了一声，然后倒吸一口凉气：“等等，你说是从天堂会买的？” “是的……”王坚呵呵一笑：“花了六亿美金买了好多好多东西，不是要保安公司吗？我也只是看了报表，具体操作是金胖胖。” “六亿美金……你们哪来的这么多钱，还有……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杨月开始在电脑上噼啪的计算了起来：“那你们是不是基本上把美军的现役轻武器买全了？” 王坚想了想，然后摊开手：“不知啊……” 而旁边的阿玲冷哼一声：“包括试验阶段的二十五毫米狙击枪，怕了吧。” “那个是我家嫂子设计的。”杨月呵呵一笑：“不过我算你们狠，居然跟死敌买装备。” “他敢卖，我就敢买。这没什么的，而且他们开价很良心，一辆轻型坦克才二十万美金吧。”王坚想了想：“好像叫什么梅卡瓦的，是轻型的吧。” “你把梅卡瓦拆了卖废铁都不止那么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杨月眉头紧蹙：“这是半卖半送呢。” 王坚扭头示意阿玲把报表给杨月过目，阿玲扭捏了一阵，然后无奈的把脖子上的U盘插到了电脑里：“自己看。” “六亿三千万美金，你们足足买了三十亿美金的装备。”杨月脸色苍白的靠在椅子上：“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王坚耸耸肩：“我们赚了。” “不，天堂会亏了整整二十亿。你觉得一个成熟的巨型帮会，会亏钱给竞争对手增加实力么？这里头有问题。”杨月沉默了一阵：“我要向上头汇报，等会下了飞机之后，我暂时离开一下。之后跟你汇合。” 王坚点点头表示完全没问题，不过他倒是很大方的把这份表格拷贝了一份给杨月，反正不给她她也能查到，倒不如给她省点力气。 好不容易熬到下飞机，杨月匆匆忙忙的上了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而王坚也在出了机场之后看到了小金…… 对，没错。穿着比基尼的小金，基本上就只是遮住了三点，其他部位都花枝招展的露在外头，除了肩膀上背着的那个煞风景的黄色鸭子救生圈之外，其他的地方堪称完美…… 当小金看到王坚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就癫狂了，她就像疯狗一样跑向了王坚，然后在离王坚三米左右的地方一跃而起，来了个疯狗扑食。 王坚手一伸，把她稳稳抱住。不过没有像傻逼偶像剧里面那样抱住之后还转上几圈，反倒是轻轻地把她放回了地面。 “不行不行……我要抱抱。”小金撅着嘴朝老王伸出手：“抱抱。” 王坚一扭头：“抱抱。” 硕大的抱抱从他身后唰的一下蹿到了小金面前，开始摇头尾巴晃的在小金身上乱蹭了起来。 “人家不玩了啦……”小金玩命的拽着自己比基尼的绳子：“要断了……” 王坚咳嗽了一声，抱抱又乖乖地回到了老王的身后，而小金则一脸幽怨的说：“太过分了。” 可还没等小金说完，王坚走上前给了她一个很结实很厚实的拥抱，然后在她耳边说：“好久没见你了。” “不行了不行了……要融化掉了……” 在小金就快融化掉的时候，王坚松开了她：“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我没跟他们说你醒了，等过去再说，不然可能走漏风声。”小金深呼吸了一口：“现在我才知道天堂会有多强大……我们一直小看它了。” 王坚点点头：“走，集合一下。准备开始了。” 小金点了点头，拉开了一辆汽车的门：“走，我带你们。” “未成年就开车了？” “你管得着么……你看我的胸，哪像未成年的？”小金说着还挑衅似的看了看林亚萱和阿玲，并用胳膊掂了掂自己的胸：“你看看，这弹性这肉感。” 林亚萱一脸冷淡和无所谓，而阿玲却情不自禁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然后嘴里发出了不屑的嘘声…… 上车之后，小金熟练的发动汽车，然后开始说道：“他们的会议已经开始，这次海外洪门现任掌门人也到了，等会你可以去会会他。给他们一个大惊喜，不过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等我们这边全部整合完毕吧，毕竟现在弄他们的话，我们元气大伤，会被吃掉的。” 王坚点了点头，沉声道：“那六个字始终没变。” “顺者昌逆者亡，对么？”小金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看到你在，我突然就好有安全感哦……好幸福的感觉。” 王坚伸手摸了摸小金的脑袋：“嗯，我不会再走了。” 第532章 急死人了啦…… 外面的海浪声滚滚，王若林坐在房间里默默的整理着手上最后一点资料。当然，这资料与其说是资料，倒不如说是最后的申辩材料，这些东西用完之后，她就彻底的没有牌出了，而后果……不言而喻。 她现在担心极了，无计可施的那种无奈加上对未来的茫然无知让她这个先知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痛楚。 当然，她早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万能的，不过现在对于她来说，更多的担心则是怎么去跟老王交代，如果他能醒来的话。即便是知道老王并不会怪她，更不会说什么埋怨她或者责骂他，但是这种挫败感却让她有些伤心。 而且这对小金也不公平，她也看到了这段时间小金是有多么努力，这边功亏一篑的话，小金那边必然也受到影响，虽然坚果墙还是坚果墙，可……没有了背后财团的支持，现在已经是举步维艰的坚果墙恐怕很快就要被强势到极点的天堂会给吃掉了。 还有大伟……还有等等等等，天然二的压力相当相当大。 “要开始了。”天然二的秘书轻轻敲了敲门，在外头对天然二说了一声，声音里有着同样的无奈：“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 天然二在屋里应了一声，接着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小西装，接着站在落地窗户后面看着已经快要沉在海平面以下的半个太阳，突然有些触景伤情，心情变得沮丧了起来。 她走出门时，青帮改革派的人都在门口两边候着她了，他们的脸上都是一副沉重的表情，没有一丝笑容。 当然，有笑容才不正常了，毕竟虽然他们都是由王坚选出来火箭提拔的，但能得到这个机会的人，没有谁是泛泛之辈，这些人拿出去可都是有几把刷子的。现在到这一步，他们自然也是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行人通过走廊时，这里基本上就是两步一哨、三步一岗了。看到这样的场面，他们都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这种做法是防着谁？不就是防着他们这帮人么，怕他们走投无路狗急跳墙。对于那些保守派来说，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和平演变，以一种温和的手段逼迫天然二集团下台，然后由他们的人登上王位。 不过这倒是比不上坐上龙椅，但相差也不会太多，具体的内容都是十分相似的，自古侯门多波浪，这一点自古到今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且还有一件事是很明显的，这些保守派之所以会用温和手段，实际上还是忌惮老太太和王坚之前残留的影响力，如果不是之前打底打的好，现在天然二恐怕早就被以相当暴力的形式赶出了核心圈子。 当电梯的微微轰鸣声停止，并发出一声清脆的“叮”之后，天然二带着一众人通过了长长的甬道，直达楼顶的大会议室。 这个大会议室并不像其他地方那些是阶梯形的，而是一个圆桌会议室，所有人都围坐在桌子旁边，体现的是所谓的公平和平等。 但是现在说公平……显然有些不太公平了，属于天然二的席位只有少少的九个，而保守派一共有三十七个席位，还有四个席位是海外洪门的监督旁观席。 不过哪怕是不算海外洪门这四个席位，票数仍然是三十七比九，人头数比例四比一还要多。这很明显的就说明了一件事，保守派已经占了绝大部分的优势。墙头草的倒戈和新势力的加入，都让天然二有些措手不及。 等她刚刚坐下，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就站了起来：“我想到今天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吧。” 天然二低着头不说话，只是默默把所有的文件拿出来，在桌子上铺开一片，接着开始整理了起来。 “这里怎么看都没有你说话的份吧。”天然二的秘书强装出一点气势：“旁听就老老实实的旁听。” “你……”那中年人一拍桌子，话说到嘴边却又被哽住了，他气呼呼的站了一会儿，然后换了一副笑脸：“好，好。我看你们还能蹦跶多久。” 而在他说完之后，那些长老级的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由得把眼神投向了在场辈分最高的那个家伙。 这个老头的诨号叫师爷，曾经是青帮首席智囊，一度是老太太的二把手，而今老太太下来了，他的辈分自然就升到了第一。 “若林呐，何必呢。现在这个局势下，你这样苦苦支撑又有什么意思呢？”师爷叹了口气，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苦口婆心的说：“我们已经劝你那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天然二缓缓抬起头：“因为我知道，当我把青帮交还给你们之后，不出三个月，你们就会被他们吃掉。” 她所说的“他们”，其实就是坐在旁听席上的海外洪门一行人，虽然天然二没有直接说明，但这里头的意思那是谁都能听出来的。 她的话，让在场的都把视线集中在那四个旁听席上，海外洪门现在的掌门人和他夫人，以及两个高层。 而他们倒是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反倒四个人凑在一切小声的窃窃私语。当然，为了保证旁听的公正性，无论席间发出了怎么样的声音他们都是不能够插话的，他们的作用一个是调解一个则是监督。 这个权利可是这帮保守派赋予给他们的，这让天然二实在有些好气又好笑，这帮家伙真的可以说是狗急跳墙，为了拿回权利都不懂人事儿了。内部事务让外面人来监督，这摆明了就是摊开底牌跟人玩梭哈，自寻死路啊…… “若林啊，不要说这种话。我们跟他们是百多年的老交情了，这种事说了都没有人信。”师爷叹了口气：“你就不要再挣扎了。” “不。”天然二咬了咬嘴唇，十分坚定地说：“我不可能妥协。”她坚决的态度让周围的人一阵悉索，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对天然二怒目而视，而师爷更是满脸不悦地说道：“你这名不正言不顺，让我们这老脸往哪放？你这不是让人家看咱们的笑话吗？” “我要等阿坚回来。”天然二始终低着头：“等他回来就好了。” “回来？哼。”师爷终于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一拍桌子：“谁不知道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怎么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你这是在拖延时间。” 而随着师爷的暴躁，刚开始那个中年男人也开始叫嚣了起来：“我们到现在一直可都是把你们当着自己人呢，如果你们这么不知道好歹，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六儿！闭嘴！”师爷喊了一声，然后扭头冲天然二说：“你自己说的代理一个月，可现在都快两个月了，这出尔反尔的事，你让我怎么跟兄弟们交代？更何况你还是个外姓人。” “我也姓王……”天然二软绵绵的说：“真的，我给你看我身份证。” 她的样子说实话却是让人有些狠不下心来，甚至都有人觉得一帮老爷们欺负一个软妹子真的是有些说不过去，但这毕竟是在夺权的关头，虽然王坚现在生死未卜，可保不齐他哪天就突然出现了……到那时候，恐怕就有人该头疼了。 “这样吧，你要当权也是可以的。”师爷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用一种心疼的眼神看着天然二：“这外姓人要掌权可是要以血明志的。” 这以血明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也就是说那种突然插进来当权的人，需要断肢或断指，要不就是手心脚心各戳上一刀，一刀要两洞，这样才能证明这个人有血性有决心。 这是个老传统，其实早在老太太那一代就已经废除了，虽然还留在帮规上，可实际上早就没人用了。而现在师爷拿出这一条来说事儿，显然就是为了难为天然二。 当他说完之后，那个中年人乐滋滋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细长的刀，顺着桌子就滑到了天然二的面前，并笑着说：“这可不算为难你吧。” 天然二低着头，眼睛看着那把刀，手心里全是汗……断指唉，在手上插洞洞哎，这是多么变态才能干出来的事，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的事，让天然二很难选择。 她拿起刀，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次这样急切地想要看到王坚的出现，这种急切的感觉让她手脚冰凉不说，脑袋还昏昏沉沉的。 “你看，艾达这次不知道要该怎么选择，我觉得她不会切手指吧，她那么漂亮的手，要是少了两根手指什么的，恐怕会很恶心。”喀秋莎吃着爆米花看着监视器屏幕：“话说，你说如果王坚要是突然出现会怎么样？” 沙诺娃正在吃着一条烤鱼，听到喀秋莎的话，她想也没想：“这些人都会很麻烦，巨大的麻烦。以他的保护欲啊，他能把这帮家伙都蘸酱油吃掉。不过……他可能来不了了。” 第533章 那南风吹来清凉 时间在天然二的感官中似乎被无限延长了，周围人的表情在她的眼中渐渐地放慢放慢。而因为这种慢速度，周围那些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古怪的狰狞。 这种效果跟王坚全神贯注的打架时所看到的世界其实是异曲同工的，也就是说，天然二现在的CPU正在以一种极高的速度在运行，这种运行状态下，实际上跟王坚在高度戒备时的生理反应极为相似。 这也直接从侧面上证实，如果真有飞升的话……通过大智慧飞升和武破虚空都是没有本质区别的…… 不过要真能飞升就好了，天然二肯定一道雷下来劈死这帮家伙，但是好明显啦，这真心没办法去突然变神仙。 现在摆在天然二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移交权力。她知道，这帮家伙要的并不是自己的手指头，更不是让自己在身上插几个洞洞，因为如果她真的被伤害到的话，那么他们不但不好下台，反而会激起极大的反弹，甚至可能演化成流血事件。 这都是他们不想看到的，毕竟他们想接手也只是想接手一个完整的、具有可操作性的青帮，而不是一个内部打得一团糟的青帮。 可以说，这帮老狐狸看穿了天然二，而天然二也看穿了他们。而至于天然二的高智商，很显然，在这种时刻，高智商的用处并不大，因为人家根本已经不打算继续谈下去了，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了意义，周旋那也是得在硬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才可以，不然硬件跟不上，软件再高端也没办法让十五年前的电脑完美运行孤岛危机3。 “若林啊，别干傻事了，听叔的一句话。”师爷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你的股份还是不会变，王家的股份是永持的股份，只是这外姓人真的不好把权，都不是外人，我也就直说了吧。每年的分红一毛钱都不会少你的。” 天然二真的是有点生气了，她微微抬头，表情变得很奇怪，并厉声说道：“我没见过钱吗？” 她这话可真的是让周围那帮家伙有些恼羞成怒了，他们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站起来质问起天然二来了。 “么的说，今天你是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你自觉点，我们就留你享福，不自觉，我不敢保证你会发生什么。”开始那个中年人脑袋靠在椅背上：“我们一直在给你留退路，你难道没有自觉吗？” 天然二仰起头，盯着他笑道：“你想对我干什么吗？” “我倒是没兴趣干什么，但是我倒是知道你这样下去真的是会有大麻烦。你应该也是了解自己情况的，站在一个劣势的位置还死死坚持，你这就叫……”他扭头笑着问旁边的人：“叫什么来着？”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对对对。”那家伙哈哈笑着，然后指着桌子上的刀：“还是刚才那句话，你插下去我就承认你，不然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滚下来。” 而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阿狗扭头小声对白牡丹说道：“如果他们的人都是这样的素质和水平，恐怕不用三个月，或者更快。” “傻瓜，不要轻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白牡丹捏了一下得意忘形的阿狗的大腿：“如果他们有机会翻盘的话，我们会首当其冲。” 阿狗耸耸肩：“他们有这个机会么？” 不要说他们了，就连用监控隔着太平洋在看直播的沙诺娃和喀秋莎都开始开香槟庆祝了，基本上天然二的死局已定，除了有什么特别大的意外和变故，否则她恐怕真的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真好真好啊。”喀秋莎都喝得有点醉醺醺的：“我终于赢她一局了，我好开心……” “敬你一杯。说实话，我没想到这一局赢的这么简单，没有了她的话，这两个所谓的老牌华人帮派，半年之内就要完蛋了。”沙诺娃说完，又幽幽叹了口气：“可惜……” “你是说可惜王坚那样的男人就这么莫名的成了植物人是么？看来你还没忘掉他。” 沙诺娃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我其实挺想让他带我去那些脏兮兮的地方吃东西的，真的很好吃。” “你这是病，要治。”喀秋莎摇摇头：“先把艾达解决，至于王坚的话……你要个植物人来干啥？” 他们这正聊着天，提前庆功，酒店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姑娘，她一路走到门口的保安处，出示了她的身份证明。以她第二继承人的身份走进大门甚至连通报都不用，在得到通行许可之后，她一路上了电梯，来到了顶楼。 当她走进门的时候，屋子里所有人都愣了…… “老太太还是决定插手了吗？”师爷笑了笑：“我倒是想听听老太太的意见。” 阿玲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指着阿狗他们：“你们可以出去了，内部事务。” 阿狗仰起头看着阿玲，眼神突然亮了：“是你啊，好久不见。” “哦，原来是你。”阿玲轻描淡写的看了阿狗一眼：“好了，我没时间跟你多说，请出去。” 说完，她砰的一声一拳砸在桌子上：“出去！” 她突如其来的一下，把阿狗都给砸蒙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并没有实权的小姑娘到底是出于怎样的考虑才会有如此大的火气。 而在看到她的脾气之后，师爷连忙站了起来：“他们是……” “我不在乎他们是谁，他们是外人，这里不需要外人。”阿玲微微仰起头：“要我第三次请你们出去吗？” 这陡然生出的变故，让沙诺娃那边也打起了精神，不过包括她在内，都认为这只是天然二最后的垂死挣扎，因为即使阿玲代表的是老太太，但老太太现在除了辈分之外，并没有了实权，对她的死忠也早已经退的退死的死，为数不多的老头还都是站在师爷这一边。 所以师爷倒也开始倚老卖老了，他同样重重地敲着桌子：“阿玲！你这小辈怎么这么不懂礼教？青帮从来都是以礼待人，人家好心帮忙，你怎么可以这样。” 阿玲看了看表，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默默念叨：“师爷爷，你也可以走。其他人，都不许动。” 会议室里的人一片哗然，不少人开始对着阿玲指指点点，而阿玲却熟视无睹的俯下身子在天然二的耳边说：“有惊喜。” 话刚说完，天然二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欣喜的反问道：“是……” “等下你就知道了。” 正说话间，警报声突然响彻了整栋大楼。听到这警报声之后，屋子里的不少人都凑到了窗口去看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楼上看楼下，只看到了几辆汽车横在了酒店的入口处，而从上面走下了一众全副武装的壮汉。 “阿玲！你是要造反！”师爷怒目而视，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 阿玲晃晃手指头：“是你们要造反。” 正说着话，门外脚步声开始凌乱，接着安保公司的领头冲了进来，抹了一把汗：“快点撤离，有人正在进攻，他们速度很快，橡皮子弹根本挡不住他们，他们已经冲击到了七楼。” 阿狗皱着眉头：“你们的枪呢？” 那个保安头头抹着脑门子：“在枪械室……” “去拿啊！” “拿不到，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在里头，我们根本进不去。” 阿狗一拍桌子：“强冲啊！都什么时候你还关系她漂亮不漂亮！” “根本进不去……进不去……所以大家跟我走，我们马上撤。” “你们四百多人，挡不住这些人？”阿狗深深地看了一眼阿玲：“你们是吃白饭的吗？” 而阿玲摆摆手：“别指望了，我们没打算伤人，不然早血流成河了。” 这话一点都没吹牛，这次带来的人，脸上戴着面罩，腰上挂着冲锋枪，手上持有盾牌，身上还铺满了轻便陶瓷挡板，橡皮子弹根本屁用都没有，冲上来就是用盾牌撞倒，然后一橡皮棍就能把人抽晕过去……唯一负伤的还是因为上楼踩空摔了一层楼。 “你们是有备而来。”阿狗摇头一笑：“好，我走。” 正在他站起身准备带着媳妇离开的时候，门口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别急啊，等会吧。” 说着，小金带着三五个一身防爆装备的大汉就走了进来，并大声喊道：“七十以上、十六岁以下全部离开。” 那些人左右看了看，发现彼此都是面如死灰。反倒天然二那阵营的改革派都是欣喜若狂，这阵势……看起来是要翻盘了。 而在监控屏幕外头的沙诺娃和喀秋莎举在半空的酒杯都停住了，半晌没有任何动作：“这是什么情况……” 沙诺娃问了一个喀秋莎无法解释的问题，喀秋莎也只能默默的摇头：“不知啊……” 正在他们说话间，门外又涌进了一批人，其中带领他们的则是齐麟，他走进来之后对小金说道：“左路肃清，就等中路的上来了。” 说完，他一屁股往桌上一坐，点起一根烟：“哟，都是在外头叱咤风云的大佬呢，今天对不住了，以后要是还能再见面，多担待一点。” 他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摆弄着他的MP7，接着突突突突突的就冲屋顶开了一梭子，然后他一脸抱歉地笑道：“哎哟，走火了。” 真家伙……这里头坐的大佬虽然都是走黑出身的，但是很显然，他们比常人怕死的多，这一梭子突突出来，他们立刻就跟屁股上长了钉子似的紧紧吸在了凳子上，虽然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仍然禁不住腿肚子发软。 而这时，阿玲扭头对阿狗说：“你可能要倒霉了。” 阿狗哈哈一笑：“我能倒什么霉？” 阿玲也不多解释，解开自己的衬衫，露出她的性感比基尼和背后……其实已经不能说是背后了，阿玲的纹身是所有纹身里最漂亮的，从脖子一直到脚踝，龙鳞、龙须、龙尾、龙爪，以她的头部为龙头、四肢为龙肘，反正一整套合起来，她就是一个小龙人…… 当阿狗看到这个之后，他突然直愣愣地坐在了座位上，嘴里喃喃自语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倒是白牡丹小声的询问道：“怎么了？” 阿狗苦涩的一笑：“能让龙出动的……只有门主。” “门主？” “是的……门主。” 他应了这一声之后，屋子里再无声响，只有椅子微微传出的吱嘎声，还有齐麟抽烟时享受的嘶嘶声。 一直到…… “叮。” 在任何时候，屋子里的人都没觉得哪天的电梯像今天这样尖锐刺耳，刺得他们心里一哆嗦。 在电梯的关门声传出之后，一个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缓缓前进，屋子里包括天然二在内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这个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脚步声停在了门口，然后缓缓的推开了门，并从外头走进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接着他缓缓地抬起头，摘下了帽子，一脸微笑：“大家，好久不见。” “噗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太平洋另外一端的华丽房间里响起，第一个被惊到的并不是那个会议室里的任何人，反倒是沙诺娃。她一屁股坐空，重重的坐在了地上，然后指着屏幕：“你告诉我，这就是植物人！你的情报系统在干什么！他哪点像刚苏醒的人！你告诉我！” 喀秋莎也是表情沉重，低声说：“麻烦了……” “麻烦？这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你快点想办法。”沙诺娃坐回到沙发上：“快点，开始干预！” “来不及了，不过……我想他这次只是会先从内部开刀。”喀秋莎深呼吸一口：“其他人……我也不知道，你知道的，他是个变态。” 沙诺娃一圈砸在沙发上：“我被你害死了。” “这不是挺好么？”喀秋莎扶了一下眼睛：“你的爱人又回来了。” “别给我用这么恶心的词汇，我宁愿他躺在那！”沙诺娃表情狰狞：“快点下命令，改变政策！” 第534章 天雷地火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王坚嫌屋子太闷而且气味不是很好，推开了窗户，任由海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了进来。 带着咸咸湿湿的夜风从外头一股脑的倒灌了进来，让人很舒服很自然。不过在坐的其他人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因为王坚出现到现在除了泡茶、开窗户和翻阅桌上的资料之外根本没有干点其他什么事，甚至连话都只是到那声“好久不见”为止，后头也没有更多的表情。 要知道，如果他一进来就大发雷霆的话，那才不恐怖。因为一个人愤怒时做出的事情，很容易就能在他平息怒火之后让他改变主意。 可他看不出任何愤怒，也看不出任何不满，只是静静的干着自己的事。而他周围的人却越来越多，最后甚至有人背了两个大箱子上来，并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从箱子里的零件组装成了两挺六管机枪…… “哇哇，那是我卖给他们的！”沙诺娃哈哈大笑着：“王坚太可爱了……” “你这情绪的变化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喀秋莎喝着咖啡，注视着屏幕：“他到底要干什么？” “不知道。”沙诺娃趴在沙发上拨着一个橙子：“他的行为从来不能以常规方案考量。” 喀秋莎摇摇头：“用上重火力是为了心理威慑，可开窗是为了什么？” “透气啊。” “不，不是那么简单的。从心理学的角度出发，人的一切行动都是果，而造成这个果的原因都是出于一种内因，无论是本能还是思考过后的结果。本能我们可以排除，因为房间里恒温二十四度，不存在闷热一说。那么这就是经过思考之后才产生的动因，那么他到底思考了什么？”喀秋莎捏着下巴：“这个人真奇怪。” “他喜欢把人扔下楼。”沙诺娃头也没回：“就这样。” 喀秋莎扭头诧异地看了一眼正专心对付那只橙子的沙诺娃：“你真的对他这么了解吗？” “是啊，怎么了？我很了解他，他喜欢吃牛肉和无鳞鱼。喜欢喝橙汁，不喜欢豆芽和莴苣。不喜欢别人强迫他干他不喜欢的事，喜欢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沙诺娃扭头看了一眼喀秋莎：“有问题？” “不不不，这不是有没有问题的问题，关键问题是你为什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喀秋莎皱着眉头看着沙诺娃：“你这样会有危险，你知道吗？” “为什么？什么危险？” “因为你想要了解别人的同时，也必须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对方，这一点你应该知道，有的东西能撒谎，但是有些东西你没办法撒谎，一些本能流露的东西你已经被他捕捉了。”喀秋莎伸手戳了戳沙诺娃的胸：“比如你的心。” “是啊，怎么了。真的有一天，我跟他站在对面的时候，我知道会怎么办该怎么办，不用你担心。至于他会不会要我的命，我想是不会的。因为他的双重标准会让他对我产生一种本能的亲近，这种亲近可以抵消一部分我的罪恶。”沙诺娃从沙发上爬起来，用香香的手捏了捏喀秋莎的脸蛋：“别以为就你学过心理学。” 说完，她拿上衣服就走进了浴室：“继续盯着他的动向。” 至于王坚的动向么，他在两挺六管机枪组装好了并装上了子弹之后，坐在了桌子上，点上一根烟，面朝着墙上的投影屏幕，背对着青帮一众人：“看来在我出去旅游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关心我的健康和动态嘛。” 接着他从口袋里摸出烟，顺着桌子滑到了对面师爷的面前：“大伙抽烟。” 师爷虽然弄不清王坚具体要干什么，但是很显然，既然连机枪都架起来了，这肯定已经不是说闹着玩就能解释的了。而王坚这行事风格一下子把师爷拉回到了几十年前，当时他还是个大学刚毕业毛头小子，那时的王三一也干过类似的事，但是并没有王坚如此风格，而……那一次王三一是在上一代青帮龙头去世之后，众长老逼宫朱长玲的时候出现的。 而现在看来……历史又一次重演了，而且架势有增无减。 “趁着兄弟帮会的人也在，我在这说几句。”王坚看完了投影墙上的东西之后，从桌上跳了下来转过身，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扫视了一圈：“我相信，诸位的想法都是好的，想维持青帮的一个长治久安，你们担心我的改革会让青帮成为历史。这种担心我能理解。” 他这话说的好听，可下头的人谁信呢……这是理解他奶奶个腿，真理解还会架起重机枪么？这好听的话纯粹糊弄鬼，场面话罢了。 但是他这么说了，谁又能怎么样？反驳他还是攻击他？机枪子弹12.7毫米，打在身上一截两段，打在头上直接爆成无头僵尸。在这种情况下，谁搭腔谁傻逼，而且还是大傻逼。 所以他说完之后，并没有去应他，反倒是阿狗站了起来，笑着说：“现在是你们内部矛盾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别看阿狗在笑着，但实际上他脑门子上早就是一头虚汗了，他倒不是怕，而是这子弹不长眼呢，这边白牡丹刚刚怀上，如果这要是一枪来了个穿透双杀，这划算不划算，只要有点脑细胞的人都明白。 “等等。”王坚扭头看着他：“如果你想被门规处置，就走出这扇门，如果不想。老实的等着。” 王坚说话的时候一点儿没客气，他的语气强硬且没有半点商量的口吻，完全就是命令的语气，似乎阿狗真的就是阿狗，虽然名义上两人是平级的，甚至阿狗的海外洪门现在发展的更好一点，但是王坚却仍然用这种语气…… 更关键的，他用这种语气，阿狗却没办法拒绝和反抗…… “帅气。”阿玲在旁边竖起大拇指，小声的对旁边的小金说：“我师兄很帅喔。” “别指望了，是我的。”小金扭头白了她一眼：“不要看到帅哥就往自己怀里揣，你以为你是女频小说女主角啊。” “你在胡扯什么……”阿玲眨巴着眼睛：“你是脑残吗？” “你再说一句！” “你是脑残吗？” 小金想了想，上下打量了一下阿玲，然后突然想起这娘们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武术奇才，连现在的老王都没有把握完胜的小变态，所以…… “好，你真的敢再说一次。” “怎样？你要咬我？” “真乖……” “喂，安静点。”老王一个笔帽就扔到了阿玲的脑门子上：“你们两个再闹就出去。” 虽然连带着一起被骂了，但是小金却仍然觉得老王在偏袒自己，毕竟以老王的准头，他要是责怪自己的话，就不会把笔帽扔到阿玲的脑袋上。 想到这一点……小金情不自禁的笑了。 “你是多变态……”阿玲怪怪的看着小金：“花痴。” 而小金那叫一个听话，在老王说了之后，她居然不回嘴了，只是得意洋洋的白了阿玲一眼，然后极小声的哼起了歌。 “对不起，我被打断了。”老王喝了一口茶，然后双手搁在桌子上：“继续刚才的话题，在座的各位都是青帮的元老功臣，默默地为它的生存和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想必大家都偶尔会感觉到疲惫吧。” 说着，王坚停住了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下头的人，等待着他们的答复。而下头的人大部分都是察言观色的行家，一个个老狐狸快成精，他话中的话没几个人不清楚，可这一答话就等于选定了立场，这立场一确定，后头的事几乎是不言而喻了。 “请总裁批准我告老还乡。”师爷第一个站起身，黯然的摇摇头：“年纪大了，回去带带孙子，享享天伦。” 王坚笑了，然后点头道：“您也该到了享清福的时候了，放心，每年的分红一直会给您的。” 这话一出，就连白牡丹都忍俊不禁了，毕竟这话就在一个小时前还是由师爷他们对天然二说的，可现在短短的时间里，居然有人开始对他说出了同样的话，而且几乎是原话奉还。 “阿玲，送送你师爷爷。”王坚抬手：“他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 阿玲欢快的应了一声，然后就准备去搀扶已经摇摇欲坠的师爷走出房门，不过师爷却摆摆手，一副手下败将的样子，灰暗的走了出去。 而他一走，保守派的主心骨一下被抽掉了一大截，而剩下的那些人都巴巴的等着别人给出答复。 这杯酒释兵权的事，王坚不是第一个玩，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玩。这种权术对于王坚来说，只是几句话的事，而对于下头在座的人却是一种无尽的煎熬，走或者不走，这绝对是个大问题，却也只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走了，两袖清风，相当于永远退出权利场。而不走的话，那……就等于在鬼门关外散步，只要机枪一响差不多就得进去报道。 在权和命的斗争中，年纪大一点的人都看的恨透，那些超过六十岁的元老基本上都站了起来，纷纷向王坚请辞，告老还乡。 而那些年轻一些的，却始终在犹豫…… 不消片刻，原本三十多票的席位就变成了十五票，而这十五票……在机枪的面前，算条毛啊。 “曾经，我一直以为忍耐能换来我所希望的东西，坚信所谓的等得久自然有，可是后来。”王坚笑了笑，自嘲的笑：“但是我渐渐的发现，等待除了等来白头发之外，等不到我想要的。所谓的公平、公正、正义和秩序。这些都等不来。” 说着，他捏着下巴：“你们心里都清楚，你们自己曾经干过什么，我想用万死不辞应该没问题吧？不过我并不打算追究了，新的一天，从现在开始算。” 他的话中，威胁的成份略大：“我明着说吧，这次是大清洗。你们想要反抗，请尽情的反抗，想要离开我也绝对不为难。我不怕你们会再次窜起来，因为我知道，你们不可能。我也不怕你们会对我怎么样，因为我已经有很多敌人了。”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喀秋莎指着沙诺娃：“其中一个敌人就是你哦，深度的敌人，等于亲密的爱人。” 沙诺娃哦了一声：“我不否认。” “是不否认前面一句还是后面一句？”喀秋莎呵呵一笑：“或者两句都不否认。” “你感觉他变了么？”沙诺娃皱着眉头：“他开始不是这样的。” “你知道一个人经历了濒死，那么他会瞬间明白很多事情的。原来的他么，说句心里话，一介武夫而已，没有担待也没有魄力。”喀秋莎翻着眼睛看着屏幕：“而现在，他在犹豫之余，能做出最果断的选择，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对我们并不是好事。” “那又怎样？”喀秋莎不屑的一笑：“从艾达身上你还看不出来？一个女人的能力再强，但仍然是于事无补。武则天、叶卡捷琳娜和伊丽莎白一世这样的女人，在几千年的历史里也不过三个人而已。” 沙诺娃皱着眉头：“你为什么老是劝我放弃？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当然是你的。”喀秋莎也皱起了眉头：“我在某种程度上也能预知未来，我并不看好你的未来。” “你的预知不准。” 正说着，监控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这声枪响立刻把争论的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王坚手上拿着一把手枪，枪口还冒着烟，而他的枪下一个人正歪着身子倒在椅子上。 “我在上来的第一天就说了，贩卖人口不能容忍。”王坚笑着把枪放在桌子上：“听不懂我的话还是蔑视我呢？” 被他直接爆头的人，其实是改革派里的人，而不是保守派的一员。他秘密地进行着人口买卖，这个情报同样是通过天堂会买来的。 当然，虽然这个人是改革派，也就是王坚阵营的人，但是王坚却没有任何留情，连招呼都没打，直接一枪爆掉。 等着那家伙的尸体被拖下去之后，王坚看着周围的人，然后指了指开始一直逼着天然二下来的那个中年人：“你，明天开始升任督查组组长。” 那家伙在王坚指着他的时候脸色本还是苍白，但是听到王坚的话之后，却愣了：“为什么？” 王坚笑了笑：“因为，你有这个能力。但是如果你以权谋私，那么……” 那个中年男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弱弱的说：“知道了……总裁。” 而在监视器里的沙诺娃看到王坚的做法，愣了一愣，然后拍着手：“好，我越来越期待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了！” “你这只贱贱的小母狗。”喀秋莎撇撇嘴：“刚才是不是特别亢奋？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潜意识告诉你自己，你喜欢他，你本能地想看到他像一个真正的男人。” “给我滚，胡言乱语。” 第535章 你有你的骄傲，我有我的坚持。 立场其实就跟爱情似的，它既是世界上最最坚固的东西，也同时是最最脆弱的东西。 它没有一个明确的指向，就好像没有人觉得自己是坏蛋一样，无论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会觉得自己是好的，自己的行为是正义的。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当这些人发现自己曾经所反对的立场正在向他们的方向倾斜的时候，他们就会用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去接纳它，绝少有人会排斥。 这也就是为什么两方阵营打仗，投靠过来的将领更容易得到赏识也更容易成为名将的原因。这是一种天然的对手亲近感，同时也是解释为什么真正的对手之间都可能会是很好的朋友。 当然，相对于现在场面上的立场来说，这些人对王坚更多是一种建立在恐惧基础之上的亲近。也大概也就是人质症候群的一种演化形式，毕竟当王坚架起机枪的时候，这帮家伙都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了。 可王坚不但没有毙了他们，反而给了不少人一定程度的晋升，这种晋升可都是实权而不是光有名而没有权的虚职。而且加上王坚毙了一个原本属于他那阵营的人来杀鸡儆猴，这一下子就镇住了场面，瞬间就让原本准备起义造反的人安静了下来。 不过王坚并没有托大觉得自己已经吃定了他们，他其实已经开始让小金着手组建一套完整的情报机构了。原本青帮的情报机构是非常强大的，但是这几年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衰弱而使这情报机构像吃了屎一样让人感觉不爽。不过好在底子还在那摆着，只要有足够的重视，那么很快就能让王坚摆脱向天堂会买情报的尴尬。 天堂会卖他情报，六块钱一条，买五条送一条，一百块钱二十条，两百块钱五十条……还是人民币，这看上去优惠，而实际上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特么是一种赤裸裸的鄙视和嘲笑。 在差不多让那些逼宫的人走的走降的降之后，王坚坐在椅子上点上一根烟，看着阿狗，然后喷着烟说道：“初次见面，没想到盛名之下的洪门的领袖这么年轻。” 阿狗仰起头，毫不示弱的看着王坚：“你也年轻，你的名气更大。” 王坚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盯着阿狗的眼睛：“你走吧。” 他的话刚说完，连阿玲都愣了，她凑过来说：“他也是门里的人啊，就让他这么走了？” 王坚喷出一口青色的烟，眼睛透过烟雾看着离他大概有五米远的阿狗：“本不是同道人，倒也无所谓。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一门的人了，我逐你出师门。” 阿狗冷笑：“笑话，你有什么资格。” “因为我是门主。”王坚把烟按在了烟灰缸里，并喝了一口茶：“至于你爸的仇，我会处理的。对于你的话，我还是那句话，顺者昌逆者亡，你不要以为我是开玩笑，也不要以为我是吹牛逼。” “等你有那个能耐再说，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我跟你都是平级的。你哪里有资格说你是门主，我说我是也没人能反驳。所以不要用这种不实际的东西来搪塞我。”阿狗慵懒的整了一下头发：“当然，你也可以一枪打死我或者把我扔到楼下去，但是这样没有任何作用。” 王坚微微一笑：“这种事由不得你说，我是或者不是，自然有我的理由，而我逐你出师门，你也无权反驳。” “他犯什么错了？”阿玲在旁边小声地问正在吃一袋花生的小金：“为什么连理由都没有的就逐出师门啊？” 小金抹了一把嘴：“这得问我家老王，谁知道他想什么呢。” 正说着，阿狗毫无预兆的拍案而起，脸红脖子粗的冲王坚咆哮道：“你凭什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你算什么？” “我不想跟你多说。”王坚靠在椅子上：“你好自为之。” “我好自为之？”阿狗冷笑道：“哦，你这个门主好威风呢。” 王坚点点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逐出师门么？” “你说什么都可以，我听不听是我的问题。” “有三点，不信不义不孝。”王坚竖起三根手指头：“本来我是想用门规处罚你的，但想想没必要，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阿狗反倒是被王坚弄笑了：“我倒是想听听，我这不信不义不孝从哪来的。” “第一，你没有干你答应别人要干的事，这是不信。你答应陈建仓来找姚铁军，你没找，没错吧。”王坚笑了笑，又竖起一根手指：“你在接手洪门之后，没有做到应该做的事，弃大义不顾，只图扩张，这是不义。你父亲去世尸骨未寒，你却置若罔闻，不守孝不拜祭不禁女色不素衣寒食，这是不孝。当然，这跟你的受的教育也有关系，所以我只是逐你出师门，而不处罚你。” “笑话，你说的还真是大义凛然。那你又做了什么呢？说来听听。”阿狗呵呵一笑：“谁跟谁都没差，不用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 “门内弟子规第三条：一入此门，终生不得图私利，不得乱纲常、不得数典忘祖。你可能没乱纲常，但是其他两个，你忘光了。”王坚晃着手指头：“以后各走各的路，希望你不要太过分。” 听了他的话，小金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小声对阿玲说：“老王这是要放他一马。” “什么？”阿玲虽然武力值不俗，但她的真的是没什么政治头脑，被小金这么一说，那简直是一头雾水：“听不懂啊。” “如果不逐他出去，老王就不得不用你们师门教条约束他，可他这种毛人肯定不会被教条约束的，这可是要家法处置的。你觉得他会老老实实被处置么？那接下来就是以下犯上了，然后恶性循环，最后……那就得走到清理门户那个阶段了。”小金深呼吸一口：“而老王大概是因为没有能帮到他而心里有愧，所以钻空子帮他一把……可是这个傻X好像是会错意了，而老王又不愿意解释，麻烦了。” 听小金这么一说，阿玲恍然大悟，可恍然大悟归恍然大悟，她倒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话，这个时候揭穿老王的想法，其实就陷老王于徇私枉法的不义之地，这会被骂的好吧…… 而正如小金所说的，阿狗真的是没明白老王的用意，反而像斗鸡似的站在那跟老王叫板：“你说这话的时候，摸着良心吗？你说我图私利、数典忘祖。笑话，我被人满世界追杀的时候，你这个门主在哪里？我身无分文，睡在天桥底下吃剩饭的时候，你这个门主在哪里？我老爹被人打到全身是伤，求助无门的时候，你这个冷艳高贵的门主又在哪里？你现在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我？还信誓旦旦的逐我出去，谁给你的资格。” 王坚半闭着眼睛不答话，他认为自己已经做的可以了，如果再多说下去的话，那自己就首先违规了，他现在干的事，正如小金所说，已经算是作弊了。因为各种原因，他真心的觉得自己当初的不作为有愧于自己掌门的名头，所以放了跳生路给阿狗，他如果能想明白最好，想不明白的话……王坚真的是没办法帮他了。 “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好自为之。”缓了很久，王坚才慢慢说道：“江湖见吧。” 阿狗还要说话，聪明的白牡丹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朝他轻轻地摇摇头，然后代替他站了起来，朝王坚点点头：“谢了。” 说完，硬生生的把拧脾气的阿狗拽了出去，身后跟着那两个打酱油的海外洪门高层。 在走出门的时候，阿狗冷冷地看着阿玲，而阿玲则爽快的把头拧到了一边，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出去之后，白牡丹笑着说：“傻瓜，他是在帮你。” 气呼呼的阿狗一愣：“帮我？” 接着白牡丹笑着把小金刚才察觉到的东西几乎原封不动的告诉给了阿狗，而阿狗听完之后表情倒是缓和了一点，不过眼神始终没有变，他站在楼梯口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不要谁给我施舍，我能走到今天都是靠自己。我凭什么要他给我一条生路？等着吧，顺者昌逆者亡？这句话我会还给他的。” 白牡丹没有说话，只是拉着阿狗的手笑着说：“我觉得咱们把这句话理解错了。” “什么？” “我也只是这么感觉，顺和逆的对象……”白牡丹到底是个有经验的女人，她沉思了片刻：“可能不是他本人。” 阿狗嘁了一声：“管他是谁，我还怕他不成。今天我们弱势，我不想跟他冲突，等着好了，有他好看的。” “好啊。”白牡丹嘻嘻一笑：“电梯来了，我们走吧。” 而当电梯打开的一瞬间，电梯里的人跟阿狗直接打了个照面……然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电梯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穿着一身活泼亮丽衣服，眉眼带笑的杨月…… 第536章 哦，要出发了。 杨月慢慢的往外走，想要仔细的分辨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阿狗。其实以她的人脸识别能力，认出阿狗并不困难，只是她不敢相信。或者说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因为现在的阿狗……让她好陌生。 而阿狗当然同样也不会不记得面前这个让他没日没夜朝思暮想的女人，但他跟杨月有着不同的困惑，以他现在的身份，他已经没办法再像原来那样去兴奋去高兴了，或者说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擦身而过之后，阿狗首先笑着点头，淡淡地说：“还好吧，好久不见。” 杨月一怔，当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了之后，她反倒并不那么忐忑了。微笑着点点头，看了阿狗旁边优雅温柔的白牡丹，然后垂下了眼睛：“挺好的，看来你也不错嘛。” 说完，她还抬起手在阿狗胸口捶了一下，然后用眼睛瞟了一眼旁边满脸微笑的白牡丹：“女朋友真漂亮。” “我结婚了。”阿狗声音压的很低，紧紧牵着白牡丹的手：“这是我妻子。” “哦，真好。”杨月伸了个懒腰：“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 “你的头疼……”阿狗欲言又止：“我有办法……”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月打断了，她指了指刚刚走出大门的王坚，抿着嘴笑着说：“我干哥哥已经治好了。” 说完之后，她面带尴尬的指了指王坚，做了一个告辞的表情。而阿狗只是点点，然后牵着白牡丹坐上了电梯。 在电梯门关闭的一瞬间，杨月和阿狗深深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杨月看着电梯变换着的数字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兀自的站在那里笑了起来。 “你心很痛吧。”白牡丹轻轻挽着阿狗的胳膊：“你的手心都是汗呢。” 阿狗搂住了她的腰，摇摇头：“没有。” “不要骗我。”白牡丹把脸贴在了阿狗的脸上：“你刚才的选择已经让我很感动了。” 阿狗没有回答，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电梯楼层的数字出神，表情非常奇怪。而白牡丹也没继续追问，只是轻柔的跟阿狗拥在一起：“大概……就像一场很美很美的梦突然醒了吧。” “嗯。”阿狗突然笑了出来：“好了，就此揭过，我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事。我现在开始要为了保护你而努力了。” “你已经很努力了。” “还不够。”阿狗深呼吸一口：“那个王坚……我现在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抵抗，打心底的害怕……” 说完，他摸出电话，拨通了电话：“斯图加特吗？我想……我们该见见面了。” 而在楼上，王坚走过来很调皮地把自己的墨镜架在了杨月的眼睛上，然后按下了旁边电梯的按钮：“那个就是你的那个他么？” “是啊。”杨月倒是很爽快的笑了：“不过无所谓了，虽然心里还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不过那只是大脑分泌的多巴胺分解后的残余效用。” “多巴胺不是这种感觉的。”小金从她身边慢慢走过去：“失恋就失恋了呗，逞什么能啊。” 而恨不得当无尾熊缠在王坚身上的天然二蹦蹦跳跳的来到杨月的面前，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她：“给你纸。” “喂喂，我闻到了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小金扭过头：“你不要太过分了。” 天然二一脸无辜的摊开手：“没有……啊。” 而杨月倒是很坦然的一笑：“没什么，我虽然是无神论者，但我相信命运的，一切的事情都能用命运来解释。对了，岩崎和柳生要约你。” 王坚似是没听见，反倒是天然二瞪大了眼睛：“他们？” “是的，两大财阀哦。”杨月耸耸肩：“只不过他们的目的我不知道是什么。” “又是鸿门宴啊？阿坚不要去！”天然二对这种约会有本能的抵触，所以根本就不用过脑子，直接帮王坚就拒绝了：“不能去不能去……你知道你吓死我了吗，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而王坚扭头头：“跟我说话？”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阿玲撇撇嘴：“一个是三菱集团的背后老板，一个是日本精英阶层和旧武士集团的代表者，你毫不在意么？” 王坚轻轻的哦了一声：“阿玲，帮我回复一下，想约我的话，等我度完假回国再说。而且，让他们自己来我那找我，我来招待他们。” “你还真摆谱，这些人可都是大来头呢，你说让他们来他们就会来啊？”阿玲撇撇嘴，鄙视地看了王坚一眼：“真是的，能耐见长了啊，如果跟这两个搭上线，我们至少能稳住在东亚范围内的阵脚，你就这么不在意么？你得知道，现在内部虽然暂时平息了，但是外头还是一团糟啊。” 王坚并没有回答，倒是天然二笑着说：“他们比我们更急，倒不如看看他们要干什么比较好，如果他们肯等肯去，那么……我们的价码可以拉的高一点嘛。” 其实当时在补课的时候，王坚就已经对这两个家族有一定的了解了，三菱集团么谁都不陌生，他们其实跟天堂之门、Cyan和三星、HM这些集团一样，涉及到社会的方方面面，一个集团的手中握着的动心，占据了一个发达国家的百分之十以上，这是相当恐怖的一件事。 而至于柳生，这是在德川家康时代就崭露头角的政治大家，虽然在明治维新之后一直被打压，可几百年的厚积薄发，并不是区区几十年就能动摇根本的，而且它还是一个代表武术和旧武士精神的根基家族。对外它可能并没什么名气，可只要进入了那个圈子的人都知道，实际上他们比岩崎更受尊重。 不过这新老贵族势力同时邀请王坚，这里头肯定得是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东西，肯定不是因为蛋疼，不然他们为啥不去邀请路边捡垃圾的老头呢。 当然，王坚跟他们并无交集，而且从现在的形式上来说，虽然青帮比较麻烦，但却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而那两大所谓的贵族可就不一样了，在加藤倒台之后，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天堂会那虎口夺食，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有问题？ “好了，别闷闷不乐了。”王坚拍了拍杨月的头：“出去放松一下。” 杨月强挤出一张笑脸：“好啊……” 就在王坚刚走出酒店的时候，阿玲的手机就响了，然后她在接电话的时候用得是英语，而且十分严肃。 挂上电话，她走上前：“可能他们比你想的还要急，我刚接到消息，他们正在飞过来。” “好啊。”王坚扭头对身边的秘书说：“去准备一个红酒晚会。” 而小金噗嗤一声就笑了：“老王，你确定你知道红酒晚会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老王耸耸肩，扭头捏了小金的脸蛋一下：“但肯定不是喝红酒。” 看着王坚自顾自朝海边走去的背影，小金愣愣地说道：“这是我家老王么？怎么都逗不到了啊……我不开心了，我要报复社会。” 而天然二嘻嘻一笑，满身轻松地伸了个懒腰：“酒店是我们的，大家随便吃随便玩哦。” “你知道我最看不惯你的是哪一点么？”小金把外头的衬衫脱掉，露出一身性感的比基尼，然后对着天然二指指点点：“就是你这种把自己当老板娘的架势，人家正经儿的二号继承人在当秘书，你在这狐假虎威，这什么世道……” 天然二充耳不闻，而是快步的朝王坚追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阿坚阿坚，等等我呀……” “你看这人……”小金快气死了：“孽畜……” 杨月揉了揉小金的头发：“对了，你是感情大师么？我需要心理辅导。” 小金白了她一眼：“还超级警察呢……个逗比。” “会不会，别废话。至于这么挤兑人么？” “不会，你看我这傻样就知道了。你那浪漫到没边儿的邂逅分离都得心理辅导，那我这眼巴巴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马上要娶一傻逼，我不得死啊。”小金一连串的话顺口就溜出了来了：“找林亚萱，她是一作家，说不定能把你开导到跳楼自杀。” 说完，她也跟天然二一样往前追去：“别走啊……等等我啊。” 而剩下的杨月和阿玲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摊开了手。这个意思很明显了，作为一个正常人，实在是很难融入王坚这个奇怪人群构成的圈子里，这里头似乎除了老王之外，真的是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当老王他们一行来到沙滩旁边的小酒吧时，第一个迎接他的是一只……黄澄澄的大家伙，不过很显然，这大家伙似乎还认识王坚，虽然体型已经接近抱抱那只痴肥的狗了，但仍然用大脑袋蹭着王坚的腿肚子。 “好家伙……连你都带来了。”王坚蹲下身子双手搓着干儿子的脖子：“长的还真快。” 这片沙滩一个人都没有，而远处的其他沙滩却是人山人海，弄得好久没看见人想感受一下热闹气氛的王坚略失望。 而在他逗干儿子的时候，里头的大伟慢慢走了出来，一只手撑在木质的柱子上，露出一丛胳肢窝毛：“你处理的还真快，他们去参加篝火晚会了，我被强迫留在这里折腾你这只猫。” 王坚抬头看了看大伟，然后摇摇头：“你的姿势越来越像同性恋了。” “你敢给我吐出象牙么？人渣。”大伟叹了口气：“来，我请你喝果汁。” 王坚笑了，抬起头：“不请我喝酒啊？” 大伟上下瞟了几眼王坚，然后哈哈一乐：“那我请你喝酒。” “不喝。”王坚重重地点点头：“我还是喝果汁，加冰块。” 而等到小金他们过来之后，这边沙滩上的篝火也很快地点了起来，几个人围坐在火堆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奇怪的话题，直到那群二逼青年协同抱抱欢快地从别人家的篝火晚会跑回来，这里的气氛才算是正常了一点。 “呀！吃我夺命剪刀腿。”箫逸雯老远就飞起一脚踹向王坚，但是却被王坚拎住脚踝给生生倒提了起来：“救命……” “别闹了。”大伟拍拍手，然后拿起酒杯：“现在，我们先敬王坚王老师顺利从鬼门关走出来。” “干杯……” “干杯！！！” 除了老王之外，其他人手上都拿着冒着丝丝凉气儿的冰啤酒，并把它们都碰在了一起，气氛相当不错。就连抱抱都欢快的蹦来蹦去，跟干儿子追逐打闹。 “然后么。”大伟扔掉手中的杯子：“大家可以有仇报仇了。” 话音刚落，一众人哄的一下蹦了起来，硬生生的把老王给抬了起来，然后喊着号子就把他给扔进海里了。 当然……其实王坚并没有任何反抗，他从被抬起来到被扔出去的时候都是一脸笑容。 而远远的，其实还有人在看着他们的喧闹——阿狗和斯图加特。 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他们的身上可以说彻头彻尾的散发着一股啤酒和失败混合在一起的酒糟味。两个人，一个以为自己能在体能上超越王坚，却被一拳打飞，一个以为自己能在气势上压倒王坚，却被两挺机枪压在座位上不能起身。 叫板都是敢叫板，但是却都没有好的结果。这两个人如果放在美国电影里，大概第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身上的反派气质了。 但他们觉得自己错了吗？显然是没有，一个只是想在女人面前证明自己，另外一个只是想在生活面前证明自己。 可是……王坚都把他们的证明给弄成了无解题。 要说他们恨王坚，那必然的，放谁身上谁都恨，可有办法么？至少现在没有…… 所以他们只能坐在远远的救生塔上，手上拿着威士忌，互相碰着杯为彼此加油打气。 不得不说，这两个经历相似的人，现在俨然成了至交好友。当然，至于为什么斯图加特会在这里……难道沙诺娃他们看的远程直播会自动连接上的吗？当然是斯图加特提前到这来安装的…… 就好像王坚说把阿狗踢出公会就踢出公会一样，沙诺娃到现在为止每天给斯图加特这个号称第一强化人类的任务，其实找一个八十块钱一小时的水电工就完全能够搞定了。这让他们俩一个壮志未酬，一个怀才不遇……外加都在为女人而内心忧虑。 “你看。”阿狗醉醺醺的说：“他们多开心。” “是啊，真开心。”斯图加特满满的喝了一口酒，舌头也打起了卷：“真的好开心。” “妈的……”阿狗抽了抽鼻子：“好了，我回去照顾老婆了，你早点休息。” 斯图加特朝阿狗挥挥手：“再见，祝你好运。” 阿狗点点头，然后猛然回头，双手抓住斯图加特的肩膀：“要加油！为了这口气！” 斯图加特重重地点头：“对！为了这口气！” 其实他们俩的能力真的不算差，阿狗的医术那可不是吹牛逼的，十个八个王坚捆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而斯图加特虽然是个生化人，但人家可是剑桥法律系的高材生，而且从小精英教育让他精通许多许多知识。而且他的天赋让他的反应速度和应激频率比普通人高许多，甚至在没被改造之前就已经达到了王坚的水平。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现在却孤零零地享受着挫折的快感，他们都互相看到对方的眼角有亮晶晶的东西划过，但是心照不宣的没有提示。 而就在这时，斯图加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而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甩手就把他的手机扔进了五六百米之外的海里。 “我就跟你说了，这个斯图加特是个废物。”沙诺娃在第五次打斯图加特的电话但始终无人接听之后，大发雷霆：“居然胆敢不接受我的召唤。” “哦，你又要这个高阶水管工干什么呢？”喀秋莎打了个哈欠：“你小心惹火自焚。” “岩崎和柳生去找王坚了好吗。”沙诺娃把电话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种事难道不值得关注？” “是喔，他们想搞东亚的联合吧。”喀秋莎嗯了一声：“要不要下命令，灭掉这两个家伙。” “还不是时候。”沙诺娃翻起眼睛，笑着说：“不如等他们跟王坚会晤完啊。” 喀秋莎眼睛一转，笑着夸奖沙诺娃：“你真的是个天生的坏人。” “多谢夸奖。”沙诺娃把头拧在沙发上，倒着看着喀秋莎：“王坚后续的那批军火是谁卖给他们的？” “俄罗斯那帮家伙。”喀秋莎撇撇嘴：“一群乌合之众。” “交给你处理了，我要王坚以后就算买东西也只能到我这里买。”沙诺娃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办，然后帮助他更新他们的情报系统。” “你这是要干什么？” “打造一个敌人，然后……”沙诺娃把手上的红酒杯子捏碎：“然后登顶这个世界。” “好自为之。” 第537章 虎口三杰 夜已经渐渐的深沉了下来，海边一丛丛的篝火也造已经熄灭，远处的公共海滩上的人也没剩下几个，而王坚这片私人沙滩上也是醉倒了一大片。 包括天然二在内，都软趴趴的瘫软在熄灭的火堆旁边，任凭微凉的海风呼呼地吹着。 在这里并且清醒着的，除了王坚和大伟之外，就只剩下了抱抱和干儿子，干儿子蹲在海边用爪子拍水，抱抱在刨坑。而王坚和大伟则把这帮睡着的家伙往小酒吧里拖，不然以他们的体质，在这外头睡一晚上，八成是要病倒一片的。 等把这群毫无睡相的家伙处理完之后，王坚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然后伸了个懒腰，躺倒在了地上，双手枕着头看着深蓝色幕布似的天空上闪烁的群星。 “好久没看过这么多星星了。”王坚点上一根烟，深呼吸了一口：“我记得小时候每到夏天，躺在竹床上数星星。真的是很舒服的日子。” 大伟拿着一罐冰啤酒坐到了王坚的身边，从王坚手上抢下烟抽了一口：“三年前，我问过自己，问自己什么时候能摆脱富二代的身份。被人介绍的时候不再说这是箫仲麟的儿子这是我最初的梦想。” “这也算梦想啊？你的梦还真小。”王坚笑了笑：“我小时候就想当科学家，我老师问我的时候，我都说我要当科学家的。” “你这个也太不实际了，就你的智商还当科学家，你在逗我？”大伟哈哈一笑：“我的梦想才不小呢，你知道当初箫仲麟的名字代表是什么么。那可是一方枭雄啊，能超过他是非常不容易的事，即使现在……也还是有一段距离。” 王坚坐起身子，看着大伟，皱着眉头，但是没有说话。他从大伟的话里已经听出了点什么，这话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大伟已经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而他要干的事，就是从他亲爹的阴影里走出来。 当然，王坚也突然觉得自己跟大伟是何其的相似，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所有的一切，除了天然二之外，其他的东西实际上都是自己老爹的遗产而已，不管是在青帮里的地位还是别人眼中的尊贵，这其实都是继承了遗产罢了。 所以，大伟头上有箫仲麟，而王坚的身后也是站着王三一。 “那你有什么打算。”王坚借着星光看着大伟的眼睛：“看不出来你的脾气还挺倔。” “是啊，而且不光是我吧，我想每一个老爹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超过自己。”大伟笑着扭过头也看着王坚：“你的老爹，我的老爹。恐怕都不会希望我跟你生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这大概也就是我老爹从小让我饱受折磨的原因。” 王坚顿了顿，然后笑着点点头：“但是你不觉得超越他们真的很难么？” “很简单的游戏你觉得好玩么”大伟抓了一把沙慢慢往前撒过去：“某某二代的前缀真的让人很难受。” “说说你的打算。”王坚低着头扣着脚丫子，眼睛却盯在大伟的脸上：“我知道你已经有打算了。” “嗯。”大伟站了起来，把手上的啤酒罐子捏扁：“我要创造一个时代。” “创造一个时代？”王坚笑了笑：“你这话说的比我当科学家更不科学。” “一个人当然是不行的，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呗。你帮不帮？”大伟用脚踢了踢王坚的屁股：“而且也是帮你自己好吧，甚至可能你才会是那个流芳百世的人呢。” “我们两个也不够吧。” “我们是杠杆而已，只要有个支点有个机会，那咱们足够撬动整个世界的。”大伟表情严肃地说着：“我有个计划，别人都还不知道，我们俩商量一下。” “你为什么不告诉若林呢？” “告诉她就没有挑战性了，你不觉得吗？”大伟拍了拍身上的沙粒：“我是个挺犯贱的人，不过这是我自己的生活方式，你说对吧。” 王坚点点头，笑着说道：“那你的计划是怎么样？” 大伟顺势往地上一坐：“听我给你细细说来。” 不过说真的，大伟虽然这段时间特别低调，但他好像一直没有闲着。他的计划乍一听上去不但很不切实际，反而充满了一种疯子似的狂想，但是仔细想来，这步棋那是相当的大，而且只要走出第一步的话，那么甭管是什么天堂会还是地狱会，那都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从而彻底的丧失主动权。 虽然大伟并没有把他的计划拆解成一步一步的细节，但是光从宏观上来看，就感觉这事实在是太疯狂了。 王坚真的没想到，在大伟如此娘炮的外表之下，居然隐藏着如此一颗疯狂炽热的心。果然这人是不可貌相，这海水不可斗量啊。 “大概就是这样，这也只是个雏形，后头还得有慢慢补充的。”大伟抽了抽鼻子：“我觉得畏畏缩缩的，不如主动一点。” 王坚摸了摸下巴，然后拍了拍大伟的肩膀：“你果然够闷骚，平时不声不响，可什么都看在眼里啊。” “那是必然的啦。”大伟竖起一根手指头，“我是谁啊？开玩笑，老天爷给了我姐倾世容颜，当然不会亏待我。” “其实你没感觉你要是女装的话，不会比你姐差么？” “可我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王坚叹了口气，同情地拍了一下大伟的大腿：“没有女人能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比自己还漂亮的，这就好像你没办法接受一个女孩比你还壮比你还高比你力气大比你能赚钱……” “这是一场灾难。”大伟吹了声口哨，“儿子，回去睡觉了。” 干儿子一听，湿漉漉的蹦跳着回到了大伟的身边并蹲坐在了地上，不停地用舌头舔着身上咸咸的水珠…… “你们不能让它再吃下去了。”王坚伸手握住了干儿子的前爪：“再胖下去就不威风了。” 正说着，几个人快步的来到了这片沙滩上，在确定了王坚的位置之后，他们径直的跑了过来，然后俯下耳朵在王坚的面前说：“总裁，有人求见。” 王坚一愣，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凌晨三点？” “是的……我已经说了，但是他们却执意要见。”王坚的男秘书表情也有点便秘，“是日本飞来的。” 王坚哦了一声，拍拍屁股，然后到淋浴室里洗了个澡，随便换了身衣服，然后跟大伟打了声招呼，就跟着秘书一起过去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大伟套上了外套，一路小跑地跟上了王坚：“这么急，估计是得有什么好玩的事吧。” 王坚耸耸肩：“谁知道呢。” 说着话，王坚就来到了会客厅，进去之后秘书先是泡了茶，接着把桌椅都撤掉了，并抬上了一张比较宽大的矮茶几，然后对王坚说：“我去请他们进来。” 在他离开的空挡，王坚小声对大伟说：“你说，他们是有多急呢？” 而大伟则摇摇头：“我想不会那么简单的。” 不多一会，从外头缓缓走进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一看就是典型的日本人，从长相上能很清晰的分辨出来，其中两个看上去比较年轻，还有一个年级略大的有一撇销魂小胡子的人走在前面。 他们身着很传统的日式服装，王坚只是在电视剧里看过，真实看到的话，这些衣服要比电视上的道具要精美许多，做工绝对没的挑剔，针脚线头的做工都可以说是一流的。 “灰色的是武士服，那个灰白条纹的是商贾的服装。”大伟小声对王坚介绍道：“那个小胡子的地位应该是最高的。” 果然，对面三人进来之后，那个小胡子先是深深的鞠躬，然后那两个年轻的人才随后鞠躬。 “我是柳生半兵卫，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身后的是岩崎一郎和秋筱宫裕明。” 大伟一愣，小声的擦了一声…… 王坚看了大伟一眼，站起身笑着说：“这么晚，不如明天再谈，今天好好休息一下，要是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提出来。” 大伟扯了扯王坚的衣角，凑在他耳边说：“那个裕明，是正经的皇室，第二顺位继承人。” 王坚刚喝了一口水，听了大伟的话，一口给喷了出来……然后抬头看着这三个人，眨巴着眼睛，半天没说出话来。 “请原谅我们各自家族的族长无法亲自来，因为我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拜见您的。”小胡子笑着说：“所以请见谅？” “必死？”王坚一愣：“我不会伤害你们啊。” “您是不会，但不保证有其他人会。”小胡子笑着摆摆手：“我们这次来，给您带了礼物。” 说着，后头的两个年轻人把他们随身携带的箱子让助手抱了进来，而他们也随即跪坐在了地板上，正经危坐满脸严肃的样子，让王坚都感觉有些许的不自在。 而当礼物上来之后，第一件则是那个皇室的青年送上的，打开箱子之后发现居然是一件看上去蛮好看的工艺品，像圣衣似的…… “喔哦……武田信玄大铠……”大伟看到之后直挠头：“这是闹哪样……” 王坚侧过头：“这圣衣是干啥的？” “国宝级……” “这样啊……”王坚现在也开始有些发飘了，无功不受禄，这国宝级的东西都敢送，这明摆着是要有很重要的事求他啊。 而第二件，则是另外一个年轻人送上的，拆开一看则是一把用红线捆好的太刀，看上去那是相当漂亮。 “这又是啥……” 大伟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走上前近距离观察起那把用红丝捆的刀来，看完之后他的表情也只能苦笑了：“柳生先生，我想知道……你们这次的目的，你们送的东西太贵重了。名物观世正宗、武田信玄大铠，这都是国宝级的。我们不敢接。” 小胡子笑着摇摇头：“鄙人只是一介武夫，没有钱也没有宝物，但是也同样有礼物。” 说完，他接下身后的袋子，把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不是别的，正是王坚丢失在加藤隐蔽居所的那两把现代工艺打造的两把长短刀。 “这是我的，这我能接受。”王坚从他手上接过自己的刀：“没想到还能回来。你的中文说得不错。” “是的，身后的两位年轻人并不懂中文，所以我来这里其实一则是保卫，一则是为了沟通。”小胡子认真地说着：“而我们这次来，不瞒两位，我们确实是有事相求。” “有事？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三人来到这里，其实并没有打算能活着回去。先生不用误会，我们并不是怀疑您，而是有人不会想让我们回去。”小胡子笑着说：“所以我们是冒着必死的决心来到这里的，而用意……先生并不需要太过警惕。” 说着，小胡子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递给王坚，虽然看外表挺新的，但当王坚随口翻开之后，他的眼睛却瞪大了：“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这个是需要我来解释的。”小胡子长出了一口气：“这本书的本物，曾经是由我们保管的。不可避免的，我们对这里头记载的东西进行的研究，然后发现这里头蕴含着无可想象的东西，我们并不敢自行决定，所以即使在加藤逼迫我们交出本物时，我们也只是复制了一份。而今天，我们只能履行约定，把这本书交还给你。” 王坚上下打量着这个小胡子。说实话，他可不相信这几个家伙又是还书又是送礼又是还刀，而且还让皇子级的亲自过来只是为了履行什么狗屁约定。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继续打太极的话，我们也没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对吧。”王坚皱着眉头：“我说的对吧，请直说。” “既然先生这么爽快，那我也就不再兜圈子了。” 第538章 死而不僵 “历史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从镰仓时代一直到明治维新，曾经站在金字塔顶层七百年的旧武士时代开始慢慢枯萎，武士的荣耀慢慢被人们所抛弃。”小胡子亲自给王坚和大伟倒上了一杯茶：“实际上，从一战之后，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就变成了一种贬义词。” 小胡子深呼吸了一口，表情严肃地看着王坚：“而加藤，他是典型的军国主义代表，代表着新贵族群体。而他的消亡，对我们来说是一次不可忽视的机会。加藤智也一直以各种方式遏制我们的崛起，而我们这次来到这里，是恳求先生能帮我们一把。” 王坚眼睛瞪得溜溜圆，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是的，是您。” 他这话可把王坚弄得有些闹心了，这人么，自知之明是很重要的。说实话，让他去拆谁的台或者去闹谁的场子，他很容易做到，可要让一个国家的旧贵族复辟，这可不是他这个屌毛能办到的了。 所以他很惊奇的觉得这个小胡子到底要干的是哪样事情，实在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和大伟对视一番却没有得到一个分析结果之后，王坚看着这个小胡子：“你继续说。” “我身边的这两个年轻人，想必先生已经知道了，他们一个是岩崎家的继承人而另外一个则是皇子。岩崎家虽然所处的位置是新贵族势力，但是他们却一直处于被绑架的状态，并没有得到他们实际应该得到的荣誉，而殿下更不用说了，皇权集团一样是被绑架的团体，就类似于三国里的汉献帝。”小胡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所以现在我们急于推出一个精神领袖，并得到国民的认可。而这件事，我们必须要拜托先生……” 王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我能干什么。” “先生手里的东西，我毫不夸张的说，它其实也同样是日本的立国之本。”小胡子仰起头，盯着王坚的眼睛：“所以……” 王坚微微一笑，点了点桌子上的那本复制品：“你是要让我把我的书给你？或者是你们？” 其实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已经隐约明白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帮家伙的内部文献里，第一代神圣神武天皇可不就是那个姓徐的老道么……而传说他可是知道所谓的长生不老的。 虽然王坚家的家谱已经丢失，但是可以想象，那个老道八成应该也是王坚门内的人，这玩意……王坚一想到就笑了，大日本帝国的立国之本么，居然是自己的师叔祖。 “不不不，我们并无意夺取属于先生的东西，我们只是希望您能给予我们一定的帮助。”小胡子连连摆手：“按说起来，皇子跟您是有一定渊源的，所以……” 王坚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撑着下巴看着这几个人，而大伟则笑着说：“你看，对他来说，你可以扯上渊源，可我么是个商人，所以你懂的。” “当然，我们怎么也不会让先生吃亏。”小胡子笑着说：“对我们来说，荣耀大于一切，而利益则是第二甚至第三位的，那么既然是次要的，所以我们可以分出很大一部分。” 大伟扭头看了一眼王坚，而王坚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这么高端的谈判，还是你来啊。” “你让我来的话，那我可就得占便宜了啊。”大伟搓搓手，一脸猥琐：“我可不是善茬。” “随便嘛。”王坚摊开手：“看你操作了。” 大伟嘿嘿一笑，然后正襟危坐：“那你们说说具体操作。” “首先，我们需要一个精神领袖，也就是重新唤醒民众的信仰和意志。”小胡子点点头，然后指着旁边那个年轻的皇子：“也就是他。” 王坚看着那个蔫搭搭但是倒还算个小帅哥的皇子，摸着下巴说：“然后呢？” “长生不老我们并不需要，但是我们需要的一个英雄，而这个任务就只能靠您了，先生。”小胡子双手抚地，给王坚叩了个头：“我们需要一个和您一样像超人的武士。” 王坚一听就大概明白了，这话不就是让这小子过来学徒么……至于这么玄乎么？ “当然，我们并不是想让您简单的传授给他技巧，而是想用您手中的东西让他也变得像您一样，或者说……我们希望您能赐予他强悍的身体和超人的智慧。”小胡子把那白净的男生拉到身边：“我知道这并不是一朝一夕，所以……这次来，我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把他托付给您，而刚好他的家姐也是您的好友，可以让公主殿下帮忙照顾。” “他说的是阿美吧……” “能给你小菊花徽记的，除了阿美还能有谁。”大伟耸耸肩：“不过她好像还在处理加藤的后事吧，反正……我觉得你是没脸见她的。不过我估计她不知道是你干死加藤的。” “瞎扯，是他自爆的好吧……” 这其实还真被大伟给说中了，王坚还真没脸去见阿美了，忠义两难全，这事真的是很无奈…… 王坚叹了口气：“这些都好办，但是我自己都还没有把那些书收集全，恐怕要干这样的事……很难。” “我已经说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我想让他从现在开始学艺，并不会太晚吧。”小胡子说着指着另外一个青年：“岩崎家会全权负责他的生活费用，并会在下一部开始和Cyan以及坚果墙建立深度合作关系。您知道，我们有全亚洲乃至世界上最先进的实验室和各种设施。” “日本人不可信。”王坚想了想，然后摸着下巴说：“我感觉会被坑。” “不，您说的是脱亚入欧之后的日本人，而实际上武士精神、骑士精神和侠义精神其实是共通的。对于这些，我想您应该不会否认，当然我也明白您的顾虑，所以……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能让您在所有公主里选上一位，并让她嫁给……” “等……”王坚立刻伸手拒绝：“这个不用，真的不用。” 这种和亲的事，那是所有东方文化里都有的事情，但实际上效果不大。而这里头真正诱人的是啥，那就是能和岩崎家族深度合作，这也就代表青帮所属的Cyan集团和三菱集团共享资源，这是一件非常非常恐怖的事情好吗…… 当然后头也是有更多好处的，至少对王坚来说，这买卖不亏，而且……对他面前的这帮人来说，同样不亏。 所以王坚沉默一阵，然后缓缓地说：“我有一件事你必须清楚，我如果想杀掉谁的话，不会太困难。” “我明白，所以殿下会严格遵守您所制定的规则，如果违反的话，任由您处置。”小胡子是个相当门清的人，跟这种人对话其实是一件特别享受的事情：“甚至哪怕他当上天皇之后，您的规矩也不会在他手中被破坏。” 王坚点点头，而大伟甚至悄悄伸出了个大拇指，并小声说：“这就是小日本的优点之一，他们在求你的时候，绝逼低姿态，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么？就是说，这小子学成之后就是天皇了，然后你去找他玩，他在私下里得跪着接你。” “我操，这么爽？”王坚的脖子一下子就兴奋的发红：“这事得干。” “那养狗还是养狼，得看你。” 王坚闻言点点头，然后深呼吸一口：“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的训练很艰苦，可以说是折磨，他能吃得消？” 这话倒不是故意为难，这可是真的啊。这个所谓的皇子，换上一身便装就是个活生生的小受，小胳膊小腿胸口全是排骨筋，这会被操练死的吧…… “可以！”小胡子扭头看了一眼：“他不可以也可以。” 接着这家伙把这位殿下的资料给了王坚，王坚一看就笑了，十六岁的少年、一米七一，体重才刚刚五十公斤，这绝对是瘦狗级别的，估计金胖胖都能打死他…… “至于后续的，我们会有专人谈，那些不重要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而第二件事情，则是关于那些书的问题。”小胡子把最重要的事解决之后，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们可以肯定，剩下的书一定是在天堂之门的手里，所以它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你这‘我们’用的真熟练。”王坚笑道：“我得让你们帮我干一件事。” “请说。” “我需要自己的情报机构。”王坚皱着眉头：“没问题？” “可以。”小胡子点头：“这是必须的，我会帮您调集一批专业的情报人员来协助您建立自己的机构。” 说完，小胡子还俏皮的一笑：“全是可爱的女孩子。” 大伟连连点头：“这个好这个好，你们几个还没吃东西吧，我先带你们去吃东西，好好商量一下这个情报部门的问题。” “喂……”王坚叫了一声：“你咋这样？” 大伟低下头，脸黑黑的看了王坚一眼：“你是有老婆有小姘，爷都马上小三十岁了，八字还没有一撇。挡我霸业者，死！” “也是。”王坚点点头，然后指着那个皇子：“你留下。” “……”殿下怯怯地看了王坚一眼，然后紧张地看着将要离开的小胡子。 而小胡子眼睛一瞪，用日语说道：“留下！” 第539章 那个年轻人 “你能听懂我说话。” 在四下无人之后，王坚走到这位皇子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并低头凝视着他：“你在我说话时一直盯着我的嘴唇，而且表情专注。” 这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做出的表情和动作呢？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会知道，只有在专注的听另外一个人说话时，才能有这样的表现。可如果连起码的听都听不懂的话，那专注或者不专注就无从谈起了。 而至于他为什么要听懂装作听不懂，这一点王坚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不是每一个都跟箫逸雯似的没心没肺。 所以王坚会让他单独留下，不然现在不把这家伙整服了，以后说不定会教出一头吃人的狼。 当然，王坚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收入室弟子的，这个规矩可严。当然这规矩只是归在个人的品德、操守和心智、体能上，至于这个人是什么人、是哪个国家的人，根本就无所谓。无论是乞丐是王子亦或者千秋一霸在入门之前都无所谓，而入门之后却必须服管教。 而现在他面前这个人，今天才仅仅是第一次见面，体能心智可以很快体察出来，但是人品和操守却很难看清楚。 “你不会说话吗？”王坚绕着这个腼腆的小男生有些犯嘀咕了：“为什么你会这么单薄……” 是的，真的很单薄啊，虽然这小子皮肤白皙细腻，但是脖子细细的、胳膊腿也是细细的，这一掰就断的样子，怎么可能适合练武。 而且更让王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是，这家伙的头发超级细软，软趴趴的贴在头上就跟一顶帽子似的，看上去傻乎乎的。 “你还真是够腼腆。”王坚看着这小子的眼神就知道他相当害怕自己，在面的这样的人时，王坚还真是没有办法：“躺到桌子上去。” 小皇子一听，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服领子，用那种楚楚可怜的抱抱专用眼神看着王坚，让王坚恍惚间觉得这厮被黄阅附体…… 王坚懒得解释什么了，直接拎着他的后领子就把他拎了上去，然后一手按在他的小腹上，接着开始用手指按触他的穴位。 小皇子最开始还挣扎，可挣扎一圈之后，他便不再挣扎了，紧闭着眼睛，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眼角有泪滑落…… 王坚看到他的样子，倒是有些犯嘀咕了；这至于么……不就是看看气海有没有堵塞，堵塞了就没有办法练内家功。可这家伙却像被强暴似的…… 不过当王坚的手按在这小皇子的腰眼上时，他却突然站了起来，眉头紧蹙，然后一手插兜摸出打火机，点上了一根烟：“你们这不是坑我吗？” 小皇子迷茫地抬头看着王坚，而王坚低头看了他一眼，转身摔门而出，然后径直走入了餐厅。 此刻大伟正在跟那小胡子吃着东西聊着天，看到王坚气冲冲的走进来，他们倒是有些愣了，还没等他们发问，王坚走上前一掌就拍在了桌子上，拍得碗筷砰砰直响。 “你们对他干了什么！”王坚大声质问道：“气海封闭，经脉尽断。这就是神都没办法吧？” 小胡子一愣，抬头盯着王坚，有些不明所以：“没有……他是万中无一的习武天才，这一点我亲自检验过的。” “不可能！你别诓我。”王坚相当气愤，一是气他被耍了，二则是那个小皇子这种情况俨然是被人恶意打碎的气海，命不长了：“你们是想让他死在我的手上吗？而且你们至于这么残忍么？想坑我不如去跟天堂会联手啊。” 小胡子真的是一脸迷茫了，他眨巴着眼睛看着王坚：“先生，您这是误会吧……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子，我们怎可能做这种事。” 王坚也不多说，转身：“跟我来。” 大伟和小胡子倒也顾不得再吃饭了，甩下碗筷就跟着王坚走了回去，他跟王坚都是表情凝重。 回到待客室之后，小皇子正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握拳放在膝盖，弓着背头深深地低垂着，眼泪涟涟。 王坚指着他对小胡子说：“你自己去看，他的筋脉毫无反应，气海也没有回应。这样的人，我最多只能保住他的命，其他的自求多福。” “先生，请少安毋躁。”小胡子皱着眉头上前在小皇子耳边说着什么，而那小皇子只是点头或者摇头。 在交流一番之后，小胡子扭头问王坚：“先生是用哪一种方式检验的？” 王坚也没客气，又把那小皇子拎到了茶几上，然后按在他的腰眼上，顺着肾俞穴开始顺着督脉运行的方式往上推着：“本来这样他会有很激烈的反应，可是你看！” 小胡子沉默了一阵，然后看着浑身发颤的小皇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先生请换一边。” “换个屁，那边是女……”王坚话还没说完，然后像兔子似的往后蹦了一步：“擦……” “实际上……”小胡子面有愧色：“是我的错，没有把事情跟先生说明白。” 王坚当然知道如果穴位映射在另外一边代表什么，这位皇子，分明就是个姑娘。女人的足太阳膀胱经和督脉跟男人是位于相反的方向，王坚在这边按，当然是没作用…… “那算是个屁皇子，那是内亲王好么。”王坚摇摇头：“你们这还是在坑我。” “不，先生。就是皇子。” 大伟在旁边猥琐地笑着：“你们是想扶女天皇上位啊。” “是的。”小胡子点点头：“其实这并不是我们的意见，而是……” 王坚表情严肃的打断了小胡子：“我岳父。” 小胡子哈哈一笑：“是的，我是他的外室弟子。所以……按照辈分，我应该叫您一声掌门师叔。” 是的，王坚之所以会第一个念头就想到老丈人君，这很好理解，毕竟当初老丈人君送他们见面礼的时候，王坚就发现那些家伙什全特么是国宝级的礼物，可以这么说吧，老丈人君绝对不是一个作家那么简单，他肯定跟全世界各个皇室有着密切的联系。 而这个小胡子更不用说了，中文好到吓人，懂气海、懂经脉、懂穴位，甚至还懂八卦五行。而且可以说是日本皇室的代言人，这明摆着简单推理就能推理出来的。更不用说他们为什么知道王坚已经苏醒，并这么着急的过来跟王坚见面了。 想通这一茬，王坚倒是笑了，伸手拍了拍小皇子的脑袋：“对不起，冒犯了。” 小皇子仰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微不可察地摇摇头，看上去文静的不得了。 “他的身份不是内亲王，而是皇子。”小胡子声音突然变的低沉：“等他继位之后才能公布身份，请先生见谅。” 王坚喔了一声，然后低头看了一眼皇子，接着伸手开始从另外一边检查起她的经脉和气海，这一检查果然发现正像小胡子所说的，这家伙真的是个奇才，虽然比不上阿玲，但也绝对超过了世界上绝大部分人。 “可是为什么她没胸部叻。”王坚突然脑残，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真的很像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小胡子怪怪的看了王坚一眼：“我以为先生一眼就能看出来呢，她才仅仅十二岁。” 王坚悻悻一笑，指着大伟：“每天跟这种人在一起，我早就雌雄莫辨了。” “操……”大伟啐了王坚一口：“娘的，我躺着也中枪啊，你怎么不说黄阅，这姑娘还没黄阅一半好看好么。” 当然，王坚并没有纠结于小皇子有没有胸部的问题，只是比较好奇为啥要让她女扮男装。当然，他倒是没问出口，毕竟这种事么……算是一个宫廷私密，知道了对他来说也顶多图个乐呵，可对这小皇子来说，那说不定会是个大劫难。 “先生，这件事就劳烦您了。”小胡子慢慢退出了房间：“从今天开始，忧子殿下的性命就交付在您的手中了。” “我……”王坚很不想接，但无奈开始已经答应了，现在再想反悔可就是打自己的脸，所以他索性咬了咬牙：“好的。” 而说完，他扭头看了看小皇子：“明天恢复女装，我受不了第二个大伟在我面前晃了。” “我要是能打得赢你，我打死你啊我。”大伟气的在旁边咬牙切齿的挠墙：“畜生啊……” 而王坚看着小胡子再一次的离开，然后转头看着小皇子，接着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们为什么要让这姑娘成一个武林高手呢？我很好奇，难道当天皇都要黑带九段么？” “不，他们要你保护她。”大伟靠在墙上：“日本将迎来一九二七年以来最大的动荡，这个小姑娘是很重要的人，所以他们必须给他一个合适的保护者，所以就是你咯。也就是说，只要保证她能活着，他们并不介意你对她干什么。哪怕是让她给你生个孩子。” “她才十二岁好么。”王坚鄙夷地看了大伟一眼：“而且人家能听懂，你别在那丢人了好不好。” “所噶……”大伟连忙咳嗽了一声：“不过你那老丈人还真是个奇葩，居然会想出这一招，这真心是绝顶聪明才能想得出来的办法。这给你增加了多少筹码啊……” “他们那边会有什么动荡啊？”王坚眨巴着眼睛：“我很好奇。” “很简单，新老贵族正面交锋，军国主义集团和武士集团的斗争。在之后的几年里么，日本会变成一个逗逼国家。”大伟耸耸肩：“看上去挺猛，其实就是搞笑的。接着其中一个体系会全面崩盘，另外一个体系取而代之。不过谁上台的话，都会对周边国家产生巨大威胁。当然……那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国力去折腾了。所以派系斗争祸国殃民啊。” 王坚扣了扣耳朵，然后拍了拍小皇子的脑袋：“去睡觉，后面有的你受的。” “按照这样的节奏，下一步……”大伟沉默了一阵：“该是各方人马大乱斗了，国际局势马上要一团糟咯。” “真的是黑社会影响世界么？”王坚呵呵一笑：“真不可思议。” “不……与其说是黑社会，不如说是门阀。”大伟眼泛精光：“全世界大门阀之间的博弈，对你来说会很刺激的喔。” 其实王坚的历史不差，所以大伟一说门阀这东西，他就清晰的了解了。门阀那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一些大门阀可是很轻易地就能控制国家命脉和走向的，比如民国时期的四大家族，比如三国时期的汝南袁氏，欧洲的罗斯柴尔德和现在超级火爆的图捏伯格太阳家族。这些隐性的东西，常人不了解，但是一旦了解，都会感慨——屌爆了。 不过就现在而言，王坚的实力和势力范围绝对属于不够看的级别，虽然从渊源和历史底蕴来说，王坚背后的势力能爆掉大部分的所谓的门阀，但丛林法则里却是谁的爪子大谁称王，不强不胜谁跟你谈自古以来。蟑螂的历史比人长多了，可照样被一鞋底踩成屎，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现在这条路啊，王坚想不走都不行了，就算他想独善其身，别人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而从现在的局势来看，金字塔底层的没有任何影响，而中上层却要开始动荡，各路魑魅魍魉恐怕都要出来露脸透气了。 “这个世界啊……”王坚拍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呵呵一笑：“真有挑战。” “是的啊，加油吧少年。”大伟眯着眼睛：“等到六神合体的那天，你就可算是彻底登上历史舞台了。” “这是为什么呢？”王坚无奈的笑了笑：“我其实只是个乡下小子不是吗？” “但是你身后可是一个控制亚洲一千多年的变态家族啊。”大伟叹了口气：“你能想象么？你不能，我也不能……但这是事实嘛。这大概就是命吧，你不是老说苍生苍生的，天下苍生你是其中之一，躲不开的嘛，你没法成神仙的啦。” 第540章 待从头 “哎哟哟，好白嫩的小帅哥。”梁欢欢伸手揉着小皇子忧子的脸蛋：“矮油，好皮肤叻，水嫩嫩的。来来，小帅哥，告诉阿姨，你几岁了？” 小皇子一个劲地往王坚身后缩，想以此来躲避梁欢欢这个变态阿姨的骚扰，表情别提多可怜了。 不过很显然，这个小皇子似乎是相当反感大伟，也许是昨天大伟说了下流的话，或许是因为女孩子的本能而不喜欢看上去比自己更漂亮的人。反正她从头到尾就没有用正眼瞧过大伟，这让大伟相当无奈，想逗逗她，可奈何人家高贵的皇子根本就没有打算搭理他的意思。 几个来回之后，大伟也就没逗妹子的兴趣了，所以睡到日上三竿之后，直接绕过了王坚他们带着小胡子他们去办正事了。 而这小胡子也做的相当到位，把小皇子扔给了她不熟悉的王坚之后，就压根不闻不问了，大有就这么把她的小命交给王坚的架势。 王坚也没办法，谁叫自己就那么点头答应了呢，所以从安排食宿到开始准备给小皇子调理身体都得由他接受了。 至于调理身体，这其实也没办法，因为之后的练习的强度会很大的，一个几乎没有脂肪和肌肉储备的没发育小姑娘，是不可能扛得住，要是给人皇子操练死了，这王坚都不敢想…… 而且在住这方面，王坚总不能让她跟自己睡在一张床上吧，虽然这小姑娘身无二两肉，但怎么说都是个姑娘，这要传出去说老王把可能登基的未来天皇给睡了，这……虽然相当有面子，但是老王实在是承受不了啊。 不过让王坚超乎想象的是这个小姑娘真的十分懂事，晚上睡的那么晚，早上等老王的房间开门时，她却很安静的等在了门口。 这一点跟睡觉不到中午不起床的小金俨然是天壤之别，看到她那样子，说实话……王坚还真觉得这姑娘是个可塑之才。 当然，王坚已经有了打算，作为一个妹子，这小皇子肯定不能跟自己走一个路数，这外练筋骨皮的事，真要到时候弄得人姑娘一身肌肉而嫁不出去了，这王坚自己都觉得是个罪过。 倒是无忧的路数还是蛮适合小皇子殿下的，毕竟虽然现在没胸部，不代表未来都没胸部，不可能每个人都是梁欢欢的。 而在简单的吃了点早饭之后，王坚带着小皇子去跟其他人见面了，这一见面不要紧，以梁欢欢为首的怪阿姨集团可就亢奋了，包括无忧、小金和抱抱在内的孽畜团队联合起来开始调戏小皇子。 “老王，你从哪弄来的小帅哥。好俊俏啊。”小金也伸手摸了摸小皇子的屁股：“哟，屁股还真软哦。” 王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然后帮还在熟睡的天然二用毛巾盖上了肚子，接着把手里的饮料一饮而尽：“你们自觉一点，未来的天皇。” “啥？”本来想赖地的梁欢欢一蹦三尺高：“你从哪弄来的天皇！”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正小心翼翼拽子自己衣角，只露出半个脑袋心惊胆战看着梁欢欢他们的小皇子，深深叹了口气：“我岳父给让人送来的，无忧呢？谁看到无忧了？” “无忧过午才能出来，守孝中。”梁欢欢蹲在小皇子面前，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的脸，并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王坚的问题，接着提出自己的问题：“你得老实告诉我，这王子怎么会落在你手上。” “嗯。”王坚揽着小皇子的肩膀，把她推到前面：“我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她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她叫……我忘记她叫什么了。她能听懂中文，但是不能说得太快。你们不要欺负她。” 小皇子在王坚介绍的时候不住的点头，只是眼神仍然是相当的惊恐，如果说看到大伟是不屑的话，那么看到梁欢欢这个抠脚大妹子那绝对是看到午夜凶铃的表情。 而王坚想了想，然后笑了笑：“你们给她找套衣服吧，她都快热死了。” 虽然小皇子不说，但是她那一脑门子汗显然说明她真的是很热很热啊，而且她来的时候除了两件国宝之外，连根毛都没带来，照她的身体素质和天气的热度，再这么热下去，她八成是会死掉的，所以王坚带她来的目的之一除了认门儿之外，还有就是给她弄套衣服啊…… “衣服……”小金拍了拍自己前胸鼓鼓的比基尼，然后深深叹了口气：“对不起，找梁欢欢。” 正躺在地上吃西瓜的梁欢欢一脚踢向小金，但是却被小金果断闪开，然后她青筋暴起的咆哮道：“我把你扔海里淹死个球的！” “我会游泳。”而且小金鄙夷地看了梁欢欢一眼，用手毫无形象的托了托自己的胸部：“这么大，全是脂肪，这就是救生圈啦。不像你，高密度，嘁……” “哎哟我这暴脾气……” 梁欢欢蹦起来就要去追小金，可就在这时，穿着粉红色三点式比基尼的箫逸雯带着银铃一般的笑容，带着抱抱一路疯跑了过来，那货真价实的成熟的胸部随着她跑步的节奏上下摇动，无论是弹性、色泽、尺寸、弹性……那都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啊。 梁欢欢和小金直勾勾地看着这傻大姐跑过来，两个人嘴里情不自禁的异口同声：“我操……” 好不容易给小皇子换上了一套连体的泳衣，她一下子从可爱的小正太变成了漂亮的小萝莉，坐在王坚的旁边默默地用勺子扣着一块西瓜，眼睛里全是对大海的憧憬。 “去跟她们玩吧。”王坚回手揉了一下小皇子的脑袋：“我这边没有那么多规矩的。” 小皇子朝王坚点点头，快速的吃了两口西瓜，把嘴巴塞成了土拨鼠的样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往正在浅水区打排球的小金那些同龄人方向移动。 “看来她的童年很不幸。”天然二的声音从王坚身后传来：“背负着家族和国家的压力，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天然二站在王坚身后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细语。 “是啊。”王坚反手扣住天然二的手心：“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因为梦到你了啊。”天然二坐在王坚的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现在一分钟都不想离开你了。” 这话说的虽然相当肉麻，但对王坚来说，这却是最实际的话。说实话，王坚现在一分钟都不想跟身边的人分开了，更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身处危险之中，生活也许不再和往常一样，但是关系却没有任何改变，那些所谓的得势不认人的么，王坚认为十分下三滥。 “好了，不用多说了。”王坚侧过头亲了一下天然二的头发：“我已经吩咐人筹划了，答应你的事可不会因为我昏迷而忘记哦。” 天然二愣了愣然后眼睛瞪得老大：“真的？” “是啊，但是婚纱照我才不要在这照，我要去斐……” 王坚的话还没说完，天然二发疯似的朝小金他们那一堆人的方向跑了过去，中途摔倒又爬起来，没跑两步又是个狗啃屎……可即使这样，她却仍然大叫着：“我要结婚咯……我要结……哎哟……婚咯……” 看到她的样子，王坚直挠头，这要是结婚以后怀孕的话，如果她还是这样……很可能一尸两命啊。 不过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现在么……让她开心一下吧。 当然，王坚这个决定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度假的时候不结婚，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时间。虽然王坚和天然二之间结婚不结婚没太大的不同，但是这可是天然二毕生的梦想……完成并守护她的梦想，看到她的笑脸，王坚认为这或许比争霸天下什么的更有意义。 而这时，大伟他们几个慢慢地走了过来，拍了拍王坚的肩膀：“过来一下。”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小胡子和大伟，点点头：“我跟他们打个招呼。” 在打完招呼之后，王坚跟着大伟他们来到了稍远处的一个小遮阳伞下，大伟说：“现在得想办法把这两位给送回去。” “是啊，我可不想死。”小胡子呵呵一笑：“如果按照现在的节奏，我们回去的时候一定会遭遇不测，接着这个黑锅会背在你身上。而我们背后的家族也会迫于压力而对你试压，最后肯定是不欢而散。你知道，这个世界，有的事实无法澄清。” 王坚摸着下巴，看着天空的浮云：“那有什么办法呢？” “在这里大概还是安全的，但是飞机上的话就很难说了，而且下了飞机之后……呵呵。”小胡子眯着眼睛：“所以，我必须要想个办法。” “我岳父是怎么说的？” “他没多说，只是说让你解决。” “啊？”王坚一愣：“我解决？我怎么解决？” “所以这件事情还多请先生费心了。”小胡子站起身朝王坚一鞠躬：“我们其实是伙伴了对吗。” 第541章 年华偶尔谁弹碎 婚礼的事情一经传到老太太那里的时候，她直接叫停了王坚所有的筹划预案，接着亲自出资一亿美金，并从美国找来专门的策划人，接着亲自驾临马尔代夫。 整个婚礼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纯汉式婚礼，一千四百个分餐制的席位，从尼泊尔进口的地毯和把整个主礼堂重新装潢一遍，第二部分则是普天同庆部分，包括但不限于天堂会在内的所有知名组织和个人都收到了邀请来参加王坚的婚礼，这一天是和平日，不允许任何人携带武器和凶器，只为了吃吃喝喝。在接到邀请函的第一时间，天堂会就发出了通告，说那天天堂之门的保安公司会免费承接一切保安业务，任何捣乱者直接击毙。并且在马尔代夫Cyan所属的四家酒店全部歇业，并全力准备迎接各方来宾。 至于第三部分，那就是皇室部分了，老太太给全世界的皇室都发出了邀请，按照道理来说，这些人的面子一般都是非常大的，可事实上，他们比那帮黑社会还爽快。甚至连卢森堡这种屁股大地方的大公都会携儿子女儿亲自造访。 而且这三部分包括了衣食住行，所有工作人员和新郎新娘的服装的制造权在经过一番竞标之后落到了红都这个看似名不见经传但却给领导人做了几十年衣服的公司头上。而光新郎一套婚庆华服的造价，就足够买了三辆阿斯顿马丁的DB9。新娘的那套更是还没有底，现在为了赶时间，光一套衣服就动员了一百多个设计师来赶工。 原来还指望靠结婚赚点份子钱的王坚当时就瞠目结舌了，当看到预案报表之后，他原来以为一亿美金的婚礼已经够豪华了，可实际上却刚刚才能填上这个窟窿，这还是节省又节省，而且到最后的话，说不定还得超过个百分之三五十。 这一亿美金的婚礼，他的豪华程度直接上了年度奢华榜，一下子成为了全世界讨论关注的焦点。那些私自流出的照片，每一张都充满了奢华的美感，顶尖的设计师顶尖的团队，让整个马尔代夫都充满了一种喜庆的气氛。 甚至因为给这里引入了大量的资金，马尔代夫的总统甚至亲自送来贺礼并诚挚的邀请王坚一家参加他的家族晚宴。 不过对于王坚来说，他一直觉得在楼外楼那种地方消费已经是极尽奢华了。而那些富二代举办的什么海天盛筵、集体轰趴简直就是另外一个次元的产物。 可今天轮到自己了，这前后一算，那帮家伙算条毛啊…… 而对于老太太的坚持，王坚其实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她作为一个女人，终生没有结过一次婚，这本身就是一种遗憾。而现在这种遗憾可以稍稍的从下一辈的身上补偿回来一点，所以她才会这样不遗余力。 当然，这件事对小金的打击十分大，虽然她捞到了一个第一伴娘的位置，可事实上她这几天可是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想，连最爱的铁板鱿鱼都不想吃了。 至于其他几个闺蜜级的姑娘，那叫一个欢快，特别是梁欢欢，她简直就是小宇宙爆发，每天都要去装修现场督工，每天忙到十二点半一点，第二天早上六点就又去了…… 而箫逸雯则每天都去给伴娘团挑衣服调妆容，甚至连抱抱都分到了一个妆……虽然如果真的给抱抱画了那个妆的话，那一定会全场爆笑，但是这并不妨碍箫逸雯的热情。 至于伴郎团……那是一水儿的壮汉，几个家伙这几天都到齐了，可这帮家伙最爱干的事就是在椰子树下蹲成一圈抽着烟聊怎么一招制敌……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毕竟什么大圣啊、齐麟啊、王建啊、王坚啊、姜志远啊、和尚啊、熊猫啊，这帮人凑在一起，用屁股想都知道他们不可能聊出什么风花雪月的事。 当然，他们其实也是有困扰的，就是这帮家伙一起走出去的话，通常都是会被当地警察盘问，那实在是太像恐怖分子了，一个个老远看着就是一脸凶相，就连他们去路边的小店吃东西的时候，那老板都不太敢收钱。 王坚呢，他这几天是最清闲的。每天的日程非常简单，早晨带着抱抱和干儿子在海边跑跑步，九点多的时候吃了早点然后去跟老太太聊聊天，等差不多十一点了就叫以泪洗面的小金和因为兴奋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的天然二起来吃饭，吃了饭就去找大伟他们玩一下。而在晚上的时候，通常都是跟大伟和尚他们聊天扯淡讲故事。 而在王坚那两个徒弟过来之后，他就有事干了，不得不说，张伟业这家伙真的是个很有天赋的人，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可以跟全力以赴状态下的王坚对上十分钟了，这种进步速度绝对是相当神速的。要知道老王自己练了五年才能跟老木匠对上十来分钟。 至于徐虎……这家伙除了人品不错之后，武术的话这辈子最多也只是略有小成了，不过他这段时间迷上了老王教给他的木工，每天桌椅板凳玩个不停，而且特别有天赋，好几个试制品居然都申请了专利。 今天，是王坚婚礼筹划的第三天，还有三天婚礼就要举行了。而今天他们的衣服也都送来了，王坚一共有三套，礼服两套、常服一套，每一套的价值差不多得将近四百万，礼服是黑色的面料上头用纯金线绣着虎纹和朱雀纹，款式是仿制汉武帝结婚时的款式并加以改造，简约大方、古朴大气。 至于天然二的衣服……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王坚差点就被晃瞎了狗眼，这还只是挂在衣架上就已经有了一种中华小当家里食物出锅时的效果。那梧桐凤栖纹，活活是比画的还精致，羽冠上的夜明珠、肩衬上的七色珍珠，还有袖口那一圈亮银打造的小铃铛，外带各种珍稀的头饰。 这特么是谁说的中式婚礼一定是穷逼的象征……这套衣服光造价就快两千万了，而且这头饰还是另外算的！ 头饰是凤钗三对，耳环一对、项链三根、脸饰一件，凤钗是用金银合金制造的，并且用真空拉丝工艺造出来的晃瞎狗眼系列，耳环是两颗紫色的钻石，两个差不多大，一个十四克拉一个十三点八二克拉，因为实在找不到两颗一样的紫钻，所以两颗不一样也是无奈之举。脸饰则是一颗纯正的猫眼石，周围配上十八颗小小的红色水晶，贴在额头上……想想都觉得妩媚。 这一套东西是不花钱的，是王坚的红粉知己，那个卖首饰的沙诺娃送来的礼物，她因为有事而不能来，所以只能把礼物送到，并附赠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只有特别心酸的四个字“祝你幸福”，这弄得天然二琢磨了很久…… 当然，光这一套首饰的价格就已经不是钱能衡量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即使是王坚现在这样的家底，用这些东西来当传家宝，那同样也是不会丢人的，这可不是一个一两百年积累的家族可以有的东西，能有这连钱都买不到的东西的人，无一不是几百年传承的大家族…… 除这些之外，还有一盒用金丝楠木盒装着的化妆品，这一套是海外洪门赠送的，也就是刚刚离开这里的阿狗赠来的。这化妆品看似简单，可也是贵重的很，这里头的东西是阿狗亲自调配的，从腮红、眼影、唇膏到指甲油和鹅黄都是阿狗找来材料一点一点的磨出来的，而且制造工艺早已经失传，可以说天下独一份的东西。 至于阿狗为什么要送这个，就天然二分析，这可能是交锋的时候，他跟天然二的关系并不算差，而且他也是有智囊团的，能分析出王坚的所作所为其实是放他一马，所以这算是还老王一个情罢。 天然二坐在那看着自己的嫁衣，然后又看了看王坚，接着又看了看嫁衣……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可算是弄得王坚手忙脚乱了，这种毫无理由的嚎啕大哭，根本对王坚就是无解难题，他只能在旁边茫然的拍着天然二的背：“乖……不哭……乖……” 不过天然二哭着哭着突然直起了背，抹了一把眼泪：“我要试衣服！” 王坚点点头：“看上去很麻烦……” “真的很麻烦。”天然二抽了抽鼻子：“还要用凤钗盘头，你那个祝你幸福的红颜知己真的是好厉害，她送的东西跟我衣服天衣无缝……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 “真没有……”王坚摸着脑袋：“我只是跟她说了你衣服的款式，而且是她追问我的，我哪知道她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那以后她结婚，你怎么办……” “只能送差不多的了。”王坚叹了口气：“这个无价宝，真是让人头疼，但是婚礼不可退啊……” “好了，好了。”天然二站起来：“帮我，我要换衣服！然后给金胖胖他们看看去。” “你是要去炫耀吧……”王坚的头皮都麻了：“你是要逼死她啊……” 第542章 桃之夭夭，烁烁其华 天然二化妆换衣服的过程居然不让王坚旁观，她召集了一堆伴娘在屋子里折腾。王坚在房门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却能听到阵阵尖叫声，还有那种充满羡慕嫉妒恨的高呼。 其中以梁欢欢和小金叫的最凄惨，而箫逸雯则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试图向天然二借首饰戴戴。 “被赶出来了吧。”林亚萱拿着一个盒子从王坚身边走过，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并笑着说：“这几天姐姐都睡不着觉呢，每天都担心那天会不会不漂亮。” 王坚低头看着林亚萱，微微一笑：“这几天都没看见你，你干什么呢？” “我啊？我是某人的秘书啊，这种大事我肯定很忙的。你是新郎官，你光鲜亮丽的时候都不知道你下头有上千人在忙活呢。”林亚萱用手指戳了戳王坚的胸口：“如果你以后欺负姐姐，我就给你下毒，毒死你。相信我，我干得出来。” 王坚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随便毒，毒多少次都行。” “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不跟你闹了，我还要去给她们几个拿衣服呢。”林亚萱拍开王坚的手：“去去去，让开让开。” 其实林亚萱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陈醋味，只要王坚不是弱智他都能闻的出来，不过现在倒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毕竟那边大婚在即，这边再出点什么毛事儿，那王坚可就真成了笑柄。 看着林亚萱推门而入之后，王坚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点上了一根烟，可没抽上两口，后头就有人出现了。 “你们不出去玩干啥？” 王坚头也没回，身后的人无论是呼吸力度还是脚步都是他熟悉的人，除了大伟之外还有小胡子和未来的天皇陛下。 “玩了三天了，也有些累了。”小胡子笑着说道：“您这办法也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什么意外？”王坚愣了愣转过了头：“你指的是什么？” “让我们安全回国的办法啊。” 王坚啊了一声：“什么办法？” 小胡子也呆了一呆，扭头看着大伟：“这……” 大伟撇撇嘴：“你以为他智商多高呢，这办法是我和这小子的梅姐姐想出来的。” 在大伟的细细介绍之下，王坚才算是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为了这小胡子能顺利的回去，大伟和梅老师联手策划了一场盛大的环游世界之旅。 由梅老师把她企业名下最最豪华的一艘游轮玫瑰女皇号拉过来，然后邀请全世界知名的皇室成员上去玩上一玩。 这些人的旅费全部由梅老师的家族企业承担，但是船上有赌场……而箫家则负责全世界各个地点的接待安排，算是一场很成功的市场营销。 而为了保护这帮尊贵无比的皇室大爷小姐们，各国都分别会派出一艘军舰作为护航。这事看上去是无稽之谈，但是大伟成功说服了泰国王子出动一艘驱逐舰，并由他来承担军舰远洋产生的费用。这样一来，其他皇室哪能落这面子，不管有没有实权，他们各自的国家为了维护自身国家的面子和尊严，纷纷调集一到两艘军舰，甚至有的内陆国家没有军舰，干脆就租了俄罗斯黑海舰队的一艘船出席这次万国护航…… 当然，这看上去花费挺多，但实际上消耗也都是消耗他们国家自身的东西，大伟这只是起到一个杠杆原理，他花掉的钱，其实在这个过程中能翻上十倍的赚回来。 至于梅姐姐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全世界都只是知道豪华游轮玛丽女皇号，根本不知道玛丽女皇的姐妹轮玫瑰女皇号，同样是十亿美元级的船，玛丽女皇每天爆满，而玫瑰女皇却连知道的人都没有，都快亏到吐血了。 而这一次的皇室大联欢，让这艘新世纪的泰坦尼克可以说是重新焕发的生机，它将进行环太平洋之旅的消息一经公布，全世界的有钱人立刻都注意到了这艘豪华程度不亚于玛丽女皇甚至更有特色的豪华游轮，一天的时间内，这艘船往后一年的预约都订了个满满当当，不少人甚至还专门要求去住哪国皇室住过的房间，感受一下皇室的光芒。 至于安全性，几乎是不用考虑的，除非碰到2012似的巨大天灾或者外星人入侵，这个规模堪比航母战斗群的庞大舰队都不可能出现袭击等等事情，而且大伟还邀请了天堂之门的保安公司参与此次出海的内部安保。如果出了问题，估计天堂会也不用混了。 “这不是一石二鸟啊……这是一颗石头上去掉下一串糖葫芦。”王坚听完描述之后，朝大伟伸出大拇指：“平时都看不出你这么有能力啊。” “我是个男人，男人只有想不想而没有能不能。”大伟故作爷们的用大拇指蹭了一下鼻子：“不过还是得沾你的光，一般人可没那面子把这帮大爷叫在一起。” “是啊，我也好奇。” 而小胡子则笑道：“不用好奇，任何一个有历史沉淀的家族或者皇室，谁能不认识先生身后的那个巨人。即使巨人不再，但是余威尚存。” 王坚撇撇嘴，伸手摸了摸小皇子的脑袋：“等过几天，你就要彻底跟过去说再见了，你有心理准备吗？” 小皇子抬头看着王坚的眼睛，然后很诚恳很用力地点点头，接着默默的从小胡子叔叔的身边站到了王坚的身后，虽然紧紧攥着王坚衣角的手还显得她有些紧张，但表情却异常坚定，皱着的眉头让她看上去其实挺可爱的。 “先生，忧子就拜托给你了，她是我们未来的希望。”小胡子倒退一步，给王坚和小皇子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表情凝重：“我希望她能成为一个能够撑起一个国家的伟大的人。” 王坚点点头：“我会认真的。” 看着小胡子跟着大伟离开，小皇子突然第一次主动的跟王坚搭话，用日语窸窸窣窣地说了一大堆，可是王坚听不懂……但是可以从侧面证明一件事，这丫头不是哑巴。 牵着小皇子来到露台上，看着远处碧空远影、海天一线，王坚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姑娘要承担这种宿命，但是既然被选定的是你，你大概也没的逃了。加油吧。” 小皇子点点头，她似乎对王坚很有亲近感，她在别人面前根本不说话，唯独在王坚面前会用日语跟王坚交流，不过可惜的是……王坚只能靠猜，而找人来翻译的时候，她又会变得不言不语。 “哎哟，你在这呢啊。那边有好玩的哎，来不来。”姜志远突然兴冲冲的窜了过来，找到了王坚：“那边有人要跟熊猫单挑。” 王坚愣了一会，然后温柔的笑了：“谁？” “一个好像是在比武大会上的老对手，在这狭路相逢了，要重新来一场。”姜志远笑了：“去不去看？” “去啊，当然去。”王坚牵着小皇子：“走。” “等等，你带着个小姑娘干啥。”姜志远还并不知道王坚身边这个小姑娘的身份：“你妹？” “不是。”王坚笑的高深莫测：“你猜。” “等等……”姜志远仔细打量着小皇子，然后在她脖子上戴着的那个牌子上停下了目光，接着眼睛瞪得老大，倒吸一口凉气：“你从哪骗到的小姑娘？” “别人送的。”王坚拍了拍小皇子的脑袋：“挺好的，我就收了。” 小皇子显然是听懂了王坚的揶揄，眯着眼睛露出一个似乎是笑容的笑容，但也只是一瞬即灭，又恢复了那张死人脸。 “你猜我信不信呢。”姜志远当然是不相信的，但是看样子王坚是不打算说实话了，所以他边走边嘟囔着，似乎是问自己又似乎是问小皇子：“是忧子还是冬子呢，真是神奇。” 不过他说完之后，转头问王坚：“这一次之后，你可能就得成公众人物了，有什么想法没有？” “有。不过现在先把正事办了。”王坚摸着脑袋笑着说道：“不能让姑娘等我太长时间了。” “那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给透露一下吧。” 王坚嗯了一声：“我要把该整合的全部整合，然后我要拿回属于我家的东西。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心还真大。”姜志远呵呵一笑：“走，我带你去看我妹妹穿泳装。” “我不要，长针眼的。”王坚果断拒绝：“而且我现在有点紧张，挺忐忑的。” 而此时此刻，已经好久没有出现的沙诺娃，正穿着一身清素淡雅的衬衫和一条短裙坐在自家别墅的窗口，呆呆地看着外头的树林子，手边的咖啡早已经冰凉。外头正下着大雪，虽然只是中秋，但西伯利亚已经是苍茫一片，特别安静也特别安宁。 “你这状态是怎么回事。”喀秋莎坐在旁边依旧在玩网页游戏，还在参加中秋佳节月老牵线特别活动，在线赢取传说武器之类的，她看着沙诺娃已经这样傻乎乎的坐在那一下午了，实在忍不住就开口发问了：“这几天你太不对劲了。” “啊？”沙诺娃呆呆的回头：“我不想说话，别烦我。” “刚才传来消息，DNA的推进瓶颈已经解决了，你不高兴啊？” 沙诺娃默默的扭头看了喀秋莎一眼：“……” 喀秋莎同时也看了她一眼，然后叹了口气：“斯图加特自愿参与试验。一个月内就会出现真正的超级战士了。” 沙诺娃：“……” “喂！”喀秋莎走过来，双手抓着沙诺娃的肩头大力的摇着：“你醒醒啊，醒醒啊！” 沙诺娃软绵绵的把脑袋偏向一边，有气无力地说：“哦……” “你没救了。”喀秋莎摇摇头：“你这个状态看上去太可怜了。” 没想，正说着呢，沙诺娃突然回过了神，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喀秋莎：“我要去参加他的婚礼。” “那你会露馅的。” “没关系……没关系……”沙诺娃摇摇头，然后把头上银色的长发散下来，并开始给自己化妆：“当我是沙诺娃女王的时候，我就是。他们不可能认出我。” “你太自信了，如果被认出来了，你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跟他接触了。” “没关系。”沙诺娃笑了：“我觉得无所谓。” 喀秋莎上下打量着这个可怜又可爱的沙诺娃女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给你安排。这次我就不能陪你去了。” 沙诺娃笑了笑：“对了，我没有用那个形象在其他人面前出现过吧？那我就不担心了。” “好像是没有，你自己看着办吧。” 沙诺娃点点头，站起身：“叫上百鬼夜行，全部跟我走。” 其实百鬼夜行真的是一百个吗？对外宣布的就是一百个，可实际上远远不止，因为每一个被更新的老成员都会成为备用成员，所以每年的百鬼夜行总数都会保持在大概三百五到四百人这个范围里。 所以她这次去参加王坚的婚礼，着实是大场面，一架空客A380都坐满了，加上工作人员和后勤保障，沙诺娃足足带了五百二十多个人过去。 她在飞机上的时候，想到王坚看到这么一大票人时的反应，她就笑得合不拢嘴，但是一想到他要结婚了，沙诺娃整个人又一次的暗淡了。 当然，这一次不是去找茬的而是去参加婚礼的，虽然沙诺娃这家伙说不定就会惹点什么事出来，不过至少现在，她还是带着礼物去的。 而她的礼物十分现实……五千万美金的现金。这给人一种狗大户穷到只剩下钱的感觉，让她十分暗爽。 当王坚得到消息说天堂会的总BOSS会亲自驾临的时候，他自己都蒙了，正在那边看大圣跟熊猫他们捉对厮杀沙滩足球的他，立刻召集人开了一场紧急动员大会…… “对于这件事，大家要做好准备。天堂会的总BOSS每次出行都会是一次血雨腥风。”这是小金在会上的发言：“现在进入紧急预警状态，大家都去准备准备，散会！” 第543章 谁去鹊桥东，望眼越重楼。 天堂之门的总BOSS将要出息王坚的婚礼现场，这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虽然这个天堂之门在普通人的印象中远不如什么黑手党、山口组之流的名气响亮，可它在圈内的名气就相当于美帝国主义在联合国的名气，妥妥的龙头老大。 别说什么山口组、竹联帮了，哪怕就是现阶段的青帮或者洪门也仅仅相当于人家一个堂口的规模。 而且从天堂之门成立之初，他们的当家人都是出了名的神秘，绝少参加超过五十人的聚会，更不用提亲自出席什么典礼或者谁谁谁的婚礼了，甚至在欧洲的黑暗时代，哪个贵族胆敢给天堂之门邮信物或者发请柬，那就直接算是侮辱天堂之门的高贵而被列为黑名单，并很快就会被其消灭。 所以在欧洲的老贵族圈子里，天堂之门的别名就是黑暗之门。而它的领头人更是被称之为恶魔领主或者是冥河摆渡人，有一段时间甚至达到了连大日不落帝国的女皇都闻之色变的地步。 有人说，集一国之力为什么不能去灭掉这个组织？而实际上，说这种话的人大抵都是通过小说和漫画接触世界的。这就好像让美国灭掉洛克菲勒家族、灭掉摩根家族，让犹太人干掉罗斯柴尔德集团，让日本人清除所有带家徽的武士阶层一样，相当不切实际。 因为像这种组织，他们手底下的产业，很大一部分都是直接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国计民生，而政府跟他们之前的关系那更是不用说，甚至曾经的林肯和肯尼迪直接都是天堂之门的门徒，只是他们的做法似乎并不能让天堂之门满意，所以才会被轻松干掉…… 在这一系列大前提下，沙诺娃主动要求出席王坚的婚礼，这不得不让人生出各种各样的揣摩。比如他们之间要合作瓜分世界份额，比如天堂之门这次的大规模露面是为了把王坚扼杀在襁褓中，比如沙诺娃其实跟王坚之间其实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猜测是各种各样，而实际上…… 她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一眼王坚，再顺便干一点事情：比如道别。 这个世界没那么复杂，沙诺娃更没那么复杂。这场道别，其实让她有些伤心，当她带着傲慢和偏见和王坚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对王坚产生了好奇。当王坚这样一个在面对她却不带情欲和其他欲望的男人面前，沙诺娃其实是很轻松的。 正是这份轻松，让很少和男人甚至是活人接触的沙诺娃十分享受，并渐渐喜欢上了跟王坚腻在一起。 她人生中许多第一次都是和这个带着傻气的呆子一起度过的——第一次吃脏兮兮的路边摊、第一次排队进入人满为患的游乐场、第一次激烈的争吵、第一次给一个流泪的男人递纸巾、第一次被人握住手和第一次的吻…… 可实际上，无论沙诺娃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做出这些事，这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随着王坚慢慢往前进，他总有一天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是沙诺娃没法也不想承受的。对她来说，她不可能因为某个人而放弃自己的事业，也不可能会因为自己感情的羁绊而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坚强。所以她必须选定一个属于自己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就是告别…… 而这时，女人的两面性和矛盾性却再一次的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她知道自己即将和王坚道别，却始终不肯用那一个沙诺娃的身份出现在王坚的面前，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本能觉得那样不好。 也许，在大部分人，包括王坚的眼里，沙诺娃就是一个活着的魔鬼。这一点是她自己都不否认的，但她始终抱着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那就是——把最后一点好的东西留给一个终将远离的人。 所以她这次会亲自驾临王坚的婚宴并带着一种莫名复杂的心情。 王坚会发现她的，是的……一定会的。沙诺娃自己就是个高手，她知道当王坚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时，他就能认出自己。这是照片上体现不出来的，因为眼神、小动作和身上的气味以及……骨骼和肌肉的分布等等都是信息。而这虽然也正是她想传达给王坚的东西，可却总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你会闹出大新闻的。”喀秋莎在用卫星电话跟坐在飞机上的沙诺娃通话：“天堂之门的死亡之握可是很出名的，你去那会让他们鸡犬不宁。” “那又怎么样。”沙诺娃淡淡地说道：“那就随他们去了。” “哎……我在你走出门的时候一瞬间就知道你想干什么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这样你会伤心的，你这十几个小时肯定都没吃东西。” “嗯……”沙诺娃莞尔一笑，出乎意料的温婉：“不饿。” “你这几天都是这样，真的让人想不到。你可是女恶魔啊，应该满嘴鲜血的才对，可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人心疼。”喀秋莎在电话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 沙诺娃淡淡一笑：“没什么，我休息了。” “时间会治好你的。”喀秋莎顿了顿：“该忘的就忘掉吧，你要记得你是女王。” “是的。”沙诺娃语言变得十分简洁：“再见。” 而在她正往王坚所在地飞的时候，王坚那边的安保措施可是叫一个严密，所有的高端武器都布置起来了，天堂会的保安公司被调配到了外部，内部的人则全部换成了齐麟跟他的小伙伴们。 狙击手、迫击炮、地雷和重机枪都已经在小金设计的地点上安置完成，在完成之后还把人分成了两队来模拟天堂会突然发起进攻的状态，并制定了一系列的逃跑计划。这一系列的事情让事业心很强的小金居然都忘了以泪洗面这茬子事儿，像个高阶督军似的见天蹲点测绘，俨然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 倒是王坚，从昨天开始就开始睡的香吃的好，随着婚礼时间的越来越近，王老板反倒释然了，至于什么天堂会BOSS的突然袭击，他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在他还是小屌毛的时候，不畏强权就已经深入骨髓了。相对来说，当初的孙家大少爷都比这个天堂会BOSS给他的压力大，毕竟从社会地位上来说，现在的王坚可是跟沙诺娃平级的。 至于这大BOSS为什么要来，王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人的心思总是变化莫测，无端去揣摩别人是相当蠢的事情。 当礼拜五的太阳升起，朝霞满天时。婚礼所需要的基础工程都差不多接近尾声了，海港里也已经聚集了一大堆的豪华游艇，不少的社会名流都提前过来想认识认识王坚这个传奇之子。 不过王坚倒是严格按照规矩办事，婚礼之前绝不见私客，甚至于天然二都被王坚给藏起来了，连他自己都不能去看上一眼。 酒店楼外的LED大屏幕上也开始显示出婚礼时间的倒计时，酒店大堂后头的编钟也开始调音试音。 当然，让王坚感到意外的事情也发生了不少，比如罗斯柴尔德家的小公主提前进来之后，居然跟小皇子看对眼了，果断抛弃了小金这个女强人开始跟小皇子这个软妹子腻在了一起。 还有无忧正在被一个欧洲忘记哪个国家的王子苦苦纠缠，揍了他多少次他却始终满脸热忱，弄得无忧每天就跟中邪了似的东躲西藏，甚至还试图把梁欢欢介绍给那个爱挨揍的王子，可王子殿下只是礼貌地对梁欢欢笑了一下之后，坚决的不依不饶的跟在无忧的屁股后头乱跑。 梁欢欢就更别提了，这家伙确实有人追。而且追她的人还长得相当俊朗，人品也不错，甚至在经过小金、阿颖和箫逸雯的综合评定之后，觉得这家伙却是是个挺不错的人，更难能可贵的是，梁欢欢居然不反感这个看上去帅气英武的不丹王储。 可是昨天下午玩沙滩排球1VS1友谊赛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梁欢欢这头女汉子本着“爷就是要赢”的思维模式，摒弃了一切浪漫和温柔，直直把不丹王储给打了个满面桃花开，鼻梁都给打折了。 这让一出本来很温馨浪漫的跨国爱情故事演化成一场外交纠纷，虽然最后那帅哥既往不咎了，但却从那一刻开始，他开始绕着梁欢欢走了，再也不肯接近梁欢欢身边十米的范围…… “起床了。”王坚把梁欢欢和小金从床上拽起来：“外头来客人了。” “谁？”小金揉着眼睛：“才几点啊？有病啊，这么早来。” 王坚喔了一声：“天堂会的信使来了。” “他们还玩这一套？”小金眨巴着眼睛抬起头：“信使？” “是的，人家是过来告诉我们人家女王的日程安排的。”王坚摆摆手：“然后……你们还得去清点礼物呢。” “清点……他们带了多少东西啊？” 王坚没说话，只是把小金抱到了窗户边，拉开了窗帘：“一卡车。” 第544章 时不予我的哀愁 给王坚的结婚礼物除了五千万摆成心形的现金之外，还有整整一辆卡车的各种货物，而且全部都是中式的礼物。上好的绫罗绸缎几十卷、五大缸粮食还有九十九斤上好的红枣和干莲子，以及一大袋子红豆…… “五谷丰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王坚站在旁边清点礼物的时候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话：“红豆是啥意思来着？” “此物最相思。”小金铁青着脸：“婚礼给人送红豆，这明摆着拆台来的。” 而老王则眨巴着眼睛：“可能人家是老外不懂行呢？” “你见过哪个不懂行的老外会送这些东西的么？这大部分中国人自己都弄不懂了。”小金叉着腰：“气死我了，这明摆着是来找事的。老王，你认识那家伙？” 王坚耸耸肩：“我连照片都没看过，哪谈得上认识……” “这样啊……”小金摸着下巴，一脸狐疑地看着老王：“真奇怪。” “别这么看着我啊，我真不知道。”王坚摇着头：“咱们跟他们可是死对头好么。” 小金想了半天，但以她的智商却想不到天堂会的大BOSS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小金可没觉得老王有那种连面都不用见就能勾搭到女王陛下的能耐。 当然，本来这下来清点货物并不需要老王和小金亲力亲为，但老王实在是怕这玩意里头有啥猫腻，虽然炸弹不太可能，毕竟都经过初检的。可保不齐就有点什么生物化学毒剂，要知道天堂会旗下的生化产业可是世界第一的水准。 所以他拽下了跟他一样有魔免效果的小金一起来进行检验检疫，不过似乎一切都十分正常。甚至正常到老王和小金都不敢相信，总感觉天堂会要是不闹出点什么幺蛾子，他们自己反倒都不自在了。 所以就因为这点儿矫情，他俩整整在车上倒腾了两三个钟头，就是因为始终相信天堂会一定干点什么坏事。 可他们俩一直折腾到有消息传来说天堂会一行人已经抵达并即将下飞机时，他俩都没折腾出什么所以然。 “算了，应该没问题。”王坚甩甩手，抹了一把嘴：“光吃生米生豆都吃饱了……” “这要是你消化功能差点，恐怕你得便秘一个月。”小金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白惨惨的面粉，头上脸上沾的全是，跟汗水一混合又被太阳一晒，看上去就跟干了的鼻涕似的：“算了算了，收下就是了。” 王坚打了个饱嗝：“不过这米面还真都是最最好的，贡品级的。” “嗯……”小金一脸名侦探柯南的风骚，坐在玉米缸上沉思着：“他们是要拉拢我们？这完全不附和他们的作风，如果是他们的话，我宁可相信他们会送两千公斤的大炸弹来。” “算了，休息一下吧。明天早上就要开始了。” 一听这个，小金顿时伤心黯然……垂头丧气的跳下车，慢慢的往酒店里走，背影落寞。 王坚摇头叹了口气，快步追上了她，一只手架在她的肩膀上，温言相劝…… 而这时，在马尔代夫首都机场里，一架大飞机慢慢的降落，在飞机降落的一瞬间，当地的警察立刻把外围给警戒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严正以待的表情。 接着，飞机的舱门缓缓打开，里头衣着考究的人鱼贯而出，从飞机的出口一直以整齐的队形排到了特殊通道的门口，阵仗威严，气势宏大，一副领导人出行的模样。 当他们的队形都整齐了之后，又有十几个人走了出来，手上拿着狙击枪，并以最快的速度锁定了机场所有的制高点和隐蔽点，开始全神贯注的警戒了起来，并视当地的警察为无物，满脸专业的冷漠。 最后，一个身材热辣带着墨镜的女子才缓缓走出舱门，一头银色短发显得相当飒爽，虽然戴着大墨镜的她让人看不出长相，但从她秀气的下巴和精致的脸型可以看出，除非她被墨镜遮住的地方都被硫酸烧过，否则都会是一个超级大靓妞。 她身上穿着一套很规整的礼服，黑色底、金色边，袖口和胸口都有黑火家徽，手上拿着一柄十分华贵的权杖。腰细而挺，屁股盈盈一握，虽然走路的时候很雍容，但内行一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她的下盘功夫可是三五大汉无法撼动的。 跟着她行径的节奏，那些在两边列队的保镖慢慢跟在了她的身后，她就像一个大雁队伍的头雁，优雅、自信而且气场强大。 而且本来要走特殊通道的她，却突然改变了注意，从普通出站口走了出去，在这个过程中，无人不躲无人不闪，哪怕是机场的保安和警察都根本不敢靠近这些人的周围。 可当她带着队伍走到门口的时候，刚要一脚踏出，却猛然间被一只干瘦的手给挡住了，她眉头一皱，而身后的百鬼也瞬间准备出动。 “滚！”那只干瘦的手的主人，扭头对百鬼喝了一声，然后转脸对着沙诺娃说：“小辈，候着！” 沙诺娃一愣，却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个脚有些跛，衣着普通的中年人和身后二十来个跟他年纪相仿的中年人慢慢地走了出去。 从始至终……沙诺娃居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而百鬼夜行也居然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那几个中年人身上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单单就是刚才那个跛足的苍老男人，一声“滚”，虽然声音不大，却真的是让沙诺娃脑袋里嗡嗡作响。 “他们是谁？”沙诺娃扭头问着自己的顾问：“他们肯定不是普通人。” “不知道……身份不明。”顾问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吞了口唾沫：“但是好像很恐怖。” 沙诺娃皱着眉头，然后想起了自己师父在飞机上对她的叮嘱，让她这一次来的时候，能多低调就多低调。而且还说了一句让她莫名其妙的话，说在这里，战无不胜的百鬼夜行会变得毫无作用。 当然……在沙诺娃诧异的时候，王坚的岳父团已经被车接上开赴酒店了，而刚才一只手拦住沙诺娃的人，正是那个神仙似的泥菩萨。自由了的泥菩萨身上用内行人的话说，就是有一股子淡淡的天煞孤星味，这煞气跟王坚的杀气还不一样，大抵也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不过他身上的那股子煞气，却实实在在的震慑了一把沙诺娃。 这次泥菩萨队伍来的人，其实都是叔叔级的人物，这是老丈人和老丈人的师弟俩人能找到的所有还在世的师兄弟了。这些人里有厨子、算命看相的、有扫地摆摊的、有杀猪卖肉的，林林总总各行各业，有穷的揭不开锅的也有富的能上福布斯榜的。 可当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无形的威压却可以说是铺天盖地，而那个穷的揭不开锅的送给王坚的礼物是一对碧空高歌玺，价值无法估量。 而这些人到场的时候，王坚可是亲自站在门口迎接的，虽然身为掌门，但这些可都是师兄，按照礼数教化，没让王坚跪迎就已经是占了掌门的赢手儿了。 “三教九流，算是齐了。”王坚笑着朝各位师兄拱手相迎：“各位师兄，吃好喝好啊。” “今天我不是你师兄。”老丈人站在最后，然后笑着拍了拍王坚的肩膀：“不过你可不能叫我爸。” 王坚一愣：“为什么啊……” “乱纲常是得受罚的。”泥菩萨在旁边笑着，然后取出一个挂件给王坚戴上：“龙王三清佩，早生贵子哦。” “多谢多谢。”王坚连连拱手，然后让开一条路：“若林在二楼，0220。您上去陪陪她吧。” “我没尽到当爸爸的责任，以后我家的宝贝可就交给你了。”老丈人君哈哈一笑：“我先上去，泥菩萨有话跟你说。” 他走后，泥菩萨一瘸一拐的拉过一张凳子，点上一根烟坐在了王坚的旁边：“未来凶险，要步步为营。” 王坚知道泥菩萨说话一贯是这样，所以并没深问，毕竟他这已经说很多了，所以王坚呵呵一笑：“多谢了，师兄你是怎么出来的呢？” “你出来了，我自然就出来了。”泥菩萨拍拍身上的灰：“英雄路远掌声近，莫问苍生问星辰。天地有涯风有信，大海无量不见人啊。” 说完，泥菩萨伸了个懒腰：“你宿命中的冤家到了。” “冤家……”王坚一愣，他当然知道泥菩萨说的是天堂会的BOSS：“为什么不是仇家？” “仇家冤家，冤家仇家，人世哪有几分仇。你欠她她欠你，来来回回纠缠不清，不是冤家还是什么。”泥菩萨哈哈大笑着：“我这老瘸子进去休息了。” 王坚吧唧了几下嘴，然后挠了挠下巴：“真是……说话从来不说清楚。”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提前来的人数越来越多，作为新郎官的王坚也该开始回避了，换成了长辈们在外头迎宾客收份子…… “还有十二小时……”王坚吃完了饭，仰头看钟：“好紧张……” “紧张个屁，老子当年结婚的时候……不说了！”大圣举起酒杯，把领带扯开：“娘的，干！” 第545章 淡淡的记着 天色蒙蒙亮时，一声洪亮的钟声破开黎明的雾霭，随着海潮的波浪缓缓流向远方。 随着这声久久回荡在海平面的钟声，现任青帮总裁王坚的盛大婚礼正式拉开了序幕。 黑红色的地毯像蜘蛛网似的铺开，一直向外延伸。而工作人员也在很大一片范围内清场。临时搬来的鲜花让这里瞬间变成了满城尽带黄金甲里的大广场，只不过由金黄色变成了灼热的赤红。 主会场里分餐制的小几已经错落有致的分列了开来，而相对于这里的，外面才是真正的热闹，等比复制的曾侯乙编钟被重铸后分列在两边，一个硕大无朋的鼓也被缓缓推了进来。而那些丝竹箜篌也都开始调音测试，一切井井有条，蓄势待发。 而厨房里几百名厨师已经开始准备着这一场盛大的筵席。从中午的分餐到晚上的通席，他们之中大部分是国际上都久负盛名的中餐大厨，但经历过这样场面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随着天色渐亮，应邀而来的婚礼策划人早早的就来到了现场，小心翼翼的检查起各道工序来。 这一场婚礼几乎是不容有误的，要知道今天这里迎接的可都是一些王公贵族，这些人可不比那些无脑的暴发户只要热闹就可以，他们可都是人精，任何一点瑕疵都可能让主人颜面尽失，所以这位策划人在承接这个单子的时候，可是发下宏愿要把这里当成奥运会来对待的。 而当财务上告诉他整个策划方案严重超预算时，他当时真的是吓尿了，可当他往上汇报的时候，却在第一时间得到了一笔巨额的资金以支持整个婚礼的后续支持。 “今天办砸了，咱们俩就要跳海了。”策划师对他的助手说：“所以今天得提起十二万分精神。” “我觉得已经足够了，今天这个策划案完全可以入选世界级经典了。”助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而且只花了四天就完成了。” “不够不够，还不够。这个样子只有形没有神，要形神兼备。这里不光是要热闹，更多是体现出主人身后的能量和内涵。等一下位置要重新排一下，去想办法给我航拍整体效果。” “明白了。” 他的助手走后，他慢慢的在这里转来转去，直到他发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蹲在那些泰国进口的高级坚果堆旁边像耗子似的偷吃时，这几天的压力一瞬间就释放了出来。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起来起来！” 蹲在地上偷吃坚果的人是谁呢？这里一共有八个人，其中包括新郎官王坚，大圣、大伟、梁欢欢、齐麟、和尚、熊猫、姜志远。 这些人组合起来正好是今天的伴郎团，当然……除了梁欢欢，她只是个混进来的奇怪的东西。 他们大清早就被一夜没合眼的王坚给拽起来了，拉到外头喝啤酒聊天。其实他们都知道，王坚这纯粹就是因为紧张，可毕竟今天他才是主角是最大的，所以这帮家伙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撑着迷蒙的双眼跟着王坚出来听海哭的声音…… 而可想而知，这几个野蛮人哪里会是有心思看海的人呢，他们一个个闹着腹中饥饿，逼着把他们叫起来的王坚给他们找吃的，可这个点唯一能吃的东西，大概就只有堆在阴凉处的各种坚果了，所以王坚顺势就带着这帮家伙过来偷吃自家的小点心…… 这不，被人给逮住了…… 当然，当他们被逮住的那一瞬间，这帮家伙身上的杀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加上刚才那或躺或趴或蹲在果堆上偷吃的样子实在是太猥琐了，这要传出去，那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策划师眼神还是不错的，当时那么一瞬间，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手继续指着前方正在干活的小工，大声地喊着：“你们几个！说你们呢！起来起来，把那几个箱子推到看不见的地方，快点！没吃饭呐！” 说着，他伸着手指就这么华丽丽的无视了蹲在这的一帮人，然后消失在了转角。 “你们这些畜生啊。”梁欢欢抓了一把扒好的开心果揉进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看把人家吓成啥样了。” “少废话，刚才你都拔枪了。”大圣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官客身份来的，干出了这么没品的事，他脸上多少挂不住：“都散了都散了，等会人更多，丢死人了。” 而王坚连忙拉住大圣：“别走啊，我紧张。” “你紧张个屁。”梁欢欢一把果壳就扔到了王坚的脸上：“你紧张这个还不如去紧张紧张天堂会那帮孙子能闹出点啥呢。” “他们闹不出点啥。”姜志远扣着牙：“他们没有带任何武器来，而且昨天他们到了之后，特别低调。直接去酒店休整了，谁都没露头出来。” 说着，他们这几个家伙就跟着大圣各自鸟兽散，只留下王坚一个人蹲在地上，眨巴着眼睛抽着烟，满脸的迷茫。 他真的是没办法跟小说里的那些主角一样干什么都一脸淡然。也许王坚在面对几千头野猪集群冲锋他的时候能够淡定的抽出狼牙棒、也许王坚在面对三百个基佬的时候都敢俯身捡肥皂。但是在这种一辈子一次的大事的时候，他真的是淡定不能，不然也不至于一宿没能合眼。 当他周围陪着他的人都走光了之后，王坚愈发的茫然和烦躁，然后鬼使神差的给那个“沙诺娃”发了一条短信。 这大概是王坚第一次主动跟一个女人说“能不能聊聊天”这种暧昧且充满贱骨头的话。 可大概一分钟之后，他却得到了一段很诡异的回复…… “我把头发剪断了，很短很短。” 王坚反复念叨了两遍，然后吧唧了一下嘴，蹲在那回复道：“你的长头发不是挺好看的么？为什么剪掉？” 沙诺娃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突然回了一句没头没尾的：“我喜欢你。” 王坚看到这条回复之后，同样是愣了很久才慢慢地打了字，可打了删删了打，好几个来回之后才发了一句：“对不起，我今天结婚……” “我知道，我要休息了。” 在这条信息之后，那边就再没有了动静，而王坚直愣愣地看着手机，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默默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哪有讨你们喜欢的资格呢……” 放下手机，王坚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背着手仰着头来到了观景台上，看着正冉冉升起的红日，再次点上了一根烟：“哎……” 这声气还没叹完，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猛一回头，发现却是那只曾经在那个“天台上”跟他打过一架的老虎…… 今天老虎兄看上去不凶，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还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一表人才…… 不过……这他妈是一只老虎啊！它穿西装打领带是个怎么回事！ “哦，屌毛。我们又见面了。”老虎兄从王坚口袋里拽出烟，就像从自己口袋里拽出来一样：“怎么样，心里怪怪的滋味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王坚转过头不再看它：“离我远点，我这段时间已经选择无视你了。” “无视我？无视我就是无视你自己啊，屌毛。”老虎兄啐了王坚一口，然后唱了起来：“爱我就等于爱自己，哦耶……” “滚。” 老虎兄也不搭理王坚，只是默默的这么走到了王坚的旁边，跟他并排站着，然后伸出毛茸茸的爪子看着已经初露狰狞的太阳：“你看，真漂亮。对吧，谢谢你带我出来呢。” 王坚皱着眉头：“我可没带你出来，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的出来的。” “行行行，屌毛。今天咱俩大婚的日子，不跟你争这玩意。我就想问问，那个小娘皮你打算怎么着？”老虎兄挖着鼻孔：“你要放过，我可不答应，你看那小屁股、小腰，那小奶子捏上去绝逼滑弹爽嫩，香甜口味啊。” “你给我滚，能别那么下流么？”王坚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 “不，这是你本来的想法好不好。不然我怎么知道叻，你平时装的那人五人六的，其实那么点龌龊的心思，也就只有我知道啊。” “别逼我说脏话，滚！滚出我视线。” “其实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肯定有问题，可你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归根到底不就是暗暗喜欢他么？当然就我来说，林林肯定是放在第一位的，不过我觉得那个小娘皮跟咱们才是绝配。”老虎兄挑了挑眉毛：“这不冲突，一夫一妻什么的，不太符合咱们这种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呢。” 王坚只顾着低头抽烟，并不搭理它的话，可是老虎兄却一直在旁边鼓捣，不时碰碰王坚的手，不时拍拍他的背，弄得他心烦意乱。 “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害你呢。我可是你至亲中的至亲，这一点无可争议。”老虎兄张了张嘴，打了个哈欠：“找个机会，把该吃掉的都吃掉，一个别留。不然以后你看着她们被别的男人吃了，你肯定会疯掉的。” “我不想跟你谈这个，滚。” “不，我一定要跟你说。至于天堂会的事，我倒是不担心，那些人我可不放在眼里。” 而他们在聊天的时候，天然二老远站在窗台上其实就可以看到王坚，但是天然二看到的却是王坚正在自言自语，时而挥舞着手臂、时而皱眉、时而表情愤慨、时而却一脸不屑，仿佛真的是在跟谁说着话。 “阿坚……” 正在给她做头发的箫逸雯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然后一脸茫然地问道：“他是怎么了啊？怎么像个神经病一样呢？” “其实我一直瞒着他，上次事情之后，核磁共振检查接过是他的大脑有比较严重的器质性损伤……这种损伤很少见，一般会造成人格分裂，我担心阿坚哪天突然变成大魔王呢。”天然二坐在椅子上，手上搅动着一根眉笔：“他变成大魔王肯定会很恐怖的……” 正说着，第二声悠远而洪亮的钟声响了起来，接着阿玲匆匆忙忙的冲进了大门：“该去化妆了，GOGOGOGO！” 天然二笑着应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王坚刚才所在的位置，却发现王坚已经不在那里了，她想了想，然后扭头对箫逸雯说：“不过就算他是大魔王，我也要好好的管住他！” “别聊天了，一个妆得要三四个小时呢。”阿玲急匆匆的走上前：“伴娘团也要开始化妆了，别耽误了，速度速度。” 当七声钟响全部结束之后，一丛丛的烟花就绽放在湛蓝的天空上，接着编钟乐队开始奏响了十分恢弘大气的音乐，而宾客也开始陆续进场落座了，服务员们穿梭于宾客之间，给他们用传统的酒具茶具倒上各种饮料。 而最后泥菩萨缓缓走了上前，径直打开了一个沾满了泥土的坛子，而当那坛子打开了一瞬间，几千平方米的大厅里顿时蒸腾起了一股让人目眩神迷的酒香。 “咚。” 一声震得人耳朵发麻的鼓声敲响时，长辈们开始缓缓入场，老太太走进来的时候显得特别高兴，满面红光的跟周围的人挥手示意，而当她落座于家长席之后，又是一声震天的鼓响…… 接着大厅里的音乐声骤然四起，然后新娘由伴娘团簇拥着走了进来，而最前面的则是梅老师的小球球端着一盏莲花灯在前方给只能戴着门帘的天然二引路。 她的出现，光芒直直的刺瞎了一众老外的狗眼，什么婚纱什么大红袄简直弱爆了，这光在地上部分就超过三米的复古嫁衣，简直能够称得上是极尽奢华，身上零零碎碎的东西不少，但一点都不显得多余，特别是那用手生生绣出来的凤栖梧桐纹，那凤凰甚至随着天然二的摆动而展翅欲飞。 鼓声三响，王坚从后台慢慢走出，腰杆笔直的站在六级台阶之上，垂手而立，静静等待着天然二慢慢的往上走来。 而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接着一个人背着手走了出来，同样是一袭礼服，但气息邪佞，衣服上那黑火太阳徽记就等于向全世界表明了身份，而手上那根被称为毒蛇权杖的华贵权杖更是闪烁着鲜血的光彩。 她走进来之后，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径直往里头走，一头短发随着她的脚步上下起伏，气势十足。 “稍微等一下。” 第546章 好难 银色的齐耳短发，漠然的表情、华丽的衣服和那双漂亮的眼睛都让人赏心悦目。 假如沙诺娃并不是沙诺娃，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的话，那么她的突然出现必然会给这场婚宴增加一抹无可替代的亮色，毕竟一群风格各异的大美女站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让人的肾上腺素狂飙到一百八十迈。 可她是沙诺娃，天堂之门的沙诺娃，一个心狠手辣，恶魔般的女人。这里的人谁不认识她？谁不知道她杀光了自己所有的家族成员，谁不知道她那些让人绝望的手段，谁又能不知道她那些古怪的让人无法理解的规矩。 所以她的出现不但没有给这里的热闹喜庆气氛加分，反倒让气氛降到了冰点，整个大厅里肃静一片，除了偶尔几声筷子落地的脆响之外，就只有沙诺娃清脆的脚步声了。 而王坚更是呆若木鸡，当他看到沙诺娃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瞳孔就开始放大了。他甚至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虽然眼前的沙诺娃和那个“沙诺娃”相比，无论是发色、瞳色甚至是表情和眼神都截然不同。可王坚仍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曾经挽着自己的胳膊在大黄鸭子前面俏皮合影的女孩。 “你要干什么！”杨月看来跟沙诺娃是老相识，她从伴娘团里站了出来，拦住了沙诺娃前进的步伐：“希望你别太过分了。” 可沙诺娃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用权杖架在她的肩膀上：“让开。” 杨月眉头一皱，接着梁欢欢和无忧也凑上了上前，跟沙诺娃开始对峙，而那些来宾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看起了热闹。 而王坚现在却是一片困顿，老虎兄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旁边，用爪子挠着下巴，深沉着声音说：“你很难受吧，我也很难受。你现在还不承认自己喜欢她么？我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我快压抑不住了。求求你让我掌控一次吧。” 王坚僵硬地转过头看了老虎兄一眼，然后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恶狠狠的挤出了一句：“不！” 鲜血流出的瞬间，老虎兄瞬间消失，而王坚只是隔着梁欢欢他们跟沙诺娃的眼神对视着。 而此时，天然二却伸出手拽住了杨月和梁欢欢，并把他们拉向了一边，给沙诺娃让出了一条路，无忧则回头看了一眼王坚，当见到王坚面无表情时，她一跺脚，娇滴滴的说：“师兄！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这时也缓缓地走到了沙诺娃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然后盯着她的眼睛说：“有些事，你们自己了断。” 在老太太的带领下，沙诺娃跟王坚之前一下子就没有了障碍物。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然后仰起头看着高处的王坚，接着慢慢的往上走着，每走一步都显得特别沉重，就似乎有人拽住她的双腿似的。 而王坚看到她接近之后，居然不自觉的开始往后连退了好几步，直到顶住了后头的宫灯时才停下了脚步。 他的头不停的轻轻摇着，嘴唇像一条干渴的鱼似的张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渐渐的沙诺娃来到了他的面前，轻轻摘下了手套，向他伸出了一只手，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初次见面。” 王坚听到这句话之后，心突然缩了一圈，但是他还是强行挤出了一道微笑，轻轻伸出了手：“多多关照。”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沙诺娃的眼里突然泛起了一圈泪花，只不过她背对着所有人，看客们都只在感叹沙诺娃的死亡之握终于轮到了王坚身上，而没有看到这个女恶魔的泪水。 “我没怀疑过你。”王坚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被欺骗后的委屈：“你……” “我……”沙诺娃突然笑了：“我不想解释。” 说着，她想从王坚手里抽出手时，却发现根本抽不出来，她当然也知道，这手放开就代表过去的情谊一刀两断，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享受暧昧的知己，都再也回不去了。 “男人好难哦。”天然二站在旁边跟无忧说：“左右为难却不得不放开的时候，那种心情我们是没法理解的。” “他太不果断了，他都有你了。” 天然二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捏住了无忧的手：“给他点时间，有些难关走过了才有答案。” 而在台上的沙诺娃最终还是挣脱了王坚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给你的纪念。” 王坚低头打开了盒子，发现里头是一簇被丝带绑住了头发，银色且散发着一种王坚熟悉的龙涎香的气味。 沙诺娃把盒子给了王坚之后，并没有说话，只是仰着头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突然凑到王坚的耳边说道：“如果我不是沙诺娃，如果我早遇见了你，如果你也不是王坚就好了，对吧。我们会养一只黏人的小猫，还有一只大的温柔的狗狗。但……再见。”想说完，沙诺娃没有说一句话，也没回头，径直背对着王坚向外走去，然后在经过被人控制但仍然以吃人眼神看着自己的阿狗身边时，沙诺娃低头看了一眼他，然后冷哼了一声。 而当她走过天然二身边时，穿堂的风微微的把天然二脸前的帘子掀起了打扮，沙诺娃分明看到她殷红的嘴唇和上扬的嘴角，这种微笑对于沙诺娃来说，不亚于赤裸裸的蔑视和讥讽。沙诺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天然二，可却在刚要跟天然二擦身而过时，手里突然被塞入了一个U盘。 她低头看了看，可是却不清楚为什么天然二要给她塞这个U盘，不过虽然不会是什么要紧的事，但作为女人的话，好奇心还多少是有些的，所以她虽然老大个不乐意，但却仍然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可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却又转身指着王坚说道：“你给我小心一点，不要死在一些奇怪的东西手里，你的命只能我来收割。” 王坚笑了笑，顺手从长辈席上拿起一个开心果就弹在了沙诺娃的脑门上，她嗷了一声，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脑门。 他这一下可把周围的那帮看热闹的人给吓着了，王坚这个动作其实已经可以判定为攻击了，如果是平时百鬼夜行可就冲上来了，而其他人如果这么干的话，甚至不用百鬼夜行，沙诺娃自己就已经掏出她的珍藏版左轮爆人头了，这事可不是发生了一次两次了。 可王坚弹了，但是他弹完之后，沙诺娃居然还笑了，而且还笑出了泪花子，然后她直直的转身离开了，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一直消失在晴空之中。 其实沙诺娃之所以会笑，是因为这个弹脑壳的小动作在别人眼里是攻击行为，而对于她来说，却是每次跟王坚出去玩时说错话做错事时都会被施以的甜蜜的小惩罚，虽然她每次都会回击，但每次都弹不赢王坚。 而现在王坚还是弹她，其实就透露着一个信息，其实王坚并没有把她当成这个银发恶魔，仍然当她是那个有些傻乎乎的吃龙虾吃到辣肿嘴唇的沙诺娃，这让她又开心又充满了悲伤。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婚礼当然得继续进行，只不过那些人谈论的重心却从新郎和新娘变成了沙诺娃和新郎之间的故事。 因为今天的银色恶魔显得太过温顺了，温顺到像是到前男友婚礼上示威的被抛弃的小姑娘，而在座的这些人压根没有什么蠢货，要是到这一步还不知道王坚跟沙诺娃有点什么不同寻常，他们大概下半辈子也用不上手表了。 当然，要说王坚心里不难受么？那肯定是相当难受的，可……有些事不能靠冲动买单，今天是他和天然二的婚礼，难道因为沙诺娃而去伤害天然二吗？王坚也许偶尔单纯偶尔幼稚，但有一点，他从来不冲动，他能分得清主次轻重。 “阿坚。”天然二上台之后，轻轻握住王坚的手：“谢谢。” 王坚晃晃脑袋，回过了神，小声问道：“谢什么？” “你没跟她走。”天然二嘻嘻一笑：“如果你跟她走了，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王坚嗨了一声：“怎么可能……” “别聊天了……还得聊一辈子呢，留点话后半辈子说吧。”看着王坚跟天然二把两千多人晾在一边自顾自的聊天，大圣都看不下去了：“先把仪式结束了行么？” 等到编钟和大鼓的声音重新传来，婚礼继续进行，王坚也把心态重新调整了过来。但经过这么一搅和，气氛总觉得怪怪的，现场总感觉仍然笼罩在沙诺娃的阴影里。 不过当掀开天然二的门帘时，全场的注意力又一次高度集中了起来。 平时不施粉黛的天然二虽然没有箫逸雯那么漂亮，但仍然已经惊为天人了，而这经过精心修饰之后的她，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得亏刚才沙诺娃进来时她是盖着脸的，否则的话沙诺娃引以为傲的美貌很可能会被今天的天然二的爆出八百公里。 就连王坚这个对天然二熟悉得不得了的人，在看到她的脸时候都呆立在了当场。曾经一度不了解惊艳是什么意思的王坚，今天总算是深切的了解到了这个词的震撼程度。 杏花腮、桃花眼，顾盼生姿、明眸皓齿，朱唇轻启时韵味十足，少女和成熟女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柔和在一具身体里，完美契合，就像一座超现实主义的雕像，那么近又那么远。 “喜欢吗？”天然二轻轻朝王坚挑了一下眉毛，眼如春水微起波澜，浅浅的酒窝让不喝酒的王坚突然有一种醉酒后的目眩神迷。 就在这么一瞬间，周围的人瞬间消失，王坚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眼里的天然二，他真的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媳妇儿能够美到这种程度，站在那里的一颦一笑都像是一首婉约的词，一幅动人的画。 王坚走上前轻轻把天然二抱在怀里，接着老虎兄又一次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轻轻鼓掌：“你终于成功把咱媳妇娶回来了，今儿晚上可得好好乐呵乐呵哟，小心身体呢，至于那个沙诺娃什么的，就不要在意了。走远的就不要追了，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你终于说人话了。”王坚笑着对老虎说道：“闪开点，今天我是主角。” “喂喂，我就是你哎，屌毛。要不晚上咱们喝点酒？今天不喝说不过去吧。”老虎兄眉毛挑了一下：“你说呢。” 王坚不屑的一笑：“喝就喝。” 而跟他抱在一起的天然二当然听见了王坚的自言自语，但是她却浑然当成没有听见，紧紧的缩在王坚的怀里，用脸蹭着他的胸口。 “喂！你们两个够了，抱了半个小时了。你还让不让我们吃了。”梁欢欢的声音打断了王坚和天然二的温存：“你们俩都同居这么久了，不用这么黏糊，你们不还礼我们不能下台好吧。” 王坚和天然二相视尴尬一笑，这才发现他们俩都把一大堆人晾在那自顾自去了…… 而他们在那充满温情的时候，沙诺娃拒绝了给她备好的汽车，自己走在空挡的街道上，边走边哭着，背影萧条而落寞，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女孩。没有人帮她擦眼泪，没人把她拥入怀里甚至连一个递纸巾的人都没有，虽然天气炎热，但她却心中透凉。 不过她却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后悔，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是一个领袖，就好像她对王坚说的，只有她不是沙诺娃王坚也不是王坚的时候才能岁月静好，可她是沙诺娃，王坚也是王坚。所以她的决断必须趁早，就算迷恋被拥抱被握住手时的温暖感觉，但……还是趁早忘了才好。 她走了一路，哭了一路，当走到路口的时候，她强迫自己散去悲伤，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然后伸手招过跟在她身后的汽车，抽泣但却十分坚定说着：“准备飞机，我要去实验室。” 第547章 和自己赛跑的人 “你好。” 沙诺娃插上U盘之后，电脑上自动弹出了一个视频，视频里正是天然二的脸。她在视频里显得有些害羞也有些紧张。 而对于她的出现，沙诺娃同样感到了意外。她双手抱臂靠在飞机的椅子上，表情冷漠的看着屏幕。 “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开头。”视频里的天然二鼓着嘴一脸抱歉：“但是没办法，有些事还是要说的。” 沙诺娃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我能跟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不屑去听我说的，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想你能看完这段视频。”天然二双手搅在一起：“其实从你出现在阿坚身边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在注意你的行为了。” 说着，天然二把沙诺娃送给王坚的订婚戒指放到了屏幕前面：“直到这枚戒指出现的时候，我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你的身份。” 沙诺娃一呆，眨巴了一下眼睛，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认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但是这个世界真相永远都是真相，任何假象都有破绽。就比如这枚戒指，这戒指哪怕是G&J的最高执行人都没有资格和胆量私自送人的。更不用说只是一个继承人，上面的宝石叫罪恶之心对吗。”天然二眯着眼睛笑着：“是路易十三死时最后的遗物，真的很漂亮，谢谢你，诚恳的谢谢你。” 喀秋莎死死咬着牙，盯着天然二的脸，表情阴晴不定，眼神像鹰隼似的凌厉。 “你肯定会把我的话当成一种炫耀和讥讽，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谢谢你，我向天发誓。”天然二抱歉的摊开手：“而当你送我的四件套首饰时，我真的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它们太贵重了，贵重到让我看到你的心。” 沙诺娃一怔，然后慢慢的低下头：“你知道个屁……” “我之所以并没有跟阿坚说，其实我相信你并不会伤害阿坚。”天然二笑着拿起一个圆形的金属圆筒：“这个药盒，你肯定眼熟。没错，这是你在日本救阿坚时不小心遗落在现场的。如果你想伤害他，我想我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寡妇了。” 说着，天然二突然特别有风情的把头发撩到了耳后，露出了一个笑脸：“如果我没猜错，婚礼那天你肯定会来，会来跟阿坚告别，你会把你的长发剪短，然后送给他，在太阳家族里，未出嫁的女孩如果把头发送给了某个男人，那么就代表非他不嫁，而你送给阿坚的意思却是永不相见。” 听到这，沙诺娃突然大惊，曾经在喀秋莎嘴里已经知道这个艾达的能耐了，但是一直以来她的表现跟喀秋莎嘴里那个让人会觉得恐怖的女人格格不入，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来看，她都只是一个温柔的贤妻良母。 可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沙诺娃真的是呆了。因为她来参加王坚的婚礼也只是临时起意，而剪短头发更是在飞机上临时起意才干出来的。可看着视频上的日期，居然是三天前，也就是自己送礼物给她的两个小时之后。 那时候沙诺娃自己还没想清楚呢…… 在沙诺娃错愕的时候，天然二又开始说话了：“也许我们是敌人，但谁也躲不开爱情，对吗。你也许不承认，但事实上当它靠近的时候，你无法拒绝。在它的面前，无论你是女王、舞女、厨娘都没有区别。它会摧毁你的信念，摧毁你曾经的坚持和你所坚定不移相信的事情。” “当然，我们仍然是敌人，以后更可能会变成死敌。”天然二叹了口气：“可这样的话，你有问过自己吗？当有一天你和阿坚兵戎相见的时候，你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阿坚又应该用一种什么态度。如果有一天你们之间变成了斗兽场，是你看着阿坚倒下还是让他看着你倒下？你没考虑过对吗。” 沙诺娃居然被问得沉默了，低着头双手攥着衣角，一言不发。 “也许我们总归是有那么一天的，阿坚会因为立场和他的信念而跟你有所一战，而你也会因为同样的理由作出跟他相似的行为。这难道不是一场悲剧吗？虽然我不情愿，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假的，就好像在他困顿迷茫的时候，他寻求帮助的对象并不是我，而是你。”天然二长长叹了一口气：“而你也在时刻思想着他。这大概就是一种无奈吧。” “残忍一点说，我并不在意你是不是会被伤害，但我在意阿坚会不会被伤害。我爱他没有像金胖胖那样，把他当成了全部的生命。”天然二撩了一下头发，很坦诚的说：“我想所有人对阿坚的爱加起来都不及金胖胖的十分之一吧，但这并不影响我跟他互相是对方的一部分，他受到的伤我同样能感同身受。” 沙诺娃双手捂着脸：“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天然二深呼吸了一口：“所以对于未来，它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如果万不得已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放过阿坚也放过自己。我想你能明白我的话，再见……” 视频停止后，只剩下沙诺娃一个人靠在椅子上表情肃穆。天然二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未来自己跟王坚之间必有一战，一种不由自主的战斗，源自立场和信念。而天然二要沙诺娃思考的问题则是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后的事情，不是该怎么结束，而是结束之后的那些事儿。 这是沙诺娃没有想过也没想过去想的事，但一旦被天然二提起了，这就不得不让沙诺娃思考了。可有句名言不是说的好么，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有些事情并不是简单去想就能做出决断的，而命运……大概没几个人能把它掌握在自己手里吧。 默默的合上了电脑，沙诺娃咬着嘴唇，头靠在飞机的窗户上，出神地看着外头的风景。 “该怎么选择是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沙诺娃并没有在意的角落里，接着喀秋莎端着一杯加了柠檬的威士忌从里头走了出来：“我说过艾达多恐怖，你曾经嗤之以鼻。” 沙诺娃抬头看了看喀秋莎，然后一个人时还能保持的仪态一下子崩溃瓦解，泪水夺眶而出，毫不掩饰的哭成了个泪人儿。 喀秋莎慢慢坐到了她的身边，轻轻摸着她的后背：“未来，未来就是还未来。谁也不知道，对吗。我曾经也疯狂的爱过一个男孩，我了解你的感受。” “对不起，我会尽快恢复的。”哭得稀里哗啦的沙诺娃抬起头跟喀秋莎道歉：“对不起……我……” 看着泣不成声的沙诺娃，喀秋莎也只能摇头叹息，默默地把她搂进怀里。沙诺娃是谁？她可是一个女王！手中的权利、头顶的光环和口袋里的钞票都无法数清的女王。 但现在这个女王正在为一个仅仅跟她吃过几次饭、逛过几次街、去过几次游乐场、干过几次恶作剧的男人脆弱得像一块玻璃，人生的际遇……真的太让人唏嘘感慨了。 而在王坚那里，经过了中午的分餐和晚上的通席，他几乎一点东西都没吃。直到晚上十点，王坚才脱下了沉重的礼服，换上了便服，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给亲友团表演一指禅和弹指神通，一边抓着一大块牛肉大快朵颐。 天然二坐在旁边笑眯眯的给他夹菜倒酒，从不喝酒的王坚已经醉了，他几乎是一碗一碗的往下灌，别人都以为他是高兴，只有天然二知道他是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他并不想让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洞房就不闹了。”大圣用力地揉了揉脸：“再喝我就扛不住了，王坚这个畜生……还说不喝酒……” 一桌子十几个人，已经被王坚喝倒了一大半，连一向自诩千杯不醉的梁欢欢都早已经溜到桌子底下去了，而小金早就开始在旁边打起了醉拳，又哭又闹的高喊着新郎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别……别走。”王坚把酒坛子往桌上一摔：“继续！” “去你妹的，还怕你不成！”大圣袖子一撸：“喝就喝！” “算了。”姜志远在旁边劝着大圣，醉醺醺地笑着：“等会儿人家还有工作呢。” 大圣一拍脑门：“对对对！今天晚上开始你俩就合法了，随便折腾吧。走了走了。” 王坚一听，这哪能乐意，连忙站起身要抓大圣他们，但是抓了几次却扑了空，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喘起了粗气。 “别……别走。”王坚有气无力地喊着那帮子鱼贯而出的人：“给我回来！” 可他今天显得特别无奈，战斗力急转直下，最后喊着喊着竟然捂着脸睡在了椅子上。 “男人……”林亚萱摇摇头，看着天然二说道：“没有我想象强悍。” 天然二则摇摇头：“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说完，她轻轻挽起王坚的胳膊，然后对林亚萱说：“你把金胖胖带回去吧。” 林亚萱点头，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给你买的润滑油。” “啊……”天然二何其聪明，自然瞬间明了，她的脸瞬间红了一片：“你哪学来的啊……” “你把我当十五岁么？我已经二十五了好不好，该懂的我早懂了。”林亚萱站起身，勾住了金胖胖的腰：“明天我会让他们别去吵你们的。” “哦……”天然二低着头应了一声：“妹妹……你不怪我么？” “我？我为什么要怪你。”林亚萱低头看了一眼王坚：“有些事，谁都身不由己，对吧。” “嗯……” 人群渐散，最后只剩下了王坚和天然二坐在这里，王坚缓了好久才重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神智略清晰了一些，他把脑袋靠在椅背上，紧紧闭着眼睛，一只手死死握着天然二的手。 “阿坚，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天然二一边用湿巾轻轻给王坚擦着脸和脖子，一边轻轻地说着：“谢谢你。” 王坚摆手，但是却因为一阵阵的反胃而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大概在五分钟之后，王坚突然蹦了起来，飞奔进了厕所一阵呕吐。等他出来的时候，精神已经基本上恢复了过来，他尴尬的对天然二说：“好久没喝酒了，不适应。” 天然二看着王坚，眉眼含笑：“你装醉。” “是啊。”王坚叹了口气：“其实我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了。” “傻瓜。”天然二嘻嘻一笑：“是因为沙诺娃吗？” “嗯……”王坚张了张嘴：“我……” “不用说。”天然二用一根手指阻止了王坚的话：“我都明白，这事以后等我们吵架的时候再留着当我攻击你的工具吧。” 王坚一愣，讪讪一笑：“我才不跟你吵架……” “不可能的啦。”天然二捏住王坚的鼻子甩了几下：“再恩爱的夫妻，一辈子都有几百次想掐死对方的冲动。” 说完，天然二捏住王坚的耳朵：“快点起来，你也不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能容你这么浪费么？赶紧跟老娘回去！” 王坚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而正在起身的一瞬间，王坚看到了老虎兄正在无人的座位上胡吃海塞，然后还对他比划了个下流的手势：“今天你没办法反抗我了，我喝了酒之后，连自己都怕呢。” 王坚没有说话，只是在转身离开的时候，把手放到了背后，左手食指和拇指连成了一个圈，然后竖起了后头三根手指，围成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就跟天然二走了出去。 而走出去了之后，天然二突然看了王坚一眼：“阿坚，你的幻觉是什么形态的？” 王坚一愣，低头惊讶地看了一眼天然二：“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目光一直在你身上啊。”天然二钻进王坚的臂弯里：“你跟它好像还成了朋友，你知道吗？能和自己成为朋友的人并不多，大部分是死敌关系。” “这样么？”王坚扭头问老虎兄：“是这样么？” “大概是吧，你那么爱我。至少咱们不用互相死掐对么。”老虎兄吐了口烟：“以后的许多年我们都得互相配合，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我们只有彼此，没有人比我们更亲密无间了吧。” 王坚笑了笑：“你可以滚了。” “好叻，我们回见，今晚祝您愉快。”老虎兄朝王坚敬了个礼，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548章 摄氏39.8℃ 王坚不是神仙也不是魔鬼，他只是千千万万人中的一个，人所有的七情六欲和喜怒哀乐其实在王坚身上都能看得到。虽然实际上在别人眼里，王坚就是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武林高手、一个家室显赫的古老贵族继承人、一个富甲天下的少爷和一个娶到了一个漂亮老婆而且还跟许多姑娘甚至包括天堂之门总裁有不清不楚关系的牛逼汉子。 但是王坚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儿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儿，因为他知道，他干的事都是他想干和他该干的，至于对错的话，他没资格去评论和辩驳，当然别人也同样没有。就像王坚曾经对人说的那样，知他罪他，其惟春秋。 就好像今天沙诺娃的离开一样，其实王坚知道；今天她来然后离开，再见面时，她跟自己都已经回不了头了。注定了是敌人，甚至没有回旋的余地。 王坚洒脱么？其实他并不算洒脱，他做不到那种一笑泯恩仇，更不可能像张无忌那样在婚礼上抛下周芷若跟着赵敏翩然而去。 他喜欢沙诺娃吗？当然，毋庸置疑，虽然他自己并不承认，但他的确是喜欢那个跟自己契合度很高的可爱女孩。 但这又能怎样？他是冷静的，他明白自己所需求的是什么，他清晰地感受到他对天然二的感情早已经升华到爱的程度，这一点他可以从那只怪怪的老虎的态度上感受出来。因为一时激情而去伤害一个自己深爱并且深爱自己的人，这种不理智绝对不能发生在王坚的身上。 至于沙诺娃……王坚并不知道她的想法，但从她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来看，王坚知道她也并不好受。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真的去为了她而背叛全世界吗？ 王坚在所有的大侠里，最喜欢的是乔峰，最讨厌的恰恰就是张无忌那个懦弱的废物。敢爱敢恨不代表有权利去伤害谁，人生本来就是一种选择，取舍同样也是一门大学问。 所以王坚对自己今天的不挽留并没有后悔，虽然扼腕叹息，但是他不后悔。 “阿坚……” 天然二包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到了布置得红彤彤的婚房里，红着脸看着王坚，然后佯装无所谓的咳嗽了两声，学着梁欢欢的语调质问道：“你又想……想……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别……别的姑娘了。” 王坚放下手中的烟，从窗口转过了身子，笑着说：“别学了，梁欢欢喷人可比你厉害多了。” 天然二吐了吐舌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脸通红通红地站在那，杏仁眼滴溜溜的乱转，手忙脚乱的说：“去……去……去洗澡吧。水……水……水……” 天然二水了半天都没水出点什么，一激动，往前跨了一步，一头就栽倒在了床上，脸冲下，哎哟哎哟的叫着。 王坚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急什么嘛……” “不是急，是紧张啊。”天然二盘腿坐在床上不停的深呼吸：“很紧张。” 王坚一愣：“紧张？婚礼的时候你都淡定的很啊，为什么现在紧张了啊。” 天然二特别妩媚娇羞的白了王坚一眼：“你欺负人……” “没有啊。”王坚觉得天然二有些怪怪的，于是他摸着头发：“我干什么了就欺负你了……” “不跟你说了，快去洗澡！快去快去！”天然二站起来光着脚丫子把王坚推进了卫生间。 而在王坚洗澡的空当，天然二偷偷拿出小金教她制造的荷尔蒙香水噗呲噗呲的喷了一头一脸，甚至特别猥琐的撩开浴巾从上喷到下，接着开始拿出镜子开始梳头，并超级细心地用鼻毛剪开始剪起了鼻毛，接着开始用锉刀修起了指甲。 天然二是大美妞，这一点任何人都没有异议，但是美女么照样是有鼻毛的，这同样也没异议，所以虽然她的动作行为比较猥琐，但大概也是能够理解的。 当这些事情都干完了之后，她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然后默默的点开相册从里头调出了她事先下载好的情色图片，并学着里头女优的姿势在床上搔首弄姿了起来。 可奈何她的经验并不老到，甚至还不如小金这只毛都没长全的小萝莉，所以她摆出的姿势不是像一只大蛤蟆就像是一只狮子狗。 正当她调整姿势的时候，王坚穿着沙滩裤并敞开着衬衣走了出来，看到天然二这食物中毒似的姿势后，也不由得一愣，连忙走过去捏住天然二的胳膊放在耳边，细细地听着她的脉搏：“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天然二当时都石化了，她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问着王坚：“不性感吗……” 王坚也眨了两下眼睛，往后退了一下，发现天然二四仰八叉的趴在床上，两条腿呈O形，脑袋往后撇着，一条胳膊撑在床上一只手被王坚拽着，腰肢僵硬，整体就像是一条被热趴下的小奶狗……如果说是可爱的话，还多少有点那个意思，至于性感的话……这根本沾不上边吧。 “我觉得……”王坚刚要说话，却突然定格了，然后脑袋默默的转向了已经拉上窗帘的窗口。接着他默默地走向那个方向，接着冷不丁的把窗帘突然拉开…… 这一拉开不要紧，夜幕下两只乌溜溜亮晶晶的眼睛就这么出现在了窗户外头，跟王坚隔着一层玻璃目光直视了。 王坚盯了一会儿那双眼睛，然后划开了窗户，伸手在倒吊在窗口的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家伙的脑壳上敲了几下：“玩够了没？” “真没劲……”玲玲慢慢的拉下了面罩，然后像灵巧的猴子似的，在二十一层的半空中连手都不用直接翻转了过来，然后慢慢的像一条毛毛虫似的顺着她下来的绳子慢慢的一拱一拱的爬了回去。 “喂，有门……你不用爬的。”王坚伸出脑袋朝外叫着：“你也不怕摔死啊你。” 玲玲的声音从顶上传来：“我已经到家了，不用想我。” 正说着，王坚突然又愣住了，然后自言自语道：“你们这帮家伙有完没完……” 说完，他一个箭步踩着茶几就抓住了天花板上的吊灯架子，然后手一顶，把一块天花板给顶了开来，然后里头赫然出现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你好……师兄。”无忧一本正经且满脸诚恳地说着：“我好像迷路了。” 王坚可以说是倒吸一口凉气……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忧从夹层中像条蛇似的溜下来，熟练的拿起桌上的一瓶饮料，然后开门离开…… “还有谁！”王坚敲了敲墙：“有的话都给我出来！我知道你们都在！” 说话间，从橱柜里钻出了梁欢欢，从床底下嘿咻嘿咻的钻出了箫逸雯，而梁欢欢甚至还穿上了狙击手用的伪装斗篷…… “哎呀，居然被你们发现了。”梁欢欢朝箫逸雯一仰头：“走，撤。” 箫逸雯点点头：“抱抱，亲亲，出来咯。” 话音刚落，从婚房的大厅沙发的后头钻出了一头黄澄澄的老虎，接着又从小酒吧的吧台后头钻出了抱抱…… 王坚脸色铁青：“还有！” 接着，早就已经清醒过来的小金满脸不情愿的从电视柜下头钻了出来：“我能接受3P。” “我不行！”老王一手拎着小金一手拽着箫逸雯，然后用脚踢着梁欢欢的屁股把她们全部赶出了房间，当房间门砰的一声关上时，王坚的脸色又一次的黑了下来：“你们这里头到底藏了多少人？” “没了没了，全都清光了。”阿颖的声音闷闷的从冰箱里传来：“你赶紧干你的事吧。” 王坚的脸完全都黑了下来，然后走到冰箱前面打开门，发现阿颖正蜷缩在里头，像一具被人塞进去的尸体似的，如果不是冰箱门被她小小的开了一条缝，而且她还在里头用手机照着吃零食的话，估计是个人都会被吓尿。 “你这是自寻死路！”王坚拧着她耳朵就把她给揪了出来：“你们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有多无聊！” “哎哟哟哟哟……疼死了疼死了。”阿颖踮着脚在嚎着：“放……快放……三哥，救命啊啊啊……” 王坚倒是心软，看着她叫得这么凄凉，也就送开了手，可这一松手，阿颖就像一只耗子似的跐溜一下就钻到了大门口，嚣张的向王坚扮了个鬼脸：“拜拜了您内！” 在她走之后，总算没有了奇怪的响动，王坚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因为水流的声音干扰了他的听觉，当周围都安静下来之后，这好家伙……这屋子就跟鬼屋似的，看不到人却能清晰的听到一大堆的呼吸声。可想而知他们是有多无聊才能干出这种破事儿…… 王坚无奈地回到了房间里，看着正在研究一套情趣内衣的天然二抱歉的一笑：“这帮家伙啊……” “还好妹妹没来。” “其实我在……”林亚萱略带害羞的从房间里的用作小书房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我一直在里头玩电脑……” 王坚捂住了额头：“你们赢了。” 而天然二嘴角扯了扯，然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一起来……” “我其实挺要脸的。”林亚萱干巴巴的笑了笑：“她们怂恿我来，我……好了，我去休息了。” 王坚叹了口气，默默地把她送到了门口：“我居然没发现你……” “因为最危险就是最安全。”林亚萱伸手捏了一下王坚的脸：“晚上轻一点，姐姐是水做的。” 王坚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干咳了两声，尴尬地说：“知道了。” 林亚萱嘻嘻地一笑，眉眼一挑：“实在不懂的话，可以来我房间哦，我现场教你哦。” 王坚打着哈哈，他当然知道这是林亚萱开的玩笑，所以朝她挥挥手，接着就关上了门，而在关上门之后，他又仔细的检查了一圈，发现这次是真的没人了，他才重新返回到卧室。 “这些家伙真是可爱呢。”天然二的浴巾已经散开了，但是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专心地在摆弄着两份文件，戴着眼镜，性感的身材完全展露在外：“我刚才才想起来，跟海外几个组织的合作计划还没有审核，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坚就已经一把抽掉了她手上的文件，并随手扔到了茶几上，接着王坚拽着她的手，一把把她拽了起来，接着用力地把天然二抱得紧紧的。 天然二不止一次设想自己结婚时的样子，无论是中式或是西式，其实在她脑海里早就已经演练了千百遍。 同样，王坚也经历过同样的幻想期，曾经他不止一次的设想未来成为他新娘的那个女人的模样，或许美或许丑或许高或许矮，是不是在眉心有着一颗美人痣亦或者是不是有一颗俏皮的小虎牙。 但事实上，当他俩真正走到一起时，他们却都不是对方曾经幻想过的结婚对象。 而曾经他们都以为洞房实际上就是以做爱为主的一种过程，可当他们真正走到这一步时，他们却发现其实这份冲动反倒淡了，更多的却是一种平静的温柔。 当王坚吻上天然二的脖子时，天然二瞬间就已经像一条软趴趴的蚯蚓一样没有了力气，只能靠王坚的胳膊支撑着她全身的重量。 不过度过最开始的平静，当天然二身上的体温混合着体味把雌性激素的气息冲进老王的大脑中枢之后，火焰渐渐开始燃烧了起来。 王坚是个绝对正常的直男，之所以他能坚持如此之久，只是因为他自己对自己的高要求和从小锻炼出来的钢铁意志。而现在，别说钢铁意志了，就算是金刚石意志都已经烧得毫发无存了，王坚有的地方软了，有的地方则早已经坚硬如铁。 天然二的皮肤非常好，像绸缎一样细腻，王坚恨不得轻轻的吻遍她身上任何一个地方，从额头到脚底。强烈的占有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满足过，他每多在天然二的身上亲吻一秒钟就愈发无法离开。 而天然二也同样开始燃烧了起来，浑身的热度惊人，虽然死死咬着嘴唇，但根本无法抑制从鼻腔深处发出了闷哼呻吟，这种从精神到肉体高度的协同，让她第一次感觉到无可抑制的对性的需求。 特别是当她的阿坚热热滑滑的舌头进入她早已经变得黏黏湿湿的性器官时，她彻底的崩溃了，什么高智商什么大预言者一下子都变成了一个沉浸在爱欲和肉欲中的普通女子。 “阿坚……我要。” 王坚用力地把早已经高潮数次的天然二平放在了床上，接着轻轻吻住了她的唇，当她反应过来王坚刚刚亲过自己那个地方想要反抗的时候，却突然感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接着浑身不由自主的一紧……可这却无法阻止王坚的动作，势如破竹的力道加上王坚的上好体力，只是十秒而已，天然二再一次的痉挛了起来。 不过最终，天然二实在是无法消受王坚的体能，最终只能央求着王坚停下动作，而她也不得不喝了一大杯水来补充消耗的体液和体能。 王坚虽然是停下了动作，但是两个人仍然连在一起。现在王坚的感觉很奇怪，他根本就不舍得让自己从天然二的身体里出来，完全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舍得。 “阿坚阿坚……我们要加油生个双胞胎呀……”天然二带着哭腔在那絮叨着：“要跟雯雯一样漂亮的……” 王坚本来还热血满腔，但是一听她说这个……笑场了。然后捏着额头：“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要提一些奇怪的人……” 而就在这时，王坚不小心动了那么一下下，天然二居然高叫了一声，然后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晕了过去……没错，就是晕了过去，翻着白眼就跟突然中暑似的。 这一下可把王坚吓坏了，瞬间疲软……然后开始按摩穴位、人工呼吸，折腾了好久才让天然二的魂回过来。 她清醒过来之后，慢慢地坐起身子，瘪着嘴一脸要哭的相：“我真没用……” 王坚轻轻把她抱在怀里，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却是心疼：“我帮你洗澡，然后好好休息吧。” “嗯……”天然二就像个小女孩似的揉着眼睛：“你不会因为这个不要我吧。” “你怎么突然变傻了……”王坚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先帮你清理一下，然后我再把床单换掉。” 王坚指着床上跟尿床似的一大块：“没法睡了……” 天然二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然后试图从床上站起来，但却一个踉跄就往前栽倒了过去，幸好王坚一把接住了她：“你还是别动了。” 说完，他突然坏坏的一笑：“我看不少黄色小说里都说过……你现在的状态会很难受的。” “啊……你的性启蒙……是黄书吗？”天然二眨巴着眼睛看着王坚：“好奇葩啊……” “别提这个了，哪个男孩子没看过那个啊。更别提我那个闭塞的小镇了，第一次看黄书我都是躲在公厕里研究的。当武功秘籍研究……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呢。” “好了好了，你这个闷骚的大坏蛋。”天然二甜蜜的咬了王坚一下：“我要尽快恢复，不然会被他们笑话死的……等我洗澡出来，奴家会想办法让相公您一本满足的哟。” 第549章 风起时 上天之所以公平，其实就在于它对谁都非常不公平。王坚的婚礼声势浩大，他俨然就是个集完全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 而同样是身后有纹身的宿命之人，阿狗当初的婚礼却冷冷清清，为数不多的席位甚至还因为当时满红对他们的态度而导致宾客不敢赴宴，加上白牡丹的小弟们才满打满算凑满了一百个席位。 相比今日，这整个旅游胜地就跟被王坚包场的效果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距。 远远地看着仍然灯火通明、披红挂彩的酒店，趴在阳台喝啤酒的阿狗突然觉得有一种淡淡的凄凉。 当然，以他现在的能力并不是办不到这样的效果，只是当初的时候，他觉得委屈了他的梦凝。 “很晚了，该睡觉了。”白牡丹拉开套间的玻璃门，从里头走了出来，轻轻抱着阿狗的腰：“你今天不参加他的婚礼为什么还要留在这？我们应该回家的。” “难道只许他度假，不许我带我老婆来度蜜月么？”阿狗微微一笑：“他还没有本事让一个国家不许我入境吧。”白牡丹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脸贴在阿狗的背后轻轻摩擦了几下：“你还在记恨他对吗？” “你说我一点怨气都没有，那怎么可能。”阿狗双手抓着栏杆，向外眺望着：“就算他有资格逐我出门派，但我也有资格继承门派。我不比他差，相信我，我没有任何一点地方比他差。” “当然了，我当然知道你是最好的，要不我怎么当初那么自觉的嫁给了你这个大厨呢。” 阿狗反手揽住了白牡丹的腰，额头顶在她额头上轻轻地说着：“回去吧，海风凉，你跟孩子可都别着凉了。” “老公，谢谢你。”白牡丹笑着在阿狗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去休息了。” 阿狗笑着没说话，他显然是知道白牡丹在谢他什么。跟杨月的重逢是一种意外，这种意外显然是没有任何人预料的，但是阿狗却明确选择了白牡丹。白牡丹当然知道她一开始跟阿狗结合时只是一种赌博和一种政治需求，阿狗真正爱着的其实还是杨月。 所以，即使阿狗这次依旧选择了杨月，白牡丹也无话可说，毕竟从一开始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她也已经得到了她所需求的时候，现在一拍两散也无所谓，大不了她继续回去当她的山大王，在西南那一片她不想动，还真是没什么人能强迫她动，哪怕是王坚的青帮都不行。 可阿狗的义无反顾却让她非常意外，而女人么大抵都是感性动物。所以短短几天从根本的思维模式上就已经发生了转变。 她走后，阿狗依旧一个人站在那里，远远的眺望着王坚，表情安宁。而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听之后居然是…… “我要见你。”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居然是王坚！本应该享受洞房花烛的王坚，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居然拨通了阿狗的电话，并要求见面。这让阿狗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要见我？”阿狗愣了愣：“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好谈的。” 王坚在电话里笑了笑，然后用脚后跟敲了一下地面：“当然有，我在你头顶。” 阿狗一愣，把头探出阳台，真的发现王坚正坐在上头的围栏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握着一罐啤酒，双脚悠闲地晃着。 看到这一幕，阿狗眉头皱了皱，然后扭头跟闻声赶来的白牡丹打了声招呼，接着顺着墙壁外饰就爬上到了楼上那间没人入住的豪华套间的阳台上，站到了王坚的旁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杨月是超级警察。”王坚笑着给阿狗递上一根烟：“你觉得呢？” 阿狗一听杨月这个名字，脸马上就黑了，摆摆手拒绝了王坚的烟：“谢谢，戒了。” 王坚撇撇嘴，扬了一下眉毛：“说起来，按照好男人标准的话，你绝对是一等一的好男人了。” “被你夸奖的感觉怪怪的。”阿狗犹豫了一下，伸头下去喊道：“老婆，我抽根烟好不好。” 白牡丹在楼下嘻嘻一笑：“好的，但是不要过量哦。” “知道了！”阿狗得令之后，接过王坚手中的烟：“不知道王子殿下大驾光临有什么关照的。” 王坚上下打量了一下阿狗，然后拍了拍旁边的护栏：“坐。” “不坐了，我功夫没你好，会摔死的。”阿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风把您这大人物吹到我这小人物的旁边来了。” “你应该知道，背后有门派纹身的人都有资格继承我们的师门。”王坚低头看着阿狗：“你有。” “不不不，您已经把我逐出师门了不是吗？”阿狗也同时在打量着王坚：“我已经跟您没有一点瓜葛了，所以就请放过我这你看不上眼的小人物吧。” 王坚晃着手指头：“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事是可做，有些事不可做。我逐你出师门不是看不上你，而是给你留条后路，否则我会用家法处置你，到时候你不但不服，还会记恨我。” “说实话，我已经记恨你了。”阿狗眯起眼睛盯着王坚：“我好像跟你同岁。” “是啊，同岁。”王坚从围栏上跳下来：“从你给若林的化妆品来看，你是师承医圣。也就是说，你是唯一能破解那几本书里奥秘的人了。” “对不起，我对那些没兴趣。”阿狗背着手站在王坚并排：“我只想用我一辈子的时间完成我老爹和我老婆的愿望。原来的阿狗……已经在梦里死过一次了。我不想再那么活下去。” 王坚微笑着凑近阿狗的耳边：“我既然逐你出去，就没打算收你回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干什么没关系，而你即使被逐出师门可家法还在，我相信你不会伤天害理。我只是想……” “不用说了，我知道我该守护什么。”阿狗冷哼一声：“哪怕还在门里，我也跟你平级，你没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王老虎到底是长大了，如果以他以前的火爆性子，阿狗说这种话的话，他八成一巴掌就出去了，不过现在的王坚早非吴下阿蒙，他知道什么时候该一巴掌而什么时候又应该一笑而过。 “我有没有资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你父亲曾经教过你的东西，你别忘记就好了。”王坚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一脸笑容，现在却在一瞬间变得相当凌厉了起来：“有些规矩容不得你我打破，有些守则容不得你我忘记，有些责任容不得你我逃避。不然……” “不然怎样？”阿狗丝毫不惧王坚的目光，迎头相对：“你当我怕你？你以为我没有底牌？”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跟我为敌，我也不在乎你的立场是什么。我只希望……”王坚顿了顿：“你能成一个好人。” “好人？”阿狗眯起眼睛：“你给我一个好人的定义。” 王坚想了想，然后慢慢的站到了围栏上：“这个大概要你自己想，我的定义跟你的不同。我不想启动门规里的那些残忍的手段，我更不希望是你触发那些东西，我作为门主并没有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到你，是我的失职，所以我只能钻个空子放你一次，那么下一次，你自己考量。” “回去吧，你吓不到我。”阿狗呵呵一笑：“我也轮不到你来教育。” “那就最好。”王坚说完，像一只壁虎似的，几个腾挪就已经到达了楼底，并站在下面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阿狗，接着就消失在了已经渐渐明亮的黎明中。 而王坚离开之后，阿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虽然并不害怕王坚，但是他同样明白王坚话里的严重性。他爷爷曾经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这些话甚至是在他老爹面前都需要保密的。 阿狗的底牌其实没有别的，就是他一直珍藏着的三颗药丸，一颗长生不老、一颗起死回生还有一颗洗髓丹。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后仅存的三颗所谓的仙丹了，这些东西一旦流传出去，这代表着大清洗机制也就随之启动，作为门规里的最高惩罚机制，那些散落在全世界的师门子弟只要还承认师门的人，都会统一起来来对付阿狗…… 一个王坚的话，阿狗或许不怕，可是他有胆子对抗整个门派？如果那些零散的不受控的势力因为他而全部集中在一起时，狰狞的巨龙就会重新开始腾空，这哪怕是天堂会这样的巨兽都无法抵抗。而现在，哪怕是王坚都无法启动那些隐藏在暗处和不知所终的能量，可无法启动不代表它并不存在，阿狗曾是门内人，他清楚得很。 想了一圈之后，阿狗却突然笑了出来，因为他突然清晰的抓住了一个关键，这个世界能启动那个恐怖机制的，只有王坚跟自己两人而已，而只要他不去打破这个规则，那么王坚同样也可能触发机制，然后被绞杀…… 当然，他并不指望王坚去触火线，也实在是没招去引诱王坚触碰底限。那么只要他不触王坚不触，现在这条平衡就不会被打破，那么……游戏就有理由继续下去。 他并不忌惮跟王坚一战，只是现在父仇未报，他不灭了天堂会，哪有心思跟王坚先杠上！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忍王坚的原因，同时应该也是王坚能忍他的原因。 而天堂会……至少在机制没有启动之前，它比王坚或者阿狗可难对付多了。如果一旦王坚跟阿狗现在就开始狗咬狗……那么，最终结果只能是呵呵了。 “老婆，你说……王坚的使命到底是什么？”阿狗冲楼下喊着：“你觉得呢？” 白牡丹呵呵一笑：“管他呢，至少现在还不算是敌人。”“可迟早会是。” “那就等是了之后再想。” “老婆大人相当具有哲学思维啊。”阿狗哈哈大笑起来：“那就听你的。” 第550章 五行缺德 “阿坚，你真帅。”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把天然二叫醒时，她发现她的小阿坚正坐在她的身边摆弄着笔记本电脑，阳光让他的侧脸变成了剪影，本不是超级帅哥的王坚一下子呈现出了一种工艺品般的质感，完美的四分之三侧脸让他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帅气都性感。 而天然二凌乱的头发和慵懒的眼神搭配在一起，俨然就是一副天上坠落人间的天使，虽已嫁为人妇，但纯洁的感觉丝毫未减，一点儿都不像二十七岁的剩女。 王坚听到她的声音之后，然后伸手在她光溜溜的脊梁上滑了几下，弄得她浑身一哆嗦，汗毛都竖了起来。 “阿坚……”水做的天然二的眼睛里一下子就春光荡漾了起来，薄薄的一层水雾笼罩在她的眼眸之外，眼角的粉红在荡漾，眼看就得发春了。 可王坚却无奈的一笑，一指门外：“还有三十秒。” 这句话听上去没头没尾，但天然二何其聪明，虽然正值发春期，但光是靠基本智商不用超频就能知道王坚的话里头的含义。 她瞬间蹦了起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赤条条的。接着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戴整齐，然后居然鬼使神差的又钻回了床上，用被子紧紧盖在脖子之下，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头，鬼鬼祟祟的盯着门口。 当三秒钟之后，睡房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撞了开来，接着外头的人一窝蜂的涌了进来，梁欢欢不由分说的拽住了被角用力一掀：“走光咯！” 可掀开之后，梁欢欢和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而她的小伙伴包括七个姑娘外加一只大狗和一只粘人的大猫…… 而让她们惊呆的不是别的，正是天然二那一身整齐的衣裳和王坚那西装裤外带衬衫的搭配。他们俩人坐在床上，如此穿戴，看上去哪里像新婚第一天的清晨，这分明就是俩准备火化的尸体，整整齐齐的躺在那准备被送往火葬场…… “我操……”梁欢欢骂了一声：“这啥情况，你俩到底干了啥？” “你猜。”王坚仰起头，笑眯眯的看着梁欢欢：“很意外么？” 当然意外，因为这帮家伙本来计划在早晨时来个突然袭击，最好是能看见王坚惊慌失措的捂着大屌，而天然二则一脸羞愧欲死面前遮住自己的敏感部位。为了这个设想中开心到极点的事，这帮家伙可是筹划了一整天，甚至箫逸雯、杨月以及阿玲手上都捏着照相机，杨月的甚至还是军用级的高端货…… 可事实……她们掀开被子之后却发现俩跟尸体似的穿戴整齐的家伙，这得多蛋疼才会在新婚的第一个早晨穿成这样之后还继续缩在被窝里。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你们还挺关心我啊。”王坚从婚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穿好一双拖鞋走了下来：“这么早有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得意极了，从听到她们的嘈杂的脚步声到穿好衣服再到把天然二弄醒，整个过程动作衔接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时间点卡的死死的，一点都没让这帮蛋疼到碎掉的家伙占便宜。 “你怎么回事儿啊，哪有你这样的啊。”梁欢欢撅着嘴，一副抱怨的表情：“真无趣。” 而小金看着王坚和天然二，看着看着她突然双手捧心，一脸娇弱的呻吟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我的心……我的心碎掉了……” “少来了你，昨晚上还写了两万字的金慧明复仇计划。”梁欢欢撇撇嘴：“你睡着之后我都看了，十八岁之后你要……” 小金飞扑上去就要去捂梁欢欢的嘴，可梁欢欢岂是一般女子能比的，那颗“爷要赢”的心怎可能被小金这区区的小朋友给打败，一时间一个经过长期训练的女爷们和一个把自己给强化了一点的小变态扭打成一团，激动得抱抱上蹿下跳嗷嗷直叫，开心的在旁边加油助威…… “哦……”王坚一巴掌罩在自己的面门上：“你们是有多无聊……” 而这时箫逸雯神秘兮兮的凑到天然二旁边，鬼头鬼脑的小声跟天然二说起了话，没聊两句，天然二的脸就红透了，而箫逸雯的表情则变得惊奇无比，然后继续小声的跟天然二一问一答了起来。但见箫逸雯一脸憧憬探究，而天然二欲拒还迎的在炫耀，俩人倒也是好配合。 “你们啊……”王坚摇摇头：“我去大伟那洗漱，这里的时间交给你们了。” 没想到他刚走出门，杨月也跟着一起追了出去并拽住了王坚的衣角：“你昨天去找他了？” “他？”王坚转过头，笑着说：“王德海。” “是啊。”杨月略带尴尬的笑了一笑：“因为我在那栋酒店里都装了监视器来监视他们分别都见过什么人，然后发现你出现了。” 王坚哦了一声，转过头径直往前走着：“看来你还是挺喜欢他。” 杨月快步跟上了王坚的步子，然后跟着他一起来到了安全通道的连接处，然后王坚点上了一根烟：“用不着拐弯抹角了，你想知道点什么呢。” “我……”杨月顿了顿，然后笑着说：“你知道，我是负责国家安全的，我……” “你直说你在关心他好了。”王坚呵呵一笑，点上了一根烟：“我其实也没跟他说什么，只是让他自己小心一点。你倒是能给我说说你怎么就对他念念不忘的呢？我挺好奇，据说你们俩是一见钟情？可他明明结婚了啊。” 杨月伏在窗口，看着外头：“我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我欠他的。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感觉是很奇怪的东西。” 王坚长长的嗯了一声：“可能你没法理解，但从违心的角度来说，人真的可能有前世今生一说，不过即使是这样，我想你们这辈子也差不多缘尽了。他不要你还他的债了，你也就犯不着这么为难了。”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杨月低着头微微一笑，然后转移了话题：“天堂之门开始改变政策方针了。” 王坚嗯了一声，然后噗嗤一乐：“你倒好，不谈你的心结开始讨论我的坎了。” “你的私生活，我可不管。”杨月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坏坏的小狐狸：“我们只说天堂之门，他们不是你现阶段最大的敌人么？” 王坚耸耸肩：“是的啊，但是我觉得么，他们暂时不会有动作，而改变政策也绝对是开始让自己的势力范围缩水。” “嗯？你知道？这个情报我是在三十分钟前才得到的。”杨月有些惊奇地看着王坚：“这也是你那个大佬‘女朋友’告诉你的？不能啊，沙诺娃可是出了名的阴险毒辣。” “其实……”王坚不无感慨地说：“其实她挺可爱的。” “喂！你不要因为个人喜恶而判定一个人的实际人格。她干的事你知道的还少吗？”杨月用一把用贝壳编制的扇子敲着王坚的后背提醒着他：“你这样会很危险的。” “放心，我有分寸。”王坚的表情其实并不轻松：“你继续说。” “他们决定撤出亚洲，仅在远东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哈巴罗夫斯克、共青城、彼得罗巴甫浴夫斯克这四座城市还保留原有配置，放弃了原来的环太平洋包围圈。取而代之的是牛头锁战术，用在俄罗斯的势力左右遏制，他们把欧洲留给了王德海，把亚洲留给了你。但却不让你们直接接壤。”杨月掏出小本子画出了一个大概的势力范围图：“王德海的势力范围在这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里，就像黑死病一样蔓延到了整个欧洲，除了一些老牌的土著帮派还在苦苦支撑之外，就连黑手党都被挤回了西西里岛。而亚洲的情况更是让人觉得哭笑不得，中国和北韩不用说，那里是所有势力的真空区。而韩国、日本、马来西亚、新加坡和越南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混乱，天堂之门的突然撤出，让他们进入了地下世界的战国时代，原来一度被打压的组织兔起鹘落，非常热闹。” 王坚听完，直接摆摆手，缓缓吐出两个字：“假象。” 杨月一愣：“假象？” “是啊，我已经看了这段时间的一些数据，虽然我是个菜鸟，可我旁边可是有高手的嘛。”王坚依旧笑眯眯地说道：“海外洪门，不存在了。”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存在？” “因为它除了一个壳子还顶着洪门之外，里头的填充物早就换了。”王坚叹了口气：“王德海太过急功近利了，极速扩张需要什么？人手、资金和人脉，这些东西他哪来？” “你是说，有势力在背后扶持他？”杨月眼睛豁然一亮：“我虽然是个超警，不过我接手这方面的事时间也不长。你就别卖关子了。” 王坚转过身，扔掉烟头：“我的情报系统还没完整的组建起来，但我身边有两个超级智囊，我的团队里还有不少社会关系学的大手子。王德海的快速扩充从表面上看来其实没有问题，但实际上当他这种飞速扩张的时候，他只是冲在前头的人，根本来不及精心布置。那么总有人要帮他填充他打下来的地盘和疆域，这些人是谁？谁又有这样的能力？” “天堂会？可是他视天堂会为死敌啊！”杨月皱着眉头：“我有点搞不懂了。” 王坚沉默了一阵，然后突然笑了出来：“你以为天堂会是铁板一块？王德海当然是知道的，只是他跟天堂会那个跟他接头的人达成了某种协议。而这个协议我想……沙诺娃是知道的。” “你越说我越糊涂，她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容忍放纵自己的人在筹划反咬她一口？这不合逻辑。” “当然，但如果她有心要制造一头巨兽来跟我的青帮互相遏制呢？王建你认识的对吧，他玩这个特别擅长，如果细分的话，这就是帝王要术里的权衡之道。老外不都是蠢货的，傻丫头。”王坚揉了揉杨月的头发：“我们能看出来，但是王德海不行，他是当局者。可以说，他在被利用。” “你为什么不跟他说？” “有用？” 是的。就像王坚所说的那样，阿狗现在正处在一个火箭上升期，这个时候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其实都没太大的作用，更别说王坚这个让他十分看不顺眼的家伙了。与其说出来让阿狗反咬一口，倒不如静观其变，保持双方的实力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 “这都是王建告诉你的？” “是的啊，我这个师兄不差的，只是有点时运不济。”王坚呵呵一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沙诺娃其实也是在赌博，她跟我一样不清楚她这一步棋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不过么，有一点是能肯定的，我现在不会去跟他们任何一方正面冲突。” “因为你现在外强中干？” “聪明的丫头。”王坚坦然的耸耸肩：“我得过好长一段平稳日子了，也好……以不变应万变，我也可以放松放松咯。” 王坚说完就慢慢的离开了，而杨月看着王坚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认的干哥哥似乎是有些变了。当初那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小子已经再也无法跟现在这个大气潇洒的王子相互重合了。 或许这就是他说的“在什么位置就是什么人”，而当他是一个决策者的时候，他需要的不仅是为自己负责，他现在需要为更多人去负责，进或退都是战术的一种，像王德海那样激进，最后恐怕真的会有大麻烦。 “喂喂，那你下一步准备干什么？”杨月追了上去：“你可没太多时间。” “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下一步当然是回家。”王坚转过头：“我答应你陪你找家人，答应了和金胖胖她们去游乐园，答应了回学校看看我那帮兔崽子。男人能迟到，但绝对不能食言的。” “那天堂会和洪门那边，你怎么打算？” “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看着谁先忍不住。” 一个是外强中干、一个忙闷头扩张、一个在养虎为患，每一方都有自己的顾虑，而每一方也都有自己的优势。虽然天堂会一家独大，但它们要是真的开始死磕王坚或者阿狗的话，那么就准备被人捅菊花，爆菊可不是一般的疼……说不定还可能受伤感染，然后慢慢死掉。 真正的黑帮之间的博弈，就跟大国之间的博弈类似，打打杀杀已经弱爆了，利益和势力的平衡才是王道。除非能找到弱点，否则都是几百年的积累，谁疯起来不能变疯狗呢？ 沙诺娃和王坚都找到了各自的平衡点，而在过完这一段时间之后，阿狗也即将找到平衡点，虽然一场硬仗无可避免，但是嘛……这之前，谁都会选择继续爆兵屯田、修筑工事。三国演义都看过，大概也就是这样了，现阶段就是看谁能尽可能多的吃掉那些小鱼小虾，有了足够的脂肪积累才能度过严冬。 “你变了。”杨月笑着说：“你原来肯定是甩开膀子看谁不顺眼就过去一脚踹翻。” 王坚闻言，停住了脚步，缓缓回头：“我死过一次，我知道要死的时候有多绝望。我不想我身边的人感受到这种痛苦，所以……有的时候我不得不去思考。” “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呀。”大伟的声音从走廊的阴暗处传来，接着就看到了他叼着一根烟走到了明亮处：“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很明智，不过你的时间还是不多，拿去。” 说完，他递给王坚一份文件：“小天，你还记得吗？她给我的。” 王坚低头看了那几页满是英文的文件，眨巴着眼睛：“这是啥？” “天堂之门内部决策方案，预定案之一，这也是小天能接触到的最高级别文件了。”大伟呵呵一笑：“三个月后，他们会同时对青帮洪门进行围剿，而……这之前，他们会尽全力的挑拨你们之间发生冲突。” 王坚喔了一声，摇摇头：“我的头……好疼啊。” “哈哈哈，头疼的还在后头呢。你以为当掌柜那么好当的啊。”大伟揽住了王坚的肩膀：“不过三个月还早呢，咱们先度假，看着那帮家伙胡闹，其实挺开心的。对了，小月月，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觉得怎么样？保证不亏待你哦。” “别叫的这么恶心……”杨月撇撇嘴：“我对比我漂亮的男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大伟一愣，脑袋上青筋暴起：“请用帅来形容我！” 杨月回手一指王坚：“男人这样才是帅，娘炮的都是同性恋。” “我第二十七次告诉你，我不是gay！”大伟当即暴躁了：“真是……气死我了。” 王坚一愣：“他让你干啥了？” 杨月没好气的说：“他让我给他生孩子，这个变态。” 王坚朝大伟竖起大拇指：“你可以去试试欢欢，她想结婚都想疯了。” “那条好汉……”大伟脸色一变：“欢欢纯爷们，铁血真汉子。” 王坚顿了顿，然后继续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 大伟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那……” 话还没说完，他顿时觉得气氛不对，转身一看，发现梁欢欢正铁青着脸抱着胳膊站在离大伟不到三米的楼梯转角，身上的杀气宛若实质。 “王坚，你出卖我！你个畜生……我日你！”大伟拔腿就跑，边跑边骂。 而王坚耸耸肩，朝大伟喊着：“你祈祷今天欢欢身体不舒服跑不过你吧。” 第551章 度假…… “女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能不能就此别过，不问恩怨？其实以前的种种，都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它难道在这喧嚣的都市里不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吗？我想……很多时候，我们都应该回头看看自己，停下脚步去等待一下已经过去的人，你觉得呢？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曾经有个老和尚跟一个小和尚出去化缘，走到一条没有桥的河边时，他们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在河边踌躇不前，老和尚不由分说的把女人背过了河，而在把她背过去之后的四小时，小和尚一直表情严肃闷闷不乐，好像是有什么心结。于是老和尚就问他‘你在想什么’，小和尚说‘师父，出家人不是不应该接近女色吗？为什么你会背那位女施主过河呢？我们应该给她找个竹筏或许更好吧’。” “你们知道老和尚说了什么吗？老和尚说，我已经放下她两个时辰了，你还没有放下吗？所以，女侠……你还没有放下吗？” 大伟被蒙住了眼睛，埋在沙滩里只露出胸口以上在外头，抱抱还不断地在旁边冲他身上刨土，俨然是一副要活埋他的架势，而他的头上顶着一个菠萝，嘴里以极快的语速在絮叨着。 离开他大概十米之外，梁欢欢正在给一把比赛用的复合弓做最后的调试，旁边那一堆穿着比基尼的妹子和穿大裤衩子的汉子在围观，且跃跃欲试。甚至他们还吸引了一大批过来享受海风沙影的王子公主，沙滩上一时间好不热闹。 “女侠，你看。你何苦为难我呢，佛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年轻人杀心不要这么重，要平心静气，温柔婉约。你如果今天把我射死了，以后谁给你买好吃的鸡翅膀，谁请你吃死贵死贵的自助餐，谁陪你一起玩劲舞团呢。你要好好考虑清楚啊，不要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大伟的话显然起不到任何作用，周围那帮生怕不出点什么事的孽畜们起哄的声音早已经盖过了大伟的声音，而梁欢欢的弓弦声却能径直穿透喧闹的人群传到大伟的耳朵里。 梁欢欢是捏软柿子之王，她屡次弄不赢王坚，本身就已经烦闷异常了，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大伟这颗软柿子，她不玩个够本，简直就对不起她饥渴难耐的大斧。 “王坚，救命。”大伟转过头朝向王坚的方位：“不要让我愤怒，不然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小金跑过来在他脑袋上撒了一把沙子：“会有啥恐怖的事情叻？” 大伟沉默了一下，然后突然从沙子里蹿了出来，一把扯掉眼罩，捶着胸口大喊一声：“浩克！” 接着……他嚎叫着冲向了梁欢欢，试图打她个措手不及。可怎料，梁欢欢可是专业狙击手，单论反应速度的话已经不亚于王坚这头大牲口了。在大伟冲过来的一瞬间，梁欢欢扔下了弓箭，然后……骆驼扳、钢爪、锁喉、绞杀、阿根廷斩首、怀中抱猪杀…… “女侠，你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放下屠刀吧，冤冤相报何时了，人生已经多风雨啊。” 大伟再一次的被埋在了沙子里，这一次他甚至只能露出一个脑袋，而脑袋上的菠萝变成了一颗扁扁的芒果…… “王坚，你这只丧尽天良的畜生，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这些老娘们凌辱吗？你难道已经没有了作为男人的血性吗？” 正在旁边吃菠萝吃得一身汁水的王坚扭头看了大伟一眼，然后喂了一块菠萝给他亲爱的天然二，然后默默的转过了头：“我会闭上眼睛的。” 其实这也怪不得王坚不管他，别人不知道……王坚还能不知道大伟这厮究竟是有多贱么。他如果单单说梁欢欢是纯爷们也就罢了，可关键是这厮在逃避追杀的时候，一边跑一边把后半段全部高声朗读了出来——欢欢纯爷们，铁血真汉子，人民好兄弟，父亲好儿子等等。 这弄得本身没有打算痛下杀手的梁欢欢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提速到了八十迈，然后用夺命剪刀腿秒了大伟，接着……就出现了现在的一幕。 而最开始的时候，大伟还不依不饶，一脸坚毅的坚持说自己说的都是事实，还让别人来评理。人欢欢好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被大伟当着所有人把那首诗给念完，没有直接掏出沙鹰爆他头，其实就已经证明曾经爱过了…… 当然，大伟的贱格也直接导致他的众叛亲离，甚至连他最最亲爱的双胞胎姐姐都对大伟熟视无睹，甚至想抢下梁欢欢手中的弓箭去射出那残酷的第一箭。 “喂，我说……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申诉的机会。”大伟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虽然我知道你们不会伤害我，但……啊……我的头！” 他的话还没说完，木质的箭头就已经戳到了大伟的脑门上，这种游戏用的圆头箭矢虽然伤不到人，但以梁欢欢这母野蛮人的力道射出去……其实也相当残忍。 看着大伟在那嚎叫，周围那帮家伙都乐开了花。特别是箫逸雯，这哪是亲姐姐啊……这分明就是日本鬼子军官在看着手底下的人虐待俘虏啊，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来来，射中芒果有奖。”梁欢欢扬起手：“现场奖励本姑娘香吻一个。” 此话一出，周围但凡能听懂中文的人，瞬间作鸟兽散，居然给她身边留出了一个五米真空区，那帮子还准备凑到姑娘们身边捞点好处的男人们，一个个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穿着平胸的梁欢欢…… “你们这是什么屌眼神！”梁欢欢操了一声：“弓拿来，姐姐亲自来！” “王坚，死过来！”正准备搭弓射箭的梁欢欢突然看到了正在拖着抵死不从的小老虎往水里跑的王坚：“来来来，玩‘射爆他狗头’的游戏了。”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接着慢慢地挪到了梁欢欢身边，咳嗽了一声：“这不好……” 而就在这时，几个英俊帅气的汉子带着笑容走了过来，这几个典型的就是高富帅的代表。 “啧啧啧……”这几个白人走过来看着大伟就是一通咋舌，然后看了一眼梁欢欢，接着就用极不熟练的中文嘲笑道：“这是箫呀。” 大伟一听这声音，蹭地一下从地里钻了出来，然后慢慢把眼罩拿了下来，并咳嗽了一声：“哦，这不是罗斯柴尔德家的大公子吗？” “嗨，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有闲情雅致。” 大伟嗯哼了一声：“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啊？邀请你都邀请不来，今天突然出现，你肯定有什么鬼心思。” 大公子扭头朝箫逸雯抛了个媚眼，在得到她的一个白眼之后，他尴尬的一笑，然后转头问道：“我是来找王坚王先生的。” 大伟一愣，转头指着正拽着亲亲尾巴在给它洗澡的王坚：“在那呢。” “哦……老虎，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大公子呵呵一笑：“你继续玩吧。” 可这大公子没走两步就被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阿玲拦住了：“我们不欢迎你。” 但是这高富帅却微微一笑，伸手想去摸玲玲的脑袋，但是却被玲玲一把拍开：“不要逼我出手。” 而这时王坚却在远处朝玲玲摆摆手，示意让这个家伙过来。而玲玲的态度让大伟有些奇怪，他在地上爬了半天才挣脱了梁欢欢的束缚，连滚带爬的跑到了玲玲的面前问道：“他怎么了？” “你认识他？”阿玲皱着眉头：“看来你们很熟。” “是啊，我跟他是同学。”大伟看了一眼那个倒三角肌肉的高富帅：“典型的高富帅，在瑞典学经济学的时候，这厮光芒四射啊。” “他是天堂会的欧洲联络人，上个月正式脱离罗斯柴尔德家族。” “这是要闹哪样……”大伟揉着额头：“投靠死敌啊？” “火线投敌呗，三姓家奴。” 大伟皱着眉头：“看看他会跟王坚说点什么吧，我倒是挺期待。” 而正说着，梁欢欢这狗皮膏药又蹭上来了，一胳膊就把大伟给夹住了，接着一边把他往人群里拖一边用英语高喊道：“有没有想玩模拟反恐游戏的，有的现在报名！为期两天，扮演人质的一万美金起，扮演匪徒的三万美金起，扮演反恐精英的五万美金起。要玩的报名，绝对刺激，觉得不刺激的双倍返还！” 她这一声吼，周围那帮闲到蛋疼的王子公主们一下就亢奋了，而且梁欢欢还在旁边不停的煽动，说什么场景真实、说什么装备真实，全景模拟等等…… 说完，她夹住大伟说：“赶紧去准备，这帮家伙人傻钱多，不骗可惜了。” 大伟一听，眼睛一亮，这种赚钱的机会，大伟怎么可能放过，而且这玩意绝对是国产射击网游的节奏，想要更刺激不被人虐，请转账付费。 第552章 壁立千仞 “王先生，你好。” “你好，瑞秋。” 大公子表情变了变，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坚：“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王坚没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拽着大猫一路往前走，瑞秋则跟着他一同往前走着，一直到转过了一个弯，再也看不到喧闹的人群时他们两个才停下了脚步。 “中文名罗瑞秋，真的是个好名字。”王坚靠在一座礁石上，把太阳眼镜放了下来：“不过，我只能拒绝你的提议了。” 瑞秋一怔，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王坚轻轻抠着陷在指甲里的细沙：“我没有跟你合作的意向。” “但这样任由洪门发展下去，你难道不害怕他们威胁到你自己吗？这并不是说着玩的，他们现在非常疯狂。” “你的中文很好，但好像你对于国学的精髓还不了解嘛。”王坚笑着说：“我说实话吧，你的家族已经跟我知会过了，如果我跟你合作的话，他们就会中止现在跟我共同进行的计划，这好像得不偿失，对吗？” 瑞秋沉默了一阵，然后释然的一笑：“我想，你会改变主意的。我们还会再见面。” “那争取下次再见吧。”王坚朝他伸出手：“王坚，Cyan集团总裁，很高兴认识你。” 高富帅瑞秋直接被王坚拒之千里之外，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势利，如果此刻的王坚仍然是那个收废品的阿坚，恐怕这个瑞秋会咬牙切齿的让他等着，并会以很快的速度来找人报复王坚。 但王坚是Cyan的总裁，同时也是青帮的少东家，而瑞秋却只是一个跟罗斯柴尔德家族分道扬镳的天堂会养起来的狗，上头的命令以及本身地位上的差距，让瑞秋吃瘪吃得心服口服…… 高富帅哥哥刚走，小金的脑袋就从礁石后头冒了出来：“Yoooooooooooo...” “你有什么想说的？”王坚头也不回。直接回手揽住了小金的腰，把她给抱了过来：“我可爱的小老婆。” “我觉得……等等！”小金突然愣了，然后石化在当场。嘴里开始飞快的骂骂咧咧了起来：“卧槽卧槽……我是在哪个平行世界……卧槽卧槽……我的地平线开始倾斜了，完蛋了……我出现幻觉了……卧槽卧槽……老王今天李开复了……” 王坚则哈哈一笑，用力的在小金的屁股上拍出啪的一声响：“你不是整天以泪洗面么，我好歹也要安慰你一下。” “不对劲……不对劲，你不对劲。”小金费劲的站在了礁石上，翻开王坚的眼睑开始检查了起来：“变了……” 而王坚平视着站在礁石上才跟他一般高的少女金胖胖，然后居然双手环抱住了她肉肉的腰，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放开的时候，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你要减肥了。” “喂！”小金快速的追上了王坚的脚步，抓着他裤腰带的猴皮筋：“你到底哪不舒服，说出来啊！” “没什么啊。”王坚反手牵住了小金的手，慢慢的带着她在沙滩上散步：“我不是在哄你嘛。” “可这也太刺激了……刚才那个称呼再叫一次。”小金的嘴都笑歪了：“来来……来来……” “嗯……小老婆。”王坚捏了捏金胖胖的脸蛋：“满意了没。” “我操……不是幻觉！”小金瞬间从脖子就红到了耳朵根，表情居然变得娇羞无比，并小声地问：“能不能……能不能把前面那个小字去掉。” “不行啊。” “为什么啊？”小金立刻不满意的质问：“你就满足我一次不行啊？” “等你长大再说。”王坚抬起头看着天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打了你屁股对吧。” “是啊是啊，我被你打到高潮了。”小金深呼吸一口：“再那之后，我只能在洗澡的时候闻着你换下来的衣服来自慰才能有高潮了……” 王坚心里一惊，甚至在他右边并行的老虎兄都用最大音量“我操”了一声。但是王坚转念一想，小金出了名的变态，这点小儿科的东西，又能算什么呢……而且在昨天晚上舔过天然二之后，王坚也算是知道曾经小金给他拍的黄瓜外面蘸着的酱汁是些啥玩意了，基本上地球人已经阻止不了小金的变态脚步了…… “快快，趁现在没人，我要喝妹汁！”老虎兄已经急不可耐了：“快！快！没毛不扎嘴的小馒头，我的最爱！” 王坚横了他一眼，却只是低声对小金说：“未来的日子，可能会有很多的危险，我走的路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你别劝我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用的，我不是偶像剧里的那些傻姑娘，我有自己的想法。”小金撇撇嘴：“当我是小孩子么？这招不好使。” “其实我真的希望你能理解的嘛。”王坚就地坐在一棵椰子树下，在地上捡起了一颗小贝壳：“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开始，你一直在帮我，你让我很过意不去。有些债我还不起的。” “我不用你还，只要你不赶我走就好了。”小金眼睛都红了：“我从小就没爸爸妈妈的，很可怜的……” “喂……不许用这招。”王坚两只手一起上，用力地揉着金胖胖的脸蛋：“少给我用苦肉计。” 小金一听，立刻破涕为笑：“好嘛好嘛，我知道你是不舍得赶我走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放的开一点，我下个月生日过了就满十五岁了，就不算幼女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嚎。” “嚎……嚎你妹啊。”王坚用力地敲了一下小金的脑袋，然后帮她把披散下来的头发扎成马尾辫：“头发都这么长了，刚见你的时候你还是娃娃头呢。” “喂喂喂，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不好，你这个样子吓死我了，让我感觉你想交代遗言啊啊啊！！！”小金都快抓狂了：“给我正常点说话嘛。” 王坚摸了摸脑袋，然后说：“没什么，我就是怕我结婚的事让你造成心理阴影，我……” “得了吧，你要真在乎我，你娶的就该是我了。”小金不屑的撇撇嘴：“说到底不就是把那个老娘们放在第一位么，你这人也是不正常，我这么水灵灵，像豆腐花一样嫩的小妹子你居然忍得住，这得多强的耐力。” “其实也不是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很喜欢你啊。因为我知道，只有你一个人把我当成整个世界。”王坚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小金：“所以我想谢谢你。” “我操……这不科学，你到底是谁！”小金从王坚的怀里钻了出去，皱着眉头看着王坚：“你肯定不是我家老王！” 王坚一愣：“为什么。” “我家老王一点都不浪漫，他不会甜言蜜语，他不会这么温柔，他其实特别普通，不笨但也不聪明，偶尔特别不懂事偶尔左右为难。但是他是世界上最最好的人，可你不是！我家的老王不可能这么可爱，他虽然有时候看上去心狠手辣，但他身上没你这么重的血腥味，没有这么重的邪气，你到底是谁！”小金表情越来越惊悚：“你不是我家老王！”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老虎兄，然后耸耸肩：“你认为我是谁啊……” “你肯定是附身我家老王的恶鬼！” 她这么一说，王坚都被逗乐了，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小金的胳膊，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像往常一样用额头顶住她的额头：“那你还要去找童子尿浇我啊？” “其实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跟往常不一样。”小金最吃不消王坚这一招，被他这么一弄，当时就软了，根本就没功夫管老王是不是被恶鬼附身了：“怪怪的，挺不习惯的。虽然我挺喜欢的，可是……真的不像你啊。你自己看看，刚才那些话是你能说出来的么？你这个勾引小萝莉的怪大叔。” “其实是我没抓住重点。”王坚尴尬的摸了摸脑袋，然后咳嗽了一声：“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嫌弃你。只是我对你的爱……其实是另外一种形态的，你明白了没。” “也就是说，你绝对不肯跟我交配咯。”小金的表情一下变了，阴郁的气息一下又喷了出来：“是这样吗？也就是说，你说的等我长大其实是骗我的咯？” 王坚一顿，眨巴了几下眼睛：“我……好吧，其实没骗你。” “那不就得了么，我又没说是现在，以后再说。反正我的时间多的是，慢慢来。”小金点点头，气息瞬间改变：“但是那时候我要是长了好多毛毛的话，你可不要后悔，反正到时候你也得舔我。” 王坚眼睛瞄向了一边：“你对那个瑞秋来找我怎么看。” “你转移话题喂。”小金趴在王坚的背上：“不过这才像我家老王。其实对于他来说，他找你其实是为了合纵连横，现在天堂会正在大清洗，他们一边给咱们留空间，一边扶植洪门伪傀儡。然后再联合你对付洪门，接着联合洪门对付你。这既给他们留下了充足的时间，又让你们来回内耗。”小金竖起大拇指：“真的是个难缠的对手，喀秋莎和沙诺娃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王坚点点头：“那咱们呢？该怎么办。” “要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小金顿了一顿，略带狰狞地笑着：“看看我们能让他们其中谁疯狂吧，谁先疯，谁先死。” 果然是天才少女，虽然变态是变态了一点，就在刚才她还用跟她年龄不相称的大咪咪一直顶王坚，但是她的话却是相当有力度。 “天堂会想玩这一手，那么我们就保持中立不合作态度，尽可能快的把这一边理顺。至于洪门就随他们去吧，在快速扩张期之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克期。那时候天堂会会主动出击的，到时候就该我们表演了。” 王坚点点头：“我了解了。” 而就在王坚他们作分析的时候，沙诺娃正缓缓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单手支着脑袋，她的身边用尸横遍野来形容绝对不为过。五十条在十分钟前还鲜活的生命现在已经躺在地上开始降温了，而她却正一只手撑住头一只手端着一杯像鲜血一样颜色的浓红茶。 “你下手越来越狠了。”喀秋莎站在门外，皱着眉头捂着嘴来抵挡满屋子的血腥味：“这些你曾经的得力部下，你说杀就杀。” “君主论里说，一个君主被人惧怕比起被人敬爱，更为安全。”沙诺娃缓缓站起身，用随身携带的从王坚那里顺来的手绢擦了擦脸上未干的血迹，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手绢收进怀里：“告诉他们，任何抵触我改革的人，在三天之内递交辞呈。” “真的是辞呈吗？” “当然，与世长辞不是辞吗？”沙诺娃冷冷地走出门外，并对门外的人轻描淡写的说：“把尸体收拾一下，对外宣称是洪门干的，正式跟洪门开启敌对姿态。” “好厉害的女孩。”喀秋莎跟在后面笑着说：“明着打压暗里扶持，让人无法发现你的真实意图。” 沙诺娃什么也没回答，只是冷冽的一笑，头也不回的继续说道：“开始清除青帮在加拿大和墨西哥的所有势力，再跟哥伦比亚那帮人说，禁止跟青帮有任何资源互动，否则……” 她顿了一顿：“否则让他们准备搬家。” 喀秋莎看着沙诺娃的背影，现在这个剪短发的女人愈发的冷酷了，让人根本揣摩不到她下一部的想法和动作，这一点是十分恐怖的。如果说当年她心中还有些许纯真的话，现在那缕纯真早就跟随着那丝断发埋葬在了王坚怀里。 这或许是一个女人的悲哀，可实际上喀秋莎知道，这是一个帝王的重生！她现在雷霆万钧的行动，正好说明了问题。当一个人摒弃了所谓的爱和希望时，真的会变得很恐怖。 第553章 浪花一朵朵 “王生，我们这边的事情倒是好说，只是那群老头子很麻烦。” 一个操着浓厚台湾口音的年轻人，坐在王坚的旁边，跟他絮叨着。这个家伙看上去三十岁不到，有些微黑，侧着脸看王坚的时候一脸兴奋。 他不是别人，正是竹联帮之前代理帮主的干儿子。在曾经的陈姓老大崩殂之后，他的干爹正是在现任帮主上位之前，掌管竹联七年之久的赵姓代理帮主。 代理帮主当了七年，在一切稳定之后一个由老帮主钦点的家伙突然空降并夺走了代理帮主所有的权利。这种事放在谁的身上那要是没点怨气和怨念都是说不过去的，哪怕就算他本人心甘情愿，他手底下的亲信也会不服气的每天轮流吹风。 这不，代理帮主最亲近的干儿子这次就过来参加王坚这个最近火爆异常的大佬的婚礼了。 这表面上是参加婚礼，但实际上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代他干爹过来求支援的。 虽然他的身份和王坚并不对等，但这并不妨碍他以来使的身份向王坚阐述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而且王生，您想要整合整个亚洲，第一步就应该是台湾。现在的竹联肯定不会摆脱现有的模式，但是我们就不同了。您的改革方案家父看了可是拍案叫好，这才让我来找您的。至于他老人家，一个是身体因素，还有一个就是实在不方便，所以不能亲自过来。” 王坚点点头，递给他一根烟，然后看着远处的大海和在那边争抢着报名真人反恐精英的有钱人们，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家父说您在海外的势力很快会被清理，而台湾却仍然是一片净土，您甚至可以把总部设在台湾，以台湾为跳板不但可以辐射整个东南亚，还能有效的接触日本方面。在大陆的话，很可能就会像姚叔一样被束缚住了手脚，台湾则不同，无脑的政治家和恶劣的政治环境是我们的沃土。” 还真没想到，他干爹那老头确实是有点眼力的，王坚现在真的是愁一个落脚的地方呢，在国内的话，那里的模式完全不同，青帮现在的模式跟那里的模板格格不入，还是留给满红这种懂行的人折腾比较好。 而海外的话……第一是会被天堂会清扫，第二则是王坚不太喜欢非儒家文化圈的氛围，整体考虑的话，香港和台湾比较好。而小金的评价则相对一阵见血：台北跟香港比起来，大概相当于一个刚走到城市的乡下小姑娘，不久之前才学会涂抹胭脂。而香港却早已经是一身欧美style的时尚贵妇。看上去贵妇的味道很好，可她的浓妆艳抹却是为了掩盖因为妇科病在脸上留下的斑斑点点而画的，反倒是台北更让人容易下手。 所以他的话直接切入了王坚的心坎，让王坚不由得的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见王坚动心了，立刻变得兴奋了起来：“王生，您也知道，华人帮派里青帮和洪门的势力最庞大。而台湾又跟青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王坚沉默了一阵，然后转头看着他：“你不怕我吃掉你们？” “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担忧，但是家父却劝我不要多想。他老人家说，青帮一贯按规矩办事，鲜少乱来，不像现在在欧洲大行其道的洪门，家父评论其俨然就是一条疯狗。兄弟盟友不可欺的准则，相信王生也是了解的。” “我还真挺有兴趣见见老先生的。”王坚终于开口了：“如果方便，你约个时间吧，老先生年纪大身体不好，那我就登门拜访。” 那小子一听，嘴都咧到了耳朵根了，王坚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这明摆着就是有意思了。一旦让他能见着自己干爹，那事情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毕竟他们可是带着诚意来的，谁都知道在这种庞大巨兽面前耍心眼是毫无效果的，不但毫无效果，恐怕会带来极其恶劣的反作用。所以真正的王道不是损人利己，只有互利双赢才能长久安稳。 “那就这么定了，在王生稍空闲下来的时候，我会发出正式的邀请。” 王坚想了想，嗯了一声：“马上中秋节了吧，等中秋的时候，我会过去拜访。请老先生尝尝家乡的月饼。” “这是极好的。”那小子顿时眉飞色舞：“我这就去通知家父。那王生，我们回头见。” “回头见。” 王坚刚说完，那小子站起身拍拍屁股就撒着欢的跑掉了。而他刚走没两分钟，梁欢欢就蹦蹦跳跳的拿着一本名单跑到了王坚的身边，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往王坚脸上一抛：“去准备！” “哎呀……你也太不客气了，你没看到我现在的身份么？”王坚笑着弹了一下梁欢欢的脑门：“没看到他们都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的么？你好大胆子啊。” “我去你奶奶个腿的，这才刚不捡破烂几天啊，尾巴就起来了。”梁欢欢用光洁的脚丫子踩在王坚的肩膀上，丝毫不顾女性的形象：“赶紧去给姐准备，有钱不赚是王八蛋，这可是姐的嫁妆啊，都是我的。” 王坚叹了口气，把散落在地上的名单一张一张的收集了起来：“那叫收废品，跟捡破烂完全不一样。捡破烂是为了生计，收废品是一种乐趣。” “别啰嗦了，少给我装大尾巴狼，快给我准备去。”梁欢欢叉着腰，一脸泼妇似的样子：“下午就开始了，给我准备场地、装备。” 王坚无奈地摇头：“行行……姑奶奶，你是我祖宗行了吧，我去给你准备。” “这才像个人样。”梁欢欢弯下腰盯着王坚的眼睛：“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想在我面前装老大，门儿都没有！” 是啊，梁欢欢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王坚哪能不清楚他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呢，当初他不是没有落魄的时候，当时谁也没把他当穷鬼。王坚也不是没说过类似“苟富贵勿相忘”的话，要是现在手上有点东西就人五人六儿的，那众叛亲离可就不远咯。 这平起平坐，其实就是平在那颗平常心，落魄时不跪着，风光时不站着。不然么，到时英雄当不成，倒先成了狗熊。就像泥菩萨说的“英雄路远掌声近”，自己还只是刚刚得了点掌声，王坚还得是那个王坚，容不得一点儿装逼。 “知道了，欢姐。”王坚虽然有些对梁欢欢胡闹的无奈，但却没有一点犹豫，抱着名单就走出了遮阳伞：“地点就在咱们那个酒店里吧，反正这帮家伙都有钱，怎么折腾都没关系，装备……你要啥？玩真家伙啊？这帮人要是挂了几个，那可不是外交纠纷这么简单。” “放心，这个有准备，我让大圣去借装备了，队里的训练套装，各种仿真感应枪，被打中就有显示的，科技以人为本哟，捡破烂的少年。” 刚走没两步的王坚一听，转身钻了过去，一手捏住梁欢欢的脸蛋：“是收废品！” 在王坚给梁欢欢准备场地和调集外围人手的时候，大圣给他打了电话，说让王坚赶紧的，家伙已经弄来了，而王坚趁着这个机会问了一下梁欢欢的真实目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以王坚对梁欢欢的了解，这家伙绝对不会是个贪财的人，虽然她老是蹭吃蹭喝对自己也有些抠，甚至连衣服都不舍得多买几件好的，但是王坚知道在钱这方面，她绝对是不在乎的。 “其实这也算我们内部的一个小秘密吧。”大圣有些憨憨地笑着：“你知道我们基本上每年都会有几个弟兄在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永远消失。没有国旗、没有勋章、没有追悼会，甚至连抚恤金都不能乱发。他们的家人怎么办？所以……我们总是会想方设法弄点钱来补偿一下，几十万看上去不少，可……到底也只是杯水车薪的安慰而已。” “欢欢真的是个特别善良的姑娘，说起来她的工资虽然不多，可奖金不少，可她每存够一笔钱就会送到那些兄弟的家里，匿名的。大概这就是我们这行的无奈吧。” “为什么她不直接跟我说？”王坚有些纳闷了：“这么不信任我啊？还有你！” “理论上，我们违规的。而且原则上我们是不允许给任何外人添麻烦的。这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不算规矩的规矩。所以你就当不知道好了，让她占点便宜你也不会怎么样。”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觉得你们这太不仗义了。” “有的事，不行就是不行啊。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不是。”大圣呵呵一笑：“别问了，说多了心酸。” 王坚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默默的收起了电话，接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始把梁欢欢交代给他的事交代了下去。 其实这个游戏在王坚看来特无聊，但那帮王子公主们却屁颠屁颠的踊跃报名，甚至争着抢着要当劫匪，看上去都想过一把坏蛋的瘾，典型的中二病患者。看着他们大把大把的撒钱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再想想大圣刚才的话，王坚还真是有些心酸，甚至不由得想到了梁欢欢本身，如果她哪一天执行秘密任务的时候挂掉了，大概也是那种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然后偶尔会有莫名的钱汇入她的户头，可……人都没了，钱有个球意思啊。 大概到了晚上，大圣就带着装备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这些仿真的玩具其实并不难进入国境，特别是在高级官员特批的情况下。 不过还别说，这些训练用的玩意，不但在重量和质感上一模一样，甚至打的空包弹都是特制的，就为抓手感，而那些穿在外头的衣服也都是经过特制的，当模拟中弹之后，中弹部位的LED灯就会变成红色，里头的芯片也会把这个战死的家伙的编号和射中他的枪编号组合起来发送到终端上，接着程序会锁死死人枪的激发系统，总之相当高端。 还别说，当这游戏开始的之后，王坚还真觉得自己想错了，这种高度仿真的游戏，还真不是一般的刺激，然后……他、大伟、小金、箫逸雯、杨月、姜家兄妹和天然二姐妹都报了名当警察叔叔。 他们同样是要给钱的……只不过梁欢欢大度的给他们打了个半价的折扣。而游戏刚开始……箫逸雯就因为在用眼睛瞄枪口的时候走火，把自己的头给爆掉了，她虽然哭喊着要求再来，但是本着公平的原则，她被刷下了场，为此她还在旁边眼泪汪汪的骂了梁欢欢整整半个小时…… 这一场，王坚的队伍看上去可不是一般的强悍，虽然有一个一开场就被自己爆头的傻姑，但同样也有两个超警和姜彩蝶这个曾经专业的警察，还有两个人形计算机以及王坚这个十八般武艺都精通的大高手。 但匪徒那边同样不弱，人数众多不说，还有齐麟和大圣这两个战场上出来的大手子。 不过……让王坚有点觉得诡异，那就是报名当人质的，基本上都是姑娘，有几个男的但是看上去也特别娘炮，看肌肉男的眼神都相当不对劲。 虽然也有几个姑娘报名当警察叔叔，但总体来说，警察、人质和匪徒里姑娘的比例达到了3:17:2，由此看来网上说的每一个姑娘心中都隐藏着被征服的欲望这句话真心不假…… 当然，梁欢欢这样的女孩子是特例。 “好了，土匪和人质先上去。为了保证安全，请所有人由扫描通道安全入场。”梁欢欢像奥运会那样分别用中文、法语和英语重复了三遍，接着就看着一堆恐怖分子打扮的人带着一群漂亮的小公主欢乐的走了进去。 “这他妈也叫绑架人质？”梁欢欢呸了一口：“这钱太容易赚了。” 正在外头的天然二笑着说：“可能没那么容易啊。” “嗷？为毛？”梁欢欢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无邪：“这是为毛呀？” 第554章 一叶知秋 “大小姐，天凉了，请回去休息吧。” 沙诺娃的女仆站在她身后轻轻地呼唤着，但正坐在庄园长椅上静静的画着素描的沙诺娃却只是默默的挥挥手，让她自行离开。 女仆不敢多说话，默默的离开了这里，只剩下沙诺娃一个人在满眼红黄的庄园里用画笔记录时间。 其实沙诺娃是个艺术天才，她的油画早就已经被列入世界级的行列了，她设计的珠宝几乎都是冠军设计。而同时她还是个服装、建筑和汽车设计师，甚至连莫斯科东正教新的大礼堂都是她一手设计出来的。 这是一种爱好，也是她表达情绪的唯一途径。就像王坚闲来无事时，仍然有去收废品的冲动一样，这更多的是一种个人的爱好，跟身份并无关联。 银色的短发被秋天的冷风丝丝吹乱，她细嫩的鼻子早已经通红，但是她的表情仍然极专注，一丝不苟的在素描纸上唰唰唰的描绘着自己的心情。 “你啊。”喀秋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给她披上了一件大衣，然后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脖子，把脸贴在她的脸上：“你的画越来越绝望了，一个礼拜前还充满了生机呢。” 沙诺娃只是从喉咙深处不清不楚的应了一声，再也就没有什么更多的语言和动作了。她漂亮的瞳仁被青灰色的天空映得死气沉沉，看上去就像是那些已经失去生命的枯草一样。 “好了，振作点。斯图加特来了。” 沙诺娃嗯了一声，头也没回，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让他过来。” 喀秋莎轻轻摸了一下沙诺娃的脸，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每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沙诺娃，并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多一会，帅气阳光俊朗的斯图加特穿着一身棕黑色的风衣带着一顶十分有设计感的帽子就慢慢地走了进来。 其实斯图加特作为一个跟沙诺娃同样种族的男人，他几乎继承了所有这个种族男子的优良特征，立体的五官、深邃的眼眸、短而坚硬的暗金色头发，线条分明的肌肉和健硕的四肢，几乎跟沙诺娃一样，他在所有审美体系中都可以算作俊男，甚至曾经出席沙特一个会议时，在机场差点因为太帅而被国王阿卜杜拉下令拒绝入境。 “大小姐，我想。”斯图加特这一次并没有跪下，而是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沙诺娃的旁边，但是仍然保持了大概一米左右的距离：“我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强的男人了。” 沙诺娃依然没有回头，冷漠且坚硬地答道：“过去。” 斯图加特的眉头皱了皱，但仍然站了起来，默默的站到了沙诺娃的对面，负手而立：“我的身体机能比表格上显示的百分之一百七十五更多，我昨天的测试结果是百分之三百一十。” “很好。”沙诺娃这才抬起头，上下打量着斯图加特：“你确定？” 斯图加特没有说话，只是自信的一笑，然后弯腰捡起了一块石子，随手一挥，石子在空中爆出了一团呼啸声，并在一眨眼的时间就击穿了一颗大概碗口粗的白杨树。 “大小姐，我想……现在王坚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斯图加特邀功似的站在沙诺娃面前摊开手：“真的，我觉得我现在全身充满了力量。” 沙诺娃一听王坚这两个字，脸当时就黑了，语气变的更冷清了，她抬头看了斯图加特一遍，眼神像秋风似的冷冽：“你的力量是我赐予你的，谁给你沾沾自喜的权利？” 本来斯图加特还想沙诺娃面前邀功，就像帮主人捡回了钱包的小狗想要得到主人轻轻拍头的奖励一样。可这一刻，他彻底绝望了，虽然老管家告诉过他，不要对沙诺娃抱有任何想法，但他总是不甘心的想去试试，他觉得总有一天他能感动沙诺娃，让她的石头心变成棉花一样的柔软。 他现在并不在乎是不是富有，因为他的家产已经足够他舒服地过好几辈子了。他也并不在乎是不是权势滔天，因为他现在的梦想就是躲到乡下去，带着他心爱的女人种上几公亩的土豆，然后用自己发明的配方来酿造世界上最好喝的伏特加。以后有了孩子之后，他就能把配方传给孩子，让他把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东西继承下去。 但沙诺娃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绝望。在他来之前，他已经做出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如果这一次沙诺娃给他哪怕有一个温婉的笑脸，他就会把已经做好的计划全部撕毁。 可……这一次，他不但没有得到沙诺娃的笑容，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沙诺娃自己就是人体强化项目的参与者和研发者，她当然知道那个强化的过程是多么的残酷，不少人都因为剧烈的疼痛或死亡或精神崩溃。斯图加特到现在自然也同样是吃尽了苦头，可她却真的……真的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那……”斯图加特强忍着强烈的委屈和心碎的疼痛，向沙诺娃深深鞠躬：“大小姐，我走了……” 沙诺娃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离开。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在走出雕花拉丝的大门时，他转过身远远地朝沙诺娃挥挥手，然后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三小时之后…… “别玩了，出大事了。”王建在电话里的语气急促：“来会议室。” 被匪徒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的王坚愣了愣：“怎么了？” “天堂之门分裂！” “什么！”王坚大喊一声，站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他这一站起来，他的头盔上的LED灯就亮了一片，如果是实战的话，他的头早就已经成了从十五楼摔下来的西瓜了。 但是他丝毫不在乎，拍了拍旁边正负隅顽抗的杨月：“天堂之门分裂了。” 杨月眼睛豁然睁大：“什么意思？” “不清楚，我先去会议室。” 他这一走，杨月、小金和已经阵亡的天然二都站了起来，然后通过步话机通知了正在埋伏的大伟和姜志远。 瞬间……王坚的反恐阵营主力尽数投降，不到三分钟，反恐阵营全线投降。当他们走出去的时候，梁欢欢眨巴着眼睛大声质问道：“你们这是闹哪样！” “出大事了，你们先玩。”王坚顾不得停留，边走边说着：“天堂之门分裂了！” 梁欢欢一愣，然后撇撇嘴：“他们跟我不是一个系统的，跟我没关系。那你们去折腾吧，我得组织第二波预备队上去强攻了。赚钱比你们那个重要多了，赶紧死走。” 王坚点点头，带着身后一堆连装备都顾不得卸下的人来到了会议室。进入之后，他发现大圣、王建和老丈人、泥菩萨以及老丈人的师弟都已经坐在里面了，表情严肃。 “具体是什么情况？” 王建翻开本子：“十五分钟前，一个没有听说过的组织宣布彻底从天堂之门中独立出来，里头的高层百分之七十都是天堂之门的元老。”“这是什么意思？”王坚看着幻灯片：“他们的领袖是谁？” “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前传。”王建呵呵一笑：“这件事发生在昨天沙诺娃枪杀五十个高层之后，不是没有联系的。这个自称为圣奎拉的组织的领袖，是咱们的老相识，斯图加特。” 王坚皱着眉头：“她杀了那些高层，是不是对外宣称是洪门干的？” “没错，所以这次让人玩味的事也出现了，这个圣奎拉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的高层，则是……咱们小师弟阿狗的左右手们。而斯图加特的新闻发布会上，王德海的代表还递交了贺信。”王建呵呵一笑：“他其实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呢，轻而易举占了半壁江山。” 天然二摸着下巴：“不对不对，那边可是有喀秋莎，这种事情她不可能没有发现。” “她……哈哈，你们知道天堂会本部发生了什么吗？他们在十分钟前发出通告，宣布从即刻起跟圣奎拉和洪门保持敌对。”王建双手撑在桌子上：“我觉得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斯图加特会毫无预兆的叛变。” “为什么不防呢……”王坚扭头看着小金和天然二：“你们觉得呢？” “因为这个。”小金把发布会上斯图加特的照片调了出来，然后扩大并指着他的脖子说：“这里，你们看到这个了没？” 王坚仔细看了看，发现确实有个挺漂亮的金属项圈：“这是什么？” “这是爆炸项圈，就算是老王你都没办法直接扛住这大概相当于十公斤TNT的玩意在脖子上爆了吧。”小金抱着胳膊：“这是他们信心的根本来源。” “这个我认识，这是我曾经在CIA受训时，我的老师发明的项圈。”杨月眯着眼：“我当时还奇怪，他为什么一直会戴上脖套，现在我算是知道了，原来他脖子上有这个。” 王坚沉默了一阵：“为什么没爆。” “因为……这根本就是假的。”王建哈哈大笑了起来：“沙诺娃曾经下令清洗掉他的托孤大臣和他的党羽，斯图加特是执行人，这里头的东西，你还不清楚？” “他没杀那人，也就是说……”杨月打了个响指：“我的那个老师还活着，并且帮他解除了脖子上的危机，瞒天过海。现在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这帮家伙简直就是在演一出宫廷剧。” “还是清宫剧呢。”小金一手撑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给我们最少赢了半年的时间！” 王坚摸着下巴，靠在墙上想了想：“他们应该跟洪门是盟友关系，现在我们是最弱的咯？” “是的，这次分裂虽然让天堂之门损失了最少百分之三十的势力，但是他们仍然是最强势的。而洪门跟这个圣奎拉的联合也无疑等于吃掉了天堂会百分之三十的实力，我们相比较起来，已经成了最弱势的了。”小金眨巴着眼睛：“不过有个好处就是……他们现在形成了一个平衡，而我们赢得了时间。现在我们只要一边看他们两边表演一边有条不紊的干我们的事就好了，老王还真是有主角光环啊，真是太幸运了。” 三方基本是不可结盟的，但现在看来，天堂会这段时间估计是得混乱一阵了，而阿狗跟斯图加特那边也得提防天堂之门的疯狂反扑，所以一时间，王坚紧绷的神经总算可以略松松了。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要整合的脚步顺利，那么半年之后等那两边的平衡被打破之后，他们会发现王坚这闷头种田的家伙，已经养出了哥斯拉…… “剩下的事，交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了。”老丈人君笑了笑，然后拍了一下泥菩萨：“你这次出山的时间还真是微妙啊。” “天有定数，命有理。冥冥之数而已，不微妙不微妙啊。”泥菩萨喝了一口水：“你们快点回国，先把堡垒建成，然后开始往外推！现在不趁火打劫，以后恐怕就难了。” 王坚看了一眼天然二：“你觉得呢？” “我会在三小时内交出一份计划书。”天然二微微一笑：“不过后面的事，恐怕只能看运气了。而在未来一个月的混乱期，我们修碉堡就好了，这时候出去捞鱼恐怕会捞出大白鲨的，我们继续度假的度假，玩游戏的玩游戏。” 王坚点点头：“那就这么办，我今天晚上就回去把国内的事情整理一下，我那边好了之后，你们就可以回来抓大鱼了。建哥，现在应该是你重返澳洲的好机会。” “明天晚上之前，我在楼外楼等你！你们先回去，我随后就到。”老丈人君抱着胳膊：“对了，中秋还有十天左右，你看能不能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竹联帮，论防守，他们可算是强手中的强手了。” 王坚点点头：“我已经跟他们约好了，那我就准备一下，现在启程回去了。” 说完，他捏了捏天然二的手：“这里就拜托你了……对不起，本来说度蜜月的。” “没事的啦，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这天下的事，真的是神奇。王坚想想都觉得好笑，自己这边刚刚还说要看谁先疯狂，那边立刻就有人响应他的号召了，这……王坚心里都忍不住说脏话了，这真他妈的是极好的。 走到外头的时候，虽然步履匆匆，但大伟还是忍不住的调侃起王坚来：“就我觉得吧，如果不是你的话，你家小姘还能多风光最少五十年。” “滚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了解女人。”大伟叹了口气：“如果你了解的话，你就知道了，你打个电话给她安慰一下呗，她真心漂亮好么，这么个大美妞，你要这么放跑了，可算是大逆不道……” “你不了解沙诺娃。”王坚笑了笑：“过去就过去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这次回去的，只有王坚、小金和大伟，其他人都继续留在那边。现在自己这边可是一点都不能乱，否则不但能让人看出他们的疲软和外强中干，说不定还可能被人给捅一刀子……这可不就是江湖么。 不得不说，小金虽然有点小色和小变态，但她真的是个好姑娘。她相当舍不得这里的明媚阳光和海清沙白，但就是王坚的一个念头，她就义无反顾的跟着他一起离开这个梦幻的地方，反身投入了那个斗争如火的生活中。 “王坚应该走了吧？”阿狗依然在酒店里没有离开，只是趴在阳台上咬着一根棒棒糖：“我们有办法让他占不到便宜么？” “肉太多，我们吃不下，他们占多占少是他们的本事了。”白牡丹摸着自己的肚子：“宝宝好像会踢人了。” “还早的很呢，傻老婆。”阿狗反身回到房间：“我真想让爸爸能看看孙子的样子……我好想爸爸和疤叔。” “我们一定能报仇的。”白牡丹轻轻抱着阿狗的头：“那个王坚不知道你受了多少委屈，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男人好老公好爸爸好儿子。” “我真的没有不忠不义不信不孝……”阿狗说着说着居然嚎啕大哭了起来：“真的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白牡丹轻轻的拍着阿狗的头，看着自己这个运筹帷幄面对任何强敌都镇定自若却在此刻哭得像个孩子似的老公，轻声叹息。 “我要让天堂之门土崩瓦解，我要亲手给我爸送上一份最完美的祭品。”阿狗深呼吸一口，强稳住自己的情绪：“相信我，我可以。” “我相信你。”白牡丹笑着帮阿狗抹掉了他脸上的眼泪：“相信你。” “等成功之后，我们就回夏威夷。重新把家里的餐馆开起来，我天天给你做饭吃。” “我喜欢吃西红柿炒鸡蛋。”白牡丹嘻嘻一笑：“加油哦，老公。” 第555章 走到悬崖，无路可退 沙诺娃天堂之门总部大楼最顶层的落地窗户前，抓着权杖的手因为用力而发白。外头的毛毛细雨让玻璃上刷上了一层蒙蒙的细雾，透过窗户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斯图加特说背叛就背叛，而且是在这大战略转型的关键时刻。此刻的她，真的有些累了，累到连话都不愿意说。 “我们被高级水管工给咬下了一大块肉。”喀秋莎坐在旁边捧着一杯热腾的红茶：“对不起，是我的错。” “没什么。”沙诺娃微微一笑：“被一条狗背叛了而已。” 是啊，被一条狗背叛……这话说出来轻描淡写，但沙诺娃自己却觉得特别不舒服，这种不舒服的来源恰好就是因为这条狗的背叛。一个一直被忽略被无视的人换句话说他实际上也得到了某种程度的信任。 在沙诺娃的眼中，只有她才能背叛别人，而不允许别人去背叛她。也大概也就是曹操的“宁负天下人，不可人负我”。 “他还带走了所有的试验品，九十一个比较成功的试验品，包括……修顿博士。”喀秋莎呵呵一笑：“还救了修顿博士的家人，我想……他其实是个好人，而我们才是坏人。” “坏人吗？那又怎么样。”沙诺娃背负起双手，慢慢的转头看着沙诺娃：“任何伟大事业的达成都是需要牺牲和残忍的，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帝王是仁慈的。” “那你的王坚呢？” “我的王坚……”沙诺娃默默的复述了一遍，然后嫣然一笑：“他不是我的。你觉得他不够残忍吗？” 喀秋莎一愣，然后叹了一口气：“是啊，他也挺残忍的。” “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我跟他只是两条交叉线，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了。”沙诺娃把权杖插进身边的一个保险柜里，然后转动了一圈：“为了属于我姓名的荣耀，我要启动紧急方案了。” “明白。”喀秋莎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然后单膝跪在了沙诺娃的面前：“随时听候调遣。” 沙诺娃没有说话，只是用权杖作为钥匙打开了保险柜，并从里头拿出了几份顶尖杀手名单随手扔到了桌子上：“暗杀掉斯图加特、王德海和……好了，先是他们两个。” “为什么把王坚剔除？” “因为……”沙诺娃顿了顿：“我没必要解释。” 喀秋莎耸耸肩，然后披上了她的那身苏联女军装改的大衣，拿上那份名单，然后走了出去，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其实如果谁认为杀手都是那些平时隐藏在地下室里，叼着烟擦着枪，眼神犀利且充满了杀气的人的话，那么这说明这个人已经被小说和电影给洗脑了。 就好像天堂之门的杀手组织，在全世界都是异常有名的，他们最早有记载的是在十字军东征时期。作为太阳家族隐藏在黑暗处的那把匕首，只有历任族长才有资格看到那份名单。 这个组织从成立之初，就在大马士革、耶路撒冷等等地方名动四方，而一直到文艺复兴、美国独立战争和南北战争，他们暗杀了几百个高级将领、四位教皇和三位总统，其中包括支持黑人的传奇总统林肯和为有色人种争取平等的马丁路德金。 可以说，他们从来没有一次失手的案例，而为了他们尽可能的不被世人知晓，即使是历代太阳家族的族长都不能随意支配，只有在出现重大的变故和急迫需要他们出场的时候，他们才会有出现的机会。 这个组织的人数不过几十人，但他们却都是经过最最严酷、最最科学和最最系统训练的杀人机器。在没有命令时，他们可能是酒馆老板、可能是妓女、可能是政客、可能是军人，甚至可能是某个警局的骨干探员。 但是一旦得到了命令，他们会摇身一变成为世界上最尖端的杀手，或者称呼他们为刺客更为贴切。 这些人的联络方式各不相同，甚至互相之间根本不认识，想要联系他们只能靠沙诺娃手中的那份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机密文件。而这次跟往常也并不一样，因为沙诺娃这次调动的……是所有的刺客。 没错，就是所有的人！玩过刺客信条的人都知道阿尔泰是谁，也就是说……现在沙诺娃直接调集了将近八十个阿尔泰来暗杀斯图加特和阿狗。 而喀秋莎走到外头之后，她翻开名单，开始以一种特殊的编码模式给名单上的人发送消息，而在目标的名字后头，她私自的加上了一个让沙诺娃犹豫未决的人——王坚。 在消息发出后的五分钟，那些刺客的回执信息渐渐的传了过来，并开始确定自己的目标人物。 他们这些人其实根本不会去考虑执行的难易程度。最能代表这个组织的一句话，大概就算是两仪式的那句——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即使是神也要杀给你看。 在把所有回执信息都搞定之后，沙诺娃并没有给他们规定行动时间和范围，反正这些人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规矩，毕竟对于杀人，他们才是专业中的专业。 关闭了通讯系统并切断了一切联系之后，喀秋莎抱着那叠资料慢慢地走回了沙诺娃的房间，然后自觉地把通讯录放回了保险箱。 “可以了。”喀秋莎朝沙诺娃点了点头：“你应该放松一下了，我觉得你这段时间的精神波动实在太大了。” “我没问题。”沙诺娃慢慢的靠在落地窗户上，一只胳膊撑住头：“如果我的老师在就好了，我现在才开始渐渐的明白他所说的话。” 喀秋莎没有答话，只是正了正她的帽子，然后朝沙诺娃敬了个礼：“你的未来，由我负责！” 而此刻的王坚，正十分低调的带着小金在挤地铁，下班高峰期的地铁车厢，简直就是人肉地狱……为了让小金不被变态乱摸，王坚不得不把她整个抱在怀里，一只手护住她的屁股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弄得他反倒像是一个勾搭未成年少女的怪蜀黍似的，小金也同样不舒服……毕竟人如此多，被挤得连气都喘不过来，这种时候还能往那方面想的话，那可就只能用色中恶鬼来形容了…… 其实不是王坚和小金故意要玩这种奇怪的地铁痴汉小游戏，而是他们回来的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现在如果他们回来的消息被传出去的话，那好多事情可就没法玩阴的了。 “啊喂，我快死了……”小金仰起头，像小鸡似的可怜巴巴的看着王坚：“救命……” “我知道……快了。”王坚长长出了一口气：“忍忍。” “我内衣都湿透了，内裤卡在屁股沟里，好难受……”小金哭丧着脸：“我感觉不会再爱了……” 王坚叹了口气，伸手过去隔着小金的牛仔裤开始帮小金拽陷进屁股沟里的内裤，可这一拽，小金浑身一颤，然后怪怪的看着王坚：“喂……你敢不敢轻一点！你把后面拽出来了，前面陷进去了……要不要这么狠啊，磨到我敏感带了啊喂，你故意的吧。” 王坚也是一脑门汗，苦着脸：“还有一站……一站。” 好不容易到了站，两人挤下车之后，小金在地上又是调整胸罩又是拽内裤，反正要多狼狈就多狼狈。而王坚也是一副逃荒来的德行，他完全没想到这地铁上不但有公色狼，还有女色狼……刚才他一直就知道后头有个还挺文静的妹子在摸他屁股，可他却腾不开手，弄得他想死都死不掉。 “我再也不在这个点坐地铁了。”小金可怜巴巴的拽着王坚的手：“走吧……” 王坚也是摇头叹息，并神秘兮兮的说：“我刚才碰到女色狼了，但是我连手都腾不开……我现在才知道，地铁上真的好危险。” 好不容易到了楼外楼，他们俩的出现着实吓了老丈人君一大跳，上下打量他俩好久，才缓缓开口问道： “你们是从下水道里武装泅渡过来的吗？” “大叔吐得一口好槽。”小金竖起大拇指：“难道我这样子还不够说明我们是跳伞下来的么？” 王坚倒吸一口凉气：“别提了，他们人都在了吧。” 老丈人君上下打量了一圈王坚，然后露出个怪异的表情：“在了。” 当王坚开门的一瞬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老丈人君会用那种表情坐在里头……因为屋里所有人，都是正装打扮，男女都是一套西装，整齐划一！ 而王坚……T恤、大裤衩和人字拖外带一顶小鸭子帽子，看上去蠢爆掉了。 “帅气。”梅老师朝王坚竖起大拇指：“你超神了。” 王坚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然后硬着头皮走上前：“这一次，我要跟大家商量一下全力收购海外资产的问题。” “没问题。”梅老师翻开笔记本：“你直接把预案和预算告诉我们就好了。” 王坚扬了扬眉毛：“就是捡洋落儿，只不过我一个人吃不下。” “简单说，现在需要大量热钱，能提现的热钱。”小金在旁边补充道：“千万级的就别提了，如果运作得当，我们能最少吃掉天堂会百分之四的价值！这百分之四的价值不用我多说了吧？少说一个比尔盖茨！” 第556章 比电影还要精彩 夜静悄悄的，褪去了白天的燥热。风起，风停。 王坚带着小金走出楼外楼之后，来到了他最开始住过的那个小区的那间车库门口，打算把欠的房租给付了。 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花坛里的鸡冠花已经变成了波斯菊，那件小小的曾经王坚在里头洗澡的公共厕所也已经大门紧锁。 问过保安，王坚才知道孙老已经在上个月突发心肌梗塞离开了人世，他的老伴自然跟着孩子们从这个小区里搬了出去。 这让王坚多少有些唏嘘，短短几个月，自己就跟那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并且下象棋喜欢扯赖皮的老头阴阳两隔了，王坚还记得自己欠他一斤鸡翅膀呢，而他就这么静悄悄地走了。 轻轻地推了一下车库的大门，让王坚没想到的是大门居然没有关，被他一推就轻易的推开了。 王坚愣了愣，然后微微一笑，走了进去。接着发现那个他亲手制的小柜子上面放着车库的钥匙，还有一张小便签，便签上已经是厚厚的一层灰。 “人啊……”王坚靠在墙上，点起了一根烟：“真的是说没就没了。” 小金上下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是啊，你第一次用捡破烂的钱给我炖了一锅排骨的时候，我躲在厕所里哭了好久呢。” “不是捡破烂……是收废品。”王坚再一次不厌其烦的纠正道：“收废品是一门艺术。” “好吧，是艺术。”小金转身抓住了王坚的手：“这里有我这辈子最最幸福的回忆呢，我特别特别期待今年过年，往年我都是一个人买一份速冻的饺子，躲在屋子里不出来，感觉很可怕。” “以后不会的啦。”王坚一只手很随意地搭在小金的肩膀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钱包，从里头拿出了一千块钱，规规整整的放在了柜子上，然后用钥匙压住，接着慢慢地退出房间把门锁死：“走吧……心里有点不舒服。” 小金嗯了一声，然后从花坛里折了几只还是花骨朵的菊花压在了车库的门缝中，然后拍了拍王坚的胳膊：“我们回去吧。” 王坚默默点点头，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车库的大门，然后带着小金慢慢地走了出去。 游荡在街上的时候，王坚牵着小金的手，既不像情侣又不像妇女，更不像兄妹，反倒像一个拐卖未成年少女的变态…… 虽然现在王坚已经成为了跺一脚都能让别人哆嗦一晚上的人。但他却始终清楚的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对自己的定位始终没有脱离原始的初衷，所以他并没有迷失。 “能做到你这种程度的人很少很少。”小金笑着对王坚说：“人一旦迷失了自我，最后都会死在自己手上的。” 王坚呵呵一笑，指着路边一个卖烤羊肉串的摊子：“吃不吃？” “当然吃啊！我最爱吃这个了。”小金笑得咯咯响：“你要请我吗？” “请啊，我要吃个过瘾，原来穷现在没时间，已经好久好久没吃过了。”王坚挽起袖子：“先上个两百块的！” “太小气了，五百五百的！”小金挣脱王坚的手，然后指着摊子上那些琳琅满目的东西：“这些全包了！” 王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小金。从第一天认识她，然后一起走到现在，她真的变了很多很多，越来越可爱也越来越像个普通的小姑娘，这成就可是算在王坚头上的哦。 “对了。”小金吃得满脸是油的时候，突然抬起头说道：“我不知道天堂会是不是有内部的杀手组织，如果有的话，那他们肯定会出动对那个斯图加特和王德海出手的。” “杀手组织？”王坚摸着下巴，但是脑袋里却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手上拿着一把消声手枪的英俊帅哥的脸：“杀手啊……” “你那是007！” 王坚一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废话，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小金撇撇嘴：“不过我个人是倾向于是有的，而且应该能力不会差，规模不会小，我这就打电话让大奶奶小心一点。” “嗯……哎？不对，你叫她啥？” “大奶奶啊，我是小老婆嘛，怎么办呢……谁让我这么小。”小金摊开手，无奈地说：“我妥协了。” 王坚一头黑线：“其实有无忧和阿玲在那，根本就是不用担心的。特别是无忧……” 这其实并不是王坚掉以轻心或者是太自负什么的，而这是真真正正的自信，无忧可是尽得了八师叔的真传，而且就王坚看来，无忧绝对比八师叔只强不弱。而八师叔是什么人？不吹牛的说，她可是宗师级刺客，对于刺客的通常套路那已经是滚瓜烂熟。别看无忧平时像个傻大姐似的干点啥都屁颠屁颠的，可要是让她穿上夜行衣拿上娥眉刺，那可就是相当于变身的。 而且那边还有个玲玲…… 玲玲这厮虽然跟无忧差不多二，可她绝对是个奇葩，无论是悟性还是身体素质都是一流的，将来能跟王坚一较高下这话绝对不是吹牛逼的，她平步窜上十来米就跟玩似的，在墙上横着跑步的时候，不知道的八成都以为是在拍电影…… 她甚至在跟王坚对打的时候，还能窜到王坚的胳膊上，然后以力借力的站在上头…… 有这两个人在……连王坚都觉得无解，更别说加上天然二的超强预警能力了，除非真有上帝，不然恐怕只能是用核弹炸了，天堂会有资格使用核弹么？这显然是逗人玩的…… 就在小金准备给天然二打电话的时候，王坚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打他电话的居然是满红。 而满红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书丢了。”这一句话一出口，王坚心里咯噔一声。因为学校出事，他特意把那些书拿出来委托和尚代为保管，和尚跟满红是一家，给和尚保管其实就是给满红保管，给他们保管的话，这让想夺取这本书的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会交给外人来保管。 可现在满红这么突兀的一下子，直接把王坚弄蒙了…… “你在哪？”王坚强稳住情绪：“我现在过去。” “在家。” 王坚说完，二话不说把没吃玩的烧烤打上包，挥手招了一部出租车，带上小金就直奔向满红在郊区的小别墅。 到了那边之后，开门的正是满红，她表情凝重的错开身子让王坚和小金进去：“我发现书丢了之后，就没有动任何东西，没有破坏现场。” 王坚点点头，径直走到了和尚藏书的小屋子里，这小屋子里一片凌乱，显然是被人为翻腾过的。但是房间里那尊小金送给和尚的金佛没有被拿走，桌子上的几件首饰也没被拿走，唯独就是装书的那个盒子却被翻开了，里头的东西却是不翼而飞。 王坚眉头紧蹙的看着小金，而小金的眼睛则滴溜溜的乱转，在屋子里到处的找着可疑的蛛丝马迹。 而满红却在旁边说着：“我刚刚到家，一到家就发现屋子有人进来过，接着就发现这里被偷了。” 满红说着，从旁边的台子上拿起了手枪，熟练的退膛上保险，然后抱着胳膊靠在墙上：“进来的人肯定有备而来，我没法向你交代。” “没事，不怪你。”王坚在开着的窗口查看着：“来的是个高手。” “高手？”小金也凑了过去，顺着王坚的视线看了过去：“你怎么知道？” 王坚嗯了一声，伸手指着墙上一个不太明显的痕迹说道：“这个脚印，它不是痕迹，而是凹陷。” 小金听罢，真的伸手去摸了一下：“真的！是凹下去的！” “这代表……”王坚扭头看着满红：“这个人是凌空踏上来的，有这种速度和力道的人，是高手，真正的高手。” 其实当王坚发现这个线索的时候，他的脑子也一下子浆糊了，他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样的能力，能飞檐走壁的人不少，可那都是轻身功法，可这种重踏似的能耐，那都需要巨大的力量、完美的身体协调性和非人的平衡能力。 这三点中的任何一点都好达到，但是三个放在一起……王坚认为自己也许能做到，和尚也许能做到，其他人认识的人里，真的再没人能有这份能耐了。 可现在和尚人在马尔代夫，晚上吃完饭后他还给和尚打了电话让他记得给满红稍礼物。他除了坐超音速战斗机回来，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回来。 既然不可能是和尚，那更不可能是王坚自己对吧……所以这一下，王坚可就犯难了…… “等等，这里有发现！”小金突然在角落叫了一声：“快来！” 王坚和满红赶了过去，发现小金手上正捏住了两根白头发，表情凝重：“看！” 这两根白头发根本不属于满红和和尚中的任何一个，满红一头的长发，而和尚……他始终还是习惯剃光头。 而这别墅，除了满红和她的龙哥之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过来，也就是说这里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私密空间。而满红又是个十分爱干净的人，每天都会除尘和打扫卫生，那么这两根头发毫无疑问是进来的那个人留下的。 “这么大年纪……”王坚皱着眉头：“我觉得这不是少年白，从这发根上来看，这头发的主人应该也七十岁了。” 好嘛……七十岁，飞檐走壁，用脚能在石灰墙上留下凹陷，此等功力，莫非黄忠再世？ 第557章 是谁……把你送到我身边。 “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 王坚双手撑在桌子上，表情狰狞的看着台下坐着的属下。而他的属下们也被弄蒙了，从王坚上台至今，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过王坚发这么大的脾气。 平时的他虽然看上去挺严肃，但稍微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其实是个相当随和的人，甚至可以列入最好说话的十类人的行列。 但是今天，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虎，暴躁的让人心惊胆颤。甚至一度敢和他开玩笑的属下都噤若寒蝉，只是低着头默默的接受王坚的洗礼。 “不管用什么方法！”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能保持镇定的王坚，在回去开会的路上，愈发的暴躁，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控制不住了，这股子从心底涌上的暴虐，在他进入紧急会议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的撕碎了他所有的镇定自若。 老大都拍桌子骂人了，底下的小弟自然是责无旁贷，当王坚宣布会议结束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就跟挤公车似的一路小跑着飞奔出了会议室，生怕多停留一下就会被王坚给吃掉似的。 他们走后，会议室里一片寂静，王坚的暴躁也渐渐安稳了下来，一只手撑在台子上呼呼的喘着粗气。而小金去请老丈人君，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所以这十几分钟王坚必须一个人扛着。 其实对于那些书，他并不是真的非常在意，因为他并没有把它们当成以后立足的根本。可这一丢，他可就麻烦大了，往近了说……如果被人研究出来，那这个世界可就大乱套了，什么他妈的伦理道德什么他妈的三纲五常都会被搅和成一团浆糊。而往远了说，如果有那么一天，王坚驾鹤西游了，下去见了老爹他们，这根本没法交代啊！那可是大罪人！ “别愁了。”老虎兄拍了拍王坚的肩膀：“听话。” 老虎兄的声音明显带着一种猫咪发怒时才有的呼呼声，从它的嗓子里挤出来，显得特别恐怖。 现在似乎是掉了个儿，代表愤怒的老虎兄在压制愤怒，代表冷静的王坚却在那尽情释放。甚至还得要老虎兄来安慰他…… “你说的简单！”王坚豁然站起来，一拳打在墙上：“这是虎口上拔毛！” “被你说的我菊花一紧。”老虎兄也在旁边挠着墙：“你就不能冷静点从里头调出点有用的资源？” “现在就两根小杂毛！我他妈了个逼的，我到哪里去找资源！”王坚已经开始往外喷脏话了：“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我活吞了他！” 老虎兄四肢着地的在王坚面前踱来踱去：“这个问题，我们从自己的记忆力挖，肯定能挖到有用的资源，仔细想想。” 王坚皱着眉头冷哼一声：“冷静不下来！” “那我问你，知道这些书存在的人会是什么人？”老虎兄出奇的淡定：“我们一步一步的顺着摸下去。” “当然是……”王坚眼睛突然一亮：“等等！知道这个的人，当然是跟我们一门有瓜葛的人！” “那么好。”老虎兄点点头：“首先我们知道天堂会手里也有这些书，那么你觉得会不会是他们？” “是他们？”王坚眉头紧蹙：“可是他们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 “这只是一种可能，我们继……” 老虎兄的话还没说完，外头的脚步声骤然响起，接着王坚一扭头的功夫，再回头时老虎兄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接着小金气喘吁吁的带着老丈人君和泥菩萨还有老丈人君的师弟走了进来，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他们走进来之后，自顾自的找到了椅子然后坐了下来，接着纷纷抬眼看着王坚。 “事情大家都应该了解了吧。”王坚捂着头：“现在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追回来，如果一旦……” 王坚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只是狠狠的用拳头一捶桌子：“大家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冤孽……真是冤孽。”泥菩萨叹了口气：“冤孽啊！” 王坚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来了精神，因为从他的表情和口气上看，泥菩萨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所以他的眼睛一下就瞄准了泥菩萨的方向：“你……” “不能说，有些事……一说出来就乱了，乱了。”泥菩萨默默的摇头：“不能说啊……” “这个时候就别矫情了，大叔……”小金都在旁边着急了：“你知道你就说吧！” 王坚倒是伸出手阻止小金继续追问，他当然知道泥菩萨的意思。相比较天然二和泥菩萨，泥菩萨才是真正神仙似的人物，他说不能说那就是不能说，真真儿的不能说。曾经泥菩萨跟王坚聊过通宵，王坚也从他那了解到了一些关于这种命理推背的东西，可说可不说的事那就不说、不可说的事不说，能说的只能是能说的，别看着看上去有些矫情，但如果真的是说了不该说的，那么原本的命数可就变了，甚至可能会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虽说王坚开始还是颇不信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可泥菩萨给他说的几件能说的事都被印证了，这倒也由不得王坚不去相信了。 而老丈人君自然是知道泥菩萨的本事和守则，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问，只是转过头看着王坚：“你在现场有什么发现没有。” 王坚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头：“两根白发和一个用金刚腿踏出了鞋印。” “白发和金刚腿。”老丈人看了看自己的师弟：“你觉得谁能有这种本事。” “不少人有，关键是他怎么会知道你藏东西的地点。” 这时泥菩萨突然发话：“五行不变，阴阳不转，前尘后世，一卦即可。” “你说那个人是用卜卦找到的？”王坚瞪大了眼睛：“有这本事还要开发什么雷达……美国飞上去个隐形飞机，这边找几个人卜一卦不就知道了么？” 泥菩萨哈哈一笑：“这倒也是可以，不过……” 说着，他的表情骤然一变：“如果是以六道轮回为代价呢？一卦畜生、一卦饿鬼、三卦永堕无间。你信不信无所谓，我信。” 王坚高举双手：“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信。” 干一行通一行，既然有这本事用卦象找东西，那么肯定是能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和代价。干这一行的人，包括泥菩萨在内，他们可没有人不怕这堕入无间地狱的代价。所以泥菩萨的外号也是这么来的，泥菩萨过江可是自身难保。 而现在这个人居然放弃了这种修行，甘心堕入畜生饿鬼来找这个几本书。那他肯定是有把握解读出这本书咯，只要长生不老不就可以免受轮回困扰了不是。 可实际上……王坚知道，就算把书给他，甚至给他翻译出来，可上头那些药品他想找齐都不是一天两天办得到的，说找个二十年都可能是少的，甚至还不一定能找得到，许多东西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啊。 那么这个会卜卦的老头都已经半截入土了，他为什么会愿意花掉他这辈子的修行来干这种不切实际的事…… 这里头的事，实在是让人太难捉摸了，至少王坚不明白，不清楚。 “何必呢，何必呢……”泥菩萨有些黯然的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他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假腿跟地板碰撞的磕碰声在静悄悄的楼层里格外刺耳。 王坚一直看着他远去，然后扭过头：“我真的是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虽然泥菩萨不说，但是我们可以逆向分析他。”老丈人君呵呵一笑：“你也看到他的表情了，惋惜、痛惜和无可奈何。这说明这个人他认识，而且跟我们有很深的瓜葛，也就是说这个偷书的人是门里的人，是家贼。” 老丈人耸耸肩：“其他的不太清楚，但是从这个切入点切入下去就很好办了。” 王坚点点头：“我智商不够……那具体会是谁呢？” “需要排查。”老丈人君挥手叫过他的师弟：“把所有的师兄弟全部查一遍，能有这个身法的人不会很多。” 而正在他们聊天的时候，王坚的下属给王坚打来了电话，然后兴冲冲的说：“总裁，监控清晰的拍到了他的脸！我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王坚心头一喜：“好，快一点。” 不到二十分钟，新鲜的监控录像就被拿到了王坚的面前，从监控上可以看出，大概在十点半的时候，一个老人在满红家的楼下站了大概两分钟，不停的仰着头看着窗口，而正是他这个动作让他的脸全部暴露在了监控之下。 当他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动了，身形完全不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用动若脱兔来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他一脚后曲，一腿前跨，接着下盘猛一用力，地上灰尘扬起一层，接着他高高的弹起，在下落的时候重重的一脚踏在窗台上，这一个借力又让他腾空上了最少五米，直接落在了楼顶，并施施然的打开了天窗滑落了下去。 “这……”小金看得目瞪口呆：“这简直就是在飞啊！这不科学！” 王坚并没有回应她的惊悚，只是默默地把监控视频往回倒，并定格在了那个老人的脸上。 “没见过……”老丈人君摇摇头，然后看着他的师弟：“你呢？” “没有印象，但他的招数……是武王从纵云梯改出来的。” “武王？”王坚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他老人家觉得你没必要学这个。”老丈人君的师弟沉默了一阵：“历代武王的宗旨就是化繁为简。” “那这个人是谁。” 王坚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然后眼睛突然睁大，一手猛握拳啪的一声击在自己的手掌上。 “我大概知道了。” 第558章 白也好，黑也好，都是有缘聚春宵。 “得来全不费功夫，这算是送上门的吧。” 王坚一瞬间就变得匪气十足，仰着脖子斜视着天花板，嘴上叼着烟，表情十分扭曲。 “现在还不确定。”老丈人君摸着下巴，并抬头看了一眼王坚，然后沉默了起来，表情开始阴晴不定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跟王坚猜想的那样，那么什么天堂会、什么洪门、什么扩张那都只能顺位排在第二位了，有句话叫父仇不共戴天，开始时因为根本找不到这个人，所以王坚也只能是偶尔想想，现在么……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可是偏偏往里头钻啊。 “别暴躁，喝口水。”小金用杯子给王坚泡了一杯茶：“光暴躁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王坚嗯了一声，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真的是他，那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王坚越说越激动，手中的玻璃杯啪的一声在他手里被捏了个细碎。滚烫的茶水洒在了王坚的手上，但他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用手抹掉洒在桌子上的水，并把锋利的玻璃茬子全部扔进了垃圾袋里，而干完这一系列危险的事情时候，他的手却连红都没有红一下。 “别激动。”老丈人君也安抚道：“调资料来了再说。” 不多一会儿，老丈人君的师弟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U盘，并打开了电脑熟练的在U盘里密密麻麻的文件堆里找到了一个空白名字的文件。 点开之后，里头出现了一张相对笼统到让人几乎看不出什么有用咨询的表格。 “王三一的二徒弟，是唯一一个从小跟在大师伯身边长大的弟子。”老丈人君指着屏幕的一个模糊影像说：“这张照片太不清晰了，但仍然是费劲千辛万苦才收集来的他的照片。” “这么模糊……修复都修复不了。”小金叹了口气：“这怎么弄？” “别急。”老丈人君继续说道：“他的名字叫王醇，一九四九年生人。祖籍安徽凤阳，据说……也只是据说，他是明末名将袁崇焕的嫡系后代。三岁时就被时年十八岁的大师伯收养，至于为什么没继承虎纹……我想，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了。” “不过，即使没有继承虎纹，但他却是个不世天才，在二十岁时就已经精通二十四术了，这在师门内都是绝无仅有的。如果不是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你可能会有一个让你仰视的师兄。”老丈人君抬头看着王坚：“师门三十术他精通包括医术、武术、算术、人术、帝王术、木工术等等在内的二十四术，你可以想象他的能力有多强。” 王坚皱着眉头：“我不在乎他多强。” “我没说你在乎，我只是说他的能力非常恐怖。但是套用武侠小说里的那句话，实力进步太快导致心境跟不上，他做了错事。错过了登上顶峰的机会，天衍大道他再无机缘。但即使这样，按照他的心智，他现在才来偷师门典籍，这有些说不过去。”老丈人君抬起头看着王坚：“即使现在他拿到了，也没有办法把长生不老药配出来。” 王坚一愣：“为什么？” “因为缺一门。” “什么意思？” 老丈人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因为长生不老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调配出来的，即使药方和药引都在手，材料也都齐备，但是仍然还缺一门。最后一味药……纹在虎纹里，历代掌门口口相传，其他人无从知晓。” “可是我老爹没告诉过我……”王坚一愣：“而且我现在也没虎纹了。” “不，他告诉你了，只是你没有在意，你不属于非常有悟性的人，但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老丈人君微微一笑：“这一点他当然知道，不然当年就不会为了虎纹而背叛师门。而现在他只拿走书，这里头必有蹊跷。” 王坚表情狰狞，双拳重重的擂在桌子上：“我要清理门户！不管他要干什么！” “门户必然是要清理的，但……我们必须要搞清楚他的目的。”老丈人眯着眼睛：“慢慢查。” “查！查！这次我要一查到底！”王坚气得都快七窍生烟：“这个畜生！” “别急，听我慢慢说。”老丈人呵呵一笑：“背叛师门是大事，所以我们师兄弟也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不过你也知道，想要在几十亿人里找到一个这样的人精，简直是大海捞针，除非他想让你找到。门派找他找了几十年，排查了十万人仅仅才知道他在之后偷渡去了香港，从香港转道到了英国，接着音信全无。而这一次他突然出现，你认为呢？” “他想让我们找到他！” “我觉得是。”老丈人君眯起眼睛：“难道这不精彩吗？所以查他现在怎么样不难，难的是查他为什么要这样。” 旁边的小金嗯了一声：“我觉得这怎么看怎么像个请君入瓮的套。” 老丈人君抬起头笑着对小金说：“你很有想法，跟我学做菜吧。” “大叔你谁啊……”小金撇撇嘴：“别闹了好么，一大把年纪了。” 而王坚可没心思跟他们插科打诨，只是在一边用手指轻轻磕着桌面，沉声说道：“就算是套，我也得钻！不用多说了，我还是要一查到底！” “查就是了嘛。”老丈人君虽然这么说，但是眼睛却看着小金：“要不要当我徒弟。” 小金干巴巴的一笑：“当你徒弟有啥好处，我比你弱吗？” “我女儿都没资格当我徒弟的哦。”老丈人君眉头一挑：“这就代表你比她强。” “成交！”小金一拍胸脯：“就这么定了。” 王坚看着他俩人，无奈地用手捂住了额头，叹了口气……小金跟老丈人君比起来，还是太嫩啊，轻易就入套了。这一入套，十年就交代进去了…… 不过想想也好，毕竟老丈人君可是人精中的极品，小金如果能继承他的衣钵的话不失为好事一件，毕竟她虽然聪明，可到底还是没有系统的学习过，稍加调教……小金绝对能逆天。 而这时，泥菩萨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手中捏着一封信，轻轻放在王坚的面前：“一个月后才能拆开。” 王坚一愣：“什么？” “别管了，一个月后拆开。”泥菩萨很严肃地看着王坚：“记好！一个月，一天不能多一天不能少。” 王坚点点头，虽然好奇心已经快爆炸，但却实在不敢去触泥菩萨的眉头……这个怪大叔太可怕了，比武力上的恐怖那是恐怖万倍啊。 而此刻同一时间，在一个偏僻的北欧小镇，俨然就成为了一个修罗场，原本一百来人的美丽小镇已经被屠戮一空。无论老人小孩全都不能免遭毒手，让原本风光秀丽的山中小镇，成了一个充满血腥气息的鬼镇。 斯图加特穿着风衣，抽着烟沿着血迹斑斑的主干道上慢慢前行，周围的属下正在清理现场以及查看漏网之鱼。 顺手从路边的小店里拿出一罐饮料一口喝下之后，斯图加特看了看表，并对身边的人说：“开始烟火表演了。” 话音刚落没几分钟，一团团的火光从小镇的四周围腾空而起，不多一会儿就吞没了大部分的木制小屋，浓浓的黑烟直冲天际。 而当警察和消防队从城市里赶来的时候，他们却已经发现这里成为了一片焦土，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可是却没有了关于斯图加特的痕迹。 当然，斯图加特肃清这个小镇并不是没有缘由的，这里聚居的人，大部分都是犹太裔，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有钱人而且大多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及其家属。相对于天堂之门来说，斯图加特这群人更像是一群疯狂的亡命之徒，没有任何顾忌也没有任何章法。 这件事虽然被强行压制了舆论，但却让犹太复国组织暴怒异常，这一次的遇难者里头甚至包括了犹太复国组织中的几个高级智囊和不少高级领袖的家属。对于经历过纳粹大清洗的犹太人来说，这个事件不由得让他们重新想起了曾经的那种恐惧。 接着……欧洲的乱战开始了，他们找不到任何关于斯图加特的踪迹，就开始找天堂之门撒气，而天堂之门是好惹的？虽然欧洲的势力正在被洪门和斯图加特侵占，但仍然是一枝独秀。 事发之后不到两个小时，伦敦、巴黎和柏林都出现了恶行的事件，看似简单的黑帮火拼却出动了反坦克火箭和迫击炮，原本一脸萧条的大欧洲，瞬间就变得紧张了起来，而随着国家力量的介入，事情愈发的复杂了起来，大欧洲整个就成了一锅乱炖，引得全世界驻足围观。 “能跟这些家伙生在一个时代，真是我的荣幸啊。”已经回到欧洲的阿狗看着新闻联播，吃着晚餐嗤笑不已：“斯图加特，你真的是个人才。” 正拽着一根热狗大口吃着的斯图加特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脑袋：“谢谢夸奖，不过你才是真正的赢家吧，我始终见不得光，我干了这件事之后，基本上就得永远隐藏在暗处了。” “你皮肤这么白，在暗处也很显眼的。”阿狗细细地咀嚼着：“后面一步很关键，然后么……我们大概就能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上了。” “你是怎么想出这些东西的？我觉得每一件事都很疯狂，可仔细一想就都合情合理。” 阿狗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嘴：“三国演义电视剧里学的。要看自己去买DVD，记住看老版的，新版的只是偶像剧。” 斯图加特坐起身子：“等到最后的那一天，我要沙诺娃，你要天堂之门。没问题？” “好啊。”阿狗站起身：“我去给老婆按摩了，你自便。” “我也出去散散心，没想到才短短的几天，我们的地位就翻转过来了，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是很厉害。”斯图加特笑着夸奖阿狗：“希望你以后能多多关照。” “是你多多关照我。”阿狗淡淡一笑，跟斯图加特擦肩而过：“对了，新的抑制剂已经配好了，在冰箱里。” “多谢。” 其实阿狗明白，斯图加特这种天生反骨狼顾之相的人能乖乖地听自己的话，除了他想得到沙诺娃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要靠阿狗给他配置的稳定剂来稳定过快的新陈代谢。 他的基因强化虽然是相对很成功的，但王坚的基因排斥性太过强悍了，斯图加特最少要用三年的时间来消化这种外来的力量。修顿博士的稳定剂几次就会失效，只有阿狗配的稳定剂才能真正稳定住斯图加特躁动的身体。 所以这就在他们之间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而阿狗虽然没有提出条件，但有些事……不言而喻。 走进房间之后，阿狗看着正躺在床上休息的白牡丹，他微微的笑了笑，然后坐在她身边，轻轻地给自己妻子做起了肌肉按摩。 “嗯……你来了啊。”白牡丹微微睁开眼睛：“事情怎么样了？” “当然成功。”阿狗笑着说：“我一向都不知道失败是什么的啦。” “可是……”白牡丹伸手摸了摸阿狗的脸：“为什么会这么残忍……” 阿狗愣了愣，然后有些无奈的低下头，沉声道：“复仇的路本身就是很残忍的。只有你强了才有资格对别人残忍，不然……别人对你更残忍。” “可是……我知道你是善良的啊。”白牡丹咬了咬嘴唇：“为了复仇，蒙蔽自己的本心，值得吗？” “值得吗？”阿狗想了想，然后豁然一笑：“做过之后才知道值不值得，好了好了，别动了，我给你和宝宝按摩，让宝宝提前感受爸爸的爱。” 而就在这时，一根箭透过了窗口直接钉在了阿狗身边的门上。这让阿狗浑身一凉，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斯图加特也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极为小心的戒备了起来。 阿狗先是用被子把白牡丹保护了起来，然后站起身走到了那根绑着一张字条的箭旁。眯起眼睛把箭拔了下来，然后轻轻展了开来：“这是什么？” 第559章 柴扉轻敲 给阿狗的字条上很离奇的只有寥寥几个字——凌晨三点。 这就让阿狗整个人都惊悚了，因为自己这里的防卫程度虽然比不上白宫中南海那些地方，可也是由一众生化人来防卫的，这些人无论反应速度和感知都超过普通人一大截。 可即使这样，这根箭却说戳就戳了进来，可以想象，如果当时这根玩意儿是瞄准了他的脑袋，那么按照被蜘蛛侠和绿巨人定理，那阿狗现在应该能成绿箭侠吧…… 而且这字条上的四个字让他着实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凌晨三点……这弄得跟菩提老祖在悟空脑袋上敲三下让他三更去找的概念一样，没点悟性还真是不行啊。 “这是什么意思？”白牡丹也凑了上来：“为什么叫凌晨三点？” 阿狗抬头看了看四周围，然后皱起眉头，慢慢地走到了阳台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走回了房间。 这时，斯图加特也从外头回来了，沉声道：“没发现任何人。” 阿狗摇摇头，指着箭头：“不用管了，这个人看来是没什么恶意。应该是过来告诉我什么信息的。” “泥菩萨……”阿狗眼睛一亮：“泥菩萨的人！” “什么？”斯图加特满脸错愕：“什么是泥……泥菩萨？” “是个神仙一样的人物。”阿狗指着纸条：“只有他才会用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提醒人，走！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斯图加特这下真的是不明所以了，他眨巴着眼睛，看着阿狗满脸疑惑。 阿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走？” “我？”斯图加特哈哈一笑：“我为什么要走，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对我能产生威胁？” 阿狗再不多话，牵起白牡丹，拿起电话想要打电话，可电话刚接通，他却迟疑了，接着默默的挂断电话，特别温柔地对白牡丹说：“我们先躲一下。” 白牡丹虽然也不明所以，但却顺从地点点头，并跟着阿狗走了出去。其实阿狗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本能的危机感却让他对时间特别敏感，中国有句老话叫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凌晨三点这个时间实在是太敏感了，一提到这个时间，本能就会跟暗杀等等不好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阿狗是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他绝对不会像王坚那么托大，因为他没有像王坚那样的资本，而对斯图加特的能力他并不十分信任，所以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他决定避其锋芒。 而无独有偶，王坚的手机上也接到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和阿狗的字条很相似，但字数更少，只有两个字——小心。 “这是什么？”王坚把手机递给小金：“给查查这个号码。” 小金哦了一声，也不用查，只是随手看了一眼就说道：“这是网络虚拟号码，找个屁。” 王坚一愣：“这是要干啥？” 小金看了看表：“现在都快三点了……还能小心啥，让你小心红绿灯？” 现在王坚跟小金已经离开了会议室，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收到这条信息再加上小金的表情，王坚突然变得警惕了起来。 “不要回家。”小金晃着手指头：“你以为对危险的预判我会比大少奶奶差多少么？我觉得八成是有人要干挺你。” 王坚摸着下巴，然后捏着小金的胳膊：“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喂！你别想把我一个人甩开。”小金冰雪聪明，当然知道王坚这厮脸上这抹古怪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喂！我要跟你一起啊！” 王坚看她挣扎，为了不被警察叔叔当成拐卖小朋友的坏蛋，他索性直接把小金给扛了起来…… 在老王面前，小金就跟一只小鸡似的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被扛起来之后，她顿时绝望了，垂头丧气的像一具尸体似的在老王的肩膀上：“你非要回去凑热闹么？” “当然。”王坚嘿嘿一笑：“我好歹得抓个活的，最近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不是。” 小金无奈了，老王这好奇心重的毛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慢性病，一时半会是治不好了，所以小金只能简单嘱咐了几句，就垂头丧气的被老王扔进了老丈人君的租的小别墅里。 “出什么事了？”老丈人披着衣服给小金扔了一瓶爽歪歪酸奶以作安抚，然后递给王坚一根烟：“看你的表情这么兴奋。” 王坚把手机递给老丈人君：“你看。” 老丈人接过手机这么一看，然后眉头紧蹙：“泥菩萨的人。” “啊？”王坚当时就蒙了：“泥菩萨的人……这什么意思？” “他曾经掌握着门派里的一切情报来源。”老丈人君顿了顿：“他们具体多少人、在哪里除了泥菩萨之外没人知道。他们的任何就是保护门里的所有人，甚至连当年的克格勃、FBI、CIA等等都被他们渗透的跟筛子一样。” “这么厉害呢？我这掌门都不知道，我顿时有一种绝望的感觉……”王坚嬉皮笑脸的开着玩笑：“掌门白当了。” “你当然不知道，这事是泥菩萨一手负责的，别看他那德行，其实他师门权限很高的。”老丈人君拍着王坚的肩膀：“不过这也是一直传承下来的规矩，我听说你让日本方面给你提供情报培训……你啊，偶尔太天真，他们的能力给泥菩萨提鞋都不配呢。” 而王坚耸耸肩：“这是加深联系的一种方式，难道还真用他们的情报系统啊？这个靠别人会被坑死的，想对抗天堂会和未来可能的洪门，我们的实力还是弱啊，好了……我回去了。” “老王小心。”小金喝着爽歪歪，提着手绢向老王挥手：“小心哦。” “嗯，你确实要小心一点，如果泥菩萨的人给你发了信息，那就说明这具有一定的威胁性。” 王坚抬起眼镜看了自己老丈人一眼，然后自信的一笑：“那就看看他们能不能威胁我了。” 说完，老王转身就走，大踏步的回到了武馆的二楼。许久没回来，这乍一回来，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嘿，还是家里舒服。”老虎兄斜靠在沙发上，然后猥琐的在箫逸雯专用垫子上深深地闻了一下：“真香……浓浓的女人香。” “喂，你够了。”王坚都斜着眼睛看了它一眼，然后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凉白开：“嗯……水都有怪味了。” “你今天还挺有魄力的嘛，回来等着。”老虎兄从沙发上滚到了地板上，来回的打滚：“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王坚冷冷一笑：“我得抓出个头绪，所以我巴不得他们都来。” 不得不说，在昏迷一次之后的王坚，整个人比之原来更激进而且愈发的疯狂，这种事只要正常人都会避其锋芒，可王坚却默默的烧着开水，坐在茶几上跟老虎兄下棋，静静的等着那些可能的威胁过来找上门。 其实王坚知道，老虎兄绝非善茬。这厮其实就是自己的另外一面，如果让它完全掌控身体的话，那么王坚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干出怎么样的事情。所以他不但要尽可能的在两个自己之间平衡，还得找到一种情绪的宣泄口，竭尽全力的保持自己的灵台清明，这说起来简单，可实际上……这种困难程度，不亚于在裸体而且还搔首弄姿的箫逸雯面前保持镇定。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淌，外头的街道也开始陷入了沉睡，路灯昏昏暗暗的，秋天的风呼呼地吹着窗台发出呜呜的怪声，沙沙响的树叶子不时的掉下几片，掉在窗台上发出簌簌的细响。 “将军。”王坚轻轻地把自己的小卒子推到老虎兄的帅旁：“你又输了。” 老虎兄这次没有耍赖，只是静静地看了王坚一眼，然后慢慢站起身，眼神绿莹莹的亮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狰狞可怕的笑容。然后它却慢慢的消失，可随着它的消失，王坚的眼睛里那种危险的光芒越来越茂盛，莹莹的绿光再次出现在王坚的眼底。 他站了起来，站在了窗台，叼着烟一只手给另外一只手缠着绷带，眼睛则一直盯着窗外萧瑟的秋景。 屋子里挂钟的走动声让外头的风声显得愈发凄厉，关着灯的房间被秋天冷冰冰的月光染得一片通亮。 等王坚把两只手都缠上绷带之后，他缓缓的回头，果然身后多了一个穿着紧身外衣，头被大兜帽和面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这摆出一个准备割喉的姿势朝王坚接近中。 这个人的手背后延伸出两把腕刃，左手上还捏着一把手枪，从身上的气场来看，他绝对不是个泛泛之辈。 “高手总是躲在阴影里。”王坚自顾自的嘟囔一声。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他手中的烟头在黑暗中画出一道长长的光线，直接奔向了那个帅帅的刺客。 然后王坚紧随烟头之后，闪过了迎头的一记突刺，跟这个帅帅的刺客撞在了一起。 第560章 天远雁声稀 近身肩膀横顶，以一种公牛的姿态横亘于他人面前。这种狂放的打法是王坚从来没有过的。 因为一旦这样冲上去，无异于空门打开，大开大合之下虽然攻势凌厉，但守势全无，这根本不符合王坚一贯稳中求生的作风，根本就是个亡命之徒。 当他的肩膀撞击到那个刺客身上的时候，黑暗中只响起了啪的一声肉响，那刺客迅速地向后飞去。 不过那人也并不是待宰的羔羊，左手腕刃横挥，速度也可以说是迅雷不及掩耳，在王坚毫无防守的情况下，没有一丁点障碍，这把锋利的小刀就砍在了王坚的脖子上。 在这一瞬间，这刺客明亮的眼睛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这种匕首似的刀刃在挥砍时并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可是刀刃上涂抹着见血丰厚的剧毒，比之氰化钾有过之而无不及，哪怕只要划破一个小小的伤口，那么被它所伤的人也会在最长五分钟内迅速地痉挛着死去。 可接下来，刺客的眼神却从得意变成了诧异，因为这一下挥砍根本没有在王坚的脖子上留下任何想象中伤口，仅有一道表皮被划破的血道子，而且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这血道子就彻底的消失无踪，在王坚的脖子上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子。 王坚歪了歪脑袋，一步一步的走向被撞在墙上的刺客，就像是电影里的终结者，脚步缓慢却丝毫没有停顿。 这刺客没功夫愣神，就地一个滚，闪到了王坚的侧面，速度依旧非常快，而此刻王坚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 借着这个半身位，黑衣刺客就像一个弹簧似的一跃而起，借着这股弹跳的力道快速的由上而下，一刀戳在王坚的后背。 可……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刀尖虽然戳进去了，但也仅仅是个刀尖，任由这黑衣刺客再如何用力，哪怕整个腕刃都被压得弯曲了，刀身也无法寸劲半步。 而王坚，浑身的肌肉高高隆起，身形比平时整整扩大了两圈，就像一个被惊吓的河豚似的从一个线条匀称、身形修长的好少年变成了一个满身肌肉块的筋肉人。 高密度的肌肉死死顶住了这把利刃，就像少林寺和尚表演的硬气功一样，哪怕是电钻都没有办法突入半分。 黑衣刺客可算是惊骇万分，下意识的掏出手枪就准备爆王坚的头。可王坚已经让他捅了两下，怎么可能再给他爆头的机会。所以刺客的手还没伸直，就被王坚回身一手打在了胳膊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刺客再也拿不住东西，手枪落地而左手也软趴趴的垂向了地面。 接着王坚整个人都转了过来，面向了这个刺客，然后一只手捏住了刺客的下巴略微一拧，只听嘎巴一声，这刺客的下颚就这么被卸了下来。 然后王坚不紧不慢的抓着刺客的脖子并高高举起，接着扯下了面罩，居然发现这家伙还是个姑娘。不过胸这么平……倒是跟梁欢欢有的一拼。 王坚在她惊恐的眼神之下，把手指伸进她的嘴里，在牙齿间搜索了一圈，并从最里头的牙槽里摸出了一颗大概老鼠屎大小的药丸。 “这身体太完美了。”王坚松下了身上紧绷的肌肉，自言自语的笑着说：“真是让人想不到。” 说着，他把脸转向了那个刺客，并轻巧的把她的下巴装了回去，并按着她的脑袋把她甩了出去，可她还没落地，王坚却已经出现在了刺客飞行的路径上，抓住了她的后脖子用力地往下一按。 “咚”的一声闷响，整栋楼的感应灯都应声亮了起来，然后又无声无息的熄灭。而王坚此刻却已经再一次的把这个刺客给提了起来，没有任何语言，只是狂暴地把她甩到了墙上。 不得不说，这种专业的杀人机器就是牛逼，一般人被王坚这样的折腾，先不说会不会死，但是肯定很难做到一声不吭。可这刺客从头到尾就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哪怕已经被震得口鼻冒血，她都只是死死咬着牙关。 当然，王坚在她眼里已经并不算成人类了，诡异的力量、让人发指的爆发力和震慑世界的抗击打能力都让他发现这家伙已经不是人类的力量所能对付了，或者是不是自己这一类人可以对付的。 而还有一件事让她也感觉十分绝望，王坚这家伙居然轻描淡写的把她身上所有能致死的武器都给卸了下来，包括大腿内侧的匕首和靴子里的短刺，叮叮当当的扔了满地都是。 “我知道我问的话，是没用的。”王坚把一摊烂泥似的此刻扔到了沙发上：“我一般不打女人。” 说着，王坚一屁股坐在了刺客的身边，点上了一根烟，轻轻的抽上了一口，然后吐出了一个轻飘飘的烟圈。 这个姿势不能说不潇洒，本身王坚就属于那种能hold住白衬衫的男人，而且加上这段时间以来身上的气质慢慢在改变，所以他现在的举手投足其实多少都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特别是这种决定他人生死的时候更是明显。 “不过不要紧，有些东西是不会说谎的。”王坚扭过头，充满戾气的一笑：“你知道是什么吗？” 女刺客一愣，本能地想垂死挣扎，可她刚有动作就被王坚倒提着脚踝给拽了起来。 其实王坚说的那些不会说谎的东西，就是这个人的训练方式和运气方法，从刚才的两次摔打来看，王坚可以确定，这个家伙绝对也是练过类似内功的东西，不然第一次的时候她就应该起不来了，可实际上，就算是第二次更重的试探，她依旧没有任何问题，一切如常。 所以王坚只要掌握了他的训练方法，其他都好办了，毕竟武术的圈子就这么点屁大，全世界入流不入流的也就那么几样。知道一点，就能管中窥豹了。 在之后，王坚干了一件十分不光彩的事，他先是把这个刺客倒吊在客厅的吊扇下，然后把她扒了个精光，接着开始从上到下的测量器她身体每一块的肌肉块，从密度、强度和收缩率全方位入手。 而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本解剖学的书仔细对照…… 其实这种行为给人造成的精神刺激比直接杀掉或者强暴更强烈，其实想想……一个男人站在一个全裸而且被倒吊着的女人面前，什么都不干却拿着一本解剖学的书在那研究，这个画面其实都能排成电锯惊魂6或者7了。 作为刺客，这个女人不怕死，但是她并没说自己不怕被活体解剖…… “年龄23，斯拉夫人。”王坚对照着书上的东西开始记录了起来：“从柔韧程度来看，应该是从四岁开始训练的。” 接着他拿出他的那套针灸套装，在这刺客的身上扎了起来。因为气息运作的轨迹不一样，所以穴位之间的感知程度也相对不一样，这根本不需要这个刺客说话，完全是一种穴位和身体之间的互动本能。 所以王坚在每扎完一针之后，都会仔细的查看这个穴位的跳动和身体反射区的反应。 “你居然是用的藏派秘术。”王坚在大致完成了检查之后，微微一笑：“很好。” 而他是觉得很好，可那个被倒吊着的刺客可就不觉得那么好了。她听不懂王坚说的话，但从他那大魔王般的表情上看来，这个家伙似乎不打算放过自己了，甚至不打算让她死得轻松。 其实在刺客训练的时候，她早就做好了一切最坏的打算，比如被俘、被杀、严刑逼供、强暴等等，可是她真的没想过被人活生生的肢解掉，这真的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你在怕什么。”王坚抬头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说：“哦，反正你也听不懂。” 说完，王坚绕着这无衣刺客走了几圈，用手指按压了她几处大穴，然后捏着下巴皱着眉头开始思索了起来。 而这时老虎兄又一次得意洋洋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跟着他一起摸着下巴思考着：“帅哥，你怎么看。” 王坚沉默了一阵，然后扭头看了一眼老虎哥：“我觉得这里头必有蹊跷。” “我弄不清楚，你为啥要把她用这种屈辱的姿势吊起来，难道你就不能给她留一点身为刺客的尊严吗？”老虎兄义正词严地谴责着王坚：“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哎……”王坚提高了声调感叹了一声：“这明明是你让我干的。” “哎哟……是么？”老虎兄一怔，然后嗯了一声：“我觉得对待这种人应该更残酷一点，来……咱们干一点成年人应该干的事。” “你双重标准就算了，但是可以不要这么咸湿吗？”王坚鄙夷地看了老虎兄一眼：“你说，她会是什么来头。” “想弄死你的人全部召集起来的话，估计能办一场奥运会了。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能培养出这么厉害的杀手，恐怕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如果不是咱打了个措手不及，让她有了先行准备的话，弄不死咱也弄得咱俩鸡飞狗跳。”老虎兄抱着胳膊：“不过咱小老婆的话值得思考，现在的情况下，最符合条件的就应该是天堂会了。” “谁就是你小老婆了。”老王被这只色老虎弄得哭笑不得：“她还没满十五岁啊，你是个人么？” “人家是喵喵，不是人的啦。”老虎兄居然一脸羞涩的撒娇：“喵喵……喵……” “我喵你妈个头……”王坚青筋暴起，一脚踹了过去：“不好好说话就给我滚！” “哎呀，好了好了，让喵喵给你想个办法。”老虎兄摸着下巴：“说真的，小老婆绝对是个尤物，再过两年保管让你欲仙欲死。” “我操！”王坚当时就暴躁了，抄起杯子就要爆老虎的头：“我弄死你！” 他们俩倒是在屋里一个追一个跑，这可让那个刺客吓尿了。这家伙自言自语不说，而且还一个人在屋子里拿着个空杯子上蹿下跳，嘴里还不停地说话，这其实真的比拿一把枪顶着她脑壳还让她感觉到不安。 不过幸好，王坚追了一会儿就消停了下来，继续手头的工作。在他把这个刺客的气息流动指数全部画下来之后。他掏出电话打了个电话给老丈人君，并在打电话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别带小金过来…… 可事情总是那么事与愿违，虽然经过多次叮嘱，但小金却还是偷偷摸摸的跟着老丈人君跑了过来，毕竟不放心王坚……可当她过来之后，她当时就勃然大怒——王坚这分明就是在玩捆绑游戏嘛！绑个人哪里需要这么变态的绑法！ “你你你……你……气死我了。”小金指了指依旧被挂在那的刺客：“你什么眼光你！” 王坚斜着看了她一眼，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把自己在刺客身上得到的信息全部交到了老丈人手中。 “这是我自己能查到的全部了。”王坚摸着下巴：“我们从她的受训地慢慢查上去！至于具体是谁，我已经有了个猜想，不过我要证据确凿。” 老丈人抬头看了看王坚，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件事交给我了，我还会给泥菩萨拨款，让他把师门内的情报机构重建起来。我最慢三天内给你答复。” 说完，老丈人眯起眼睛看了一下那个刺客，阴阴一笑：“从来都是我们刺杀别人，还真第一次听说有人刺杀我们的门主。” 而就在老丈人刚要走的时候，王坚突然叫住了他：“把这家伙一起带走……放在这是个麻烦。还有，我想在最短的时间里看到咱们门派完成一个初步整合，至少要有一个雏形。怎么样啊……爸……” 王坚十分艰难的开口叫了一声“爸”，这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毕竟自己可是娶了人家唯一的女儿呢…… “过年再叫爸好了……现在叫，我受不住。叫师兄……叫师兄。”老丈人君连连摆手：“门第规矩还是别乱。这个我会尽快的，不过……这段时间你肯定不安稳。” 王坚嗯了一声：“这种应该是实习生，我觉得梁欢欢都不会比她差。” “你搞错了一个概念……欢欢那丫头是保护者，她根本不会什么暗杀的技术，反倒是咱们的小师妹无忧，她才是真真正正的超级刺客。”老丈人笑了笑，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从外头上来了七八个西装男，在给王坚行师门礼之后，把那个已经几近崩溃的刺客从电风扇上接了下来，然后套上麻袋…… “师兄……”王坚挠挠头：“那个……” “怎么？”老丈人转过头：“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有个计划，不知道你觉得可行不可行。”王坚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这是草稿。” 老丈人摊开草稿看了两眼，然后抬起头诧异地看着王坚：“你要去趟欧洲那趟浑水？” 王坚不置可否的一笑：“反正人家杀手都过来，虽然只是个实习生，不过下一次谁知道会是什么，我们的脚步要加快。” “这事需要一个系统的分析，等过完这一阵吧，那边……乱成了一团。” 等老丈人一走，王坚立刻转头看着小金：“快去睡觉！” “喂，你就这么敷衍我？你知道我为你担心了一晚上吗？”小金气鼓鼓的说：“我想哭……” 王坚无奈的蹲了下来，双手放在小金的肩膀上，表情非常严肃地看着她：“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压制一个怪物。这个怪物会吃了你，也会让我自己把自己烧成灰。” “你说的怪物不就是我么，至于那么玄乎么。不过说真的，把自己烧成灰的事我是不会干的，但是吃了小老婆，这是必须的。” 老虎兄的话让王坚皱起了眉头，但是他依旧盯着小金的眼睛：“我可能很长时间都没有办法战胜它，所以……我可能会有时变得有点奇怪，但是我对你的关心是不会变的，就像刚开始一样。” 小金瞪着眼睛看着老王，然后突然眯起眼睛：“你在克制你的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吗？”老王看了一眼旁边的老虎兄，悻悻的一笑：“算是吧，不过它的危险不是你能想象的。” “那你会杀掉我吗？” “当然不会，你可是我的小老婆啊。” 老虎兄伸手摸了摸小金的头，但是却被老王一手挥开，而且老王还怒吼道：“别碰她！我警告你！” “喂，你发什么脾气？”老虎兄怒视着王坚：“你以为我让着你，是因为怕你？来啊，尽情的发怒啊！” 王坚一听，头发根儿都竖起来了，表情赫然狰狞。可就在这时，小金却突然搂住了老王的脖子，给了他深深的一个吻。柔软的舌头和带着甜香的少女气息让老王的暴怒瞬间平息了下去，暴躁狰狞的表情变回了恬淡。而在一旁的老虎兄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接着渐渐淡化直至消失。 很久很久，直到小金连喘气都喘不过来的时候，她轻轻的松开了她的老王，然后特别甜的朝老王一笑，腻着声音说道：“我睡觉去了哦。” 而在另外一边，喀秋莎收到了第一条任务失败的简讯……然后错愕地看着简讯直发呆，执行任务者直接消失，王坚似乎毫发无伤。 “怎么了？”沙诺娃扭头看着喀秋莎：“你突然沉默了。” 喀秋莎默默的摇头：“没什么，第一梯队的其中之一任务失败。” “是哪个方面？” 喀秋莎一愣，默默的摇头：“斯图加特。” “你难道不了解斯图加特吗？第一梯队的怎么可能对付的了他。直接用第三梯队的人。”沙诺娃撇撇嘴，剥开一只小龙虾：“对了，顺便告诉那帮犹太人，我没兴趣跟他们谈任何事，至于欧洲的事，这么大快人心，他们说是我就是我吧。随便他们。”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跟王坚站在对立面的时候，你能狠下心吗？” 沙诺娃手里的餐叉在盘子里刮出刺耳的响声，在响声之后，她慢悠悠却异常沉重地说：“能。” 第561章 开始燃烧吧，少年！ 王坚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整整一夜，守着正在安睡的小金。因为安全感渐渐缺失，他的危机感反倒增强了许多。 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对手不再是当初那些可以预判的人物了，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甚至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可能对他或者他身边的人造成伤害。 这种感觉并不好，总是被动防守的他显得很不适应这种状态，因为他渐渐的发现有些力不从心了。毕竟他既不能指望那些想对付他的人都遵守“祸不及家小”的君子协定，连项羽这种霸王都用过绑架刘邦老爹这种下作的手法，更何况这些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的家伙。 王坚不是刘邦，也当不了刘邦。所以他干不出那种冷酷无情的事情，而他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的充当一个守护者，这样的纠葛让他十分苦恼。 而且随着以后跟那些人的矛盾激化，这种袭击的次数和强度也会随之增加，到时候……王坚自己可以应付，可其他人呢？天然二的脑补术？还是小金的蝴蝶效应？可这都不是万无一失的！ 而王坚能想到的万无一失的办法，唯一就是主动出击，而这主动出击……王坚没底子啊！真的是没底子。 按说武力强大，一个人再强又能怎么样呢？而青帮，说实话……经过这么多年的动荡，青帮早就不复当年的那种气魄了，更别说什么高级刺客或者什么高级保镖，哪怕是普通的杀手也都只能花钱去请，能找到的大概也只是临时客串的刀斧手了。 不过王坚觉得……刀斧手这种在古惑仔电影里牛逼哄哄的存在，在那些真正的大佬面前，简直就是一盘菜，而且还不是主菜，顶多是甜点。扫场子什么的还行，真的要肩负起保卫或者进攻这种高端事情的话，那纯粹是搞笑的。 而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敲响了，开门之后……王坚都被吓了一跳，外头居然站着一群满脸肃杀的中老年男人，以老丈人和其师弟以及泥菩萨为首。 “这个气氛。”王坚错开身子让他们进屋：“各位师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掌门师弟，我们是过来陈情的。”王坚其中一个卖糖葫芦的师兄表情严肃、正襟危坐：“想掌门师弟下令，重建师门！” 王坚一愣：“重建师门？” 原来，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后，老丈人把这事跟众师兄弟一通报，他们连夜就坐飞机赶了回来，这才刚到连水都顾不得喝一口就匆匆赶到了王坚这里，一个个那叫一个恼怒。 这些人的年纪其实都不算小了，年轻的五十岁，年纪大的已经直逼七十了，可真当师门受辱的时候，这帮老头的火气却比之年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个恨不得让曾经高高在上的师门立刻重现光辉，然后挥师杀将过去。 不过师门的没落是无可争议的，这一点是谁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的事情。当年那一句话四方颤抖、一瞪眼豪强退散的门阀世家早已经人丁稀落，凄凉无比了。 这种感觉王坚或许还不明显，但这些师兄们……却是见证过许多事情了。他们的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当年鸦片战争割地赔款时那群羞愤自尽的人一样，看不得当年金字塔顶端的存在堕落得任人宰割！ 所以他们赶过来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向门主陈情，或者说是逼宫！ 这逼宫是逼什么宫？其实很简单，自然是要求门主光复门楣，当年他们得令各自散去，现在陆陆续续的又被集合在了一起，那种他们已经认为被淡忘了情感一下子涌了上来。 这些家伙可都不是一般人，说他们每一个都深藏绝技绝对不夸张，可无论他们的儿女或者徒弟，却都没有一个师门的正式名头，众师兄弟的能耐加在一起，简直可以用浩若烟海来形容，可看着师兄弟一个个大多已经是乡音无改鬓毛衰了，再耽搁下去……恐怕师门真的是要断代了，再加上昨晚上的刺激，他们今天冒着以下犯上挨鞭子的风险，集体逼宫，哪怕是被人说成倚老卖老也都无所谓了！ “王成！天下铸剑非我莫属！” “王福！归一寻龙术唯一传人……咳咳咳……咳咳……” “王铁……” 看着一种大叔年纪的人昂首挺胸的自报家门，他们脸上那种不甘心的倔强，让王坚不由得酸涩了起来。 师门三十术，几乎占尽了天下奇术的所以分支，可现在剩下这些老弱病残，就连王坚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正在感慨中时，这些大叔突然齐刷刷的给王坚跪下了下来，用力的三扣，几乎所有人的眼中都泪水满眶，然后齐声恳求：“恳请掌门下令重建师门！” “恳请掌门下令重建师门！” 王坚站在那，看着这一群人，深呼吸了一口，心中百味杂陈。而小金这时也依着门框站了出来，淡淡地说道：“老王，你不孤独。” 王坚微微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重重的捏上了拳头，表情变的坚毅，一声“好”掷地有声。 也就仅仅在当天下午！没错，就是当天下午，天堂会的情报机构负责人满脸苍白、急匆匆的冲进了沙诺娃的办公间，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族长，出事了！” 沙诺娃正靠在摇椅上看着一本米兰昆德拉的书，被他突然惊扰之后，她缓缓放下了书，慢慢抬起头，语气冰冷地说：“最好说出一点让我感兴趣的事。” 她的情报总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深呼吸了一口：“超过三十个国家的金融指数同时开始下跌，大量热钱涌入亚洲。” “就这？”沙诺娃不厌其烦的说：“你准备好去另一个世界了吗？” “不不不……领袖，这还不是唯一的！”情报总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掌上电脑，迅速的连上电源把里头的信息投在了墙上：“还有，今天有超过一百人……同时飞向一个地点。” 沙诺娃没有答话，只是拿出了她的左轮手枪，轻叩击发器，然后指向情报总长的脑袋，依旧面无表情。 “如果您有兴趣……可以看看这些人的名单，领袖。”情报官都快哭了，他当然知道这种突然闯入其实是会被毙掉的，但……这件事实在太诡异太恐怖了一点，容不得他不紧张。 沙诺娃听了他的话，慢慢的放下手枪，接过他手上的名单扫了一眼。可就是这么一眼……沙诺娃顿时从摇椅上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你确定？” “我已经确定了三次！没错。” 这些让沙诺娃都大惊失色的人，无一例外全是世界各国的华裔。其中包括物理学家、化学家、武器专家、黑白两道都通吃的贵族、心理学教父、商贾巨富、政界要员、金融大鳄、著名外科医生、医学家、国家级智囊，甚至包括……包括天堂会下属柯尔特武器公司的首席枪械设计师。 看到这，沙诺娃才知道刚才是错怪了自己的情报总长了，点头朝他道歉之后，沙诺娃捏着这个名单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喀秋莎。 这份名单有多恐怖，可能很多人并没有一个直接的概念，但是有一点很清楚，这些人加在一起的价值绝对超过了美国一个航母编队。可就在今天，他们不约而同的坐上了飞机，飞往同一个目的地，而这个目的地并没有颁奖晚会也没有学术研讨会。 “这里头肯定有联系。”喀秋莎看着这份名单：“可这些人……我认为不会全是互相都认识的吧，他们有的甚至是敌对的。” “从他们的目的地上来看，我只能想到一个人了……”沙诺娃苦笑道：“你觉得呢？” “应该是。那么也就是说，接下来所有这些人背后的势力也会开始大迁徙，这是一条巨龙开始重组的征兆。”喀秋莎眉头紧蹙：“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知道。”沙诺娃咬紧了嘴唇：“全面开始狙击所有有关联的势力！” “你能吃得消？这边欧洲还是一团糟，这边你再把注意力分散的话，你会知道什么叫心有不逮。”喀秋莎呵呵一笑：“但是坐着等的话，等他们一旦重组完成，那么你不得不面对一个前所未有的强敌。” 沙诺娃抱着胳膊，托着下巴：“你估计他们要多久？” “少则半年，多则两年。”喀秋莎仰起头：“因为一个破碎的拼图要重新完整，光靠钱是没有用的。不如趁着现在把他们拉进浑水，让他跟着一起淘浆糊。” “具体操作你来执行。”沙诺娃叹了口气：“尽快。” 其实这一系列让沙诺娃惊恐万分并且做出果断决定的系列事件，都只不过是王坚放出的烟雾弹。全世界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重组并没有那么简单，这里头牵扯的东西很多。而这些被召集回来的人也只是个人而已，因为他们最开始时只是一个松散的团体，想要聚拢在一起，光靠巨额的资金真是不能够。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照样把全世界各大势力给吓了个半死，因为现在欧洲那边一团糟，这里又开始一折腾，那些自持保持中立的组织突然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而这一有压力……那么自然就会出现一个“站队”的问题。 可实际上的情况却是这帮家伙想站队却不知道队伍的划分究竟是怎么样的，从外头看……真的就是一大碗芝麻糊，黑麻麻的一片。 而王坚这里，这只是第一步而已，这一步的威慑作用比实际作用更大。因为人虽然不少，但王坚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同心同德，他要做的事第一步就是从门派里剔除一部分人，就像王德海那样似的。毕竟几十年的断代和隔阂，再紧密的组织也不可能迅速的合拢。 正当王坚顶着瞌睡跟老丈人、泥菩萨埋头整理一些重建师门的细节时，杨月灰头土脸的窜了进来，呼哧带喘地质问着王坚：“你到底干了什么……全世界都被你撬动了。” 王坚默默的抬起头，然后又低了下去，胡乱了吃了一口方便面：“当一个掌门应该干的事。” 而杨月叉着腰走到了王坚旁边：“你难道不知道几乎所有稍微有点能量的家族和组织都因为你而进入战备状态了么？” “我就是要这样啊。”王坚直起身子，靠在椅子上，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现在一屁股的事。” 正说着，老丈人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现在我们主要是三个方面，第一：找出偷书的人。第二：在适当的时机闪电进入欧洲，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第三：重建师门。” “后两样可以一起办，这里的事交给我就行了，你现在就是找那个偷书的师兄。”老丈人君扶了一下眼镜：“然后再给自己放几天假。” “为什么要放假？”王坚一愣：“我这个时候还给自己放假？” “当然，有什么问题吗？”老丈人君指着杨月：“你不是答应了这小丫头回去寻亲么？我觉得你可以去干了。” “可是我这里很乱……真的很乱啊。我都无以为继了。” “换个角度看世界吧。”老丈人君给王坚递上了一根烟：“身为门主，大部分时间你只需要做出决策，那些老家伙其实早就有了自己的安排。你还担心那帮老狐狸只是逼你下个命令而已么？这帮家伙蓄谋已久啊。” 不过说完，老丈人的话锋一转：“但是有些事还是得你自己解决，比如那几本书，如果它们没了，我明确告诉你……师门重建最少放缓三十年，甚至可能功亏一篑，你不要太不当回事了。” “什么意思？” “因为那是立派之本啊，其实里头不光是所谓的长生不老或者体质强化那么简单。”老丈人君皱着眉头，虽然年纪不小可这气质可相当没的说，一颦一笑气场都非常强大：“我穷尽一生想探索里头的秘密，可最终我也只知道它里头藏着东西可以说让人惊叹，但究竟是什么却不得而知，我走遍了世界上所有的图书馆，找到的东西或许有价值，但如果不把所有九本书集中在一起的话，这个秘密都没法知道。” “宝藏？”杨月眨巴着眼睛：“那种满是钻石红宝石的阿里巴巴之门吗？” “你觉得那些对我们祖宗那样的人有意义吗？”老丈人笑了笑：“只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王坚嗯了一声：“我会努力的，那几本书我一定会找出来的。” “嗯，势在必行。” 他们聊的正开心，杨月突然拽了拽王坚的衣角：“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王坚点点头，站起身跟着杨月走了出去，刚一到外头的走廊，杨月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你现在的安全评级已经跟沙诺娃一个等级了。也就是说，你已经到了可以发动一场战争的地步了。” “我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但是别人知道吗？我可以给你泄密，几个关联国家之间已经开始通气了，如果一旦你有任何奇怪的迹象，就会用政治手段打击你。所以你千万不要越位，这个世界再也装不下第二个天堂之门。”杨月深呼吸了一口：“除非你能像天堂之门那样，掌握一个国家政权的半壁江山，而且是一个大国。” 王坚笑了笑：“有些事你不知道。” 这话倒是没错，王坚其实早就明白了。梁欢欢来是干什么的？人家自己都说了，就是为了监视王坚。姜志远是干什么的？人家虽然不是为了监视，但同样是为了牵制。他们倒是明人不做暗事，王坚也并不怪他们，该是朋友的继续是朋友，该当成爷们的仍然是爷们。 而之所以王坚说杨月有些事不知道嘛……其实她嘴里说的国家通气，王坚早就知道了，而且全程录音王坚那都有备份，毕竟王坚现在可是直属特别任务科第九科的科长，公务员待遇。如果把这个身份告诉杨月，她估计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不过全世界知道他这身份的人，只有小金、天然二、老丈人和姜司令，仅此而已。 所以王坚当然知道该怎么办，而从今天看来，历史的洪流还是真的挺偏袒王坚的，就好像王坚去见那个终极隐藏大BOSS时候，隐藏大BOSS说的“真正的复兴是全方位的，光有钱只是土财主”。 穿着红裤衩的王坚么，虽然并没有实权，如果被人干掉也不会有外交纠纷，但这条御赐红裤衩正好就代表了那边的态度，只要别折腾的社会不稳定，王坚基本上是不会被制裁的。 当然……这里头的分寸还是得王坚自己把握。这一点哪怕是沙诺娃也是一样，她要有胆折腾到她身后的国家社会不稳定，那也只能是个搬家然后躲猫猫一辈子的命。 “好了，你先去休息了。我这边忙完了会去找你的。”王坚朝杨月眨了一下眼睛：“我要把这段时间的讯息整合一下，我得走出去了，不能老当只土鳖。” 第562章 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曾经，王坚一直认为他所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个世界本身的景象，可渐渐的他发现这个世界的水真的很深很深。 昨天全世界的寡头都可能紧张到没睡好觉，可卖给王坚豆腐脑和油条的却一成不变的询问着王坚豆腐脑是要放糖还是放酱油，油条是要脆一点还是软一点。 秋天的风吹得呼呼作响，周围那些素昧平生的路人或背着书包或挎着腰包在清晨的人行道上匆匆走过。 一切如常，但是一切又不如常。 王坚周围的人和现在周围的人，简直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属于现在而一个属于过去。那种悠闲的听着鸟叫吃包子，吃完包子花上五块钱去玩上一下午电子游戏的好日子，似乎是再也回不来了。 王坚端着豆腐脑靠在一棵已经泛起黄叶的法国梧桐上，头依着树干，透过斑驳的树影看着湛蓝湛蓝的天和高高在上的云，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的一生真的是入戏精彩，干出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也没有胆量干的事情。现在细细想来，别人是羡慕也好，是不屑也罢，倒也没什么让他后悔的事，除了当年的小碗儿让他愧疚至今之外，他倒是挺有一种问心无愧的自傲。 “人啊，能做到这样很不错了。”老虎兄也端着豆腐脑靠在树旁一边说话，一边吃，可只是吃了一口，他愤恨的把豆腐脑扔到了一边，朝王坚抱怨道：“咸豆腐脑能吃啊？” 王坚没看它一眼，只是轻轻的打开了盒子，吃了一口，吧唧了几下嘴：“总要试试看，味道还不错，能接受。” “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虎兄勾住王坚的肩膀：“作为一个文艺青年，你不太成功，但是作为一个掌门，你已经很不错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咱老丈人都放你假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你努力就能解决了，要等天时地利人和。” 王坚嗯了一声：“我知道。” 话音刚落，一辆保姆车停在了他的面前，接着从车里走下来两个人，赫然就是梅老师和她的小球球。 “昨天一回来就听说你干了件大事呢，你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说要带球球去游乐场啊？”梅老师一脸揶揄：“这不符合你这大忙人的风格。” “早就说要带她去的嘛。”王坚用手指把鸭舌帽的帽檐往上顶了顶：“食言的话可能会对小球球造成心理阴影的。” “已经造成啦！”小球球别过脸不看王坚：“还说我过生日的时候来找我玩，哼！” 王坚蹲下身子把她抱了起来，用手捏了捏她圆圆的脸蛋：“好了，我这不是赔礼道歉了嘛。听话，别生气了。” “道歉有用，那么多人就不会分手啦！”小球球拽着王坚的耳朵左右摇着：“你说对不对。” 王坚一愣，抬头看着梅老师，惊讶道：“这是这种年纪能说出来的？” “没办法，电视剧看多了。”梅老师耸耸肩，然后拿出一顶小小的可爱太阳帽戴在小球球脑袋上：“我去忙了，她就交给你了，别给弄丢了。” “这是必须的。”王坚拍了拍小球球的屁股：“走，我把你卖去乡下给别人当童养媳。” “童养媳是什么？”小球球歪着脑袋问道：“还有，你为什么要卖掉我。” “因为我没钱啊。” 看着梅老师的车绝尘而去，王坚抱着小球球一边走一边跟她聊着天，这小姑娘虽然经常能说出一点惊世骇俗的话，但是认知范围仍然是属于正常小朋友的范畴，并没有像王坚担心的那样成为第二个金胖胖…… 不过他俩的组合倒还真是惹眼，小球球绝对遗传了她爸妈所以的优点，这么点儿大就已经有了几分女神的资质，而且是那种硬女神而不是靠美瞳和化妆化出来的小怪物。 一路走来，小球球不但跟王坚没边没际的聊着，还时不时的让王坚快点说前面好像有个帅哥之类的，总之她小女神的外表之下，俨然隐藏着一颗类似梁欢欢那样的女汉子之心。 “安静点嘛。”王坚在小球球说奇怪的话时，总是觉得周围人的眼神怪怪的，弄得他不得不小声提醒小球球让她稍微低调点…… “本来就是嘛，我现在发现你不是最帅的了，好多好多帅哥都比你好看呢。”小球球指着一个娇滴滴正跟他们走并排的短发男生说：“你看你看，这个帅哥好可爱啊。” “我是女的……”那个人扭头尴尬的一笑，然后加快的步伐逃开了小球球的视线，甚至不顾这个古怪的小女孩在后头笑得咯咯直响。 “你看你看，你让人家阿姨生气了吧。”王坚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太过分了。” 而小球球嘁了一声，然后左右挣扎着从王坚的手里挣脱了下来，接着迈着她的小短腿扑腾到那个挺帅气的大姑娘身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腿：“阿姨，阿姨。我爸爸想认识你，他说你好漂亮呢。” 王坚一愣，脸差点就红了，连忙窜了上去，把小球球拽了起来，然后讪笑着朝人家女孩赔不是：“这丫头就是喜欢恶搞。” “门主，我知道的。”此话一出，她立刻捂嘴并皱起了眉头，转身朝还一头雾水的王坚深深鞠躬，然后快速地往前跑了开来…… “门主……”王坚重复了一句，然后抬头观察着四周，接着一巴掌呼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天呐……” 王坚这句“天呐”当然不是没有理由的，以他的洞察力他居然没有发现周围的行人居然在二十分钟的步行时间里都没有变过，一直都是那么几十个人……只不过他们的脚步和位置一直在不停的变化，而且跟王坚保持着一个容易让人忽略的距离…… “喂……”王坚站定了脚步：“你们都给我停下！” 果然，他这一嗓子，让那些行人都停下了脚步，接着每一个人都露出了或尴尬或无奈的笑容。 王坚看着这些男男女女的，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门主，安全第一啊……”刚才那个帅气的大妹子又折返了回来：“我们是奉命来保护你的。” “随便了。”王坚毫无办法的挥挥手：“但是……不要再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了，我刚才一路上都不自在。” 自此，王坚才算是知道刚才这一路上为什么会有那种让他蛋疼欲死的怪异感觉了，敢情这还不是小球球满嘴胡言乱语造成的，而是……这帮家伙真的是在盯着他啊！ “明白了，我们会把保护圈扩大一层的。”帅气的大妹子尴尬的一笑：“王燕燕，是王欢的女儿……” 王欢么……其实就是老丈人君的师弟，也就是王坚的师兄，没想到师兄的女儿这么帅呢。 “哦……你有男朋友了吗？” “对不起……门主。我有男朋友了。”王燕燕古怪的一笑：“而且你大我一辈，这不好……” 王坚一听，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想给我一个朋友介绍，你懂的……” “我……我订婚了。”王燕燕呵呵一笑：“那，门主。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让兄弟们去暗处了。” 不多一会儿，这帮跟了王坚一路居然还没被王坚发现的高手就尽数消失在了他的面前，没有一丁点的痕迹，不过王坚的那种被目光锁定的感觉却始终未消失。 其实王坚倒也没生气，毕竟他已经当不成闲云野鹤了，以他现在的危机程度，其实有些保镖在身边也无可厚非，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小球球呢…… 说到小球球……小球球呢？王坚低头一看，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死丫头居然不见了踪影！ 王坚当时就急了，这一眨眼的功夫，小球球居然消失了……这可了得？王坚立刻开始满世界的找了起来，就在刚准备吹哨子叫人来的时候，他居然在一条小巷子里发现了这个死丫头。 这小姑娘什么都没干，只是正拉着其中一个保镖在说着什么。还别说，这小球球的眼光绝对没的说，这保镖哥哥着实帅气，白白净净的不说，还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白衬衫瘦瘦高高的，俨然是个正牌的帅哥。 “门主……”见到王坚过来，小球球拽着的那个小帅哥苦着脸说：“我……” “不用犹豫了，跟我签订契约吧。以后你就是我男朋友了，我每天都会给你喂糖豆豆吃，就跟喂我家小小球一样呢。” 王坚咳嗽一声：“特此说明一下，小小球是一只耗子。” “是仓鼠是仓鼠！”小球球不满意的回头纠正道：“是超级可爱的鼠鼠。” 她的话让王坚不由得叹了口气，合辙这小姑娘压根不懂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分配等级是把男朋友跟耗子分在同一层次上，这让王坚多少是有些哭笑不得…… “你要再闹，我就给你送回去了。”王坚蹲下身子把她抱了起来：“刚才我就原谅你了，你再敢乱跑的话，我肯定送你回去。” “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大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小孩。”小球球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朝王坚鞠躬告别的小帅哥，挥着手一脸凄婉的说：“再见了……我的男朋友。” “你够了啊。”王坚摇摇头：“你要正常一点，当一个正常的小朋友知道吗？” “啊，新新，新新。”还没走两步，小球球又开始折腾了起来，然后指着远处也是一对父女模样的人：“去那边去那边。” 王坚无奈，只能跟着她的指示走了过去，然后就听小球球左右摇晃了起来：“新新，新新。这里这里呢。” “是你啊。”走过去之后，王坚居然发现抱着那个娃娃的人……居然是老相识，孙家的二少爷。 在两个小朋友叙旧的时候，王坚也看着孙二少笑了：“好久不见。” 孙越峰仰起头看了王坚一眼：“没见过吧，那是我女儿。可爱么？”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正在跟小球球分糖的小姑娘，然后笑着点点头：“肯定像她妈。” “胡说。”孙二少不屑的撇撇嘴：“跟我一个模子刻下来的，你眼睛瞎啊。” 看着孙二那较真儿的劲，王坚突然觉得这家伙真的是变了很多，当初那个混蛋似的人物，现在居然能变成一个居家男人，这沧海桑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来着…… “你什么时候有女儿的？我以为你没结婚呢。” “早有了，只是家里一直不承认她妈。现在我说的算，当然能拿到台面上来。”孙二笑着说：“那些所谓的女朋友都是敷衍我爸的，可是他现在人都不在了。” 王坚递给他一根烟：“你换了一个人。” 孙二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王坚并点上了烟：“你也是，变得快认不出来了。听说你现在正在跟天堂会死磕？” “我还没那个资本。”王坚耸耸肩：“一步一步来吧。” “加油，为我弟弟报仇。”孙二眯起眼睛：“看你的了。” “你不怪我？” “怪你？”孙二摊开手：“哦，我为什么要怪你，我只怪自己没用，当初就没能把你给踩扁。” 说完，他跟王坚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王坚摇头说道：“是你一直惹我的啊。” “是你惹我好不好。”孙二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然后蹲下身子：“新新，到爸爸这来，咱们去找妈妈咯。” 孙二抱起孩子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王坚：“等你成功之后，我大摆筵席请你吃顿好的。” “为了你这顿饭，我也得努力了。” 而这时，马路对面有个十分普通的少妇站在一家卖儿童食品的店门口挥手：“赶紧过来啊，不然等会儿堵车了。” “来叻。”孙二应了一声：“我带她俩去野餐秋游，你们一起去么？” “我带这丫头去游乐场。”王坚也把满嘴塞满软糖的小球球抱了起来：“你们去吧。” “那再见。” “新新再见，明天幼儿园见。”小球球老气横秋的跟那个笑容甜甜的小姑娘挥手：“我给你带肉松吃哦。” 看着孙二一家坐上了奔驰车，王坚才堪堪收回视线，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坏蛋，你肯定看上了新新！不许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罩着的！”小球球把王坚的脑袋扳了回来：“走，走。不许看了，我要去游乐园。” “好，好。”王坚呵呵一笑：“去游乐园。” 其实跟孙二的偶遇，让王坚胸中的阴郁顿时散去了不少。现在的孙二无疑比之原来豁达了，这人的心胸一开阔，气质就截然不同，而孙二更像是换了一个人，给王坚一种涅槃重生的感觉，这似乎跟身份地位并没有关系，而更具体的王坚也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现在的孙二真的是给人一种很舒坦的感觉，这种蜕变其实真的很让人惊喜。 换个角度说，曾经教过王坚什么叫不可理喻的孙二，现在又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而当王坚在排队买票的时候，他却根本不知远处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眼神像鹰隼似的，直勾勾的充满了怨毒。 “你怀疑是他？”站在斯图加特身边，原本属于沙诺娃的老管家轻轻地问着：“但我觉得更像是沙诺娃。”“父亲大人，我不这么认为。狗跟我说，以沙诺娃对我的了解，她不会用那种层次的杀手来对付我。”斯图加特皱起眉头：“所以我觉得会这么做的，只有这个家伙，他的行动方针没错，但他对我一贯轻视，所以他找来那样水准的人来对付我，并没有什么奇怪。” 老管家背着手，一脸严肃：“现在你并不是要跟他为敌的时候，如果你把他拖下水的话，那么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会被大小姐尽数歼灭。” “您还叫她大小姐吗？” “难道不是吗？事实上，是我背叛了她。”老管家的腰杆挺得很直：“而不是她背叛我。大小姐实际上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她信任一个人就永远不会怀疑，直到被人背叛。” “是啊，我炙热的爱着她。”斯图加特远远的指着王坚：“所以这个人绝对不能留下。” 老管家哈哈一笑：“你想在他的主场战胜他？” “不不不，我想让他陷入疯狂。”斯图加特捏碎了手中的望远镜：“狗曾经说要让一个人彻底灭亡，疯狂是必经之路。” “你……”老管家抬头看着斯图加特：“你的狗还告诉你什么了？” “他还曾经说过，富贵险中求。” 老管家的手指轻轻地在玻璃门上轻轻叩着，表情阴晴不定。可斯图加特却眉飞色舞的幻想着他自己给自己制定的计划，并把这一系列的计划都说给了正在思考的老管家。 “我劝你忍一忍，真的。”老管家缓缓的回过头：“相信我。” “当然。”斯图加特深呼吸一口：“不然我不会让您来给我当参谋。” 第563章 休战期 “今天玩的开不开心？” 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下午，整整一天耗在游乐园里，其实王坚也玩了不少他从来没有玩过的东西，什么鬼屋啦、旋转木马啦，这种大概只有小孩和女孩才有兴趣的东西。 好不容易把该玩的都玩完了之后，王坚带着小球球来到了出口，坐在供游人休息的长凳子上，一边用湿巾给小球球擦着手，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正在舔一个甜筒的小姑娘。 “开心！”小球球乐滋滋的把手里的甜筒凑到王坚嘴边：“吃吃。” 王坚乐呵呵的吃了一点：“那下次再带你来吧。” 这话一出，本来应该欢呼雀跃的小姑娘却出乎意料的长叹了一声，小大人的模样颇让人忍俊不禁。 “下次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算了算了，等球球长大了，自己来玩算了。妈妈好忙好忙，你也好忙好忙，电视上都说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小球球很认真地看着王坚，亮晶晶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大人才有的色彩：“就这样吧。” 她的话让王坚心头一酸。按说，她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千金，可弄到头，连来一次游乐场都说的跟奢望一样。这虽然跟梅老师脱不开关系，但如果她有个爸爸的话，一切大概就不一样了。 虽然让保姆经常带她出来玩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到底还是一种安全感的问题。就像林亚萱说的那样，不管是什么人，一辈子都在追逐一种安全感。可很显然，不管是这小丫头还是她老妈都缺少这种东西，王坚知道梅老师对这个小丫头的保护有多严密，所以……让她在没有完全保障的情况下跟着外人出来玩，这基本上就是一种奢望。 “没关系，我保证，一个月带你出来玩一次。”王坚揉了揉小球球的头发：“来拉钩。” 小丫头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不能骗我的。” “当然。”王坚在她面前晃了晃小手指：“都跟你拉钩了。” 当小丫头脏兮兮的小爪子和王坚的手勾在一起的时候，王坚的余光突然瞟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让他顿时菊花一紧，头皮瞬间麻木。 “喂喂，那不是那谁吗？”老虎兄突然出现，指着王坚眼角余光的方向：“她怎么在这！” 没错，王坚看到的那个背影，正是那个有着满头银色短发的女人，她正扶着人工湖旁的扶手，拿着面包给湖里的鲤鱼喂吃食，周围影影绰绰的跟着几十个全神戒备的大汉，一个个戴着墨镜，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杀气。 “你在看什么呢？”小球球双手搬着王坚的脑袋，强行把他的脸面对向自己：“我饿了，我要吃肯德基……妈妈都不让我吃那个的。” “走，我带你去。”王坚抱着小球球，站起身：“不过不能告诉妈妈哦，她问你的话……” “我就说你带我吃面条了！”小球球会心的一笑：“我懂的啦。” 王坚抱起小丫头，然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那喂鱼的沙诺娃，轻轻一笑，接着缓缓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慢慢离开。 而沙诺娃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当看到王坚的背影时，她明显的愣了愣，但是看到王坚手中正亲热的跟他聊天的小姑娘时，她突然自嘲的一笑，耸耸肩，转过头去继续喂鱼。 “大小姐，该回去了。您现在不能在外面逗留太长时间。”沙诺娃的秘书凑了上来小声的用俄语说道：“让您中途下飞机来这里，我已经很违规了。” 沙诺娃扬了扬手里的面包：“我喂完了就走。” 说着，她仰起头，看着人工湖旁那颗硕大的歪脖子树和上头挂得满满当当的各种许愿符展颜一笑。 不得不说，虽然冷艳的沙诺娃有一种西伯利亚腹地那种银装素裹的清冷之美，可当她露出笑容的时候却如同冰雪消融时地面上露出的那朵粉嫩的紫罗兰，柔美倔强的让人心生怜惜。 “大小姐……没有时间了。”秘书在旁边催着：“这样的游乐场，任何时候都可以去，甚至如果您愿意，我可以联系收购迪斯尼，全美境内所有的迪斯尼游乐场够不够？加上香港和东京的好不好？求求您了，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可沙诺娃却置若罔闻，慢慢地走到了那棵树下，伸出手指着一个蓝色的许愿符：“把它取下来。” “什么？” “那是我的。”沙诺娃低下头微微一笑：“嗯……是我的。” 老板的命令，当下属的自然不能拒绝，好在这秘书也是有点本事的，爬树什么的倒也是一把好手。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已经有些褪色的蓝色小荷包就被他取了下来，并交到了沙诺娃手里。 “没错啊，你是能收购全世界的游乐场，可你收购的了我的记忆吗？”沙诺娃笑着说道：“好了，不为难你了，我们回机场。” 坐在轿车上，沙诺娃轻轻的打开那个小荷包，展开里头折得整整齐齐但却因为淋雨而变得皱巴巴的纸条，看着上头用圆珠笔写着的字，沙诺娃轻吐了一口气，然后把纸揉成一团，打开车窗准备扔出去。 可还没等她展开拳头，她却犹豫了，接着居然又把手拿了回来，抚平纸条再一次折好，轻柔的放进左边胸前的口袋里，自顾自地嘟囔着：“还是把你可爱的一面留下来好了。” 纸条上的字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简单的一句“祝沙诺娃永远幸福开心”，这是当时沙诺娃跟王坚来玩时，她强迫王坚写上的。现在看到这纸条就想起当时王坚那为难的可爱表情和傻乎乎的笑容，这让她舍不得丢掉这张承载她这么多年难得的开心的纸条和记忆。 而王坚……此刻正坐在肯德基里看着小球球狼吞虎咽的吃着垃圾食品，她的吃相难看的很，知道的人是明白她根本就是因为图新鲜，山珍海味她早就吃烦了。可不知道的人……还真觉得这个漂亮的小丫头可怜到连这种东西都没吃过，她爹妈一定重男轻女…… 王坚一边看她吃，一边在摆弄着一张小纸条。这纸条是沙诺娃写的，只不过她用的是特殊的密文，王坚看不懂，不过王坚之所以把它取下来，也并不是好奇这里头是什么东西，而是权当一种纪念，即使对今天还能看到她觉得有些意外…… 不过意外归意外，王坚当然明白，现在他们俩之间，只能是相见不如怀念。他不需要记那个天堂之门的女元首，只需要记得那个可爱的对什么都好奇的鬼马大女孩就对了。 “门主，没错。那个人就是天堂之门的总裁。” 一个人匆匆进来，凑在王坚面前小声地说道：“她是从基辅去洛杉矶的新总部，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在这停留长达三个小时，而且没有跟任何人接触，只是……买了一包炸年糕和两套煎饼果子，还去游乐场喂了金鱼。行为不可捉摸，不可理喻。” “炸年糕她放了多多的辣椒，煎饼果子她要了两个蛋。” “嗯？门主……你怎么知道？” 王坚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好了……没什么事了。” “那属下先行离开。” 王坚的门下弟子离开之后，他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摸着小球球的头，却半晌没发出声音。 “你欠了别人好多钱吗？”小球球满嘴是油的抬起头：“还不起吗？没关系的，我有好多好多压岁钱，我可以借给你。不过要还呢，妈妈说那是我的嫁妆。” “是啊，要还。”王坚轻轻靠在椅子上：“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你们这些大人，一天到晚就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还是幼儿园好。”小球球撇撇嘴：“你们真无聊。” 王坚没说什么，但是他承认小球球的话确实有她的正确性，大人的世界真的很无聊也很无奈。好不容易来到了以前憧憬的地方，有的人走了有的人不见了有的人心生挂念却无法联系也有的人老死不相往来，曾经那片蓝天早就消失无踪，那些个一起说要吃吃喝喝玩到老的人却变成了陌生人。曾经以为自己不变世界就不变，可到头来才发现不管自己变不变，这个世界都在千变万化。 世间残忍的事很多，但让人只能生出无奈莫过于陌生的人渐渐熟悉又渐渐陌生，最终去到各自的世界中，消失无踪。 “你们够可以啊，吃得挺开心的。” 梅姐姐的声音突然从王坚和球球的旁边传来，吓得正在埋头苦吃的球球连忙把塑料盘推到了王坚面前，然后像一只避难的小耗子似的把嘴里的上校鸡块吞下，然后指着王坚：“他吃的，我才不吃这些垃圾呢。” 王坚缓了缓神，抬起头：“你怎么找来的……我都找了个偏僻的地方。” “亲子定位，几百块的东西。”梅老师拉开一张凳子抬头看着王坚：“你啊，从小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都说了不能吃这些垃圾，你还是带她来了。” 小球球在一旁嘴都顾不得擦就开始演了起来，她满脸委屈不乐意带着哭腔的说：“你都不相信我……真的是他吃的！” 梅老师叹了口气，拿出纸给球球擦了擦嘴：“你当我傻啊，他吃东西就差不吐骨头了，哪会跟你这么浪费，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再吃，一个礼拜钢琴课每天加一个小时。” “哇……”小球球当时就哭了起来，那惨烈的连肯德基的大堂经理都被召唤过来了。 这一下王坚可心疼的不得了，抱过小球球埋怨道：“哪有你这么逼孩子的啊。” “你也不了解一下这丫头多调皮，我又没时间管。这样下去一个女孩子怎么办哟。”梅老师也是忧心忡忡：“你就别护着了。” 而就在这时，王坚的门徒又匆匆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梅老师之后，凑到王坚的耳边说道：“所有能找到的人都尽数集合了，是先召集他们还是让他们先休息？” “先休息吧。”王坚点点头：“明天中午在楼外楼，我给他们接风。” “了解。还有，关于偷书人的信息，我们已经基本掌握了，门主可以随时查阅，具体信息已经发布到门内的网站上了，您的管理员密码已经通过邮箱发送给您了。” 王坚点点头，吃惊地说：“信息化程度真高……关于这件事的话，等我回去之后再说。” “明白，弟子告退。” 他走之后，梅老师朝王坚吹了声口哨：“你还真是忙呢。” “正常。”王坚紧紧搂住怀里的小球球：“你不许打球球啊，不然我制裁你。” “哎哟，你现在胆肥了啊。”梅老师伸手在王坚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这个习惯性动作一点都没有因为王坚的身份改变而改变：“你制裁我试试。” 王坚傻呵呵的一笑，然后沉默了起来。 “你是有话想问我又难以启齿吧。说呗，我们之间可没什么好生分的。” “嗯……”王坚抬起头：“其实我有时候挺看不清自己的，特别迷茫。” “迷茫？你是说那个白头发的漂亮姑娘吧。那天你婚礼上她出来捣乱的那个吧，不错！我老弟的眼光真的没的说，随便领出来一个都倾国倾城的。”梅老师拿过小球球的可乐喝了一口：“不过她是天堂会的老大哎，你知道么你？” “知道……”王坚呵呵一笑：“其实……” “其实你喜欢她，当然……我要是男的，我也喜欢。这多漂亮呢，男人的本能不就是多拿多占么？不过你又觉得对不起林林，是这么个感觉吧。” 王坚顿了顿，颇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其实我光有这想法就觉得特别亏欠她了。” 梅老师的眼睛紧紧盯着王坚的眼睛，缓缓开口说道：“喜欢一个人是本能是天性，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吸引。但，有些人……值得你去疯狂，有些人只能放在心底。说的文艺点，就是她只能成为你的一个念想，以后在夜半无人或者秋风凋落的时候拿出来暖心用的。你不能去为了她干任何事，记住！是任何事。” “这我知道，我就是觉得……有点放不下。” “放不下是正常的。男人么，本来就是长不大的孩子，你尤其是个孩子。所以这都是正常的，不过有句话我得告诉你，你可以去招惹小雯和你的‘萱姐’，甚至可以是欢欢和慧明。但沙诺娃，你碰不得，她会把你烧得什么都不剩的，因为我算准了你不会为了她抛弃这个世界。” “但是为了若林，我能。” “这不就完了么，你已经给自己答案了。”梅老师在王坚的额头上弹了弹：“小子，你还嫩着呢，以后要经受的诱惑还多着呢，慢慢悟吧。” 这时，老虎兄一脸绅士的坐到了梅老师的身边，深情的说：“哦，这位美丽睿智的寡妇，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喝一杯我自己酿的果子酒，一点酒精味都没有，四十五度。” “别闹。”王坚笑着低声说了一句：“别瞎折腾。” “什么？”梅老师眨巴着眼睛：“你在跟谁说话？” 王坚打着哈哈，伸手指着外头的保镖：“他们在跟我扮鬼脸呢……” 而老虎兄则拍着王坚的肩膀：“你听见没啊，我姐的教诲你要记清楚。黑暗才是你力量的源泉，你的爱并不值钱，哪怕你再爱这个世界，它也会把你活生生地吃掉，倒不如让自己混入暗影。” “你在看哪里？”梅老师显然看不到王坚的老虎兄：“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没……没。”王坚可不敢跟她说自己人格分裂的事情，连忙摆手：“只是有点出神。” “兄弟，我们是兄弟，永远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我们是伴生在黑暗中行走的旅客，你在寻找光明，我在把玩黑夜。倒不如让我当你的火炬吧，我永远不会害你的。” 王坚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强行想要压制老虎兄的存在感，但老虎兄显然是知道他的想法，哈哈大笑着：“别费劲了，你生我便生，你死我才死，我是你力量的源头，你不顺其自然，怎么能执天之行？好好想想吧，少年。” “你看上去很累了。”梅姐姐摸了摸王坚的脸：“你现在的样子，看得我真心疼，好好休息一阵子吧。这段时间相对来说会比较风平浪静。” “嗯……” 而此刻在一间高档宾馆中，斯图加特第二十次在围棋上败于他的养父，也就是沙诺娃的老管家。 “围棋是世界上已知的最复杂的游戏，这里头包含着无尽的智慧，你知道你输在哪里了吗？” “父亲大人……我是个新手。” “不，你输在你的鼠目寸光。”老管家拍着斯图加特的脑袋：“孩子，我想去瑞士度假，你会陪我去吗？” “度假？现在？这个时候度假？” “是的，度假，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去就可能真的去不了了。” 斯图加特抬头盯着老管家，咬了咬嘴唇：“你是让我先把手上的事放一放？” “给自己，给所有人放个假。” “可这是为什么？” “你会知道答案的。” 第564章 有杀气 一个刺客，一个顶级刺客中的顶级刺客。 他不被允许有羁绊，也不被允许有思念。不允许有高傲，同样不允许有眸子里的冷酷。 杀人其实并不难，几乎手边任何一样东西都能成为杀人的武器，只要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归于尘土就够了。 可杀人却又并不简单，因为没有价值的人，他活着或者死了，都没有任何区别。而有价值的人，任何人都知道这个人的价值，包括他自己。所以这种人通常更怕死，一旦怕死，那么他就会尽可能的让自己不会死。 为数众多的保镖、固若金汤的壁垒都让一个本来脆弱的生命让人无从下手，甚至连接近都非常困难。 而远程火器，这种东西或许是不错的选择。但任何一个深蕴此道的刺客都会以此为耻。对这一种来说，杀人不但是一门艺术，更是一种深邃的修行之道。那些火器看似强大，但实际上不过是一种本体无能的表现。而且不论是什么枪，都太过脆弱了，固定的弹道、固定的位置和固定的那一条缝。 用枪的高手只能称之为杀人机器，永远都不能变成带着浪漫主义色彩、来去如风的刺客。 最最顶级的刺客，他们在杀人的过程中都有自己独特的方式和喜好。就好像约翰列侬和迈克杰克逊一样，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他们动的手。可恰恰是最最顶级的刺客，他们却都非常让人难以捉摸，想捉住他们简直是一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曾经甚至有一个刺客在每次任务之后都留下一丝很容易被察觉的线索，可最后本应该被绞死的他却是因为了无生趣而自杀在英女皇的寝宫之中——穿着女王的新裙子、戴着她的皇冠，并成功地用自己的死来狠狠的嘲笑和羞辱了一番传说中戒备森严的白金汉宫，并成为整个英国不可触碰之耻，用尽全力的扇了那群始终认为007无敌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而身为那个传奇刺客的唯一弟子，汉莫拉维奇有着同样的自傲。自小就生活在西西伯利亚北部平原的汉莫拉维奇是一个天生的好猎手。超人的直觉让他躲开了一次又一次足以致命的危险、无与伦比的洞察力让他敢于猎取任何看上去比他强大万分的猎物。 他在接到命令之后第一时间就开始行动了起来，并没有像那些同行的菜鸟一样通过飞机或者其他一些常规交通工具抵达目的地，而是惊醒的制作了一份专属于自己的路线图，并以最快的时间躲开了所有人的视线，轻而易举的进入了猎物的侦测范围之中，却没被任何人发现。 从西西伯利亚到达东亚最有名的经济文化中心，常人如果走他的路线可能一生都无法安全抵达，可他却仅仅用了两天就顺利的到达了他曾经设想过的地点。 在这之后的一天时间里，他亲眼目睹了一只菜鸟被猎物一口吃掉，然后对这个贸然行动的菜鸟发自内心的鄙视。也对自己这个前所未有强大的猎物充满了期望。 不过在见识过王坚的实力之后，他根本没有继续行动，而是开始按兵不动。他用了整整一天来摸索王坚的生活习性以及他跟谁交流、他周围人的能量和实力等等细节上的数据。 就像是一只凶悍的黑猫在夜晚中静静的观察一只在远处窸窸窣窣的田鼠一样，等待、分析和埋伏成为了他最主要的工作。 而今天，似乎是最合适的实际，落单的猎物永远是最容易入手的目标，而且哪怕一击不中，汉莫拉维奇也有足够的信心全身而退。 他当然也知道，像王坚这样的高手，哪怕是长时间的注视也非常容易引起他的注意，所以在一整天的跟踪中，他仅仅是在王坚周围出现了三次，接着完全凭着感觉绘制出了一张王坚的路线图，而他那仅有的三次和王坚擦肩而过，就是为了试探一下他的警觉程度，然后根据他如果怀疑和没有怀疑两种情况各自制定了一份周密的计划。 不过王坚似乎是真的没有发现自己这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而这样的话……或许能让汉莫拉维奇提前收工回家。 而他也早就摸清了王坚周围的保卫者人数，二十一个，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反应速度和攻击能力绝对超过了任何一个国家领袖的贴身保镖，这代表着一旦汉莫拉维奇出手，就一定要保证马到成功，否则……即使他能跑掉，那么下一次进攻的难度也会呈几何级数猛增。 “我不想回家，我跟你一起睡觉觉吧。”在小球球家门口，小丫头紧紧攥住王坚的袖口，说什么都不肯松手，眼泪汪汪的样子让谁看着都得融化半截：“我不舍得你。” “球球乖。”王坚蹲下身子，牵着小球球的小手：“等过几天我再来看你，我答应你，再忙都回来。” “不要不要……你们都是骗人的！爸爸那时候也说就出去一会，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小球球说什么都不肯松手：“你不能走！” 王坚叹了口气，抬头求助似的看着梅姐姐，而梅姐姐也叹了口气，心疼的蹲在王坚身边，捏着小球球另外一只手轻声说道：“宝宝，让小舅舅走吧，过几天他要是不来看你的话，那妈妈绑也要把他绑来。” 小球球嘴扁扁的，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你们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 王坚一见，连忙把她抱起来，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着眼泪：“球球乖，我们可是拉过勾的，骗你的话，我就是小狗！” 可小球球毕竟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开始虽然说的好好的，可真到这时候时却像个小泼妇似的，怎么都不肯让王坚回去，拽着他的衣服玩命的撒泼、撒娇。 而就在这时，王坚突然心间一颤，一股子凉气瞬间从脚底蒸腾而起，他没有任何迟疑，突然紧紧地把小球球用力往怀里一裹，接着全身肌肉顿时膨胀了起来。 可紧接着，他突然觉得后心一凉，一根亚光的尖刺，直直从他的后心插了进去，从前胸透了出来…… “啊！”王坚痛呼了一声，猛然回头，却发现身后并没有谁的踪影，只是在数十米开外，有一个人正以飞快的速度逃脱而去。 而就在他受伤的同一时间，周围顿时涌起数十道黑影，像跳蚤一样朝那个能在不知不觉中用复合强弩射穿他胸口的刺客狂涌而去。 不过王坚此刻却顾不得自己胸口还插着一把箭，连忙张开双手，在梅姐姐的惊呼声下查看起小球球来。 小球球刺客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紧紧抿着嘴巴一言不发，而她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一直从鼻翼到耳垂，鲜血正哗哗地往外流淌着。 王坚瞪大了眼睛，低头把小球球交给惊慌失措的梅姐姐的手里，然后顶着胸口肌肉翻涌产生的剧痛，从口袋里拿出他的手帕捂住了坚强的小球球的伤口，虽然他的手帕早已经被他自己和小球球的鲜血染得鲜红。 “不！！！”梅姐姐到底没有见过这个场面，她当时就慌了，看着自己手上飞溅的鲜血，失身的尖叫了起来。 王坚咬紧牙关，弯下腰，指着远处，吃力的说：“躲起来！” 可当他说完之后，他干出了一件让小球球都忘记疼痛的事，他居然一手握着箭头，一手伸到后面去摸索了一阵，然后用力一掰，用尽全身力气的嚎叫了一声之后，居然从后头硬生生的把刺穿他的弩箭活生生的拔了出来！ 鲜血，就像决堤的水坝，因为他身体紧绷而产生的压强喷射到了很远的地方。而这时，一身劲装的王燕燕从楼顶跳了下来，一把扶住了王坚：“门主！” 王坚指着小球球：“送她去找泥菩萨！快！箭上有毒！” 其实现在王坚已经足够让人惊呆了，因为这样的伤已经可以说是致命伤了，可他却在把箭矢拔掉之后，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其他却没有太多的痛楚。 反倒小球球，脸上的伤口周围已经隐约泛起了淡淡的青紫色，这种毒素王坚一眼就看清楚了，这分明是黑曼巴的毒素，强烈至极。如果不是箭矢先通过王坚的身体，被他强力的驱毒能力给弄掉了大部分的毒素，现在可能小球球就已经撑不住了。 “快！”王坚突然半跪在了地上，捂住胸口，沙哑着喉咙狰狞着表情：“现在！” 王燕燕一点头，从几欲晕倒的梅姐姐手中抢过小球球，然后抱着小丫头，一脚踏在围栏上，接着以一种超越人类的速度狂奔着。 而王坚见她离开，双腿一软，整个趴在了地上，伤了大动脉了他，体力早就已经消耗殆尽了。 “喂，你看你现在多狼狈。”老虎兄用脚踩着王坚的头：“废物，给我起来。” 王坚像破封箱似的喘着大气，抬眼看了它一眼，断断续续的说：“你……来吧，我累了。” 老虎兄眉头一扬，接着……王坚突然用手猛捶了几下地面，嘴里发出了一声类似虎啸的呼声，然后就从地上坐了起来，一把扯掉身上已经变得鲜红的外套，胸口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毕竟流了很多血，王坚的身体都显得有些发白。 “我……我吃了你！”王坚弓下身子，朝着那个刺客消失的方向狠毒嘶吼了一声，接着脚下赫然发力！ 王坚的力量和爆发力本就吓人，而这一次，他几乎是用上了百分之一千的力量，没跳跃一次，足足有数米高、十米远。速度就像是一颗离膛的子弹，甚至连人眼都极难捕捉到他的踪影。 时速近百公里，巨大的气流吹得王坚胸口一阵阵的巨疼，可这疼痛反而刺激了他骨子里的凶性，每疼一分，脚下的速度就更快一分。 到最后，耽搁了足足三十秒的王坚，居然已经追上了那些还在高楼间弹跳腾挪的门徒们。 不过此刻，王坚的双眼早已经赤红，火山爆发似的愤怒已经淹没了任何理智，他根本不管那些门徒，只是发泄似的一路狂奔。 在这种状态下，他的感官愈发的敏锐了起来，在凌乱的脚步声中，他清晰的感觉到了一个陌生的脚步，离他大概有一百多米。 确定好方向之后，他像发怒的猩猩似的，重重的擂了自己胸口几拳，故意让鲜血再次涌出，接着他抹了一把血，用舌头一卷，然后喉咙里发出低沉嘶哑的吼声。 “吃了你！”王坚重复着这一句话，然后把速度再再次提升，脚上的鞋早就磨得剩下了个鞋面，就像丧尸电影里的大反派似的，无论是墙面还是楼顶都已经无法阻挡他吃人的脚步了。 突然，那个陌生的脚步声消失不见了，王坚同时也停了下来，站在空旷的公园里左右寻找了起来。 不多一会儿，门下弟子纷纷追来，他们站在王坚周围，开始画着圈的地毯式搜索。 “出来。”王坚红着眼睛，粗着嗓子，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出来！我闻到你身上臭味了。” 说着，王坚缓缓地走向一个漆黑的角落：“你今天要死！” 可他这么叫，当然是叫不出个狗屁的，但是王坚浑然不顾，就像一只锁定目标的老虎似的，继续往前走着。 猎人，王坚也是猎人。而且他是最最好的猎人，如果不是小球球分了他的心，这种等级的偷袭，他怎么可能躲不开。可事实……他确实没有躲开，甚至还让小球球陷入了危机，如果小球球真的因为他而出了点什么事，王坚连想都不敢想。 所以现在的王坚……不，或者说是老虎坚，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他一点都不想从这个人嘴里问出点什么，他只想尝尝他鲜血的味道。 渐渐的，王坚来到一座公厕旁边，仰起头冲着公厕顶上的水箱说着：“出来。” “出来。”王坚露着尖牙，表情愈发的狰狞，而且不断地重复着那两个字：“出来。” 半晌，上头还是没有动静，王坚终于失去了耐心，他野兽般的吼叫了一声，一跃而起，直冲上了公厕的顶上，握拳、前曲一气呵成。 这一拳就像一枚炮弹似的，打在了那个水箱的外壁上，塑料的水箱哪里能经受得住如此爆裂的一拳，当即发出一声爆响，接着里头的水像是瀑布一般的倾泻了下来。 而跟着这水出来的，还有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短匕首…… “吱”的一声，匕首从王坚的掌心穿过，但是汉莫拉维奇握住匕首的手全被王坚死死的握在了手里。 “我要你的命！” 王坚没有任何废话，另外一只手握紧了拳头，集中了全身的力量，一拳就打向了汉莫拉维奇的头。 在这一霎那，身为顶级刺客的汉莫拉维奇居然一动不动，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停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王坚那青筋暴起、肌肉峥嵘的拳头离他越来越近。 在最后时候，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只有一个——这是一只虎！ 当王坚的拳头擂在他头上之后，汉莫拉维奇一瞬间就失去了所以的机能和直觉，接着他的头骨就像是被人踩了一脚的融化了的巧克力似的变幻着形状，头骨的碎片甚至刺破了表皮，血红的露在了外头。 但是很显然，王坚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王坚拔出手上的匕首，然后用两只手插进了他还温热的胸膛，就这么把一个世界一流的王牌猎人撕成了两块，内脏撒了一地，腥臭恶心的气味顿时蒸腾而起。 “我要吃了你！”王坚捏住他的心脏，一口咬了下去，然后还咀嚼了几下。接着，满脸血污的王坚露出一张恶魔般的笑容：“吃了你！” 那些闻讯赶来的门徒，看着这样的王坚，一个个都用手捂住了嘴，惊恐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平日那个温文尔雅、略带几分憨厚的大男孩，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吃人的恶魔，这种变化……细细想来，顿时觉得十分可怕。 不过可怕的场景倒没有持续多少，超负荷燃烧体能的王坚，加上本就受了伤，在这一阵极速的情绪波动下，再也支撑不住了，直直的从房顶栽倒了下来。 幸好下头的门徒倒是没有沉浸在惊讶中，反应速度相当快的接住了即将落入地面的王坚。而这时，外头的警笛声也轰然大作，其中一个门徒背上满身是血的王坚，呼啦一下就跟着大部队消失在了茫茫的夜幕之中。 而在人背上的王坚，没多一会儿，也幽幽转醒，有些虚弱地说：“去找泥……菩萨。” 第565章 尊严和荣耀 清晨天光破晓，明亮的金色阳光从窗口里把凉风推了进来。王坚一个人站在窗口，点着一根烟，目光定定地看着远方，若有所思。 昨夜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唯一的麻烦就是在腹腔里的血液还没有完全清空，所以他的胸口还插着一根内窥管…… 他的身后是躺在病床上的小球球，已经醒了，正在玩着梅老师的手机，毒也已经解除干净了，但是脸上的疤丑丑的留在了原地，缝了针丑丑的像多了一条蜈蚣。 “球球不疼的，乖。”小球球微微抬起头：“球球从小打针就不哭了。” 而她的话，让旁边的泥菩萨皱起了眉头：“你们两个都给我躺回床上去！” 王坚扭头看着正在一边正在准备给小球球拆线的泥菩萨：“她的伤会留疤吗？” “会！”泥菩萨斩钉截铁：“而且会是一条很深很长的疤。” 王坚皱着眉头：“有什么办法解决？她还这么小，一个女孩被毁容，一辈子就完了。” “这个我真的不行。”泥菩萨黯然的摇摇头，伸手摸着小球球的头：“真是个坚强的小姑娘，大人都扛不住的伤，她居然一下都没哭。” 小球球在旁边肿着脸翘起大拇指说：“球球很厉害的。” 而这时，梅姐姐红着眼睛从外头带来了早餐和小球球最爱吃的酸奶麦片，看到病床上的女儿时，她的眼泪就涌出来了。对她来说，小球球就是她的唯一，昨天小球球受伤的一刻，她真的是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哪里还有一个女强人的模样，完全就是个手足无措的普通女子。 王坚叹了口气，问道：“师兄，昨天那个组织有什么特征？” 正说着，外头有三个人走了进来，两个穿着警服，一个是便装，他们一进来，那个为首的年纪稍大的人朝王坚躬身行礼：“门主。” 说完，他转头：“李雷，韩梅梅。这是门主。” 王坚一愣，然后挠着头：“这就是你的两个弟子啊？名字可以看出你的恶趣味……” “尸语者”毕锐笑了笑，然后走上前，先是看了一眼王坚胸口的管子，表情拧巴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那个人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 毕锐，是全世界都很有名气的法医专家，大家都习惯性的称呼他为“尸语者”，甚至经常因为这个外号而忘掉了他的本名。 不过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本名也并不叫毕锐，而是叫王毕锐，按照辈分来说，他应该是从王三一那辈上数下来的第三代，也就是王坚二师兄的徒孙。不过即使是第三代……也差不多有五十岁了。 他是在门派召集令发出之后，第一个主动跟门里取得联系的人，而且似乎是早有准备，而且当他见到王坚面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是询问了早先剥皮、人棍、拆骨的案子是不是王坚干的。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居然欣慰的笑了，所以王坚对他的第一映像其实就是他是个变态。 “有什么发现？”王坚一把把插在肚子里的管子拔了出来，然后手术切口两边的肌肉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别这么看着我。” 他这话是跟李雷和韩梅梅两个第四代的说的，他俩下巴颏都快掉下来了，看着王坚伤口的愈合速度，他们俩不约而同的想到的是生化危机…… “这是怎么做到的……这违反科学常识。”李雷喃喃自语：“愈合速度根本是正常生物了几十倍啊。” “是二百二十五倍，你这个废柴，平时让你把人体数据记牢，你怎么学的？”毕锐皱着眉头训斥道：“不想学就滚回去继续当片警。” “我错了……我闭嘴。” 而毕锐在狠狠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从韩梅梅手里拿出一个袋子，从里头拿出一沓从昨天晚上被王坚生生撕掉的尸体上拍摄的照片，然后递给王坚：“门主，从这个人的脂肪含量和营养结构来看，他肯定是长期处于寒冷地带，并且有长期训练的痕迹，而且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说着，他从照片中抽出一张，递给王坚：“门主请看。” 王坚低头，发现这照片上的部位，是昨晚那人的脖子，而这脖子上有一个清晰可见的扑克牌上的方片图形。 而看到这图形之后，泥菩萨一愣：“这不是……” “没错。”毕锐点点头：“之前的女刺客的同样部位，有一个草花图形。从纹身的手法和细节可以看出来，两个人是属于同一个组织的不同位区。” 王坚点点头，手一挥：“全面反击。” “这种事怎么可能没有我呢。” 一个突然而至的声音传到了王坚的耳朵里，他回头看去，发现无忧正靠在门口，手上用各种花样玩着她的那根娥眉刺。 说着，她拍拍手，从后头涌来十来个小姑娘…… “你们要组歌舞团吗？”王坚挠挠头：“中国版少女时代吗？” “门主！”一群莺莺燕燕的同时朝王坚一鞠躬，这阵势把还想吐槽的王坚的后半句话直接给憋了回去。 而无忧扬了扬下巴：“这可都是师妹，你以为姥姥就教了我一个么？只不过我最厉害。” “少吹牛，你最多就是比较漂亮。”一个跟无忧差不多大的姑娘白了无忧一眼，然后掏出手机跑到王坚身边：“我要先和门主合个影。” 无忧气呼呼地把她从王坚身边拉走：“你也分点场合。” 然后她往后退一步：“师兄，你可以叫我们女飞贼。我可以保证，只要情报来源可靠，哪怕是他们的大小王我都一样杀来玩！” 而泥菩萨点点头：“我的人也已经全体待命了，顺藤摸瓜不会太困难。门主，是不是启动全世界范围的捕杀。” 王坚眯起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始。” “那师兄，等我好消息。”无忧一个呼哨，带着一群姑娘走出门外。 王坚看着她们的背影，默默的感叹这帮妹子真心可怕，因为她们身上都没有一丁点气息，根本就是像幽灵一样，更别说脚步声和呼吸声。这种轻功和内息术简直就已经达到了一种境界的群体来当刺客……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就像王坚昨晚被偷袭那样。 而他们走了之后，毕锐也告辞了，屋子里一下子就又剩下了王坚、泥菩萨和梅老师母女。 王坚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正在看书喝酒的泥菩萨：“球球的伤，我要负责。我知道你有办法，说吧。” “我真的没办法。”泥菩萨默默摇头：“我擅长巫蛊，不擅长美容，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 “谁？” 王坚的眼睛突然一亮，甚至连旁边的梅老师都直起了腰杆：“多少钱都可以！” “不不不，不是钱的问题。”泥菩萨抬头看着王坚：“得看他的一念之缘。” “是谁？”王坚皱着眉头：“我亲自去。” “医圣传人。” 泥菩萨的话让王坚的脑袋嗡的一声，他所指的医圣传人……可不就是阿狗王德海么？ 要去找他？这么一说，王坚自己都没了底气。先不说自己刚刚把人家逐出师门，就单说他现在跟自己所处的立场，他都没理由去帮这个忙。 “没时间考虑了，如果超过两天，肌肉愈合基本愈合的话，就是大罗金仙来了都只能摇头叹气了。”泥菩萨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看你自己的吧。如果你决定了，我会暂时接管这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王坚点点头：“我去！他现在在哪。” “在希腊。”泥菩萨老身自在的靠在椅子上呢喃了一声，然后缓缓的睡了下去，然后迷迷糊糊的说了声：“去吧，去吧。” 王坚点点头，伸头到外头对候在外头的秘书说道：“准备一下，去希腊，要快！” “明白！” 说完，王坚顿了顿：“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老太太和我媳妇……” 秘书哥哥无奈的挠挠头：“我……我已经通报了。” “你够狠。”王坚揉了揉头发：“你没让小金知道吧？” “我知道了！”小金气势如虹的从楼梯拐角走了过来：“无忧都赶回来了，你以为谁还能不知道？” 果然，王坚一抬头，一堆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俨然就是一大波僵尸的阵仗，弄得王坚心头一紧。 顾不得太多，王坚把病床上的小球球一抱，拔腿就跑。而秘书哥哥朝身后的家眷抱歉的一笑，带上人就跟了上去。 王坚这跑的实在吃力，昨天他流的血都够他身体血液总量的百分之四十了，早就超过致死红线了，要不是他的体质异于常人，平时储存的能量能一次性释放的话，八成他现在就算不死，那也不是脑缺氧成弱智就是植物人。 跑了大概两条街，王坚才喘着大气的停了下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除了他的男秘书之外，其他人都没追来，这让他不由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准备车，出发。” “飞机不是出租车啊……总裁。”上车之后，秘书哥哥苦笑着：“要申请航线的，除非国家领导人，最快的也要三个小时……”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脸上仍然不时有血丝渗出的小球球，心疼的皱起了眉头：“不管，立刻！马上！” 不讲理的王坚自然有不讲理的玩法，现在他可管不得那些奇怪的东西了，如果让小球球破相的话，他对不起的不光是她，也对不起梅老师，更对不起他自己。这简直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啊。 秘书无可奈何，只能一个劲地打电话，各种求爷爷告奶奶，不过这事儿还真让他给办成了，因为一架直飞欧洲的飞机因为昨天出了点问题耽误了航行，旅客尽数退票，到现在为止只卖出了四张票，那边询问如果他们愿意花大价钱包下所有剩余票的话……还有三十分钟起飞。 秘书哥二话没有，即时转账……然后驾车飞奔机场。 上了飞机之后，王坚靠在椅子上，低头对小球球说：“不要怕，我不管怎么样都要治好你。” “嗯……”小球球拽着王坚的衣角，可怜巴巴地问：“那如果没治好呢？” “这个……”王坚咬了咬牙：“那我就生个儿子出来，让他长大了娶你！他不同意，我就打断他腿！” 他话音刚落，离开他们二十个座位的距离上伸出了一个脑袋：“喂……你怎么能说这么不负责的话。” 王坚冷不丁一抬头，发现这张脸的主人居然是小金这厮……而她旁边还散坐着天然二姐妹和梅老师。 “你们……” “你觉得你逃得开我的手掌心啊？”小金小狐狸似的笑着：“我一不在你身边你就出事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是高手？” 而天然二则一直带着耳机听歌，只是在小金说这话的时候，才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他还以为他能跑的过汽车。” 王坚苦着脸看着她们几个，而老虎兄站在天然二面前咆哮：“谁告诉你我跑不过汽车的！谁说的！昨天晚上我就跑赢了汽车！你怎么能这么不信任老公呢？信不信我让你再尿一次床！你这个小浪蹄子，气死我了，敢小看我！” 而它冲天然二咆哮完之后，又转悠到小金面前，蹦蹦跳跳的大骂：“你根本就没看到老子昨晚上多威风，你在那得意什么！得意什么啊你！信不信我抽你屁股！信不信？” 王坚眨巴几下眼睛：“呵呵……” “你笑什么啊笑！我操，气死我了。我要吃人！”老虎兄瞬间出现在王坚的面前：“人肉真好吃！” 王坚伸手推开了它的脸，半闭上了眼睛：“我什么都不想说。” 当然，小金他们也自然是知道王坚心情并不好，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胡搅蛮缠，只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迎接七个小时的旅程。 不过幸好，小球球真的是个开心果而且也是个无比坚强的好孩子，虽然受了伤，但是她还是能用各种办法试图让王坚开心起来，各种逗各种哄，各种可爱，弄得王坚越来越心存愧疚。 “好了，她们是关心你才跟着你过来的。”梅老师摸着刚刚睡着的小球球的脑袋，安慰着王坚：“你看，她们都特别懂事，谁都没来吵你。” 王坚苦笑着，表情各种不甘心，泪水在眼睛框里转来转去的，几次想说话都没能说出来。 “好了好了。”梅老师叹了口气，轻轻拍着王坚的后背：“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是啊。”天然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王坚后面，伸出了脑袋，小声说道：“不一定是要战无不胜才算是男人，阿坚你已经很优秀了。” 王坚抹了一把鼻子：“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我……” “没什么的，阿坚。”天然二伸手握住了王坚的手：“我既然愿意嫁给你，就说明我愿意相信你。你可以的。” 王坚低着头轻轻地点头，然后笑了笑：“我知道的。” 而当飞机刚一抵达雅典，王坚走出机场，一队黑衣人就迎了上来，先是行礼然后把王坚他们引进了汽车，接着朝一个客运码头驶去，最后上了游艇向一座小岛驶去。 当走到小岛之后，王坚立刻发现气氛诡异，这个小岛不大，也就是十来亩地的样子，可这里的防卫措施简直是骇人听闻，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绝对不夸张，到处都是有穿迷彩服荷枪实弹的壮汉走来走去。 “这些人都是改造过的人！”小金皱着眉头：“进狼窝了！这是从天堂会叛逃的那个圣什么的总部！” 天然二摇摇头：“我们没危险。” 果然，黑衣人一路引着王坚他们来到了岛心的别墅里，并交由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继续带领。 在被领到会客厅之后，从侧门里慢慢走出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阿狗。 “在得知你要来之后，我特意把这里打扫了一遍。你可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王坚板着脸：“我是来求你的。” “求我？”阿狗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哦，求我啊。你的顺者昌逆者亡呢？那么大气的人，怎么可能来求我？喂，老婆！快出来看外星人。” 虽然被阿狗这么挤兑，老虎兄已经咆哮得跟吃了摇头丸似的了，但是王坚仍然克制着情绪，轻轻掀开小球球脸上的纱布：“求你治好她，要什么都行。” 阿狗凑近看了看：“哦，这个啊。不难啊，一个礼拜就可以了。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我要什么？我要你的命？然后我被你那个庞大的门派追杀一辈子？我要你媳妇，然后我被我媳妇打成狗？钱？我也有啊，不比你少呢。” “请务必帮帮我。”王坚低着头，十分诚恳地说着：“因为我，她才会变成这样。” “哦，看来你也在被猎杀啊，不过嘛……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啊，合适我就帮你。”阿狗笑着，笑容充满了戏谑：“来嘛来嘛。” 王坚要紧了牙关，然后坦然一笑，站起身，单膝跪在了阿狗的面前：“求你帮她一次。” 阿狗一愣，脸色顿时苍白，倒退了几步，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他完全没有想到王坚会如此光棍如此釜底抽薪甚至如此舍弃尊严。 而实际上，王坚这一跪，反而赢了。可以说，他放弃了无畏的自尊却换来了一种耀眼的光环，这种感觉很微妙。 “你……”阿狗深深的呼吸了几口，眼睛死死盯着王坚：“很好……很好……” 第566章 衣锦无处还乡 谁敢嘲笑王坚的这一跪？没有！包括阿狗，他其实并不拒绝帮一个小姑娘医治伤口，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甚至不屑去用这点事来换取什么好处。 他想要的，只是想看到王坚的苦苦哀求和满脸绝望，好让他证明自己那个“会让他来求我”的预言成真。曾经王坚给他的气，他要原原本本的还给王坚，不然怎么能对得起王坚老挂在嘴边的“顺昌逆亡”。 可他真的没有想到过王坚居然会干出如此绝户的事儿，他这膝盖一弯，千斤的分量可不是压在了王坚的身上，反而是活生生的压在了阿狗的身上。 要知道王坚是什么人？他可是那种宁折不弯的硬汉，天堂会当初差点都把他逼得要挠墙，他却没有皱一下眉头。自己被炸成植物人，醒来之后，依旧潇洒。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今天为了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是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和亲属关系的小姑娘，就这么跪下了。 这一场交锋……胜负已分。 阿狗一脸严肃的从沙发上抱起小球球，冷声说：“七天之后，回来接人。” 他敢耍王坚吗？说实话，他不敢。他敢羞辱王坚吗？他同样不敢。王坚已经抛下自尊，不谈公事的求他，他如果玩阴的而耽误了这个小姑娘的医治进程的话，王坚会干出什么？阿狗不知道，反正他知道如果以王坚的能耐，一旦发狂的话，那些规矩可就约束不住他了，即使阿狗知道自己身边有那么多生化人和斯图加特这个打不死的小强，可他仍然不敢冒险。对付王坚只能玩明的，玩阴的……人家豁出来鱼死网破，谁也没招。 而羞辱王坚……阿狗实在想不出来他应该用怎么样的语气和语调来嘲笑王坚。嘲笑他妇人之仁？嘲笑他没有骨气？以他的身份能来这一跪，那已经是坦荡荡、雄赳赳了，这份勇气一般人可是没有。至于妇人之仁就更逗了，连阿狗自己都觉得，谁要觉得王坚妇人之仁的话，那就去撩拨一下他好了，比如对着他大腿或者他媳妇大腿开一枪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妇人之仁。 所以，阿狗除了默默的抱起小球球开始实施治疗之外，一句话都没的说，甚至连看都不敢去看上一眼，生怕跟王坚目光对视。 王坚看着他的行为，也同样毫不起疑，站起身红着脸转身离开，手放在背后，大踏步的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所有人和那扇漆木大门，一个人走了出去。 梅老师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小球球，咬了咬牙，也转身离开了这里。倒是小金伸出大拇指对阿狗比划了一下：“这次挺像个汉子。” 而天然二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她在离开前转头对阿狗笑着点点头，然后放下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个纯金打造的乌龟形状的长生琐：“给孩子的。” 阿狗看着这个锁头，立刻会意。这玩意可不是一般人能给的，从这只金龟背后的文字上可以看出，王坚的媳妇儿应该是龟的传人。这哪怕抛开怪力乱神的说道，被这么一个代表长寿健康的人物给祝福，其实那是相当喜庆的一件事情。 在他们都走了之后，阿狗默默地把金龟捏在了手里，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老婆……我……” “输赢是常事，更何况你做得很好。我没看错你，你还是我那个善良可爱的小狗狗。”白牡丹拿着一包红枣边吃边走了出来：“而且他也求你了不是。” “可是……我还是输了。”阿狗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他跪的不是我……是医者父母心，是救死扶伤……不是我。” 白牡丹只是笑，却没有正面回答阿狗的问题，却径直走到了小球球的旁边，伸手捏了捏她没有受伤了那半边脸，看着她睡梦中还在忽闪的长睫毛由衷的感叹道：“好漂亮的女娃娃呢。不过我觉得呢，就算他不求你，你也会出手的对吧，因为你的善良是在骨子里的。” 阿狗不置可否，只是蹲下身子开始检查起小球球的伤口，在一阵细致的检查之后，皱着眉头：“有中毒的迹象，只不过被以毒攻毒了。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对她造成第一次伤害的毒素跟袭击我们的人使用的是同类药剂。” “不管那么多，先治好她吧。我相信你的，你大概有几分把握？” 阿狗低头想了想：“给我两天，两天就行了，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说完，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堆奇怪的瓶瓶罐罐，接着他又拿出酒精灯、滴管、天秤等等东西，并带上口罩开始认真的配置起了药剂。而他跟王坚所说的七天，是给自己留点后路以及在想办法把王坚拖入这深深的泥潭。 当然，白牡丹倒是问了阿狗手中拿着的那个乌龟琐是个什么东西，阿狗倒也挺干脆，只是把表面意思简单的说了说，更具体的一点儿都没带上。 其实阿狗知道，这东西肯定不是天然二给的，而是泥菩萨让捎给他的，这是一枚衣锦还乡的信物，当有一天后代子孙再回到家乡时，用这个东西来当个念想，念想着父辈的旗帜。 不过阿狗……他早已经明白，自己的宿命就注定了漂泊，虽然他老爹经常跟他念叨什么“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但是阿狗却哪里还有家乡可还呢。所以，这衣锦还乡的祝福，大抵拿去给孩子当个小玩具，然后随便它在哪天就随风而去吧。 而在阿狗给小球球治伤的这几天，同时也是王坚苦苦等待的这几天里，全世界一些细琐的角落里传出了各种诡异的谋杀案。 比如有人谋杀了一个去中国旅游的美国清洁工，有一个英国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在去亚洲度假的路上被人劫杀等等等等，看上去毫无预兆也毫无关联，死者也都是全世界各个地方的人，别说互相认识，有的人恐怕往上数三代都没去过彼此的国家。 这些凶杀案也都因为太过普通和难以找到线索而不得不暂时搁置，而他们的死亡在全世界范围内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其他人忽略，可有的人却不能忽略，因为喀秋莎在五天的时间里已经从名单上抹去了四十个刺客的名字。这些人的名字被抹掉，就说明他们已经彻底的消失，而这种集中的大规模的消失……其实就代表了一个原因，这个隐蔽到极点的组织，显然是暴露了。 而这暴露的原因和那些人怎么能如此高效的抹杀一个又一个的精英刺客，这其实根本就是一个迷，或着喀秋莎能找到这里头的关联，但却总有些什么东西阻碍了她的思维方式，比如……如何在茫茫人海中确定目标。 “这是一种数学归类法和推理技巧。”沙诺娃不知不觉悄然无声息的走到了已经愁眉不展的喀秋莎的身后，眼神清淡的看着她手中的名册：“只要知道其中一两个点，就能大致推算出覆盖范围的方法。” 说完，她指着桌子上的世界地图：“你把这些人所处的位置用线连起来，然后用颜色涂满它。” 这个事情别人干肯定得傻乎乎的去画去涂，而喀秋莎只要略微一看，脑子中自然就形成了一个大致的图形，然后把脑中的虚拟图形和实际图形一结合，她立刻发现这刺客组织的分部居然是一个图腾，太阳家族的图腾！ “告诉我吧，你篡改了我的命令。”沙诺娃闭起了眼睛：“你惹上了一个跟太阳家族同样古老，甚至更古老的氏族。你的自负让你的智商看上去不那么高了。” 喀秋莎眼睛瞪的老大：“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师父给了我一张字条。”沙诺娃给了喀秋莎一张便签似的纸条，上头写着寥寥几个字“飓风来袭”，意思让沙诺娃迅速的做好应对准备。 喀秋莎脸色苍白的低下了头：“我……你杀了我吧。” 沙诺娃弯下身子，抱住了喀秋莎的脖子：“我只有你了，杀了你，我就真的孤独了。” 不过说完，她眉头一皱：“但是你必须要处理好你的屁股，我暂时还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和这个氏族正面交锋。” “这就是你退出亚洲的用意？”喀秋莎虽然脑子一片混沌，但是却仍然一点即透：“对不起……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 “是的，我之所以把他的名字从刺杀名单中去除，就是因为如果一旦刺杀不成功，我们就会面临疯狂的报复，这个层面上的报复，你很难防御。” “那你会不会有危险……”喀秋莎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已经知道谁是主使者了。” “我？你真的以为他们现在就有能力伤害到天堂之门的本体吗？哪怕是他亲自来，他都没有办法在我的主场上对我造成任何一点伤害。”沙诺娃笑着说：“你低估了别人也同时低估了自己。” 喀秋莎单手撑着额头满心懊恼，可这世界上压根没有后悔药，损失了一半的精锐刺客之后，她也不得不暂停了手中的任务，然后命令全体刺客转移地点。 至于沙诺娃，她虽然像原来一样，每天都要吃上一份火辣辣的小龙虾，可现在的她却根本没有了当初那股子火辣的劲头，不是消沉而是冰冷，她这段时间越来越冰冷也越来越孤僻，曾经那个活泼的小女孩已经渐渐的离她而去，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见。 她在警告了喀秋莎之后，一个人回到了房间，站在窗口映着月光拉起了小提琴，凄凉的琴声顺着晚风飘了很远很远。 而这时，布置完撤退任务的喀秋莎灰溜溜的走了进来，嘴角扯了扯：“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王坚被复合弩洞穿了。” 话音还未落，沙诺娃优美的琴声出现了一个很突兀的破音，吱嘎一声让人牙酸乳胀。 “别激动……但是他在被洞穿之后，还追击了十二公里很残忍的击杀了对他实施伤害的杀手。”喀秋莎咬了咬牙：“我想，我们应该想办法开发能够遏制他的药物了，任何生物都是有弱点，大自然的规律不会被打破。” 沙诺娃点点头：“我知道他的弱点。” 喀秋莎一愣：“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沙诺娃侧过头，放下小提琴，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嗯，我知道……知道。我知道他一吃醋就会拉肚子，不喜欢喝酸奶因为酸奶会让他无精打采，吃了芹菜放屁会特别臭。” “我……”喀秋莎差点一句“我操你妈”就飚了出去，可幸好悬崖勒马，然后无奈的笑了笑：“大小姐，这不是弱点……这是夫妻之间的生活小秘密。” “这是。”沙诺娃斩钉截铁地说：“醋酸、乳酸和C15H24的B-瑟林烯会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他的身体机能。我早已经分析出来了，而且我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但是我又给销毁了。” “为什么？” “因为稳定性，这三种东西对他的效果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而且非常不稳定，再加上造价昂贵……” “其实是因为那时你爱上了他对吗。” “嗯……”沙诺娃也不否定，只是笑了笑：“大概……也许吧。” “好，我先去准备一下，然后我们开始整合一个方案出来。” 而在她整合完方案之后，王坚的反击计划已经进入了第五天，但是从第四天开始，搜索团队就再也没发现任何线索了，很显然……是对方发现了问题而紧急转移了所有的刺客。 一次一次的扑空，各个搜索队也觉得再这么下去也不见得有效果，所以他们开始准备集合一下，然后进攻太阳家族的本部……可就在队伍集结的第一天，泥菩萨一道金牌就把他们全部召集回去了。 当然，无忧相当不爽，可在她向王坚告状之后，王坚的答案却是跟泥菩萨一样一样，这半途而废的节奏，让她到处发脾气整整一天。 不过等她发完脾气，老王倒是给这个美女蛇般可爱的小师妹解释了一下，毕竟因为现在门派元气没有恢复，现在去进攻天堂之门，成功的几率小不说，甚至还可能导致非正常减员，在门派复兴的关键时刻，门里的人，一个人都不能少！这不是战术性退缩，而是战略转移！ 而具体的一切，等待王坚回去之后再做定夺。 第567章 鬼使神差（上） “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啊？” 白牡丹蹲在刚刚经过一场小手术而苏醒的小球球面前，手上拿着一碗稀饭。也许因为自己也怀孕的关系，她显得特别母爱泛滥，加上小球球又粉雕玉砌的，想让她不喜欢都不行。 “啊，这位大婶。”小球球眨巴着眼睛看着周围：“那家伙真的把我卖掉了吗？” 白牡丹被小球球这声呼唤给弄得一呆，她甚至完全没想到看上去如此可爱的妹子，居然一开口就充满了一股子小辣椒味道。 不过小球球居然一点都不怕生，她在看了看白牡丹之后，伸出短短的小手：“给我手机哈，我要打电话给我的律师，你想知道什么等我的律师来了再说。” 白牡丹呵呵一笑，伸出手捏了捏小球球的嫩脸蛋：“阿姨可是黑社会哦，才不会给你叫律师的机会呢，你老实的在这过吧，等阿姨肚子里的宝宝出来之后，你就给他当老婆。” “才不，谁知道他是不是帅哥，我可是喜欢帅哥的。”小球球撇撇嘴：“而且我才不要比我小的男孩子呢，妈妈都说过，找比自己小的男孩子每天都要像照顾儿子一样照顾他，我才不要呢，我还要以后的老公帮我擦屁股呢！” 小球球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可是一派得意洋洋，就好像自己已经显得特别成熟似的，可却在不经意间逗得白牡丹前仰后合，最后不得不捂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喘着大气。 “你以后结婚了，还要老公给你擦屁股啊。”白牡丹好久没碰到这么可乐的小孩儿了，她伸出手握着小球球的手：“羞羞么？” “才不呢，反正我都不会擦屁股，难道他不给我擦，还要我蹭在裤子上吗？臭臭的，好脏的。”小球球一如既往那样把自己当成大人：“大婶，你难道不让你男朋友给你擦屁股的吗？不可能，我觉得每一个男的都应该给他的女朋友擦屁股的。” “我说，你们不要讨论这么怪的问题好吗。”阿狗端着针具和一瓶药水走了进来：“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球球抠了抠鼻子：“我才不告诉你，除非你给我准备好吃的，我要吃炸鸡。” 看着毫不认生的小球球，阿狗叹了口气，他还准备了几个小布娃娃来应对这姑娘在昏迷了六天之后清醒时的哭闹，可现在看来……这几个布娃娃完全不用了。 “炸鸡就没有，人参粥倒是有一碗，你喝不喝啊。”阿狗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碗：“味道不好，不过你现在除了这个，什么都不能吃呢。” “为什么呢？”小球球捂着肚子：“可是我好饿啊。” 阿狗挠了挠头：“因为你如果吃其他东西的话，胃会受不了。” “啊？什么是胃呢？”小球球眨巴着眼睛：“胃受不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因为……”阿狗叹了口气：“你的肚子会疼，很疼很疼，还会出血。” “可是不吃东西也很疼啊……”说着，小球球捂着肚子在床上打起了滚：“好疼好疼啊……我要吃吃啊！” 真的……说起来阿狗也算是一方枭雄了，在王坚面前都丝毫不怵，可愣是在这小姑娘面前手足无措，这家伙不但演技好，而且那泼皮无赖的本事也绝对炉火纯青。 “好了，别折腾了，你笨手笨脚的。”白牡丹端起那碗用人参、老母鸡、枸杞子炖汤，并用那汤熬的稀粥放到小球球的面前：“你把这个吃了，我就给你吃炸鸡块。” “她吃了这个你也没法给她，她一个礼拜内都不能见火气。”阿狗在旁边抓耳挠腮：“骗人是不好的。” 小球球一听，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喊着闹着说自己被骗了，强烈的要白牡丹负责…… 她这一闹，让白牡丹狠狠的白了阿狗一眼，然后安抚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劝了小球球把这碗十全大补粥给吃了下去。 吃完之后，阿狗走上前拍了拍她圆鼓鼓的肚子：“好吃吧，我没骗你对吧。” “走开，臭男人。你们男人的话就是不能相信。”小球球翻过身子不理阿狗：“走开走开，我要我妈妈。” “喂……”阿狗拍了一下小球球的屁股：“你怎么这么不配合。” “我告你非礼哦！快给我电话，我要打电话给我的律师！”小球球蹦了起来：“快点快点！” “好了，你就别惹她了。”白牡丹嗔怪的推了一下阿狗：“马上都要当爸爸了，还这么孩子气。” “不是……”阿狗都被弄得哭笑不得了：“我哪里孩子气了，好吧好吧……算了，不跟你们计较，来打针了。” 小球球看了一眼针头：“能不能不打啊……那瓶绿绿的东西，好恶心哦。” 阿狗真的是无力了，他真心没法对付这种刁钻的小朋友，这小瓶东西可是几百种药材的萃取物，先不说配方失传已久，就算没有失传，一般人想用这玩意那也得付出昂贵的代价，要是拿来美容的话，没有百万美金绝对是玩不转的。 而这瓶东西的效果也绝对没的说，基本上可以让一个六十岁的老妇女的皮肤弹性恢复到三十岁左右，而且因为是天然萃取物，所以连工业中毒的风险都免除了。 当然，小球球这几天其实吃了不少苦，因为那一箭不但伤了她的皮肤，还伤了她的肌肉和颧骨，非常深的一道伤口。而泥菩萨只能为她止疼解毒却没办法让她这些东西恢复原样。如果一旦愈合结成疤，那么在她脸上就会变成一道粉红色厚厚的肥虫似的疤痕，这对任何一个姑娘来说都是丧心病狂的酷刑。 而且单纯的治疗表皮的话，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因为皮下肌肉也同样会形成一个隆起，到时候她左右脸两边会非常不对称的，那跟毁容的区别并不大。 所以阿狗给她用了药，让她这几天一直昏睡，并在她昏睡的时间里，给她做了二十一次手术，各种自配的药物用了半桶，拿出去卖的话，估计都能在纽约市中心买下三五套豪华住房了。 而饶是这样，小球球脸上的伤口最深的地方，还是留下了一个她小拇指盖大小的椭圆形伤疤，虽然凸起不是很明显，但是一眼看上去还是相当清晰的。 阿狗呢……倒也挺机灵，他用希腊特产的一种粉红色野花的花浆作为燃料，以那个小伤疤为基础形状，在小球球脸上纹了一个相当漂亮小蝴蝶，说是栩栩如生也不为过。这么一来，小球球的伤疤不但看不清晰了，反而因为那只胎记似的小蝴蝶而显得更加可爱了起来，而且她长大之后，肯定会因为这只小蝴蝶而添色几分。 最终，小球球还是嚎叫着被白牡丹按在了床上，并被阿狗脱下了裤子给她扎了一针。打完针之后，小球球嘬着牙花儿，挂着眼泪珠儿瘪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阿狗两夫妻…… “受不了……”阿狗叹了口气：“你睡一觉就能看到你妈妈了。” “我恨死你了。”小球球鼓着嘴：“恨死你了！” “好吧好吧，你恨死我了。那我不惹你了。”阿狗叹了口气，转头对白牡丹说：“千万别给她吃炸鸡……不，包括烤鸡、红烧鸡，什么鸡都不行！也不能吃任何油炸的和带色素的东西！不然有的你后悔的。” 白牡丹指着旁边的保温锅：“里头一锅粥，哈哈。” 看着自己带着一点天然呆的老婆，阿狗默默的摇头，然后走出了门口，接着径直走进了书房。 而斯图加特在他进房间的时候慢慢的转过头：“你好像很悠闲嘛。” “嗯？你从瑞士旅游回来了？”阿狗拽着斯图加特的袖子把他从自己的转椅上轰起来：“跟你说了多少次，我有洁癖，不要坐我凳子喂。” “行行，算你厉害。”斯图加特倒是知道阿狗这点小毛病，所以也就没什么了，只是转身又坐到了他对面的那张凳子上：“这个小丫头好像对王坚很重要哦？为什么不把她扣下来。你信不信王坚会对你俯首帖耳？” 低下头，然后默默的抬起头看着斯图加特，笑脸眼看着消失，翻脸比翻书还要快：“我扣这个女孩，他是不是能扣我的老婆孩子？堂堂正正的对决，阴谋阳谋都是能力，可是要是干出这种下作事，你觉得之后会怎么样？逼他站在天堂之门一起把矛头对准我？然后呢？然后的事情你没考虑过吗，难怪那个女人对你冷眼以对，光有身体上的强悍能干出什么事？你能不能眼光放长远一点？难道对你来说绑架暗杀这种低级的事情才是你的人生吗？这跟那些低级的混混有什么区别？” “好好好……请不要跟我说大道理了，我知道就是了……说实话，你的罗嗦让我感觉我的脑子里钻进了十万只苍蝇，听完之后一整天都会嗡嗡响。”斯图加特叹了口气：“那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你没觉得这段时间天堂之门的动作幅度降了很多吗？”阿狗眯起眼睛：“你去看看这段时间的信息，你会发现他们之间私底下已经开始交锋了，对我们来说不刚好是机会吗？” “这样……我还真不知道，沙诺娃会怎么应对呢？”斯图加特带着憧憬地笑着：“我真的很好奇。” “什么都不会发生，因为你的沙诺娃爱着的人是他，而他对你的沙诺娃也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情。所以，他们会尽可能的避免过早正面接触，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两边都会把事情往我们身上引，我们现在被夹在他们两边之间。”阿狗吹了声口哨：“虽然这对你很残酷，但你不得不承认对吧，所以么……我们不要再扩张了，稳住欧洲这一片。” “这些你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说了是三国演义啊，你这智商听不懂的。我们的处境就大概是刘备，王坚是孙权，沙诺娃是曹操。我们只能借着地利暂时防御，王坚虽然现在疲敝，但是他家大业大，只要别冒傻气，崛起是迟早的事。沙诺娃一个人占据大半江山，实力最强，但是疲态已显，内部外部的矛头都指着她，所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现在去盲目打破平衡，就会变成2VS1的局面，明白？” “哦……原来是这样。”斯图加特摸了摸脑袋：“不明白……” “你的视野……真的太小了。”阿狗扔给斯图加特一根烟：“跟你父亲多学学，他的见识和眼界，绝对不是你能比的。” “当然，他当初可是沙诺娃的首席智囊呢。”斯图加特骄傲地说：“我更喜欢用我自己的方式，简单粗暴。如果我是你，我就把那个女孩绑架！” 阿狗眯起眼睛，然后站起身甩门而出，出去之前，留下了一句话：“你可以试试。” 斯图加特看着被关得碰碰响的大门，眨巴了一下眼睛，喃喃自语道：“真是喜怒无常的人呢。” 而阿狗出去之后，拨打了王坚的电话，而王坚此刻正坐在酒店的露台上打坐，外头是爱琴海的浪潮声，阳光挺好，他正在努力试图压制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老虎兄，根本没有听见电话的声音。 一直拨打到忙音，阿狗皱着眉头挂断了手机，然后看了看日历，叹了口气，然后径直的走到了小球球的房间，一把抱起正在给白牡丹讲故事的小球球，不由分说的就往外走。 “坏人，你要干什么！”小球球捶着阿狗的肩膀：“放我下来！快点！” 白牡丹也紧随其后：“你要干什么？” “把她送走。”阿狗眯起眼睛：“我担心斯图加特会突然犯神经病。” 说着，他转身看着白牡丹：“我相信王坚经不起任何刺激，我不想在现在激怒那只疯老虎，你知道么……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如果他一旦压制不住自己，这外面所有的警卫全部都是刀口的肉。你在这里，我不能有一点儿冒险。” “嗯……”白牡丹确实也看到了王坚离开时眼睛里闪烁着的火焰，那火焰可确实是能烧死人的，所以阿狗的话，她一点儿都不怀疑。 第568章 鬼使神差（下） 巧合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当阿狗乘坐游艇来到港口时，刚好迎面走来了一个人，然后径直站在了阿狗的面前，笑容满面，有一丝的不好意思。 “好巧。”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跟阿狗有一段难以磨灭记忆的杨月…… 杨月之所以会到这里，其实跟王坚并没有关系，而是因为她自己的任务，毕竟她身为超警，现在天堂会、阿狗和王坚的活动，她都必须去协调，哪怕不能协调，至少也要当个知情人。 所以她这才要准备只身前往阿狗戒备森严的小岛，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能在这碰到阿狗。 而这初一相遇，她真的是觉得有些尴尬，而阿狗自然也是不太舒服，轻轻放下小球球，退到了白牡丹的身边左手牵住自己媳妇，右手伸出去跟杨月握手：“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杨月眼睑低垂，但是很快又抬起了眼皮，笑着说：“刚好撞上了，不如我请你们去喝一杯。听说这一片的咖啡馆很有名气。” 阿狗看了一眼白牡丹，发现白牡丹也正在看他，眼神里全是鼓励。 “好吧，还是我请吧，我毕竟是地主。”阿狗松开手，然后抱起奋起反抗的小球球：“走，我认识一家不错的咖啡馆。” 在去咖啡馆的路上，阿狗和杨月都保持缄默，而白牡丹则静静的被阿狗牵着走在旁边，也是一言不发。反倒是小球球在旁边又唱又闹的，看上去相当无聊且开始有恃无恐了起来。 来到咖啡馆，阿狗为自己点了一杯不加糖的纯黑，为媳妇儿点了一杯鲜榨的柠檬汁，给小球球要了一份大大的巧克力蛋糕而给杨月却是一份温热的芦荟汁。 这点小细节其实让杨月心里有些酸，她记得自己只跟阿狗说过一次，她不喜欢咖啡、不喜欢果汁，最爱的饮料是芦荟汁，而且一定要是里头加上一片柠檬的热芦荟汁。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没有忘掉。 “我这次来其实……”杨月顿了顿：“是想聊聊关于天堂会之间的事情。” 阿狗摆摆手：“不谈公事。”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阿狗不谈公事，这说明他根本没有心思跟杨月合作，而谈私事……当着人家老婆的面，跟曾经有过感情的男人聊私事，这是何等的作孽。 “其实……”杨月喝了一口饮料：“我这次来是想促成青帮和洪门之间的合作。” “不可能，我跟他的立场不同。”阿狗摆摆手：“如果是半年前，我觉得还可以谈谈，但是现在不可能了。他的态度也应该是一样。” 阿狗的态度很坚定，而杨月也为之一愣，她完全没想到经过这么一段时间之后，那个单纯的大男孩现在居然已经如此老成世故，完全没有了那股子跳脱的不羁，反倒像是一个老江湖。 当时那个因为丢了钱包和手机茫然无措的男孩、那个为自己熬了一晚上安神汤的男孩、那个拉着自己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男孩、那个在分别时充满彷徨的男孩……走了，不见了，消失了。就像是一个还没来得及抓住的清风，带来了一丝清爽之后，就翩然而逝。 “你变了。”杨月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杯子里像翡翠似的液体，手拿着吸管轻轻搅拌：“真是变了不少。” 阿狗回头看了一眼白牡丹，紧紧牵着她的手的那只手心里全是汗，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好吧，可能是因为发生了不少事情。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至少不会再像原来那么傻了。” “傻么？”杨月看了一眼白牡丹，然后轻轻用手揉了揉眼睛：“对不起。” 白牡丹轻轻拿出一只手放在杨月的手背上，大拇指轻轻摩挲：“没关系。” 说完之后，她慢慢站起身，伸手招呼着只吃了一口蛋糕就恶心想吐的小球球：“来来，小宝贝，阿姨带你去那边，阿姨教你怎么调出你自己喜欢喝的饮料。” “Yoooooo!”小球球兴奋的呼喊了一声：“我要调尿味的啤酒！” 白牡丹一愣，然后尴尬的撇了撇嘴：“我们换个口味好吗……” 其实谁都能看得出来，白牡丹是把时间单独留给阿狗和杨月，这不但是出于一种理解，更是一种莫大的信任，这种信任甚至让杨月都会心一笑。 “你找了个好妻子。” 阿狗笑着点点头：“是啊，真的很好。” “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我是指回夏威夷。” “家？我还有家吗？没有了……”阿狗单手抚着头，轻轻搅拌着咖啡：“老爸走了之后，那里就不是家了。我没有家了……没有了。” 阿狗说话的时候，眼圈里泛起了一圈泪花儿，但是却还在笑着：“现在么，只要她娘俩在哪，哪里就是我家。你来找我是什么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不打算这么快，因为我没有勇气用我最后的家人来冒险，我是他们的天，天塌了，他们该怎么过？” 杨月笑了笑：“你这一点跟王坚一样一样的，果然不愧是两兄弟呢。” “大概吧。”阿狗悻悻的敷衍道：“至于两兄弟，我跟他之前根本不认识。哪怕是到现在，也只是点头之交。” 而正在这时，门口的风铃突然叮当的响了起来，接着小金的声音居然从门口传了过来：“让你来就来，叽歪什么啊你！你看看这几天你都变什么样了，你闭关修炼啊你！哪还有人样呢你！” 接着，满脸胡子拉碴的老王就这么被拽了进来，然后……两拨人顿时大眼瞪小眼了，就跟时间定格似的。 “哎哟哟，球球！”小金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就嚎出来了：“快到姐姐这来！” 小球球闻声回头，然后怪叫着就飞扑进了……老王的怀里，完全忽视了方才叫得最欢畅的小金大人。 “喂喂，你好歹给点面子啊……”小金保持着半蹲张开手臂的姿势，扭过头：“我这不是浪费表情么？” 小球球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抱住了她的脖子，在她的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之后才算是把小金这个醋坛子给填满。 而王坚的眼神就像野兽似的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蹲下身子查看起小球球脸上的伤痕，当他发现伤痕基本消失而且还多了一只漂亮的小蝴蝶之后，他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沙哑着声音摸着小球球的头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而小球球则顺着王坚的皮带像爬山似的爬到了王坚的怀里，然后用小拳头打着王坚的后背：“你这只死相，居然敢把我一个人扔掉，我还以为你把我卖掉了呢！” 这只死相……王坚默默的叹了口气，真心觉得小球球这语文水平在同龄人里简直逆天，居然把“死相”这个暧昧的词如此具象化，而经她口一说出来……这只死相的感觉反倒像是这只死狗似的。 “真的是很巧呢。”杨月眯起眼睛，笑着看着王坚：“无巧不成书啊。” 而王坚只是笑了笑，然后走到了他们的桌前，看着阿狗清清淡淡地说：“谢谢。” 阿狗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就表示接受了，但却没有任何想跟王坚说话的意思。 他没这意思，王坚其实也没这意思，两个人就这么干巴巴的绕了个过场，接着王坚默默的转身往外走。 “别走啊，这么热闹，倒不如一起聊聊天。”小金拖住了老王：“好不容易出来吃个饭这么热闹的，乖乖……你们这几个人加起来不得了啊，一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呢。” “球球也有头。”小球球指着自己的脑袋，然后抹了一圈：“也有脸。” 而王坚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了一根：“有什么好聊的，该聊的都聊了，不该聊的也没必要聊。” “不不不……”杨月着实机灵，现在这事可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平时这两个人单独见谁都简单，但是要让他俩集合在一起，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不过……这老天爷似乎真的是会折腾人，居然让他们在这偶然的偶然中遇见了，所以杨月赶紧抓着机会：“你们想不想听一下我手头关于对你们俩同时被刺杀的解释？还有天堂之门的下一步行动呢？” 王坚和阿狗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冷哼一声：“没兴趣。” “喂……不要这么同步。”杨月捂住了额头：“那你们想知道这些刺客的管理人员信息吗？” 王坚听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抄起杨月的芦荟汁一饮而尽：“说。” “喂，你喝我饮料了！我喝过的哎！” 王坚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又没病，说吧。” 而阿狗倒是似乎对这个也有些兴趣，毕竟这个组织实在太神秘了，即使王坚能找到这些人，但是他们却毫无例外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一些零碎的基本信息。 所以，杨月的资讯在这时，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起来。 第569章 心魔 “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会水火不容，但是我有一句话要劝你们。你们现在非常危险，我想你们已经被暗杀最少两次了吧。”杨月抬起头：“而且我觉得你们应该了解这事是谁干的了吧。” 王坚微微低了低头，然后双手捂着耳朵：“你不要说了！” 杨月一愣，茫然地看着王坚：“怎么了？你没事吧？” 其实王坚这声并不是对杨月说的，而是对他旁边的老虎兄说的，这只老虎在王坚发狂一次之后活动频率猛增，已经开始干扰到王坚正常的生存体验了。用比较形象的比喻就是收音机蹿台，然后这蹿台的收音机还没法关机…… “他不是说你。”阿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微微抬头瞄了一眼王坚：“他在说他身边的人。” “他身边的人？”杨月一愣：“他身边哪有人？” 阿狗耸耸肩，然后笑着对杨月说：“你还说你是超级警察呢，你看他眼角的余光。” 果然，杨月顺着看了过去之后，真的发现王坚一直斜着眼睛看着左边的一张椅子，而那张椅子上却没有任何人，可从王坚眼神的注视程度看来，在他眼里，那地方真正是有人的，而且那个人正在做的事情还是能够吸引王坚的注意力的。 “坏人，来来。”这时小球球窜到了王坚的身边，旁边还拽着小金，满脸不满意的说：“这个老女人说我脸上的蝴蝶不好看，你说！你说它好不好看！” 王坚顿时回过了神，笑着说：“好看啊，当然好看呢。” 而小金捂着自己的两颊：“你居然说我是老女人！” “就是老女人！”小球球双手叉着腰，仰起头看着小金：“比我大十多岁的老女人！” 小金撩起袖子：“我要干掉你！别跑！” 小球球一听，咯咯笑着尖叫着就迈起短腿往前跑，小金也毫无自觉的开始在后头追，弄得咖啡馆里其他的客人纷纷皱眉投诉，但……这咖啡馆的老板虽然不认识王坚，可却是认识阿狗的，这人能惹啊？所以那帮屌丝伪小资投诉就投诉去呗，反正这帮屌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而王坚在他们走后，脸又朝向了老虎兄的方向，皱着眉头，紧紧抿着嘴，誓死不跟老虎兄搭上一句话。 “他是怎么回事？”杨月小声地问着阿狗：“真的很奇怪。” 阿狗眼睑低垂：“你的资讯落后了，那个杀手组织已经被他的人打散了，现在基本不敢露头。” “打散了？这不可能啊，CIA找了他们几十年，可都没有什么确切的资料，他怎么可能打散一个幽灵。” “用幽灵打幽灵呗。”阿狗站起身，目光凝重的看了王坚一眼，然后对杨月说：“小心他。” “为什么？” 而一直没说话的王坚却突兀的转过了脑袋，接话道：“心魔。” “心魔？心魔是什么？”杨月眨巴着眼睛：“是心理障碍么？” 阿狗和王坚都摇摇头，不过却都没有说什么，而阿狗在离开之前却写了一张纸条给王坚：“没法治本，但是可以让你睡个好觉。” 王坚接过纸条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个药方，他错愕地抬起头：“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阿狗眯起眼睛：“我是个医生。” 王坚听完他的话，却是突然一笑，笑的连在一旁的杨月都觉得有些异常，因为这个笑容实在是有些阴郁，完全不像往日那个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王坚，反倒像是电影电视里的大魔头。 “如果你不希望被完全占领的话，出去旅行吧。”阿狗回头淡淡的跟王坚说：“离这个圈子远一点，清净一段时间。” 王坚微微眯起眼睛，但是没有说话，反倒是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机械的咚咚声让人特别烦躁不安，却又有一种不得不听下去的惯性。 “够了。”阿狗扭头对着王坚视线所指的方向喝了一嗓子：“安静点！” 王坚也同时看向了老虎兄，老虎兄正在朝着阿狗骂骂咧咧的，各种威胁各种凶悍，大有一口吞掉阿狗连骨头都不给吐出来的架势。 不过阿狗却是一点都听不见，转身来到了门口，朝白牡丹招了招手。 白牡丹见阿狗准备离开，也站起身跟小球球依依不舍的道了别，然后快步的跟了上去，在走出门的时候她还回头看了一眼王坚，然后一愣，低声跟阿狗说：“那个男的好可怕。” 阿狗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牵着白牡丹慢慢消失在暮色中的街道。 她的话其实王坚和杨月都听见了，王坚的眼神幽幽深深，杨月看到他的眼神时不由得心头一颤，表情也变得十分复杂。 “你怎么了？”杨月伸手翻开了王坚的眼皮：“非常不对劲。” 王坚点起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声音带着沙哑：“我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控制不住？”杨月一愣：“哪方面？” “不清楚，我不清楚。”王坚一只手捂着额头：“就是有一种想咬人的冲动，牙齿痒，这种欲望还越来越强烈。” 而这时，因为王坚抽烟的缘故，旁边一个穿着开襟衬衫的金发帅哥走到了王坚的桌子边，开始大声的抗议了起来。 杨月连连道歉，而王坚却坐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似的，撑着脑袋继续抽烟。 那小伙儿估计平时也是个挺冲的人，看到王坚对他不搭不理，居然伸手推搡了王坚一下。 王坚一脸颓废的缓缓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又低下头对正在劝架的杨月说：“让他走。” 正说着……一个酒瓶突兀的在那小伙儿的脑袋上爆了开来，他当时就捂着脑袋蹲了下去，痛苦的哀嚎了起来，他的女友则开始尖叫着报起了警。而在他的身后，小金拍着手吹着口哨，并对杨月说：“我在保护他。” “不对不对！”杨月用手点着额头，然后站起身拉过王坚：“先离开再说。” 说完，她抱起在旁边眨巴着眼睛看热闹的小球球，拽着王坚就这么离开了咖啡馆，然后一路左闪右闪，来到了海边的防潮堤上。 整个过程，王坚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表达任何态度，只是默默的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小金耸耸肩：“这几天他都是这样，暴力、阴郁、寡言、凶残等等等等，我想他是因为上次的脑部损伤造成的。而那天的刺杀事件对他的刺激太大了，他现在处于边缘期。” “以现在的医学能力，没办法治疗他的颅内损伤。” 而突然，王坚抬起了头，哎了一声，然后默默抓过一本正经的小金，然后从她可爱的兔宝宝小背包里掏出了那个泥菩萨之前给他的锦囊。 “哦，礼拜一开……这都第二个礼拜一了。”王坚自言自语道，然后看着老虎兄：“你死定了。” “喂喂，我只是跟你说道理，我们是好兄弟好吗？” 见他拿出这个，小金、杨月甚至是小球球都好奇的凑过了脑袋，眼巴巴的看着王坚颤抖着手打开那个小锦囊。 锦囊里只有一张纸，折得很紧。在开拆的时候，杨月似乎是最紧张的，也许是因为文化圈的影响，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会比较可怕…… 等王坚拆完之后，杨月才算松了一口气，里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妖怪和信息，只有一封信而已。一封短信： “心魔是劫。能过则过，不能过则前功尽弃。一切随缘，强求不得，它在任它在，它扰由它扰。它本是你，你本是它，相生相依，无法尽除，倒不如放下放下，带着你与它同去游山玩水。” 这信里的意思跟阿狗说的意思如出一辙，大概就是让王坚暂时停下手上的一切事物，给自己一个可以呼吸的空间。 其实王坚当然知道，跟那个贱逼老虎兄硬扛，最后他肯定是会把自己扛垮掉的，但是它实在是太烦人了，已经到了王坚不能忍的地步了。而且无论是闭上眼睛还是凝神打坐，那个玩意都会在自己面前转悠，而且自己的想法它都知道……这简直是一场灾难。 而且现在这种局势，王坚怎么能放下手上的事跑去玩什么闲云野鹤，这要是万一哪里出了问题，自己可就是绝户掌门，几千年的传承在自己手上断了，那真是万死不足惜。 就在王坚天人交战顺带跟老虎兄作战的时候，小金悄悄地拉着杨月走到了一边，忧心忡忡的说：“你帮帮他吧，他媳妇已经去找世界上最好的精神科大夫来看过了，可是都没有用……他在我们面前完全正常，但是在陌生人面前就会有强烈的攻击性，这很危险呢！” “我……”杨月为难地看了一眼王坚：“我怎么帮他！” “给他个休息的理由，我们可以帮他搞定所有事情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忽悠他，让他与世隔绝一段时间来平复他的情绪活动。”小金深呼吸了一口：“我和他媳妇经过很长的讨论，我们俩都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 “因为我们会激发他强烈的保护欲！”小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居然露出一副丧心病狂的甜蜜笑容：“所以，我们都得离他远远的。没见他媳妇儿都提前跑路了么，我还得在这照顾他，哎……真是没办法。” “你是在炫耀什么……”杨月眨巴着眼睛：“你的语气跟你的年纪完全不协调。” “细节放一边好了。”小金扳着手指头：“我会想办法说服他，后头的事交给你了。” “可是我也有工作啊。” “交给我了。”小金拍着胸脯：“把你的职权移交给我。” “那怎么行……你是在开玩笑吧。” “那如果我家老王变成了一个混世魔王，你会发现你要面对一个比天堂会还要可怕的组织，到时候你的任务恐怕一辈子没法完成了。” 杨月想了想，然后皱起眉头：“可是我有很多国家级机密……” “随机序列，实时代码GM44714。”小金漫不经心地说道：“够了没？” 杨月大惊：“你怎么知道我的联络密码？” “喂，你搞笑不搞笑啊，你也不看看我和老王媳妇是什么人。”小金不屑的撇撇嘴：“你们那什么CIA的数据库，早就被我玩的跟筛子一样了。老王媳妇甚至还是你们那的荣誉顾问，你真的是个CIA么？”“好吧。”杨月扯了扯嘴角：“你赢了。” 而在另外一边，阿狗正坐在书房里，给斯图加特做着各种检查，不光是器质性的，更多的则是精神性的测试。 因为从刚才的接触来看，他对王坚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个家伙已经陷入了崩溃的边缘。这看似对他来说是好事，但是仔细想想却是十分恐怖……不，不光是十分恐怖，而是一场噩梦。 首先，如果王坚真的被传说中的心魔控制，那么接下来他会像一只疯狗似的到处撕咬，不光是天堂会，更包括阿狗这边。当一个像王坚这样的组织不求发展而为了咬人而咬人，那将会是包括王坚在内所有人的灾难。 甚至……王坚真的可能是会杀全家的，这种风险阿狗承担不起，太可怕了，因为他也许不怕现在的王坚，但是他可没说他不怕一个疯狗式的王坚。 所以他才会给王坚一个暂时遏制情绪的药方，而且也开始对斯图加特进行体检，万一这种情况在斯图加特身上也出现的话，那么至少阿狗能够提前提防，也可以提前想出解决办法。 “你这段时间，不要对王坚有任何进攻性意图。”阿狗眯起眼睛：“切记！我现在会沟通天堂之门。” “为什么？”斯图加特有些不解：“这难道不是好事一件，我们最强大的敌人之一变成了一只疯狗，哈哈哈……太开心了！他居然成了一只疯狗。” 阿狗一把揪住了斯图加特的衣领子，然后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你想面对一个有路可退的王坚还是想面对一个疯狗一样的王坚？我告诉你，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我不希望你干傻事，除非你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赢过他！” 斯图加特点点头，满脸迷惑地看着阿狗紧张的样子，然后坐在椅子上：“我明白了。” 而接着阿狗拿起电话，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拨通了沙诺娃的电话…… 沙诺娃当然也很惊讶为什么这个家伙会给自己打电话，但是当她听完阿狗咬牙切齿但是还算冷静的把整个流程说完之后，她第一个反应是：“他怎么样了！” 语气很急，不像是什么跟王坚身处死敌的阵营，反倒是……像是女朋友突然听到男朋友的朋友说她男朋友被车撞了之后的反应，她跟王坚俩人之间的那点猫腻，言语之间淋漓尽致。 不过很快，她倒是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你有什么打算。” “哦，很简单。在你的暗杀和他的疯狂之间活下来。”阿狗冷言道：“然后，我跟你还有一笔账要清算。” “随时恭候。” 而挂上电话之后，沙诺娃又拿起了电话，几次斟酌之后还是拨通了王坚那个无论她换了几个电话都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喂？”王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说话。” 沙诺娃嘴抿了抿，然后默默的挂断了电话……然后黯然神伤的把脸埋在了膝盖里。 真的，她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面对王坚，因为一个错误的命令，她跟王坚已经永远不再可能走在一条平行线上了，再下去他们之间也只可能是敌人。可作为敌人，她现在听到王坚出现的异样状况，第一反应却并不是兴奋，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 “你怎么了？”喀秋莎走了进来，坐在沙诺娃的身边：“是不是做恶梦了。” 沙诺娃仰起头，声音极小：“下令，全部力量投入到洪门和斯图加特那边。” “你……” 沙诺娃点开电话录音，然后把阿狗告诉她的事，再复述了一遍给喀秋莎听。 “这是好事，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把那边吃得一干二净。” “不行。”沙诺娃眯起眼睛：“你还想篡改我的命令吗？” “不……”喀秋莎摊开手：“但这真的是个好消息，我有办法在不刺激他的情况下，一步一步的侵蚀掉他。” “不行。”沙诺娃再次重申：“我不想冒险，如果他们不计较后果的来冲击我们，我们会元气大伤。” 喀秋莎叹了口气，摇摇头：“你就是不忍心。” “是，我就是不忍心，怎么样？” “那就没办法了，你会为你现在的决定后悔的。”喀秋莎斩钉截铁地说：“你让我们错过了一个可能以后都不再出现的好机会。” 沙诺娃咬了咬牙：“我不在乎！” “你还是不够铁血。”喀秋莎握住沙诺娃的手：“你啊你啊……好吧好吧，未来……很可怕，至少对我们来说。” 第570章 硬是没看出来 每个夜里都有人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而这个夜晚，就是王坚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小金在帮他收拾东西，而梅老师正抱着小球球喜极而泣。倒是杨月站在窗口眺望着远处宁静幽深海面，表情恬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王坚，他正靠在沙发上，神态萎靡，一脸不振的样子。 他现在真正是到了一个让他非常恐慌的阶段，自从让老虎兄完全自主的控制过身体之后，那种肆意而为的快感就像毒品上瘾似的不断侵蚀着他的骨肉，浑身上下就像有几百万只蚂蚁在爬行啃咬，奇痒难忍却搔不到挠不着。 这种由内而外的冲突，让王坚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为了压制心底的那些骚乱，他现在什么事都不想干什么事都没法集中精神去干。 天然二前天已经启程去英国拜访世界上最好的精神科医生了，但当他知道王坚的状况之后却也表示束手无策。因为王坚不但属于不可能催眠的那类人，而且他两套人格出现的时候都同时对外界表现出一种优良的自知力。 也就是说，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这种感觉对他意味着什么。这就好比一个装睡的人永远不可能被人叫醒一样，这个世界上恐怕他自己，没有人能帮助他。 而这个医生给出的意见和阿狗和泥菩萨的也如出一辙，就是让王坚与世隔绝一段时间，给他一个温和的缓冲。不然当他的主人格完全消失时，那么他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狂人，主人格有多理智，被压制的第二人格就有多狂躁。 简单说，他现在就是一座活火山，表面越是平静，底下的暗流就越是凶猛，一旦爆发，那必然是一场灾难。 “老王，这次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小金帮老王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塞进旅行背包里：“不要跟孩子一样了，知道不。” 王坚微微点点头，然后又把脸侧到了一边。 其实小金这次能说服王坚，那可是费了巨大的力气，而且要不是老虎兄爱极了小金妹妹，恐怕就连小金都不可能说服无论哪个人格都相当拧巴的王坚。 至于这次的旅行，其实就是带着杨月回去寻亲，对老王来说，只不过是回一趟老家，在那个偏远的小镇里度上几天的假期。至于什么天堂之门、什么阿狗、什么被盗走的书、什么杀手刺客，都去他妈的吧。 而王坚一开始的时候那是十万个不愿意，不停地说这里需要他、门派需要他、青帮需要他、家里人需要他等等，反正就是带着一种放不开的感觉。 最后还是小金给他看了这段时间的所有应对方案他才稍稍地放下了点儿心，答应带着杨月回去一趟，而这套方案一共四百张纸，就跟一本大辞典似的，上面几乎囊括了一切突发事件的应对和防范。 “你啊，也不小了，也该学会怎么对自己好点了。”小金收拾完东西之后，站到王坚面前帮他整理领口和扣子：“你是要为自己活的知道吗？如果你一直为我们而活，那最后你会变得不像你的。你给的已经够多了，该给自己放个假了。” 王坚抬起头带着疲惫的看了小金一眼，然后双手握住她的腰，用力地把她拉到了面前，并像抱洋娃娃似的抱住了她。 “好了好了。”小金揉着老王的头发：“等回来之后让你抱个够。” 杨月这时慢慢的回过头：“你怎么像哄孩子一样哄他？明明你才是孩子。” “你搞错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男人，只有小男孩、大男孩和老男孩。你要把他们当成高大全救世主，那你就等着悲情吧。”小金反身给王坚带上了一顶帽子：“他们需求的东西跟我们不一样，但绝对不是没有情感需求的。” 杨月撇撇嘴：“我连恋爱都没谈过，哪懂男人呢。” 小金叹了口气，转过头从桌上拿起了一大堆零食塞进旅行背包里，并絮絮叨叨的说：“等你以后爱上谁之后就明白了。” “跟一个未成年人说这个，感觉怪怪的。” “你还不如我呢。”小金拍拍屁股：“我除了年纪之外，其他地方早就成年了，包括思想。想想，还要带上什么。” 看了一圈，小金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递给王坚：“对了，我已经在那县城给你们买下了一套房子，两室一厅，新建的小区，环境还不错。” 杨月眯着眼睛笑着：“你想的还真周全，不怕我跟他孤男寡女的发生点什么吗？” “别闹了，我不了解你，我还能不了解我家老王啊。你不信就脱光了勾引他试试。”小金嗤笑着：“我去洗个澡，等我回来咱们就出发。”而她说这话的时候，老虎兄站在王坚的身边连连点头，然后一脸诚恳地对王坚说：“是喔，你看。咱们对所有人，包括梅姐姐都有性幻想，但唯独对这个妹子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王坚：“……” “我想这是个可以值得探讨的课题，反正我就是默认这个妹子不是我的菜，别人不好说，但是她脱光了勾引咱，那肯定是没效果的。” 王坚：“……” “喂，你倒是说句话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连欢欢的屁股都意淫过，当我不知道吗？你刚才用脸蹭我家小宝贝的奶，你当我没看见吗？装什么正人君子啊，狗逼。” 王坚：“……” “我擦叻，你他妈还跟我杠上了是吧。我哪对不起你了，你怎么这么欠揍，你就是个傻逼啊。”老虎兄不依不饶地骂道：“你再不说话，那让我逮着机会，我把这帮姑娘插个遍，同意的算通奸不同意的直接强来，你信不信。” “你敢。”王坚瞪起眼睛：“你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老虎兄猥琐的舔着嘴唇：“第一个就应该是我的小宝贝，她可是光溜溜的没毛小馒头，我要捧在手上舔上一小时，然后在插她的时候，要让她叫我爸爸。” 王坚微微抬起头看了老虎兄一眼，皱着眉头：“畜生。” “对啊，我就是畜生啊。人家是喵喵嘛。”老虎兄摊开手：“第二个嘛，我想想啊，大概是欢欢吧，这小辣椒肯定很刺激，她的屁股最好，我要走后花园，嗯嗯，就是这样，洒一点润滑油，然后用力地挤进去。” 王坚用手捏了捏鼻梁，然后豁然站起身：“可以走了吧。” “可以了，我直接回家，你跟杨月去白云机场，兵分两路。玩得开心一点哟。”小金朝王坚挥挥手：“电话就不用了，上缴上缴。” 而在一旁的梅姐姐仰起头，红肿着眼睛：“我带球球去一趟美国，她一直想去迪斯尼，我答应她很久了。” “挺好。”王坚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球球的头：“你要听妈妈话知道吗？” 小球球撅着嘴：“你也一起去好不好，你答应我的。” 王坚笑着说：“等叔叔病好了，带你玩遍全世界的游乐场。” “那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知道吗！”小球球叉着腰，一脸公主范儿：“不然你说话不算话，你就是小狗。” 看着没心没肺的小球球，王坚会心一笑，再次伸出手指头：“说话不算话，就是小狗！” 旁边的老虎兄看着王坚的动作，嘴里啧啧有声：“真是个温柔的好男人啊，你看看让少女青春萌动，让小朋友欢欣鼓舞，让敌人闻风丧胆，让朋友甘之如饴，这样的你有什么不好呢，我可能有时候简单粗暴了一点，但本质上我还是你啊，对不对。而且我觉得你要真去勾搭欢欢、雯雯什么的，也不会太困难，你爽她们也爽。要我说，你就先去把该杀的人全部杀掉，然后把该搞的姑娘全部搞掉，然后咱们一起登上王座，这不是挺好的吗？” 王坚微微一笑，站起身拎起包提上箱子转身就走，边走边说：“我想，我知道我自己该干什么事。我不想跟你一起毁灭。” “喂，这怎么是毁灭啊，你想想，你把那些人全部杀掉，然后我们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啊？喂，别走啊！等等我。” 跟杨月坐在汽车上之后，王坚直接倒下座椅开始睡觉，而杨月也是心事重重的开着汽车。 这种状态一直到一个轮渡的渡口，他们的车被几个戴着墨镜的人拦下来之后才算是终止。 “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一个男人的脑袋伸进了车窗，而跟他共同伸进来的，还有一把9毫米的格洛克手枪：“下车！” 杨月缓缓的扭头看着他，然后左手边的缝隙里摸出了一把MP5顶在了那人的脑门上…… 幸好，这时后头传来一声“等一下”，杨月和那个已经被吓得一身冷汗的男人都放下了枪，接着阿狗从后头一脸急躁的走了上来，扫了一眼汽车之后，对那几个检查的人说：“这辆不用盘查。” 杨月扭过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不问不要紧，一问阿狗都快哭了，一脸抓耳挠腮：“我的东西被人偷了，我现在堵住这个岛唯一的出口……” 王坚微微的睁开眼睛：“你的三颗药丸。” 阿狗一愣，然后脸色苍白：“你怎么知道？” 阿狗之所以会被吓到，就是因为这玩意……可是禁忌中的禁忌，如果被流传出去，王坚可是会启动清理程序的，这可是会死人的，他还没听见儿子叫他爸爸呢。 “因为我的也丢了。”王坚翻了个身，继续说：“具体的去跟泥菩萨接触，开车。” 杨月看了阿狗一眼，然后抱歉的笑了笑：“再见。” 阿狗眼睛死死地盯了一会儿杨月，然后艰难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再见……” 看着王坚和杨月的汽车绝尘而去，阿狗点上一根烟，大声呼喊道：“任何人都要盘查，包括警察！坚决不让的，直接干掉他们。” 其实阿狗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药丸在那么隐蔽的地方居然还能够被偷，而且这还是在那么多生化人和最厉害的生化人斯图加特的层层保护之下。 这让阿狗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当然，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王坚，可王坚要他这玩意干屁……他自己那可是有炼制这玩意的全部配方，而且他也没有接触过阿狗放东西的地点，甚至说以他现在的状态，几乎是不可能有这种能力了。 于是阿狗只能是像无头苍蝇一样盲目的寻找。 不过刚才王坚那简短的两句话——“我的也丢了”和“找泥菩萨”却给了迷茫的阿狗一个思路扩展。 王坚说他的也丢了，也就是说他的长生不老药方丢了，而找泥菩萨……那显然，他们已经开始调查，并且已经取得了一定的信息。 想通这一点，阿狗连忙拨通了泥菩萨的电话：“师伯……我……” “不用说了。”泥菩萨的声音有些醉醺醺：“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阿狗一愣：“你知道我的东西会丢？” “不，是知道你的东西已经丢了。梦凝已经打电话给我了。”泥菩萨深深的打了个酒嗝：“资料我已经传到了你的邮箱里，自己去看看吧。” 阿狗一听，连忙狂奔回到了车上，然后拿起笔记本就打开了邮箱，发现里头真的是有一封新邮件，里头则是关于王坚那师兄偷王坚书的过程和关于他的一些资料。 “奇怪……偷了他的偷我的，这是要干什么。”阿狗见王坚也被偷之后，心里居然有一种微妙的平衡感：“这人真这么厉害？” 监控视频还是那个监控视频，那个老头飞檐走壁的样子，在阿狗面前也得以展示了一圈。 “我硬是没看出来这家伙怎么发力的……”旁边的斯图加特一脸惊恐：“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阿狗皱起眉头：“他要这些干什么？” 斯图加特也在旁边附和着：“是啊，他要干什么。” 第571章 返乡团 那老头要干什么，阿狗其实并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这家伙如果真的就那么把他那几颗药丸给吞下去，基本上就没的治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哪怕王坚都不知道，阿狗手里的那三个药丸，绝对不是什么人都能吃下去的。 首先，是药三分毒。这几颗药丸都是集合了无数药物的精华，然后再在这基础之上凝练而来，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个药的毒性非常强劲，吃的时候不得其法或者没有一个百毒不侵的身体，这基本就等于是个死。 其次，这玩意……就算有百毒不侵吃下去也没有用，因为它还需要一个药引子才能得到他应该有的效果，而这个药引子是药人的心脉活血。 这看上去很深奥，可实际上嘛，其实就是要王坚这种药人自己从心尖上逼出一点心脉血来当药引。 不过这事……阿狗觉得几乎不可能。毕竟这得王坚自己乐意，也就是说除非他自己乐呵呵的把中指划破然后从里头挤出点长期沟通督脉与心脏之间的鲜血之外，其他人就是把他给肢解了都找不到什么是心脉血，一般人可是不知道什么是督脉什么是心脉…… 而且这件事王坚都不清楚，也就是说除了阿狗知道这玩意的用法之外，其他人是一概不知，一门里这么多分支，总是有一些不传之秘，就好像清华大学里的土木系他绝逼造不出直升飞机。 不过阿狗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毕竟能分别从王坚和阿狗这边偷到东西的人，这智商肯定不会差，而且绝对是一绝世高手。这样的人要是还能贸然的把那几颗玩意给吞下去，那么只能说明他肯定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否则这智商肯定是没法儿活到满头白发，基本上在十五岁那年就得让有轨电车给碾死了。 而阿狗之所以要找，其实还是有三个原因的，先不说这玩意事关重大，万一出点什么意外的话，那可是得出一个除了用炸药炸成碎末之外几乎死不掉的怪物。光是这里头的纪念价值都是无可估算了，哪怕阿狗已经不是门内弟子，但这东西却是他跟他爷爷他爸爸最后的联系了，这份坚持阿狗还是得坚持的。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按照最坏的打算来看，如果这三个玩意真的让人给研究出来了，接着生产出了变态的怪物，那么这个怪物肯定不是在他这边，恐怕王坚也容不下这种怪物，那么最后会成为一团混战，到时候别提报仇了，恐怕连命都保不住，毕竟再多出一个怪物……阿狗就即将面对包括王坚在内的两个怪物了。当然，他在这抓耳挠腮，到处掉头发，王坚却在飞机上带着耳机眯着眼睛听着歌，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难道你的东西失窃和他的东西失窃内在没有关联吗？” “当然有。”王坚点点头：“同一个人偷的。” 杨月大惊：“那些东西对你不重要吗？” “立命之本。”王坚看了一眼正在飞机舱窗外的跟他脸贴着脸的老虎兄，表情变得阴霾了起来：“当然重要。” “可我都没见你像他那么着急。” “他着急是因为他害怕，而我不怕。”王坚用食指跟大拇指扶手上的不锈钢管子捏扁又捏圆：“而且你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你是说让他来引出那个偷东西的人？” 王坚点点头，眼神变得非常可怕，幽幽的盯着窗户外头：“我要报仇。” 他这个眼神和他的语气，直接让杨月的下半截话给吓吞了回去，然后只能缩了缩脖子，把自己埋在了毯子里。 方才王坚那个眼神真的是很可怕。这也让杨月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王坚身边的智囊团会集体通过让王坚休假的计划方案，这不休假能行啊？他现在还没到病入膏肓的程度，身上那股子戾气就已经超过杨月接触过的所有变态杀人狂了，这要继续任由他发展……这会蹦出来个什么玩意？ 杨月敲敲脑袋，回味了一下阿狗对他说的话。然后发现……阿狗说过王坚是个杀星。而当时杨月并不明白杀星是个什么概念，而现在……她在看过王坚现在的状态之后大概可以明白了一些，杀星大概就是那种杀人如麻却浑然无压力的超级大变态。 这并不是杨月想要的结果，不过好在王坚现在自己还能控制住，周围的智囊们也都在想办法避免让他成为那样的人。 而这次旅行大概就是为了王坚免受更多的刺激而让他来一次养生之旅吧…… 经过了八个半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了白云机场。金秋十月，虽然太阳还是有那么点热力的，但风已经凉爽的，从机舱那种闷闷的地方走出来之后，浑身都轻松了起来。 王坚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半，我请你吃肠粉，然后不休息直接往老家赶，六点半有一趟车，明早五点能到。” “你对这很熟悉啊？” 一听这话，王坚的思绪马上就回到了十五岁那年，那年暑假因为这厮老打架所以也老挨揍，有一次他自以为自己长大了，在一顿胖揍之后，老王毅然离开了家，去当时的大城市也就是现在他所在的城市寻找希望和未来。 当在街上漂泊了一个月，差点去打劫换面条吃的时候，他被老木匠活活的给逮了回去…… 当时王坚并不知道老木匠是怎么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他的，直到最近他才算是明白……自己当初从走出家门的那一刻起，老木匠就特么一直跟着啊，他是活活的看了自己睡天桥吃剩饭看了一个月呢，这得多狠的心才干得出来。 不过从那次之后，王坚倒是老实了，打架也越来越少，即使真有不顺眼的，还是多以小惩大诫为主，几乎没有打的人头破血流的事了，反倒是经常在老木匠的默许下，对一些真正丧心病狂的人实施了一些他认为合适的手段。 “喂喂，人家问你话呢，你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老虎兄似乎越来越在意杨月：“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怀怀旧不行啊？” “废话，妹妹问你话，你怎么不答应呢。”老虎兄叉着腰，气呼呼的说：“你怎么回事儿啊你。” 王坚侧过脑袋看着老虎兄：“你这么在乎她？” “谁知道呢，反正就是有好感呗。” “你想怎么样？”王坚眯起眼睛：“别给我乱来。” “不会的啦，是那种大喵喵对小喵喵的好感啦，不是那种插来插去的好感。”老虎兄晃着手指头，走到杨月旁边，用手勾住她的肩膀：“像不像两兄妹。” “我去你奶奶个腿。”王坚有时的确是被这混蛋给弄得哭笑不得，那是又好气又好笑：“你找只土猫当妹妹吧。” 杨月则在旁边看着王坚一个人说话，的确就跟有人在跟他聊天似的。虽然身为超警，可到底还是个丫头，这可是让她一阵毛骨悚然，毕竟恐怖片里都有演……像王坚这种人身边其实都跟着一个很可怕的鬼怪。 “走……走吧。”杨月怯生生的拽了拽王坚的袖子：“别聊天了，找地方吃饭吧，飞机餐吃的我想吐。” 王坚唔了一声，然后指着机场前面不远的一家小平房：“看到那有人排队了吗？” “是啊，看到了，怎么了？” “在这种地方，有人排队而且排的很长，那么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公厕一个是吃饭的地方，而且这饭馆肯定味道非常好。” 杨月眉头一扬：“真的？” 王坚嘿嘿一笑：“不信啊？那咱们排队去。” “还真是不错啊。”杨月拿着几个热腾腾的烧饼：“半小时没浪费，为啥每人只能限购五个啊，多赚点钱不好吗，也方便。早卖完早收工。” 王坚摇摇头：“每一行啊，其实都是有个神儿，比如他卖煎饼手艺好，来一个喜欢的，全给他买了，他赚的钱多了也方便了，但是后头等的人怎么办？你看这排队的人，有黑社会模样的，有警察制服的，有带秘书的大款，谁插队了？没有吧，这除了卖饼，还卖个公平，想吃就排队，想多吃就多排队。人心就是很微妙的东西。” “你看上去比我还正常……”杨月虽然已经吃得满嘴油了但却仍然不忘白上王坚一眼：“这一套一套的是从哪学来的？” 王坚指着老虎兄：“它。” “它？”杨月一愣：“好吧……你好，它先生。” 老虎兄那叫一个喜上眉梢，连手上的煎饼都顾不得吃了，围着杨月蹦来蹦去：“叫哥哥叫哥哥……” 王坚挠挠头，耸耸肩，长长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往前走着：“你们两个，快点跟上，不然坐不上车了。” 从这里到王坚的老家，需要坐上六七个小时的长途车，也就是说，六点半上车，得到深夜一两点才能到那个小县城，也就是王坚读高中的地方。 到了那之后，还得在第二天一早搭车去到离县城大概二十公里远的一个杨家镇，所以基本上第一天是没法到达的，只能现在县城里住上一夜。 在长途汽车上时，杨月一直看着外头的风景，然后深深的感叹：“难怪我这么漂亮，原来是从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出来的呢。” 王坚抹着脸：“你不要这么自恋啊……这才算不上山清水秀，这一边的治安很乱。” 刚说完，司机突然开始急速的开关车上的过道灯，然后周围的人一阵骚乱。杨月看了看四周围，眨巴着眼睛问道：“这是干什么？” 王坚耸耸肩：“不知道啊。” 而他们后头的一个男人伸过脑袋：“这是上来收过路费的。” “收过路费？”杨月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就是附近的恶霸把路拦起来，路过的客车都得给他们交过路费，二十块一个人。” “哦……就是抢劫呗。”杨月扭头看了一眼王坚：“是吧？” “算不上抢劫。”王坚摇摇头：“不过这片的治安怎么这么多年还没改善啊……” 正说着话，从底下就上来了几个人，一个个拿着棍子，开始过道收起了过路费。说真的，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基本属于三不管的地方，这种人多了倒也正常，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是附近的乡民，自古就是出土匪的地方，所以当地的派出所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有什么大检查严打的时候才来抓抓，可是人抓进去了不少，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毕竟穷……穷要吃饭，这大概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一人二……二……二……” 一个彪形大汉走到了王坚面前，开口没两句之后，嘴巴就开始哆嗦了……盯着王坚的脸，嘴唇都煞白煞白的。 “是小奎啊，现在不卖假矿泉水了啊。”王坚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改行了？” 那大汉一听，但是噗通一下就给王坚跪下了，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抽着自己的脸：“三爷……我的三爷哟……你放过我吧，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他不等他同伴上前查看，抓起手里已经收到了过路费往王坚手里一塞，接着连滚带爬的轰着他的同伴们就下了车，然后还从车窗里给王坚递上来两瓶营养快线…… “你认识？”全车人的眼睛一下子就集中在王坚身上了，杨月则一脸好奇地问：“这你也认识？” 王坚点点头：“从入境开始，方圆五十里地，超过二十五岁的混混……没有不认识我的。” 说完，他把手上的钱交给乘务员，然后继续歪着头睡了起来。而杨月看着王坚的脸，突兀的一笑，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真是有趣的人。” 而当下车的时候，车上的人不约而同的站在王坚的身后，好奇地看着这个衣着打扮都不俗的男人，纷纷猜测他的来头。有猜他是公安的，有猜他是省里私访的大官的，也有猜他是大流氓头子的…… 其实严格说起来，王坚能算是大流氓头子……所以有人还是能猜对的。 王坚和杨月去县里唯一的三星级招待所开房间休息的时候，那更是精彩了，门口的保安是当初被王坚修理过的同学，里头的收银是曾经暗恋过王坚的女同学，经理是王坚打抱不平的那个寡妇的弟弟…… 反正地方小，认识的人也就多，他们一下子就把王坚给认出来了，这可不得来，那一口一个三哥三爷的叫着，俨然王坚就成了土皇帝似的。 “你还真不得了啊。”杨月仰起头看着王坚：“你在这到底有多出名？” “你还不如说我当初是多么的横行乡里……”说实话王坚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真是……” 不过还别说，这小霸王回乡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开了，一早上起来，王坚就发现楼底下聚着不少的人，初以为又是哪两边的小混混要摆开阵势叫板。可当他下去的时候，那齐刷刷的“三哥”愣是把他给弄得一蒙。 “三哥三哥！你回来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啊。”一个王坚颇为面熟但实在想不起来是谁的人走上前：“三哥，你不认识我了啊？我六六啊！你揍过的那个……” 王坚揍过的人海了去了，他哪记得自己当年揍过谁帮过谁，所以真是半天没有换过劲。 不过杨月倒是会来事儿，她走上去笑着说：“王先生这次来是想考察一下这一片儿的经济发展能力，他准备给这里投资办厂。”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杨月，然后赫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家伙……她这么一弄，等会儿政府的人就该来了，通过政府的人找人办事，那绝对妥妥的。 而且被她这么一提醒，王坚也觉得确实应该给家乡干点什么事了。所以王先生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是的，那个六六啊，带我去找找县长吧。” 一看当初那个三爷俨然成了大人物，这已经被王坚给忘掉的六六俨然就把自己当成了王坚的马前卒，推开自己的小弟，然后嘱咐着：“跟那些个小混混说，这几天老实点，别冲撞了三哥，让他们眼睛放亮一点！” 说完，他拉开了他的那辆破桑塔纳的车门：“三哥三哥，您委屈坐坐我的车吧，县长就是我舅舅，我带您去。” 王坚当然也不客气，有这送上门的导游，王坚也自然是乐的清闲：“好啊，多谢了。” 而杨月在上了车之后，小声跟王坚耳语道：“你在这的影响力不得了啊……” 王坚悻悻一笑：“打出来了……” 是啊……这真是打出来的，当年这小县城可算是治安好到爆，最多就是有点什么入室行窃，要是谁抢劫谁打群架……被王坚这精力过剩的家伙看到，那可就是一通暴打，问问这里资历老点的流氓，谁没挨过王坚的揍，混的越好挨揍越多，而且揍完了你还没招，想报仇人家都等着你去，来多少吃掉多少，一打一百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连土铳都上了，可愣是被王坚掰断了糊人一脸，自那以后……这里稍微有头脸的人都得绕着王坚走，能不认识县公安局局长，但是绝对不能不认识小霸王王三儿。 来到县长办公室，这任的县长是当初县高中的校长，他看到他外甥进来，只是微微的抬起头：“你那工地做完了？马上就来人验收了，别给我丢人。” “不不，老舅，你看看谁来了。” 县长抬起头打量着六六身后的王坚，看了一会，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地上了…… “黄校长，不用这么激动吧。” “你你你……哎哟……”黄县长指着王坚，手指颤抖：“你……你怎么回来了。” 王坚挠挠头：“我是真这么遭人恨啊……” 不过在说明来意之后，这黄校长倒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几乎是把王坚当成了座上宾来对待，那端茶递水叫一个勤快。 “小三啊，咱们不是外人。好歹也是教过你几年书的，你看咱们就不扯皮了，你打算投多少钱。”黄县长深呼吸了一口：“咱们这可是远近闻名的贫苦县，你现在有了出息，可是得给家乡干点事啊。” “你是想贪污吧。”王坚嘿嘿一乐，开玩笑地说道：“不过你这胆子，也不敢贪污。” “你小子……哎……”黄县长是拿这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别逗我开心啊，你是真准备投资还是怎么着？” 王坚点点头：“是真的，但是我也不能像个凯子你说拿钱就拿钱对吧，我得考察一下周边。” “随便考察随便考察，我让六六带你到处逛逛，他可是崇拜你的紧啊。”黄县长上下打量着王坚，突然一拍手：“哎，三儿，你有女朋友了吗？还记得我那闺女吗？就是你们叫她小公主的那个，她去年大学刚毕业，跟你差不多大，你们见见面呗。” 王坚耸耸肩笑着说：“我结婚了，当初你不是当个宝么？我带她出去放放风筝你都把她给揍了。” “学习的时候该学习，现在该谈婚论嫁了。”黄校长抹了一把脸：“这事就算了，你让六六带你到处走走吧。” “对了。”王坚看了一眼杨月，然后问道：“我想去杨家镇看看，他那边好像位置不错。” “哪还有杨家镇，都搬县里来了，那边现在就等着拆呢，经费还没下来。穷啊……”黄校长指着六六：“他老爹就是杨家镇的，他打小就在那边，你问他你问他。” “是是，三哥，那边我可熟。要不我带你去？” 王坚点点头，拍了拍杨月，然后站起身：“那我就跟你去看看。” 六六连忙应了一声，而在出门之前，王坚扭头说道：“我到时候会给你一个投资计划清单，然后怎么样，我们再商量。我争取三年让老家脱贫致富。” “好好好……好。”黄县长眼泪水都快出来了：“真好……” 而跟着六六上车之后，王坚小声地问六六：“这二十几年，杨家镇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没有？” “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地方哪能有什么事，说大事……也就您在的那几年大事多点，八吨被您打得不敢露头，臭头被你打得去广州打工，大头现在开了家饭馆。这些当时可都是大混混呢。” “哎哟，不对！”这六六一拍脑门：“我倒是想起来了，小时候听我爹他们聊天时候说过，当年杨家镇还真出过大事，说是烧死了好几个外头回来的华侨，连省里都来人查了，可是啥都没查到。” 杨月眼睛瞪得十分圆润，抬头看了一眼王坚，然后追问道：“然后呢？”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啊，好像说都有二三十年了吧，挺久了。反正传说版本有挺多，有说死了两个的，有说三个的，有说一家子十几个全死了的。不过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都当个故事听，还衍伸出了鬼故事呢。”六六呵呵一笑：“三哥，其实我还真得谢谢你，不是你把我狠揍了一顿，我估计现在也就是个小混混。我现在可算是我们那批里学历最高的了，去年可就研究生毕业了。” “不错啊。”王坚点点头：“那你了解谁知道那场大火的情况比较多么？” “我爹兴许知道一点，要不这么的吧……”六六想了想：“时候还早，我先带你们去杨家镇看看，然后中午去找我爹，顺便在我家吃顿饭，让你看看我媳妇，你绝对想不到的哦。” 王坚一愣：“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哈。”六六开心的吹了声口哨：“能看见你还真是挺荣幸的啊，我得回去跟那帮家伙好好炫耀一下。” 他在那自嗨的时候，王坚和杨月对视了好几眼，杨月明显心怀忐忑和期待，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困扰杨月多年的噩梦，那火场里的惨叫和影影绰绰的挣扎的身影，都让杨月身心疲惫，现在即将来到那个恐惧之地，杨月这个超级警察一时间也变得像孩子一样脆弱。 “你在看什么呢？”王坚看了看老虎兄，发现这厮也紧张兮兮的趴在窗口看着外头：“这不像你。” “坚坚……人家好怕。”老虎兄露出一个可笑的哭脸：“真的……真的，好怕……” “你是傻逼了么？”王坚皱眉骂了一句：“你要玩什么花样……” “我是真的有一种害怕。”老虎兄很认真地点头：“喵喵怕……坚坚抱抱……” “我去你奶奶的……”王坚现在被这混蛋弄得是一嘴脏话：“给我死开！” 而他在说话的时候，六六以一种惊悚的眼神看着他……而杨月忙不迭地拿出电话指了指，然后用嘴形告诉六六……他在打电话。 六六松了口气：“三哥还是这么霸气啊。” 第572章 朝颜如玉、夕如潮、晚来歌。 杨家镇，王坚老家县里头的一个大镇。在里头的人搬走前，这里大概生活着有三千多户人家，总人口达到了一万五千人左右，占地达到了一万五千亩。 这些人祖辈都靠编竹篾和养鱼捕鱼为生，在这里被开发之前，一万多人的住户里，大概有一半是在当篾匠。 不过么，虽然当篾匠的人多不假，但始终没有一个集体规划，所以一直是乱来乱搞，所以穷还是一直穷。 可是虽然穷，一走进这个镇子的外围，竹林松涛，溪水潺潺，风景倒是一片独秀。杨月甚至忍不住从路边捡了不少野果子，一路走一路低着头吃，感觉根本不像是很忐忑的人，反倒像个来郊游的女大学生。 不过当这片好风景一过去，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王坚大吃一惊，大片大片的残檐断壁，偶尔两座还没来得及拆的老砖墙和青砖屋，一个人都没有，除了大片大片的麻雀，被突如其来的访客惊得铺天盖地。 “三哥，这就是杨家镇了，因为这里交通实在不方便，所以县政府花了好大力气才把我们从这里迁出来好做蔑器生意。哎……都是没钱惹的祸啊。”六六走到一颗大树下拍着树干：“这里原来是个小卖部，小时候我就在这打酱油打醋还买泡泡糖。” 王坚环顾四周：“我也感觉挺熟悉呢……” “当然啊，咱们县里四村四镇，差不多都长一个样呢。”六六呵呵一笑：“来来，三哥，我带你转一圈。” 说罢，六六带着王坚在这鬼城一般的小地方转悠了起来：“这里我们准备把他拆了然后用十万亩荒山承包来的钱建一个手工业区，可是你知道么……” 说着，六六的眼神一下变得鬼祟了起来，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似的对王坚说道：“三哥，你是不知道，这里挺邪门的。” “怎么说？”王坚眨巴了一下眼睛：“怎么邪门？” “拆房子的时候都特别顺利，可想把那条小河给断掉的时候，每次截流快要完工的时候，就会下瓢泼大雨，春夏秋冬什么时候都会下，这一下，这小溪就成小河，想给它改道那是想都别想。所以后来就有人说是山神老爷不让我们干，再后来……就连拆房子的人都找不到了，没人肯来，又没钱请外头的人来拆，所以工程就搁置到了现在，得有个一年多了。” 王坚摸着下巴，嗯了一声：“那能不能不断那条河？” 六六摇摇头，站在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台阶上，指着远处：“那前面有个湖，土质不行，桥是不可能了，一下雨山洪就给冲了。而且这里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只有这一片能修条路出去，这么多年他们出来进去的都得走这条五里土路，又危险又慢，效率低成本高，山里的东西出不来，山外的东西出不去。” 而这时杨月凑过来，小声的对王坚说：“你跟他聊着，我四处去看看。” 王坚点点头：“小心一点。” “放心啦，亚马逊都是毛毛雨啦。” 她走后，六六掏出烟给王坚敬上了一根：“三哥，你也看到了，除了这一点之外，这里的环境绝对是没的说，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真是很少有的，而且山上每年都能产出各种药材，要是有人愿意来投个资什么的，绝对是能大赚一笔的。” 王坚摸着下巴：“带我继续转转吧。” “好叻。”六六点头带着王坚继续往前走，时不时的说一下这里原来是个啥原来是个啥，原来这里有点什么等等。 一直到一栋并没有被拆掉的屋子面前，六六突然停住了，仰起头看了看，然后撇撇嘴往回退了一步：“三哥，这屋子就是传说当年烧死好多人的那个屋子，工人都不敢拆，说这屋子闹鬼。” “这么多年都没人住？”王坚看着这栋小镇上唯一的三层带院子大庄园，虽然里头黑漆漆的，但是从外头斑驳的瓷砖和已经破了一半的依稀能看见朱红漆色的大门来看，这户人家在当时应该在这边……或者说整个县里来说都是一时无两的大户人家。 “别说住人了，我小时候来这探险一次都被我爸打成了斑马。”六六悻悻一笑：“镇里的小孩多半对它有阴影，白天都没什么人从这经过，三伏天走过来都凉飕飕的。” 王坚扬扬眉，慢慢地走了过去，伸手推开了那扇破了一半的大门，然后在黑漆漆的大厅里走着。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围，二十多年的荒废让这栋房子再也找不到当年土豪的气息了，天花板上挂着已经不成样子的水晶吊灯，家具的碎片四处散落，地上黑漆漆脏兮兮，到处长满了杂草和菌类，屋子里所有的玻璃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唯独完整的大概就是挂在卫生间嵌在墙壁上的那张已经发黄的小圆镜，阴暗处还传来刺猬的咳嗽声，当真是像鬼屋一般可怕。 王坚皱着眉头顺着已经没有了扶手的楼梯向上走去，可走着走着……王坚突然顿住了，他的脑子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然后眼前也同时开始出现了幻觉。 最开始，是他的耳朵听见有孩子的嬉闹声还有厨房里做菜做饭声音，接着阴暗的楼房开始变亮，接着身边的六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透亮的大厅，明媚的阳光从窗明几净的玻璃窗里透入在这里，大厅里铺着漂亮的地摊，地摊上还窝着一只长毛的狗狗。 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装翘着二郎腿在红木的椅子上看着报纸，一个看不到面貌的女人正在厨房里嗞嗞的做饭。而楼梯上两个小孩正你追我赶的跑上跑下，那个年纪略大一点，但身体虚弱的男孩追着那个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女孩，哭闹着让她把什么东西还给他，而那个小女孩却举着一个看不清的东西耀武扬威的向沙发上的中年男人举报哥哥在玩女孩子的东西。 “喂？喂？喂喂？” 一阵急促的摇晃把王坚从幻觉中摇了出来，他缓过神之后，发现杨月不知道什么站在了他身边，皱着眉头：“你一动不动的站了半个钟头了，还是六六去找的我。” 王坚表情严肃的顿了顿：“我出幻觉了……” “你啊，今天得好好休息。” “不不不……不是那种幻觉。”王坚指着这里：“这里大概曾经就是你家了。” 杨月一愣，四处看了看，然后皱着眉头：“我只能从梦里依稀回忆一点……其他的我根本想不起来，而且我能记得的只是我家最后的样子，这里现在都成了一片废墟，我怎么可能想的起来。” 而六六刚才可算是吓坏了，王坚上楼上的好好的，突然整个人就像被按了暂停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无论怎么叫都无济于事，而六六又担心他是中邪，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赶紧去找杨月过来。 “三哥……三哥，您可别吓唬人了，我就说了这里可邪门。”六六表情变得紧张了起来：“三哥……先休息一会吧，现在时候不早了，到我那吃个饭再说吧。” 王坚其实从那幻觉中出来之后，也是觉得头昏脑涨，所以就不再执拗了，反身跟着六六走出了屋子。 而杨月在出来之后，回头看了几眼，看不出来表情，但是从她的复杂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她其实对这间屋子多少还有些印象，只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而已。 王坚没说话，他本能的感觉这里头肯定有些蹊跷，但具体的情况没有揭晓之前，他并没有发言权，所以只是默默地走在前头，一直到几个人来到了六六的家门口时，他才慢慢地说：“我有一种感觉，这事不会很简单。” 杨月嗯了一声：“我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三哥……先别想了，休息一下吧。”六六是心有余悸，那地方对这一片的娃娃来说可都是绝对禁区，而且他虽然学历不低，可到底是农村出身，所以这传统的迷信，多少还是有一点的，所以他拿着一根艾蒿草递给王坚和杨月：“扫一扫，扫一扫。” 走进屋里之后，六六把王坚和杨月迎到了沙发上，然后泡了两杯本地的土茶，接着走进内屋：“媳妇，来看看谁来了！” 不多一会儿，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姑娘，这姑娘王坚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好家伙……六六这小子不得了啊，居然把当年在王坚高中里代课的那个师范刚毕业的老师骗到手了。 “哎……这不是……”王坚的代课老师拍着脑袋：“我记起来了，王坚对吧。” 王坚挠着额头：“我得叫你邹老师还是得叫你六六嫂啊……” “别听他的，该怎么叫怎么叫，六六比我还大呢。”邹老师捂着嘴笑了笑，虽然不怎么漂亮，但还是挺有气质的：“你们坐啊，六六说今天有客人，没想到是你啊，我去给你张罗饭菜去。” 她转身离开之后，六六朝王坚挑着眉毛：“三哥，当时你说啥来着。” “我真忘了……” “我可记得呢，当时你说，我要真有本事，就把邹老师娶回家。”六六嘿嘿一笑：“你看，我成功了吧。” “六六……等会。虽然有点对不住，但是我真没想起来你。” 六六有些尴尬，但是转眼笑了笑：“那会你高一，我高三复读了两届，老油子，哎哟这说起来，简直是人间惨剧。” 王坚挠挠头：“这事……我好像有点印象了，当时好像是你拦着邹老师要她亲你一下吧，说不亲就不让她下班，她一急就叫了，然后我就上去撞见了。” “是啊……我跟她同年的，然后读大学了，我就跟她勾搭上了。去年刚结的婚，还得托你福啊。” 王坚哈哈一笑，在六六肩膀上捶了一下：“你够可以啊。” 六六用眼睛瞟了一眼正在旁边出于职业病而翻看影集的杨月：“您还说我呢，您这媳妇可是比我家的漂亮多了。” 王坚眯起眼睛笑了笑：“这不是媳妇，我媳妇是这个。” 说完，王坚翻开钱包，让六六看一下自己跟天然二的合影。这可顿时把六六的眼珠子给瞪出来了：“这怕不是找了哪个明星吧？” “普通人普通人，也是个老师。” 正在他俩聊家常的时候，外头的铁门铿腾一声响，接着一阵咳嗽声传了过来，接着一个老汉扛着锄头慢悠悠的走进了屋子。 “哟，六六啊，有客啊。” “爸！”六六站起身叫了一声：“这是王坚，王三哥。” “哦……我知道这小子，那是天天打架啊。”六六爸掏出一包便宜烟递给王坚一根：“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王坚的脸都快红了，自己这恶名……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洗刷干净，但毕竟人家是长辈，只能应道：“还行还行，瞎混。” “才没呢，爸，三哥现在可了不得了，这次回来是准备给我们这投资建设家乡呢。” “这才对嘛，老打架算啥个事。”老头一拍大腿：“这人可不能忘本。你是真要投资不？投多少钱啊？” 王坚摸了摸脑袋：“我手上大概有二十亿的闲钱，我打算……” “多……多少？”六六也吓到了：“三哥，你再说一次……” “二十亿……”王坚也蒙了：“我的股份分红……还有我老爹以前的分红，不过好多都已经投掉了，只剩下这么多了。” 而杨月这时冷不丁的转过头，怪怪的看了王坚一眼：“说清楚，美金。” 六六的眼珠子都爆出来了，说话都不利索了：“真……真……真真的？” “真的啊……”王坚点点头：“我其实……对钱没啥概念的。反正这边需要，我就投呗。” “个人还是公司？” “个人吧……走公司的话太麻烦了。”王坚点点头：“反正……这钱留着也没啥用啊。” 王坚真不是装逼，他继承老木匠的股份，自然也就继承了他的股份分红，这么多年的积累，王坚打开账户一看，差点没吓尿，S符号代表美金，后头的零王坚数了十几遍。不过在小金的威逼利诱下，他拿出了一大部分投资坚果墙和天使基金，所以剩下的……他打算全投家乡了，反正现在钱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了啊。 “三哥，你真没骗我？”六六满脸通红。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啊，不够的话……我再去开董事会吧，再调集一点。” “够……太够了……我以为你打算投几千万呢，几千万都够了……” 王坚摇摇头：“既然要干，不就干大一点，让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其实也算是对家乡的贡献了。” 而他说完之后，接着又对那坐在那儿算二十亿有多少个零的六六爸说道：“六叔，那个……我这次来，还有个目的，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二十来年前杨家镇的那场大火。” 六六爸一听，脸色顿时大变：“惨啊……真是叫一个惨啊！” “怎么？”杨月也凑了上来：“怎么惨了？” “一家人啊，被锁在屋里活活烧死啊！”六六爸深呼吸一口：“那火噌地一下就起来了，连去救都来不及啊！” 从他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让杨月和王坚同时一愣，杨月皱着眉头：“锁在家里？” “是啊，锁着的，当时我是民兵队长，冲过去救的时候，费老劲才把锁弄开，可已经来不及了。人都烧死了。” 王坚沉默了一阵，扬扬下巴：“您从头说好么？” 六六爸点点头：“当时六六才刚三四岁，我也就刚三十岁。住在杨家镇里头，我读过几年书，有点文化，人家就让我当民兵队长，后来他们看我干活利索，就让我当了村委会的……” “爸……能别从这么头说呢，稍微往后点。” “哦哦，知道了。”六六爸口风一转：“有一天呢，有两口子来到杨家镇，说他们是杨家镇出去的人，现在回来准备建设家乡，是华侨……至于是哪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什么什么南洋哪个地方的。” 杨月搭腔道：“马来西亚。” “对对，就是那。”六六爸一拍大腿：“后来啊，他们就真出了一大笔钱，好像是有一百万吧，给县政府修路。然后县政府为了奖励他们，给他们修了栋房子，就是那栋。不过啊……我看着他们倒不像什么做生意的人。” “那像什么？”杨月一愣：“你觉得像什么？” “像电视里的演的大侠！我亲眼看过那个男的在家里练功，两百斤的大铁坨子，一只手两个！”六六爸回忆道：“然后他们俩还带了两个孩子过来，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我想是他的娃娃吧。” “然后呢！”杨月紧张地问道：“然后怎么样了？” “别急，别急……容我想想，过去好长时间了，记不得了。” 第573章 当时的月亮 “当年啊，那两夫妻来的时候，县里都特别轰动。因为他们是开着汽车来的，汽车啊，还是那个大裤衩牌子的！当时整个县只有一台拖拉机，只有上头领导过来检查的时候才舍得开开，谁见过这么高级的车。” “大裤衩是啥……”六六眨巴着眼睛：“有这车？” 王坚想了想：“奔驰吧。” “就是，你看人家多有见识，你这个乡巴佬。”六六爸一巴掌拍在了六六的脑袋上：“别打岔，老子老了，记性不好，得想！你一打岔我就给忘了。” “是是是……您继续。”六六撇撇嘴，看了一眼王坚：“我爸就是火爆脾气。” 王坚耸耸肩：“我爸比他还火爆呢。” 接着六六爸继续说到：“当时，他们来了之后，就在这住下了。你们来看。” 说着，他把王坚和杨月领到窗口，指着外头的一座祠堂和一个加工作坊：“这两个就是他出钱盖起来的！说真的，真是大好人。当年刚好粮食歉收，他们两口子足足捐了十好几吨粮食，而且要不是他们，我们过年想吃顿肉都难哟。” “他们人还不错咯。”杨月在本子上把他叙述的事情一件一件的速记了下来：“然后呢？他们之后有什么举动？” 六六爸端起茶喝了一口：“好像是没有了，他们平时不怎么出门。不过经常会找查家村的一个老头一起钓鱼喝酒聊天。” “查家村？”王坚一愣：“那不是我那村子吗？他找谁聊天？” 六六爸抬头看了一眼王坚，顿了顿：“你爸。” “我……”王坚一愣：“你认识我爸？” “废屁话。”六六爸拍拍他家的木头桌子：“这四里八乡的谁不认识老木匠，我结婚那会的家具还是他给打的呢，县里最好的木匠。” 王坚听完，捏着下巴皱着眉头，开始整合这里头的资讯。从六六爸的话里可以分析出，其实杨月的老爹其实是个相当厉害的高手，虽然不知道是外家还是内家的，但无论属于哪一家，那都是顶尖一流的。而这样的顶尖高手，跟自己老爹那种大神交流，其实并不是什么问题。 而真正的问题是……为什么这样一个高手，而且在和武王王三一交好的情况下，会被活活烧死在家里。这个问题……太值得玩味了。比如如果有人想把王坚烧死在家里，那根本不可能办到。 难道是自己老爹干的？ 这个念头在王坚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他马上就给否决了，因为他不了解谁也不能不了解自己老爹嘛，老木匠这人其实到后头已经与世无争了，别说杀人了，就连杀鸡都很少干了，更何况他是武王哎……武王王三一就算要杀谁，至于去用上放黑火这种下作的手法么？一指戳缸的本事在身，想弄死谁走过去戳戳就好了。 那既然否决掉了自己老爹，那还能有谁会对这么样的一个好人下死手，甚至还要斩草除根，连儿女都不放过？江湖上可是有规矩的，祸不及妻儿，这规矩谁要是破了，那武王就在旁边……想死不成？ 不过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老木匠对他讲述任何有关这对夫妻的事情，甚至没有提过任何有关于那次大火的故事，这一点倒是一个不小的谜团。 “那在着火之前的晚上，他们有什么异常吗？”杨月眯起眼睛，有条不紊地问着：“比如跟什么人接触过或者跟什么人发生过争执。” 六六爸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好像没有。” 刚刚说完，他一拍大腿：“不对！” 从他的表情来看，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让他印象深刻的东西存在，而且这些东西必然是曾经让他产生疑惑。所以王坚和杨月的兴致一下子就被提起来了，仰着脸等着六六爸的下文。 “在着火之前的三天，有不少人生面孔在他们家门口来来回回的转悠。” 杨月皱起眉头：“能具体一点吗？” “就是生面孔，像是城里人，都挺壮，戴着大黑墨镜，穿着一样的衣服。”六六爸努力回忆道：“其他就不太清楚了，然后就出事了。” 杨月和王坚对视了一眼，知道从他的嘴里基本上不可能再有什么更细致的消息了，所以王坚点点头，然后伸了个懒腰：“好了，我就是想知道一下。开饭了吗？好久没吃到家乡菜了。” “好了好了，等等啊！”六六连忙站起来往厨房走去：“秀秀啊，饭好了没有啊？都有啥菜啊？” “好了好了，炸小猫鱼，笋子干烧肉，豆腐乳蛋羹还有一道山芹菜炒腊肉。”邹老师端着菜走了出来：“锅里还炖着鸡呢，六六去给端出来。” 六六朝王坚一仰头：“土鸡，外头可买不着的，用城里人的话说，就是有机鸡肉，纯纯的天然食品。” 王坚笑了笑，然后点头致谢：“麻烦你们了。” “这哪能啊，就算你不是来投资的，就当招待个朋友也是要的，就怕你嫌弃我们这菜饭不好吃呢。”六六说话间从屋里端出了一大坛子酒：“来来，三哥，喝点。” 王坚摆摆手：“我不能喝酒。” 而杨月一扯袖子：“他不喝，我喝！” 一顿饭下来，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都是些家常菜配上点花生米，但一桌人倒也吃了个宾主尽欢。王坚说了说他去外头之后的事，而六六则大肆宣扬王坚的光荣往事，弄得王坚被杨月笑话的脸红脖子粗。 在吃了饭之后，王坚主动提出要自己出去走走，毕竟现在对当年的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所以现在就有个准确的方向，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杨家镇的外围。 因为王坚总觉得这里头蹊跷太大，而且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一些基本的线索都已经断了，所以着急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到处转转，一来可以真实考察一下周围的环境，二来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你说，他说的一手提两百斤的铁块，有没有可能？会不会是夸张的？”杨月跟着王坚慢慢的在午后人烟稀少的马路上逛着：“双手加起来四百斤，很少人能做到吧。” 王坚环顾四周，然后发现路边一个大概五六百斤大石块，于是他走了过去，用脚踩了踩这块石头，笑了笑：“这个比那个重对吧。” 杨月点点头：“应该有三百公斤左右。” 王坚拍了拍石头，然后双手一合，轻而易举的就把石头抱了起来，并搬到了一边：“如果有着力点，我一只手就能提起来，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杨月皱着眉头：“可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你是经过强化的人，那你觉得有几个人能跟你一样呢？” 王坚摸着下巴，眼睛突然一亮：“你说他有没有可能也是被强化过的？或者接触过类似的东西？” “怎么说？” 王坚靠在一棵树上：“我们先假设一下他跟我一样被强化过，而且他是从外头逃到这里来的，那么接下来的事就能理顺了。他接触我老爹、有超人的力量，被人追杀至此，然后惨遭灭门。” “喂……不要用这种冰凉凉的语气，那是我家人呢！”杨月有些不高兴了：“你怎么这样啊？” 王坚吐了吐舌头，然后看了看周围：“老虎？老虎……老虎你人呢？” 叫了半天，却无人应答，王坚突然发现从早上走进杨家镇之后，这烦人到极点的老虎兄就再也没出现过，这弄得已经习惯它存在的王坚居然十分不适应。 其实王坚叫老虎兄出来不是没有目的的，毕竟老虎兄这厮虽然神经兮兮而且异常残暴，可它的逻辑条例和推理能力绝对没的说，简直就是柯南再生，任何一点容易被王坚忽略的细节都会被老虎兄发现，所以……它说自己是王坚的另外一面是一点都没有错的。 可惜……平时让它滚蛋的时候，它死赖着不走，而现在要它出来的时候……这混蛋居然消失无踪。 “算了，要它的时候又不知道死哪去了。”王坚撇撇嘴：“走吧，带你去山上摘野果子吃。” “哦……”杨月抬头看了一眼王坚：“你对这很熟悉嘛。” “你是看不起我啊？我何止是熟悉……” 其实在爬山的过程中，王坚一直在想着自己刚才的那个设想，如果按照这个程序的话，那么一切都能理解开了。不过这样的话，问题有两点，第一：他是如何强化身体的。第二：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他。 这两点如果解决，一切都会变得很美妙，几乎一切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不过……这两点真的是很难解决，因为所有当事人都不在了，只有旁观者，而旁观者很难影响整个事情的走向。 “我还在考虑你刚才的设想呢。”到达山顶之后，杨月冷不丁的冒出来了一句：“这个设想在程序上是可行的，但我想不出有谁会去追杀一个隐居到这种深山老林里的人。” “这就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王坚点点头：“还有一点……如果能知道他找我老爹干什么以及他们之前认识的还是之后认识的，那么会很有效果。” “这怎么查？人都已经没了。” 王坚叹了口气，站在这县里最高的山峰顶上，眺望着这个穷困的山区小县城直直的发愣，县城周围的村镇安静的徜徉在午后微凉的秋风中，山林中也只有秋蝉最后的鸣叫，显得格外空洞和深远。 看着看着，王坚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后用力的一拍大腿，居然鲜有的骂了声脏话：“妈的！” 正在旁边摘着矮树丛上的小果子的杨月扭过头：“怎么了？” 王坚并没回答她，只是顺着旁边的一刻大树一路嗖嗖的就爬了上去，等他爬到树冠上之后，他四处眺望了一圈，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噌地一下跳了下来。 “你怎么了？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王坚皱起眉头，指着镇子：“你的手机能用卫星地图吗？” “那必须的啊……高清呢。我还有厘米级授权。” “点开，定位到我们这里。” 杨月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从包包里拿出接收器接着还有一个摄像头似的东西。 等她连接好之后，那个摄像头突然投下了一个三维立体的地形图，然后随着杨月的操作开始慢慢缩小比例。 “好，停！”王坚抬手，然后站到了一边：“你看！” 杨月看了过来，发现卫星地图上的这个小县城，以这镇子为中心，中间的一条小河横穿中轴，两边对开，一边各自有四个村寨，相互之间距离几乎相当，而如果直接忽略地形，以一种平面模式来看，这个县城和这几个村子刚好形成一个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的整体效果图！ 王坚指着地下的投影：“缩到杨家镇。” “难怪他们堵不住那条小溪。”王坚苦笑一声：“离卦位……” “什么意思？”杨月眨巴着眼睛：“什么跟什么啊……” “这个县城，不简单啊。”王坚皱着眉头：“再缩，缩到你家人的那间屋子。” 杨月听话的把地图缩了过去，而王坚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然后一拍手：“有了！” “什么？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嘛。” 王坚沉默了一会儿：“我可以断定，你爸是我门派里的人！” “你们门派的人？我爸？？？你都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啊？” “离卦中虚，你看看你家房子在这个小镇上的排位，然后再把所有的屋子去掉，只看道路。” 杨月拉伸起来一看，杨家镇三条路，中间一条的最中间……活生生的就因为那间屋子给断开了一截！ “这……” “不用怀疑了，这件事我肯定得一查到底。”王坚眯起眼睛：“难怪我老爹会住在这，这里肯定有什么大秘密来着。” 第574章 迷与解谜 躺在山顶的草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杨月坐在旁边抱着膝盖喝着一罐啤酒，她把下巴搁在手臂上，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山底下。 山风呼呼地吹，秋日的太阳显得特别温柔，时不时有松鼠或者一些看上去憨憨的小动物瞪着溜溜圆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王坚和杨月这两个庞然大物。 老虎兄则在旁边作势要抓猎物，可无奈不光是人，哪怕是这些小动物也对它这个山中之王视而不见。 “没意思，这些家伙都不怕我。” 王坚没说话，只是看了它一眼，而老虎兄显然是知道王坚在想什么的，它吧唧了一下嘴：“我睡了一觉，下午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你知道，我问的是你死哪去了，平时让你滚蛋的时候你天天在我面前晃，需要你的时候，喊都喊不出来，你就这么矫情呢？”王坚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了：“你是有多贱呢？” “NO NO NO，你不懂。”老虎兄晃着手指头：“从唯物辩证主义角度来思考的话，我跟你是相反的，你害怕的东西我不怕，你不喜欢的东西我喜欢，你不怕的东西自然我会害怕。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哦，我有我的自主人格体系，我也有属于自己的恐惧和属于自己的实际情感，就好像你喜欢的是林林，我爱的是金胖胖。” 王坚撇撇嘴：“你的所有感情都是建立在我的认知系统之上，我不知道的你也不知道，我不喜欢的你也不会喜欢。所以只能说我爱着若林的同时还对金胖胖有念想，这才导致你会偏执在她身上。” “你总算肯承认了。”老虎兄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一直不敢直面自己的本心呢。” “废话呢，本来有些东西我是死也不会说的，可你这个搅屎棍出来了，索性说了又怎么样，反正就算不说你也知道。” 还没等老虎兄说话，旁边的杨月微微的转过了头：“本来不知道的我，现在也知道了。” 王坚丝毫不以为意：“知道就知道了，明人不做暗事。喜欢就是喜欢了，我还喜欢沙诺娃呢，这很正常。” 老虎兄和杨月的动作居然整齐划一了起来，同时朝王坚伸出了大拇指，并异口同声地说道：“纯爷们。” 不过在之后，老虎兄愣住了，然后扭头看着杨月问王坚：“她跟我百分之一百二十同步，这太诡异了，她能看见我？” “怎么可能。”王坚撇撇嘴，心说：耗子都看不见你，更何况是人呢。 “我就是说嘛，耗子都看不见我，何况是人嘛。”老虎兄拍拍胸口，接着顺势倒在了王坚旁边，跟他睡了个并排：“这次你可能有大麻烦咯。” “为什么。”王坚不解的回头：“为什么会是大麻烦。” “老家之谜可能没法解开了，这里都建成六七百年了，知道内情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咱们老爹也没具体的把故事告诉你，你自己探索……谁知道要有多久啊。” 王坚叹了口气：“那也不能不查，而且我觉得我那个孽障师兄偷书偷丹，无非就是想解开这个谜，现在看来……他似乎也是发现了这个地方的蹊跷，所以才会干出那种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本书那几颗丹，早就被下了加固锁了，他拿到的效果也不大。” “关键问题是，这个谜是什么，宝藏吗？”杨月在旁边插嘴道：“我认为可能是哪个朝代的巨型宝藏或者是哪个皇帝的最终陵寝。” 王坚摇摇头：“我们一门从来不会给人当守墓人，用我老丈人的话来说，我们历代都在守护一种什么东西，但是这个东西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只能慢慢摸索。之所以到我老爹那一代的话，或者是因为出了一个我师兄那样的人，导致他决定不公布这个秘密，而我觉得一般没有人知道的秘密才是真正的秘密。” 杨月点点头，也站了起来：“没想到一次简单的寻亲，都能扯上这么多的故事。” “不是简单的事。按照我的假设，把事情续写下去的话，我想干出那种事而且有能力制服你爸的人，必然不会简单，那我们如果继续去探索的话，肯定能把他们引出来。” 王坚虽然这么说，但是他明摆着也是很没有底气的，现在他们比两眼一抹黑还要被动，毕竟时间太长太长了…… “你不觉得这个地方看着很别扭么？”突然杨月拿着她的笔记本放到了王坚旁边：“这是我用卫星刚刚拍的照片，用厘米级扫了好几张特写，你看这个地方。” 王坚凑上前看了看，发现那已经长满蒿草破败不堪的小洋楼顶上的琉璃瓦上头有一条装饰用石头龙，但它的造型和往常建在房檐周围的那种装饰物完全不同，它口中含柱子，作势欲飞，造型还算可以，但却不是成双成对出现，孤零零的朝着南方扑腾，在屋顶的杂草里显得特别不起眼，如果不是杨月用卫星扫了一圈，恐怕就算是站近了看也看不出来什么。 “虽然知道这是装饰品，可它总是给我一种不协调的感觉。”杨月笑着说：“欧式的建筑上头却有这么中国风的建筑物，这让人不解啊。” 王坚想了想，看了一眼旁边的老虎兄：“走，我们去看看。” “我不去……”老虎兄喊了一嗓子，然后嗖嗖的就消失了，藏起来了。而在它消失的一瞬间，王坚甚至从自己这个奇怪的衍生物的脸上发现了一丝恐惧的表情。 “真是奇怪。”王坚耸耸肩，站起身：“走，我们去实地考察一下。” 不多一会儿，杨月和王坚又一次来到了杨家镇，并准确的找到了那栋房子，在外围看了一圈发现没有问题之后，王坚蹭蹭两下就窜到了屋顶，而杨月愣了愣，在下头喊着：“我怎么办哎。” 王坚伸出脑袋：“姜志远都能爬上来的。” “喂……我是文职啊！不是打星。”杨月用手遮住夕阳：“你这样让我很为难你知道吗……” 王坚无奈，从上头窜窜下来，弓下身子：“我背你上去。” “你确定背了我……” 还没等杨月质疑完王坚，她就已经感觉到了突然的超重感，接着眼一花，再回过神儿时，她就已经站在了长满杂草和厚厚尘土的屋顶上了。 “你会飞……”杨月嘴角干巴巴的咧了咧：“太不可思议了。” 王坚摊开手：“飞而已。” 而这时，老虎兄突然出现：“不装逼会死吗？会吗？会吗？？？！！！” “你不是不出来么？”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老虎兄看了一下周围，然后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好了，我走了……” 接着，它就这么来匆匆去匆匆的消失掉了，弄得王坚只能摇头苦笑，不过纠结于这个傻屌那是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王坚在叹了口气之后，走到了那个石雕的神龙旁边仔细观察了起来。 “材质应该是汉白玉，工艺没的说，很传统的工艺。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啊。”王坚摸着龙头：“这应该只是个花园工艺吧？” “可是……”杨月沉默了一阵，突然说道：“你的审美观有问题……” “怎么？”王坚不解地看着杨月，眨巴着眼睛：“我怎么有问题了？” 杨月抬手指着周围：“你不觉得这里突然多出一个这个，会很难看么？你说上头放个小男孩或者小天使的雕像不是很好么？” “可是……你怎么知道别人的审美观？” “这是我家！！！”杨月都快被王坚给逼疯了：“这里是我查的最后一块地方了，在我家其他的别墅里，楼顶要不没有雕塑要不就是有个小花坛，从来不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乱入！” 王坚长长的哦了一声：“这样啊……那我仔细看看。” 绕着这条大概两米长造型奇怪的神龙走了两圈，王坚实在没发现什么不妥，最后只能无奈地摇头：“看不出来。” 说着，王坚拿出一根烟走到阳台边缘，趴在脏兮兮的台子上看着外面：“这里视野还真是开阔，三层楼就已经一览无余了。” 正说着，王坚突然定格了，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死死盯着前面不远的两山之间的那道天然虎口。 “你在看什么？” 王坚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退到了那条龙雕像的旁边，蹲下身子让脸跟它的脸保持一条水平线，然后顺着这条龙的视线看了过去。 果然！这条龙眼睛所盯着的方向，刚好就是那个天然虎口，如果没有计算错的话，它视线的延伸线，刚好就是贴着山脊擦过去的。 “这里。”王坚把杨月拉到身边：“能算出来它的延长线么？” 杨月也蹲下身子看了看：“可以！” 不多一会，这条直线就在地图上被标注了出来，王坚一看，手一挥：“走，咱们顺着这条线走过去！” 杨月也是很兴奋，在被王坚抱下来之后，跟着他一路屁颠屁颠的就这条延伸线一直往前走。 这一路上，王坚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在这条延伸线上没有任何遮挡物，最高的也是县里的那个祠堂，而这条延伸线还刚好从祠堂上头的空心中轴线上穿过去，没有任何遮蔽。 而接着走，就来到了地势较高的一个小村，这个小村也就是王坚的隔壁村，是一个高低错落有致的村子，按照下午定下来的卦象来看，这里是坎卦，而那条小龙的延伸线一直延伸到这村子的村委会门口的那座石狮子时，刚好跟它的视线齐平，而狮子跟那条龙并不是遥遥相望，而是头向左偏，眼睛直直地盯着另外一个地方。 王坚手一拍：“果然！” “这就是传说中的风水吗？感觉很深奥啊。”杨月在狮子旁边看了看，然后突然惊叫了起来：“你看！” 王坚凑过去，赫然发现狮子的底座上有一排已经模糊不清但是依稀可见的小字：杨树生赠。 “杨树生……就是我爸的名字。”杨月捧着胸口：“真的是没有错！” 而这时，村委会里头一个夹着黑色人造革包的中年男子叼着根四块五的白沙哼着歌走了出来准备下班，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王坚和杨月这两个陌生人，可当他仔细看了一圈之后，嘴里的烟啪嗒一声掉了下来，然后哎哟了一下，就退回了门里，接着声音颤抖地说：“这……这……这不是东村小三嘛，你咋回来叻。” 王坚朝他点点头：“回来看看。” “唔……看看就好看看就好……”这个村干部低着头絮叨着：“你忙你忙……我先走了。” 杨月看着他的背影，然后仰头看了看王坚，接着噗嗤一乐：“你是多招人恨啊……” 王坚耸耸肩：“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我多人畜无害啊。” 杨月满脸的不相信：“也不知道是谁被四里八乡的当瘟神呢。” “好吧，是我……”王坚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抬起手指头：“这个狮子看的方向应该就是我那个村子了，咱们过去，然后晚上在那蹭饭，接着到我家住一晚上。” “行啊，我们王大少的祖屋怎么能不去瞻仰一下。” 不过他们刚走没多久就被六六给堵住了，他急急忙忙的找到王坚：“三哥，市里的领导来了……您是不是见一下。” 王坚愣了愣：“市里的领导？为啥来？” “因为您不是说投资吗？我舅舅一辈子都没见过一千万以上的钱，他怕砸手里，所以直接给汇报上去了，你说……我舅舅这事得有多缺心眼。”六六叹了口气：“这下功劳都得被那帮孙子抢了。” 王坚冷笑了一声：“让他们等着。” “啊……”六六一愣，“这不好吧，副市长都亲自来了。” 王坚撇撇嘴：“我是来建设家乡的，不是让他们升官发财的，告诉他们Cyan集团会负责承建一切配套系统，不需要他们插手。” “C……C……Cyan？”六六一愣，“您……” “Cyan历史上最年轻的总裁哦。”杨月挽着王坚的手打趣道：“富二代就是好。” “可……富二代。”六六的脑子一下子就糊涂了：“三哥小时候很可怜的。” 王坚汗颜的抹了一把脸：“别提了……事挺多。你回去让他们等着，如果他们使绊子，让他们等着回家种地吧。”要是别人说这话，那六六肯定就笑了，但是Cyan总裁是啥，他可是知道的。他大学里学的是对外贸易，当时他可是去Cyan面试但被刷下来的人。今年以来，Cyan已经在亚太地区完全压制住了其他的同类公司，而且在上个月跟三菱合作之后，俨然已经成了世界性的超级集团。 这个超级集团的总裁……居然是这个小霸王，这让六六是既激动又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从王坚的语气里倒是看不出哪里有诈，虽然不排除他在玩那种钦差大臣的把戏，但是从六六对王坚这人一贯的了解来看……他应该不屑去干这种事的。 “行，我会跟他们说的，那三哥，你现在要去哪？”六六笑着说：“我送你过去。” 王坚点点头：“去我家那边。” “好叻。” 而在车上的时候，王坚给六六写了一张大伟和小金的号码，让他去联系这两个家伙，让他们把事情处理好就可以了。 六六点点头，虽然还是心有忐忑，但他还是决定相信王坚，不过他在把王坚送到他那个村子里之后，他连一分钟都不敢停留就赶了回去。 王坚看着他的车尾灯然后耸耸肩：“他们也挺可怜，上下都不能得罪……” “那你还让他去得罪市政府的人啊？你这太过分了。” 王坚呵呵一笑：“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那些家伙都是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修个公厕能修上十一年，什么事交给他们办，那就算彻底废了。” 而就在这说话间，已经有十好几个村里的人围了过来…… “你咋又回来了叻？”一个大婶子上下打量着王坚：“不是说不回来了啊？” 王坚简直没脸见人了，他咳嗽着说：“有点事……” “我算是看出来了……”杨月在旁边哈哈大笑：“你在这绝对是个祸害。” 这句话可算是引起了那帮大姑二婶的共鸣，一大堆人附和着开始数落起王坚来。而王坚只能无奈地摇头…… 不过很快，老村长就走了出来，他手上端着一碗用猪油酱油泡的剩饭边走边吃着，看到王坚之后，满脸笑容地说着：“三儿啊，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王坚靠在树上：“阿颖这段时间给你打电话了没？” “打了打了，听说你娶媳妇了啊？这就是啊？够漂亮的啊，你俩还真有夫妻相。” “哪跟哪啊。”杨月白了王坚一眼：“谁跟他有夫妻相啊，他媳妇比我漂亮多了。” 老村长一看她的神态再加上她的语气，立刻“心领神会”，然后挥手把那些碍事的老娘们赶到了一边，招呼道：“三儿，来来，上屋里吃饭去。” “我得吃肉。”王坚倒是一点都没客气：“没肉我可砸碗啊。” “有肉有肉，哪能没肉呢，回去让颖他爸给你杀只鸡。” 之所以这老村长对待王坚的态度判若两人，其实还不是阿颖在那边过的挺好，一边上学一边赚着钱，这才去了几天呢，往家里邮回来十好几万，这都顶上他们一家人在这干上小十年了。这人放哪都是现实的，要是阿颖是被王坚骗出去做鸡的话，那他们八成看着王坚甭管能不能打赢，都得跟王坚玩命。而现在阿颖能让他们一家在村里甚至县里都长脸，托的可是王坚的福气，这还不得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啊？ 在吃饭的时候，他倒是也问了一下关于杨家镇的事，但是这村长吧……愣是对这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坚也只好作罢，然后简单的跟他谈了一下准备把老家整个带动起来的事。 跟这老村长谈的时候王坚就不用再兜着说了，他是啥人老村长早就知道了。不过谈到这个的时候，老村长却不想六六和他舅舅那么积极，反而显得忧心忡忡。 “三儿啊，我叔说你。你想给家里做点事是好的，可是这祖宗的风水破不得啊，你瞅瞅，我们虽然穷，可这几百年了，你见过谁家饿死人谁家逃难到外乡么？这是个福地啊，老祖宗这是告诉咱，平平安安就是福气。”老村长喝了点酒，语重心长的拍着王坚的手：“当时你爸还在那会，他就跟我说过，只要住在咱们这地方，只要肯干活，那就算是荒年都能有富余。咱们这的百岁老人那么多，只要肯读书的都能上大学，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风水这事不能不信啊。” 王坚很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摸着下巴：“这个我会有个很好的规划，绝对不会破坏这里的风水。” “那就行。这人杰地灵的地方，可不能坏了，不然对不起祖宗啊。”老村长掏出一根草烟：“来一根不，抽不惯那软乎乎的娘们烟。” “对了，阿颖他大哥结婚了没？”王坚也顺着改变了一下沉重的话题。 “结了结了，娶了四婶家的小闺女，这肚子都快起来了。三儿啊，你也得快点了，不小了，该想点正事了。”老村长一抹嘴：“现在媳妇娶了，就差娃了，加把劲，别想着玩，三个月给弄出个大胖小子来。” 杨月在旁边捂着嘴笑，弄得王坚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咳嗽了两声：“那个……我出去遛遛。” “行，我就不送了，反正这是你自己家。” 王坚点点头，然后带着杨月走了出去。刚一走到外头，杨月就问道：“真这么神奇？风水。” “是啊，这么多年，你别看我们这边穷，可但凡是肯去读书的，都是大学生。而且几百年没旱没涝，打仗外头都打没了，愣是没打到我们这，日本人倒是扔了颗炸弹，可到地上哑火了，没爆。整个县与世隔绝也能自给自足，你想想看。当然，手机电脑什么的，就是奢侈品了。” “那还真是个好地方。”杨月点点头：“看来我这么漂亮不是没有理由的嘛。” “不要这样，你稍微要点脸。”王坚笑着带着杨月走到了那座狮子的视线延伸线上，发现挡住它的居然是村口一个被王八驮着的石碑，王坚还在这石碑下头拉过屎呢。 而延伸线则直接戳在了石碑最上头一个圆形的空洞里，王坚指着那个空洞说道：“这里原来是一个铜球……然后嘛……” “被你抠下来卖钱了。”杨月白了王坚一眼：“这是文物好不好。” “那时候想吃冰棍，没钱嘛。为了这事，我被我爸吊在树上揍了一顿……阴影啊。” “这个球形的反射么……我得好好算算，今天就算了，明天再说了。”杨月伸了个懒腰：“反正不急，今天我先到王大少家里住一晚。” “行啊，我去弄点我们这的野茶叶给你尝尝，绝对爆掉什么铁观音什么碧螺春。” “这么好的地方，要是乱开发真的就可惜了。”杨月点点头：“我都舍不得走了，这里才是我理想的世外桃源啊。” “那就别走呗，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我有个小伙伴叫田二牛，身体好长得帅人品也相当可以，你感觉呢？” “行啊，那就见个面呗。”杨月倒是一脸无所谓，跟着王坚走进了屋子：“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啊，真不错呢。” 而这时老虎兄突然砰的一声出现，然后就开始在地上打滚，趴在地上猛的亲地面，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道：“终于回家了，太舒坦了！王坚！王坚！快去给我煮年糕！” “煮年糕……”王坚一愣，扭头看着依旧挂在房檐上那十几串已经挂了N年的老年糕，外壳都变成了赤红色，坚硬程度绝对不亚于木头：“这个……对啊！这个年头越长越好！” 说完，王坚摘下了一串，用力地往地上一摔，年糕立刻四分五裂，然后他捧着这年糕对杨月说：“尝尝这个。” 杨月一愣：“能吃？” “等会你就知道了。” 而在王坚升火发炉子洗锅洗年糕的时候，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跟杨月来了个面对面。 “啊！你怎么来了？”杨月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没告诉他吧？” “给他个惊喜。”天然二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新媳妇上婆家来看看也是正常嘛。” 说完，她放下了旅行包，然后把里头的吃食全部倒在了刚擦干净的桌子上：“吃吃，我买了好多。” “你们两口子怎么都一个样……见谁都是让吃吃……” 天然二傻乎乎的嘿嘿一笑：“不是一家人怎么进一家门嘛。” 第575章 小城故事多 “吃吃，这是我特意转道去西班牙买的当地特产。” 杨月拎起一个奇怪的皱巴巴的肉蛋蛋似的东西：“这是什么？” 说完，她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然后点头道：“嗯，牛肉味而且还特别有弹性，这是什么部位啊。” 天然二在一边收拾着包包里东西，听到杨月的问题之后抬起头，看了一会儿，天真纯良的眨巴了两下眼睛：“牛睾丸。” 杨月一听，整张脸都绿了，呜哇一口就给全部吐出来了，然后赶紧跑到外头的水缸旁边玩命漱口，还一边恶心干呕。 而这时，王坚端着碗从后厨走了过来，碗里是当年他最爱的东西之一，红豆年糕。这玩意挂在外面的时候难看的很，就跟挂着几块红砖似的，但是这热水一泡一煮，全部散开之后，那亮晶晶水润润的光泽还有那扑鼻而来的香气，虽然算不得什么珍馐美味，但它可炸可炒可煎可煮可凉拌的特性却让它成为山里孩子最喜欢的零食之一。 而且这种东西经过发酵和一系列的土工艺，风干的时间越长口味越好香气也愈浓。 所以王坚对这个的评价相当之高，不然老虎兄这个老王的同位异形体不可能一进家门就哭着喊着要吃年糕。 “你怎么来了？”王坚严重尽是惊喜地看着正蹲在地上清算战利品的天然二：“饿了吧，刚好有年糕，我去给你端过来。” 天然二甜甜的哎了一声，撩起头发扭头看了看王坚：“老公，来吃吃。” 而这时，杨月抹着嘴从外头走了回来，看了一眼桌上那一大堆牛睾丸，整个人都阿西吧了……“你脸色这么差啊？着凉了？”王坚上下打量了一下杨月：“还是累着了？” 杨月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肉丸子…… 王坚扭头看了看：“哦……你吃了牛睾丸啊，没事啊，挺好吃的。” “还壮阳呢！”天然二在旁边争着抢着说道：“我就是买来给我家老公吃的。” 王坚一愣，然后呆呆地看着自从结婚之后越来越没羞没臊的天然二，以及她越来越大的尺度，这让王坚甚至疑惑自己娶的是梁欢欢而不是王若林…… “阿坚阿坚，我准备在这里再办场婚礼，你看怎么样？”天然二端着年糕埋头吃着，然后含糊不清的说着话：“你觉得呢？” 王坚摆摆手：“没必要……不会有什么人来的。” 这句话倒是说出了王坚自己的无奈，他在这边的名声那可是算得上声名远播，没几个人敢来参加婚礼不说，而且再把这里折腾的鸡飞狗跳，那估计以后回来人家都得关门关窗不让小孩出门了，所以么，婚礼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喜糖发发就好了。 “对了阿坚，你们找到了什么线索没有啊？”天然二熟练的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茶杯，随手洗了洗，然后弄了一杯天然纯净水喝了下去：“我估计应该是有什么发现吧。” “还真让你说中了。”杨月嘿嘿一笑，拿出她的笔记本打开之后放到了天然二的面前：“倒是有不少的发现呢。” 王坚看了看四周，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我先给你们烧水洗澡，然后再把床铺准备好。” “好啊好啊。”天然二百忙之中抬起头：“要那种不会吵到小月月的大床哦。” 不会吵到……这尺度果然越来越大了。当年那个说点奇怪话题都会脸红的天然二似乎是再也回不来了。而杨月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毫不避讳地说：“放心吧，我睡觉很沉的，你们不会吵醒我的，不过声音也别太大了，小声的叫叫就好了。” 天然二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不要偷看哦。” “我电脑里有奇怪的电影哦，你们要不要放来看看助助兴？” 天然二眼睛一亮：“好啊好啊，这个可以的，到时候悄悄地把电脑给我就好了。对了，小月月，你还是处女吗？” “你问这个干啥，我才不说呢。”杨月别过脑袋：“你还真是无聊。” 王坚在旁边干巴巴的呵呵笑着，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她们俩口味这么重的对话，最后索性跑到了柴房开始准备烧水洗澡。 而他刚走，杨月就凑到天然二面前说：“其实我一直都忙着训练，根本没有时间交男朋友啦。你知道我这种，要上很多课的，全套间谍教学、军事理论、体能培养，好多好多呢。” “那真可惜……”天然二满脸的优越感，然后骄傲地说道：“虽然刚开始会疼疼的，但是后面就很舒服的哦，完全不是那些按摩器能比的呢。” “你好猥琐……”杨月推开了天然二的脸：“我开始还以为你很纯洁呢。” “我已经嫁人了好不好嘛，是个小少妇了，这都是正常的啦。”天然二相当无所谓的摊开手：“阿坚还会舔我哦。” 杨月其实也是相当好奇，虽然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但听到这种话题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把头伸了过去：“就是像A片里面那样舔吗？” 天然二骄傲地抬头挺胸：“嗯！” “你这是什么姿态……”杨月捂着脸：“感觉你在用这种事炫耀啊……” “你们两个……”王坚慢慢背着手走了过来：“差不多一点就行了。” “啊，阿坚，舔上去是什么味道的？”天然二眉毛一挑：“我自己都不知道。” “咸咸……喂，你够了！”王坚脖子都红了：“敢换个话题么？要不声音小点也可以啊！” 看到调戏老公的目的达成，天然二悄悄的朝杨月比划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在王坚转身离开之后继续翻看起了电脑上的那些连线记录。 “你成功惹怒他了，太帅气了。”杨月朝天然二竖起了大拇指：“那该我问你了，被舔的时候什么感觉呢？” “啊……”天然二佯装什么都没听见，指着电脑屏幕说道：“你们已经找到了三条线，如果按照这样的规则，在这个地点可能会出现一个中心点，这个中心点里的东西，可能就是这些东西所指方向要表达的信息。” “喂，这些等全部绘出来之后再说，你现在回答我一下刚才的那个问题就好了。”杨月不依不饶的追问道：“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而天然二嘿嘿一笑，然后站起身：“水差不多好了，你先洗哦，然后……乖乖地去睡觉，不许偷看。” 当然，这不偷看实在是太难做到了。这好家伙，到了晚上，天然二那小奶猫似的叫声在安静的深夜穿透力极强，杨月本身睡觉就浅，再被这么一闹，她还睡个球。既然睡不着……她只能干点奇怪的事，比如用她那个百宝箱里的黄蜂式微缩无人机来偷拍什么的…… 但是这只小蜜蜂刚从缝隙里钻到王坚的屋里，就被一只袜子给打了下来，罩在里头一动不能动，但是声音还是有的，从各种撞击频率来看……杨月由衷的佩服王坚那超人一般的体力，简直超越了那些剪辑出来的A片男主角。 第二天一早，杨月顶着黑眼圈形容枯槁的坐在大厅里看日出，在天然二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红润的面色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她扭头看着天然二：“你整整喊了两小时二十二分钟四十七秒。” 天然二一愣，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她连忙喝了口水，然后说道：“你真的偷看了啊……” “偷看什么啊，我快被你们俩给吵死了。” 而这时，突然一个杯子从内屋飞了出来，擦着天然二的头皮飞了出去，接着就听到“叮”的一声响，杯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拦了下来，然后碎裂在窗口处。 紧接着，王坚从里头嗖的一声像只猫似的窜了出来，并直接破窗而出，落地之后以极快的速度窜上了屋顶：“出来！别躲躲藏藏的！” 一见这个情况，杨月马上从腰上解下手枪，把天然二护在身后，并开始全神戒备了起来。 不过没多久，王坚却又推开门走了回来，蹲在地上查看起那个瓷杯子的碎片来。 “发生什么事了？”杨月赶紧凑上去询问：“你发现什么了？” 王坚皱着眉头环顾四周：“有人！” 说完，他拿起隐藏在杯子碎片中的一枚石子，仔细看了看：“真的是有人。” “有人？”杨月警惕的左顾右盼：“你怎么发现的？” “因为有一个很轻的呼吸声。”王坚表情严肃：“这个人肯定是个高手。” 王坚其实心里也犯嘀咕，那个极轻微的呼吸声大概只有一个一两岁小孩的程度，但从他扔出去试探的杯子被击碎来看，外头的那个人肯定不可能是个一两岁小孩。这矛盾一结合起来，王坚可以断定这个人是个非常善于匿踪的高手。 在经过上次那场暗杀之后，王坚对这种隐藏在暗处的窥视就变得格外敏感了起来，其实那个人来这里最多只有不到十秒。 而这十秒钟里，这个人其实有充足的时间对天然二或者杨月下手，但是那人并没有这么干，似乎只是在外头默默注视了一段时间。 这种行为让王坚十分不解但是又十分头疼……毕竟他不是神，天然二也不是，杨月更不是。而一旦被那种程度的高手盯上，除非天然二给自己身上装上雷达，否则很难保障自身安全。 “你们都回房间。” “不，阿坚。”天然二摆摆手：“那个人肯定没有恶意，因为我出来的时候跟他对视了一眼，他闪开了。” “嗯？”王坚一愣：“什么意思？” “其实他是故意想让你知道他在这。”天然二看了看四周：“或者……他想给你引路。” 说完，天然二披上一件外套，拉开门毫无顾忌的走了出来，王坚连忙跟了出来：“很危险的。” “没事的，我对危险的预判是百分之百呢。”说完，天然二突然惊叫了一声，然后指着王坚家用来蓄水的那个大缸：“阿坚，你快看！” 王坚凑上去一看，发现上头居然多了许多白色的点点！看样子非常不对称，但却似乎又有一种古怪的协调感。 “这是什么意思？” 天然二看了王坚一眼，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把这些点慢慢的连了起来，然后居然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图形，而这个图形居然在一个点上全部相交，而如果把它放大来看的话…… “这不就是那些延伸线的缩小版吗？”杨月拿出她昨天打印的为测量完成的虚拟图形：“你来看！如果把它等比扩大，你看我们昨天测出的三条线，完全跟它这里的吻合！” 王坚捏了捏额头：“八门金锁阵。” “什么意思？”杨月指着那些小点：“这是八门金锁么？可是八门金锁阵又是啥……” “阿坚，你错了。”天然二在算了一圈之后拍手笑着说：“这不是八门金锁，你看……这八主要点全是生门呢！这个阵应该是原创的，叫它万物生阵都行。” “你也懂这个啊？”杨月眨巴着眼睛：“这么厉害？” 天然二晃着手里的一双袜子：“略懂略懂……” “我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这个过来给我们标注出来的人是谁。第二：这八个生门的八门金锁到底是做啥的。”王坚摊开手：“怎么感觉像是在看名侦探柯南。” “也可能是金田一。”杨月耸耸肩：“但是可以确定，刚才那个跑掉的人一定是个不比你差的超级大手子。” 王坚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天然二：“你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知道了，老公。”天然二甩着袜子走到了小院子的围墙边，看着外头：“等下我们再测出两个点，再多测两个，我就能看清楚那个人给我们的这个图是不是跟这几个镇子形成的阵是一样的了。” 杨月呵呵一笑：“看来我这寻亲注定风波多，这小县城的故事也够多的了。” 第576章 传奇之地 等之后的两个点实地测绘出来之后，天然二根据她强大的逻辑运算配合杨月的卫星图，很快就算出了所有生门的位置，并跟早上那神秘人留下的图案一对比之后，发现几乎是严丝合缝。 八个生门，分别在这个破落小县城附属的八个乡镇里，两两相交形成了一个怪异的看似无规则但是却又能找到共同交点的古怪图形。 “这里。”杨月调出地图，把他们画出的那个图形的交点按照比例覆盖了上去：“这个点在这里！” “哦？不是中心点啊。”王坚摸着脑袋：“能不能再清晰点？” 杨月打了个响指：“没问题。” 等到卫星图扩大之后，王坚发现这个地方正巧是自己小时候经常去游泳跳河的小湖边，王坚对这里可以说是熟透了，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别迟疑了。”天然二倒是一脸爽朗：“我们去看看呗。” 王坚看了杨月一眼，然后点点头：“走，那地方离这大概有个两三里地，我带你们去。” 杨月嗯了一声，然后指着水缸上的那个图案：“这个人明显是了解内情的，他到底是打算要干什么？指引我们去吗？” “应该是，不过我想，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地方我都必然要去，我得去看看这么庞大的阵仗的八门金锁到底是要锁住什么玩意。” 杨月和天然二的好奇心自然也被调动了起来，她俩背好各自的包包，跟着王坚就走了出门。 而在过去的路上，天然二着实又让王坚吃惊了一把，他发现自己媳妇跟村里那帮三大姑四大妈的关系那叫一个好啊，那帮不待见王坚的老太太们，见着天然二那可算是一个亲热，一路上都有人往她兜兜里塞花生塞瓜子儿，有的甚至还把她拉过去并对着王坚指指点点，然后在天然二说了什么之后又开始摇头晃脑来。 “他们跟你说啥呢？”王坚着实是不放心那帮奇怪的老太太们打算给天然二洗什么脑：“不会是让你离我远点吧。” “没错！”天然二用超级可爱的手势指了指王坚的鼻子：“她们就是让我离你远点，说你不是好东西，说你是个大坏蛋。” 王坚摊开手：“一脸无奈，积怨已深……” “然后我跟他们说，我已经被你强行娶回家了。他们还让我报警呢，说让警察制裁你。”天然二嘿嘿一笑：“你现在知道你在人家眼里是什么形象了吧。” 王坚一脸哀怨：“我是多好一个人呐……” “是啊是啊，多好的一个人啊，好到让CIA总部把你列入高危名单里，好到出了名的山口组提到你的名字就打个哆嗦，好到让天堂之门退避三舍，好到让整个日本十五万人失业，一千五百黑社会分子在斗争中丧生，近万人受伤。您可真是个好人啊。”杨月在旁边哧哧地笑：“好到让人泪流满面。” 王坚转过头苦逼兮兮的看着她：“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他的话加上他那窘迫的表情，让天然二和杨月笑成一团。而王坚自己却满脸的不乐意：“你们这些人呐……真是，没事就拿我寻开心。” “其实拿你寻开心才是真开心的。”天然二快走两步走到王坚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身为本宫的老公，就要让本宫开心的嘛，你难道没有一点自觉吗？” 王坚叹了口气：“好吧……你赢了。” “女孩到女人之后的变化还是真挺恐怖的嘛，当初你们之间可不会有这么扯的对话，看你们谈恋爱就跟初中生的初恋一样，特别无聊。”杨月摊开手：“没想到现在你们两个这么没情调的人居然也开始调情了。” “正常嘛。”天然二回头对她笑着说道：“等以后你嫁人了，也会这样的。” 王坚手上拿着一个芝麻饼，也不搭理她们的茬，只是默默地看着天吃着饼，表情安宁。 其实他倒是没什么好着急的，这个巨大的阵是谁布置的，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数儿，而对于早上来给他通风报信的人，他其实也多少有了头绪，毕竟深蕴此道却又不肯露脸的人，想想也知道会是谁。 大概十来分钟，三人就来到了那个天然的小湖旁，这个湖其实大概只有个一百五六十亩的范围，说湖的话实在是有点小，而说成是池子的话，又的确太大了，所以王坚老早就用它的长相给它取了个蛤蟆塘的诨名。 而这个诨名居然就这样变成了它的名字，这蛤蟆塘倒也成了这一片的通俗叫法…… “小时候我在这捞鱼，钓龙虾。这可是天然的游泳池哦。”王坚嘿嘿一笑：“这底下最深的地方我都不知道有多深，我最多沉下个二十米就实在是沉不动了。” 天然二捡起一块石头朝颜色最深的那块水域扔了下去，当声音传来之后，天然二拍着手哈哈大笑：“我最喜欢往深水潭里扔石头了，声音好好听。” 王坚怪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问道：“确定是这里吗？” 杨月在电子地图上再三比对，然后重重地点点头：“没错啊，就是这呢，你来看。” 王坚凑过去，发现实时定位的光标就刚好出现在这一块地方，而从高空看下来，这蛤蟆塘真的就像是一只趴在地上的蛤蟆，而王坚他们所处的地方正好是蛤蟆的嘴边。 “金蟾望月。”王坚揉着额头：“这是阵中阵啊，我弄不来了，要请泥菩萨……” 天然二摆摆手，然后用力地跺跺脚：“不用啦，这个阵那个阵，其实都是数学，我现在给你算答案就好了。” 说完，天然二就开始拿出一个大本子开始计算了起来，可计算了半天，却只剩下被她抓狂画成渣渣的草稿纸。 然后她又撕下草稿纸，重新算了起来，不过算到一半，她彻底放弃了，茫然的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看着正在旁边等结果的王坚和杨月：“对不起……” 王坚笑着摇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我知道你算不出来的。” 天然二一愣：“为什么？” “因为这根本不是数学嘛。”王坚呵呵一笑：“这是跟泥菩萨的演算不一样，这是一种因果律的具象化，没有具体学过的人，就是神仙都没办法。” 说完，王坚往后走了几步，指着这个小湖：“如果这个蛤蟆嘴是交点的话，那有生门必须有死门有开门，这个活八门是生死休伤杜景净开的排列，各自成一个八门阵。每一个点都是一个生门，但合起来就各自代表一门，那这个门，不是死门就是开门，我的认知只能到这里了，如果是死门的话……随便闹会出事的，所以得问泥菩萨。” “这么复杂啊……”杨月听的脑子都大了：“这是何等的难缠。” “可不是。”天然二撅着嘴一脸不乐意：“弄的这么复杂干什么嘛。” 王坚摇摇头：“不复杂不足以体现高端大气上档次。” 而就在这时，天然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通并听完之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甚至可以说是阴晴不定。 “怎么了？”王坚看着她不太对劲：“出什么事了？” 天然二僵硬了笑了笑：“有我快递……” “快递……”王坚一愣：“什么个意思？还有快递？” 不多一会儿，一辆越野车停在了湖边的马路上，然后上头有几个穿着印有专线投递LOGO衣服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从后备箱里抬出了一个木头箱子。 “签收一下。”那人看了看周围，然后叹了口气，拿出单子：“这地方真不好找……” 王坚走上前看了一眼箱子：“谁投的快递？” “这我哪知道啊……”那个快递小哥苦笑着：“不是看在这一笔单子五千块的份上，你让谁来都不肯来的，赶紧签收吧，天黑之前赶不回去我们就得在山里过夜了。” 王坚哦了一声，在单据上签下了名字，而在他签名的时候，杨月跟天然二已经开始在拆那快递外头的木架子了。 这边车刚一发动，那边的天然二就发出了一声惊叫：“阿坚，快来看！” 王坚往过一看，发现这快递来的东西不是别的……居然是他的专属武器——乾坤杵。 “我擦叻……”老虎兄突然蹦了出来：“这玩意怎么来了？太神奇了……” 王坚默默的摇头：“不知道啊……” 而乾坤杵上面还有一封信，王坚看了一眼老虎兄，蹲下身子把信拿了起来，信上的字迹果然是泥菩萨那飘逸俊朗的颜体书法，不过整张信同时也像极了泥菩萨的风格，因为上头只有三个字——两面插。 “这两面插是个什么玩意？”老虎兄蹲在天然二的身边一手搂住天然二的肩膀，仰起头对王坚说：“娘的，媳妇都瘦了，你奶奶的，你敢不敢少让她操点心。” 王坚一愣：“跟你有毛关系……”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她瘦了，我也心疼好不好。”老虎兄往地上呸了一口：“你这个孽畜，怎么一点都不懂心疼人呢。” “喂……你这算是恶人先告状，不是因为你，她能这么奔波吗？” 看着王坚自言自语的吵架，天然二和杨月对视了一眼，然后装作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 “阿坚，先把它拿出来看看吧。”天然二用力的搬弄了一下乾坤杵，但是四五十斤的重量对她来说稍微有点重…… 王坚喔了一声，走过去轻巧的拎起了乾坤杵，然后顺势把它拉伸了出来，在两头看了看：“两头插是啥意思叻……” “等等，阿坚！你确定仔细研究过这个？”天然二凑了上来：“应该是没有吧……” 王坚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一直把它当玩具来着。” 天然二眯着眼睛看了王坚一眼，然后指着乾坤杵的两个圆柱形的部分：“你注意到这两边的不同了吗？一边是阴刻一边是阳刻，上头还有好多奇怪的字。” “是啊，但是这代表什么？” “钥匙。”天然二开始站在一个石块上四处找了起来：“泥菩萨是神算，他给你这个，而且刚好在这个点，肯定有他的意图！” 王坚听完，觉得确实有理，所以也跟着天然二一起，像猴子似的开始上蹿下跳了起来。 看着这一对让人哭笑不得的夫妻，杨月是又好气又好笑，因为天然二站着的那块大石头上就有一个差不多口径的孔，可是她愣是站在上头茫然四顾……杨月甚至不知道是该提醒她好还是不该提醒她，提醒她的话，很可能会伤到她自尊心的…… “那个。”杨月咳嗽了一声：“如果这么说的话，你们为什么不用那个洞试试看呢？” 她这一提醒，天然二果然发现了脚底下的那个洞，但是她毫无自觉的哈哈大笑一声：“阿坚阿坚！快来啊！我找到了！” “哦……”杨月捂住了额头，她赫然发现自己担心伤害到这朵奇女子的自尊心的想法是多么的单纯和天真，她压根就没有这种东西！ 而王坚在听到娘子呼唤之后，噌噌的蹦了过来，然后蹲在了天然二脚底下：“这个？” 天然二摸着下巴：“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看上去蛮合适的呢。” “那咱们来试试？” “试试！” “真试试？” “嗯！真的试试！” 杨月一跺脚，双手抱住乾坤杵，二话不说挤开这一对傻逼呼呼的夫妻，看着顺眼的一面蹭地一下把乾坤杵给戳了进去。 “里头的石头还没……” 王坚话音未落，乾坤杵突然自己往下吭哧一声陷落了大半，而露在上头的那一段居然自行分开了，形成了一个类似把手的东西。 “果然……”天然二皱着眉头：“里头有能激活它的凹槽！” 王坚深呼吸一口，双手扶着乾坤杵伸出来的那两截把手，并开始往顺时针方向用力。 当他的力量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手中的乾坤杵发出了咔哒一声，似乎跟那块石头互相锁死了，接着虽然阻力巨大，但是王坚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希望。 “帮我把我的手套递给我。”王坚深呼吸了一口：“然后你们走远一点，二十米以外！” 说完，他戴上手套，死死咬着牙关，用尽了他那能拧断钢筋的力气转动起了乾坤杵。 慢慢的，他感到地底下有一阵诡异的颤动传来，这无疑对他是一种莫大的鼓励，而这种鼓励直接转化成了一种动力，王坚的力气像是源源不断似的，拼命拧动这钥匙似的乾坤杵。 突然，王坚手上一松，像是度过了一个坎似的，阻力骤然减小，而随着他快速的转动，蛤蟆塘的蛤蟆嘴处发出了巨石摩擦的隆隆声，并伴有碎石散落的声音。 慢慢的慢慢的，蛤蟆嘴那里的水平面上，出现了一个漩涡，周围的水疯狂的倒灌了进去，接着那地方居然缓缓升高了起来，一个明显入口似的东西出现在水面之上，并从岸边升起了一条小路…… “鬼斧神工……真的是鬼斧神工。”杨月由衷的感叹道：“这种装置即使是现在想要制造出来也是非常非常困难的。” 天然二也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吸，这一幕俨然就是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宝藏之地，虽然现在还并不知道宝藏是什么，但其实真正的刺激可正是开门的那一瞬间。 当王坚无法再转动乾坤杵的时候，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接着转过身，看着那个让人惊叹的入口：“真是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是吧！神奇吧。”天然二用袖子给王坚擦了擦汗：“我们下去吧。” 而杨月则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不能都下去。” 王坚一愣，然后皱着眉点了点头：“你们下去，我在上头。” “这样最好。”杨月点点头：“如果都下去的话，一旦出现意外，那我们就被活埋在里头了。我跟若林姐下去，你在外头，我会给你实时传输的。” 王坚摇摇头：“下面一点信号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 “呵呵……”王坚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指南针：“无效了，里头有强磁场。” 杨月一听，拿出她的GPS和各种导航器具，发现果然全部失效，电脑开机之后无法侦测到卫星信号，卫星手机也无任何显示。 “那我们下去之后，看到的东西，上来再告诉你，我会给你拍下来的。” 王坚并无异议，看着天然二和杨月带着两个简易的氧气筒就走了下去，而刚一走下去，他们就摘掉了氧气筒……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密闭空间里的氧气含量，远远高于外头。 大概一小时之后，两人从里头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无限的惊奇…… 等王坚看到她们带上来的视频之后，他的脸上比任何人都惊奇： 刚一进去，是一段非常非常长的台阶，一直向下延伸，可是却并不暗，配上天然二的解说，墙体应该是一种自发光的荧光辐射石材，辐射强度不大，但是汇集在一起足够让人看清楚台阶。 而真正震撼是走下去的那一刻，她们俩走下去的那一刻，就连王坚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而似乎是感应到有人来了，周围的环境顿时亮了起来，这突然一亮，能给人一种超越现实的感觉。 接着周围的墙壁上就开始出现无数亮晶晶的小人，这些小人显然不是死物，它们会动！数以百计的小人，在长长的走廊墙壁上给人演示起了世间百术，从武术到巫术，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如果没猜错，这面墙就像是世博会那些场馆的展示大屏幕，而且从构造来看，这墙存在了不止千年，至于为什么会动……高明如天然二也并不知道它的原理所在。 而最后他们来到了一扇门之前，这大门根本无法打开，上头虽然有一个类似乾坤杵插口的槽，但是……在它之上，还有密密麻麻十万余字，这些字是活动的，可以任意组合的，天然二在解说里称，这很可能是一道密码锁，而这道密码锁，除非知道他谜底，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解锁，因为即使计算机能把所有文字的顺序种类都解锁出来，但是一个人要用手去挪动上百亿次，这……坑爹呢，比愚公移山还不靠谱。 “阿坚，还是你自己去看看吧。”天然二搅动着双手：“我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描述了……真的，超越想象了。” 王坚嗯了一声，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而当他自己进去之后，他算是知道这里为什么一打开就导致没有办法通讯了，因为这所有的墙，都互相为同极磁石，巨大的磁场扰乱了这一片区域的所以方位和通讯指向，而且墙上那些发光的东西，明摆着不是靠电能的，而是……天然材料。 而当他通过刚才天然二所说的那个硕大的回廊时，他都快要哭出来了，因为这两面墙上所展示的东西，大部分已经失传或濒临失传，这与其说是一面广告墙，更不如说是一面璀璨文化的回顾与怀念。 铸造术、车马术、木工术、机关术，甚至还有科幻电影里才有的A.I.，这里头都多少已经出现了雏形，代替牛马的木头机械、以水力风能驱动的自动播种机还有无法理解的从底到高的引水渠，还有早期的矿石电池驱动的电筒供夜间抓猎物。这些东西似乎早就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只闻其声不见其实，哪怕是诸葛亮的木牛流马，也绝对没有这精巧程度的十之一二，乍一看就跟有穿越者回去了似的。 “真漂亮。”王坚深呼吸一口，他第一次见识到了自己师门的恢弘大气，一种由衷的自豪感由内而外。 可是随着他越来越走到深处，这种骄傲感渐渐消失，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悲伤，大半的东西并没有保留下来，哪怕是武术和医药，也只是留下了一点皮毛，这让他充满了茫然与无措。 当走到那扇门之前，他立刻就知道，这扇门的意义了……他也终于知道泥菩萨说那几本书是立派之本的原因了。如果没有猜错，王坚可以断定，如果无法解开那几本书里的秘密，这扇门永远无法打开，强炸？不可能，这扇门如果挨炸，那么这一片几乎瞬间坍塌，巨大的水压会分分秒秒摧毁这里的一切。而想在上头钻洞？ 王坚试着敲了敲这扇门，发现恐怕除了炸，还真没什么东西可以摧毁这扇以无名金属打造的巨门。 “谢谢。”王坚捂住嘴紧紧皱着眉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王坚跪倒在门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自言自语道：“老爹，我知道你为什么心甘情愿一辈子苦守了。你才是真英雄。” 说完，王坚转身离开，而刚走没多久，他突然发现墙上的一个石盒子上有一个不大的洞洞，这个洞洞的形状异常古怪……因为乾坤杵效应，王坚现在看到奇怪的洞洞就想用身上的东西去插插看。 所以他找了半天，身上最最吻合的大概就是脖子上的那根非金非木的小挂坠了，他从脖子上把那个摘下来，然后插进里头，轻轻一拧，果然……盒子应声而开，里头别无其他，只是有一把剑，剑身上清光璀璨。 “干将。”王坚倒吸一口凉气读出剑鞘外头的字：“看来是真的……” 而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有许许多多的小盒子，全都是紧闭着的，而这个价值无可估算的宝库，正是属于他那个曾经辉煌过的师门。 王坚慢慢地把盒子重新锁上，慢慢的背着手往前走，而他的声音则在里头久久回荡：“我知道你们等了很多年，不要急，马上就到你们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等到王坚上去之后，天然二一下子就围了上来，用探测器在王坚身上滴滴的扫了一圈：“真的没辐射……这不科学啊。” “没辐射正常啦。”王坚笑着说：“这下头真的是个震撼人心的地方啊。” “是啊是啊。我都惊呆了，那些小人是怎么动的，为什么我们走到哪，它们动到哪？”天然二皱着眉头：“难道是因为磁场感应？可是这个技术到现在也还没完全成熟啊。” 王坚耸耸肩：“谁知道呢，有很多东西还是个谜呢。” 说完，他走回到乾坤杵那里，用力的开始往回转动乾坤杵，那个宝藏入口重新没入水底，随着大地浅浅的低吟，慢慢的消失不见。 “其实我第一次发现，作为掌门，我有很多事没有干哦。” 天然二一愣：“阿坚……你那个幻觉？” 王坚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老虎兄：“不，那不是幻觉。” 老虎兄点点头：“那就是你自己。” 第577章 曾经沧海又桑田 今天对于沙诺娃来说，简直就像梦一般。 早上起床时，她和往常一样，先是点开网页看看刚刚发生的新闻好让她找点东西嗤之以鼻一下，而接着她在她可以看到维多里亚全景的阳台上享用特制的粤式早点，而当她在干完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她就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了。 她的日常其实并不轻松，每天从世界各地都会有几百份的文件等着她审阅，而这些文件通常都是有价值或者比较有价值，而这些价值又刚好超越了她副手职能权限的事情。 而且为了安全，她很少会在同一个地点住上一周以上，今天在香港吃肠粉，也许明天就会在坦桑尼亚看河马。所以高节奏的生活让她比任何一个同龄人都要显得更为麻利和迅捷，哪怕是在阅览文件的时候。 可今天却不太一样，特别是当她发现今天的文件包中有一堆用丝绸包好的包包的时候，她当时就呼唤了安保人员，并开始进行疑似危险物拆除。 不过真当她把那些东西外头的丝绸拆掉之后，她整个人突然有一种脑充血到快要坏掉的感觉。这一堆包包里不是别的，就是她苦寻而不得的那些有关于王坚有关于未来的神一样的古籍。 “喀秋莎，三分钟内赶到我的卧室。”沙诺娃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这样兴奋的颤抖了，而且这种颤抖显然已经被喀秋莎给捕捉到了，她甚至连电话都来不及挂，一路小跑就冲进了沙诺娃那需要指纹、密码和瞳孔验证的小公主屋。 而她到那之后，表情并没有比沙诺娃更淡定多少，当她翻越完那些古籍，甚至包括王坚那本终极《凝神》之后，她甚至比沙诺娃更加激动，连泪水都不自觉的打湿了双眼。 “这难道是太阳神对我们的眷顾吗？宝贝！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喀秋莎的声音同样颤抖：“你知道吗？” 沙诺娃嗯哼了一声，欢快的吹起了口哨：“未来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了。” “嗯……或许我们该冷静一点。”喀秋莎深呼吸了几大口，开始试着以瑜伽里的呼吸吐纳法来安定自己的情绪：“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沙诺娃把那些包裹着书的丝绸拿起来放在鼻子下头闻了闻：“师父的气息，是他。” “哦？就是您那个传奇一般的师父？那个您父亲都推崇到极点的师父？”喀秋莎眨巴着眼睛：“他真的这么厉害吗？” 沙诺娃眯起眼睛用眼角的余光瞄了这个突然之间变得像乡巴佬的喀秋莎，并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你知道吗，如果他愿意在我身边帮我，你就可以安安静静的去嫁人生孩子然后变成一个冬瓜一样的大妈了。” “喂喂……不要说的这么绝情。”沙诺娃摘下眼镜，一边研究着那些书，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话，生怕自己的口水污染到这些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当然，我们只看到了这些东西，但是它背后的意义你看到了吗？” 沙诺娃一愣：“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从我们摸到这些书的那一刻起，你跟王坚，此生为敌。” 喀秋莎的话让沙诺娃浑身一颤，然后脸上的肌肉骤然紧绷了起来，但是在几分钟之后，她又重新放松了下来，幽幽地说：“那又怎么样呢，为了我的族人能够站在世界的顶峰，这一点代价又算什么。” 喀秋莎哼了一声：“口是心非。” “召集团队，你也准备一下。天堂之门停止一切扩张，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任何挑衅直接视为攻击行为，将予以毁灭性报复打击。”沙诺娃冷冷的转移了关于王坚的话题，从沙发上拿起衣服：“现在我们回总部，争取最快的时间内把这几本书里的内容完全吃透。” “小意思。”喀秋莎嘿嘿一笑：“从今之后，诺贝尔会被我们踩在脚下咯。”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总部之后，天堂会关于这段时间的紧急政策也相继出台。而这个高度戒备状态，其实也是天堂会最可怕的一个状态，因为一旦进入这个状态，天堂会的所有精英力量和所以的攻击性力量会在一瞬间完成攻守转换，以一种拱形模式开始全方位的防卫，而一旦有人触碰这个防卫圈，那么会招致天堂之门所有力量的疯狂攻击，而且无论是多少个组织和个人去攻击这个防卫圈，它的反击只会针对那个最大最强的，不死不休。 人么，都是自私的，小组织没办法撼动天堂之门，甚至惹都不敢惹，而大组织也根本不想去招惹一个进入疯狗状态的天堂之门，更别说跟它鱼死网破。那些个大佬其实都是可持续发展和科学发展观的坚定拥护者。 实际上，天堂之门从建立以来，包括这一次才只启动过三次这种超级形态，因为这种形态有利有弊，利是在一个点无限强化它的防御，而弊端则是会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陷入经济的低谷期，所以没事乱启动这个紧急模式，是相当脑残的行为。而天堂之门历代的族长里，可以说没有出过一个脑残，所以第一次启动之后的三年之后，美国从英国手里独立了出来。第二次启动的四个月之后，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这里头无论怎么样，天堂之门都成为了最大的赢家，进而才打造出了现在这样庞大的帝国。 “研究所封闭，任何人只许进入不许出去，除非研究阶段结束。”身着无菌衣的沙诺娃站在地下三防研究所里气势如虹：“这一次我投入了整个天堂之门资金的四分之一来支持这项研究，我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对不对？各位世界顶尖的生物学家。” 她的讲话让台下那些被她绑架而来的科学家们心惊胆颤，虽然他们都已经知道这次的研究很可能直接改变全人类的命运，是极富有挑战的项目，但是被沙诺娃这种女魔头给绑架到这里来研究……其实心情还是略有些复杂的，毕竟万一不成功，她可是说给扔下水道那就真是会扔下水道的。 而在地面上，一个跟美国官方合作的军事研究机构正式的开始进行活动，而且周围也立起了军事管制区的牌子，除非是有核弹直接冲击这里，否则沙诺娃正在进行的邪恶勾当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打断。 “可以开始了。”喀秋莎这时全副武装的穿着绝对防尘无菌服走到了沙诺娃的身边：“第一个危险项目开始了，耐受性测试，自愿接受测试的受体有四百一十一人，都是接受过一定教育的士兵，我私自答应政府要为他们培养出一百个以上的超级兵人。” 沙诺娃愣了愣，转头看着喀秋莎：“你是说可以有百分之七十的耗损？” “没错。”喀秋莎点了点头：“我还找到了一些前苏联和德国对人体潜能开发的文件，希望能用得上。” 沙诺娃漂亮的银色眸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喀秋莎，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那些书，我希望你一个人能破译出来，而且……” “我会的，而且我会给他们都加上基因锁。”喀秋莎认真严肃地点点头：“我不会让斯图加特的事情再次发生。” 沙诺娃点头之后，拍了拍手：“各位伟大的科学家们，虽然这次我有些莽撞了，但是我仍然相信，一旦你们在这里开始了你们的课题，你们就永远不会再想去其他地方摆弄那些小孩的玩具了，我们这里有最先进的器材、最高效的计算机和最精确的光学仪器，希望大家能喜欢。” 在她说完之后，实验室的最终大门开始缓缓闭合，两边的扫描式机枪渐渐的伸出了黑漆漆的枪管，地下循环系统也开始运作了起来。世界上最最先进的生物实验室，第一次全功率的运转了起来。 “我不知道王坚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我能替他把他的宝藏挖掘出来，他或许应该谢谢我。”沙诺娃走在喀秋莎的旁边，低声的呢喃：“总之，我说过，我要在他心里刻上一道很深很深的刀疤。” “你已经无药可救了。”喀秋莎叹了口气：“或者说……你已经疯了。” “是么？或者吧，或者疯了。”沙诺娃展开双臂：“既然疯了，那我就要让整个世界陪我一起疯。” 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四周的墙上翻出了许许多多个来回无规则攒动的机器人，这些小的弱智A.I.唯一的目标——击杀一切没有佩戴胸牌以及手腕上没有识别码的活着的生物！ 第578章 倒行逆施 沙诺娃陷入了疯狂，而她所带动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却让整个世界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菊花一紧。 稍微有一丁点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如果任由沙诺娃安然的度过这场闭关，那么等她重新出来的那一刻，就代表着无限的动荡和无限的恐怖。 可即使是这样，旁人却依旧拿她无从下手，举报她人体试验的记者被暗杀，公开反对她的政客因为丑闻而下台。美国的陆军和海军的高级将领因为她而闹得不可开交，FBI和CIA开始频繁内部火拼。 就像杨月说的那样，沙诺娃的第一步，首先扰乱的就是她所在国家本身的秩序。而且她为了自身不受打扰，竟然还策划了好几起针对黑人的恶性事件，并通过一系列的手段导致了有色人种大暴动，这股暴动一直席卷了美国全境，全世界的公众视野都被吸引到了那些黑叔叔用石块砸韩国人的超市上去了，根本没有人在意在洛杉矶的地底下正酝酿着一场势态不清楚的风暴。 不过这个遵循着二八定律的世界，即使有那百分之八十的人在看黑叔叔砸窗户，可却始终会有一批精明的人正在试图透过现象看本质。 这些人的比例虽然小，但数量还是不少的。比如阿狗、比如斯图加特的老管家、比如小金等等等等…… 这些人虽然并没有互相碰头，但他们推测却惊人的一致，虽然青帮因为王坚正在疗养，但是有泥菩萨和小金在当幕后主事所以非常效率的开始对天堂之门的动向展开了侦查。 而洪门居然也开始很有默契的一起开始对所有有牵扯的单位和人物开始排查，并且极力的巩固自己在欧洲的势力，并趁着天堂之门停滞的这段时间开始向美洲渗透。 当然，这其实并不奇怪，王坚丢了书，阿狗丢了药。两边都丢了最最可怕而且最最宝贵的东西，要不是王坚现在忙着让自己迅速的清醒过来，恐怕他都已经自己摸着门路下去找沙诺娃问个清楚了。 “王坚那边还是没有动静？”阿狗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拨弄着手上的一串念珠：“这种时候他到底在干什么？” “或者正如你所料，他在疗伤。”老管家背着手站在窗口：“天堂之门突然而来的紧急状态，不能不防备。” 阿狗撑着脑袋：“我在想，那边进入这个状态，会是因为什么？” 老管家指着旁边这在玩手机对现在局势毫无知觉的斯图加特：“也许对于基因技术有了新突破。” 阿狗一愣，嘴里喃喃地说道：“新突破……难道是她拿到了王坚的书？” “大小姐本身就一直在寻找，如果是被她拿到了，那一点也不稀奇。”老关键点点头：“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得用多长时间才能突破，一天？一周？一个月还是一年，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阿狗抬起头看着他，吧唧了几下嘴：“你的意思是，让我让斯图加特变得更强吗？” “你觉得呢？”老管家呵呵地笑着：“你有什么把握应对突然而来的危机？大小姐可不是王坚，她并不在乎自己的手段合不合乎情理和逻辑，当她手上有一支类似斯图加特或者更强的队伍时，你觉得她会怎么对待背叛她的斯图加特？” 斯图加特百忙之中抬起头：“会把我们吃的连渣都不剩。狗，这里头也包括你。” 阿狗倒吸一口凉气，拿起放在手边的白牡丹拍的孕妇艺术照，他眉头皱了皱：“可是我有师门禁令。” “那又怎么样？你不是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吗？”老管家哈哈一笑：“没有师门也就不存在禁令了，而且我知道你有能够强化斯图加特的能力，这对他对你不都是好事一件吗？” “那让我再考虑考虑。” “不，你没时间考虑了。如果你觉得你还有时间的话，那么我们的合作只好终止了，毕竟斯图加特还能从未来可能的追杀里逃脱，你的话……”老管家沉默了一阵，然后淡淡地说：“中国有句成语——自求多福。” “父亲大人，别这么说！”斯图加特突然站起身：“狗是我的朋友，他也把我当朋友。上次他已经跟我说了再次强化的危险性，所以请您不要用这种方式逼迫他！” 这是逼迫吗？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斯图加特已经非常强了，阿狗认为以斯图加特现在的能力，即使正面遭遇王坚也绝对不是问题。可一个王坚是没问题的，但是遇到了十个呢？二十个呢？一百个呢？ 阿狗无心去猜测沙诺娃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但是有一点非常肯定，沙诺娃绝对不是那种秉持以德报怨的人，如果一旦她真的是在人造王坚，那么……等那天来临的时候，阿狗除了等死，恐怕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 “好吧，我可以试试，但是很多药物我根本没法找到。”阿狗叹了口气：“除非你能提供我足够的药物和稳定剂。” “别忘了。”老管家眯起了眼睛：“我们有修顿博士，他的资料可以说是最齐备的，他加上你的话，我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让斯图加特变成超人，这本就不是太大的问题，不是吗？” 阿狗也眯起了眼睛思考了起来，然后缓缓地说道：“如果想真正的变成一个超人，我想还有一样东西是必须的。” “什么？”老管家的表情顿时舒展了：“我应该能帮你弄到。” “镭。”阿狗深呼吸了一口：“放射性可以改变细胞构造，如果想彻底吃掉你体内活力超强的属于王坚的细胞，你必须把自身细胞改变成那个样子或者杀掉它的细胞活性，否则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成功，因为王坚的细胞会在反抗你的同时保护你。” “可以。”老管家咬了咬牙：“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而他们离开之后，阿狗双手深深的插在了头发里，而这时白牡丹给他端了一杯爱的蜂蜜水走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今天显得压力特别大。” “我在想，如果有那么一天，我真的造出了一个怪物，我该怎么面对老爹怎么面对爷爷。”阿狗深深的叹了口气：“医者本该父母心。” “其实有的时候，不走过去试试看，谁又知道呢，对吧。”白牡丹捧着肚子坐在阿狗旁边：“不管怎么样，我都在你身边的。” 阿狗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回身给了白牡丹一个拥抱：“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那是一定的呢，咱们还得一起送孩子去幼儿园，看着他读大学，帮他带孩子呢。”白牡丹笑着说：“对了，刚才满红又在给我下通牒了，还是那句话。” 阿狗摆摆手：“告诉她，她已经不够格了，让王坚来找我。” “帅气，我就是这么跟她说的。”白牡丹呵呵一笑：“好了，你也该准备一下了，等下还有个会议要开呢。” 阿狗站起身刚准备走，可没走两步他又绕回来了，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小金的电话：“我想让泥菩萨接电话。” 小金冷冷地说道：“没空。” “让泥菩萨接电话！”阿狗的语气加重：“耽误了事，你负责的起？” “当然。”说完小金就把电话给挂了，一点没给阿狗周旋的时间，弄得阿狗那叫一个暴躁，想摔电话却又害怕误伤孩子…… 白牡丹则在旁边痴痴的笑，安抚了一阵阿狗之后，她拿起了电话，仍然是拨打给小金：“他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用那个语气的。” 小金冷冷一笑：“你得让他知道，他的架子在我面前完全不起作用。我见过比他横的人。” 当然，小金指的是王坚…… “知道了，麻烦找一下泥菩萨。”白牡丹还是那副温柔的笑脸：“谢谢你了。” 这一次小金倒是没有刁难，把话筒转给了泥菩萨，而泥菩萨接过电话之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也没问听筒那边的人是谁，就开始说道：“有些事，我不懂。有些事，你不懂。有些事，能做不能说。有些事，能说不能做。” 阿狗一愣，他虽然知道泥菩萨说话一贯这德行，但是这乍一听，还真不知道他讲的是个啥意思，无奈之下，阿狗只能干咳两声：“师叔……请说明白一点吧，就这一次，求你了，十万火急。” “不可说不可说。” 说完这不可说，泥菩萨就挂了电话，独留下阿狗在这边直发愣。白牡丹坐在椅子上小声问道：“师叔怎么说？” 阿狗把泥菩萨的话复述一遍之后，摊开手：“我糊涂了……” “有些事，能做不能说。有些事，能说不能做。他说不可说不可说，其实就是可做可做啊。”白牡丹眨巴着眼睛：“难道不是吗？” 阿狗一听，一蹦三尺高，用力地抱着白牡丹亲了一口：“老婆！你简直聪明爆了！” 第579章 超大手笔 而在他们都急得秃噜毛的时候，王坚此刻却悠闲地躺在家里屋后的小山丘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享受着秋日午后和煦的威风和暖暖的太阳。 老虎兄跟他头顶着头躺在一起，一起看着天然二跟杨月在研究地上捡来的看似可以吃的野果子，一起看着小时候就经常看到的野鸟在树上蹦蹦跳跳的寻着食物。 来这里已经三天了，这三天的时间，王坚仿佛回到了当年无拘无束当野小子的年华。这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让他无比的受用。 就连一贯躁动的老虎兄也安稳了起来，每天慵懒地享受着家常菜和没污染的阳光，性子也变得不那么急躁了，甚至偶尔还能蹦出点宋代咏古自助游的小资诗人情调。 “啊，这天真他妈的蓝。”老虎兄深呼吸了一口：“我给你唱歌听吧。” “没兴趣，你唱歌比我还难听呢。”王坚半闭着眼睛嘟囔着：“我刚要睡着就被你给弄醒了。” “这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你看，我每天就过得很开心嘛。” “你是畜生，当然开心。” “我哪畜生了？你说你说，我哪畜生了！我就惦记金胖胖的小馒头了，这有错么？有么？我身为一个健壮雄性，既没生理疾病又没心理疾病，我惦记个喜欢的姑娘，这既合情理又合逻辑。你管天管地还管我拉屎放屁撩姑娘啊？”老虎兄一口气喷了一堆话：“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惦记，昨晚上做梦你还梦见跟金胖胖一块洗澡呢，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呢？你这个闷骚的人渣。” “那明明是你的梦哎，你怎么狗血喷人。” “我擦……你现在还学会了拐弯骂人呢。”老虎兄一爪子抓了过去，但是被王坚敏捷的躲开，接着老虎兄蹦起来叉着腰指着王坚骂道：“小畜生，吃爷爷一脚！” 而王坚也懒得搭理它，只是侧过脑袋：“我问你个问题，你说什么叫无为。” “你跟我讨论这个？我是一粗坯，我哪懂。你让我弄死个人，上个姑娘我倒是无压力，你跟我讨论人格，等你幻化出第三人格的时候再问去。”老虎兄甩着尾巴走到了天然二的身后，双手抱着她的腰，屁股一耸一耸的坐着猥琐的动作：“你看，我觉得这才是人生的真谛，去他妈的无为不无为。” “喂，你好歹自觉一点，大白天你调戏我老婆。” “你好不好清醒点，那也是我老婆。”老虎兄晃着尾巴走到王坚身边：“你把人全招来，是打算闹哪样啊？” “我觉得这里藏着的东西，靠我是没办法弄的，这里必须建个保护区，绝对不能让人把这的风水给破了。”王坚很严肃地说：“如果让别人知道了那个地方的存在，我们真的可能会一无所有。我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的守在这。” “咱老爹守在这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学学他啊？我觉得这地方才是能让我自由驰骋的天堂啊。” 王坚坐起身：“你知道吗？老爹守在这，就是为了这里的安全。可你知道最安全的守护是什么吗？” “就是让所有人都有呗。”老虎兄点点头：“可你连门里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那么断定是师门的那些典籍？” “感觉吧，我觉得像我们师门这种规模，金银珠宝都弱爆了。干将这种超级国宝都在门外呢，你觉得里头会是啥？封着一条龙么？” “别闹了……还龙呢，你怎么不说哈利波特在里头啊。” 正说话间，天然二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阿坚阿坚，山下来车队了！” 王坚一听，蹭地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带着天然二和杨月哼哧哼哧的就跑下了山。而下山之后，王坚一下子惊呆了……这车队可算是了不得了，车上下来的人，除了师门那帮子师兄和门徒之外，还有一个重量级的大佬…… “我擦叻，把大神招来了。”老虎兄甩着尾巴，得瑟的围着超级大佬转了两圈：“嗯，有气场。” 而王坚在最开始的惊讶之后，倒也没什么太多的情绪变化，只是双手抱拳简单的行了个礼，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老大居然也抱拳敬礼，然后给了王坚一个眼神。 “就在前面的蛤蟆塘。”王坚侧了侧脑袋，然后看了看身后的那帮全面戒备的黑衣人：“还是微服私访呢。” 老大笑了笑：“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 王坚点点头：“跟我来。” 王坚把一堆人带到了蛤蟆口那边，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乾坤杵把昨天那个通道重新打开，而接着在众人的惊讶之下，王坚率先的走了进去。而大佬居然一个人就这么跟着王坚走了下去。 其实这人吧，人前的时候一个样，人后的时候那又是另外一个样子。虽然身为超级大佬，见多识广，手里也握着毁灭世界的家伙。可当见到了昨天让天然二大惊失色的那堵墙之后，同样也跟个好奇的孩子似的看了老半天，激动的程度绝对不亚于王坚昨天第一次见到的时候。 “真是好东西，好东西……”大佬瞪大了眼睛看着墙上那些动弹着的小人和他们手里的或身边的小玩意，嘴里啧啧称奇：“真是可惜……可惜啊。” “是可惜。百术现在只剩下了三十术，我都有点感觉对不起祖宗了。”王坚叹了口气：“这都是国术啊。” 大佬听完也是一阵叹息，一直到两人来到了那扇门前：“这里不能打开？” 王坚默默的摇头：“我开门的钥匙丢了……” “找！找回来！”大佬眼睛一瞪，气势如虹：“怎么样都得找回来！” 王坚耸耸肩：“我一个人很困难。” “一个人？”大佬突然嘿嘿一笑，喃喃的重复了一句：“一个人……” 而当他们两个重新回到地面上的时候，他们谁都没说话，只是在大佬上车的时候伸手跟王坚握了一下手，然后冲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在所有人迷惑的眼神里，大佬的车车扬长而去，不留下一片云彩…… 可仅仅在十五分钟之后，六六急冲冲地满脸亢奋地找到了王坚，气喘吁吁地说：“三……三哥，你可真行！” 王坚也愣了：“怎么了？” “我舅舅刚接到通知，咱县里直属中央了……”六六说着话脚下都能一个踉跄狗吃屎在了王坚面前：“直接拨了好多钱……说要把我们这保护起来！”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老丈人君，然后问道：“怎么说？” 六六深呼吸一口：“说这的开发权直属中央了，其他人谁动谁掉脑袋！而且已经有好多军车进了县城了。” 王坚啊哦了一声，扭头对老丈人说：“这是要动真格了啊。” “那可不，不管是谁到了那个位置，留名千古才是他们想要的呢。谁不想当个千古一帝来玩玩。”老丈人君摸着下巴：“这里的开发权不出意外会是我们门里的，所以……这里倒是个挺大规模的工程。我很有兴趣。” 王坚眨巴着眼睛：“这么大手笔啊……” “现在咱们的目的就是尽快把钥匙找回来，然后破解掉，把门打开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反正不管是星象大术还是奇淫巧计，能被人接受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而且……”老丈人君停了片刻：“而且可以说，一旦门派重新建立起来，不出三十年，绝对重新光彩夺目。” 王坚听完，想想都觉得特别有成就感，深呼吸了一口：“那我会尽快！” “你尽快什么？你现在就得慢慢来，有条不紊的走。不管怎么样，绝对要零伤亡，门派里的人一个都不能少，每个人都是缺一门，少一个就缺了一门！这如果门里的东西不是我们想要的，那少了任何一门都是元气大伤。”老丈人拍了拍王坚的肩膀：“你身为门主，你的责任巨大。” “压力也巨大。”老虎兄和王坚异口同声地说道：“好痛苦……” 而这时，杨月也探头探脑的走了过来：“刚才我没看错对吧……” “乱打小报告的话，你可是会有大麻烦的。”老丈人君半开玩笑地说着：“甭管你是不是CIA。” “知道知道啦，我现在只是过来寻亲的。” “寻亲也有了，我得到消息之后就帮你查了，你爸叫王逍。是六师伯的徒弟，上一代的虎纹继承人。” “等等！”王坚伸出手打断了老丈人君的话：“你是说虎纹？也就是门主继承人？” “对啊，门主。但是后头无故暴毙，而且据说是遭人暗杀，所以……”老丈人君叹了口气：“再细致的事，就得你们自己去探索了，我只知道他是大师伯钦点的继承人。” 王坚看了一眼杨月：“那她还有个哥哥呢？” “这个真不知道，那场大火之后，什么都消失了。”老丈人君沉默了片刻，对杨月说：“不过既然他能在之前把你送出去，免遭一次劫难，那你哥肯定也应该被送走了。” “可是他在哪呢？” “看缘分吧，谁知道他去哪了呢。”老丈人耸耸肩：“不行去找泥菩萨卜卦，蛮灵的。只不过他给不给开卦就是一说了，他现在可不敢乱玩了。”王坚叹了口气，转过身摸了摸杨月的脑袋：“既然你是我师兄的女儿么，那也就跟我女儿一样了，我会帮你找的。” “去去去去，不要占我便宜。”杨月像赶苍蝇似的赶着王坚：“能找到是最好了，找不到我也没办法啊……” 而一直在旁边吃野果子把舌头都吃麻掉的天然二突然大着舌头说道：“爸爸，爸爸。你来这里是不是说明外头粗事了。” “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天然二伸出被染成紫色的舌头：“麻掉叻……” “你也是结了婚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老丈人一脸恨铁不成钢：“那个，你们准备准备，这里我接手。我会跟上头交际的，你们就别操心了。” 王坚想了想：“我怕我的病……” “你的病不是病，是心魔。心魔是发于心止于心的。无所谓的东西。”老丈人上下打量了王坚几眼：“记住八个字。问心无愧，过犹不及。” 王坚喔了一声，扭头看了看天然二，然后牵住她的手：“走，那我们回去！然后我要开个全体门徒大会。” “先别急，我还没把这段时间的事告诉你呢。” 老丈人递给王坚一根烟：“走，那边说去。门主大人。” “爸……他肥遭老劈的。” “舌头捋直！” 天然二一脸无奈的再次伸出舌头：“怎的麻掉了啦……” 王坚和老丈人同时捂住了额头，连看都不看自己这个直系亲属一眼，这呆到深处自然萌，不是一点没有道理的…… 而他俩双双抛弃掉天然二并走到一边指挥，老丈人君把这两天时间天堂之门一系列的举动全都告诉给了王坚听，而王坚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惊呆了，半晌说不出话。 “如果我没猜错，那书已经被叛徒师兄移交到了天堂会，而且他们也已经开始一门心思去专攻了。” 王坚沉默了片刻：“我带上人，让她给我吐出来。” “不急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一出好戏。咱们只要看就好了。而且那几本书你也不用急，是你的总归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而且这里的开发时间还长，太早打开那扇门，其实没什么好处。” 王坚想了想，觉得老丈人说的话着实在理，所以他倒也开始安稳了起来，不过紧接着他给王坚布置的任务却让王坚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现在么，把重心放在抢地盘上。干你最喜欢的事去。” “什么事？” “你最喜欢什么？” 老虎兄抢答道：“跟你女儿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去你奶奶的……”王坚虚踹了老虎君一脚，然后尴尬地看着老丈人：“我的那个影子……在满嘴喷粪。” “没关系，别去管它，去干你最喜欢的事就好了。” 王坚咳嗽了一声：“匡扶正义，赏善罚恶……” “嗯……”老丈人君把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几声：“土是土了点，不过接下来的事，倒是你可以去干的了。我们犯不着现在就跟天堂会死磕，我们要做的只是在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发现他们已经被我们给包围了就好。” “这个可以有。”王坚看了一眼老虎兄：“我想……这件事有人肯定会愿意干。” 顺着王坚的眼神看过去，老丈人君点点头：“这就好。” 而说完之后，像风一样的来的老丈人君带着门徒们又像风儿一样的去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老大跟你说了森马呀？”天然二凑上，扯着麻木的舌头呆萌的问着王坚：“能告诉我听听吗？” 王坚微微一笑：“我被授权了……” “授权？”杨月嘻嘻一笑：“不还是光杆司令啊？” “是啊，但是我现在能对任何试图对我产生伤害的人予以反击，而且如果在国外的话，我会得到所有情报人员的动向和远程的保障。听上去就很厉害的样子呢，我有潜艇可以坐了……” “这个真心好……”天然二拍着手：“这下可以不用被缚住手脚了。” 而接下来，王坚倒是没有接受太多的刺激，反正他认为听老丈人的话绝对没错，那么第一步么……应该就是去大台湾地区了，去拜访一下那个不得志的老枭雄。 至于赏善罚恶这种事……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了！”老虎兄突然从吉祥物般的可爱变成了一头背毛炸起的饿虎，声音也变得狂躁了起来：“好久没有吃人了！哈哈哈哈！” 这阵笑声出奇的没让王坚感到不寒而栗，反倒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爽快，甚至变得跟老虎兄一样，期待即将到来的超快感。 “快看快看，你家老公又要变身了。”杨月扯着天然二的袖子：“快点看，好可怕的。” 正蹲在溪水边洗舌头的天然二一脑门子水的转过身，看了王坚一眼，咳嗽了一声，撒娇道：“阿坚……来帮帮人家嘛。” “来叻……”老虎兄的声音瞬间变得软绵绵，王坚也跟着一起变化，毫无预兆的从凶狞变成了呆傻，然后屁颠屁颠乐呵呵的奔向了天然二的那个方向。 “哦……这对奇怪的夫妻。”杨月捏了捏额头：“没救了。” 而当她看到王坚正极温柔地在帮天然二吹眼睛的时候，杨月索性扭过了头。自言自语道：“我也要男朋友……男朋友啊……” “你可以找我试试看啊。”大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旁边：“我觉得你们都差不多够了，我是特派回来接你们几个的。” 第580章 好奇妙的感觉 王坚见到大伟着实高兴，特别是他这厮居然还把那个身上味道香香的林亚萱也带来玩了。 虽然林亚萱从小是过穷苦日子长大的，但毕竟是城里小孩，初次见到这种真正意义上的穷乡僻壤，她还是有颇多惊奇的。 不过这些惊奇很快就被淹没在了羡慕和嫉妒之中，她虽然还没有被人插过，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她姐姐这脸色和皮肤都好到让人惊奇，当初当老处女的时候虽然皮肤也很好，但绝对没有这么光滑白嫩弹性好，而且眼角那一抹嫣红的少妇晕，只要是稍微懂点行的人都知道这骚蹄子这几天没少爽……特别是她还嫁了个体力异于常人的老公，想让人不羡慕都不行。 “你这几天没少锻炼身体哦？”林亚萱趁着天然二去洗澡的时候，悄悄的戳了一下在厨房做饭的王坚的后腰：“很开心吧。” “哎呀，我的醋打翻了。”老虎兄在旁边捂着鼻子，一只手扇来扇去：“酸死了。” 王坚噗嗤一笑，转过身子，伸手捏住了林亚萱的下巴，轻轻往上提了提：“那是正常的好不好，没有夫妻生活怎么叫夫妻呢？” “那姐姐的味道你尝过了，妹妹的味道想不想试试呢？”林亚萱伸出一只手指从王坚的嘴唇一直滑到了他的小腹处：“我现在可是很嫉妒姐姐呢。” “哎呀哎呀……真心受不了，这骚气的赶脚，让人情难自禁。”老虎兄在旁边的灶台上打着滚：“坚坚！吃了她！吃了她！让她尝尝姐夫的厉害！” 而王坚轻轻瞄了一眼老虎兄，然后伸出手从后面握住了林亚萱的屁股：“我觉得在你面前我挺坏的。” “对！就是这样，大力一点！”老虎兄坐了起来，然后惊叫了一声：“我擦叻……为啥在她面前我能控制身体了？” “那是因为我最了解你。”林亚萱很自觉地把身子贴了上去：“你每天都让我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难道不准备把我当秘书用了吗？” 王坚……不，应该是老虎坚微微一笑：“那你说秘书应该怎么用呢？” “看你喜欢咯。”林亚萱说着，顺势就把王坚正在摩挲她脸颊的拇指含在了嘴里，用舌头轻轻扫着，同时抬起头，眼睛被红彤彤的柴火灶映得一片炙热。 老虎坚一瞬间从尾巴骨哆嗦到了天灵盖，乖乖……这闷骚的娘们释放一下，这热辣的尺度，就连少妇版天然二都弱爆了，完全是秒杀人的货色，外加这种违背道德的极限快感，别说是老虎坚了，恐怕就是王坚本人都扛她不住。 “这么香喷喷的秘书，可舍不得乱用呢。”老虎坚用额头顶在林亚萱的额头上，深深地闻着她身上那股异于常人的体味：“你不怕对不起你姐姐吗？” “你看看你的手在哪里，我怎么会怕呢。”林亚萱眼睛低了低，看了一下老虎坚正在自己牛仔裤缝隙里游走的手：“要说怕，恐怕只是怕你把持不住。” 老虎坚抽出已经沾上一丝粘稠汁液的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索性放进嘴里舔了个干净：“你超敏感哦。” 可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大伟狂躁的喊饿声，老虎坚跟林亚萱一瞬间就分开了，而接着大伟就窜了进来：“快点，饿死了！还有，让你那个干妹妹别欺负我了行么！哟……你们俩在这干啥？” 林亚萱冷冷的转过头：“在给他汇报这段时间的拓展计划进展。” “明天回去再说。”王坚点点头：“你们先出去吧，我先做饭。” “嗯。”林亚萱依旧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中途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不过么……大伟是何许人也，这家伙十八九岁就混迹花丛，二十三四就已经是少女杀手了，虽然在金盆洗手之后被李诺给放倒一次被小天给坑过一回，可仍然是十足花花公子的典范，他在林亚萱一走，就一脸坏笑的窜到王坚身边，上下的闻了起来。 “哎哟，不错哟，很屌哦。”大伟贱兮兮的朝王坚竖起大拇指：“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会干这种事。” 王坚啐了大伟一口：“少胡说，我干什么了我？” “当我傻的？小萱萱身上的味道那么特别，我哪里会闻不出来叻。” 说着，大伟一个劲地往王坚身上凑，还特别猥琐的闻来闻去，王坚哭笑不得地用手推着他的脑袋。 而世界上的事情总是有那么多的巧合……如果刚才王坚和林亚萱在这玩色色小游戏时天然二进来的话，那其实还没什么，因为林亚萱会这么激进，完全是天然二在那怂恿的。 可大伟和王坚…… 天然二和她的小伙伴当时就惊呆了…… “你听我解释。”王坚把菜全端上桌之后，表情格外严肃的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这是一个误会。” 大伟在旁边猛点头：“是误会是误会。” 杨月在一边看着天花板修指甲，天然二欲哭无泪的在抽着鼻涕，只是林亚萱躲在背光的地方一个人痴痴的笑…… “真的是一个误会。”王坚指着大伟：“不信我现在揍他一顿给你看。” “就是就是……哎……不对，你凭什么揍我。”大伟扭过头：“我日啊，你专业卖队友啊。” 王坚回头摊开手：“没办法，不然她不信，而且都是你一直在往我身上钻的好不好。” “阿坚……我好失望。”天然二抽泣着，但是没有眼泪。她指着林亚萱：“这里有妹妹。”然后指了指自己：“有我。” 接着刚想指杨月的时候，被杨月给拽着胳膊顶了回去：“去去去，别把我算上，怪恶心的。” “你为什么要找大伟啊……大伟是个基佬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让我怎么跟我爸交代……阿坚，你会休了我，然后娶大伟对吗？” “我去……”大伟抹了一把脸：“你们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让我爸听见，我必然会被装进麻袋扔河里的。” “这事我擅长。”林亚萱不咸不淡的补枪道：“我可以帮他。” “喂！你好歹有点良心！我是不想把你跟你家姐夫的事抖搂出来才忍辱负重，你咋这样呢！” 大伟大声喊完，杨月指着王坚和林亚萱：“哦！！！” “啊！”天然二一愣：“是阿坚跟妹妹啊，不是跟你啊。” 王坚哎哟一声捂着脸，羞于见人。而大伟则一脸阳光正气的点头道：“就是！” “哦~~~”天然二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这样啊，没事了。大家吃饭吃饭。” “啥……”杨月满脸震惊：“你这是什么态度！” “阿坚跟妹妹玩啊，很正常的。” “这哪里正常了！”杨月近乎咆哮地问道：“一个姐夫一个小姨子，而且姐夫还刚跟小姨子的姐姐结婚，这哪里算正常了！” “其实是我从妹妹那里把阿坚抢来的……羞死了。”天然二捂着脸叹气道：“先看上阿坚的是妹妹……” “是的，是我。”林亚萱虽然依旧冷面，可那脸皮却已然异于常人：“阴差阳错吧。” “天呐……我完全看不懂这个世界了。”杨月夹着菜跑到外头：“大伟子，走，我们出来谈恋爱。” 大伟一听：“好好，这气氛我早受不了了。” 他俩一跑。现场只剩下王坚和那怪物两姐妹，而且这怪物两姐妹毫无节操可言，可偏偏那个同样毫无节操可言的老虎兄这下又他爸爸的不知道跑到啥鸟地方去了。 “这样，阿坚。”天然二扳起手指：“一、三、五、六、七。我跟你一起困觉。二、四妹妹来。” “为什么你要五天。”林亚萱扭着头：“这不公平。” “可我跟阿坚结婚了啊，而且你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对不起你嘛，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呢。阿坚我可不会多分给你的，我们早就说好的。” “那随便，我不介意三个人一起玩，我不嫌弃你脏。” “嗯……”天然二甚至还一脸天真的想了一会：“这个可以哎！” 王坚咳嗽了一声，夹上菜飞奔了出去，然后果断让她俩继续谈判，从那俩家伙的熟练程度来看，这个话题绝对不是他们第一次谈起了。 在王坚蹲在大伟和杨月中间形成一个三人纵队一块吃饭之后，杨月扭头瞄了他一眼：“艳福不浅啊哼？” “就是就是。”大伟不屑的撇撇嘴：“姐妹花，小嫩妹子大明星男人婆……” “等等，把男人婆给我去掉。”王坚斩钉截铁地说道，但是转瞬就反应了过来，双手捧着脸：“我到底干了些什么……” “嘿，少年。不要惊慌，这点小事而已。来来，我们来追根溯源。”大伟咳嗽了一声：“据我所知……你问我怎么知道的嘛，因为那帮混蛋都把我当姐妹，所以她们啥都他妈跟我说……” “我没问……你赶紧说。”王坚好奇地看着大伟：“快点。” “最开始，是你的梅老师给他们洗的脑，特别是林亚萱。梅老师跟她见面的次数最多，所以隔三岔五就给她洗脑，各种三从四德各种容忍无下限各种充当悲情小女人。”大伟说着还摇头叹气道：“有个好姐姐多好，我家姐姐除了玩狗玩猫就是看动画片……” “别废话。”杨月也急了：“快点，我想知道呢。” “你亲我一下，不然我可不说啊。”大伟赤裸裸的勾搭起杨月来：“我这人拧脾气。” 没想，他刚说完，杨月还真用油乎乎的嘴亲了大伟一下，然后一脸无所谓：“我这人特随和。”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大伟捂着脸：“我怎么感觉我被占便宜了呢？” “好了，你就别废话了。” “好吧，然后呢……你家姐又开始给咱们吉祥物洗脑。最后两姐妹谈判呗，达成了一项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方案。”大伟摊开手：“最近吉祥物有反悔的企图，所以你家小姨子拼死要我带她来。就这么简单。” “好一场宫斗戏码。”杨月翘起大拇指：“那你说的大明星……是你姐姐么？” “是啊，虽然说我傻姐姐的思春期似乎是太晚了一点，但是她经常会念叨王坚，还经常在跟抱抱和亲亲聊天的时候把你臭骂一顿，关键……诡异的事情是她骂你的时候，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大伟摊开手：“你看……男人婆么，我还没看到什么，天天照常的抠脚上网，谈了个网恋，出去跟人见面，因为别人要求跟她去开房，她把人打了个重度脑震荡。对于这种注定孤独一生的，你也就行行好收了吧。” 王坚倒吸一口凉气：“抠脚她最近还正常？” “正常的不得了，甚至反常……天天叫嚣着要带个帅哥男朋友给我们看，但是每次不是被人甩了就是把人打了。我们算过了，六天失恋二十二次了。” 杨月摸着脸：“这太强了，自愧不如。我觉得我挺有女人味的。” “嗯……其实我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那个你看……你就试试看呗，咱先谈感情，觉得合适再上床，你觉得呢？”大伟特诚恳的看着杨月：“这总是实在话吧。” “可是你比我漂亮。” “要不我毁容给你看？”大伟说话间就拿出了一把开瓶器顶在自己脸上：“我数一二三了。” “算了算了。”杨月按下了大伟的手：“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暂时试试看吧。” “你说的啊，不许反悔。”大伟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式两份的合同：“签个名。”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大伟被塞进了水缸里。 而王坚把他救出来之后，摸着他的头叹了口气：“还是跟我说说这段时间的具体要处理的问题吧。”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天堂会似乎在抽风。明天回去之后，你要重新拿大旗了，你身体怎么样？” 王坚咬了咬牙：“应该……没太大问题，可能会偶尔崩溃一下。” 第581章 若没遇见你 时间过的很快，中秋很快就来了，这段时间虽然可以称得上暗流汹涌，但相比之下，却显得平和了太多太多，就像仲夏夜黎明之前的片刻安宁，偶尔的蛙鸣虫叫也就没有太多关系了。 “风大，进去吧。” 喀秋莎轻轻给沙诺娃披上了一件外套，并递给她一杯热热的咖啡，轻声细语的劝站在楼顶吹着冷风的沙诺娃。 她手里捏着那张从游乐场外树上取下的纸条，呆呆地看着城市里的灯火通明，眸子被灯光映得星星点点，面容安详。 “我没事。”沙诺娃轻轻的笑了笑：“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也许不是我把刀子插进他胸口就是他把刀子插进我胸口了吧。应该是这样的。” 喀秋莎上下打量着她，然后轻轻抱住了她的肩膀，轻吻着她的短发：“对不起……你本来不应该承担这些。” 沙诺娃没有回应，只是用鼻子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指着不远处隔离区外的草坪上带着孩子和狗正在散步扔飞盘的一家人：“我小时候非常羡慕这样的生活，本以为长大之后就不会再羡慕了，可没想到……我更羡慕了。那时候我羡慕那个孩子，现在我羡慕那个女人。” “你好像是真的动了感情对吗？”喀秋莎喝了一口手上的咖啡：“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有女人可能都会有这样的感觉。我相信，如果我当时放手，他会用他的一生来守护我的天真无邪。”沙诺娃兀自傻傻地笑着：“虽然那天真无邪是假的，可是他好笨，都看不出来。连怀疑都没有怀疑过我呢。” 接着，沙诺娃拿起手里的字条递给喀秋莎：“你看，他的字写的多认真。” “你别这样……我不忍心看你这样。我宁愿你那么残忍那么可怕，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喀秋莎紧紧地抱着她：“我能感受到你决定开始紧急预案的时候那种心痛，可是……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 “是啊……是啊，回不了头了。”沙诺娃咬了咬嘴唇：“我刚才做梦又梦到他了，他在跟我吵架，但是吵完之后又带我去吃好吃的路边摊，我一下子就原谅他了。我当时很开心，可醒来之后有点难受，我想……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人了。我从小就什么都不缺，想得到的任何东西都能得到，可现在真的发现有什么东西没办法得到的时候，这种落差感让我有一种想窒息的感觉。” 她正说话的时候，一阵冷风陡然吹来，吹动了她飘逸的睡裙，甚至让她这样强悍的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身子难以控制的颤抖起来。 “回去吧！”喀秋莎的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紧紧抱着沙诺娃：“真的，不要这样！时间会抚平伤痕的。” “我也这么觉得呢。”沙诺娃伸手抹掉喀秋莎的眼神，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在紧急预案执行的这一个月里，我经常都会想哭，可我发现我已经没有眼泪了。” “至少你现在知道他过得不错不就可以了吗？他现在可不得了呢，一个月的时间里在得到国家暗中支持的情况下，整合了整个亚洲，相当了不起了，这证明你的眼光不错啦。”喀秋莎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想让沙诺娃开心起来：“这些可都是你告诉我的呢。” “嗯……”沙诺娃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角：“今天应该是他们的中秋节，他现在肯定跟他的家人坐在饭桌前吃着那些很简陋但用钱买不来的家常菜吧。” “咳咳……真是遗憾，我今天有事，所以没法回家过中秋了。” 突然之间，一个人从监视器的死角阴暗处走了出来，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一如既往的毛寸短发，皮鞋还算新，但鞋面上却有着不少尘土。 而他的出现，让喀秋莎浑身紧绷，抽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指着声音传出的方向。可沙诺娃却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似的。死死挽着喀秋莎的胳膊，眼睛却瞪得圆圆的盯着仍然在阴影里的那个人。 “你是怎么进来的！”喀秋莎拿手枪的手也开始剧烈的发抖，因为她已经知道来者何人了，她不是傻瓜，她知道在这个距离下，除非捏个高爆手雷，否则这些靠人力激发的轻武器，对那个变态实在是收效甚微。 王坚叹了口气，背着手走到了灯光下，并在喀秋莎和沙诺娃面前的五米处停下了脚步：“我从小爬墙就特别厉害。” 当真正看到王坚的时候，沙诺娃却一下子近乎崩溃，死死咬着嘴唇，强忍却忍不住的眼泪唰的一下就开始从下巴上滴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喀秋莎皱着眉头，想不动声色的按下报警器：“转过身，双手抱头，蹲到墙角去！不然我开枪了。” “别按报警器了。既然我能来，我就一定能走。”王坚慢慢地走到阳台边，趴在护栏上看着远处的风景，笑着说：“这是我第一次来美国哎，本来下午就到了，不过我在街上迷路了，还有两个黑叔叔在抢劫一个小朋友，我把黑叔叔送去警察局之后，那些家伙居然还要让我做笔录，真是无奈，我还没吃饭呢。” 王坚说话的语调就像是一个因为奇怪原因而赴约迟到的老朋友，可喀秋莎却知道这家伙身上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他进来这里绝对是来者不善。 “你，让让好么。”王坚转过头看着喀秋莎：“我想跟她单独聊聊。” 喀秋莎当然是不放心的，而王坚却微微一笑：“我说了，我要干什么早干了，你们两个捆在一起都不是我的对手。” 沙诺娃轻轻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转头朝喀秋莎点了点头。喀秋莎见此情景，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必要再呆下去了，所以她默默的转身离开，然后一转角就开始召集警卫。 这些王坚当然知道，不过他倒是没在意，还是趴在栏杆上自顾自的说：“我挺想你的。” 沙诺娃低着头一言不发。 而王坚转头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想把她拽近一些。一开始沙诺娃还挣扎，可是没挣扎几下，就放弃了抵抗，任由王坚把她拽了过去。 “你很让我失望。”王坚笑着，声音并不大：“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你今天为什么来。”沙诺娃冷冷的慢慢地说：“我不想看到你。” “我刚才都听见了，你都梦到我了。中国么，有句老话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肯定天天在想我呢吧？” “怎么可能，我每天都不知道过得有多忙，哪有时间想你。”沙诺娃冷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你走吧，等警卫上来之后，你就走不掉了。” 王坚摇摇头：“你不下去，他们不会上来。我不急。”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 “来看看你啊，不行么？”王坚伸出手揉了揉沙诺娃的头发：“短发没有长发漂亮了。” 沙诺娃皱起眉头：“我不可能会把那些书还给你的，杀了我也不可能！” “当然，我知道。”王坚上下打量了一下沙诺娃：“你瘦了很多，我结婚那天，你的脸还是圆圆的，现在下巴都尖了，也憔悴了。” 说真的，沙诺娃真的不知道王坚来这里的目的，但是她突然之间很开心，一种莫名的开心，无关立场的开心。这种感觉没有理由也没有来源，就是这么无端端的生出来，落在地里，长出了叶，怒放了心花。 “你知道吧，我来之前，他们都劝我让我不要来，说会很危险，因为你是个很恐怖的女人，又残忍又扭曲。可是我还是决定自己来一次，因为我跟你很熟啊，对吧。”王坚双手放在沙诺娃脸颊两侧，用拇指抹掉了她的眼泪：“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沙诺娃想嘴硬，但是她却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我……我恨你。” “我这次是以私人身份来的，什么门主、青帮总裁都跟我没关系。哦……我给忘了！”王坚一拍脑门，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用油纸包了好几层又用塑料袋包了好几层的东西递给沙诺娃：“我从那家你最爱的包子铺里给你带了几个你最喜欢的三鲜馅包子……不过好像有点凉了，你那有微波炉么？” 看到王坚的傻样，沙诺娃居然破涕为笑，低声说了一句：“傻瓜……” 而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之间却出现了一阵诡异的沉默，谁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开口了。虽然王坚已经把沙诺娃的背叛给放下了，但他的身份实在是让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孩。而沙诺娃也是同样，她自己知道自己有愧于王坚，更是三番五次的欺骗他，而且手里还拿着属于他的宝贝。如果他一来就气势汹汹喊打喊杀的话，沙诺娃反而不会有现在这么重的心理负担，可现在……她也不知道怎么去跟王坚说话。 “那几本书……对你很重要，但是……对我，更重要。我是一个门派的门主，说实话……我不想和你兵戎相见。你懂我的意思吗？”王坚依旧双手捧着沙诺娃的脸，轻声细语：“我其实从来没把你当成什么天堂之门的领袖，我只把你当成那个傻傻的呆呆的脾气倔强的神经质姑娘，我喜欢那样的你。” “可我不是。”沙诺娃低下头，努力的克制自己想把身体埋进王坚胸口的冲动：“不是……” 王坚轻轻松开了沙诺娃的手腕，点起了一根烟，看着天上的月亮：“我知道你不是。就像那天你来跟我告别一样，其实今天我也大概是一场告别吧。我不想用刀插你，可我也不能让自己被你插死啊，对吧。” 沙诺娃苦涩的一笑：“我……” “其实你是个挺好的姑娘，好吧……我承认我双重标准了，你其实是个女魔头。如果按照我的世界观，你是应该被抹掉的，可是我不舍得。”王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香包，把里头一簇用细金线捆得严严实实的月光白色头发，和……那一张沙诺娃写的小字条：“对了，你能给我翻译一下么……” 沙诺娃看到这些，眼泪再一次的狂涌而出，就像趵突泉似的，止不住、停不了。 “别哭了……这不像你呢，要拿出女魔头的气魄。”王坚深呼吸了一口：“当初你可是很坚强的，我哭的时候你还给我递纸巾呢。你可是唯一看过我哭得像个傻逼的女人呢……我媳妇都没看过。” 他的话又把沙诺娃给逗乐了，但眼泪却停不下来：“傻瓜傻瓜傻瓜……你为什么又要出现……为什么……” “别老重复了，搞得跟情深深雨蒙蒙似的就没意思了。快点给我翻译一下，从字节上看，这张纸上的字可不少呢。”王坚扬了扬那张纸条：“你肯定写了什么奇怪的话。” “不……我偏不说，我要让你难受一辈子。”沙诺娃猛烈摇头，然后她耳朵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滴滴声：“快走！你快走！喀秋莎叫了那个怪物上来！” 王坚耸耸肩：“我其实也想来看看你研究的怪物长什么样子。” “你打不过他的！” 正说话间，喀秋莎重新出现在了天台上，而她的身后紧紧跟着一个只穿一条弹性大裤衩、身高两米二以上、浑身上下长满了纵向的狰狞可怖的肌肉的魔鬼筋肉人。 “大小姐，快闪开！我来救你了！”喀秋莎嘿嘿一笑，手朝王坚一指：“去，四号！杀了他！” 王坚眯着眼睛笑了笑：“你的秘书真是关心你，给我点时间。” 说完，王坚笑眯眯的迎着那个连走上一步都会让楼顶天花板掉渣子的怪物走了过去，当接近他大概三米左右的范围，那怪物突然一拳打向了王坚，但是却被王坚敏锐的闪开……接着，他居然从裤管里摸出了一把显然是经过改造的三管霰弹枪，电光火石间就顶在了怪物的太阳穴上…… “砰”…… 军事管制区里的警铃大作，而那个怪物却只剩下了半个脑袋，抽搐着躺在了地上。 “请造点有脑子的。”王坚抬头看了一眼喀秋莎：“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的思维模式这么僵硬，达到一定的力量之后，越小越灵活越聪明的越占优势，你们这么造怪物，为什么不训练几只银背大猩猩。” 说完，王坚眉头一皱，声音突然增大：“所有人都给我下去，我这次只是来找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聊聊天，我不想再看到闲杂人，滚！” 气场这东西，绝对是摸不着但看得见的，老王这气场一出，虽然他只有一个人，却弄得喀秋莎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因为这家伙的战斗记录绝对是骇人听闻的，如果万一出了点什么差池，死几个警卫都还好说，沙诺娃的话老王也不会去动，但是……自己这小命说不定就交代了。虽说最后王坚也可能会挂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青帮和他那个连名字都没有却能三天内铲掉天堂之门精锐杀手团百分之四十力量的门派必然疯狂反扑，到时候说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先下去吧，我很安全。”沙诺娃声音清脆，并指着喀秋莎说：“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来！包括你！” 喀秋莎一愣，醋意爆发，但是却没办法违抗沙诺娃的命令，只能默默的让人把那个被王坚爆头的怪物拖下去，然后继续留下了沙诺娃在楼顶陪王坚玩奇怪的小游戏…… “你变了不少。”沙诺娃走上前：“没原来那么温和了。” “人总是会变的。”王坚叹了口气：“过几天我会通过正式途径来问你讨还那几本书。” “不能给你。”沙诺娃笑着说：“那是我师父给我的，他没说话之前，我不可能还给你。” 王坚一愣：“等等，你说什么？” “我师父给我的，我不能私自做主还给你。” “你师父！？”王坚表情一下子变了：“你确定？” “当然。”沙诺娃皱着眉头：“有什么问题？” 王坚想了想，然后默默的摇头：“没什么。对了，我想上次暗杀我的命令，不是你下的，对吧。” 沙诺娃一愣：“是……不是，就是我下的。” “不。你舍不得。”王坚冷不丁转身把沙诺娃抱住了：“给你个拥抱，然后……再见。” 沙诺娃顿了顿，然后也反手抱住了王坚：“再见……” “不要再造怪物了，肌肉怪物不流行了。”王坚低着头笑了笑，笑得让人心碎：“这一世缘份已尽，你多保重，凡事留一步，别把自己和别人都推上绝路。” “等等……”沙诺娃从王坚口袋里的小香包里拿出那张纸条，抬头看了王坚一眼，开始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读到：“如果来生，希望你我不再相遇。如要相遇，希望你我不再纠葛。如有纠葛，希望你我不再是你我。我现身在炼狱，百感交集，也只剩余生，希望你能安好。” 待到读完时，沙诺娃早已泣不成声，而王坚也是死死咬着牙忍住悲伤，伸出手缓缓吐出两个字：“还我！” 第582章 看似近，行时远（上） “你好歹说句话，你再这样，我就找人过来给你跳大神了啊。”大伟用胳膊肘撞了撞王坚：“你说你，我以身犯险的过来跟你找线索，你就这么跟中邪似的，你让我情何以堪？” 王坚没有回答，只是从鼻腔里嗯了一声，喝了一口手上的热咖啡，然后吃了一口汉堡，表情漠然的坐在车上，身后的自由女神像在清晨时的雾气中显得若隐若现。 从洛杉矶到纽约，这之间的六个多小时，王坚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吃一口东西、没有喝一口水，只是坐在那里发呆，闭着眼睛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尊雕塑，一直到踏上纽约的土地并在曼哈顿跟青帮下属公司的人员接洽之后才稍微有了点反应。 而这反应也不过是冷冷地哼哼嗯嗯，根本不用短句，反正来回就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蹦，还尽是语气助词。 “我说，你失踪的那个把钟头，你到底干啥去了……”大伟几欲抓狂：“你是被谁给打击到了么？少年，不能这样，你还得踏遍千山涤荡魑魅魍魉呢，你这个屌样，别说干点什么了，你拉屎能自理么？”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大伟，用极轻的声音说：“我去找沙诺娃了。” “哦，去找……啥！你再给我说一遍！去找谁了？”大伟就跟过电似的激灵了一下，然后表情惊悚的盯着王坚：“你去找她了！” 王坚点点头，然后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我去跟她告别了。” “阿西吧……”大伟捂住脸：“难怪你说要在洛杉矶落脚，合辙是瞒着老婆去会姘头啊！” 王坚微微一笑：“嗯。” “喂！你听不出来我在讽刺你么？你这声‘嗯’是个啥意思！”大伟双手按着王坚的肩膀用力地摇着：“你理智一点啊！她是一碗毒酒，喝下去你死定了。” “别说了，我在上飞机之前就已经放下了。”王坚歪着脑袋，习惯性的把头靠在车窗上：“过去就过去了。” “喂喂，你这样哪里有一点放下的样子，分明就是纠结到死好么？你好振作一点，这次可是你要来的，如果你再这么样，我立马转身滚去约月月姐姐喝咖啡。”大伟啐了王坚一口：“对了，你去找她的时候，干了点什么没？” “她们在研究怪物。”王坚喝了口咖啡，顿了一顿：“很厉害的怪物。” “然后呢！”大伟瞪大了眼睛：“有多厉害？” “被我爆头了。”王坚以一种陈述句的语气把情况告诉给了大伟，似乎干这事的人并不是他，而现在他正在讲别人的故事似的：“然后我跟她告了个别。” 大伟听完，耸耸肩：“算了，我懒得问了，这活生生就是失恋啊。你绝对是人生的赢家。” 正说着话，前头的司机转过头：“总裁，到了。” 王坚轻轻点头，然后拉开了车门率先走了下去。然后直奔纽约的唐人街，而他跟大伟走在路上，两个人的表情和气场如果配上背景音乐的话，那妥妥的是传说中的黑超特警队，而且随着王坚的到来，沿途一直在等待他的那些青帮帮众和门内的门徒们纷纷向他靠拢，不多一会儿，他的身边就聚拢了大概四五十个人。没有痞子样的人，男男女女都是一副清爽干练的样子，跟在他身后那气势可是不得了，别说那些不入流有着花里胡哨纹身的小帮派不敢靠近，就连周围的巡警都只敢瞪着眼睛在旁边对着对讲机吱吱歪歪的交流着。 “让四海、大圈、14K、竹联的人三十分钟内到祠堂，和字头、联字头的在十分钟内赶到！”王坚身边一个助理打着电话，语气相当不客气：“跟他们说，他们可以试试扯皮。” 不得不说，以王坚现在的身份，他没有任何去低调的理由。虽然别人帮他倒水他还是说谢谢，别人给他端茶他也得笑着点头。可他根本不用去看谁的脸色，而现在他一个脸色的变化却能让别人心惊胆颤。 “清空一百米的范围，跟周围的警局打招呼，让他们安稳一点。” “给那些小帮派说一下，今天他们别做生意，不然后果自负。” “让所有在纽约的华人帮派头头过来旁听一下。” 王坚只是往前走，而他周围的助理却一个一个的命令发布了出去，而在这些命令出去之后，原本被他们惊动的警车一辆一辆的开出了唐人街，而周围一百米真的也没有穿着警服的人和那些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了，而大概在王坚进入祠堂之后的二十分钟内，整个唐人街的街道两旁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车，每一辆车两边都站着几个社团成员打扮的人，他们互相可能不认识，但却就这么满满当当的站了一条街。 周围的居民看到这一幕，纷纷的聚在一起开始讨论了起来，讨论是不是哪个重量级的教父来了，而实际上……王坚离教父的距离还是远远的，但是就影响力来说，他的影响力还是相当大的。 特别是这段时间执行全面回击政策之后，谁都能看见青帮魄力和能力，而谁也都知道青帮这匹曾经都以为是瘦死的骆驼其实只是吃了减肥药而已，反弹一下比原来更硕大。 其实大部分人其实都不知道青帮突然能从积弱变的强势是因为王坚自己的门派已经实际掌控青帮了，也就是说传统青帮已经灰飞烟灭，现在的青帮不过是一只硕大的肉鸡。而在这股力量注入之后，Cyan也直接飙升为仅次于天堂之门的第二大主流集团，远远抛开了第三五条街。 当然，洪门也是不可小觑，但那边是非主流，完全走的是另外一条路线，跟天堂会的官方合作、青帮的化整为零都不一样的一条非主流路线，非常隐蔽的旁门左道。 “现在大家都到齐了，我这里有一份计划，你们看看吧。”王坚把手上厚厚一大叠的文件分发给在场的人，几十个大大小小的老大人手一份：“给你们……三天吧，再见。” 急匆匆的把这一众老大召集过来，只为了给他们看一份大概四十页的铅字印刷文件，而且这些老大还都小心翼翼地翻阅着，现场就跟高考考场似的除了翻页声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声音，这是得多大的谱…… 当然，王坚现在根本不用去考虑自己的语气，对于他这种极端主义者来说，根本不用去考虑下头人的想法，反正不出意外的话和天堂之门已经没有了谈判的余地，那么将来也就不在乎多扫掉一个少扫掉一个的问题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从祠堂里走出来，王坚朝自己的助手耳语几句之后，就跟着大伟坐上车直奔向了时代广场。 “等会千万别说我去见了沙诺娃。”王坚在车上的时候小声的对大伟说：“不想让他们担心。” “你别傻了。”说完，大伟把自己的手机拿给王坚看，上头赫然是天然二发来的短信“千万别让他知道我知道他去见了沙诺娃”。 “这……” “你这点智商。”大伟叹了口气：“她问我们昨天去哪里了，我说飞机在洛杉矶出故障了，航班延误。” “别闹了，私人飞机……”王坚捂着额头：“我都知道。” “废话，你都知道，还以为她不知道啊？换乘飞机能花几分钟，你还有专用通道。”大伟撇撇嘴：“帮着骗老婆是哥们的义务，但是明摆着骗不过去的事，你就别难为哥们了。” 大伟摇头叹息道：“就当没发生过吧。” 说完，王坚刚要开口，他突然发现周围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他指着外头说道：“你发现没，我们沿路在被监视，后头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大伟回头看了看，然后点头道：“应该是天堂会的人，没关系。当他们跟，我们这次就是得声势浩大，至于你小姘会干点什么，那我可管不着了。反正我们到这来就是惹眼闹事的。” “嗯。”王坚仰起头：“随便了。” “好吧，随便。”大伟也叹了口气：“你啊，一身孽缘。” 转了一个圈，王坚和大伟来到了帝国大厦的底下…… “金刚在带着女主角爬上过顶端，然后打完飞机又掉了下去，《西雅图夜未眠》里山姆和安妮终于实现了《金玉盟》中，加里在37年前许下和蔻儿在帝国大厦相见的诺言。这里……见证了不少传奇还有爱情，反正这里可以说是整个美国的传奇了。”大伟仰起头：“其实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当时特别想变成这里的一盏灯，觉得太浪漫了。” “是你太浪了。”王坚仰头看着楼顶，微微笑着，因为他突然记起当初沙诺娃说过，有机会带他到帝国大厦的顶上吃一顿午餐，午餐的内容是驴肉火烧、山东大煎饼和鱼香肉丝。 虽然当时王坚嘲笑她没有追求，还把她惹得发毛，追了王坚大半条街。可现在想来，其实真的是挺怀念的。 “走吧，他们在倒数第二层等我们，你是想像超人一样从上头跳下来呢？还是想像金刚一样在上头打打飞机呢？” 王坚呵呵一笑：“我想在上头吃山东大煎饼。” 大伟怪怪的看了王坚一眼：“你这点追求啊……” 第583章 看似近，行时远（下） “坏人，我刚刚学了一首歌，我给你唱啊。” 小球球是见到王坚最兴奋的人，她蹦蹦跳跳的来到王坚面前，拽着他的胳膊强烈要求给王坚唱歌。 “好啊。唱给我听。”王坚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小球球脸上的小蝴蝶，发现已经完全没有淤结感之后，笑着把她抱了起来：“快唱。” 小球球嗯了一声，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燕子说……” “嗯？怎么了？”王坚呵呵地笑着：“忘词了吧。” “没有！”小球球倔强的瞪了王坚一眼，接下去唱着：“燕子说，我他妈就是一只鸟，我听懂了个球。” 当时那一下王坚和大伟的笑颜凝固，满头黑线，王坚抱着小球球的手似乎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这个风格……”大伟捂着脸：“我知道是谁教的了。” 王坚默默的点头：“我也知道了……” “哎……”王坚深深的叹了口气，摸着小球的脸说：“以后她教你的歌也好，童谣也好，一概不许唱……” “为什么啊，我觉得挺好的呢。” “不许就是不许……没那么多为什么。” 大伟也在旁边补充道：“跟她学的话，以后会跟她一样嫁不出去的。” 说着，两个人推开了里屋大会议室的门，一开门，里头一股子食物香气扑面而来，然后就是唱卡拉OK的跑调声和欢声笑语连成片。 而地上还有两个人在顺着走廊打滚，一个赫然是梁欢欢而另外一个则是智残之王箫逸雯…… 王坚刚准备说话时，两个人的滚圈比赛已经结束，梁欢欢首先触底过线，站起来狂笑着指着一脸不服输的箫逸雯：“你，赢不了我。” “不可能！我都已经耍赖先手了，你怎么还比我快！你赖皮！” “明明是你耍赖，我都懒得说你。”梁欢欢拍着自己胸口：“我前面小，滚起来阻力小，可你每一圈都要过两个减速板，肯定比我慢。” “不行！再来！” 大伟哎哟一声，用力的捏了捏太阳穴：“我的亲姐姐哟……” 王坚也无奈地摇摇头：“看来是放弃治疗了。” “别说这种话，弄得她跟还有希望治好一样。”大伟垂头丧气的走了过去，往桌子上一坐：“你们还真开心啊。” 正坐在沙发上互相搂着肩膀在合唱《宁夏》的梅老师、小金和天然二纷纷转过头，只是看了王坚一眼，又默默的转了回去，三个人脸上红云翻滚，俨然是已经喝了不少。 “完了。”王坚一愣：“我倒霉了。” “自求多福。” “你们来得挺是时候。”正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的林亚萱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再不来，恐怕要大闹天宫了。” 而他话还没说完，梁欢欢一把推开大伟，窜到王坚面前，揪住他的领子：“你这贱人还有脸来啊！最恶心你这种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人了。” “是是是……”王坚歪着脑袋躲过梁欢欢嘴里的酒气：“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嗯？你好好说？”梁欢欢一手拽着王坚的领口一手指着天然二：“你把媳妇一个人扔这，然后自己去会你那小姘，你这是人干的事么？人家说三年之痒、七年之痛，你这才几个月，就开始喜新厌旧了。” 王坚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微微笑了笑：“我不想解释什么。” “我看你是没的解释吧？开始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人，没想到这闷起骚来比大伟都不如。”梁欢欢愤恨的甩开王坚，醉醺醺的勾起大伟的手：“要我，我宁愿选大伟，至少他明骚。” “别……姐姐，不不……阿姨，你是我亲阿姨了，我无福消受。”大伟赶紧扒拉开梁欢欢的手：“我不想挨揍。” 说实话，王坚真心是不想再跟梁欢欢纠缠了，跟这厮纠缠那可是没完没了的，只要还有人搭理她，她能整宿整宿的折腾，一点都不会累的感觉，而且会越来越带劲儿。 “行了，让我跟她单独呆一会。”王坚放下手里已经被震惊到的小球球，然后叹了口气，径直走到了天然二面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我带你去洗把脸。” 天然二迷迷糊糊的被王坚拽了起来，接着王坚搂住她的腰，轻轻把她提了起来，然后横抱着走出了房间，而梁欢欢这时还想上前夺人，但王坚回身一个眼神，直接把梁欢欢吓尿了，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最后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梁欢欢居然开始撒泼似的哭了起来，还是那种嚎啕大哭了，毫无缘由的。 王坚给了大伟一个眼神，示意这里交给他，然后自己抱着天然二就走去了卫生间。 乍一走出去，过道里的冷风一吹，天然二的酒气瞬间上头，张嘴就要吐，王坚连忙不顾恶心的用手捂住天然二的嘴，并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厕所。 “呕……”天然二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在离水池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喷射了出来，吐了自己和王坚一身，可王坚丝毫没有嫌弃这股怪味，连忙扶着天然二来到了水池边，先是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然后帮天然二清理了起来。 “真是傻姑娘。”王坚心疼极了，看着吐完之后脸色十分难看的天然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好点了没有？” “嗯……”天然二迷糊地应了一声，然后身子渐渐歪向了王坚，最后直直的靠在了他身上，虽然已经有些醉得不省人事，但她仍然用力的牵着王坚的手，生怕王坚跑掉似的。 “其实……”王坚握着她的手，用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坐在厕所的水池台，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却只剩下一声叹息。 他其实以为以天然二的智商是能够理解他的行为的，可现在看到她的情况时才发现她真的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当她的情绪回馈到王坚身体时，王坚感受到了十足的心疼、愧疚和自责。他宁可天然二像梁欢欢那样像个泼妇似的耍赖撒泼，也不愿意她用这样的状态来折腾自己。 “对不起……”王坚轻轻吻了一下天然二的头发：“都是我的错。” 而天然二只是无意识的哼哼了两声，然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在王坚身上呼呼大睡了起来，甚至于轻度洁癖的她连身上的污物都浑然不顾。 王坚轻轻笑了笑，然后开始帮天然二收拾了起来，可这个过程中他的手绝对不能离开天然二的手心，一旦离开的话，她就会在睡梦中开始无意识的搜索，表情也会变成一副惊恐的样子，这无疑给王坚的清理工作带来了极大的阻碍，原本十分钟就能干完的事，最后不得不打电话让林亚萱来帮忙才算完成。 “你啊。”在帮天然二洗了个澡，然后把她送到临时的客房里睡下之后，林亚萱坐在王坚身边用手指戳着他的脑袋：“你也太相信姐姐的承受能力了。” “我没想到会成这样。” “是啊，因为她一直给你一种精明能干、先知先觉的感觉对吧？你知道吧，她一直把那个沙诺娃当成最大的敌人，姐姐一向比较自卑，对自己的长相啊身材啊都非常自卑的，沙诺娃给她的冲击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沙诺娃可以说是十全十美的女人了，这种危机感让她感觉非常不安全呢。”林亚萱捏着王坚的脸来回甩着：“你真是太不懂女人心了。” 王坚一愣：“可是她又允许你……” “是啊，允许我不是正常的吗？因为她太了解我了，知道我不会从她身边抢走你啊，而且同时也知道不能因为你而让姐妹翻脸，所以她当然会退让了，还有金胖胖，那个没有你就活不下去的姑娘，对姐姐也构不成威胁。可沙诺娃就完全不一样了。”林亚萱笑着凑上来亲了王坚一下：“笨蛋，我知道你喜欢那个沙诺娃，但是如果你真在乎姐姐的话呢，就不要再有什么牵扯了。你可以同时选很多人，比如我啊、金胖胖啊、箫逸雯甚至是梁欢欢，唯独这个沙诺娃是不行的，记住了哦，不然姐姐很可能会不要你。” “我当然是选若林啊……”王坚用手揉了揉额头：“我这次只是去告别，没想到惹出这么多事。” “没事，就像脓头一样，挤出来就不疼了。”林亚萱拍了拍王坚的脑袋，笑着说：“去吧，我帮你守着姐姐，你去洗澡吧，一身臭死了。” 王坚嗯了一声，带上衣服就钻进了浴室，而在浴室的时候，王坚认真思考了一下林亚萱的话，然后发现自己实在是太不了解一个妹子了，姑娘的心真真儿的是海底针，就跟高等数学一样不可捉摸。 彻底的洗了一个澡之后，王坚走了出来，刚要说话，林亚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在床上已经睡得香甜的天然二，小声地说道：“你也一天没睡了，早点休息吧。” 王坚一愣，上下打量着林亚萱：“你为什么表现的这么正常……” “怎么？你现在也会开始在意我的情绪了啊？” “我一直很在乎的好不好。” “是么？”林亚萱眼梢一吊，怪怪的笑了笑：“你没哄我开心吧。” 王坚摇摇头：“你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有那本事。” “你就是有这本事。”林亚萱朝王坚抛了个媚眼：“其实男人就分两种，好色的和死的。不管表现的多么正人君子，实际上看到一个就会对一个有想法。但是想法归有想法，大部分男人的心还是在家里的。我爸当年风光的时候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但每年我妈的忌日都会抛下一切事情到我妈的坟上去陪她聊聊这一年的事情。你明白么？太强的占有欲会让男人觉得很累，太弱的存在感会让男人觉得不在乎，这个得张弛有度。” “我突然觉得我一贯有点小看你了……”王坚捏了捏鼻梁：“我感觉你太厉害了。” “是啊，我可是萱姐啊。我能维持这么多年，不厉害早被人奸杀之后扔到下水道里慢慢烂掉了。”林亚萱捏着天然二手，拿起来亲了一下：“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跟她共用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我的菜，所以我全盘接受了。不过我只会站在姐姐这一边，如果你有一天失去了姐姐，那么我也会从你生命里消失。我虽然是个赠品，但不会是附属品。” “喂……”王坚揉乱了林亚萱的头发：“不要说的那么难听。” “好吧。”林亚萱耸耸肩：“我有自己的评分体系，我可是火眼金睛的哦。” “知道了知道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王坚笑着说：“我会尽快忘掉她的。” “我有说这样的话么？顺其自然咯，我相信你的。”林亚萱嘻嘻一笑：“好了，我们说点正事，我另外一个身份可是你的超级助理呢。” 王坚点点头：“我觉得我以后会被你吃得死死的。” “不用怀疑，这是肯定的，我的身体可不是谁都能玩的呢，你得到了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呀。”林亚萱笑着点头：“这次你的计划书发出去之后，大概会有六成的帮派同意加入大联盟，但是有四成肯定会是不同意甚至坚决反对的。因为你的计划等于断了这些人的财路。” 说完，林亚萱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些人大半都比较短时，四成还是很保守的估计，可能会有更多，你考虑好怎么应对了没有？” “不贩卖人口、规范毒品扩散渠道、不逼良为娼很难吗？”王坚皱着眉头说道：“我给他们的材料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会帮他们陆续漂白，就像天堂会那样，几乎所有盈利都是明面上的合法的。” “你的想法，当然是好的。可如果所有人都愿意按照规矩来办事，世界早就太平了，总是有人会去变着法儿的破坏一些良性的规矩。”林亚萱摊开手：“三天后，你就知道了。你不能指望那些只有几十年甚至几年的黑帮都能有天堂会的底蕴和内涵，人家是存在了上千年的能够影响一个甚至几个国际政治的巨头，而你所接触的人呢，大部分只是讨生活的流民聚集在一起而已。你得知道，天堂之门的底层会员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中高层可都是精英阶层。比如你的沙诺娃，抛开她一个巨型黑帮的老大身份，她同时还是化学家、生物学家、哲学家、设计师和社会学家，更不用说她身边的喀秋莎，她虽然看上去没有存在感，可是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她的政策给我们带来的冲击，这是个不亚于姐姐的存在。” “我知道了。”王坚低着头：“我……” “你狠不下心。”林亚萱牵起王坚的手：“你虽然看上去是个硬汉，但是很多时候你是刀子嘴豆腐心，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如果说把你换成一个君王来说，你有足够的实力但是没有足够的铁腕，这样你会被人反咬致死。王三一，是你父亲，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 王坚咬了咬牙：“我明白了。” “我林亚萱没有出息没关系，但是我希望的男人有出息，有的时候妇人之仁没有太多的用处。”林亚萱从口袋里摸出一本三十二开的小书：“给你，我最喜欢的武侠英雄。” 王坚翻开书看了两眼：“王动？我看过的。” “看过就好，你其实跟他很像。”林亚萱深呼吸了一口：“只是少了一份决断。” 说话间，已经许久没有出现的老虎兄突然出现在了林亚萱的身边，摸着她的头点头对王坚说道：“我就说嘛，她不会是个花瓶。她句句话都戳你脊梁骨，你看着办吧，当年老爹刚出道就威震江湖，你都到现在这程度还只是被称为青帮少东家，少东家是什么概念？人家潜意识里还是没把你放眼里呢，少年。” 王坚笑了笑，凑过去亲了一下林亚萱的额头：“谢谢你。” “谢我就没必要了，下次轻点就好了。”林亚萱在王坚的棒棒上捏了捏：“女人可都是水做的，难怪姐姐每次说起来都说扛不住你，你这头牛。” 王坚挠了挠脸：“知道了。” “好了，我去收拾一下那几个，你也早点休息。”林亚萱站起身朝外走，走到门口时回头对王坚说：“别折腾姐姐了，她真的醉了。还有，我这个月的亲戚没来，如果下个月还是这样的话，恭喜你，你就要当爸爸了。” 王坚一愣：“不是这么突然吧……” “就是这么突然。”林亚萱朝王坚眨了一下眼睛：“呵呵，算是给你个惊喜吧。” “万岁！万岁！”老虎兄开始在房间里到处打滚翻涌，连蹦带跳：“当爸爸！当爸爸！我要当爸爸了！” 王坚看了它一眼，浑身都松垮下去了：“我不会……” “等你当了爸爸，你自然就什么都会了。”林亚萱吹了声口哨：“明天见。” 说完，她带上房门走了出去，而王坚却追了出去，探出脑袋说道：“不要这么酷……稍微调皮点什么的也好啊。” “性格是天生的。”林亚萱头也没回：“而且该骚的时候骚，该冷的时候冷，才是一个合格的女人。我不是林黛玉，不需要谁去刻意的照顾我，就算你现在不要我了，我也转身就走，绝对不拖泥带水。” “说真的……不要真么酷，马上要当妈妈了，胎教很重要。” 林亚萱一愣，扭头怪怪的看了王坚一眼，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算是冷面滑稽啊，我以为你不在意呢。” “我忍着呢……”王坚咳嗽了两声：“我激动的都快疯了……我等明天先打个电话给我干妈来着，问她尿布什么的怎么折……” 林亚萱用手捂着嘴满眼笑意：“好吧，我到时候喂奶就可以了。” 因为这事，王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晚上没睡着觉，他在一本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名字，然后又用笔画了不少小孩的脸以此来猜测自己未来孩子的长相。 这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了，这边刚因为沙诺娃而感觉沮丧，然后林亚萱就告诉他了个巨大的让人振奋的消息，这大概就算是冲喜了……不过王坚也实在是没当过爹，这冷不丁的一下，着实让他有些扛不住，等他差不多从亢奋状态缓解过来之后，天都已经亮透了…… 说实话，三十六个小时没有休息的王坚，现在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疲劳，反而神采奕奕的，他兴冲冲的穿好衣服，然后把自己的胡子给剃了个干净，接着又穿上了一套已经为他准备好的西服，看上去光彩照人，生机勃勃而且充满朝气。 “哎哟我日，你衰神离体了啊？”正蹲在阳台上看美帝国主义清晨感受浪漫的大伟一脸正经的盯着王坚：“这换了个人啊……” 王坚抹了把脸：“我悄悄地跟你说，暂时别告诉别人……我要当爸爸了。” “我擦叻……”大伟一愣：“吉祥物怀上了，就这她昨天还喝成那样？” “是……”王坚咳嗽了一声，略带尴尬地说道：“是林亚萱……” “我怒操！”大伟瞪大了眼睛：“你没说胡话吧？林亚萱啊？你把小姨子搞怀孕了？你节操呢？” “狗吃了……”王坚挠挠头，递给大伟一根烟：“其实就一次，然后没想到……这个几率太可怕了。” “我鄙视你。”大伟抓着栏杆，用头撞着墙：“我连女朋友都还没有，你居然都把小姨子搞大了肚子，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正在他们说话间，杨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双手抱臂靠在墙上：“不用纠结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啥？”王坚扭过头：“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你把小姨子的肚子弄大了，小姨子同志已经跟我们都说过了，并取得了她姐姐的谅解，唯一暴躁的是那个小豆丁，不过她也很快释然了。而且我这次来会给你带来一个比较绝望的消息。” “什么？”王坚一愣，眨巴着眼睛问道：“什么消息？” “嗯，很简单。我无意中在查资料的时候看到了一份试验事故的报告，是一份辐射事故。试验的主要负责人是……”杨月微微的笑了笑：“你老婆。” 王坚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六年前，在一次核聚变实验中，核心试验机出现了问题，出现了一次不太严重的临界事故。然后你老婆当时在场，然后……” 王坚眨巴着眼睛：“然后呢？” “她的诊断结果我也找出来了。”杨月呵呵一笑：“我跟你说了吧，这种智商的人你绝对是玩不过的，她几乎丧失了全部的生育功能。所有的卵子都是异形卵，无法形成胚胎。” “哦。”王坚虽然对什么临界什么聚变完全不了解，但是对最后一句却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你的意思是……” “这姑娘太狡猾了。”杨月撇撇嘴：“不过也好，至少大团圆。” 大伟也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然后扳起手指头算着：“等等……我大概知道这里头的一些问题了，难怪这么多年她没有找过一个男朋友，没有谈过一次恋爱……除了你。合辙，她是要找一个她妹妹看得上的，然后再把自己给搭上啊，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这心计……” “我倒觉得不是心计。”王坚抽了抽鼻子：“她特别自卑，所以……不管了，你们真蛋疼，大早上出来讨论我媳妇。” “我是你一伙的。”杨月耸耸肩：“谁让我认你当哥呢。” “你们该干啥干啥去，我去给我媳妇准备点缓解宿醉的东西，不然头疼欲裂。” 刚说完，王坚一转身，正发现天然二眨巴着人畜无害的眼睛，双手扶门站在门缝里看着这里，看到她的表情……王坚大概是觉得她已经听见了。 “那个什么。”王坚转头呵呵一笑：“别说对不起什么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天然二果真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转身关上了门…… “我隐约觉得有一种晚八点琼瑶剧的味道在里头。”大伟扭头看着杨月：“你有妹妹么？” “我有个亲哥哥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有个干哥哥在你面前，你喜欢哪一个。” 大伟看了看王坚，然后王坚也看了看他，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啐了对方一口，异口同声地说：“我不是gay。” “哟，这个口头禅都会传染啊，你们快点把事情办完，然后去楼底找我，我在下头的咖啡厅。” 不过说归说，王坚还是去给天然二找了一些治宿醉头疼的东西，然后钻回了房间。 他一钻回去，天然二噌地一下用被子捂住了脑袋，然后说什么也不肯出来，弄得王坚不得不把她连人带被子都给掀开，然后强迫的给她灌了一小碗用醋调的解酒药。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多难受啊。”王坚决口不提一些会激起天然二激烈反应的词语：“下次再这样，屁股抽到肿。” 天然二躺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王坚，半天说不出话。 “你这么看着我做啥？” “阿坚……我……” “你想说你骗我是吧？”王坚呵呵一笑：“其实我还能不知道啊？我虽然没阿狗那种医术，可这基本的血气通不通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说着，王坚伸手顺着天然二的脐下三寸处往上滑：“你看，你这里有一道逆行的血气，稍微用点力按就会疼。” 天然二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我第一天跟你那个什么的时候就发现了，所以么……”王坚撇撇嘴：“我担心你情绪不稳定，所以没告诉你。”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你会不要我吗？你知道，其实如果你生气的话，我还不这么担心。” “傻老婆……”王坚俯下身子重重的吻了一下天然二的嘴唇：“我这辈子干了不少错事，最正确的事就是把你娶进门，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妹妹如果真的怀孕了的话，你……” “这个我肯定是要负责，毕竟我没能管好自己，所以……我想求你原谅。现在想想，我真的没脸去跟你说什么。” “不不不不。”天然二眼睛晶晶亮：“这样，我跟你说啊。其实当时妹妹跟我说她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开始留心了，当我发现是你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打算，现在这一步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我是个坏姐姐……因为我不能没有妹妹也不能没有你……” “好了好了。”王坚在天然二的脖子上重重地吸出了个印子：“其实是我对不起你，我经常忽略你的感受。” “明明就是我对不起你！” 一场在外人看来简直是要家变的风波，就这样在这两个家伙互相求着说自己对不起对方的诡异状态下，黯然神伤的褪去了，风波君甚至连哭着求这对小夫妻给它一个作为坏消息的尊严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黯然离去了。 当然，王坚并不是没有纠结的，不过他的纠结是哪天有空去找阿狗给治治天然二的不孕不育，他要不肯的话，就把他给绑过来不给水不给饭饿上三天…… 等王坚带着天然二去找杨月的时候，她相当惊讶王坚对待天然二的态度，因为电视里演的，如果出了如此严重的欺骗事件的话，基本上再恩爱的夫妻都会产生巨大的裂缝。 可王坚这没心没肺的和天然二这更没心没肺的似乎根本没把对方的错误放在心上，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而且从他俩死都不肯松开的手上可以看出……他俩的感情那是愈发的好了。 “你们两个是天作之合。”杨月衷心的夸奖道：“真的。” “谢谢。”天然二笑着说：“其实你跟大伟也挺好的。” “其实我挺喜欢他的，不过呢……想再进一步的话，还得考察一段时间。”杨月扬扬眉毛，颇具西方人的直爽开朗：“而且得看他表现。哎呀，不说这些了，这是我主场，我找到了我爸曾经经营过的那家饭店里的伙计，我们今天过去看看吧？反正有三天时间，这三天你可没的跑了。” 王坚嗯了一声：“可以的。” 而天然二连连摆手：“我回去陪妹妹，不然她会觉得自己被抛弃的。阿坚，以后对妹妹也要对我一样，知道吗？千万不要让她觉得你偏心，她其实很细腻很温柔的。” 王坚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那你们去忙，我先回去了，我还得去照顾金胖胖呢，她昨天伤心死了。” 王坚一听金胖胖的名字脑袋仁都大，毕竟林亚萱也好、天然二也好甚至沙诺娃都好，这三个跟王坚有纠葛的妹子都是成年人，小金……未成年啊，而且从实际年龄上算，她才应该刚刚小学毕业没两年，还算是幼女呢。把小姨子搞怀孕什么的都还好说，要真是小金那出了点什么意外，王坚会被门派里的督查给弹劾然后家法伺候的。 天然二一走，杨月马上抓着王坚的手晃着：“求教育，你是怎么一点都不在意的。她又是怎么一点都不在意的。” “我觉得这个东西吧，挺隐私的。”王坚叹了口气：“其实她们姐妹都是好女人。” “Fuck!”杨月暗骂了声脏话：“我突然觉得你还不如阿狗……他起码对老婆那是绝对忠心。” “是啊，其实我不如很多人。”王坚拍了拍胸口：“可是……我觉得问心无愧就好了，我真没有说是去刻意玩弄谁的感情。”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去找那个阿伯，我爸的事他应该知道。” 王坚点点头：“我那个叛徒师兄既然把我们引到这里，肯定有他的意图，而且我有种预感，你爸跟我那个叛徒师兄肯定有关联！” “先大胆的假设好了，这追查的路是看似近，实际非常远。望山跑死马啊。” 王坚嘿嘿一笑：“你的成语俗语真是不错。” “那是，你以为我这种精英中的精英会差到哪去么？对了，姜志远昨天偷摸着来这里了。” “姜志远？他来作甚？” “咱们等会儿去找他玩啊，吓死他去。超警不打招呼就过境的话，其他超警可是有资格逮起来审讯的哦。” 第584章 拍案惊奇 “你好，有人吗？” 杨月推开一间设在黑人聚居区的中餐馆的大门，里头空荡荡的。这个点应该还没到生意红火的时候，所以里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除了排气扇在呼呼地吹之外，其他都安静的异常。 不过随着杨月的呼唤，从里屋缓缓走出了一个穿着背心老板模样的人，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坚和杨月，嗯了一声，用广东话问道：“做乜啊。” 王坚正琢磨他说什么的时候，杨月居然用相当熟稔的广东话说：“我系夹克王的驴咯。” 那个老板一愣，皱着眉头：“夹克王叻？” 王坚咳嗽一声：“虽然我也是南方人，但是我本能的觉得我的家乡话和粤语分别是两个不同国家的语言……所以请照顾一下其他语系的人。” 杨月呵呵一笑，伸手指着吧台：“陈伯，我要一份酱油捞饭，一份叉烧饭。” “果然是夹克王的女啊，知道我拿手的东西。”这陈伯用磕磕绊绊的普通话说着：“先去给你们做饭。” 他倒是没说什么，在杨月点了饭之后就钻进了厨房，开始热锅烫油。而杨月笑着对王坚说：“这个陈伯曾经是我爸饭馆里的大厨，他做什么菜都不行，偏偏三个饭——酱油捞饭、叉烧饭和腐乳捞饭是连当地几个大佬每天必来吃的东西，这几个大佬互相都有冲突，但在这吃饭的时候却从来不会闹事。而这家小餐馆大家都叫它和平饭店，虽然在这个犯罪率非常高的黑人社区里，这家小饭馆从来不会被收保护费什么的。因为就是它特别便宜，那些没钱的贫民都会在这吃东西，这里的饭价已经三十年没有变过了。” “你怎么知道的？”王坚眨巴着眼睛：“难怪这里破旧的一塌糊涂，原来有年头了。” “是啊，据说这里因为经常接济偷渡来的华人，所以周围不少华人的小团体都拿这当家看呢，所以别看陈伯一个人在这，他的能量可不小呢。” 不多一会儿，陈伯慢慢的从里头走了出来，端着两份热腾腾的捞饭，看似简单但是这种简单的香味却让王坚食欲大动，特别是那份叉烧饭，两大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盖在上头，肉上还铺着香葱和褐色的黏黏的酱汁，闪着相当诱人的肉光。 “陈伯，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还在这啊。”杨月用勺子捞了一勺酱油饭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然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酱油用了两种，一种是腌酱牛肉的，一种是腌大蒜用的，吃在嘴里又有牛肉味又有蒜香味，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捞饭了。” 而陈伯笑眯眯地打量着王坚和杨月：“你们两个就是夹克王的崽跟女吧？” 说着，陈伯指着杨月：“你像爸爸，他像妈妈。” “不是不是……”王坚看了一眼杨月，然后连连摆手：“我只是来陪她调查的。” “怪事……怪事……真像，真是像。”陈伯叹了口气，站起身：“我去给你们拿汤。” 在他拿汤的时候，杨月伸手拨弄着王坚的脸：“像么像么？我怎么不觉得你像我妈啊，我妈标准的东方美人鹅蛋脸，你这瓜子脸是怎么会像呢。” “我要像才奇怪呢。”王坚偏了偏脑袋，躲过杨月的手：“这饭还真挺好吃，问问他怎么做的，以后懒得做饭的时候也这么来一手。” “秘方，得问陈伯答应不答应给你咯。” 很快两碗看上去清汤寡水但透着一股猪油和小葱混合在一起有着浓郁香气的热汤就放在了桌子上。这个味道让王坚想起了小时候跟老爹去镇里赶集，老爹给他买的那碗混沌，里头的汤也是这样简简单单但是却让人从上清爽到下。 “陈伯，我老豆其实已经在二十年前去世了。”杨月笑得有些牵强：“这一次我是来想问问你有什么线索没有，他从马来西亚来这里，然后又从这里回家。可是回家没多久就去世了。” “哎……夹克王是个好人啊。” “为什么是夹克王？”王坚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道：“这个名字听上去怪怪的。” “因为他的英文名叫Jacket.W。久而久之，在口音的影响下，就成了夹克王。而且他还总喜欢穿一件皮夹克骑着摩托车带着我妈在乡间小路上狂奔。”杨月笑着说：“这是我从他们老朋友的嘴里知道的事，说我妈就是这么被他追上的。” “还真是浪漫……”王坚三口两口就吃掉了饭，然后一口吃掉了一大块叉烧，用纸巾一抹嘴：“好吃！” 等他吃饱喝足之后，他掏出一根烟递给陈伯，然后给自己也点起来之后，王坚问道：“我们先不急，让我了解一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时跟谁有交集吧。” “好嘎。”陈伯用力的吸了一口烟，吐出了个眼圈，在空气中渐渐散去，慢慢把他的思绪拉回了二十多年前： “当时我二十五岁，夹克王三十岁。我刚偷渡来这里，有一顿没一顿，我就是在前面那个街口认识他的，那时候我想偷他的钱包，但是被他捉到了。我以为他会把我送去警局，我当时以为自己完了，后来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打我也没有叫警察，反而请我吃了饭，问我为什么这么落魄，我就告诉他咯。再后来，就有了这家店。” “他在这里的两年时间里，根本就不是赚钱的，这里就像个善堂。”说着，陈伯站起来，指着角落的一个空位：“这里，有一个药柜，他总是会免费帮这里的偷渡客看病治伤。” 杨月眨巴眨巴眼睛：“我爸是许仙啊……那没人来捣乱吗？” “有嘎！可夹克王好劲！一个打好多，打多了，那些人就不再来了。而且他还会给那些社团里的人治病，时间一长，哪里还有人会来找事，来的也是求他嘎。他后来要走，说是要回家，给我留下了好多根金条，让我保证这个饭馆一直开着，而且永远不能涨价。他走的那天，好几百人送他们两公婆叻。” 王坚看了一眼杨月，然后皱着眉头说：“这个风格就对了，但是他们为什么好好的突然离开。” 陈伯左右看了看，凑上前小声地说道：“逃！” “逃！！！”杨月一惊，出于职业敏感性立刻就找到了这里头的症结所在：“为什么逃？谁让他逃？” 陈伯摇摇头，双手抱拳然后向两边一摊，示意他也不知道。 “不过……”但是紧接着陈伯却首先打破了沉默，表情严肃地说：“夹克王给我留下了点东西，说放在他身上不安全，你们等等。” 说着，他慢慢地走进了阁楼，随后就传来一阵翻找的声音，接着他从上头走了下来，手里捧着一个纸盒子。 “这是他的东西。” 王坚把盒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里面有一些是研究穴位时用的木人，一些则是手绘的草图，上头的字迹已经不太清晰了，但是仍然可以看出规整有力的笔法。而真正吸引王坚的则是一件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他小心翼翼的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而真正在开封的时候，王坚整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是本书，或者说……根本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笔记手札。 “是什么是什么？”杨月把脑袋凑了过来想看个究竟，可看了半天却根本看不懂上头是些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啊？” 王坚皱起眉翻看了几页，然后突然菊花一紧……这分明就是关于人体潜能强化的心得，这里头走的不是药物和激素而是一种内家气血的运行。这跟王坚所熟知的那种外部直接身体强化刚好形成一个内外兼修的互补，而王坚从很小开始就已经开始按照类似这上头的运气方式开始练习了，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本手札里的乾坤。 “喂，这是什么，你倒是说话啊。”杨月推了推王坚：“这是藏宝图吗？” 王坚摇摇头，轻轻放下书，笑着说：“在懂行的人看来，这比什么都宝藏都要珍贵。” “这么厉害？那是这是什么东西？” “看过武侠小说么？知道内外兼修吧，如果说沙诺娃对人体的改造是外，那这就是内。同样提高身体强度，而且没有什么副作用。只不过需要很长很长时间去练习，还得有悟性。”王坚很简要地给杨月解释着：“而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练的内家术就是根据你爸这本笔记优化之后的产物。” 杨月瞪大了眼睛：“听上去很科幻。” 王坚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紧盯着陈伯：“陈伯，你再仔细想想，当初这个夹克王到底是在逃谁。” “真的不知道，不过我记得他离开前不久的一天，他出去赴宴，等回来的时候受了伤，很严重。当时我以为他快不行了，不过第二天他却活动自如，不过之后他就决定要走了。” 这话一说出来，就再清晰不过了。如果王坚没有猜错的话，夹克王的离开跟他受伤绝对有密不可分的联系。而现在只要是谁伤了他，那么答案几乎就呼之欲出了。 不过……即使能找到，也必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要知道这个夹克王本身就是王坚门派中人，而且属于高端武力的范畴，一只手提四百斤的东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伤得了的角色。 所以王坚对这个能伤害他的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所以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抬起头问陈伯：“陈伯，你能告诉我他当时跟谁的关系比较好吗？” 陈伯点点头，来到门口，指着一栋颇为破旧的大楼说：“他跟这栋楼的房东老约翰关系比较好，老约翰还活着，不过……我劝你们如果要进去的话，还是小心一点，老约翰老了，他的儿子是个十足的恶棍，这栋楼甚至是警察都不愿意来盘查。里面住满了毒贩子、妓女和杀人犯，连和平饭店的招牌都没有作用了。” 王坚微微一笑：“陈伯，没关系的。能有这个和平饭店，我就觉得很了不起了。能让一个规矩传承几十年，您也辛苦了。” 陈伯憨厚的嘿嘿一笑：“这是我家咯，当然要好好搞。” 说完，王坚给陈伯写了一张支票：“陈伯，这的钱你拿去。我希望这个和平饭店能一直传下去。” 陈伯抬头死死盯着王坚，然后长出一口气，接过支票，并喃喃自语道：“像……实在是像，简直太像了。” 王坚歪着脑袋：“像什么？” “神态，像极了夹克王，真是思念他。”陈伯用巴掌抹了抹眼泪：“没想到他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 杨月跟他小声絮叨了一阵，陈伯好歹算是振作了起来，一直把王坚跟杨月送到了那栋黑公寓的楼底才被王坚好说歹说的给劝了回去。 “美帝国主义也有这么脏的地方呢。”王坚环顾四周，到处是垃圾和乱七八糟的涂鸦，地上也到处都是空酒罐和破酒瓶，如果不是因为周围都是英语，王坚还真以为来到了国内哪个“艺术家”聚居区呢…… 杨月抬头看了看这栋已经相当有年头的公寓，撇撇嘴摇头道：“任何国家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疮疤，客观理智就好了。” 而他们在说话的时候，周围带着帽子穿着短裤在寒风中窜来窜去的黑叔叔不时的朝王坚和杨月投来相当不友善的目光。 “走吧。”王坚微微笑了一下：“老什么来着？” “老约翰。”杨月怪怪的看了王坚一眼：“应该是这栋公寓的主人吧，他应该也住在顶楼，方便随时收租。” “看来这个老约翰还挺有能耐的，居然敢住在这种地方啊。” 杨月耸耸肩：“但凡是这样的人都是地头蛇，没点能耐的话，第二天早上就暴尸荒野了。” 走进充满怪味的楼道，王坚甚至不自觉的捂住了嘴巴，杨月更是不例外。光是楼道里就充斥着一股排泄物、呕吐物和大麻烟混在一起的恶劣臭味，周围那些皮肤的女人穿着内裤来回穿梭于楼道间，洗衣服或者是刚起床刷牙。 “这些女人大部分是妓女，而且还是最低档的妓女，甚至只要一个汉堡她们就会为你服务一次。”杨月的手下意识的按在腰上的枪把上：“可以说她们是传播艾滋病的源头，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还在休息，等到夜幕降临时，这里就会跟地狱一样。” 王坚笑着摇摇头：“我要是发表意见的话，你肯定又会说我装了，但是你把手按在枪上的动作和你的表情很容易会引起攻击行为的。” “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这一带被称为纽约黑洞。很可怕的地方。”杨月撇撇嘴：“他们会对任何其他肤色的人有攻击企图，而且你一旦还击，就会演化成群体事件。” 王坚半闭着眼睛：“无所谓。” 当王坚和杨月走到三楼的时候，几个黑色皮肤的孩子站在楼梯口盯着王坚看，可王坚刚对他们笑了一下之后，这几个孩子轰的一下就散开了，接着十几个黑人汉子从一件房间里窜了出来，他们手里有的捏着扑克，有的正在系裤子。 “不要露出攻击意图。”杨月皱起眉，小声跟王坚说：“多一事不如少一……” 她话还没说完，王坚就已经走了上去，一只手把一个最少三百磅重的大汉拎了起来，活生生的双脚离地的拎了起来，然后轻轻放到了一边，然后笑着朝他们点点头，伸手扒拉开拦路的人，双手背在后头慢慢往前走着，完全不顾身后人的惊奇眼神。 “你的气场……”杨月从后头跟了上来：“太强了，刚才那一笑，杀气简直都快喷出来了……” 王坚点点头：“因为我是实实在在的用很残忍的方法杀过人的，还不止一个。” “啧啧，看不出来啊。平时那个在姑娘面前说话都结巴的王大少，居然也是个冷血屠夫呢。” “当屠夫我可不介意。”王坚扭头朝杨月笑了笑，然后捏了捏她的脸：“但是我一点都不冷血。” 而很快，他们就接近了九楼，也就是那个老约翰所住的楼层，这里可以明显看出环境得到了些许的改善。可就在王坚刚准备夸奖这里的时候，一声尖叫从楼道深处的房间里传了过来，接着一声摔门的脆响传来，然后一个全身赤裸的白种人女孩从那里面狂奔而出，脸上浮肿而身上也多处淤青，而她的身后正跟着一个甩着大屌的黑人在一路追。 那个女孩一路跑一路拍门呼救，可周围虽然有人的房间都会开门看上一眼，可没有一个响应她的呼救，一直当她看到身材在黑人里不算高大的王坚和他身边已经拔出枪的杨月时，她的眼神里才露出了一点名为希望的东西。 “真好，今天不想横生枝节都不行了。”杨月眯起眼睛，咔嚓一声给手枪上了膛：“这家伙的棍子真难看。” 王坚抬头按下了杨月的枪，然后迎上了那个女孩，然后伸手一抄，他的外套就已经罩在了那个女孩的身上，并迅速地把她保护在了身后，接着他朝着正追过来满口脏话的黑壮汉迎面就是一拳…… 杨月提高声调喔了一声，兴奋地喊道：“一本！” 第585章 此事必有蹊跷 王坚的一记重拳有多重，其实是有换算公式的，简单来说的话，如果他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出去，以他的肌肉密度和骨骼强度，别说人了，恐怕就连一些常规的肉食性野兽都会被打得脑浆迸裂，能扛住他的生物虽然不少，但也绝对不多。 那黑汉子的体魄看上去确实比王坚有震撼力，光是他接近两米的身高就已经很可怕了，再加上身上因为打架而留下的纵横交错的伤疤，站在任何一个人面前都是一种无形的压迫。 可揍与被揍这种事，专业的跟业余的几乎是一个呼吸间就高下立判了。就像有些科普片里那样，职业橄榄球选手那种铁塔般的汉子却能被看上去瘦小好几圈的职业拳击手一回合击倒，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专业的永远是专业的。 所以王坚这一拳即使没有用上全力，甚至只是伸出去让那个黑汉子自己撞在他的拳头上，那个黑汉子都难以支撑第二回合，一拳下去就是技术型击倒，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 不得不说，王坚的一系列动作从脱外套给那个女孩穿上，到把她拉到身后，再到出拳击倒黑叔叔，这一套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极具观赏效果，连杨月都在旁边挑着眉头一脸欣赏。 而那个被王坚救下的女孩看到这一幕，然后开始紧张兮兮的说了一大堆，不过她的东欧口音太重，王坚愣是只能听懂几句简单的。 “她说让你赶紧跑，这人是小约翰，是这栋楼的老大。”杨月不屑的撇撇嘴：“说我们会有大麻烦，而且她还谢谢你了，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要我给你们一点时间好让她报答你吗？” “这就是英雄救美的特殊版本吧。”王坚揉着鼻子笑道：“我都不知道英雄救美多少次了，按照这理论，我都能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两人正在互相调侃的时候，从密集公寓的各个门里渐渐地走出了不少人，有的人甚至还拿上了棒球棍和手枪，而且还有人开始从阳台上伸出脑袋朝下叫喊，显然是在吹哨子喊人。 被王坚救下的女孩表情变的很恐惧，然后用力的推搡王坚，嘴里嘀嘀咕咕地嘟囔着，可发现王坚无动于衷之后，她从王坚的身后走了出来，对着那些人开始大喊大叫。 “还挺够义气。”杨月叹了口气，从背后接下了她的包包，并从里面开始往外掏零件：“她在说事情都是她引起的，跟我们无关。” 王坚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蹲下身子用墙角的一块剥落下的石灰块在地上划了一条横线，用英语说：“不要过线，我是来找老约翰的。” 不过那些黑大汉显然没有把王坚的话放在心上，拿着棒球棍继续往前走着。而王坚连看都不看他们的各种水管棒球棍，只是低着头盯着那条白线。 当有第一只脚过线时，王坚双手前屈，像两个蓄力的弹簧一样，手背重重的弹在了第一个过线的黑叔身上，那个胖家伙瞬间就像是被炮弹爆炸后的气浪击中了一样，像一只断线风筝似的倒飞了出去。 楼道紧窄，加之胖子体大，这往后一窜，就跟一保龄球似的推倒了一片。而王坚却站直了身子，摆出了一副推手的姿势，表情含笑：“不要过线。” 而他话音还没落地，好几把手枪就对准了王坚，王坚耸耸肩，看到这帮家伙一点都不专业的持枪姿势，他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稍微往旁边闪了一下，接着捂着那个救下的女孩的眼睛背过了身子。 噌噌噌噌四声，四颗震撼弹叮叮当当的落在了人群中，他们不约而同的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强烈的闪光和震耳欲聋的巨大闷响…… 等王坚再转身时，能站着的黑叔已经少之又少了，没被晃瞎狗眼的都被震晕了过去。而王坚扭头看着已经把M4A1组装起来，正在往榴弹发射器里装弹的杨月，然后伸出手跟她击了一下掌：“神配合。” “那是。”杨月把枪组装完毕之后，拉开了外衣，露出里头十几个震撼弹和手榴弹，并取了几个挂在手上：“再来，我就要上破片了。” 王坚笑了笑，对那个被救下的女孩说道：“我要找老约翰，你知道吗？” 那女孩早就被王坚跟杨月两个人的表演给吓坏了，这里三十多个人，而且都是这片街区称王称霸的人物，居然被他们轻易地就给收拾了，所以在王坚问她话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敢回答，生怕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没事的。”杨月拿出自己的证件：“CIA特别行动处。” 看到杨月的证件之后，那女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老约翰在最里面一间房间，你们会带走我的对吗？我会被他们杀掉的。” 王坚笑了笑，背着手在一群打滚的黑叔叔中慢慢地走了过去，根本不去看那些从刚从楼下跑上来支援的人，而那群人却根本不敢靠近王坚，甚至他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时，这些一贯以好勇斗狠出名的黑叔叔，居然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去。 “杀气真是重……”杨月跟在王坚身后，然后在路过楼梯口的时候，顺手往下扔了颗震撼弹…… 来到最后一间房之后，王坚推门而入，不过刚一推门就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躺在床上，眼睛微张，嘴唇干裂，眼看是没几天活头了。 “你就是老约翰？”王坚上下打量着他：“我以为你会很健康。” 老约翰默默的摇摇头，然后用唇语问道：“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我是夹克王的女儿，我需要得到关于他的一些信息，希望你能跟我们合作。”杨月又把这话说了一遍：“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他的朋友，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把你记得的事告诉我。”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杨月：“你这态度……” “美国人虽然讲究个体独立，但是能教出那种儿子的人，我觉得也不会是什么好人。”杨月抱着胳膊：“你知道你救下了这个姑娘才十六岁么？”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正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的女孩，眉头皱了皱，然后拿起了电话，可刚拿出的电话却被杨月按了下来：“你还是别出手了，等我的人来办吧，你尽可能的少惹麻烦。” 老约翰显然是听不懂中文，但是他明显还记得夹克王，因为他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那双无神的眼睛突然之间变得亮晶晶了起来。 接着他用唇语絮絮叨叨回答问题，而王坚则在一边看着杨月做着无声的笔录，一直到警察过来找他们俩协助调查。 当然，这警察协助调查只不过是个幌子，为的就是把他们从这个恐怖的纽约黑洞里面带出来，而那个可怜的偷渡来的东欧小姑娘则在杨月的特别关照下，录完口供之后就被送去了她们国家的大使馆，当然相信在经历这种事情之后，这个女孩对美国充满的恐怕不再是美梦了吧。 在这个区的街口下车之后，王坚买了一个热狗面包，并给杨月买了个冰激凌，然后问道：“问到什么了没有？” “大概。”杨月点点头：“老约翰说我父亲当时在这里关系最好的几个人，除了两个华人家庭和老约翰本人之外，就是一个名叫阿米塔布的男人，从名字来看应该是亚洲次大陆的人。” “这个人现在在哪？”王坚看了看表：“我们的时间还足够。” 杨月耸耸肩：“我得去查一下，纽约的人口流动性太大了。” 而正说着话的时候，几辆轿车还有几辆皮卡从刚才那个街区里冲了出来，旁若无人的横冲直撞，一直窜到王坚旁边才停下，然后从车上下来了一大堆人，而一个穿着打扮非常时尚但从上到下透着暴发户嘴脸的黑人男子从车上蹦了下来，弄得王坚恍惚间似乎以为正在玩侠盗飞车似的。 他们很快就将王坚和杨月围住了，然后一个个掏出枪指着王坚和杨月，表情戏谑狰狞。 “这样是不对的。”王坚嘟囔了一句，并笑着说：“我给你十秒钟。” 杨月看了看四周，然后吹了声口哨：“时间可能不够了，我看到百鬼夜行了。” 刚说完，一个车队浩浩荡荡的晃过了王坚的身边，可没想第一辆过去之后没多久，整个车队居然停了下来，然后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女人和一百多个男人。 “小姐要见你。”喀秋莎根本就无视那群凶神恶煞的黑叔叔，只是径直走到王坚的面前，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在你的营地等你。” 话音刚落，百鬼夜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来，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把这些黑叔叔打了个底朝天，然后……让王坚菊花紧的事发生了，百鬼夜行整齐划一的掏出刀，把已经倒在地上的黑叔叔的手脚筋全给挑了…… “真够劲。”杨月吹了声口哨，然后朝王坚甩了一下脑袋：“人家大小姐在等你啊，你还在等什么。” 王坚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喀秋莎，就是这么一眼，让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喀秋莎顿时没了底气，收了声没了气势，跟着王坚把他引进汽车。 坐上汽车之后，杨月笑着说：“你看到了吗？天堂之门在美国就代表法律，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铲除他们。” 前面的喀秋莎冷冷一笑：“区区一个超级警察而已，我希望你加油。” 王坚眉头一扬，把头凑上去，用一种很残忍的语气说：“加上我呢？” 喀秋莎鼓了鼓嘴，扭过头不再跟王坚搭腔。总之，连喀秋莎都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她对这个王坚特别怵，基本上是一种类似天然二那样对危险的本能规避，反正不到万不得已，她才不想跟王坚这种人说话。 等回到了帝王大厦之后，王坚径直的来到了会议室，而会议室中沙诺娃正抱着胳膊一脸冷峻的坐在那，她的对面是一脸拒绝和抵抗的天然二和暴躁的小金。 “有事吗？” 沙诺娃听到王坚的声音，连头都没有回，只是伸手点了点桌上的文件：“签了它，然后你们滚出美国。” 王坚眉头一扬，笑了出来：“好气魄。” 说完，王坚翻开文件开始阅读起来，这份文件的大概意思是跟王坚签一份互不干扰的协议，条件还算中肯，天堂会永不再进入大中华区包括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越南、台湾、香港、澳门、大陆本土和日本。而作为回应，青帮必须从欧洲和美洲全线退出，否则直接视敌对处理。 王坚盯着沙诺娃看了一会，然后笑了笑：“不可能。” “那我只能使用别的方式了，这是我的主场。” “是么？”王坚轻轻地把那份文件撕碎，然后像天女散花一样散得到处都是：“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沙诺娃表情一变，用权杖指着王坚：“你自求多福。” 王坚摊开手：“随便，还有。如果你不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也自求多福。” 话音落下，谈判桌上剑拔弩张，王坚和沙诺娃之间的眼神交流可以说是火光四射，一场混战可以说是一触即发。 “记住你今天说话的。”沙诺娃冷笑一声站起身，然后缓缓转身离开，而在走出门口的时候，她回头深深地看着王坚，发现王坚也在回头看着她。 “爱过。”王坚点点头，用嘴唇轻轻回应了一声。 沙诺娃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重重的拂袖而去。而喀秋莎则从怀里掏出一份通牒，然后放在王坚面前：“恭喜你，你成了天堂会应急反应系统的第一个目标。” “想跟我玩鱼死网破吗？随便。”王坚呵呵一笑：“不要太把自己当个事。” “你真以为我们只会鱼死网破吗？”喀秋莎弯下腰盯着王坚的眼睛，小声说：“你让小姐碎了心，我不会放过你的。” 王坚一愣，低下头，反常的没有去反驳她的话。而喀秋莎接着冷笑着说：“大小姐给了你最后一个机会，你不要，那么等着吧。” 第586章 果然是蹊跷 在经过三小时之后，王坚真的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天堂之门的本土影响力，在中午的事情过去之后，那些黑叔叔们再一次开始走上了街头，要求政府捕捉凶手。 而根据供词……这凶手是亚裔，并根据描述来看，这活脱脱的就是王坚。而且不知是因为无心还是有心，在电视上的通缉令中，杨月明显被刻意忽略了。也就是说这次大规模请愿捕捉的凶手中，根本没有这个超警。 “太聪明了。”杨月抱着胳膊坐在位置上，左右看了看：“现在我算是知道他们为什么开着车满世界找你，找到之后还对那些黑人那么残暴了。这是计算好的啊。” 天然二撅着嘴：“早跟你们说了，不要小看喀秋莎呢，现在很麻烦了。” 王坚一只手撑在下巴上，抬头环顾四周：“要摆平需要做什么？” 杨月摊开手：“你被抓或者他们抓不到人，过一段时间就行了。如果要从官面上摆平，这不是不可能，但是前提是需要他们的身后没有天堂之门的影子。” “也就是说，如果天堂之门一直要这么干的话，那我就永远没有消停咯？”王坚皱着眉头：“真是厉害。” “有消停。”天然二点点头：“离开这里呗，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让你离开美国，无论是签协议也好还是直接赶走也好，反正她是要让你离开。” “不。”王坚晃着手指：“这条否决，我是个犟脾气的人。” 而旁边把脚搁在桌面上的大伟晃着脚丫子说：“还有一个办法，比较釜底抽薪。” 王坚扬起下巴：“说来听听。” 大伟咳嗽了一声：“你今天晚上窜进你那个白头发小姑娘的家里，爆操她到明天起不来床。咳……女人的阴道是通往女人心里最近的通道，她无非就对你有一口气么，其实还不算是不可调和，有些看上去无解的事，说穿了也没什么对吧，所以你可以委屈一点。” “张爱玲说的。这个办法有点馊，但不得不说真的会有奇效。”杨月点着头：“说不定会打开一个新局面。” “我反对。”天然二和王坚异口同声地说着，然后天然二看了王坚一眼，自己往后缩了缩，示意让王坚先说。 “我没必要去干一些委曲求全的事，我也不屑去干这种没品的事。”王坚讪讪一笑，看着林亚萱说道：“虽然我也干了不少没品的事。” 正在低头玩着笔的林亚萱连头都没有抬，但眉毛却扬了扬，一脸笑容：“那你就换个思路吧。这事不急，他们闹就让他们闹，我再给他们加把火好了。” 说完，林亚萱哦了一声，扭头看了看窗外，伸了个懒腰：“对了，你们让我查的那两个华人家庭都已经找到了，不过可以基本排除嫌疑了，而那个印度裔的男人在二十年前的一天突然消失，没有失踪人口记录也没有出行记录，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杨月父亲的离开肯定跟这个男人有说不清的关系。” “那能查的到么？”王坚翻了翻眼睛，“是死是活，要给个准确信息。” “可以。”林亚萱点点头，“那么，我们把话题转回来，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该怎么办。” 王坚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然后捏了捏额头，并点上了一根烟：“不清楚，我对这种的斗争不太擅长。” “那就交给我吧。”林亚萱点点头，“我擅长。当然，还有比我更擅长的……喂，起来起来。”林亚萱用力地摇着旁边正趴在那睡觉的金胖胖，摇了半天，金胖胖慢慢从桌子坐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吸了吸鼻涕，眼神迷茫的看着林亚萱。 “她比较合适。”林亚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应该是最合适的了。” 王坚笑着看小金，呵呵一笑：“她看上去没多少兴趣啊。” “有啊有啊，我有兴趣。”小金揉着眼睛说道，“你们在说什么？” 而这时，杨月轻轻敲了几下桌子：“姜志远刚才给我发信息了，说他会在二十分之后到这里来。” “他怎么知道这地方的……”大伟一脸惊奇：“这不科学，这是帝王大厦哎，我们是临时借用了一下罗斯柴尔德的地方，相当隐蔽的。” “他也是超警。”杨月白了一眼大伟：“你适当的聪明一点好吗？” “喂，你聪明就够了，一个聪明的搭配个笨的，这就叫互补知道吗？”大伟拍着桌子说道：“那咱们就等他来吧，这家伙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而与此同时，外头的街道上出来讨伐王坚残忍手段的民众越来越多。不得不说，这普通民众的智商平均值，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高到什么程度，那些为这次游行扛旗的人嘴里说的那些跟实际事情毫不相关的碎碎念都能引发一些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的人热血上头。 沙诺娃在一个很隐蔽的私人小公寓里透过窗口看着楼下的人群，表情就像凝固的沥青，十分凝重。而喀秋莎则在有一台笔记本对现在正在发生的事进行遥控，指挥起来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第一步是扰乱他的步伐，第二部就是拆散他不可靠的联盟。”沙诺娃摘下耳机，靠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热橙汁：“这样一来，把他孤立在这里。” “嗯。”沙诺娃慢慢转过头：“还有，通过上层，想办法把那个超警拉下来，她在这里会是个很大的麻烦，还有记得监控他们的资金流向，要让他们人走生意不走，然后再一口一口的吃掉他们。” “女人啊，真是反复无常。”沙诺娃耸耸肩：“不过这样真是极好的，领袖果然是领袖，跟智商无关。” “你是在说我智商低吗？”沙诺娃瞄了一眼沙诺娃：“说话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喀秋莎耸耸肩：“这只是事实。对了，第二步应该可以开始了，如果当他们签了那个大一统的协议，那我们会累死的。” “去吧，让他们在海博分析公司顶楼会议室等我，不愿意来的直接算成敌人，作为敌人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这种小虾米，当然是直接抹杀。”喀秋莎呵呵一笑：“然后要不要告诉你的王坚，我们的九号已经成功的研究出来了呢？” “不用，这是我们的撒手锏。”沙诺娃轻轻摩挲着权杖：“快一点，让机器迅速的运转起来。” 当姜志远风尘仆仆的来到王坚这里的时候，王坚甚至都没认出这个家伙，穿着便装，一身晒得黑漆漆，还瘦了一大圈。上来之后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什么温文尔雅，端起王坚的水杯就把里头的奶茶一饮而尽，而喝完之后他还觉得不过瘾，拿起大伟杯子里的茶连水带茶叶一口闷…… “你是不是因为叛国被国安特勤追杀了？”王坚上下打量着姜志远：“还是你没管住自己，把大BOSS的女儿怎么样了？” “少扯蛋了，大BOSS的女儿比我大二十多岁好么。”姜志远咳嗽了一声：“不过我跟大BOSS的外孙女倒是正在谈，可能年底结婚吧。” “你绕了半个地球，跨越的两个大洋、坐了十几二十个小时的飞机，就为了过来炫耀你要和长公主结婚的事吗？”王坚上下打量着姜志远：“你这是病，而且病得不轻。” “别闹，我跟你说正事呢。”姜志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上头给我的秘密任务，允许动用所有海外能量来帮你拿那几本书，反正只能成功不许失败，这可是死命令啊，完不成我就不用回去了。” “真好。”小金点头笑着：“你看来是不用回去了，让月姐帮你办张绿卡吧。” “不行，他不够清白。”杨月一脸傲娇：“不是我不想，是实在办不了啊。” “我哪惹着你了啊。”姜志远费尽的从内兜里摸出一张纸：“刚才我已经得到消息了，天堂会开始搞你们了。我这的方案也要开始了，在今明两天我会把事态扩大到最大化，然后再把天堂会拖下水，我这次可是秘密来的，从香港转英国从英国转巴西从巴西转墨西哥从墨西哥再转来这里的，简直惨无人道，给我个房间，我先睡一觉，等起来之后再说。” “随便找个房门上有钥匙的就行。”林亚萱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然后你可以闪了。” 姜志远应了一声，抹了一把脏兮兮的脸：“实在是太狼狈了……” 而他走后，杨月皱着眉头：“这帮家伙，这是我的国家……他这是过来捣乱的吗？” “那可不，你想革掉天堂之门就得付出代价，我们搅屎棍子帮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呢。”大伟哈哈一笑：“怎么样？怕了吧。” “怕个屁。”杨月眼睛一瞪，接着大伟惨叫一声，捂着大腿就趴到了桌子上，痛苦地扭动着。 “不带掐人的……”大伟被掐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这是何苦呢……” 而正在这说的时候，隶属青帮实际上是王坚门徒中负责情报的人走了进来，在王坚的耳边小声的汇报了起来。 王坚听着他的汇报，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震惊。而这种震惊渐渐转化为怒气，等他汇报完毕之后，王坚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不怕死，我给他们机会了。” “什么情况？”大伟扬扬下巴：“能让你如此暴躁，我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王坚冷笑道：“天堂之门召见了大部分华人帮派的掌舵，而且有明确的数据说最少有一半的人会倒向天堂之门。” “看来她真的是对你展开扑灭了，要把你的威胁扼杀在摇篮中啊。”小金吹了声口哨，然后站起身：“他们既然划下道来了，那我们就接着。我来分配一下工作，大家没意见吧？” 王坚点点头：“开始吧。” “我和林亚萱一起，负责资源调度，我们需要最短的时间内把应该弄来的人和东西全部弄到。”小金捏了捏下巴：“月姐和大伟一组，开始着手影响这里的舆论导向和沟通政府。你们两夫妻想干什么自己决定把。” 王坚和天然二对视了一眼，然后王坚点点头：“我负责收拾那些不听话的。” “其实我觉得不光是收拾。”杨月把手抱在胸口，沉声道：“这些可能倒戈的人，大部分都是以偷渡、贩卖人口、贩毒和暴力敛财发家的，我认为你可以完全清扫掉他们。” “然后你也轻松了是吧。”天然二笑着说：“不过也不错，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让金胖胖跟阿坚一组吧，我跟妹妹负责调度。” “哟……这次你不粘着老公了啊？”小金嘴角微翘：“你是哪里出问题了？” 天然二耸耸肩：“没事的啦，你去就可以了啦。” 小金哈哈一笑：“我是无所谓了，那就开始吧。” 准备工作耗时并不长，虽然十分想跟天堂之门全线开战，但说实话，现在这个状态又是在人家主场，硬拼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所以舆论导向那边没有把天堂之门拖下水之前，跟他们正面对抗的话，最好的结果就是王坚被引渡回国，接着眼睁睁的看着天堂会大杀特杀中路超神。 而洪门这段时间又不知道在干什么，所以王坚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慢慢从两边绕，先给那些不坚定的墙头草一个威慑，在把天堂之门拉进同一起跑线，这里头的具体细节相当复杂，但是给墙头草以雷霆一击的话，王坚倒是没太大的问题。 “等等，你先确定你不会手软吗。”小金拽住了刚要离开的王坚：“我不想看到你中场休息的情况，这次我们是入侵者，不是防御者，要快准稳狠，机会可是一转身就没了的，你要迟疑那么一下，可能就完蛋了。” 王坚比划了个OK的手势：“走起！” 第587章 突袭 “树哥，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一个华人帮派的老大坐在酒吧的旋转沙发上问着另外一个老大，这两个人是同乡，所以关系比较好。而在来到这之后，靠着那股子凶劲儿，在短短十年的时间就发展成为了华人圈中前十的帮派，手下加起来能有个万把人，已经勉强算是大型的组织了。 而在前天时，华人帮派中的巨无霸——青帮，突然找上门，给了他们一份废纸，这份废纸要求他们不许贩毒、不许买卖人口、不许暴力敛财等等等等，这简直是让他们没法生存了。 要知道从当年起家开始到现在，他们的主要的收入可都是靠这些偏门弄来的。特别是把那些怀揣着美国梦而挖空心思倾尽家产偷渡过来的人当成发家致富的羊羔。 贩卖人口，他们已经不知道贩卖了多少。当年的时候他们还多少靠骗靠蒙，而现在，只要上了他们的船，那么基本上走到公海时，穿上的男人和老弱都会被活生生的抛进海里任他们自己自生自灭，而剩下的那些女人都会被卖到美洲各个角落的红灯区。 而在去年，他们更是和墨西哥毒贩搭上了线，开始从这里利用那些猪仔贩毒到时间的各个角落。 可以说，他们虽然身为华裔，但是他们对待同属一脉的同胞比任何人都要更残忍。 可青帮的到来却似乎要终结他们的好日子了，可是硬拼的话，自己这个松散的小帮派想要跟跟那只庞然巨兽抗衡，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正当他们犹豫不决、心急如焚的时候，另外一只巨兽却主动向他们抛出了橄榄枝，这就好比一个饥渴的痴汉碰到了不穿内裤的婊子，简直说是一拍即合也毫不为过。 所以他们第一个带头抛弃了那份协议，倒头便拜在了天堂会的怀抱中。而且天堂会还承诺给予他们保护和充分的自由，这让他们更是有恃无恐。 “当然没事，石头啊。你要知道，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青帮厉害，这天堂会更厉害。现在两边明显在对着干，青帮输定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咱们只要继续干咱们自己的事就行了。” “可是树哥，我听说那个少东家相当狠，把整个日本都搅了个天翻地覆，连山口组都得对他点头哈腰的。” “那是小日本没用，这里是美国，他掀不起什么风浪的。”树哥揉着他的脑袋大笑着：“明天我们就等着看他那张苦脸吧，对了，你那批货里头有什么好点的没？” “有有，有一对双胞胎，树哥想玩玩？不过这次您可千万别再给玩死了，有老板已经订了货了。” “你小子……”树哥用力的揍了他一下：“跟老子还这么斤斤计较，你是想死不成。” “不是不是……树哥，你误会了。那老板开价特别高，就是上次那个印度佬。” “那个王八蛋？妈的，每次老子送给他的货都会被他弄死弄残，还得让老子去给他还，我还他妈来啊，我操。” “就是啊，不过他根本不讲价，有钱就行，咱们管那么多。死了多少残了多少跟我们也没关系啊。” 而这时从舞池中钻出一个绝对热辣打扮的幼齿少女，然后带着笑容坐在了树哥和石头的中间，笑着说：“树哥，石头哥。” “哟，这童颜巨乳的姑娘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呢？”树哥哈哈一笑，伸手就想去摸小金的胸：“来来，告诉叔叔，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岁……”小金推开他的手：“树哥，我这次来是想问您借点东西的……” “哦？借东西？”树哥眉头一挑：“想借没问题的，就看你还的起还不起了。” “人家还不起啦……”小金撅着嘴：“还了的话，人家会死掉的啦。” 树哥哈哈大笑，上下打量着小金，嘴里啧啧称奇：“十四岁的小妖精，等会跟我走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树哥，你还没说借不借给我呢。”小金双手扶着树哥的胳膊：“你就答应吧。” “好好好，只要你让大爷我开心了，借什么都可以。” 石头也在旁边笑着，因为是树哥看上的人，所以作为弟弟，他肯定是不会去动手动脚的，不过调侃还是得调侃的：“小妖精，你想借点什么呢？” 小金扭过头上下扫了一眼石头，呵呵一笑，表情变得很阴郁：“听过曹操借头的故事么？我要借你们的脑袋一用。” 话音刚落，石头和树哥一下子站了起来，刚想拔手枪出来时，突然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被一根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从后头走出两个男人朝小金点点头：“完成了，小姐。” 小金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对着瓶子喝了一口，然后开始数数：“三，二，一。” 话音刚落，树哥和石头的脑袋就这么叮当着从脖子上掉了下来，而小金旁边的那两个男人则用手里的细线一兜一挂，两颗脑袋就掉进了他们准备好的手袋里，接着小金带着他们飘然而去。 他们离开还没有三十秒，就已经有人发现了两具还在喷血的脑袋，接着酒吧里一片惊恐的惨叫。 “几个了？”在路上的时候，小金用湿巾擦着手上飞溅到的鲜血，一脸淡然的说：“还有几个。” “四个了，还有四个。” “哦，不知道老王那边怎么样。”小金披上了一件厚风衣：“到下一个地点去。” 而老王这边，正坐在一家地下黑赌场的台子上，指着对面那个脸色已经被吓得惨白的老大：“我们来玩一盘，我输你走，我赢你死。” 说完，他用手夹起一颗骰子，用力地甩在了那人的脑壳上，顿时鲜血如注，而那颗骰子还紧紧的镶嵌在了上头。 不过即使是这样，这名名叫丹哥的老大也不敢哼上哪怕一声。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是谁他不是不知道，而刚才他进来之后，自己整个赌场里的保镖在几十秒里就被他给扫了个干净，更不用说他身后还带着两个看上去比他还厉害的保镖。 所以借这丹哥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动上一动。不过当王坚提出要跟他赌一盘的时候，他倒是可以略微松上一口气了，毕竟是靠赌博起家的，手上没点技术那还混个屁呢。 所以他在脑壳一阵疼之后，颤颤巍巍的坐到了庄家席，开始用手动洗牌…… “你最擅长什么？”王坚带着笑容问道：“我们玩你最擅长的。” “梭……梭哈。” 王坚点点头，伸手指了指桌面：“发牌吧。” 纸牌唰唰唰的发上了，王坚显得非常气定神闲，他发到一张就打开一张，根本不留什么底牌。而对面那个丹哥则越发越觉得手哆嗦，因为他洗牌的时候根本不是这么洗的，而且王坚这同花顺……跟他自己给自己换的牌是一模一样。 “开啊，怎么不开了。”王坚抽着烟笑着说：“要我帮你开，那就是砍掉一只手。” 丹哥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到牌面上，久久不肯现出底牌…… “我来吧。” 王坚一推他脑门，然后亲自把他的牌全部摊开，接着看着他的牌笑着说：“你作弊。” 话音刚落，丹哥一下子跪倒在了王坚脚边：“王先生……王先生……求求你饶我狗命……放过我吧……” “哦，放过你啊。”王坚笑着说：“可以啊。” “谢……谢谢……” “不过。”王坚这声不过，直接让丹哥的尿都滴下来了，他抱着王坚大腿的手愈发的紧了，而王坚却一脚把他给踢了开来：“我不管你，我让别人来。” 说完，几个遍体鳞伤的女孩被人带到了这里，这几个女孩是从这个丹哥的地下室里救出来的，有几个伤势很严重已经送去治疗了，这几个并不太严重的则执意要过来，无他原因——报仇。 “让她们来咯。”王坚拿起烟头，狠狠按灭在了这个丹哥的脸上。 王坚走出门时候，屋里传出了丹哥凄惨无比的哀嚎声。而王坚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地走着，并对两个被绑起来的百鬼夜行来保护这个丹哥的保镖说着：“回去跟她说，不管有多少人保护，对我来说，只要我想，没有做不到。” 说完，他侧过头：“是不是最后一个？” “是的，门主。”王坚身后影子一般的男人轻声应答着：“我们可以去跟小姐汇合了。” 王坚耸耸肩，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有人说我是修罗，其实我觉得，我是法官对不对？” “呃……门主……不要为难我，不带这么给自己贴金的。你就是修罗。” 王坚撇撇嘴，叹了口气笑着说：“好吧，修罗就修罗吧，反正不是恶鬼就行。” “门主……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王坚扭头看了他一眼：“你的问题都特别奇怪，我不回答。” “好吧……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不邀请洪门一起来玩呢？” “他们啊？鬼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无所谓了，自己玩也挺好。” 第588章 千丝万缕 清晨时，华人帮派的大佬再一次的聚首在唐人街的祠堂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并不好看，神色慌张者有、眼神迷离者有、满头是汗者也有，总之这里的人，哪里有真正清清白白的，这黑社会说的再好听那也是黑社会，总归是离不开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的。 而昨夜的大清洗，真的是震撼人心，一共死了二十二个老大，其中八个甚至连头都被收割掉了，这一系列的案子震惊了纽约的警察系统，但是最心惊胆颤的却还是这些老大们。 他们当然知道这一系列的动作是杀鸡儆猴，他们害怕不害怕？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可这又能怎么办，一边要面对天堂会的重压，一边要面对青帮的收割，这种两面为难的境地，让他们很难再去安之若泰。 所以一大早，甚至都不用王坚召唤，他们很自觉的就等在了祠堂里。而这一次比之上一次的人数，俨然已经大大的减少了，很多位置都已经空了出来，不用多想，这些空出来的人，大概是已经去见了灵宝天尊。 不多一会，王坚穿着风衣手上拿着一盒新鲜的春卷从外头走了进来，来到祠堂之后，他一边吃一边说：“对不起啊，来晚了，我昨天晚上没怎么睡觉。” 要是放在往常的话，这句话绝对没什么问题，可此时此刻再配上的状况再配上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这话一出口就已经让在座的老大们透心凉。 而王坚在吃完春卷，并用手绢擦了擦手之后，清了清嗓子：“哦，看来今天有很多人没有来啊。” ‘你装什么装！什么叫很多人没有来！这些人不都是被你这个王八蛋干掉了吗！还装！我去年买了个表的！’ 老大们的心思从来如此整齐划一过，他们盯着王坚那张脸是又气又恨，想自己好歹也算是威震一方的大佬，可现在却被一个年轻后生堵在一间祠堂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是何等的悲情何等的哀愁，果然是廉颇老矣。 “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在想：如果是当年，你们肯定跟我拼了。要不就是如果弄得赢我，早弄死我了。”王坚笑着摊开手：“不过事实上，你们也懂的。” 说完，王坚点起一根烟：“我给你们的计划书，大家都看了吧？” 那些老大灰头土脸的纷纷点头。说实话，他们现在就是活生生的悲剧，虽然青帮没有那么大胃口一次性把全美的华人帮派都吃掉，但如果他把所有老大都做掉，外加比如竹联这种大头支持他的话，估计任何反抗都是无谓的，除了能多坚持个把礼拜之外，再无作用。 可……个把礼拜和个把小时，在这方面的区别又在哪里呢…… “你们肯定是以为我想要吞掉你们？”王坚晃着手指头：“不不不，你们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 那些老大抬起头，眼神里纷纷出现了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而所有的眼神都集中在王坚身上之后，让王坚有一种淡淡的飘飘然的感觉，就像是要成仙了…… “计划上写的很清楚，你们可以算作是青帮的加盟帮派，而青帮有义务让你们的业务和生意走上正轨。这不是一种侵犯，而是一种合作。” 说着，王坚偏了偏脑袋，然后几个门徒走了进来，手里抓着几个大布袋子，接着他们把那些袋子一打开，里头滴溜溜的滚出了几个用保鲜膜包裹着的……脑袋。 王坚低头看着那些脑袋，深深地抽了口烟，然后笑着说：“我给了他们机会，对吧。说是弃暗投明可能有点不恰当，但我至少是给了他们另外一条路可以走，可惜他们不打算走这条路，还打算继续破坏规则，我觉得这是不对的。当然，你们都是前辈，话我也不多说了，毕竟你们自己了解自己到底有多清白，不过么，人犯错是难免的，只要肯回头都是可以理解的，最怕就是一错再错。” 这时一个六十多岁，颇为富态的老大站起身弱弱地说道：“可……可天堂会……” 王坚嗯了一声：“这是个问题。而我来这里，刚好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你们不用太担心。”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实际上下头的老大们谁也不是傻瓜，在美国这一亩三分地，天堂会的势力绝对是谁说能搞定就是能搞定的，别说王坚这外来的小子，就连当初根深蒂固的美国黑手党都被天堂会搞死搞残搞怀孕了，更何况自己这些吃点肉渣、天堂会都看不上眼的小帮派。 “当然，你们也可以去投靠天堂会，但是我不希望看到骑墙党。”王坚说完，转身就走，边走还边说道：“下午之前，愿意合作的老大，请把你们签的协议交给我的助理，这是最后期限。” 王坚不想说太多，那些长篇大论只是在意图忽悠别人的时候才好使，他真正要说的话，昨天晚上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反正他这次来就没打算灰溜溜的回去，天堂或地狱的选择让他们自己去选好了。 而在王坚刚走出门时，他的助理就凑上来说：“总裁，你已经被全境通缉了。” “通吧。”王坚撇撇嘴：“债多了不愁。” 说完，王坚钻进车里，吩咐司机直奔向杨月的工作地点——一个比较隐蔽的情报点。 到那之后，杨月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一见到王坚，杨月马上朝王坚鼓掌道：“昨天晚上干的太漂亮了，今天一早上起来，全城都在讨论你昨天干的事情。” “怎么觉得你语气怪怪的。” “是你想多了。”杨月朝后头指了指：“进去吧。” 这个情报点是一家大型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的下头，大概五百多平方米，里头除了小金跟梁欢欢正在逐页查找信息和一大堆的电脑、监视器之外，再无他物。 “这里是我的私人情报网络中枢，不经过我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进来。这是超警的特权哦，我的团队去年解散了，这里一直空置，不过这里的网络可以直接连上情报局和调查局的资料库。”杨月靠在一张桌子上：“这里可以查到所有登记在案的美国人的信息，当然……也有许多偷渡的或者是非法入境的。” “你们是怎么掌握这些玩意的……”王坚摸了摸脸：“我觉得这不是人力能搜集到的吧。” “网络监控呗，通过大数据筛选，比如亚马逊、谷歌，根据搜索数据和购买数据可以分析出很多东西的。”杨月撇撇嘴：“别露出那副幸灾乐祸的样，你以为你们那的淘宝和百度跟我们有多大的不同？” “关键我去淘宝只买棒棒糖和羽绒服。”小金扭过头：“老王，你那个叛徒师兄的信息我已经找到了，不过到一九九三年之后就没了。” 王坚点点头，凑到小金旁边听着她在那报告：“一九七三年从英国入境，一九七八年改名为卡，之后为一家保安公司工作，训练出了……百鬼夜行。一九九零年六月，代为掌管整个天堂之门，上一代天堂之门领袖因身体原因开始休养，一九九一年之后再无此人信息，但是一九九五年之后，六岁的沙诺娃掌握了整个太阳家族和天堂之门之后，天堂之门却一直处于上升期。你的师兄应该属于太子少保这一类的人，能力不错。” 王坚点点头：“还有呢？” “半年之前，有类似他的人从纽约出境，而那时候刚好是天堂之门进军亚洲的时候。”小金摸着下巴：“可以看出来，这家伙一直在暗中保护你的沙诺娃。” “就这些信息么？” “当然，我查到了一个人，你肯定感兴趣……不对，是你们。”小金指着杨月：“跟你父亲相熟的那个印度人，在二十年改名为乔伊。这个人是这个卡也就是老王师兄的……弟子。” 王坚和杨月齐齐一愣，并异口同声的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个乔伊在那家保安公司工作了十五年，并在之后接任了教官，继续培训百鬼夜行。去年退休。而昨天我在收集来的账本中发现了这个家伙的名字，他是人口大卖家，只买女性，一般都会性虐致死，然后用私人游艇抛尸，他今年是五十五岁。”小金在电脑上噼啪地打了一通，然后指着屏幕：“这个人被英国授予了世袭爵士，在美国有四家公司，是一个社交名流，上层人物。” 王坚捏着下巴：“你是说，这里头都是有联系的？” “可能性非常大。这个乔伊的同时认识老王的师兄和月姐的爸爸。而这两个人同时又是老王门派里的人，这里头的故事会非常复杂。” “他现在在哪里？” “上周二，出境去瑞士，这周五应该能回来，因为他在账本上预订的那两个女孩是周五给他送过去。”小金顿了顿：“他的家在纽约长岛，富人聚居区。” “谁敢在我干哥哥的面前叫富人啊？”杨月笑着揶揄王坚：“除了沙诺娃。” “别闹了……”王坚撑着她的脸把杨月推到了一边：“你还是头疼那段时间可爱一点。” 小金微微笑了笑：“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们。算是好消息了，月姐，你以后叫我家老王的时候，那个‘干’字可以省略了。因为我在用你的DNA配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虽然老王的DNA有被修改过，可基础双链跟你有百分之十五以上相似，也就是说，你们俩是血亲。” 王坚一愣……接着一口老血喷出。 第589章 彩云追月 “你们两个先别在那震惊，我个人感觉这件事太过神奇了。” 小金关掉电脑，转过椅子，颇玩味的看着王坚和杨月，脸上的笑容里全是戏谑：“幸好我家老王还不算是色中恶鬼，不然以你们两个的亲近程度，恐怕可能会酿成一出雷雨一般的惨剧啊。” 说着，小金模仿者《雷雨》里周家老爷的语气指着老王夸张地喊道：“不！你们不能在一起！你们是亲兄妹！” “你太爱演了。”杨月撇撇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王坚，接着用力地抓着脑袋：“真的确定？” 王坚也傻乎乎的点着头：“你没开玩笑吧……这事不能开玩笑的。” “我在你那的信用评级这么低是么？当然没有，不信你们自己来看DNA比对表。”小金嘁了一声：“我其实也是无意中发现了，纯粹是无聊，反正那边配对过程很漫长，索性就给你们互相配组一下，没想到一玩就玩出花样了，看来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的是金玉良言。” 她说完，接着继续说道：“然后，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们，你们两个的DNA都存在遗传性的变异，这种变异会导致你们身体跟常人不太一样。按我对老王的研究，月姐……我觉得你从小到大没有痛过经。因为你们两个的基因组里对疼痛和各种疾病有一定的免疫能力。这应该是父系遗传。” 正在蹲在椅子上吃方便面顺便听王坚的传奇故事的梁欢欢蹦了起来，大叫道：“这个功能好！我就日了，当年训练的时候最怕碰到来那个了，简直欲仙欲死，而且每个月的那几天，不能吃辣、不能吃凉，简直是要我老命。” “你岔开话题的能力绝对一流。”王坚按住梁欢欢的脸往后推了推：“去去去，到那边去玩。” 梁欢欢一把甩开王坚的手：“少用你摸了别人奶的手碰我脸，想着就恶心。” “我……”王坚是咬牙切齿，可对梁欢欢这等刁民却毫无办法：“说话别那么难听……你太过分了。” 而杨月倒是落落大方的挽起了王坚的手，深深的叹了口气：“我该说什么好呢……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我得回去写份三千字的心理感悟。” “看样子你一点都不兴奋啊？要是我，哪天突然有个人告诉我，我还有个活蹦乱跳的哥哥弟弟什么的，我非得大闹天宫不可。”梁欢欢上下打量着杨月：“你确定你是发自真心啊？” 杨月嗯哼了一声，仰起头看了王坚一眼：“我有受过专业的心理训练啦，高兴也不会表现的太兴奋，不然会出大问题的，偶尔吐吐槽什么的就可以了。” 反倒王坚现在有些全身紧绷，他实际上对这突如其来的妹妹有些不适应，毕竟他老早就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严格算起来是个不是孤儿的孤儿，这么样的一个心态，让他现在显得特别无助。 “好了，哥。”杨月眯起眼睛笑：“现在是铁板钉钉了，你就不用再质疑了。” “哦……我……”王坚咽下了好几句话，然后突然一激灵：“可为什么我比你大，你都能记得家里的事，我却什么都记不得啊？” “你六岁之前的事都记不得了。”小金沉默了一阵：“应该是那时候有高手把你催眠了，让你不要记得那些事情。” 王坚靠在墙上，点上一支烟，默默的抽了几口：“等等，让我把事情理理。” 说着，王坚搬起一根手指：“我是被我老爹收养的，杨月是被一对韩国夫妇收养的。对吧。” “没错。”杨月比划了个OK的手势：“从那一刻开始，我们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但是最后却又因为各种原因，我们又重逢了，而且你还治好了我的神经衰弱，这大概就是冥冥中的注定了。” “嗯，那问题也来了啊。”王坚皱着眉头：“为什么我老爹不同时收养你，为什么他不会救眼皮子底下的同门师侄，为什么你的亲生父母会被谋害，而这里头又有什么联系？” “首先，我养父母告诉我，是我老爹托人把我送到他们身边的，那这样的话，你也应该是一样的流程。而不告诉你的养父不救我们的家人，这个还需要更多的线索，至于……我爸妈为什么被谋害，请正视这个问题，那也是你的爸妈，请不要刻意逃避。而这里头肯定有联系，至于这联系是什么，现在一切还是乱麻，但是我相信一切的事物都是有内在关联的，那么只要找到连接它们的那个点，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帅气，不愧是超级警察，有条不紊的应对十万个为什么。”小金嗯了一声：“接下来，我还有一件让你们会很激动的事情，你们不要太过于亢奋。” 王坚扬扬下巴：“是什么？” “夹克王的妻子，也就是你们的亲娘。现在正在纽约，没错，她没有死，在一家教会的养老院里，只不过她已经提前患上老年痴呆了。那间养老院的位置在北部郊区，名字叫……” 她的话还没说完，杨月就已经拽起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王坚飞快地跑出了门外，剩下眨巴着眼睛的小金和正在喝方便面汤的梁欢欢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我有个预感。”小金摸着下巴：“老王这次要碰钉子。” “他碰的钉子少啊？”梁欢欢嘁了一声：“他就是个脑残。” “比你聪明多了。”小金白了一眼梁欢欢：“你就是一嫁不出去的男人婆。” 梁欢欢拿出方便面的叉子指着小金：“信我扒光了你游街示众么？” “那你等着老王把你腿打折。”小金吹着口哨：“我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呢。” “求你了……”梁欢欢一脸几欲作呕的表情：“求你别这么恶心了，我快吐了，还心肝宝贝。而且，你还在这干啥？追上去啊，这是一幕现代舞台剧，极具观赏效果。” 小金嗯了一声：“急啥叻，这个点，我们骑自行车过去都比他们开车的快。” 果然，等王坚他们到了小金所说的那个养老院时，小金跟梁欢欢坐在门口吃热狗了，旁边还坐着一个她俩勾搭来的小萝莉。 等杨月拽着王坚气喘吁吁的来到他们面前时，小金却抢先开口了：“两位，堵车的滋味不好受吧，这就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里不光是养老院，还是孤儿院。这个小妹子喜欢么？喜欢抱走吧，她一直跟着我。”小金拍着那个小萝莉的脑袋：“我觉得孤儿真的好可怜。” 王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拍拍她的头：“你又开始忧伤了。” “忧伤也是正常的，你们谁有我可怜啊。”小金嘁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梁欢欢，一拍脑门：“她……” “别扯上我。”梁欢欢恶狠狠地朝小金扬了扬拳头：“我才不可怜呢。” “其实可怜不可怜，不是别人说的算的。”王坚走上前，一手搂住小金的肩膀，一手勾住梁欢欢的脖子：“只要觉得自己不可怜，那就不可怜了。” “喂，别动手动脚。”梁欢欢挣脱王坚的手：“要按照往常，这种完全没关系，但是自从知道你的淫魔本质之后，我决定要离你远一点，虽然我没什么胸，可好歹也是个女的。万一你哪天动了什么歹心，我又打不过你，我不就完蛋了么？” “放心吧，我动谁的歹心也不会对你动歹心的。”王坚黯然摇头：“我又不是大伟，对男人没兴趣。” 梁欢欢吧唧了两下嘴，琢磨了一下他话里的话，然后奋起一拳就打在了王坚的后背，力道之大，如晨钟隆隆…… 而打完之后她拔腿就跑……王坚看着她的背影默默摇头：“这辈子可能是嫁不出去了。” 不过杨月现在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忐忑，因为她默认模式就是觉得自己的母亲已经在二十几年前跟父亲一起去世了，而如果现在这间养老院里的人，真是她的母亲的话，那么……好多猜测都得重新洗牌。 而且她不像王坚这个没心没肺的哥哥似的，她想的事情很多，而且这里头复杂的让人发狂，这感觉……很怪，虽然不想刻意的煽情，但情绪上的激动还是在所难免。 “好了。”王坚拍了拍她的后背：“振作一点，我想……不管什么事，乐观点去面对。” 小金听了他的话，抬头看了看老王，咿了一声：“老王，这话可不像你说的哦。” 王坚扬扬眉毛：“人总是会变的嘛。” 小金笑而不语，而杨月则已经轻轻地推开了铁质的大门。大门已经生锈，周围也并没有多少人，从这里其实就能看出来，这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不过里头倒是挺干净的，虽然一些健身设施已经开始显现出老态了，但起码看上去还并不让人感到反感。 草地上有些小朋友在玩耍，无论是黑色皮肤或者是金黄色头发，在他们那个年龄时，似乎都是相当的天真无邪。 当他们看到有人走近的时候，纷纷都站起身子带着好奇的眼神看着这几个跟他们明显长得并不一样的人。 而不多一会儿，从屋里就有一个园长似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他在看到王坚这一行人的衣着和气质时，那眼神叫一个炙热，一见面就开始各种介绍，普及各种领养知识等等。大意就是现在这间福利院受到了金融危机的影响，已经不再能给孩子们创造天堂一般的环境了，所以最好是能找到适合的养父母来为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创造美好的未来等等。 走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办公室之后王坚才发现这个院长说的似乎并没有多少夸张，据院长说这里本身就是穷人聚居区，简称贫民窟。这家孤儿院虽然能得到政府的补贴，数额也并不小，可无奈因为性解放低龄化和犯罪率太高以及各种堕胎法案的原因，这里的孩子越来越多，几乎无力支撑了。所以他急迫的希望有人能领养这些孩子，并善待他们。 “对不起……我可能没有办法去领养他们。”王坚挠挠头尴尬笑着用英语说道：“我们这次来只是想找个人。” 那院长原本明亮的眼睛一下就暗淡了下去，不过还是很客气的询问王坚想找的谁。 “华人，五十岁左右，患有老年痴呆。”王坚大致组织了一下语言：“应该是住在这里的养老院。” 院长翻看着档案，点点头：“确实有这样的一个人，请跟我来。” 走在外头的时候，王坚笑着看着草地上玩得一身脏兮兮的小朋友，然后扭过头对院长说：“之前这里是靠什么维持的？” “主要靠民间资助和一些企业的援助还有政府的资金，但是这几年这里也并不景气，所以民间资助和企业援助渐渐减少，而更高的政府资金总是无法申请到，所以……我们已经非常尽力了，可却不得不到处张贴广告找人领养这些天使。他们都是好孩子，我们给了他们最正确的世界观教育，所以……” 王坚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那你们这一年需要多少钱？” “一年并不多，这些孩子们非常善解人意。您是想捐助吗？” 王坚笑着说：“你还是把数额告诉我吧。” “大概……”院长沉默了一阵，然后忐忑地看了一眼王坚：“需要五十万美金。” 王坚点点头，扭头对小金说：“发信息告诉那些大佬们，每个月从他们的所得里拿出百分之三，资助这里所有的孤儿院。就当我为他们行善积德了。” “他们所有人每个月的百分之三所得……”杨月嘴角扯动了一下：“这一个月得一千多万美金啊……” 王坚耸耸肩：“强制执行，就当这是霸权好了，反正这里大概不止一家孤儿院，这些孩子不少人都是他们种的因，这个果得他们来补。” “我就喜欢你这种不问对错只管自己好恶的德行。”小金拍了拍王坚的屁股，然后对院长说：“让他们自己去找好了，我跟你谈谈资助的事，你摊上大事了。” “看不出来啊，昨天还连杀二十多个人眉头都不眨一下的大魔王，今天居然干好事了。”杨月显得心情极好：“这种矛盾的人格是怎么养成的？” 王坚呵呵一笑：“我一直是个特别善良的人，你可不要黑我。” “你就知道往脸上贴金。”杨月勾住王坚的胳膊：“要是世界上都是你这种人，那我这种人就应该失业了。” “不就是钱么？我当初收废品的时候，其实也挺开心的。”王坚微笑着说：“我的物欲需求不高，从前我是个好人，以后我也要当个好人。” “好吧，好吧。你是个好人。”杨月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指着一栋老式的建筑激动的叫了起来：“应该就是这里了！” 王坚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的是我亲生母亲的话，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我从来没有过妈妈……” 杨月闻言一愣，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伸出手紧紧握住了王坚已经满是汗水的手，笑着说：“这个时候，只要笑就好了。” 正说着话，那院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又是握着王坚的手说感谢的话，又是热泪盈眶的说神会保佑王坚，又是给了王坚一个拥抱，一口一个兄弟的叫着，一大通的屁话让王坚都开始有些烦躁了。 “人是好人……”王坚好不容易从这个有着奇怪体味的中年美国佬怀里挣脱出来，对杨月苦笑着说：“就是太啰嗦了点。” “你知道啰嗦的人有个特点么？那就是心地比较柔软且感性。”杨月捂着嘴：“话不多说的人才可怕呢，比如你。” “那是你没深入了解我这个人，我异常感性，而且特别善良。” “善良和柔软不是一码事，至少你会毫不留情的格杀掉那些你认为不好的人，不是吗？”杨月嘿嘿一笑：“除了沙诺娃。” “其实我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掉她，她也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掉我。但是……我们都没有动手，这不光是因为我跟她有过感情。”王坚顿了一顿：“更多的是……我跟她都在给自己留退路。我知道如果逼急了，那最后得利的人，绝对不是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个，她当然也知道。” “说实话，你们没在一起真可惜。”杨月叹了口气，然后一拍脑门：“对了，哥。你知道你本来的名字么？” “我还好奇呢，为什么你爸爸是门内的人，而你却不姓王。” “你这一口一个你爸爸你爸爸的，是改不回来了么？是我们爸爸，你要记牢一点啊。”杨月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们的名字呢，是取自彩云追月这首曲子。我是妹妹，我是月。那你呢？” 王坚一惊：“我叫杨彩吗……好可怕的名字。” “是云啊，笨蛋！” 第590章 命运巨轮，无人可挡。 “等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王坚突然顿住了：“让我想想！” “等找到妈妈之后，我会找最好的催眠师给你催眠，如果你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但是你经历过的话，你肯定能重新回忆起来。”杨月点点头：“好了好了，我突然觉得我的世界一片明媚了，有妈妈有哥哥，好满足……” 王坚也在后头跟着笑，虽然这个突如其来的妹妹有些唐突，不过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王坚还是觉得挺带感的……至少这样的话，他就不用提心吊胆的跟一个女孩玩到一块还害怕别人说他是绝世大淫魔了…… 不多一会儿，护工就把一个中年女子用轮椅推了出来。可以看出来，这养老院的生活要比孤儿院的好很多，毕竟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有一定积蓄的，而且老人么，本身就爱打理一些花花草草的，所以虽然只是一墙之隔，养老院明显要比孤儿院丰富许多许多。 而推出来的这个女人，看上去大概五十岁上下，眉宇间还带着清秀，虽然目光呆滞、脸色苍白，但是仍然难掩年轻时的楚楚动人。 杨月半跪在这个女人面前，轻轻握着她的手，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一瞬间就涌了上来，这种东西说来玄乎，但就好像杨月第一次见王坚就很黏他一样，血亲的感觉根本不是其他东西能够替代的，所以即使像杨月这样坚强的女孩，她的眼泪也一下子没有忍住，奔放而出。 而王坚的感情就显得粗犷了很多，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眼睛不知道该看哪，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杨月一样握住这个越看越熟悉的妇人的手，就像个呆子似的，踌躇不前。 也许是因为文化环境的原因，王坚一辈子没有给老木匠一个拥抱，更没有说一句“我爱你”一样。但这并不代表这种含蓄不是爱的一种，可实际上它真的不好表达出来，那种纠结、举棋不定，实际上就是如人饮水。王坚不是不想跟杨月一样释放自己的情绪，也不是对亲情和亲人没有概念。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珍惜这种得来不易、一失去就再也回不来的东西。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不过随着杨月的哭声，那个妇人缓缓地抬起头，费劲的用她已经很难聚焦的眼睛看了看杨月又看了看王坚，然后慢慢的伸出手摸了摸杨月的头，操着沙哑的声音说道：“饿了吧……妈妈给你炒饭吃。” 她的话，让杨月震惊的抬起头，试着呼唤两声，以为她突然间已经恢复。可事实却事与愿违，无论杨月跟她说什么，她只是喃喃的重复这句话，眼神也一直在王坚和杨月的身上打转。 毫无疑问，她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从病历上看，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自己从哪来，自己的家在哪，甚至很多时候甚至王坚了自己是不是吃过了饭。 可就算是这样，当她在看到王坚和杨月的时候，却仍然记得这句话。就是这句简单的话，让王坚这个在面对凶神恶煞的黑帮分子都能指着鼻子说出“格杀勿论”这种话的人，也不得不转过身，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地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液体。 而杨月更是不用说了，因为训练和自身职业而一直压抑的情感一瞬间释放了出来，哭得就像是狠狠摔了一跤的孩子，哪怕声音都已经沙哑了，也不能自已。 “老王，乖。”小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老王的身边，轻轻牵住了他的手：“这种时候你不用坚强的。” 说着，小金的眼泪居然也下来了：“如果我妈妈还能回到我身边，我肯定会大哭一场，然后当一个乖乖的小女孩。” 王坚蹲下身子把眼泪汪汪的小金抱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而他自己这个安慰人的家人，泪水却已经打湿了小金的肩膀。 过了好一长一段时间，杨月才缓缓的平复了情绪，而王坚却一直撑着胳膊靠在一棵树下，一口一口的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表情凝重。 小金则坐在树下，呆呆地看着杨月在那跟她妈说着这么多年以来，她所经历的事情，见过的人，动过的感情和至今不明白的话。 “好羡慕啊。”小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老王，你应该高兴的。” 王坚用力地扯出一个相当难看的笑容，但是转瞬即逝。这个表情让小金看得那叫一个别扭：“你看，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你看看你，光在这抽烟，什么都不会干。”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跟一美国老头下国际象棋输了还赖皮的梁欢欢，吹了口烟：“梁欢欢是软猬甲。” “我说……”小金被老王都给弄笑了：“你敢不敢不要在这么温情的时刻来吐槽梁欢欢，你这样是不对的……她虽然是个软猬甲，可是连穿的人都没有，这不也是一种悲哀么？” “刺长反了。”王坚不紧不慢的吐出一句：“就这样……” “梁欢欢的命还真是苦……”小金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吧，既然你的感情不敢流露，那我们就干点有意义的事。” “第一：现在是白天。第二：这里是公共场合。第三：你还未成年。”王坚晃着手指头：“这是会被雷劈的。” “果然说你是绝世大淫魔是没错的，你就会往那方面想么？”小金插着腰：“我是让你问问你母亲……你妈……你妈妈……我去，怎么读都怪怪的。我是让你问问那位女士是怎么来这里的，又在这生活了多少年。这些东西可是重要线索。” 王坚眼睛一亮：“对！” 说完，他走到一直在远处候着的院长身边，发给他一根烟，发到一半……他突然想起来这里的文化跟中国不一样，不能乱发烟，所以硬生生的又给收了回来，接着用英语问道：“这位女士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约十年前，那时我刚刚接任这里的院长。我对这位女士的印象十分深刻，当时她进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而当时送她进入这里的人，一次性付了一百八十万美金，让她一直生活在这里直到逝世，她的房间一直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而且有专业的护工二十四小时照顾她，不信您可以自己去看看。” 王坚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院长，然后点点头：“我相信你，一个这样状态十年的人肌肉还没有萎缩，说明经常有被按摩。那你能告诉我是谁送她进来的吗？” 院长一愣，然后摸着自己的左手来回婆娑：“时间已经很长了，我忘记了。” “能仔细回忆一下吗？比如一些大概特征。” “哦！！！我记得了。”院长手一握拳：“当时有一个非常凶的印度人，他说如果没照顾好这位女士的话，他会亲手杀掉我们所有人！” 王坚一愣，自言自语道：“又是印度人？” 说完，他扬扬下巴：“你继续，然后呢？然后怎么样？” 院长沉思片刻说：“然后就没什么了，她就一直在这里生活，我向上帝保证，她的生活是最优越的，每天早餐是奶酪、意大利香肠和纯麦面包，午餐是各种口味的牛排和水果沙拉，晚餐一般是从周围的中餐馆里特别订购来的。” 王坚摆摆手：“我说了我相信你，我是问你，那个印度人的情况。” “先生，我已经五十岁了，记忆力已经开始退化了，这个问题我真的是没办法回答。”院长也有些无奈：“我只知道他们没有留下名字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号码，就这样消失了。” 听完之后，王坚朝他点点头，然后背着手在周围踱来踱去，而小金则捏着下巴皱眉凝声道：“看来这个印度人么，就是我们知道的这个印度人，现在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了。” “嗯。”王坚也是一脸沉重：“看来是真的要去拜访一下这个喜欢买女孩的变态了。” “不光是这样，从他的态度来看，你妈妈肯定跟他是相熟的，而且……”小金皱起眉头：“甚至可能关系并不一般。那个印度佬是你叛徒师兄的徒弟，而以他的为人和风格来看，这里头肯定会有你那个叛徒师兄的影子参与其中。” 王坚重重地点点头，然后走到了杨月身边，把这些线索全部告诉了自己这个妹妹。而杨月眼睛豁然睁大：“又是他？也就是说爸爸跟妈妈和天堂会……”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啊，月姐。你不够冷静。”小金在旁边提醒到：“这样，我们先把妈接回去，其他的事之后再说，我试试看能不能给妈妈治治看。” “你怎么也叫妈……”杨月眨巴着眼睛：“你在想什么呢？” “这是当然的，我是老王的小老婆，不叫妈叫什么啊？叫婆婆啊？啊……那我会害羞的。”小金故作羞涩的捂着腮帮子：“羞死了，怎么能这样呢……”杨月听罢狠狠瞪了王坚一眼，而王坚则汗颜的捂着额头：“我才羞死了……” “好吧，我们先撤退，一切等回去之后再说。” 而这时，梁欢欢气呼呼的走了过来，满脸不爽的说：“那老屁股太无耻了，明明说让我两个子的，后来出尔反尔，真混蛋。你们这边怎么样了？OK了没有？我晚上还得去会个网友呢。” “你又玩摇一摇了是吧……”小金斜着眼睛看着梁欢欢：“是不是摇出了个白马王子啊？” “还是个混血王子哦，照片看上去嗷嗷帅。年少多金，谈吐幽默，见识广博。”梁欢欢说着看了一眼王坚：“比某暴发户强太多了。” 王坚看了她一眼：“我真心为那个少年祈福，愿主保佑他。” “你什么意思啊你？”梁欢欢呸了一声：“我就那么暴力？信不信我一枪爆了你这个青帮总台的狗头？” “好好，我信我信……”王坚叹了口气，一把揽住梁欢欢的肩膀：“加油，兄弟，祝你找个好归宿。” “归宿我个毛啊，我不能嫁老外的，我只是去蹭饭。”梁欢欢的语气突然软化了：“你别担心了，每天跟你们这帮人玩一点激情都没有。” 小金呵呵一笑，对老王说：“她哪是去相亲啊，分明就是手痒了找人去揍一顿，这个小贱人。” “哎嘿，你还别不服，多少人心甘情愿被我揍呢。”梁欢欢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我去了，别太想我。” 王坚一愣：“你认识路么？” “在纽约，我比在你家还熟。” 杨月推着老妈，吹了声口哨：“看来这间谍当的，妥妥没压力啊。” 梁欢欢走之后，杨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老妈，然后抬头看了看王坚：“现在是直接回去么？还是继续转一圈？” “话说我不是被通缉了么？怎么我这么明目张胆的到处乱爬都没事？”王坚指着刚从铁栅栏外头巡逻而过的警车：“他们刚才还冲我打招呼呢。” “那是因为这帮家伙看所有的黄种人都长一德行。”小金撇撇嘴：“而且大伟那边应该出效果了。” “是啊，他出效果了。”杨月捂着嘴笑了笑：“别看他吊儿郎当的，其实他很努力上进的。” 听到她的话，王坚诧异地看着杨月，吧唧几下嘴：“你们两个不是真的……” “是啊……他在追我啊。”杨月嘿嘿一笑：“这有什么不对么？难道我就不能找男朋友了？不能嫁人了啊？” 王坚沉思片刻，双手扶在杨月的肩膀上：“以后你们要是在一起了，别欺负他，他会哭。” “他才不会哭。”杨月反拍了拍王坚的肩膀：“真正会哭的是你，你小时候就是个爱哭鬼。” “胡扯！”王坚脑袋上青筋外露：“你怎么恁的污人清白……” 他尴尬的掩饰让杨月和小金笑得前仰后合，而轮椅上的妇人却缓缓的回头看了一眼王坚和杨月，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很僵硬但是却一眼看上去就感觉是发自真心的笑容。这个笑容让王坚看得一呆，然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最后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至于他在笑什么，除了他自己之外，恐怕谁也不知道。 第591章 晴方好，雨亦奇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你，你是我妈，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应该没有错，我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可你既然是我妈，那你之后的十年，究竟去哪里了。”王坚一边给轮椅上的王妈妈喂着牛肉粥，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轻轻吹凉，然后再一勺一勺的喂，动作轻缓。 说着说着，王坚却自顾自的笑了出来：“我其实有想象过我妈长得什么样子，不过真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还算是跟我想象里的差不多。” 而坐在旁边床上晃着脚丫子的天然二笑着说道：“你今天的话好多哦。” “是啊，是多。”王坚也跟着笑了笑，一脸暖洋洋的：“这也正常，我感觉老天对我还是不错的。” “阿坚，我有个问题问你，如果有一天你把所有事情的真相都搞清楚之后，但是发现它们跟你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的话，你该怎么办呢？” 王坚仰着脑袋沉默了一阵，然后挠挠头：“我还真没想过，只是想尽快的挖出真相，然后把该干的事全干了。” 天然二用手指戳了戳王坚的脑袋：“你啊，就是对这种事不上心，等到时候心里没个准备，又要大吃一惊了。” “我觉得现在大吃一惊的事已经够多了，简直是一连串的，比如亚萱怀孕、比如我多了个妹妹、比如我多了个妈、比如……太多太多了，说都说不过来。” 天然二笑着躺倒在了床上：“看来我的阿坚以后会是个幸福的阿坚咯。我不管你了，我要睡觉觉咯。” “这么早啊？”王坚透过落地窗户看到外头曼哈顿的街景，一座不眠的城市让他根本没有丝毫睡意。 “是啊是啊，我年纪越来越大了，不多睡点美容觉，以后会变成老妈妈的。”天然二平躺着向上呼呼地吹气：“我还打算去练瑜伽，青春好宝贵啊。” 王坚撇撇嘴：“我教你就好了，这点小事。” “才不呢，你会摸我屁股的。”天然二撇撇嘴：“不行不行，让你教的话，会变的很色情。” “啥？”王坚一头雾水的摸着脑袋：“你这话说的让我有一丝不解……” 是啊，要是能理解就奇怪了，这是正规挂牌营业的专业夫妻，如假包换，结婚证上的照片，还有居委会的盖章，那可是货真价实的…… “没事啦，我开个玩笑嘛。”天然二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我好无聊啊，该干的事干完了，我一下子没目标了……” “你干完什么事了……”王坚看着天然二一脸不解：“啥情况。” “我已经把这里需要以及可能需要的东西都弄过来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下午五点之前就能到了。” “啥东西？” “你身为大BOSS哎，居然一点都不关心？”天然二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捏了捏王坚的脸蛋：“人、货和资金。” 说完，天然二拿出随身的小本本：“包括制式单兵武器五百只，各类弹药四百五十箱，麒麟保安公司的专业雇佣保镖三百五十人，队医四十人。还有各类资本从美国本土转移出去，留在这里等着被狙击啊……真是的，一点都不体谅我的辛苦呢。” 王坚长大了嘴：“你这是要推翻美国政府啊……” “要是这么简单，那美国政府早被推翻了。因为你现在想整合这里的华人帮派，不把根切断肯定不行，所以你在盯着这边的时候，我总是要为你打点一下的。”天然二摸了摸下巴：“比如我们去横扫一下墨西哥怎么样？” “啊？为什么墨西哥躺着也中枪？”王坚满脸疑惑：“这跟你横扫墨西哥有什么关系啊？” “阿坚啊，你知道世界上利润最大的东西是什么吗？” “房……房地产吧？”王坚傻呵呵地笑着：“是吧……” “笨……是军火和毒品。而这两样东西在美洲大部分都是掌握在天堂之门的手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现在没办法让天堂之门感觉到巨疼，是因为我们只是在戳它的皮毛呢，不动根骨，它根本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天然二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看着王坚直叹气：“所以我们去把墨西哥那些嚣张的毒贩子弄掉，然后我们来掌握这些东西，哥伦比亚我已经联系好了，等我们开始行动，他们就开始反抗天堂之门，接着我们开始控制它的走向，你觉得呢？我们其实没办法控制别人的欲望，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他们更合理呢？这个道理是不是再简单不过了。” 王坚看着天然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等我给妈喂完饭，然后让杨月给她洗澡，接着你给我理顺一下顺序吧。” “当然啦，不过一小时三千美金的佣金呢，这是我的讲课费！” 王坚哈哈一笑，窜了上去重重亲了天然二一口，然后抱着她的腰：“一毛钱都不给你！” “坏人！”天然二白了王坚一眼，然后撇撇嘴：“反正你应该换个角度想事情了，既然我们不能让世界没有黑社会，那我们就当平衡黑白的那杆秤。” 说完，天然二凑近王坚的耳朵说：“就像你师门曾经几千年一直在做的事一样。” 王坚莞尔一笑，然后拿出纸巾给妈妈擦了擦嘴，推着她走出了门。而刚一走出去，发现杨月正站在门口抽烟…… “你居然抽烟！”王坚一愣：“为什么以前都不见你抽。” “没什么，这不是烟，是一种类固醇，我需要这玩意来释放压力。不是毒品……只是抗抑郁的药而已，别太惊恐。”杨月忙不迭地解释道：“我已经用了十年了，跟烟草毒品不同，它不会上瘾。” 说完，杨月按住了王坚推轮椅的手：“刚才你跟嫂子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想这件事我是能帮忙的。你的心理负担无外乎就是道德观的问题，我觉得建立一个良好的平衡机制，其实很正常。还有，那个印度佬今天晚上提前回来了，他似乎已经知道有人在查他了。” 王坚嗯了一声，把轮椅递给杨月：“不要在妈面前说这些，去帮妈洗个澡吧，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杨月笑了笑，推着轮椅转身离开。而王坚则反身回到了屋子里，天然二这时刚打开笔记本准备给王坚科普。 “阿坚，这次呢。我们让齐麟带了五百个人，这些人其实是不够的。但是没关系，后续还有其他人会陆续在墨西哥登陆，一批大概有一百人，一共十二批。这些人都是现役士兵。”天然二眯起眼睛，表情认真地说：“一千七百全副武装的士兵会在行动开始时分成三个小队，各自打击墨西哥国内最大的几个贩毒团伙，如果顺利的话，四天之内我们就能闪电掌握整个渠道，以此给予天堂之门沉重一击。” 王坚瞪大了眼睛，惊奇地说：“为什么能有这么多人……” “这还只是一部分，美国也会派出一定的人手来联合行动，总数大概在两千八到三千人，务必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掌控住，而之所以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大概是因为爸爸的沟通和姜司令那边的高层决断。这里头牵扯到了许多政治因素，说来也没意思。反正我们就是牵头的一方，目的是一举成功，不给他们翻身的余地，而且齐麟还带来了大概五十个精英进行斩首行动，啊啊啊啊啊……我说不下去了，好复杂的样子。” 王坚表情怪怪的看着天然二的样子，咳嗽了两声：“有点耐心嘛。” “不是我没有耐心啊，只是我觉得这说起来没必要，我们只是枪啊！我们的核心武力其实还是掌握在国家的手里啊！”天然二在那烦躁的直挠头：“我们成代理人了而已。” 王坚微微笑了笑：“无所谓，反正算是殊途同归了，我又不靠这个养活你，大不了我再去收废品嘛，一个月万把块钱养活你没问题吧，你那不是有房子么……” “我还有第二套呢。”天然二竖起一个二：“可以给孩子用的。” “这不就行了。”王坚扬扬下巴：“继续说吧。” 天然二嗯了一声：“墨西哥的毒贩组织，现在已经隐约成了第二政府，里头有大量的叛变特种兵和士兵，所以跟哥伦比亚一样，他们的毒枭甚至可以和正规军对抗。” “这样……”王坚皱起眉头：“那齐麟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是肯定有的，但是肯定不会有多大的风险，因为这次的行动可是超级行动，代号疯狂style，配合墨西哥政府军警外加海外支持，这次他们死定了。”天然二嗯了一声：“但是前提是不能让天堂之门的得到风声，让他们以为我们找人来是对付它的！” 王坚眨巴着眼睛：“墨西哥毒贩这么有种喔？” “是的，从06年到现在，已经死了好多市长级的，那些毒贩很猖狂。前段时间只是有对情侣在网上骂了他们，那些毒贩就把他们处死了。” “我想亲自去一趟……” “我就知道你这死相是个闲不住的家伙。不过现在还不急，因为那边一旦出了状况，天堂之门就该倾巢而出了。”天然二用指甲剪给王坚剪起了指甲：“那时候我们要没准备好的话，会被赶出去的，说不定还得元气大伤呢。” 王坚想了想，嘿嘿一笑，拿出电话，拨通了号码：“那个……欢欢啊，赶回来行不，有好玩的事了。” “如果不好玩，你就死定了。”梁欢欢冷哼一声：“难不成你说的好玩的事就是集体偷看我洗澡然后嘲笑我胸部小吗？” “你不要什么都往那想……我是好人。”王坚咳嗽了一声：“好吧，快来。” 挂上电话之后，天然二盯着王坚看了一会，然后眼睛突然瞪了起来：“你要带上欢欢去卧底！” “你怎么知道的……” “你奸诈的表情实在太没技术含量了，亲……”天然二撇撇嘴：“你太狂了。” 王坚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有时低调是因为我不懂行，而我狂是我有自信。” “好啊，那你想怎么干？” “我想当第二个在网上辱骂那些人的家伙，然后留下地址，深藏功与名。”王坚哈哈一笑：“等欢欢来再说。” 果然，当梁欢欢听到王坚这个疯狂的计划之后，简直是一蹦三尺高，接着当着人老婆的面就搂着王坚的脖子用力的亲了他一下，兴奋的几欲疯狂。 接着，她兴冲冲的冲进了房间，然后拎着两个箱子，背着一个箱子还用嘴叼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打开之后，就开始挑起了家伙…… “35MM榴弹是要的，G36是要的，格洛克连射一把，Jackhammer一把。然后呢……对对对，达姆弹、链条弹、白磷弹，哈哈哈！老娘的大屌已经饥渴难耐了！”梁欢欢把一地落选的枪踢到了一边：“自从上次爽了一把之后，好久没爽过了，来来来，告诉我敌人在哪！” 王坚看着这个有明显暴力倾向的平胸女子可谓是瞠目结舌，这等丧心病狂到底是因为小时候经历过怎样的心理冲击啊…… 无奈之下，王坚只能苦口婆心的说：“要过几天，过几天……我现在还在被通缉呢，等过段时间完全稳定之后，我们就开始。” “行！不过这几天你得让我跟着你，不然你个臭不要脸的会甩下我自己行动的。” “行行……” “爽了，那我就去睡觉了，爽的时候别忘了叫我，娘的！我这次要刺刀见红！” 王坚看到她的表情，浑身一哆嗦：“女施主……年轻人杀心不要这么重。” “你懂个屁！”梁欢欢表情一下子变得愈发凶狠了起来：“我暗恋的那个师兄，就是死在那帮人的手下。我要吃了他们。” 王坚低垂眼睑，默默点头。他当然清楚这样刻骨铭心的仇恨是有多可怕，所以梁欢欢现在的表现那可是相当正常的，所以他并没有多说话，从地上捡起一个盒子，从里头拿出一对镀银的柯尔特1911双枪对梁欢欢说：“这一对给我用。” “这是老娘的镇宅之宝！”梁欢欢伸手欲夺，但是抢到一半却缩回了手，突然变得成熟了起来，撩起头发莞尔一笑：“送你了。” “不正常……”王坚睁大了眼睛：“你吃错药了……” “这是我师兄送我的礼物。”梁欢欢默默的转身：“你用吧，我睡觉去了。” 第592章 来，壮士干了这碗恒河水！ 午夜三时许，王坚突然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蹑手蹑脚的从床上走了下来，走进卫生间挂胡子刷牙洗脸并换上了一身规整的西装，接着凑到床边弯下身子轻轻吻了一下正在熟睡的天然二，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当他走到安全出口的时候，杨月已经在出口处等着他了，看到他来了之后，杨月扔了一瓶酸奶给他，然后一言不发的朝王坚一甩脑袋，接着自顾自的就走了下去。 从后门出去之后，杨月带着王坚顺着大楼之间的小路绕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王坚都快被转晕的时候，两人终于来到了一个紧闭的车库外，而杨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车库门渐渐打开，露头里头一辆粉嫩颜色但造型霸气的道奇公羊，杨月走过去拍了拍引擎盖，然后拉开了车门：“全钛合金车身制造级别相当于台风级核潜艇，柴汽电混合动力，最大行程四千公里，最高时速一百八十五公里，超高强度防弹玻璃，特制底盘，液态金属避震，手自一体，三防轮胎，引擎盖两侧可加装火箭巢。一台的造价能换上20辆法拉利。” 说完，她绕到了后头拉开了后头的雨布：“这里可以加装车载机枪和二十万发子弹无压力。” 王坚一愣：“这是要干啥……” “这是我的超级装备啊，毕竟我经常得执行危险任务，这辆车除非被大口径的穿甲弹击中之外，一般的燃烧弹啦、地雷啦、甚至RPG都无法伤害到它。”杨月按了一下解锁：“上车。” 而两人上车之后，杨月发动了汽车，并扭头对王坚说：“这辆车让你先熟悉一下，等你去墨西哥的时候，就带上它，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嗯。”王坚点点头：“看上去是蛮厉害的啊……” “冷战思维产物，怪物机之一，光是它最大六百匹的发动机就已经够变态了。当使用109辛烷燃料时，它的马力能达到一千匹，速度能在十分钟内维持四百五十公里每小时，足够让所以的超跑吃灰了，就算是F1赛车也得掂量一下。” 王坚惊奇地看了一下这辆怪物车：“好神奇啊……” “当然，不然哪对得起它的价钱嘛。”杨月嘿嘿一笑：“出发！咱们去找那个印度阿三。” 不得不说，这辆车上街时，哪怕已经是凌晨，可是它仍然是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路上都引得那些游荡在午夜的小瘪三们嘹亮的口哨。 甚至还有路过的车辆专门跟这辆车保持平行来仔细打量这辆改装得相当具有暴力美学的怪物车，弄得开车的杨月几次都想直接开上氮气把那帮围观的家伙撞到河里去。 “这辆车太晃眼了。”王坚笑着说：“走到哪都被人关注啊。” 杨月撇撇嘴：“谁要他们关注啊。” 说完，杨月指着前面一片豪宅林立、豪车成排的住宅区对王坚说道：“那个阿三就住在这里头，他是今天晚上十二点多到的，如果没有问题，他现在应该在睡觉。” 王坚晃晃手指头：“如果他真的是我那个师兄的弟子，那他睡觉和不睡觉不会有什么区别。” 杨月想了想，索性把车停到了一边，然后跟王坚两个人从车里走下来，以徒步的方式朝这里其中一栋房子的方向移动。“等等！”突然把杨月拽到了一边，然后小心翼翼的探出了个脑袋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指着路边的杆子对杨月说：“上面全是探头。” 杨月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看，嗯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卷带状的金属条，然后猫着腰躲到了一颗大树的后面，并把金属条粘在树干的三面，接着退回到了王坚的身边，接着在一个遥控器上头按了一下，金属条一下子爆出了一阵暗火，而那大树却变得像被海狸先生啃过一样，并顺着那没有安装金属条一方的相反方向缓缓倒下，并直直压断了设立在路边的那个摄像头。至于那棵树，它的断口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人为破坏的，反而真正像是被动物啃咬过之后自然倒下的样子。 “高科技真多……”王坚呵呵一笑，从角落钻了出来：“你这些玩意都是从哪弄来的？” “当然是国防部，那帮家伙每年几百亿的研究经费，大东西一件出不来，小东西总得出来点吧。”杨月不屑地说：“这些军方用不上的边角废料，对我来说就是宝贝呢，比如仿生机器人什么的。用来侦查简直就是极品。” 等到巡警赶过来处理那棵树的时候，王坚和杨月几乎是大摇大摆的从他们的面前经过，甚至杨月还凑上去问了一下什么情况，质疑了一下这种情况会不会带来安全风险…… “当然不会，女士。你也看见了，这是一场意外。”巡警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坚和杨月，从他们的衣着上看，应该也是住在这里的上流人士，要是乱来的话，说不定就招惹到了哪个官员或者哪个财团的大人物，到时候他们可是会被一通好整，所以巡警说话的时候态度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这么晚了，请不要到处活动，最近一段时间治安并不是很好。” 杨月当然知道他所说的治安不好是因为谁……所以她笑着看了王坚一眼之后，反倒质问起巡警来：“难道你们花着我们的钱，却要用治安不好来限制我们的自由吗？” 巡警一时语塞，看起来像是个没经验新人，再加上杨月一副官方嘴脸，弄得他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而王坚此刻立刻会意，拉着杨月耳语几声，然后对那巡警说了声抱歉，接着就把杨月给拉走，而他这个行为也同时让那小警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心理学应用。这样他们根本不会把我们当成是什么坏人，最多是比较难缠的上流社会人物。”杨月嘿嘿一笑：“人都是差不多了，你没听过美国哪个权贵因为超速被警察叔叔开枪打死对吧，所以这就是全人类的劣根性。” “行了，算你有能耐。”王坚在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没闲着，一直在周围搜索着小金给他找出来的那栋房子，直到确定目标之后，王坚拉了拉杨月，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很豪华而且看上去很有个性的屋子：“应该就是那了！” 杨月点点头，然后从包包里摸了几十个大概硬币大小的圆盘，一边走一边往两边的草丛里扔着。 “你这又是什么？” “是弹出式的探测器，专业术语就是插眼睛。”说着，杨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显示器，接着上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亮点：“这些东西可以探测周围有生命的物体，睡着的人所发出的辐射会少很多，而清醒的人会泛红，心跳越快，红色越深。” 说完，杨月把那个显示板往手腕上一按，显示板紧紧地贴在了她的手腕上，而等她差不多调整好比例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差不多已经来到了那个印度佬所住的地方。 “来。”杨月快速的躲避了房子周围的监控设施，在钻进路边的树丛之后，伸手呼唤着王坚：“从这边！” 王坚虽然不太愿意这么鬼鬼祟祟，但如果这个印度人真的是他那师兄的弟子的话，那么他这么明目张胆的跑过去敲门，无异于打草惊蛇，最后果断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王坚深切的了解装逼时机的重要性，该钻树丛的时候还得钻树丛。 “房间里有两个人，深度红色。”杨月比对了一下方位：“没错，深度红色。” 王坚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无声而敏捷的窜上了二楼的阳台，并朝下神出手把杨月也给接了上来。 “哦……求求你……放过我吧……” 王坚把耳朵贴近阳台上的玻璃门时，只听见里头传来女人的哀鸣和求饶声，还有重物敲打在后背时所发出的声音。 他听了几句，眉头紧锁了起来，然后慢慢的拉开阳台上的窗户，并一个虎跃就扑了进去，而他进去之后还就地打了个滚，以此来让自己制造的噪音更加微不可察。 当然，杨月自然同样是一把好手，虽然做不到像王坚、沙诺娃举重若轻，更做不到像阿玲、无忧那样灵敏的跟会飞似的，但有王坚搭把手的情况下，钻进屋子不发出声音也并不是什么难以完成的任务。 进到屋子之后，王坚朝杨月使了个眼神，杨月相当默契的点头，并从后腰上拔出手枪，戒备的在客厅里找了个角落阴了起来。 接着王坚则小心翼翼的摸着黑顺着楼梯悄悄往上走着，就像猫科动物似的，脚跟不沾地，不会发出一丁点声音。甚至于他还屏住了呼吸，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切换到了潜行模式，并朝上头的声音源头摸了上去。 当他来到声音传出的门口时，他把耳朵贴了上去，可刚放上去，他立刻顺势蹲下，就在他蹲下的那么一瞬间，一个勺子把儿从房门里戳了出来，那位置正是王坚刚才耳朵所在的位置。 来不及惊讶和细想，王坚一脚踹开房门，可他踹开房门之后，发现屋子里除了床上仰面躺着一个明显遭受到极大折磨生死未卜并盖着毯子的十五六岁女孩之外，再没有任何人影，而那窗子空洞洞的张着，外头黑漆漆的一片。 “跑了。”王坚侧过头对楼下的杨月说：“上来。” 说完他窜过去查看床上那个女孩，掀开毯子之后他发现这个女孩已经没有救了，肚子上有一道狰狞恐怖的伤口，青色的肠子已经断裂成好几段，身上虽然还有体温，但却已经失去了呼吸和脉搏。 而杨月上来之后看到这一幕，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呕吐了出来，而且因为王坚掀开了毯子，导致屋子里有一种恶劣的血腥臭味。 王坚皱着眉头走上前，伸手帮床上这个死不瞑目的女孩闭上了双眼，然后点起了一根烟：“我们来晚了一步。” “太残忍了。”杨月捂着嘴，眉头紧蹙，努力不去看床上那具尸体：“这个人是有多变态啊！” “我要找到他。”王坚一甩袖子，表情凝重的转过身往下走：“报警吧，至少让这孩子能有个归宿。” 杨月咬了咬牙，转身跟上了王坚：“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应该是一开始我们出现的时候就引起他的注意了，不过我觉得他可能没意识到是我，只是本能的逃跑。”王坚眯起眼睛：“看来他的仇家不少，我要找到他，他死定了，不管他是谁。” 杨月嗯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接着在门口拨通报警电话，然后跟着王坚走回到了车上，慢慢的发动了汽车，并轻声安慰了几声暴躁的王坚。 “当时你不追他么？” “我不是神仙。”王坚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了：“他没跑只是躲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而且他也能压制呼吸和心跳，这种人很难被发现。” 不多一会，杨月的手机响了，她接通之后说了几句，然后对王坚说：“这栋房子的归属权并不是那个人，而是一名跟他同名的犹太人。” “没关系。”王坚的笑容突然变得很狰狞：“总是可以找到他的。” 而在回去之后，天已经大亮了，街上卖热狗的小贩都已经开着他们的餐车摆了出来，王坚在一家中餐馆吃着粤式的肠粉，而杨月却无论如何在经历完昨晚一幕之后都再也没法吃下这种滑溜溜的食物。 “我手头的资料不全，但是可以肯定，死在那个变态手下的女孩，不少于两位数。他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大部分都会去寻找一些偷渡来的没有户籍的人。而且……你为什么还吃得下去？” 王坚三下五除二吃掉了手边的所有东西，然后抬头看了看杨月，轻轻地说道：“你会觉得恶心，是因为你把生死分的太开了。我要做的是让自己保持巅峰状态，然后去讨回一个公道，而不是在那自己恶心自己，然后一整天什么都干不了。这种事，我曾经见过，我在日本的时候……” “好了……不要说了，我是个女孩子……”杨月捂着脑袋：“每次看到这些，我就会想到战场上那些碎肉，我就是吃不消这些才会申请调回来的！” “世间的一切矛盾的解决方式都在于物伤其类、人同比心。”王坚低下头：“只是可惜，大部分人不能做到，那么……我只能尽可能的去让他们感同身受。我以前一度认为自己可以去感化他们，一度认为很多东西他们能了解透彻。可后来……我觉得自己特可悲。” “你还真伟大，都快具有圣人思维了。” “这是两码事嘛，我一点都不伟大。我只是有我自己的执行标准，有人会说世界上那么多事，你能管多少。但是我觉得，至少有一样算一样吧。”王坚笑着敲了敲桌子，呼唤服务员结账：“我想，以后我剩下的人生，我都会去找一个所谓的平衡，我这一门的人，生来就应该是守护者，而我是门主。” 杨月默默的摇头：“我不懂……我虽然是个中国通，但是我对道家也好儒家也好，都不太熟悉，我是无信仰主义者，因为如果信仰有用，那世界早没战争了。” “我也是无神论者，但是我有信仰。”王坚眯起眼睛笑：“坚定的信仰。” 结完账之后，王坚让杨月自己先回去休息，毕竟自己的体质跟常人并不一样，三四天不睡觉也只是略微疲乏，可杨月本身身体就不太好，再老熬夜的话，恐怕她吃不消。 杨月倒也没说什么，反正王坚也不是小朋友，更何况有人想伤他的难度其实比暗杀美国总统还高，所以杨月很自觉的开车回去休息并把王坚一个人扔在了第五大道的街头。 “门主，你说昨天那个变态到底为什么会干出那样的事呢？”一直给王坚当影子的门徒之一，王燕燕慢慢的在人群中和王坚走到了并排：“同为女人，我觉得不能原谅。” “任何人的任何行为，都是果。驱动它的，大部分是内因，比如欲望和需求。”王坚默默的往前走，漫无目的：“血、疼痛、他人的挣扎、惨叫和绝望的眼神，也许都是他的动力之一，对不对。所以他为什么会干这种事，我觉得不是讨论的对象，而真正需要去考虑的，是他应该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门主，你就像个哲学家哦。”王燕燕嘿嘿一笑：“要是我没订婚的话，我追你啊。” “你这算是目无尊长了好吧，不要调侃门主。” “嘁，你都娶了伯伯的女儿了，还在这装纯。”王燕燕撇撇嘴：“不过我倒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可别告诉我爸，我要挨抽的。” “不会啦，其他人呢？” 王燕燕指了指周围：“你周围一直会有人在保护的，他们在哪我都不知道，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我们已经被罚的很惨了，所以现在保护你的人涨到了三十个。全方位保护。” 王坚笑了笑：“其实也不怪你们好吧。” 正说着，王燕燕突然抬头，伸出手：“门主！你看！” 王坚顺着她的手看上去，发现一栋楼上有一个硕大的广告宣传画，而宣传画背景则是瑜伽训练和瑜伽的功效。 “这个人，跟我们查到的人长相有百分之七十相似。”王燕燕皱起眉头：“你说可不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不知道，去看看吧。如果事，他身上那股污秽的臭味是掩盖不掉的。”王坚伸手闻了闻自己的手：“血的味道，抹不掉。” “那门主，如果真的是的话，你要怎么奖励我啊？” 王坚呵呵一乐：“我赏你一杯恒河水啊。” “去去去，太恶心了。”王燕燕鼻子皱了皱，然后看了看四周，语气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属下告退。” 果然她一走，王坚面前马上就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王坚还认识，居然是姜志远的那个姐姐，梦蝶…… “跟我来。” 她说话短而急促，只是跟王坚擦身而过的空挡，然后就像两个陌生人似的不再回头看上对方一眼。 而王坚走上几十米之后，转了个弯，远远地跟着姜梦蝶走进了一家路边的书店。 这年头，人人都有手机，这个时间会出现在书店里的人，除了几只猫之外，就只剩下了几个上了年纪戴着眼镜的老头老太太。 而王坚并没有直接找上姜梦蝶，而是跟她一起挑起了书，两个人隔着一个书架。 “你已经被天堂会监视了。”姜梦蝶拿下一本书，低着头看着书小声读了起来：“他们现在对你除了没下格杀令之外，其他所有的办法都用上了。” “为什么不下格杀令？”王坚站在她对面，抬头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下来：“他们具体有什么新的措施？” “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杨月的处境不会很好。还有你也可能被驱逐出去，现在你还能安稳，这已经是志远的极限了，杨月代表军方，在本土的势力非常薄弱。” 王坚点点头：“你为什么会出现呢？” “因为我是最优秀的情报人员。”姜梦蝶笑了笑：“虽然曾经误入歧途，我现在受雇于青帮，也就是你的下属。” “真好……”王坚一愣：“连你都挖来了……” “还有，你要找个那个印度人，是当地一个名气不小的上层人物，专门教明星和政要练习瑜伽，你要下手的话，务必要注意影响，不然一旦闹大，我们可能会跟天堂会在国内一样被驱逐。” “我明白了。”王坚皱起眉头：“我会请他喝一顿美味的恒河水。” “好了，就这么多，再见。” 姜梦蝶离开书店之后，王坚继续逗留了一会儿，买了几本不错的心理学著作，然后慢慢的往回走，而当他路过一家奢侈品专卖店时，突然听到两个名媛式的女人在讨论瑜伽什么的，出于对这个词的敏感性，王坚下意识的向那两个女人靠拢，并保持一个能清晰接收到她们对话的范围内。 “朱莉，朱庇特大师马上要举办第二次聚会了，你接到邀请了吗？” “你是指在第五街会所的聚会吗？没有，我想我应该是没资格去的，因为我没有足够的钱去支付会费了。” “哦……真是太可惜了，你在那可以看到艾薇尔和玛丽莲曼森。” “天呐……真的是太可惜了，如果我能有四十万刀就……” 王坚慢慢放缓了脚步，然后抬起手招了招，不多一会儿，王燕燕再次出现在了王坚的身边：“门主，有事？” “那个第五大道会所在哪？” 王燕燕一愣，轻轻的抬起头看着楼上，王坚抬起头赫然发现这栋豪华商场的十七层挂着一个相当有设计感的牌子，以王坚的英语水平，他很容易就能看出上面的意思……第五大道俱乐部。 “这样啊……”王坚摸了摸下巴：“他什么时候开那个趴体？” 王燕燕看了看表：“从宣传海报上看，应该是今天中午十二点。” 王坚想了想，然后耸耸肩：“全方位封锁，让那家伙除了跳楼，哪都出不去！” “遵命门主。”王燕燕笑着说：“这是个好办法。” 王坚微微一笑：“我也顺便去看看艾薇尔和玛丽莲曼森。” “你说的玛丽莲曼森就是那个为了给自己口交而做手术取掉了一截尾椎的男人么？” “这个你也信啊？”王坚哈哈一笑：“但是我觉得他们吓坏小朋友倒是真的。”王坚一拍手：“好了，去准备。” “遵命，门主！” 王燕燕走后么，王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裆部，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后腰，自言自语道：“给自己口……这是何等的孽畜啊。难怪会来学瑜伽……” 而说完，王坚径直走进了商场，坐上电梯直奔向十七层，不过当他走到那个豪华会馆的时候，却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说是私人会所，不能乱进入。 这种把戏王坚早就见的多了，他笑着朝那个家伙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支票簿，唰唰的写了个一百万美金的支票递给他：“认识吗？” 那家伙一番核实之后，立刻笑着对王坚说：“先生，您是要办理会员吗？但是朱庇特大师还没有来，您可以试着先填写一张表格。” 王坚眉毛挑了挑：“好啊，要最高级会员的话，需要多少钱？” “三百万美金。” “练个瑜伽要三百万美金吗？”王坚笑着资讯道：“请跟我说实话。” 说着，王坚掏出十张一百的美金塞进那小子的口袋里：“你看，这是你的小费，我很满意你的工作态度。” “谢谢先生……”说完，那小子左右看了看，低声跟王坚说：“这里可以帮您联系到全美的明星，只要您愿意出钱，那么您可以在这里玩遍整个美利坚。很美妙对吗？” “就这些？”王坚签了个一万美金的支票递给他：“你看，我不缺钱。” “是是是……先生，您真是光芒万丈。”那人双手接过支票，然后对王坚说：“如果您愿意的话……还能参加死亡派对，这只有最高级会员在达到一定年限之后才能参加的。” “哦？内容是什么呢？” “你能任意折磨一个男孩或女孩，直到他们死亡。甚至你可以拍成录影带留作纪念，不过这些是需要另外付费的。” 王坚喔了一声：“好吧，那最高级会员有几个呢？” “这……” 王坚笑着唰唰的在支票后头多写了一个零递给他：“你看，我只是个为了满足好奇心的有钱人。” 第593章 楚门的世界 会场很大也很豪华，大厅里有吧台、有喷泉也有旋转舞池。而除大厅之外，还有许多用透明玻璃围起来小房间，分成了不同的色调不同的风格和不同的装修，总体来说这里的设计者和使用者都还算是有品位的人。 王坚坐在其中一个隔间的沙发上，喝着名贵的软饮料，吃着精心制作的糕点，看着隔间外头不断有人入场，这些人就像是来参加一场朋友的聚会似的，开心的交谈、热情的招呼。 不时有穿着兔女郎服装的金发辣妹来来回回的为这些权贵阶层的客人添酒添食物。 王坚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五十了，也就是说在十分钟之后，这场豪华的趴体就要正式开始了。 不过这个时候正主却还没有来，不过隐约可以听见外头的宾客在大肆谈论所谓的自然之道、修行之道。 王坚听到这些东西的感觉，就跟一个WCG的冠军听到几个小学生讨论中路超神时的感觉十分相似，不屑、无奈和深深叹息。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会员，因为他们手腕上并没有佩戴只有高级和钻石级会员才有资格佩戴的专属紫水晶手链，身后更没有专人服侍。不过即使是这样，从这些肮脏的人嘴里说出来所谓的修行，总让王坚觉得有些讽刺。 如果滥交、自残、毒品和虐杀也是一种修行的话，那王坚宁可自废武功回家常伴三亩薄田。 “我要一份咖喱牛肉。”王坚对跪在他面前等待命令的服侍专员说道：“不要放糖。” 那个服侍专员穿着印度的传统服饰，看长相也是个印度女孩，她从王坚被迎接进这个专门为最顶级会员所设的隔间之后，就一直跪在王坚的左手边。而她的胸口挂着一块牌子，上面用许多国家的文字写着“能够满足任何要求”。王坚丝毫不怀疑如果让她脱光衣服岔开双脚然后塞一个酒杯进去这样的命令会不会得到执行，因为从她的眼神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已经放弃了作为人的特制，也许她正像那个牌子上写的那样，她只是一个两脚畜生。 当然，王坚并没有为难她，只是让她给拿了点吃的，并让她拿了一百根不锈钢的筷子，仅此而已。 在那个奴隶女孩走出去帮王坚点咖喱牛肉的时候，王坚来到隔间延伸到屋子外头的露台。这个露台也是全玻璃制的，在十七层楼上能够很直观的看到周围一切的动向。而当他走到上头之后，发现对面的王燕燕正在朝他挥手，然后比划着旁人看不懂的手势。 王坚看完之后点点头，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不少极没有存在感的地方都坐上了一个人，而从王燕燕给她报的点来看，这一整个商场几乎已经没有死角的被包围了起来，真的是除非跳楼，否则不想让谁出去，谁就真的不可能出去。 很快，当王坚要的咖喱牛肉上来之后没多久，不少佩戴着紫水晶的高级会员慢慢的进场，他们的进场大多很高调，甚至连看都没看那些叽叽喳喳的低档会员，有的跟王坚一样钻进了单透的玻璃隔间，有的三三两两站在大厅形成了一个带着闲人免入力场的小圈子。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衣冠楚楚、仪表堂堂，更不乏电视电影上经常出现的明星大腕慈善家，他们站在那里高谈阔论，或者笑得如花似玉或者满面悲天悯人的沉思，可这一切让王坚看着都特别恶心。 “你觉得他们特别恶心吗？”王坚轻轻对那女孩说道：“你直接看，根本看不出他们是人是鬼，对吧。” 那跪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肯起来的女孩仰头看了看王坚，然后顺从地点点头，眼神一如既往的木然。 “你为什么来这里？能说话么？” 女孩眼神微微动了动，然后露出一个很凄惨的苦笑，接着轻轻张开嘴。王坚一看之下，头皮直发麻，这个女孩之所以不说话，不是她不想说也不是因为她不被允许说，而是她的舌头从舌根部整个被摘除了，嘴里空空荡荡的。 王坚轻轻皱起眉头，一只手顶在额间轻轻的揉着，并絮絮叨叨的说：“时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同类相食，当一个人开始一口一口吃掉别人的肉体和灵魂时，这个人也就不再是人了，这在六道轮回里被称之为饿鬼，比畜生还低一等。” 那女孩轻轻扬起脑袋看着王坚，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王坚却一愣：“你在问我是什么？” 王坚轻轻点着下巴，微笑着说：“算是修罗吧，虽然不用受苦，但多少带着嗔恨之心，执着争斗之意，所以终非真正的善类。如果真存在轮回，我觉得我堕入恶道的几率还是蛮大的。不过也好，至少我能随心所欲干我想干的事。” 女孩双手合十朝王坚拜了一拜，然后便不再有动作。而这时外头的音乐却响了起来，那些隔间里的高级VIP和钻石级VIP也纷纷的走了出来。接着一个穿着很复古的中年印度人从门里慢慢走入，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神圣气息，在场的名流纷纷匍匐下去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人非人、鬼非鬼，却能得到别人崇敬，这样的人看似光鲜，其实拔下那层皮，身上也是一股重重的污血恶臭。”王坚轻轻的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捏着那个女孩的下巴，把她的脸扬起来，然后从身后的沙发上刺啦一声撕下一块布条，轻轻帮那女孩蒙住眼睛，并写了张支票塞进那女孩的手里：“记住，不要解开它，一直到你被人扶起来的时候。” 女孩像小兔子似的点点头，然后任由王坚把她拽到沙发上，端端正正的坐着。而王坚在出去之后，对她说：“人不能给畜生跪下，你要知道自己是个人。” 说完，他拉开了那道门，接着走了出去。而在他走出去的时候，那个朱庇特大师已经开始讲经布道了。王坚一听就明白了，这家伙……根本就是个邪教头子，他的教义里以血肉湿肠来当成自身修行的根源，以剥夺别人的生命来充当自己的元气，这可不就是邪教么，跟那什么轮子没什么两样，说到底就是蒙骗中二病和无脑小资的一种精神安慰剂。 不过这也难怪，这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小资或者寡头阶级。人么，在能满足基本的追求之后，自然而然的就会开始追求更高一级的追求，可是像老子、耶稣、孔子那样当个圣人实在太困难了，但是要满足自身内心对嗜血、性和尸体的渴求，这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毕竟无论是杀人也好、听到他人痛苦的嚎叫也好，自残时感受到的痛苦也好，这样都会从感官上给人以一种极度的快感，这种来自阴暗面的快感一旦得到满足，那是会上瘾的，而一旦上瘾……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这欲望的信徒，挣脱不能。 而当朱庇特大师开始新一轮的演说时，王坚突然从后头走到了前面，靠在一根柱子旁边大声说道：“看来你混得不错，阿米塔布。”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这个“朱庇特”大师立刻睁开了眼睛，惊讶地看着那个叫出他已经废弃很久很久的名字的年轻人。 他停下了讲义，盯着王坚看了一会，然后脸色渐渐变了，从开始时带着虔诚的潮红，慢慢的变白，慢慢的变青。眼神也开始充满了不安和恐惧，手脚也开始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看来你认出我了。”王坚手上玩着一支筷子，慢慢向那个印度人靠近，而这个朱庇特大师却微微的向后倒退。 “挡住他！给我挡住他！他是阻碍你们修为的恶棍！” 随着大师的召唤，他的信徒们就像是着了魔似的扑向王坚，而王坚丝毫没有任何惊慌，但凡冲上来的人，一根不锈钢筷子就从这边太阳穴戳到了那边的太阳穴，手法专业、动作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也没有丝毫的怜悯迟疑。 那些丧尸一般的人在被王坚戳死二十余人之后渐渐感觉到了不对，一些洗脑还不深的低级会员开始想要跑，可当他们跑到门口时却发现唯一的出口早就已经被封锁了起来，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拉开。 而这里本身就是用隔离材料装修的，一旦进来之后，任何通讯设施都不会再有信号，所以那些被这血腥一幕所惊醒的人们除了绝望的缩在角落看着王坚把这个会所变成人间地狱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 很快，血的味道、脑浆的味道、屎尿的味道在这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里形成了一种让人闻到就会分泌肾上腺素的癫狂气息。而王坚笑着用戳子把最后一个疯狂朝他进攻的信徒戳倒之后，用满是污血的手在地上一具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微微的回头看了身后那群挤作一团还没有完全癫狂的初级信徒一眼，而就是这一眼……让里头的人昏死了一片，不光有女的，甚至有那些常年崇拜血肉崇拜死亡的所谓重金属乐队的明星们。 不过王坚对这些垃圾并没有兴趣，他只是轻轻的扔掉手上剩下的一根筷子，轻轻地走到一扇门前说：“出来吧。” 不过当他推开门时，里头并没有人。而虽然这里头并没有人，但是他仍然说着话，不但说还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搜索着，皮鞋踩在地上血泊里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每个人都要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王坚又打开一间屋子的门，发现里头仍然没有人。他微微一笑：“躲避是没有意义的，这个世界没有超能力，你给他们洗脑的时候，没有想过你会有这么一天吗？这算不算一种悲哀？” 王坚转过身朝另外一扇门走过去，刚才那个印度人制造的混乱虽然成功的让他脱离了王坚的视线，不过王坚可以肯定他还停留在这里，这个充满了血腥气息的地狱里。 他每走上一步，脚跟地板所发出的碰撞声都让在场的人心里一掂，而他身上带着的那股血腥气甚至让人不敢正眼看上一眼。缓慢的移动就像是恐怖片里那些无所不能的鬼怪，被锁定的人甚至都失去了逃跑的勇气。 “佛教把这个世界分成了六个部分，你认为你自己是属于哪个部分的？”王坚推开了一扇一扇又一扇的门，他催命般的声音就像是地狱的丧钟在这个会所里经久不息：“或者你在他们面前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当成了至高无上的天。但实际上，你不是。这一点你或许比我还要清楚，对不对。” 当所有房间都打开一遍之后，却仍然没有发现那个家伙之后，王坚背着手来到了本来属于那个家伙的高台之上，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户，用沾满血浆的手点起了一根烟：“人真的是一种可怜又可悲的生物，脆弱、麻木、无能，无名小卒也好，帝王将相也好，最后都逃不开时间的催促，该来的总是会来，都只是早晚的问题。” 王坚轻弹了弹烟灰，吐出一口青色的烟：“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怜悯，而因为这种怜悯却也充满了愤怒。所以我注定当不了一个圣人，甚至当不了一个好人。真是矛盾也真是讽刺，或者说我也是该死的。但是我想，并不是现在，我无意让自己看上去很高尚，但是我觉得我现在所干的事，至少略微的让这个世界看上去平衡了一些。” “出来吧，你逃不掉的。”王坚缓缓转过头，对准一个从中国运来的两米高的巨大花瓶，然后走了过去，站在旁边，用手指轻轻弹着花瓶的外壁，敲出了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响声，就像是音乐似的。不过如果把这里尸体如山的场面当成背景的话，这声响却像极了哀乐。 “出来吧。”王坚的语气放缓：“你逃不掉的。” 在这句话说完之后，王坚眼睛一眯，一手握拳，重重的击在了花瓶之上，但是花瓶却看上去纹丝未动。 不过接着，王坚往后退了两步，抽了最后一口烟，并曲指把烟头弹向了那件花瓶。当这枚看上去软趴趴毫无力道的烟头撞击在花瓶之上时，花瓶居然开始发出一阵阵的碎裂声，接着就像是被炮弹击中似的，哗啦啦的爆裂开来，碎片铺满了一地。 而这花瓶的底座里，一个人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弯曲在那里，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块橡皮似的，可以随意改变造型。 “你看，你逃不掉了。”王坚双手抱臂：“任何逃跑都是多余的。” 那个印度佬慢慢的舒展身体，并从地上站了起来，直接面对了王坚，眼神如鹰隼，面无表情。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王坚靠在墙边：“说来听听，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你杀了这么多人，你以为你跑的掉吗？” 王坚耸耸肩：“跑不跑的掉，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对吗？本来我想找你，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可是无奈，你非死不可。” “我们做笔交易，你可以打听任何你想知道的事，但是你不要杀我。我知道你是谁，但是我跟你并没有任何恩怨。” 王坚撇撇嘴：“好啊。” 说完，那个印度人面露喜色，而王坚咳嗽了一声说道：“我问你答，睁大眼睛。你知道的，我有一百种办法分辨你是不是撒谎。” “可以。” 而经过大概半个小时，王坚的脸色异常难看，表情也变得很古怪，而那个印度人自然也是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为了活命而没有任何一丝隐瞒。 在得到了信息之后的王坚，转过身要走，而那印度人看到王坚似乎不像是骗他，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就在这个时候，王坚豁然转身，速度快到难以相信的把剩下的四十余根筷子从他的嘴里插了进去，而直接从脖子后头透了出来。 看着他倒下时难以置信的眼神，王坚微微一笑：“对不起，我撒谎了。” 在干完这一切之后，王坚看了看这一地的尸体，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门口轻轻的一推，大门应声而开，而在门口的王燕燕立刻放了一个箱子在王坚脚下：“门主，更衣！警察很快就要到了。” 王坚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门内的幸存者，朝他们笑了笑，然后挥手告别：“转告艾薇尔，我喜欢听她的歌。” 而王坚走后的半个小时，一波警察就涌入了这里，然后他们来了几个吐了几个……这屋里的场面简直就是大屠杀，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也绝对不为过，而每个尸体的身上还散落着一份资料，有厚有薄。 在场唯一一个精神没有受到刺激的人却是那个被蒙住眼睛的哑女孩，她被警察救起来时候仍然蒙着眼睛，而当她摘下她的眼罩，看着那一地的尸体时，她却笑了……含着眼泪笑了。 第594章 可惜了春天 “W，这次的事件，请务必想办法。” FBI的最高级大BOSS站在大屠杀的现场，抽着烟，哆嗦着手。这次的事，如果没有奇迹的话，那么他的仕途这次应该算是到头了。而他现在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超级警察姐姐——杨月。 W是杨月的内部执行代号，她身为世界级的探员，出了这种反社会反人类的事，她自然是得要到现场去视察一下，不过至于是不是去解决问题的么，那只有她自己知道。 所以听到自己面前这个老头的话之后，杨月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戴上了一双塑胶手套，凑近了一具尸体用手指弹了弹插在尸体头上的不锈钢筷子：“所有的死者都是被筷子直接贯通脑部的吗？目击者的情况怎么样？” “请跟我来。” 杨月跟着她来到了外头的一间临时办公间里，见到了那个已经被保护起来的印度女孩。杨月看到她的眼神时，表情就犀利了起来，因为她已经决定了，一旦这个女孩透露任何一点关于王坚信息，那么她要做的就是灭口。 “就只有她吗？”不过杨月的表情瞬间恢复了正常，蹙眉问道：“其他人呢？” “现场一共有二十二名幸存者，但是他们的精神都已经近乎崩溃，而且似乎有人对他们释放了某种精神毒剂，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清醒的。” 杨月了然地点点头，然后拉开凳子坐在那个印度女孩的面前：“请问你能不能把你看到的东西告诉我们？” 那个女孩点点头，然后环顾了一圈，伸出手讨要了纸和笔，接着在纸上画了起来。 而在她画画的时候，旁边的FBI老大小声对杨月说：“她的舌头被人为的摘除了，她无法说话，不过在你来之前，她拒绝跟我们有任何交流。” 杨月仰起头：“摘除舌头？为什么？” 老大看了正在画画的女孩一眼，然后从旁边拿下了一卷案宗递给杨月：“这些死者都是这间俱乐部的成员，他们每天都会自己或者派人寻找猎物，大多数猎物都来自第三世界国家，并用各种方法折磨这些人来取乐。这个女孩大概就是其中一个，也许是她运气好，或者因为是个漂亮的女孩所以她并没有被杀死，而是成为了这里服侍会员的人。” “难道就只有她一个吗？” “是的，就只有她一个，根据这个俱乐部的规矩来看，新晋会员才会有人负责服侍，而在之后，俱乐部会发给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性奴。当然，价格不菲。” 杨月眯起眼睛，目露凶光：“接着说。” “大部分性奴会在三天或者更短的时间内被折磨而死，接着他们会花费高昂的代价更换一个。循环往复。这些资料都是那个凶手留下的，最多的一个是号称华尔街神通的史丹，他一年之内更换了二百二十七个性奴。其中没有人在他手中活过两天以上。而且俱乐部还会把每具尸体拍照留念，我想你肯定不会想去看那些资料的。” 杨月摸了摸下巴：“给我看看。” “你确定吗？” “当然。” 不多一会儿，一本厚厚的用蜡封过但是被拆开过的相册被放到了杨月的面前，翻开之后那场面简直堪比任何一部血肉恐怖片，而且里头的尸体大部分都是被一种玩乐的方式摆出了古怪的造型，下头还有对每具尸体的注释。 比如一具肚子被剖开，并被取出子宫的女尸，她的子宫被套在了她的头上，下头的注释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后头还有各种不堪入目的照片，杨月没看几张就开始反胃作呕，连忙合上了相册。 而这时，那女孩的画像也差不多完毕了，杨月拿过来一看，发现上头的人她压根不认识……五官拧在一起，狰狞恐怖，眼神里充满了杀气，发型凌乱，脸上虽然露着微笑，但却愈发的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杨月看到这张画像之后，抬头看了看那个女孩，然后自顾自地说道：“这人真的是丑……” FBI的大BOSS也愣了，这画像中的丑逼，那绝对是千年不出一个的，可从那女孩的手法上来看，她的画工绝对不差，能把一张素描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画的跟照片似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看上去就跟佛教里的阿修罗一样。”杨月喃喃地说道，然后抬起头看了看那个女孩：“你确定是这个人？” 那女孩严肃认真地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证实自己并没说谎。 看到她的表现，杨月算是放心了，然后站起身走到了门口，并把她身边的那个老头也拽了出去：“这些死的人都是人渣，你要让我帮这些渣滓讨回公道？” “我也有孩子，看到这些败类的死，我或许比任何人都高兴。但是事实上呢？那些人里有那么多的公众人物，那么多的政府职员，那么多的商贾巨富，你让我怎么办？告诉他们的家人，你们的亲人罪有应得，应该下地狱？” “那我来说啊。”杨月耸耸肩，露出一个狐媚的笑脸：“你还是去核实一下这张脸到底是不是属于人类的吧，我会帮你查的。” 中午发生的事情，到了晚上，就已经成为了全世界讨论的焦点，而再不是是谁把这些被屠杀者的资料贸然公布于众之后，那简直是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但凡知道这些事情始末的人，无一不是一边倒的支持这些渣子被屠杀干净，甚至还引出了不少更强悍的重磅炸弹。 比如那些人虐杀时候的录影带被流出等等，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像是一颗炸弹落进了静若死水的湖面，顿时激起了剧烈惊涛骇浪。 示威游行接踵而至，甚至浪潮盖过了前两天的黑人风波，而更有人开始带着那张被公布的“凶手”的丑恶面具开始聚集在一起，扬言要代替无能的法律惩罚罪恶。 不过这里头觉得最可乐的差不多要数王坚了，因为他在街上也买到一份……屠杀凶手的脸部“复原”面具，没错……就是那个丑恶的简直看不下去的面具。 “这是啥……”王坚把面具戴在脸上，对小金说：“你说……我就这么恶劣么？” “这是修罗，外表丑陋到极点。”小金说着用手指戳了戳王坚的胸口：“这里却是干干净净的。” “你不要再恭维我了，你们下午拍马屁整整一下午了。”王坚有些害臊：“其实我没那么伟大。” “对了，说到这个，你从那个印度人那得到什么消息了没有？下午人太多，没有问，你居然也不说。” 王坚咬了咬牙，一口咬在撒着番茄酱的面包上，嘟嘟囔囔的说：“我妈……” “你妈怎么了……” “我妈的爸爸是我的师兄。”王坚朝小金呵呵一笑，里头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定的东西：“我正在追杀的人其实是我的外公，我的血亲。” 小金一愣，然后惊讶地说：“什么！” “就是这样，没骗你。其实我妈跟我爸结合，是那家伙一手安排策划的。目的是为了套取我爸手中关于人体强化的秘密。我觉得我妈应该也不知情，所谓美人计，美人不清楚。” 小金盯着王坚，沉声道：“你还有东西瞒着我。” “好吧。”王坚往街边的长椅上一坐，看着华灯初上，慢慢的点上一根烟：“我亲爸是我老爹的弟子……虎纹的继承人。” “啥……”小金当时就愣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复杂。” 王坚嗯了一声：“我给你理顺一下。” 说着，王坚清了清嗓子：“事情是这样的……” 其实事情没那么复杂，当年王坚的师兄有个女儿，这个女儿貌美如花就不用说了，接着王三一有第三个徒弟，而这第三个徒弟怎么教出来的，王坚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他亲爹真的是他师兄……接着呢，事情就简单了，因为那个师兄兼老爹的家伙，被王三一外派历练了，这一历练就历练出问题了，年少帅气的他，在结识了一个印度佬之后，并由这个印度佬介绍，认识了当年也是神采飞扬的她。 这男未婚、女未嫁的，王八看绿豆，一下就对眼了。而那个印度人则是这个女孩的爸爸的徒弟，跟那女孩也就是王坚亲娘的关系自然好，这结婚之后，他们跟印度人的来往始终密切。 可有一天吃饭的时候，那印度人似乎是说漏嘴了什么，造成了大舅哥和妹夫之间剧烈的争执，接着就开打，然后这时候老丈人出现了，又变成了岳父和女婿之间的对决。 没想到这岳父老当益壮，女婿明摆着不是对手，不过因为女儿的求情，岳父决定暂时先放过女婿一把，然后的事情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 “你敢不敢不要说的这么简单笼统。” 王坚摊开手：“我当时问他的时候他就这么跟我说啊……你还指望让他给我图文并茂么？” “可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哀伤？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和你……外公一决生死，你怎么办？” “哦，没想过。”王坚摇摇头，大大咧咧的说：“还有，他不是我外公。他是叛徒。” “这不像你啊。” “我一直是这样啊。”王坚伸手捏了捏小金滑溜溜的脸蛋：“那我问你，他跟他师父，也就是我老爹是什么关系？” “师徒咯。” “那就对了，而且他是师父一手带大的，这为师为父不为过吧？” “是啊。” “我亲妈，跟他是什么关系。” “父女咯。” “他把我妈一手带大，这亲爹没的跑吧。” “是啊。” “那你说……”王坚顿了一顿：“他在对他师父他父亲他女儿他孩子的时候，有一点半点的怜惜和顾忌么？” “没有吧……” “那你说，这样的人，算是什么？” “大概……”小金哎呀了一声，抓着脑袋：“好了好了，不跟你争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是怕你性格有缺陷，最后身心俱疲。” 王坚呵呵一乐：“不会的，我对人才会有负担，很多人都已经不算人了。我没有责任去怜惜他们的。” “好恶心……怜惜……”小金甩甩手：“你用怜悯不好么？” 王坚挠挠头：“怜悯，我感觉这个词好装逼啊。” “我擦……怜惜就不装逼了么？你也太逗了吧。”小金双手抓着王坚的脑袋揉着：“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啊啊！” “不许没大没小。”王坚把小金从他身上抱下去，然后伸了个懒腰：“在知道了一些东西之后，我反而不那么纠结了。” 正说着话，杨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问王坚在哪里……王坚看了看四周，支支吾吾的说：“在……在……这里有好多树，还有一个好丑的雕像，一个男人骑着马，举着一面旗，下头有个喷水池子。” “我知道了。”杨月嗯了一声：“在那等我。” 大概十分钟之后，杨月就赶到了王坚的面前。她过来的时候，王坚正在小金惊悚的眼神下吃着第三块口味奇怪的披萨…… “心情不错啊。”杨月走过来用手指戳了戳王坚的额头：“我的亲哥哥，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你知道么？” “你就直说是我呗。” “那会有无人机轰炸你的。”杨月撇撇嘴：“不过现在舆论压力很大，上头一时半会儿不会太深入调查。不过你好不好不要再这么夸张了，我真的是没想到你居然一口气杀了六七十个人。” 王坚干巴巴的笑了笑，然后扬起手中的面具：“这凶手也太丑了吧……” 杨月噗嗤一乐：“你是不是收买了那个没舌头的可怜姑娘？这是她画的，而且奇怪的是，所以的目击者一致肯定都是这个怪物干的。” 王坚挠挠头：“不可能啊……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这么难看的好吧，跟毁了容似的。” 而在旁边的小金咳嗽了一声：“根据心理学暗示学说，你当时行凶时的面容表情给目击者造成了一种狰狞可怕的印象和阴影，而在使用了我制作的遗忘剂之后，他们只能从潜意识里调集所认知的东西，于是乎你那狰狞和恐怖就被具象化成这样了。” 王坚听完笑了笑，低头看着那面具，小声说道：“那个印度女孩呢？” “她正在做全身性的检查，那些人简直就是畜生……连畜生都不如。我都想不到文明社会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杨月摇头苦笑：“简直是不敢相信！” “正常。”王坚笑了笑：“在哪里都一样，法律只是权贵的玩物。我不信任它，它厌恶我。反正这种事我肯定还会继续干下去，至于残忍不残忍……我觉得我挺仁慈的，我从来不折磨人。” “是啊是啊，筷子穿核桃，真仁慈。”杨月说完，从盒子里拿出一块披萨：“走吧，带你们回去，你现在有两条路选，一条是在这里躲一阵子，一是防止天堂会找茬，另外一方面也免得出什么岔子被无人机轰炸了。” 王坚摇头：“第二条路呢？” “收拾收拾，明天就去墨西哥旅游吧。”杨月咳嗽了一声：“这边的话，他们几个在就可以了，现在你回国肯定不可能了，因为全部的口岸都开始对亚洲人严防死守了，特别是你这敏感的身份，会被调查的。你这破绽百出无遮无拦的，一调查一个准。” 王坚点点头：“看来我是干了了不得的大事呢。” “22个明星，四个政界人物，七个亿万富翁，25个千万富翁和一个服务生，还有十几个未来的亿万富翁，这帮人联合起来足够发动一场战争了。” 王坚一愣：“为什么会有一个服务生。” “不是误伤，那个服务生是乔伊的保镖，你可能顺手给一起收拾了。”杨月呵呵一乐：“你的关注点还真奇怪。” “好了，散步也散够了，回去吧，时间很紧的，稍微有点时间观念吧。” 王坚倒是不急，只是呵呵一乐，抓着杨月的手把她也拉到了椅子上：“我跟你说说妈的事。” 不过到底是杨月，她听完之后只迷糊了大概五分钟，然后才苦笑着说：“哥，为什么越来越像豪门恩怨了？” 小金在一边瞪着眼睛直冒冷气：“开始只觉得你们俩夫妻相，现在知道你们是兄妹之后，才发现……你们俩真的是像啊，要不要这么置身事外啊……” 杨月摊开手：“难道不是吗？” 王坚哈哈一乐，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渣渣，一扬手：“走吧，我还得去准备点东西呢，可不能让欢欢跟着我冒险，我的要求是万无一失，我怎么样都行，唯一要求是你们不能出一点事。” “次奥！你出事了我也不活了。”小金暴躁的蹦了起来：“所以你也别给我冒险！！！” “知道了知道了，走吧！！！” 杨月微微一笑：“当然不会让你冒险，明天让你知道什么叫武器库。” 第595章 要不要这么变态 “要不要这么变态！” 梁欢欢像发疯似的扑向了面前的子弹箱堆积成的山，然后玩命的拍着每一个箱子。 而王坚也站在离她大概有四十米外的门口，满脸震惊…… 将近10个小时的飞行所带来的疲乏被一扫而光。 这间供给王坚和梁欢欢在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郊区的一个平房的地下室里……堆积着数之不尽的武器，比较常规的有各种款式的枪支、单兵火箭炮、战术刀，还有许多相当非主流的东西，比如M134转轮机枪和XM109二十五毫米口径狙击步枪，甚至还有一把长达两米叫不出名字的怪物狙，以及许多看上去相当可怕的防护装备。把大概一千五百平方米的地下室铺的是满满当当，箱子大多一人多高，密度只能足够一个人侧身通行。 “这里的武器可以供给两千五到三千人全副武装，如果把这些东西投入到任何一个小规模的冲突中去，那么力量天平就会直接倾斜。”杨月抱着胳膊，闻了闻屋子里的防氧化油的味：“所以在两边的力量投射过来之前，这里的东西你们任意挑选。” 梁欢欢嘴里啧啧有声：“居然还都是全配件的，这里得多少钱啊……” “确切地说，是十个亿美金。”杨月吹了声口哨：“很可怕的数字，不过不用担心，有人买单。” “谁？”王坚一愣：“不会是我吧？” “当然不是，是天堂会。”杨月抹了抹鼻子：“这批东西都是我们从海关查到的走私货，你们看……整个世界，最大的私人军火贩子可就是天堂会，而且能走到这个规模的，也非他们莫属了。中国的防护系统、德国的单兵火控、美国的枪械配件、日本的单兵雷达，配套之全、范围之广，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在过来验收的时候，都惊呆到想求包养了。” 说完，杨月一拍脑袋：“外头的车库里还有两辆装甲车，你们要不要玩一下？不过别开上街，估计没等你们上主干道呢，武装直升机就过来扔火箭弹了。” “擦叻……这都有？什么牌子的？” “M2A2，美军现役装备。” “真土豪，布莱德利啊……”梁欢欢啧啧有声：“看这架势，墨西哥黑帮都他妈赶上军队了？” “当然。”杨月耸耸肩：“这些军火是近十年来我们查到的总量，但是总归还是有漏网之鱼的，我们看到的大概只有百分之三十不到吧，还有百分之七八十散落在这里各个黑帮之间。好了，你们自己研究吧，祝你们在这里玩得开心，要小心哦，我亲哥。” 王坚点点头：“那些人什么时候来领军火？” “最早得要个两周，因为两方人马的协调和出入境的问题，时间必然会比较长，不过没办法……你在这乱糟糟的地方，反而比较安全。” “好的，帮我照顾好你嫂子他们。” 杨月漫不经心的说：“知道了知道了，还有嫂子的妹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和未成年的二嫂子是吧。” “你不用这么尖酸刻薄吧……”王坚挠挠头：“还要照顾好妈。” “这要你说啊？”杨月白了王坚一眼：“至于天堂会那边，我给你通报一下。天堂会已经开始第二阶段的生物研究，并取得了让人难以置信的进展，这是他们新闻发布会上说的，我估计是给你看的。至于阿狗……他……” 杨月一提到阿狗，就会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柔弱，顿了顿之后才说道：“他销声匿迹，但是我们有确实可靠的消息，他在走私放射性物质和……邀请了国际知名的几个生物、放射学家为他工作，具体原因不明。” 王坚皱起眉头，沉声道：“他在改造斯图加特。” 杨月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说啥？改造斯图加特？他不是已经是改造人了么？” 王坚低下头捏了一下太阳穴，颇为无奈地说：“最让我担心的不是天堂会也不是阿狗，是斯图加特，他……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很危险。” 杨月摆摆手：“我去多盯一下，我的事情太多了，顾不过来了。政府已经有人向联合国特种警察机构上书弹劾我了，这明摆是天堂会在打压我，还有你前天干的那件传说中的‘修罗屠城’，已经有人开始画连环画了，我哥会成为下一个超级英雄，但是我却还得尽量帮他摆平那些可能有的隐患……哦，我觉得我太能干了。” “是啊是啊，你太能干了。”王坚双手捏住杨月的脸：“毕竟是我的妹妹嘛。” “应该说你能有今天的样子，其实就是因为你是我哥。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还得赶回纽约呢。” “等等。”王坚突然叫住了杨月，表情十分严肃。 杨月被他这么一招呼，也惊到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了，突然这么严肃，是不是哪里有什么大的纰漏？” 王坚摇头，双手扶着杨月的肩膀，认真地说道：“请告诉我……以我为原型的那个超级英雄叫什么名字，能不能求首版收藏！” “喂！你怎么回事啊！自己去搜吧……恶梦侠。” “为什么叫这么难听的名字啊……别走啊！”王坚追了几步：“让他换个名字呗，我给出钱！” “你好要点脸了。”梁欢欢把王坚从外头拖了进来：“过来选家伙！” 王坚心有不甘的被梁欢欢给拽了回来，然后开始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在那选枪选子弹。 “一般一套装备大概是防护、主武器、副武器、自卫武器和搏斗武器。主武器大多是步枪、副武器是冲锋枪或者霰弹枪，自卫武器是手枪，搏斗武器不用说了，冷兵器。” 梁欢欢耐心地给王坚解释道：“选个趁手的，然后high起来。” 王坚看了看梁欢欢给他挑的几把枪，然后问道：“我一直有个疑问，我算是刚入门的菜鸟啊，我想不通为什么大部分枪口都可以上刺刀什么的。刺刀有啥用？” “刺刀是唯一在任何天气、环境和背景下都可以使用的武器啊，没有故障致死率高，有问题？”梁欢欢皱着眉头，毫无形象的蹲在那往外挑狙击镜：“当然，对你来说是没有什么用的，所以我压根没给你挑那玩意出来，我推荐你用全息瞄准镜、榴弹发射器和消音器，如果你暴躁一点的话，我推荐你直接扛minigun出去好了，跟终结者一样站在外头突突。” “不好看……我好歹是恶梦侠了。”王坚颇有些沾沾自喜的样子：“所以得要帅一点。” 说完，王坚看了梁欢欢一眼：“你走光了……而且你不穿胸罩。” “我穿不穿那玩意有区别？想看我脱下来给你看呗，都没你的胸大。”梁欢欢不为所动，继续在那干着活：“你好死不死盯着我胸看作死？你就不能饶到我后头看屁股？我的屁股是极品，正宗上翘七十五度。” “我哪都不想看……”王坚叹了口气：“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我谢你了，你别刺激我就行了。” 王坚看到自己好心被当驴肝肺，却毫无办法，他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你给自己挑了什么？” “AWM我是不要的，这破枪太没手感了，M200太笨重，不适合。至于黄金巴菲特大炮阻的话，那玩意在这种环境下用是完全不适合的，最后我选了PSG-1，性能比较稳定故障率比较低，而且是半自动哟亲。”梁欢欢从旁边拎起一把枪：“拿去研究。至于副武器的话，我选的是Z84D冲锋枪，射速中等后坐力微小，关键体积也比较小，便于携带。手枪的话，我用左轮，以我的枪法，左轮比其他枪更适合巷战。你的话么，副武器我给你选好了，用SuperV两把。主武器呢……这里都是号称疯狗系列的刀疤枪族，点操AK二十五条街，请自选。” 当两个人都挑选了自己喜欢趁手的武器之后，梁欢欢命王坚搬了二十箱子子弹和好几挺班用机枪上楼。 接着梁欢欢开始在所有窗口上都加装了固定架，接着这个小平房瞬间变碉堡，而且梁欢欢还开始着手在后院埋上地雷…… 王坚不会，所以全程都在旁边围观，顶多是搭个手，不过像什么设地雷啊、制作连环雷这种事，梁欢欢连插手都不让他插手，顶多是让他在一边看个热闹。 折腾到了大半夜，梁欢欢累的直接往沙发上一座，指着冰箱：“给姐拿啤酒来。” 王坚此时正穿着睡衣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听到梁欢欢的话之后顺手扔了灌啤酒给她：“你也不洗澡？” “我又没让你舔我，我急着洗澡干什么？”梁欢欢翻了翻白眼：“你去上网发个惹事的帖子，就按照杨月给你的稿子来。” “可我没经验。” “你这发过去，肯定有人会来跟你理论，你就照着国内网上的那些脑残跟他们对着干就行了，为了喷而喷，惹出他们的怒气就好了。”梁欢欢揉揉鼻子：“他们来找的话，弃尸地点我都找好了。” “你太变态了。”王坚摇摇头，打开了笔记本：“你不觉得这里怪怪的么？晚上才几点，可路上都没人了，这是首都哎，我在帝都和纽约都没看过这种情况。” “废话，有几个傻逼会冒着被爆头的危险晚上出来闲逛，这一片是交火密集区，三天打一次都算是少的了。” “可我不会西班牙语……” “你就用英语发，你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梁欢欢一把抽下王坚的毛巾：“姐去洗澡，洗完了教你。” “那是我的毛巾……” “你有性病么？” “没有……” “那不就完了么，我忘带毛巾了，明天去买。” 不过很显然，第一天王坚并不成功，他发的帖子显然是很少有人问津，无论他在那边怎么骂，都没人跟他，导致他澎湃的兴致一下子就萎了一大半。 “不玩了，明天再说。走走，去买点生活用品。”梁欢欢叹了口气：“这地方估计买不到东西，开车去城区。” 王坚当然没意见，带上门就跟着梁欢欢一起出去了。这一路，王坚再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城市让生活成噩梦”，跟郊区情况截然相反，市区里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车堵在那里，屁眼大的小车里塞了七八个人，还人手抽着大麻的情况并不罕见，甚至于他们看到梁欢欢这个开着帅气豪车的辣妹时还会朝梁欢欢肆意的吹口哨。 而这里的治安也真的是差到让人发指，显然……墨西哥城并不是旅游城市，这里在大马路上有人明目张胆的抢劫，哪怕警察就在马路的另外一端。 “这里么，如果你要来旅游的话，最好配上两个钱包，把钱分开放，不然到时候一毛都不剩。”梁欢欢撇撇嘴：“如果反抗还可能被打死。” “敢！”王坚冷哼一声。 “你不废话么？”梁欢欢哔哔的按了两下喇叭催促前头慢腾腾的汽车：“谁敢在您王大少嘴上拔毛，我这不是说普通游客么。不过我相信只要脑子没什么毛病的，都不会来这个区找死，其他有几个区还是不错的。” 说完，她伸出脑袋冲前面那辆明明没有车，但却拦在岔路上不肯走的破车用西班牙语大声地骂了几句。 等她骂完，前头的车里伸出了几个壮硕的脑袋回头看了一眼梁欢欢和这辆暴躁的漂亮车。 接着车门打开了…… 不过……当他们来到车窗口敲玻璃的时候，车窗摇下的同时，除了梁欢欢的脸之外，还有一把短管霰弹，直直的顶在了那敲窗户人的嘴上，而梁欢欢像个泼妇似的用西班牙语咆哮道：“让路还是死！” 到底是战场上出来的人，这平时傻逼呼呼的，一发脾气就看到德行了，那几个家伙虽然不像什么好人，但是被梁欢欢这充满杀气的一咋呼，又看到副驾驶的王坚正抱着胳膊假寐，脸色平静，而……车后座上居然满满当当全是各色枪械，他们当时就吓尿了…… 马上堆起笑脸对梁欢欢赔了不是，然后连蹦带跳的开起了车，让开了道…… “你还真是凶。” “在这种地方，已经不存在礼貌了。这说是蛮荒之地都完全OK。哎……毕竟离天堂太远，离美国太近。不过等这里的事办完了，我带你去坎昆，那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好漂亮的喔。” “你不要突然撒娇……我想吐。”王坚捂着肚子：“我扛不住了……要吐出来啦……” 梁欢欢振臂一击，重重地打在王坚的肚子上，恶狠狠地说：“好，点，没，有？” 王坚咳嗽了两声：“好……好了。” 第596章 要你命3000 在墨西哥已经住了将近一周，王坚除了每天都会去吃一点加了奶酪的烤仙人掌和辣味的奇怪冰激凌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跟梁欢欢发帖找揍和摆弄那些武器…… 不过发帖找揍这种事情，真心是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王坚一开始还以为，他那挑衅的帖子发出去就有人开着车过来爆操他一顿，一定是准备把他和梁欢欢弄死之后割掉头挂在立交桥上。 可事实上却让他十分失望……有几个网站都快被他给屠版了，可照样不见有人找上门……这不得不让他们怀疑是不是哪个环节出现了什么奇怪的问题。 当然，在这一个礼拜里，王坚倒是对这里的风土人情有了比较完善的了解，而且也已经了解到了那些毒贩黑帮在这里的影响力。 可以说，梁欢欢和杨月告诉他的东西绝对不夸张，甚至还是搂着说的，因为这里的黑帮绝对是世界上所有国家里最嚣张的一拨人，不但敢公然枪杀政府官员，甚至敢跟武装特警对着干，而且还能大获全胜。 据说这里的黑帮成员大部分都是前特种部队的成员，这也难怪杨月和姜志远要筹划两方共同剿匪，甚至于出动高素质的反恐特勤和齐麟那样的职业特种兵。 他们的武器也绝对没话说，王坚甚至不止一次看到开着车呼啸而过的黑帮分子手里拿着挂着榴弹发射器的M4A1。 而这一片的治安，王坚把它称之为“老百姓的噩梦”，这里一到晚上那简直就是犯罪天堂，王坚每天早上看新闻都能看到哪里哪里发现了男尸女尸的，而且新闻里甚至把这种事情当成是天气预报来播，哪里哪里发现两具女尸，哪里哪里在过去三天内发现了几具尸体，哪里哪里发生枪战导致几人死亡，哪里哪里未来几天可能发生枪战和械斗。 一个礼拜能消停的可能也就一两天，看到这些……王坚突然觉得自己的压力硕大硕大，毕竟游戏游戏……没有规矩的游戏是最恶心的游戏方式，这里几乎跟无政府状态相差不大了，也就是说这里几乎毫无规则可言。 而因为没有规则，所以梁欢欢的防御措施简直已经做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整个外墙几乎被她用陶瓷装甲来回铺了两层，内部打上了固定架，而且围墙上也装上了自动化监视武器，地上有激活式的地雷，下水道里都怒插阔剑。所有的窗户也都被她装上了带红外的多管火箭炮，还有门口甚至还放上了瞬间高压脉冲器，以及……那辆车的后斗上被加装了一挺六管机炮四颗小型的穿甲弹以及一排单兵云爆。 可以说，抛开地下室的配置不说，光这间屋子和车上的武装就已经能拿去颠覆菲律宾的政府了。 当然……她作为一个爆破达人，她对爆炸学特别熟练，所以她还偷偷让杨月给她弄了几个排爆机器人过来，并命令王坚每天十二点之后开始挖壕沟，并制造掩体。 这种丧心病狂的状态让他们的房子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可惜……就是没人上钩。 “滚去做饭。”梁欢欢躺在沙发上用脚踹着正在摆弄一盒子弹的王坚：“快点！” “你不会啊？” “那我叫外卖了啊，今天吃仙人掌炒饭。” 王坚一听，脸都绿了，马上站起来：“好……我去做饭。” 正在跟天然二视频的梁欢欢笑得前仰后合，并对天然二说：“看着没，你就得这么收拾他，男人都是懒猪，得调教。” 天然二撇撇嘴：“我才不舍得呢，那是我老公，又不是你老公，你当然舍得。不过换个角度，这也是我为什么嫁出去了，你嫁不出去的原因。” “喂喂，你这上升到人身攻击了，我嫁不出去是因为胸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胡扯……”天然二哼了一声：“你这是逃避现实，你就算不打扮都是个大美人，为什么找不到男朋友的原因你比我更清楚吧。” 梁欢欢必然是说不过天然二，她狂躁的咆哮了一声，手舞足蹈的暴躁地喊了几下，接着转移了话题…… “你是说你们发了很多帖子可是都没有人找上门么？” “是啊。”梁欢欢灰心的叹了口气：“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许我们上街找茬……这满大街的，找个人揍一顿多方便，为啥要守株待兔。” “傻丫头，那就太明显了，你永远不要低估别人的智慧嘛。”天然二隔着屏幕戳了戳梁欢欢的鼻子：“这样的话，第一个是可以看出哪个帮会在这个区域最嚣张，第二还能衡量出他们的侦查和进攻能力。不过我觉得不可能啊，怎么会一个礼拜了都没人能找上门呢？” “我也觉得诧异，每天的稿子都是你给我们的啦。” 天然二摸了摸下巴：“我登录一下看看。” 说完，天然二开始噼啪的敲击键盘，然后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接着面露苦笑的对梁欢欢说：“你们是在搞笑的对吗……” “怎么说？”梁欢欢眨巴着眼睛：“这不是你的稿子么？” “这的确是……可……”天然二把摄像头对准屏幕：“你自己看！” 一般这种网络定位就两种模式，一种是通过IP查找，再一个是运营商的资料泄露。前一种跟后一种差别不是很大，但是如果有专业级的软件帮助的话，基本上IP不会暴露，只能靠运营商的资料…… 可是……梁欢欢用的是军用卫星网络，IP显示的是古怪局域网IP段，全程加密技术。这除非让高级黑客来花上几个月破译，否则实在是太难搞定了。 而梁欢欢浑然不知……天天发，人家就是不上门。 “你怎么会想到接驳卫星呢……”天然二哭笑不得：“这你发一辈子都没人上门的好吗？” 梁欢欢一拍脑袋：“这不是快吗……我每天用这里的网，下个电影玩个游戏都能卡出屎来，可用卫星频道的话，我玩CF的延迟才只有3毫秒啊……而且又不用钱，为啥不用呢。” “你啊你啊……”天然二摇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别这么粗心好吧。” 梁欢欢自知理亏，悻悻的点了点头，撅起嘴：“知道了……” 不多一会王坚端着面放到梁欢欢面前：“锅里还有。” 说完，王坚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平板电脑，揉揉鼻子坐在天然二面前：“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没事啦。”天然二抹了一下鼻子：“你才辛苦呢。” 王坚听罢，看了一眼毫无吃相的在那狂吃面条的梁欢欢，摇头叹气道：“这是个祖宗啊……事太多了。” “喂，你说什么呢你。”梁欢欢伸出脚顶了顶王坚的大腿：“我怎么就事多了，不就是让你挖个沟，做个饭么？至于不至于啊？” 王坚耸耸肩，继续对天然二说：“这边比我想的还要风平浪静，完全没有事情。” 天然二噗嗤一笑：“快了快了。” “快了？”王坚一愣：“什么意思？” “没什么啦，晚上我会给你们一份重量级的资料，爆内幕哦，这样就不怕没人找上门了。”天然二嘿嘿一笑：“我先去吃饭了，肚肚饿了啦……” “嗯……去吧。”王坚笑着朝天然二挥手。 而在关掉视频之后，梁欢欢双手叉着腰，瞪着王坚：“凭什么她恶意卖萌你一脸甜蜜，老娘温柔一点你就说我恶心！” “别闹了。”王坚把梁欢欢的脸撑到一边，端起面条：“你不是这块料好吧……” “你这是人格侮辱。” “刚才还是人身攻击呢，现在就又人格侮辱了，我们两口子还真是轮番上阵羞辱你啊。”王坚瞄了一眼梁欢欢：“快点切成普通的宽带吧，你浪费我们一个礼拜了。” 梁欢欢一惊：“你都听见了？” “废话。”王坚看了看梁欢欢：“你心跳每分钟一百一十次，过速了，不要这么紧张。” “我次奥！你要不要这么变态啊！那我晚上睡觉说梦话你也听见了？” “是啊。”王坚叼着面条里的火腿看了看梁欢欢，眯起眼睛笑着：“没想到你春梦的频率这么高，还好我晚上锁好门了，女侠千万不要来搞我哦。” 梁欢欢脸色变了好几遍，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生存刀，黑着脸说：“看来我只能灭口了。”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王坚洗完了碗，从厨房出来，抬头看了一眼被挂在吊扇上的梁欢欢：“晚上要吃什么菜？” “次奥！放我下来先！你是变态吗？” “废话，你都要拿刀扎我了，是你变态还是我变态？” “行了，我认错了。” 王坚撩起袖子，露出手上已经愈合的伤口：“你插了我一刀，你认错就行了啊？吊你到出门之前。” “哎呀，我知道你恢复能力好嘛，也不怕疼，跟你开个玩笑啦，放人家下来啦，我要尿尿！” 王坚嘁了一声，从厨房拿了个桶放在梁欢欢下头：“尿！” “我次奥！你是何等的变态，你就是想看我尿尿对么？你那么扭曲啊！”梁欢欢挣扎着：“求求你了，我真要尿尿。” 王坚挠着脸：“不能信你。” “发自真心地想尿尿。” 王坚：“……” “我尿了！我尿了啊！”梁欢欢大声地喊道：“真尿了啊！” “哎呀，好了好了。”王坚走过去踩在凳子上把梁欢欢给放下来，可刚一放下来，梁欢欢一个箭步就跑到了门口，朝王坚扮着鬼脸。 “傻逼，被骗了！” 可刚拉开门，外头一个穿着披风的人就走了进来，满脸笑容：“你们俩还挺开心啊。” 王坚一愣，然后哈哈一笑：“你来的挺快。” 齐麟摘下帽子，然后端起水杯倒了一杯水，一口干下：“我是过来踩点的，伤亡率要降到零呢，你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王坚看了一眼梁欢欢，然后摊开手：“可能不够受关注吧。” 梁欢欢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如果王坚把她给抖落出去的话，她可是得关禁闭的，所以她立刻跟着王坚附和道：“是啊是啊，今天晚上会有猛料。” 第597章 找茬找茬，大家来找茬。 梁欢欢之前发的帖子主要是关于禁毒的可行性和必然性，这样的帖子不多，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少，所以回帖的人很多，但是大部分人都是以一种幸灾乐祸或者站立旁观的语气在那围观，甚少有人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即使有人说，那也是噤若寒蝉，基本上只敢分析别的国家的政策和毒品的危害，很少有人敢直面去点墨西哥本地毒枭的大名。 而这一次，梁欢欢的爆料可以说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那些隐藏很深的毒枭逐一被她给点了个遍，甚至包括住址、平时工作地点甚至于在政府担任什么工作都被她给点了出来。 这玩意说实话，普通民众当个笑话看就好了，可这帮被点上名的大家伙们可就坐不住了，其中有一个IP地址在本地的家伙直接发出了一组图片，上头非常血腥，各种凌辱不说，最后还活活的开膛破肚、剥皮斩首，然后在下头跟着一段话“不守规矩者的下场，我们能找到你”。 看到这句话之后，梁欢欢哈哈一笑，拍着手把王坚呼唤过来：“来看来看，有傻逼上钩了！” 王坚扬扬下巴：“跟他对着喷。” 梁欢欢一抹鼻子：“那肯定，我别的不会，喷人绝对是一流货色。” 说完，梁欢欢噼啪噼啪的开始打字，嘴里还念叨着：“有种来弄死老娘，你吓不到老娘的，老娘要把你们的小鸡鸡割掉塞进你们的嘴里，233333……” “你是多变态。”王坚上下打量了一下梁欢欢：“还敢更猥琐一点么？” 梁欢欢哈哈一笑，继续打字道：“还要给你们的屁眼里接上一根管子，管子的另一头缝在你们的嘴上，让你们天天吃自己的屎。” “我算是服了……”王坚抹了一把脸：“还能再猥琐一点么……” 梁欢欢不屑地瞄了王坚一眼，然后说道：“你是在看我热闹的是吧，傻逼。够了，多了就该让人起疑心了。” 关上电脑，梁欢欢看了看表：“哎，我忘了留地址了。他们可能得晚点才能过来。” 王坚摊开手：“无所谓啦，应该不会太晚吧。” 梁欢欢嘿嘿一乐：“肯定不会，这爆料绝对爆的他们肝肠寸断，他们不来才怪呢。” 王坚捧着薯片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毫不在意地点点头：“那就等着呗。” 梁欢欢点点头，穿上防弹衣，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一把相当暴躁的霰弹枪，腰上挂满了手榴弹，头上还戴起了夜视仪。 “关灯关电视。”梁欢欢拉上了窗帘，然后拿出另外一台笔记本并开启了所有的监控：“做好战斗准备。” 王坚看了她一眼，然后关掉了电视和灯：“这不开坦克来也没用啊，这都被你变成马奇诺防线了。” 梁欢欢晃着手指：“要万无一失！” 王坚叹了口气，转过身：“我去泡面吃，等吃完了再说。” 不过王坚这个泡面的愿望倒是完全破灭了，因为还没等他往里头注开水呢，梁欢欢就把他拉到了监控器前面：“来了！” “这么快？这才几分钟？” “二十七分钟。”梁欢欢冷哼一声：“果然跟网络供应商有关系啊。” 说完，梁欢欢撩开了一点窗帘，通过外头的路灯看着那停在门口的五辆车，以及从车上下来的二十个人。 “二十个。” 王坚侧过了脑袋：“二十四个。” “你怎么知道的……你都没看！” 王坚抠了抠耳朵：“听脚步嘛，高端洋气的职业玩家都听脚步。” 梁欢欢嘿嘿一笑：“好，职业玩家，你现在该怎么办？” 王坚嗯了一声，摸着下巴：“要全部抓活的。” “好叻。”梁欢欢转动了一个手提箱里的密码，在打开之后，周围所有的感应器全部亮起，接着房檐下头伸出来了十几把全自动防卫武器，接着激光红点开启…… 瞬间，外头那二十四个人的身上布满了红点，接着梁欢欢开火了…… 连反应时间都没有，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大腿中弹，噼啪如同炒豆子似的钢珠喷吐声让房间里头都震耳欲聋。 这种防卫武器发射的并不是子弹，而是大概玻璃球大小的钢珠，不过这玩意被弹射出去的威力，在五十米内绝对不亚于橡皮子弹，打进肉里让人丧失行动能力那绝对妥妥的。 不多一会儿，这二十几个人就完全的没有了刚来时的杀气，每个人都是鼻青脸肿的躺倒在地上，该惨叫的惨叫该哀嚎的哀嚎，可就是不敢动一下，因为一旦动作幅度过大……那上头的喷枪又会开始喷钢球，非常恶劣。 接着，梁欢欢用控制器控制着外头埋伏着的蜘蛛诡雷集体出土，把那帮家伙围了个通透，滴滴滴的闪烁声，让地上那些还试图逃跑的家伙彻底的死心了…… “OK.”梁欢欢不屑地看了外头一眼：“解决。” 王坚点点头，站起身，拉开门走到了外头，低头看着那帮正在地上不敢动的毒贩，用脚掂了掂一个离他最近的家伙，并笑着说：“你们倒霉了。” 至于怎么倒霉法，王坚没直说，但是这帮家伙在之后的三个小时里全被挂上了路边的电线杆，远远看上去就跟挂着腊肠似的，十分壮观。 不得不说，这一段路的人烟真的是很稀少，这帮被吊在上头示众的毒贩们直到凌晨天亮之后才被人发现。 然后……在毒贩界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几个黑帮大佬都集体出动紧急出面，都担心是对方的人黑吃黑。 可弄了半天发现所有帮派都一脸茫然之后，他们才确定，这次似乎是有硬茬子了。 不过他们是谁？他们可是墨西哥毒贩，敢跟政府军警单干的墨西哥毒贩。那个小弟被吊起来的老大，他自然是成为了同行们嘲笑的对象，这让他暴怒不已，他大手一挥正式知会手底下专业的杀手收拾家伙，准备干活…… 而这时候王坚正在干什么呢？ “话说，你们的人来了是吧。”王坚坐在沙发上，面对着一堆魔鬼筋肉人：“五百个？” “八百个。”齐麟嘿嘿一笑：“姜司令通过一些渠道多弄了三百个过来，我今天带过来的都是连长以上级别的家伙。” 说完，他一拍旁边正捏着鼻子吃烤仙人掌的壮汉：“大龙，给自我介绍一下啊。” 壮汉顿时放下手中的东西，站得笔挺，伸手敬礼：“报告首长，三十八军特战连上尉连长黄大龙！” 自他之后，其他人也接着报告：“四十七军特战连，上尉连长徐德胜！” “二十九军特战连，少校连长林壮壮！” “二十军特战连，上尉连长邵天！” “……” 王坚那叫一个迷眩神迷，这哪是叫出来剿匪，这根本就是……根本就是在实战拉练啊！王坚没吃过猪肉可还没看过猪跑么？这三十八军、二十九军的……这特么是王牌部队啊！这帮家伙放到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是顶尖的王牌军。 “全连拉练啊你妹的……”梁欢欢窜出来：“大壮，叫姐！” 少校连长看着梁欢欢脸居然红了，摸着脑袋：“欢欢姐……” 梁欢欢哈哈大笑，摸着他的脑袋对王坚说：“他给我写过情书叻。” “你有点良心好么？”王坚哭笑不得：“不要当着人家面去炫耀啊！” 梁欢欢摊开手：“无所谓啦，大家都熟人。” 齐麟靠在沙发上，摸着下巴：“带着帮小子过来体验一下血与火的历练，这次的目标其实很简单，你们说是什么！” “使劲砸！”小伙子们齐齐站直，军礼标准。 说完，齐麟一扬手：“走，找家伙去！” 不多一会儿，刚才那帮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就已经全副武装的站在了王坚的面前，各色装备一应俱全，看上去跟未来战士似的。这一排的小平头站一起，其实着实很有一种异样的美感，充满了暴力美学特征。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从窗户上传来，把屋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而一阵爆炸声接踵而至，屋子甚至被震得簌簌掉灰。 “报告，是40毫米榴弹！” “操？这么爽？”齐麟扛起他的八一杠：“小子们，在欢欢女神面前显摆一把吧！”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人拉开了门一股脑的冲了出去，接着对面弹雨如织，一时之间让人连头都抬不起来！ 不过这并不妨碍这帮孽畜的反攻，梁欢欢一个口令，接着在阁楼的她就开始一个一个点对面狙击手的名，没有任何停顿，精准的枪法让人甚至都忘记了她是个二逼的女汉子。 狙击手的威胁一消失，那帮小平头的汉子嗖嗖嗖几下，各自分开，接着钻战壕的钻战壕，躲掩体的躲掩体，接着开始接驳交火。 不得不说，虽然对面那帮家伙也是特种部队出身，可跟这帮王牌比起来，还是弱爆了……小平头们不但打出了风格，还打出了一种让王坚都格外欣赏的交织配合，只不过一分半钟，就从被人压得抬不起头，打到压得别人抬不起头。 不多一会一枚信号弹腾空而起，接着从小巷子窜了出来了几部车，一看就是要撤退的节奏。 可这可是齐麟带队……齐麟是啥人？大圣的老师！他的风格那已经不能说是彪悍了，那简直可以说是狂野。 人家扔手雷，可这家伙……见到车来之后，直接扔地雷啊！ 一连串的脆响，几辆汽车瞬间被炸上了天……接着浓烟滚滚，一片寂静，小平头慢慢地走了出来，扛着冒烟的枪管，一脸轻狂。 正捏着石头准备甩人的王坚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打架，我不行。”齐麟拍拍他的肩膀：“打仗，你不行！” 第598章 硝烟弥漫 此次一战，不但震惊了整个墨西哥的黑帮界，更是震惊了天堂会的总部。喀秋莎他们显然也已经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可这边还真的没法儿去抽人帮忙，因为青帮的活动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不……或者说是大中华联合总商会！ 至少现在青帮在美国用的就是这么个名头。现在的青帮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整合了许多中小型帮派，再加上后头有国家势力帮扶，可以说正值如日中天。 而天堂会虽然还是最大实力最强的那头巨兽，可……现在的情况却也不容乐观，先不说斯图加特在外围虎视眈眈，就光是整个Cyan加上澳大利亚新党复辟造成的政治动荡和金融缩水，现在的天堂会实在是不敢用自己的本命真火去跟正在墨西哥搞风搞雨的王坚硬顶，毕竟已经三线开战了，如果再加上墨西哥……恐怕真的会尾大不掉。 “派生化人部队去。”沙诺娃甚至连想都没有想：“派一百五十个。” “那是全部了，大小姐。”喀秋莎嘴角扯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这样的话，如果出了问题，我们的经费和时间都会浪费掉的。” 沙诺娃坐在她的王座上，一只手遮着嘴，笑容诡异：“无条件执行！” “明白！” 喀秋莎知道，沙诺娃之所以会走这一步，实际上是她已经输不起了，因为现在全世界都已经开始打压天堂会，经济上的衰退，让沙诺娃已经没有办法再失去墨西哥这个毒品的中转地了，要知道……再大的产业，一旦资金停摆，那么都会是让人焦头烂额的一场灾难。 “跟中国军方打招呼，说我们愿意出售美国现役所有型号的坦克参数、步兵战车参数和基础雷达参数，但是前提是跟坚果墙公司断绝一切生意往来。” “大小姐……我们的参数已被破译，没有秘密可以卖了。因为这里大部分的参数都是由……艾达设计的。我……” “废物。”沙诺娃愤怒的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我们开不起四线了，真头疼。” “绞杀令已经下了，可没有什么作用，即使是去暗杀洪门领袖的人也石沉大海了。” 沙诺娃咬了咬牙：“不行，一定要顶住这一波，你去布置一下，把生化人全副武装起来。” “明白，我这就去办。” 虽然天堂会现在颓势已现，可作为世界第一世家，这效率和财力绝对是不用说的，上午发布的命令，下午所有的事情就已经完全准备好了，甚至在晚餐时间，那些生化人就已经乘坐飞机到达了墨西哥城。 这样的机动效率，即使是王坚也不具备的。更别说那些毒枭老大们，所以当他们在碰头讨论局势问题的会场，天堂会特派专员的来临，不但让他们感觉惊奇，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接着，当他们把那些生化战士带到这里并简单介绍一番之后，那些老大简直沸腾了，差点就集体下跪山呼万岁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王坚正在跟齐麟研究作战计划，因为时间紧迫，齐麟决定不再等那帮屁事特别多的美国大兵了，单独行动虽然风险更大，但只要策划精妙，其实也不会有太多的问题，毕竟王牌的名声不是随便叫叫就能叫出来的。 “所以，我们务必要快，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座城市里最有影响力的几个巨头给灭掉，彻底的连根拔起。”齐麟在地图上画了好几个圈，接着摸着下巴：“你应该也明白让你来挑衅的原因了吧，就是让他们能集中在一起，可一旦错过了时机，基本上就可以算是前功尽弃。” 王坚点点头，摸着下巴：“这个方面你来，我不专业。” “嗯，这就对了。”齐麟点头道：“然后我发现了一个你一直想找的人。” “谁？” 说着，齐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王坚：“在一个小时之前传来的信息，里头那个人你肯定特别敏感。” 王坚接过一看，发现信息里果然有一张街头随拍似的照片，乍一看就跟是不专业的游客拍摄的风情照片似的。 可王坚一看，当时汗毛就竖起来了，这照片上有一个老头，戴着墨镜、穿着T恤，手上拿着一根拐杖，看上去就跟普通游客似的，可王坚却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在哪？” “这是我们的蜂鸟系统拍来的照片，这就是在墨西哥城里头！”齐麟眯起眼睛：“我们的信息网络的分析结果也出来了，但凡天堂会有大动作，他都会相应的出现在所对应的地点。” 王坚一瞬间精神高度紧张，然后翻起眼睛看着齐麟：“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正说话间，外头梁欢欢走了进来，敲了敲门：“有情况，都出来一下。” “什么情况？”走到外面，王坚附身看着梁欢欢的屏幕：“有意外？” “是大意外。”梁欢欢站起身，戴好了她的军帽，全神戒备：“天堂会运了大概一百五十人来到这里。” “一百五十人？”齐麟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王坚伸过脑袋看着屏幕上的监视图片，发现这一百五十个人，无论是肌肉比例还是形态都非常完美，而且可以从他们的比例上看出他们的敏捷程度。比较之下，跟王坚本人有诸多相似之处！ “这是生化人！”王坚一拍桌子：“天堂会送了生化人过来！” 齐麟一怔，脸色顿时大变：“什么？一百五十个王坚？” “什么叫一百五十个老王，他们要是能有老王一半，沙诺娃就能占领世界了。” 不知道什么小金突然出现院子后头的窗口，伸着脑袋朝里面笑着：“你们在院子里埋了好多地雷哦。” 王坚抬起头，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当然，出现强敌了，我当然要跟你同进退。”说完，小金朝旁边晃了一下脑袋，接着阿狗的脸出现在了窗口：“好久不见。” “你……”王坚摊开手：“你们在玩什么？” “我不是你的朋友。”阿狗从窗口翻了进来，点起一根烟：“但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个问题不得不正视对吗。所以我来这里接你的力量完成我一个人完成不了的事。” 王坚笑着，点点头：“你能打吗？” “打？”阿狗摇摇头：“我不行，不过……” 阿狗拍了拍手，接着从外头窜进来四十个左右的壮汉，各个身上杀气滂沱，而领头的正是斯图加特。 现在的斯图加特跟王坚刚认识他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身上一股冷冽的杀气甚至让王坚都觉得锋利之极，而他的体态更是近乎达到了天人合一的状态，完美到了极点。 “对吗？我们不是朋友，但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阿狗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现在，有问题？” 王坚朝他笑着点了点头：“希望以后我们不要站在对面。” “事实上，我对这个没多大的兴趣，我曾经说让你求我，我做到了，你现在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好。”王坚点点头，然后看着斯图加特：“不要看着我，我没心思跟你打，而且你现在跟我还有距离，留点力气到战场上吧。” 斯图加特刚想说话，却被阿狗拦住：“他说的对，以后有的是机会。” 王坚伸了个懒腰：“等姜志远一到，我们就开始行动！” 接下来，王坚把自己的战略部署共享给了阿狗，而阿狗他们被算作独立作战成员，不过阿狗却不同意，他提出要把这些战士分散开来，因为现在就算是生化人对生化人，但也是将近四比一的比例，单独作战明显行不通。就算加上王坚和斯图加特这两个一个顶上十个的人物，却仍然占据劣势，而分散的话，会比较有优势。 不过王坚坚定的否决，因为他的想法……是亲自带着这一帮怪物级的战士正面迎战对面那一百五十个生化人。 在僵持几分钟之后，齐麟才出来做出了决断，他支持的是王坚的方案，因为他的战士互相之间已经配合默契了，如果硬塞一个人进去的话，反而可能适得其反，而且一旦王坚这四十个人牵制住了那一百五十个人的话，那么他们很快能形成合围。 这段时间小金一直在玩手机，不过等他们讨论到白热化，近乎争吵的时候，她却站了起来：“你们吵个屁！人管够！老王，去开门！” 王坚一愣，十分听话的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门，接着就看到外头两辆大巴缓缓停下，接着从上头哗啦啦的下来了一大波人…… “师兄！”无忧戴着墨西哥大草帽老远就朝王坚打招呼：“想我没有啊！” 而土兮兮的熊猫正在研究一个可难看可难看的布偶，而和尚正在打电话，还有龙纹身的阿玲皱着眉头吃着那个让王坚做恶梦的奶酪仙人掌…… “你门派里的人混搭武林大会的优胜组员，一共七十五人，可以说是世界顶尖的武力配置了。这帮家伙一听有架打而且不用负责，眼珠子都是红的。”小金哈哈大笑：“你现在知道什么叫贤内助了么？” 王坚默默回头朝小金竖起大拇指：“霸气！” 第599章 战士（上） “师兄，这是怎么用的呢？”无忧把夜视仪戴在头上，摆弄了半天却没摆弄出个所以然，撅起嘴问道：“电视上不是说打开之后就变成绿绿的了么？为什么没有？” “师兄师兄，这个是干什么的？”阿玲指着一台大功率的电子干扰器：“是用来发射导弹的吗？” “阿坚，这是做啥子滴？”熊猫拎着一枚单兵云爆弹问道：“这是打坦克的啵？” 王坚挠着头：“你们的问题还真多，其实我也不知道啊，问梁欢欢去。” 说完，王坚拍了拍手，把属于自己队伍的人召集了过来：“今天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是真刀真枪，千万不要马虎，一旦发现不对劲，马上逃，尽量别受伤，千万别送命。这是唯一的准则！” 而无忧甩着夜视仪靠在墙边：“想要我的命，太难了。” 她这话一出口，众人纷纷附和，每个人都表示自己不会有问题。当然，有这份自信是好的，不过这种猖狂的态度实在是让王坚不敢恭维。 于是他不得不把他们即将面对的事情用一种相当危急的口吻复述了一遍，并对事态的发展做出了最坏的预算。 可即使是这样，这帮眼高于顶的武林高手仍然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反倒是阿狗阵营那帮人却一个个默默的在一旁调试枪械、调整状态。跟这边欢快春游的气氛比起来，显得一片肃杀。 而这时，齐麟走了进来，环顾一圈之后严肃地说道：“你们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要因为你们自己的掉以轻心而让同伴陪你们冒险。” 无忧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阿玲也扔下了手里的东西站到了一边。而齐麟接着说道：“作为一个战士，你们是要上战场的！不是去比赛去作秀的。战士就应该有战士的样子！认真面对任何一场战斗，哪怕面对最渺小的敌人时，也要用上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耐心、决心和专心。你们看看你们的样子！” 齐麟大声训斥道：“我再重复一遍，你们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不想看到那些真的战士被你们这些游客给害死！” 按照平时，要是有谁敢在这帮家伙面前放这种厥词，那这帮孽障不揍得他们满面桃花开才奇了怪呢。可现在不同，齐麟在这次行动中的职权可是高于任何人，甚至包括王坚。 他说骂那就得老实的挨骂，毕竟这一次跟往常不同，什么牛角大厦什么日本突袭，那都属于特种作战，更多需要的是一种单兵能力。而这一次，那已经可以归类到战争行列中了，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容不得任何一丝闪失，如果出现了猪队友的话，那百分之七八十会导致团灭。 而真正的猪队友其实并不是说弱智脑残，而是那些以为自己很屌，但一上场就被秒掉的高手，而相对来说，如果真是脑残，但只要认真执行命令，说不定还能成为灭队选手。 被齐麟一阵骂之后，这帮家伙算是老实了，不过老实归老实，他们坐在那却是一脸无聊。 毕竟这帮高手跟斯图加特带来的人不同，他们没有经受过任何军事训练，不会玩枪不会装备自己，甚至有不少人连战术地图都看不懂。所以这整备的时间里，他们除了大眼瞪小眼，左手玩右手之外，还真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干。 不过似乎小金早就做好了准备，她让人弄来了一大堆冷兵器，都是一水儿的冷钢集团制造，工艺、质量绝对上乘，甚至还特制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比如……由天然二主持设计，冷钢集团加工的蜀中唐门暗器。由小金借鉴乾坤杵开发，冷钢集团制造的齐眉杵。还有各种飞刀、飞镖、短剑和防护手套。 这些针对肉搏而生产的高端冷兵器，其实在造价上绝对不会亚于一把M4自动步枪。不过这杀伤力相对来说就弱的多，这也足够可以说明为什么冷兵器逐渐被热武器替代的原因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高手，拿刀的普通人正面绝对干不过拿枪的普通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当然，这些东西要是放在这帮家伙手里，那妥妥的就是大杀器……一旦让他们近身，恐怕就是五倍于他们数量的枪手都不一定能胜利，而且以他们的身法，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不靠近。 “开始选吧。”小金嘿嘿一乐：“晚上大家要加油，别挂了啊。” 而行动真正开始的时间，是在晚上七点半，金星最闪耀的时刻。在齐麟的一声令下之后，几十辆普通私家车搭载着各个特战连的精锐们就奔赴了各自的战场。 王坚也准备齐备，坐上了大巴在梁欢欢的掩护下开始进发冲击天堂会在墨西哥的大本营，以及驻扎在里头的一百五十名改造人战士和一百多名荷枪实弹的保镖。 大巴在目标地大概三公里之外的山坳间停下，里头的各路高手走了下来，接着王坚清点一遍人数之后抹了一把鼻子：“等梁欢欢开始点名哨兵，点完名之后我们就发起进攻。还是那句话，认真认真再认真，千万要把命保住！” “明白，掌门！”无忧朝王坚娇滴滴的敬了个礼，虽然动作跟梁欢欢十分相似，可那股子气质却跟那枚女汉子截然不同，简直就是可以用来拍偶像剧…… 而阿玲多少还有点领导经验，她早已经把这七十五人分割开了，每五人一组，任何一个人失去战斗力，小组就会立刻撤退，无论对手多强，只要撑到正规部队来之后，一切都会变成浮云。 不过计划当然是好的，可这人啊，一旦红了眼，再想让他收手就是非常困难的。所以看到这一群正在那摩拳擦掌的高手，王坚脑袋很大，隐约还散发出五仁月饼的味道。 “你们一定要小心，我再说一次！” “知道了。”熊猫抹了抹鼻子：“谁都知道，别太小看我们，你拉果小铝盆友选人不会乱选地。” 王坚听他这么说就算是稍稍放心了一点，然后揣上手枪和一把霰弹枪，就坐到了旁边的石头上，静静地等待着梁欢欢开始点名的信号。 而阿狗那一边相对的就专业多了，三四十个人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侦查的、火力压制的、报点的、奇袭的，反正每个人准备的都十分充分。虽然王坚很看不起斯图加特，但不得不佩服他手底下的人确实不简单。 不多一会儿，王坚佩戴的耳机里传来了梁欢欢压低声音的一句：“开始！” 接着听见狙击枪消音后的一声脆响，接着王坚手一招：“我们上！” 这一句上，斯图加特一众跳上了沙地摩托，提着重武器轰鸣着就推了过去，而王坚这边的人都加快的步伐。 等到达天堂会墨西哥总部的时候，那边已经开始激烈的交火了。这里的守备人员显然没有料想到有人会胆大到连天堂会的驻扎地都敢袭击，匆忙间开枪还击。可战场上的先机转瞬即逝，失去了机会的天堂会警卫只能被动的防守射击。 直到最里头一扇门打开，从里头走出了一堆终结者装束的猛汉时，局势才转化为平衡。 这些生化人是王坚这次的主要目标，也是这次行动中最难啃的骨头。首先，他们一开始就是职业军人，具备优良的作战适应性，再加上被改造之后，整个人的能力呈几番往上涨，每一个人都全能型选手。其次，他们手中的火力绝对凶猛，王坚他们要想尽一切办法跟他们贴身肉搏，可他们的近战能力同样不弱，如果一个差池，那可就是灭队的节奏。 王坚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所以当斯图加特的人在前头吸引目光时，他带着他那一队土鳖高手以小组的模式从后头翻墙进入了天堂会大楼。 接着从上往下开始形成一种地毯式的搜索。而这个搜索的目标非常简单，但凡是活的，能动的，全部都让他变成不能动的，至于是死是活，那估计就得看那帮家伙的命了。 不过似乎这栋楼已经空了，下面的场地才是主战场，而且他们的进入也已经触发了警报。 “准备接战，他们分流上去抓你们了！”梁欢欢在耳机里朝王坚说道：“大概八十个，从三个入口进入。” 王坚点点头，抹了一把鼻子朝后头的人说：“通知一下，准备接战！” 他这话一出，自己这方的人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就像躲猫猫似的，散布在各种连想都想象不到的犄角旮旯里。 很快的，楼道里的脚步声噌噌的响起，接着王坚深呼吸了一口，独自迎了上去，并跟一群魔鬼筋肉人面对了面。 他笑了笑，扔掉了手里的霰弹枪，朝领头的人招招手……可是没想到，那帮家伙他妈的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举枪就射。 王坚一个闪身钻进了房间，那帮筋肉人此刻也三方汇集了，照着房间就是一阵火力覆盖，肆无忌惮地倾泻着火力。 不过么，这可不是抗日神剧，里头的子弹不可能用不完，他们刚倾泻完子弹，准备换完弹夹打扫战场的时候，那些藏在角落的武林高手们就像春笋般的钻了出来，掏出武器贴近了就是一下。 接着一场大乱斗就此展开，而王坚这时也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抹了一把鼻子加入其中。 第600章 战士（下） 王坚的武林高手们采用的是一触即溃的战术，这些生化战士的恢复能力和抗击打能力相当可怕，所以必须分而治之。也许和尚、无忧、熊猫、阿玲这个等级的能够一打多，但是这个多也绝对是小于四的。 至于其他人的话，大部分人只能一对一。而且还不一定能够取胜，所以只能把他们分而治之。 而这帮武林高手绝对是实力派演员，这放倒几个生化战士之后就跟菜市场看打架的大叔大婶似的一哄而散。 本来按照这些生化战士的军事素养，穷寇莫追这种俗语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么，他们虽然是生化战士，可到底是本质还是人。是人的话，在达到一定高度但是心境没有上去的时候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傲气。 就好像斯图加特当初一样，如果不是王坚给他了个教训，让他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天外有天，恐怕以他那嚣张的德行，早就死在了王坚手下。 而这些生化人也是这样，身体的能力突然有了质的飞跃，那么沾沾自喜心高气傲的毛病自然也少不掉，这一傲气，就容易上套，立刻就跟着那帮子实力派的影星们追了过去。 这一追，人就散了，而高手们严格按照五人一组的排列，把生化战士们引向了各个角落。 而王坚带着无忧和斯图加特三人，正面对抗他们大概十个，这是一场危局，因为现在除了外头忽明忽暗的枪炮火光之外，大楼的供电早就被切断了，黑漆漆的一大片，外头还有许多声音的干扰，所以哪怕是王坚这样的夜战高手也不能完全吃准对方的位置。 而且那几个生化战士都配备了夜视仪，所以严格来说，王坚这边还算是站在下风口的。 不过幸好，不论是王坚、无忧还是斯图加特，都可以说是顶级的高手，并且无忧跟王坚系出同门，这配合什么的绝对是没有半点问题的，而斯图加特的战争经验也显然比王坚更丰富，所以这场三对十的决斗，倒也一时间难分难解。 相比较而言，王坚这个生化人始祖，他不论在技巧上还是在体能上都要超出那些山寨货一截，而斯图加特虽然略逊色一点，但速度和身体灵活度上的先天优势也让他有着一战之力。 倒是无忧，跟他们两个壮汉拳拳到肉的硬拼不同，她在四个试图攻击王坚组薄弱环节的生化战士中游刃有余，借力打力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几乎已经到了片叶不沾身的地步了。 “这样不行啊，师兄！他们怎么打不倒啊！”无忧娇滴滴的叫着，毕竟因为是女孩，所以体力有着明显的劣势，所以这时间一长，她倒是有些支持不住了：“娥眉刺没用，刺不穿他们的肌肉！” 确实，这些生化战士的防护措施明显很给力，在一些薄弱环节比如太阳穴和颈椎这些地方都穿戴了各种高科技的防护器材，以王坚的力量都难以击穿这些复合装甲似的护甲片，更别提娇滴滴的无忧了。毕竟天生刺客可不是专门为了对付这种肌肉坦克而训练的。 “过来，跟我汇合！”王坚在推开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之后，就地一滚，离开了那些坦克的攻击范围，窜到了无忧身边，紧紧跟她背靠背：“换个方式。” 其实王坚清楚，现在这帮家伙明显就是之前他在去向沙诺娃告别时那只怪物的进阶版本，而且完全是参考了王坚的风格来进行设计，力量、敏捷一样都不缺，更考虑到了面对强敌时的防护措施，似乎这群怪物弄出来就是专为王坚设计的一样。 当王坚跟无忧背靠背之后，这也从侧面说明他们俩已经被七个坦克围在了中间，而在这不宽敞的空间内，王坚的乾坤杵也没办法发挥最大的优势，所以一时之间陷入了僵持。 “师兄，你能让我脚不着地吗？”无忧喘着气问道：“我借你的力，当你武器！” 王坚眼睛一亮：“可以！” “不过不许摸我胸。”无忧认真地说：“当然，不许故意去摸……” “都什么时候了！” 话音还未落，几个坦克突然发力像无忧和王坚冲了过来，试图用肩上的护甲当成武器，生生的挤死这两个人。 电光石火间，王坚拽起无忧的手，用力地往上一抛，借着这股子力道，无忧双脚死死勾住了气窗的铁架子，并用双手生生的把王坚拽了上来躲过了一次七连击的冲撞。 接着王坚落地的一瞬间，同时也借着无忧的这股子力道狠狠一个扫堂腿擦着地面就转了过去。 而还没等他收力，无忧双手一松，轻巧地跳到了王坚的背后，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趁着王坚动势不减，力上加力，尖锐的娥眉刺挑开一只坦克的护心镜就狠狠的戳了进去。 心脏受到直接穿刺，哪怕是生化人也不可能再起死回生。 师兄师妹之间的配合，让旁边仍然在苦苦支撑闪避的斯图加特叹为观止，这种默契简直可以说是天作之合，就比如说王坚刚才抛起无忧时，如果无忧反应慢上半拍，她会直直的落在那些坦克的脚底下被生生踩死。而无忧要是不在千钧一发之际把王坚拉起来，在这个狭小空间而且周围被人包围的情况下，王坚肯定会受到沉重一击，饶是他这种铜皮铁骨的变态，照样会肋骨尽碎。 而接着他们的配合更是叫天衣无缝，王坚的扫堂腿扫倒一个人之后，无忧的出手同时借了王坚转身的力道和那只坦克倒下的力道，这可不是说找准了就行，必须是得有对时机和力度双重的把握才能做到，缺一不可。 现在，他们两个又变成了背靠背的姿势，借助那个已经倒下的坦克来阻止其他坦克的冲刺速度，并从中周旋寻找机会。 这整个过程中，他们一言未发，完全是一种莫名的默契。 “师兄！” 无忧叫了一声，王坚立刻会意，搂住无忧的腰，重重起跳，接着无忧身体紧绷，在走廊通道之间形成了一座人桥，王坚双手一搭，双脚一踩，几乎没费多大劲也没让无忧承受多大力，就让两人像长了翅膀似的横跨到了走廊了另外一边，而且速度异常快，最后头的坦克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王坚甩起来的无忧以自身五倍以上的力道踢中了蛋蛋。 蛋蛋破裂的疼痛，通常是女人生孩子的十倍以上，哪怕是这些已经对疼痛不敏感的怪物都感觉到了难忍的剧痛，不由得跪倒在地，双手问道捂裆扇。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进攻停顿，王坚突然上前，双脚夹住了他的脑袋用腰力和无忧借给他的一份力，突然爆发，拧断了这家伙粗壮的脖子。 “干的漂亮，师兄！”无忧把王坚拽回来之后，贴在他身边夸奖道：“你现在什么感觉啊？” 王坚借着外头忽明忽暗的火光看了一眼地下那个表情被痛苦扭曲的坦克，干巴巴的笑了一声，简单的回答：“蛋疼……小心！” 话音刚落，王坚突然往后一跳，一把抓住无忧往后一甩，然后无忧开始的落点上一个坦克的肘击如期而至，砸在地面上连水泥都出现了丝丝裂纹。 接着，王坚用力的踩了一下他的头，带着无忧往前一窜，两人就来到了开水房的旁边。 无忧看了一眼王坚的站位，马上会意，飞起一脚踢在开水桶上，而王坚也身体一转，把无忧拽回来的同时也扯下了那个正汩汩往外喷着开水的不锈钢桶，用力的抛向了那堆坦克。 而无忧见机会来了，果断在坦克们闪避的瞬间冲了上去，用随身的匕首插进开水桶利用王坚抛出时力量的惯性，让整个水桶裂开了一道大缝。并在碰到墙壁的时候嘭的一声爆裂开来。 滚烫的一桶开水喷涌而出，冒着白汽儿的开水几乎从那帮坦克的头上淋到了脚下，一时之间这帮白皮肤的坦克都烫的跟红壳虾似的，四处乱窜，失了分寸。 这一乱，王坚和无忧果断前进，王坚用一根水管当做武器，重重的从一个因为热水洒进眼睛而在揉眼的坦克的嘴里插了进去，从后脑壳里戳了出来。 “四个。”无忧眼睛一眯，另外一根娥眉刺从一个刚刚从暗处冲出来准备偷袭的坦克的下巴软肉里插了进去，直达天灵。虽然没有王坚那么暴躁的穿透效果，可被这玩意从喉内海绵体里戳进去到达后丘脑的致死率可并不低。 现在场上在短短的两分钟内已经从十个锐减到了六个，王坚推开了已经精疲力竭的无忧，一个人像野牛似的冲到了那三个家伙的面前，接着用肩膀撞倒了一个，用寸拳蹦飞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则被他用梁欢欢送他的双枪顶在眼珠子上给爆了头。 这整个过程不过零点五秒，那两个被击倒的甚至连反应时间都没有，王坚到被离他稍近一些被他用肩膀顶翻掉的家伙面前，一脚踩住他的脖子，接着双手鼓足了力气，双拳打在了正向他冲来了那只坦克身上。 刚刚被击飞的坦克再一次被击飞了开来，而这一次王坚用的不是寸劲而是长劲，巨大的反冲力传递到他脚底，当时就听见咔嚓一声，他脚下那个坦克的脖子就这么被生生踩断，没有一丁点拖泥带水。 而此刻，斯图加特也完成了任务，三个坦克已经被他从窗口上扔下去了两个，还有一个也被他用摔跤技巧拧断了脖子。他擦着手走到王坚身边，轻轻鼓掌：“精彩至极。” 王坚掏出手枪，对着正要往起爬的坦克当当当当就是两梭子，直打得那家伙从脸到胸血肉模糊才停下手，慢慢的换上新弹夹，并扭头对斯图加特说：“你也不赖。” 而就在这时，无忧突然喊了一声小心，王坚眼前身影一闪，无忧就已经冲了出去，双脚腾空三段踢，把那个已经血肉模糊但扔捏着两颗手雷准备自爆冲锋的坦克踹飞了出去。 王坚说时迟那时快，拽着无忧的胳膊猛的一扯，接着一个漂亮的转身把他压倒在地。 高爆手雷轰隆隆的响了两声，整整一面墙被炸得支离破碎，四散的弹片插了王坚一身，可以说从腿到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只不过弹片的威力不如枪，尚不足以穿透王坚高密度的肌肉，所以只是插在他身上显得有些血肉模糊。 “师兄！”无忧从王坚身下钻了出来，快速的帮王坚把身上所有能看得见的弹片拔了出来，然后扶起被震得有些迷糊的王坚：“你怎么样？” 王坚晃了晃脑袋，伸手从屁股下拽下一枚弹片，皱着眉头说：“挺疼的。” 无忧见王坚并无大碍，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发现伤口居然已经开始愈合了，她才松了口气：“师兄你太可怕了，普通人应该都炸碎了。” 王坚撇撇嘴：“我是个吃过高爆黑索金的男人……” 他这话倒是没错，在日本的时候可就是高爆炸药把他给炸成植物人的，虽然再次面临爆炸，但王坚也已经大致知道该怎么去对付了。不会像当初那么愚蠢了。 而斯图加特这时从躲避的房间里钻了出来，冷冷地看了王坚一眼，哼了一声，慢慢的从角落捡起一把坦克们用的枪，然后摸了几个枪梭子，默默地走了下去。 “师兄，他好像不服你。” “当然。”王坚把坐在地上休息的无忧拉起来：“他不会比我差到哪去，只是他还没完全掌握自己的身体。走吧，上去帮他们。” “师兄你今天帅呆了。”无忧嘴里啧啧有声：“在你身边安全感十足，难怪嫂子那么喜欢你，以后我找老公也要找你这样的。” 王坚耸耸肩，颇为无奈地说：“这不是好事，到时候你就知道头疼了。” 顺着楼梯往上走的时候，王坚一路都看到了有坦克的尸体，从他们的死法上来看，似乎都是被阴死的，各种暗器各种打菊花。 “这帮家伙……”无忧摇摇头：“太阴损了。” 当然，也有不阴损的，比如和尚……他虽然铁布衫被破了，可大力金刚腿却更为精进，当王坚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把一个坦克当球踢，冲上来就一脚踢回去，再冲上来再一脚踢回去，左手拿着手机似乎在给满红打电话抱平安，右手拿着一根齐眉钢棍戳在一具尸体的嘴里，身上全是鲜血，显得像一尊怒目金刚。 “和尚，你没事吧？”王坚走上前：“你好像在流血。” 和尚再一次一脚把那个冲上来的坦克踢飞，然后点点头：“无大碍，但是他们……踢不死。” 王坚干巴巴的笑了笑：“是踢不死，用棍吧……” “不！”和尚是个拧脾气：“我不信。” 王坚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其他人呢？” “边打边退，现在应该到了楼顶。”和尚眯起眼睛：“你先去，我稍后就到。” “好可怕……”无忧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小声的对王坚说：“这家伙是多变态啊。” 王坚拉着无忧往外走：“他是金刚，也是狠人一个，这家伙……执念太深，根本当不了出家人。” 无忧缩了缩脖子：“我记得熊猫那个胖子也很厉害。” 王坚随手指着地上的一具坦克的尸体：“你以为这些尸体是谁留下的？” “你是说……熊猫？” “是的，只有他才会用这么毒辣的打法，非常阴损。但是非常高效。”王坚指着坦克脖子上的细线：“你仔细看，只有这家伙才会用这种武器。” “线？这些家伙会怕这个？” “再厉害也是肉，这种高强度的钢丝很厉害。唐门的绝技不光是暗器，还有陷阱。所以……” “真厉害。” 王坚呵呵一笑：“每一门都有自己的特色，没有最厉害，只有最合适。” “领教了！”无忧深受教育地点点头：“谢师兄教育。” 上楼之后，王坚发现一大堆人正坐在地上抽烟打屁聊天，时不时的露头看一下楼底火热的战况，而熊猫正在旁边跟一螳螂拳高手下象棋……不过还是有人受伤正在接受包扎止血什么的。 “哟，来了？”熊猫抹了一把脸：“现在做啥子哟。” “几个人受伤？” 熊猫看了一圈：“十一个，一个伤比较重，我已经给他接骨了，没什么大碍。” 王坚点点头，抱拳一周：“谢诸位了。” “客气啥子哟，包吃包住包旅游包打架，这好爽的。”熊猫大大咧咧的挥手：“现在干啥子！说！” 王坚看了看楼下，一挥手：“留人招呼伤员，其他人跟我下去，支援！” 第601章 有意外！ 生化战士虽然在楼里的战绩惨不忍睹，全体扑街换来的只是对方几个人的受伤。可在正面战场上却明显出现了一边倒的压制。 虽然斯图加特的那些人也都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士，可在人数的压制之下，显然已经败退龟缩到了一座百货商店里了。 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鏖战，当地的军警也早已出动，不过打红眼的生化战士和天堂会保安集团却早就开始执行格杀勿论的方针了，当地的直升机已经被击落了两架，甚至于有三辆属于天堂会的主战坦克都开上了大街，并开始执行步坦协同作战来反围剿。 王坚在他们后方其实占不到什么优势，反而只能就地分散隐藏，毕竟这要是一枚炮弹窜过来，连王坚自己的小命可都不保！ 要知道，这是哪里？这是战场！战场可不是玩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王坚再牛逼到底也还是个人，打不过坦克也扛不住火箭炮…… “你们可以先撤了，齐麟说他们那边也已经结束战斗了。”梁欢欢在耳机里说道：“现在你们快点撤！” “那些战士怎么办？”王坚皱起眉头：“他们被围困了！” “你傻了啊！那是潜在的敌人，让他们死在里头对你是有好处的！”梁欢欢啐了王坚一口：“赶紧撤，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放屁！”王坚怒骂道：“给我接齐麟！” 梁欢欢愣了愣，选择不再说话，而是接通了齐麟的频道。这乍一接通，王坚就吼道：“你来不来！” 齐麟也愣了：“任务已经结束了啊，来什么？都打赢了，明天去打扫战场就是了。” “你他妈的来不来？”王坚再次再次压制住了火气：“你就当我是个蠢货，我干不出这种事！” “行，你倒是伟大。”齐麟冷哼一声：“你自己解决。” 王坚冷冷一笑：“那只要我能活着回去，你就死定了。” “喂！你分点场合，那些人也是怪物，也是敌人！” “放屁！在这场，他们就是队友！”王坚怒斥道：“你来是不来！” “行！你行！”齐麟连频道都懒得关，重重地把通讯器往地上一摔，并通过步话机喊道：“转向！” 其实王坚是个认死理的家伙，他虽然知道齐麟的计划是两边坑，对自己绝对是有好处的。可他的确是过不了自己这关，他们能这么顺利的完成任务，靠的就是斯图加特这帮人在外头玩命骚扰伏击佯攻。甭管这以后斯图加特是不是跟王坚对着干，这次他也得按照他心里的计划把人先给救出来！ 起码对王坚来说，义气比得失重要得多！这就好像当初孙家老二死磕王坚却不动他身边人一样，恩怨分两边代表的是一种对承诺的坚持。 王坚抹了一把脸，对身旁的无忧说：“你们先撤！” “开玩笑呢，门主不走，我们走了算什么事啊。”无忧提起身边的狙击枪：“教我！” “你别闹了，眼珠子都给你震出来。”王坚按下她的枪，然后切换到梁欢欢的频道：“开始清场！” “好好。”梁欢欢无奈地说：“等我换重狙。” 而当梁欢欢换好武器之后，齐麟的车队也从街道的四面八方闯过路障冲了下来，车还没停，上头装着的小平头就像下饺子似的噗噗往下滚，而他们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就开始抬枪射击，接着几发脱壳穿甲就顺着单兵反坦克炮的管子里呼啸而出，直直打穿了坦克。 接着饱和打击正式开始，手榴弹、云爆弹、榴弹、迫击炮和RPG以及106多管火箭炮几乎在同一时间倾泻而出，整个街区顿时陷入一片火海。而那些身上烧着的人刚想跑开，数十把狙击枪就已经开始逐个点名。 哪怕是这些怪物级的士兵，在国家机器直属的正规军面前，其实也是异常脆弱，他们还没来得及开枪反击，就被中国特色的大炸逼主义给点操得体无完肤。 而且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在后头，在一轮狂轰滥炸之后，几十辆车上的六管机枪开始无差别的扫射了起来，子弹的声响都分不清楚了，整个儿就连成了一片，甚至周边几栋房子都生生的被这大口径的子弹给撕成了碎片。 这瞬间的饱和密集火力，活生生的给周围不敢上前的墨西哥当地军警们上了一堂战争课，让他们知道原来陆战还能这么玩的，而这交叉火力的程度和人员的高度配合，绝对是连美帝那可怜的陆军都不具备的能力。 有些年纪大些见过世面的军官一看，马上就明白这种操蛋的战术绝对是属于前苏联首创并在中国军队里发扬光大的大炸逼主义。 而在重机枪一轮扫射之后，那些车载的106多管火箭炮已经重新装填了，接着就出现了可怕的丧心病狂的云爆弹饱和攻击。 反正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被整个犁了一遍，以斯图加特一众躲藏的超市为中心，周围方圆大概三百米，俨然成为了一片废墟，别说活人了，就连那三辆坦克都被炸成了渣。 而这之后，几辆突击车突然从后方窜了出去，二话不说的冲进了超市，接着从另外一边窜了出来。等他们窜出来之后，所有的小平头都以极快的速度窜上了各自的车，接着在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这突然出现的神秘车队又各自消失在墨西哥城的茫茫夜色中，整个过程不过三分钟，除了这三百米焦土作证之外，其余毫无痕迹。 王坚一种武林高手都看傻掉了，这正规军的作战能力简直是恐怖之极，难怪齐麟敢不等那帮子美国大兵独自行动，这分明就是开了外挂刷新手副本啊…… “在1990年之前，全世界最可怕的陆军是前苏联。”梁欢欢嘿嘿一笑：“九八年之后，就成我们了。” 说完，梁欢欢清了清嗓子：“可以撤了么？” 王坚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两根准备偷袭用的烧火棍，默默的叹了口气，然后愤恨的把烧火棍扔到了地上，一招手：“我先去看看那些受伤的走完了没，你们速度撤！” 这一次的命令倒是执行的很顺利，这帮家伙一看没什么他们的事了，脚底抹油的速度嗷嗷叫，根本就不用人招呼，就跟蜀山锁妖塔倒了似的，各种奇葩的跑路法都出现在了王坚的眼前。 “喂，你们不要这样啊。”王坚仰着头喊着：“不用翻墙啊，这里没人……” 不过光靠叫是没用了，等王坚喊出来，这帮家伙早就没了踪影……虽然王坚并不知道这帮家伙是不是认路，不过倒也无所谓了，毕竟以这群人的能力，没人能把他们怎么样。 回到楼顶查看一圈之后，发现并无遗漏谁，那些伤员都已经被护送回去了，这也让王坚松了口气，然后就准备偷偷摸摸的回去，明天再扫扫尾，清除一下零碎的武装，接着开始接手这边的生意，然后基本上就没什么大事了，只要再巩固一下，跟天堂会斗一段时间，就差不多可以发起全面反击了。 可就在他走回到楼下的时候，他突然看到黑漆漆的一楼大堂里正坐着一个人。这个人背对着他，面前的一张已经被打碎一边的玻璃桌上放着一个正在播粤剧的小收音机，在这种环境下发出的咿咿呀呀的唱段声，诡异又可怕，就像是鬼片里的场景。 “谁！” 王坚轻喝了一声，接着摆出攻击架势，慢慢绕向那个人的前方，试图看清楚这个人究竟是谁。 慢慢的，王坚来到了他的面前，借着外头的火光，他看到了这个人的长相，面容饱满、剑眉宽额、鹤发鸡皮，看上去颇有仙风道骨的风范。 “是你？”王坚声音渐冷：“这算不算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人慢慢抬起头，扬起手挥了挥：“让我听完这一曲。” 可王坚哪能给他这个机会，一脚朝桌上的收音机扫了过去。可没想到，这白头翁只是覆手一拍玻璃桌的背面，那收音机就被高高的抛起，并躲过了王坚这雷霆万钧的一脚，接着安安稳稳地落回了桌面，继续发出那种咿咿呀呀的声响。 “你知道吗？本来我才是应该拥有虎纹的人。” 王坚冷笑道：“你既然见到我了，那你应该知道这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欺师灭祖，家法处置。废掉四肢，击碎天灵。不过你得先赢我。”白头翁笑了笑：“你其实长得真像我年轻的时候。” “放屁！” 王坚一口唾出，接着身子往前一弓，双手炮拳急速轰出。而白头翁却身体不动，双手出掌握住王坚的重拳，轻轻往两边一带，接着一股软力借着王坚的双手传到了他的身上，最后老头猛力一甩，王坚顿时浑身一震，接着向后急退几步。 “急功近利，己力克己力，还是太年轻。” 王坚深深的皱起眉头，死死盯着那个连头都没回的老头。刚才那一下试探，他就已经了解这个老头真真正正的是深不可测，可以说是至今为止王坚遇见过除了炸弹之外最厉害的敌人了。 本来他那一记炮拳，基本上是柔力无法化解的，除了闪避或者硬碰硬之外，基本上如果想用掌法弹开，那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 可这老头却硬生生的做到的，借着王坚自己的放力收力的节奏，硬是让王坚自己吃了自己这一拳。 虽然动作简单，可这老头的简单一掌里头让王坚感觉出了六十四般力道变化。 “也许，师父能赢我。”老头低下头，轻轻一笑：“你，还嫩。” “滚！你有什么资格叫师父！你这个师门败类！” 王坚暴怒得一个踏步冲上去，一记鞭腿直奔老头的面门。不过老头不躲不闪，反而用手刀迎向了王坚的鞭腿。 本来以为势如破竹的一击，却在被老头用手刀击在王坚的着力点之后被化为了乌有，就像是被一根歪钢筋破坏了平衡的大楼似的，顷刻溃散。 “但凡是力，就有张有弛，避其张击其弛，自然也就让人无力可使。你太重刚，总想着一力破十会，这反倒落了下乘。”老头仰起头看着王坚，然后从身边的紫砂壶里悠然的倒了一杯茶，小口小口抿着：“你打不过我，不是因为你不够猛，而是你不懂收。” “这就是藏招？”王坚眯起眼睛：“那你以为你跑的掉吗？” “你以为我打算走吗？”老头笑着指着天空上传来的直升飞机声：“你看，你还有两分钟可以攻击我。” 王坚听罢，二话不说，展开了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他平生所学近乎全部施展，毫无保留，更是收起了轻视之心。无论是速度、力度和角度几乎都无懈可击。 可就是这无懈可击，却总是能被老头分秒间找到破绽，从而破了王坚力。这感觉非常不好，就好像使劲全力却打在一面软软的棉花墙上，使不出力发不出劲。 “杀招虽好，可是怎么藏你的杀意才是根本。”老头眯着眼睛看着气喘吁吁的王坚：“藏不住，你就使不出。世间万物有阴有阳，有元有本。但凡存在就有根，就像一朵花，美好的是它外头的美艳，而你没看到它深处纵横交错的根。” 王坚往后退了一步：“你在教我？” “是啊，我在教你怎么赢我。”老头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王坚那九本书：“你看，在这呢。想要就来拿，我会等你，还有……” 老头说完之后，从怀里摸出那三颗药丸：“这是你的，还你。” “你到底什么意思！”王坚死死咬着牙：“你是故意引我出来？” “差不多吧，我有些事要办，要你帮忙，至于什么事，我不会告诉你。想知道，就打赢我。”老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起他的紫砂壶并把那个收音机放在口袋里：“你今天表现的不错，但是要真正成为门主级别，你还远远不够。好好悟吧，想杀我的话，我随时恭候。地址我会稍后发给你，随时欢迎。” 王坚并没有追，他虽然一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叛徒师兄的强大，可以称之为王三一第二，但是他从来没想到他居然强大到这个地步，王坚的武力值已经是登顶世界级的了。但却仍然没有办法近这个老头的身，这不管有什么借口，王坚都不能直视这里头的差距。 “你等我。”王坚在后头淡淡地说：“我可以赢你。” “那就来吧。”老头说完回头朝他笑了笑：“你跟你妈真像，脾气也像，性子也像，也都善良。不过，对我来说，这都不重要了，如果你不尽快来，你会发现会有许多更强大的战士在等着你，我是站在天堂会一边的。” 王坚死死咬着牙：“等等！” “说。”老头轻轻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放什么狠话吗？”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说了，不会告诉你，想知道就打赢我咯。”老头呵呵地笑着：“有的事，自己追，不要问。” 王坚这次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老头的背影问道：“你这么多年，没对师父有一点点愧疚感吗？” 老头顿了一顿，但并没有说上一句话，只是狂笑了几声，慢慢地走了出去。把王坚一个人里放在了这黑漆漆的屋子里。 王坚捏了捏额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点了一根烟，然后看着外头直升机降落在院子里，接着上头一大票的军人冲了下来。他摇了摇头，慢慢的从反方向走了出去，并吹着沙漠气候夜晚的冷风，慢慢地走到了大本营。 “你刚才碰到谁了？”梁欢欢正在门后等他：“你输了？” 王坚点点头：“我师兄，那个叛徒。” “你居然输了！”梁欢欢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王坚有些黯然和疲惫的低下头：“输了很正常。” “你……” 梁欢欢还想继续说，但是却被旁边的小金一把拉开了，接着小金握着老王的手：“先去洗个澡吧，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要清场，如果我没猜错，明天上午天堂会的人就会过来，留好精力吧。” 王坚点了点头，默默的回房洗澡睡觉。对于他这种一贯心高气傲的人来说，这突如其来的完败，虽然能激发他好斗的一面，但是要是说没有冲击，那肯定是假的，毕竟王坚几乎没败过啊！ 而他走进去的第一时间，小金就联络上了天然二：“完了，我们家老王被欺负了！” 正在吃宵夜的天然二一口就喷了出来，急忙忙的回答：“谁！我要吃掉那个家伙哦！” “你这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赶紧想办法！老王的战斗意志开始有磨灭的倾向了。” 而就在这时，王坚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小声地说道：“你说反了，我现在浑身上下热血沸腾。” 第602章 英雄路远掌声近 天刚亮，墨西哥城里的人像往常一样出行、上班、做生意。对他们来说，夜晚的枪炮声实在是太过于平常，除了熟人之间碰面会感叹几句昨天晚上特别激烈之外，倒也没造成多大的影响。 不过对于冲突场地周围的住户来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一部发生在身边的好莱坞大片，无论是声光效果还是震撼的几轮齐射，完完全全让人有一种身临战场的感觉。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因为在墨西哥这种国度能生存下来的人，还真没几个人没亲眼见过隔着马路用冲锋枪对扫的阵仗。 真正震撼整个墨西哥乃至整个世界的事情是——昨天一夜之间，墨西哥十大毒枭被做掉了七个，而剩下的三个一个正在美国的监狱里，一个正在西班牙度假而剩下那个资历最老的刚刚住进了加护病房。 可以说，这一夜之间墨西哥的局势就变得错综复杂了起来，毒枭的死忠派们四处找凶手，而他们的反对派们则想趁这个机会赶紧上位。 一时之间这个国家突然开始了一段莫名的震荡，这种震荡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甚至于发生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墨西哥国防部的部长被副部长开枪打死，墨西哥警察的总BOSS离奇溺死在鱼缸中，好几位将军甚至在会议现场拔枪相向。 这让本就不太平的墨西哥陡然陷入了一种无可遏制的骚乱，甚至国家不得不被迫封闭了所有的通道，防止境外势力突入其中。 而这个封闭政策，王坚甚至都以为是有自己人在里头当内应了，这一封闭，天堂会想要入境就不得不绕一条非常远的远路，甚至还可能在跟王坚冲突之前先跟边境的军警来一次亲密接触。 本来预备着想要全力对抗天堂会援兵的王坚，现在不由得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哪怕只要能拖延一天，只要一天！那么他早已经分批带入境内的势力就已经可以快速的掌握那些毒贩子们的大部分资源，并开始清场扫尾，把该归拢的都归拢，把该铲除的都铲除。 而王坚的第一站，则是去医院跟那个出过自传，上过电视节目宣传过禁毒的超级毒枭聊聊。 翻阅这个人的简历，王坚觉得这老家伙绝对是一个异常矛盾的人。他早些年是一名警察，包括父母、妻子、女儿和一只金毛巡回犬在内的所有家人都是死于毒枭之手。按照这个道理，他应该是跟那些毒枭不共戴天的，就算玩不过也得拼死反抗一下什么的。 可从资料上看，这个家伙在之后不但没有复仇，而是疯狂的利用自己禁毒的经验把自己变成了墨西哥最大的黑帮，在巅峰时期，他一个人甚至就占据着毒品出口的半壁江山。 不过等他老了之后，他却接受了美国人的采访，在采访上他大谈禁毒、大谈怎样禁毒、大谈毒品的危害，甚至成了美国的禁毒大使，并在全世界范围内成立了数百所公益性的戒毒所，用贩毒的钱来禁毒来帮人戒毒。 而后他出版了属于自己的自传，而这本自传被好莱坞翻拍成了电影，他自己亲自投资，并成功斩获了包括最佳编剧、最佳导演、最佳男女主角、最佳配乐等等的九项奥斯卡大奖，而他在得奖之后甚至宣布把全世界的票房利润全部用于禁毒事业。 王坚去年就看过了这部电影，他觉得真的是不错。甚至他隐约还对里头的男主人公有一种同情和敬佩，所以现在有机会见到他本人，王坚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跟这禁毒的大毒枭聊聊，看看他的世界观到底是怎么样的。 来到医院之后，门后的守卫自然是不让王坚进去，不过很快，王坚的人就已经包围了这家豪华的私立医院，所有人只许入不许出，并且派人把所有的通道都把守了起来。 而王坚自己则登上电梯，直奔这个传奇大毒枭所在的楼层。 当然，这个毒枭的辈分绝对是高，对于墨西哥的民众来说，他们即使不了解总统是谁，市长是谁，但绝对没有人不认识这个大毒枭，而哪怕在墨西哥城这座犯罪率仅次于里约热内卢的犯罪天堂里，他也是所有人无论好坏都崇拜敬佩的人物。 所以王坚除了好奇之外，更是想问问这个老头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有这样的本事。 来到病房时，王坚挥手屏退了跟在他身边除了翻译外的所有下属，然后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病床上正坐着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光着个头，戴着一副眼镜，手上拿着一本《情人》借着早晨的阳光在静静阅读。 如果不是王坚提前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身上充满着神秘特色和矛盾的大毒枭，恐怕任何人都会把他当成一个在这疗养的大学教授。他身上完全看不出身为一个毒枭的肃杀和凶戾，反倒有一种浓浓的书卷气和淡淡的忧郁。 在王坚进去之后，这个名为卡昆的毒枭慢慢的抬起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左轮手枪，轻轻的放在病床上，枪把对着王坚，枪口冲着自己。 “你知道我是谁？” 在同步翻译的作用下，王坚跟这个老头的交流几乎没有任何障碍。 卡昆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和光溜溜的脑袋，缓缓地说道：“给我一个不知道的理由。” 王坚讪讪的笑了笑，随手拉过了一张凳子，很随意的坐了下来，拿出烟：“抽烟吗？” “不会，谢谢。”卡昆也是笑着用插满管子的手朝王坚摆了摆：“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其实我还是挺想见见偶像的，你的电影我看了，看哭好几次呢。”王坚抿了抿嘴：“真的是很犀利的一部电影。” “不，我想它还是没能把我的一生展现出来。”卡昆从床头拿起水杯颤颤巍巍的喝了一口：“你呢，你这次来是想干什么？是为了接手这里的产业链吗？那么你会落败而逃。” 王坚一听，顿时明白了这个老头的意思，因为毒品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说禁不禁的问题，他跟林亚萱也讨论过类似的问题，这个问题真正的需求是一种买家需求，因为有市场需求而且有百分之两百以上的利润，这必然会有人去刀头舔血，很多时候并不是谁故意选择这条路，更多的是走上之后无法回头。 “不，其实我想干的事跟你一样。”王坚摊开手：“只不过我没有办法理解，你既作为最大的毒贩，又是最积极的禁毒份子，这里头的矛盾我很难去看穿。” 卡昆小口小口的抿着茶，然后指着这杯茶对王坚说：“茶也是会上瘾的，但它温和、对人们有好处，但却不够刺激。没有对身体和精神的刺激，人们就很难快速的接受它，而毒品激烈、亢进更多带给人的是一种迅速有效的刺激，人们很容易就接受它。当初我激烈的排斥毒品，却忽略了它本身对人们的价值，任何事情忽略了人本身的意愿，都会变成一厢情愿。” 王坚点点头：“你继续。” “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因为我希望有一个渠道去规范它，不让它无边无际的扩散，再唤醒那些尚未接触它的人，远离它、憎恨它、畏惧它。”卡昆说的有些激动，皱起眉头：“我重来没想过我会成为墨西哥哪怕全世界最大的毒枭之一，我不但忽略了人的需求也忽略了人的好奇。” 王坚摸着下巴：“那……我问你，你觉得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更有效？” “我曾经研究过，只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是狂热的信仰，你知道伊斯兰国家和朝鲜这样的国家吸毒贩毒率都非常低。”卡昆晃着头：“但是很明显，这一条并不适合大部分的国度。而对于大部分国家，适合用第二种。” “请说。” 卡昆颤颤巍巍竖起一根手指：“创办工厂、学校、医院、收容所、市场和戏院，建立工业、农业和商业，让人人有工作，让人人有农田可以耕作，让人人有书可读，让人人有饭可吃，让人人有钱可赚……” “等等，您这说的是共产主义……而且还是高级阶段。”王坚笑道：“你也看出来了，我对这个梦想太熟悉了，从小学就教到了大学。” “但是这并不可能，不过至少需要让人们生活在安定中，生活在安定中的人会吸毒，但绝对不会放弃安定的生活去贩毒，因为我们还要知道人性中的懒惰。如果你能让这里变得繁荣，变得充满希望，那么你会成为英雄，而你现在只能收获掌声。并且除了掌声之外，一无所获。” 王坚一愣，这个老头说的话，让他格外熟，就和当初泥菩萨对他说的那句“英雄路远掌声近”绝对是有异曲同工之处的。 “是的，没错。我甚至可以帮你在这里打下基础，但如果你不能完成，我劝你离开。因为之后，你会变得和你杀的那些人没有任何区别。” “投资吗？” “不不，不光是投资，而是改变人们心中的信念。让人们从本能上排斥它，从广义上说，你需要输出一种价值观，而狭义来看，你需要让这里只剩下你的声音。” “你是说天堂会？” “这只是第一步，你要改变的是人的态度，而不是想法，我为此做了整整一生。” 王坚点点头：“我会想办法的。” “那么，你现在可以杀我了。”卡昆把枪递给王坚：“我累了。” “我想有些事我还能分的清的。”王坚把枪递还给卡昆：“你还有多久？” “等这次感冒好了，我想我还能活二十年。” 王坚嗯了一声：“合作二十年，能不能让这里好一点？天堂会我来对付，这里的民众你来搞定。钱的话，我会跟我的老板商量一下，政治的话，你务必搞定美帝国主义。” 卡昆一怔，然后点点头：“这也很难，但是我想我可以试试。” 王坚站起身，朝他伸出手：“你现在开始由我保护，然后你要开始尽情的传播你的价值观了。其实我觉得，你也算是个英雄了。” 卡昆轻轻摇头：“根本算不上。” 走出门口之后，王坚接到了姜志远的电话，姜志远在电话里对王坚神秘兮兮的对他说大使有请…… “大使？他请我干啥？” “我把你的计划报给他了，他传回去之后，高层集团对你的计划非常感兴趣，现在想跟你聊聊。”姜志远嘿嘿一笑：“你还真是干大事的人啊，我能预见你以后能坐在天花板上有五角星的大礼堂里开会了。” 王坚笑了笑：“这真是极好的，哈哈。我把事情交代一下就过去。” 不过有了卡昆这种连天堂会都无法直接铲掉的大毒枭的帮助，王坚的清场计划比想象的还要顺利，也许是他好运的属性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反正连帮他制定计划的小金都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顺利到都感觉像是陷阱了。 短短一天时间，天堂会在整个墨西哥的势力都被排挤掉了，这除了黑吃黑能有这样的效率，恐怕就连官方都没这个能耐。 而在卡昆去见过了现任墨西哥总统之后，他们高层内部的大清洗也突然开启，毫无预兆。 这里的动荡极速地影响到了美国本土，可美国内部的政治集团居然也开始左右互搏，就在决定是否对墨西哥进行干预的当天，国会否决财政计划，整个美国的政府机构停摆了，军方和政客的斗争在这一天达到了白热化，而美国政治背后的几大财团也在这一天陷入了剧烈的斗争。 天堂之门显然被这一连串的组合拳给打蒙了，沙诺娃甚至毫无对策，而喀秋莎也只能默默地坐在那分析这背后到底是谁他妈在出招。 “大势已去吗？”沙诺娃扭头问了一声：“很快。” “是的，很快。但是我还想拼一把。”喀秋莎咬了咬牙：“天堂之门不能就这么认输。” 第603章 死了活该 墨西哥被弄得天翻地覆，说是人心惶惶都不为过。而它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毒品中转地，这里突然而至的大灾变让整个美帝都陷入了毒慌。 哥伦比亚那帮毒枭嗅到了气味，闻风而至。但是从三艘装载了二十吨高纯度海洛因的偷渡货船在海上分别遇到了美国航母战斗群、中国军事友好访问舰队和中美联合军事救援演习队伍之后，所有人都明白这里头的意义了，虽然现在只要能把毒品运进美国就是一笔横财，可谁也不会蠢到去触这东西方双煞的眉头。 所以一场因为毒品而导致的动乱不期而至，接着一场浩浩荡荡的禁毒与反毒风波应运而生。 当然，这些都是政治层面上的东西，充其量能给王坚争取一些时间，如果不趁着现在天堂会大笔资金被冻结、大批人员被锁定、大把的装备被扣留的时间，迅速地把这一片吃掉的话，等他们缓过神儿来，恐怕不但死灰复燃难以避免，甚至连王坚都可能会被赶回亚洲。 到那时，想再用这种攻其不备的方式突入人家的领地，恐怕已经不是说光有运气就能实现的了。 还有一点，其实王坚在墨西哥的这段时间，青帮的损失也是巨大的，刚刚有些起色的经济被天堂会打压的一塌糊涂。可以这么说，现在王坚的青帮正在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五的方式跟人死磕，这明摆着是耗不过天堂会这只庞大野兽的。所以一切的事情，都逼得王坚不得不加快进程。 可这些事他还没解决完，他那诡异的叛徒师兄却突然蹦出来了，给了他一个诡异的地址和原本属于阿狗的那三颗仙丹。 而最最关键的是……王坚自己本身也同样是被困在了墨西哥无法动弹，他坚信如果他现在敢上飞机，天堂会就敢用莫名其妙的导弹把飞机给打下来，两个老牌且强大到足以影响一个国家的巨型帮派，算是正儿八经的对上了，困兽斗。 不过要问王坚后悔不后悔自己错过那么多次可以干掉沙诺娃的机会，王坚一点儿都不后悔，而且他也相信，沙诺娃跟他的感觉并无二致。 虽然他身边很多人甚至包括妹妹杨月在内都觉得失去那些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可换个角度来看，沙诺娃未尝不是？所以实际上，这是另外一个角度的大气，两边都想堂堂正正的干趴下对方，所以那种匪类才会去干的见面秒老大，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真要是做了，反倒跟他们所在的地位十分不衬，显出一副小家子气的暴发户嘴脸。不过么，事情当然都是有两面性，沙诺娃没有把握机会，让她失去了天时地利人和，而王坚失去了很多机会，让他成为了困在笼中的鸟儿。他们两个一个伤了翅膀飞不高，一个困在笼中飞不远。如果他们现在还有机会见面的话，恐怕除了相视莞尔一笑之外，还真是没什么话好说。 还有让王坚心烦的事还有一个，那就是他那个叛徒师兄，突然出现的这么一个高手，实在是让王坚有些心乱如麻，除了王三一之外，这个师兄还真的是唯一一个让他毫无还手之力的家伙。 但是这个家伙的出现方式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好像很夸张很做作的在引导王坚去干一些事情，王坚相当清楚，但却毫无头绪。 而且他归还了那三颗“仙丹”，也就是说他对所谓的长生不老毫无兴趣，也对创造超人毫无兴趣。 既然都没有兴趣，王坚觉得如果自己是他的话，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躲在幕后永远会比较安全。所以这位师兄的动机，王坚到底还是不清楚。 当然，他始终是会去弄个清楚的，王坚从那老头的招式里可以看出，这老头虽然厉害，但绝对不是不可战胜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一切看似严丝合缝的事情，但只要愿意去逐本溯源，那么它终归会露出马脚。 “你有没有在听？”梁欢欢用胳膊肘捅了捅王坚，小声说：“大使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没？” 王坚一愣，缓缓的转过神儿：“他说什么了？” “好吧，我就知道你没在听。”梁欢欢摊手叹气：“他的意思很明确，是让你这段时间最好小心一点，一旦出了任何问题，可以去大使馆求助。” “是说暗杀？” 大使在旁边也是摇头：“不光是暗杀，还有可能是绑架和其他一些袭击。” 王坚大大咧咧甩甩手：“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弄回国，这里太没安全感了。” 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啊，哪怕是大使都没有办法把王坚这个整个美洲都在通缉的重犯无声无息的引渡回国，虽然王坚有罪只是政治上的一个筹码，风头一过马上就能够解决。但现在明目张胆的这么干，那无异于活生生的抽了美帝国主义一耳光……这合作还没合作结束，那边就抽耳光，这不惹出大乱子才怪呢。 当然，王坚这边也是需要安抚的，所以大使在沉默一段之后，清了清嗓子：“还有一件事，我授权任命你为陆军少将，授衔仪式在回国之后召开。” 刚点上一根烟的王坚手一哆嗦，仰起头：“啥？” “我奉命任命你为陆军少将。”大使从一个盒子里摸出一枚勋章挂在王坚的胸口：“以表彰你做出的杰出贡献！” 这一下，不但王坚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梁欢欢都开始满地撒泼打滚了：“我为党国出过力，我为党国流过血！为什么我才是个少校，这傻逼什么都没干就成少将了！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我要见师长！我要见师长啊！” 王坚摸着脑袋：“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回去之后自己问，我也只是得了个授权而已。”大使耸耸肩：“不过我想你应该是最年轻的将军了，没有之一。恭喜。” 茫然的跟大使握了手，他转手就拿出电话打给了姜志远，然后劈头盖脸的就问：“什么个意思？” “什么什么个意思？” “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你这是什么什么个意思……” 王坚哎哟一声：“我怎么被授衔了？” “你说是这事儿啊？这太正常了，我家掌舵的说了，咱那门派的门主历任都是跟宰相平级的，虽然没有实权，但掌握着监督权。算是督办皇家的人物，而且历任的门主也都是皇家先生，现在不作兴皇家什么的了，但是传统不能丢，给你个少将玩玩，等你年纪大点给你个中将都不是问题。”姜志远得意洋洋地说道：“具体的，等你回来再说吧，这是圣上特批的，你安心受着。”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响起了啪啪的拍脑袋声：“什么圣上！什么圣上！你说话得注意影响！你的身份要是还乱嚼舌头，就算你跟他女儿订婚了他都办了你！” “爷……爷爷……我错了还不行么？这不就咱们俩啊……”姜志远连声讨饶，然后对王坚说：“不跟你废话了，明天我要去澳大利亚帮王建一把，然后还得去英国帮你老丈人一把，这到处风生水起的，我感觉我要火了。” 还没等王坚说话，姜志远那头就传来嘟嘟的忙音，而王坚眨巴着眼睛看着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求大使也赐她个将军衔的梁欢欢说道：“你在干啥？” “废话，没见这邀功呢么？”梁欢欢从地上站了起来，扭头指着王坚对大使说：“他何德何能啊，这等傻逼也能当将军，这不是我军无人么？” “欢欢！严肃点！”大使似乎也是军人出身，一声呵斥，居然带着金戈铁马的味儿。 “是！”梁欢欢标准的军礼敬过去，然后默默的站在一边，笔挺笔挺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大使走上前，看着一片萧瑟的街道和时不时走过的荷枪实弹的军警，严肃的对王坚说：“你一定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是什么，所以你现在千万要小心，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后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办。” 他话里的意思王坚大致能明白，所以点了点头，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我的意见是你就住在这里，在这里怎么都能保障安全。” 王坚摇摇头：“这谁也说不定，如果真有人想找我麻烦，我想……在哪都不行，让我自己一个人吧，我能搞定。” 而见他要走，梁欢欢连忙拽住他的胳膊：“也就十几天的事，你别逞能了好么？” “你们不知道那个人的恐怖，在我没办法对付他之前，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不会对我身边的人出手，这点值得肯定。但是我在这的话，就说不定了，反正现在也没办法出去，我就一个人到处晃晃吧。” “你要去哪？”大使也追问道：“你千万别出什么问题，现在是关键时期。” “如果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来一趟心灵之旅。如果按我的话说，就是闭关。我想我得去闭关一段时间了，不会太长。你们知道，我的能力十几年没有进步过，我隐约觉得那个家伙来，是想给我一个机会，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干，我也不清楚。不过总的说，他在威胁我的同时，也给我指了条路。” 没错，就是指了条路。那个叛徒师兄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居然在送来的纸条背面写了一段三十六个字的口诀，这玩意不是别的……就是老木匠的双天至尊之一——藏招式的口诀。 别看杀招整整一本书，可这藏招就只有三十六个字，异常难懂，除了智商之外还得有悟性。 而至于王坚……虽然说老木匠传给他的东西最多也最牛逼，可奈何悟性实在不足，很多东西没法去悟，而且说实话……老木匠也没想让他学什么牛逼的打架招数，他性格冲动，又是个杀星，老木匠一直想保护他来着，所以现在看来也算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了。 在之前，王坚一直以他各种强化身体的秘术外带本身就强悍的体魄来驰骋天下，一力降十会的事他没少干。可真正碰到了像那叛徒那样的绝世武学宗师，王坚这一身蛮力就变得无所适从了。 所以他在收到那口诀之后，突然想开始一段旅行，虽然不奢望能让自己十几年没有进步的功夫有什么提高，但是至少能让自己趁着这段被迫的安稳期里得到一阵子舒展。 他现在干的事，说真的……跟他天生的性格相去甚远。所以他的压力也是很大，可却没人能倾诉，这种感觉实在是很糟糕，所以在这与世隔绝的环境中，他那一直躁动的文艺青年之心陡然爆发，临时决定来一次心灵感悟之旅。而且如果他要在这的话，说不定南联盟使馆的事会再一次发生，而这次甚至连仇恨目标都可能找不到。 “你是傻逼啊？”梁欢欢把王坚拽到门外：“你现在处境这么危险，你要去玩心灵之旅，我操……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奇葩的了。” 王坚耸耸肩：“你自己在这呆着，哪都不许去。” “哎哟呵，你还管起我了来了？” “听见没有？”王坚表情极为认真：“一步都不许离开！” 梁欢欢卯起眼睛盯着王坚，可盯了一会儿，女汉子居然自动软化了，伸手帮王坚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大大咧咧的说：“别死在外头了。” 王坚伸手在她脑门子上弹了一下：“我怎么可能死的掉。” 接着，王坚走了，就这么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就像一只黑色的野猫从黑暗中消失一样，没有一丁点的踪迹。 梁欢欢在窗口看了很久，直到大使拍了拍她肩膀：“欢欢，别看了。” “爸……他怎么这样啊！”梁欢欢皱着鼻子：“真是过分。” “你是不是没告诉他，你是我的养女？” “操，官二代有啥值得炫耀的，你以为就你牛逼啊！我才不稀罕呢。” 她话刚说完，大使一个脑瓜崩就弹了过去：“你这样怎么嫁的出去？你像个姑娘一点好么？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扔军营里，早知道让你去当个护士好了。” “操，老娘……我才没兴趣当护士呢。”梁欢欢撇撇嘴：“别说了，我又不喜欢他，只是觉得他挺神奇的。” 大使捏了捏梁欢欢的脸：“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除了胸小，哪不大？你说！” “行了，滚去睡觉吧，明天还得写报告传回去呢。” “知道了知道了。”梁欢欢伸了个懒腰：“昨天晚上真是爽，你是不知道，那一枪一爆头的感觉，啪啪啪啪的……我一个人……” “行了。”大使推着梁欢欢：“滚回去睡觉！” “你们这些男人都怎么回事儿？以为板着脸我就怕你们啊？”梁欢欢虽然嘴硬，但是看着自己养父的脸色，她悻悻的低下头：“好吧，你赢了。” 而王坚去找到小金之后，把自己的诉求一说，一贯难讲话的小金居然出乎意料的允了，而且是以小老婆身份代替大少奶奶允了。只不过旁边齐麟的话说的有些难听，什么死了活该之类的。 不过确实……王坚这也算是自己作死了，不过就算是活该，他也得去玩这场大逃杀，因为……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对抗那个师兄，为了不把这帮家伙拖下水，他除了心灵之旅之外，还真是没什么好办法。 “不过亲亲老王，我跟你说，光靠这个想提高自己的能力很难。你需要去琢磨一下那个老家伙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战胜你的。”小金就跟老王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他想的啥，小金一清二楚：“你输给他，其实就是输在你对自己不够了解。就好像那时候你尝百草试毒，你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能魔免不是。所以，其实你也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强，所以这次的话……你自己加油。” 王坚嗯了一声，低头亲了一下小金的额头：“等会你就跟齐麟一起去大使馆住。”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明白。大少奶奶嘱咐过了，她说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不过就算不为了我们，你为了孩子也得安全回来。”小金十分无奈的摊开手：“三个，最多三个。满额了，再多你就准备我毒死她。” 王坚挠着头：“我是那种人么？” 齐麟、小金和屋子里的几个参谋助手齐齐点头：“是！” “好吧……那我走了。” 走出去之后，阿狗正在帮斯图加特治疗被大口径子弹打断的锁骨，他们见到王坚进来之后，并没说话，只是阿狗从台子上拿起那三颗药丸扔给王坚：“我留着只是祸害，别弄丢了，这是我爷爷，放在你那，算是让他落叶归根。”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点点头接过药丸，一言不发的推门而出，然后顺着出城的方向慢慢走向了远方的沙漠。 第604章 走下去，别慌张。 墨西哥的沙漠不同于沙哈拉，这里并不是一片荒凉，反而有着各种各样的植物和动物。可就是没有水…… 王坚已经进入沙漠区域整整两天了，他白天自己寻找掩体度过难捱的烈日，晚上顶着急速下降的气温取水、寻找食物。 或许王坚并不是什么顶尖的特种兵，但他绝对是一个好猎人，常人能吃的他能吃，常人不能吃的他也能吃，而且对于他来说，取水并不困难，只不过稍微麻烦了一点。 他现在就像一个苦行僧一样，在沙漠里默默的行走着，这里的月亮显得特别大也特别亮。 这期间，对他来说最难克服的并不是吃喝拉撒，而是那种难以名状的孤独感。人，其实是一种最难以抵抗孤独的物种。因为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必须要直面自己的内心，也就是说必须和自己面对面。 这种面对面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头野兽，而这头野兽撩起来的火，非常容易就能把人给烧成灰烬。 王坚现在就面对着这样一头野兽，一头已经不再说话，只是隐藏在他背后随时准备着吃人的野兽。 他这次的旅行，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要直面这头野兽！ “年轻人，你也是偷渡者吗？” 在黎明时分，正坐在沙地上等待日出的王坚面前突然扔下了一大瓶水，然后一个四十岁左右已经发福的中年人从皮卡上下来，带着一袋子看上去并不美味的饼干和肉块。 “这里很危险，你的方向错了，要多走一百公里。” 他很和气地说着，然后从车里拿出一份地图，开始帮王坚矫正路线。并皱着眉头问道：“很少有黄种人走这条路，你已经走了几天了？一天？还是一晚上？” 王坚拿起他给的水抵还给他：“两天，这个你还是给更需要的人吧。” 他显然不适应王坚这种玩法，平时碰到的人大半连话都不多说，抄起水就疯狂的灌下去，然后大吃一顿再说。可王坚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但却精神矍铄的把水还给他，然后让他给更需要的人…… “你真的是偷渡的？” “大概……不是吧。”王坚笑了笑，然后走到他破烂的车引擎盖上拍了拍：“你是专门为人送水的吗？” 那人点点头：“是的，我无法带他们过去，如果被发现的话，我也会被处罚的，可我觉得至少能让多一个人活下来，不是更好吗？” 王坚拿出一本小本子，在上头记了一笔，然后笑着说：“你是我见过的第十七个英雄。” “英雄？” 王坚嗯了一声：“是的，英雄。” “不不不，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个在干我认为值得的事的人。”中年人拍着肚子，居然笑得有些腼腆：“英雄应该是很高大的人。” 王坚笑了笑，但是并没有正面说什么，只是朝他点点头，迈开步子继续走着：“你干了多少年？” “当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渴死在这里开始，已经干了二十年了，这并不困难。” “是啊，二十年不困难。” 王坚深呼吸了一口太阳出来之后灼热的空气并舒展了一下筋骨，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朝远方扔去：“什么时候我能做到这样就好了。” 看着王坚慢慢走远，那中年人也没继续跟着，只是觉得这家伙有些奇怪，然后开着车子朝相反的方向继续找起那些快要被沙漠吞噬的生命。 这是王坚进入沙漠后遇到的第一个人，这个人虽然很平凡，但其实挺让王坚有触动的。虽然不能说什么豁然开朗，但很明显，他的存在给了王坚多一分的勇气。 “武艺的精进，并不是无休止的练习就能成功的。当达到一个层次之后，再想往上走一步都十分困难。” 老木匠仿佛出现在了王坚的面前，在烈日下化成一道海市蜃楼，慢慢地跟随者王坚前进。 “你的脚步停在哪里，你就要看到哪里。这种眺望不是驻足不前，而是一种蓄势待发。” “你总有一天会走到一条你认为无法走出的路，或许是前面有万丈深渊或许是前面有壁立千仞。但那只是你认为的尽头，路不会断，断的是你的心。” “你经历过的，每个人都经历过。你迷茫过的，每个人也都迷茫过。你和天下苍生没有任何不同，你也并不比任何人高尚。这个世界没有对错。” “有人会让你杀伐决断，有人会让你三思而行。可你干的任何一件事情，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那你只能让你自己满意。而到底什么才是满意？当你知道自己深浅的时候，也就是你能走出你面前困境的时候。你永远都要记住，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直的，它会弯是因为你的心。” 满满的回忆瞬间充斥了王坚的脑海，当年那些不得其解的话渐渐清晰。他现在才清楚，很多时候并不是老木匠没有教，而是他教了，王坚悟不出。 当碰到了那个叛徒，见识到他之后，王坚突然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在走弯路，他并没有真正去触碰自己的极限，因为一种从骨子里的懦弱和犹豫。 也许老虎的出现，带给他的是杀伐，但野兽终归是野兽，只有野性没有悟性，这不能给他带来增益效果，反而让他更加看不清自己的路。 所以王坚一路上不但在思考这个问题，更加在不断的试探自己的极限。在吃不消的时候也用那些鲜血雷鸣鼓励自己，当然也有意志消沉的片刻。 身体的困顿让他的精力降低到了极点，而他的精力降低，那么他身后的那只野兽也自然消沉。这连锁反应反而让王坚自己的视线不再受阻挡，思路也更加清晰了起来。 曾经像猛兽一般的王坚也渐渐的开始换了视角，不管是武术上的，还是心境上的。 不过这也只是换了思维角度，有些东西却仍然模模糊糊抓不住。不过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自己一直一直这么走下去，有些东西一定能够抓住。 “调查结果出来了，王坚消失了。”喀秋莎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把手里的文件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消失了！” “那就消失吧。”沙诺娃醉醺醺的躺在沙发上嘟囔着：“跟我有什么关系。” “喂！你振作一点！”喀秋莎走上前站在她面前：“现在的王坚不是当初那个王坚了！他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然后呢？” “然后？我们正在交锋，正面交锋！我们之间已经到了两军对垒的时候了！对方领袖消失了！”喀秋莎已经急得要到处蹦了：“你还在这醉生梦死吗？醒醒吧，大小姐，请不要再堕落了。” “我其实根本不想当什么领袖了！”沙诺娃双手捂着脸，大声喊道：“我好累！” “你不能这么孩子气了，你没的选择。”喀秋莎摊开手：“我知道您很累，可现在已经由不得我们怎么选择了。” 其实喀秋莎自然是明白，现在的沙诺娃已经非常虚弱了，精神可以说是处在崩溃的边缘，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已经失去了往日那种高高在上的女王荣光，虽然家业还在，可心理上的冲击却无法避免。 这段时间以来，她越来越颓废越来越慵懒，几乎整个天堂会都已经由喀秋莎一个人操持了，如果她没有能抵上三十个人的精力和智慧，恐怕天堂会早就被从内部瓦解了，哪还用得着别人动手。 “大小姐，等危机过后，你就休息一段时间吧。但是现在，真的不行，天堂之门需要一个领袖，精神领袖！” 沙诺娃挥挥手：“我知道了。” 说完，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桌子边，寥寥草草的写了一堆东西，然后扔给喀秋莎。 而喀秋莎看完之后，整个眼睛都瞪大了：“大小姐，你确定吗？” “当然，还有什么可保留的？” “好，我立刻执行。”喀秋莎紧锁着眉头走了出去，表情阴晴不定。 其实沙诺娃签署的东西很可怕，就是解除防卫状态，放弃一切保护性措施，全线进攻。 这代表着什么是不言而喻了，也就是说……要跟王坚鱼死网破了。这可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是活生生的以命换命。 这种疯狂的举动，曾经小胡子希特勒也干过，那种疯狂让全世界都真实的被震惊了一把。 而沙诺娃的疯狂，绝对不逊色于他。整个天堂会倾巢而出，目标就是横扫所有跟他敌对以及沾着青帮边的企业和帮会，损失不计！ 损失不计啊，这是得急眼急成啥样才能做出的决定，这种孤注一掷的赌博，赢了的话，青帮会消失。输了……天堂会也再也成不了气候。 至于是不是保留实力对付第三方，那就已经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了。 不过当喀秋莎把命令公布下去之后，她得到的第一个反馈却让她整个人为之一颤——青帮所有高层，集体失踪！并且，整个华人帮派几乎是和天堂会同时，开始了全线动员！ 第605章 哎呀哎呀 十五天的时间里，风起云涌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局势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地下世界的动荡，因为蝴蝶效应席卷了全世界。 除了所谓的封闭国家，如朝鲜伊朗等等，其余的国家都受到了这股子妖风的席卷。在欧洲、日本这些由老家族和老贵族把持的国家里显得尤其明显。 整个欧洲的混乱程度比之第二次世界大战有过之无不及，经济的莫名崩溃加上各个地方的政治乱局，简直让所有的社会学学者目瞪口呆。 意大利黑手党一夜之间宣布解散，俄罗斯光头党被瞬间剿灭，外加其他老牌欧洲黑社会的解体，直接导致了欧洲的失业率上升到了百分之四十五。 游民大量出没，四处都是抗议游行。民众的日常生活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当然，这也是从侧面看出了黑社会与社会之间的关系，两者中任何一个出现了问题，都必将影响另外一个，从而导致各种混乱。 而相比较欧洲，日本属于东亚文化圈，相对要好一点，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以三菱集团跟青帮合作开始，他们就算是彻底站在了天堂会的对立面，所以在青帮洪门横扫东西欧势力的时候，天堂会也对日本的财团发起了大范围攻击。 三大门阀性企业马自达、哄达、托油他一夜之间被迫收回所以的海外工厂，并且被逼着回购股票，这相当于被逼着吃自己的屎…… 至于澳洲，王建杀回去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也开始大刀阔斧了，而这个巨大的孤岛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程度要轻一点，但是华人帮派联合会也没好到哪去，几天的时间里就被吞掉、灭掉了至少一半，而因为抵抗的原因，天堂会一样伤痕累累，反正算是忽悠攻守。无论是金融还是地盘亦或者是政治。 反正现在的格局就是一个黑社会版的二次大战，总体来说，斗争最激烈的是美、欧大陆，这一次反倒轮到亚洲诸国围成一圈在那围观。 而真正算起来，大陆就像是当时的美帝国主义，因为就算内部存在着所谓的黑社会，不过这些黑社会都已经被社会主义洗礼过的，所以无法像在那些自由主义沃土上一样兴风作浪，而台湾更不用说，整个台湾的黑帮本来就是脱身于大陆的两大巨头，现在青帮总部都搬去了，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政治时机成熟的话，王坚想在那当地区长官都不是啥大问题。 小金对此的解释是国家和地区越小、越是标榜自由和民主，那么这个国家受黑社会荼毒也就越深，这是一个不可逆的命题。也自然也解释了为啥朝鲜在那该枪毙前女友就枪毙前女友，该看篮球赛就看篮球赛，完全不受影响的原因。 不过青帮和天堂会的死磕，得益人却是阿狗，这是让他想都没想到的，短短的十五天，他基本上只是跟在屁股后头打扫了一下战场，势力范围就扩大了十倍不止。相对之前的三足鼎立但一足有些瘸的局面来看，现在的三足鼎立却是真正的程度相当，而且这条原本的瘸腿正在康复，而那两条好腿却在渐渐萎缩。 所以他什么都不想，卯足了劲儿窝在那种田攀高科，然后隐约替代了王坚成了新人之王。虽然他走到今天，运气的成分占了大部分，可谁能否认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现在这只新巨兽已经成长起来了，谁能想到在一年之前，这个巨兽的核心人物还是一个在夏威夷给人做炒面的小厨子，而半年前这个家伙还在四川的餐馆里帮人洗盘子？ 天堂会当时甚至根本没有把这个厨子放在眼里，可到现在他们一定很懊恼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让这个厨子死在某个夜晚。 而这一切正在悄然发生的时候，王坚已经失踪十五天了，整整十五天，没有任何音讯，包括天堂会和洪门在内，全世界都在找这个家伙，但谁也没找到他。 他究竟在哪？恐怕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你每天能赚多少钱？”深夜阴冷的纽约，王坚抱着膝盖坐在地下通道的一个隔间里，旁边坐着一个流浪街头艺人：“你说你已经干了十五年了？” 没错！十五天，王坚不但横跨了沙漠还横跨了美国的东西海岸，整个旅程长达肆仟伍佰公里。 搭车、扒火车、急速狂奔等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行进，让他在十五天内走过了别人一生都可能走不出的旅程。 他在公厕里洗澡，在街头卖木雕换钱。鞋坏了三十双，衣服破了十七套。一脚能把水泥墙踹个洞的脚上满是水泡，双手的指甲盖里全是泥。 原本健康的肤色现在变得更加健康，黑里透着红，双眼显得愈发的明亮，身上的肌肉显得更加有爆发力。 转过头想想，王坚真的是个奇怪的人，在一个陌生的国度，不带一分钱，不带任何通讯工具，硬生生的让自己变成了半个当地人，这种适应程度和耐操程度，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 而现在，他以一个卖艺人的身份跟另外一个卖艺人成了朋友，那个卖唱的黑人大哥大方的贡献出了自己的卧室跟王坚分享。当然，王坚和他要一起在公厕里洗澡…… “我喜欢这种生活。”黑人大叔扔给王坚一块肉饼：“请你的，今天我足足赚了一百刀。” 王坚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扔出一个头雕给黑大叔：“送你的，你的丑脸。” “哈哈哈，太好了，你是我见过最好的雕刻师。” “你太客气了，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的吉他手。” 黑人大叔坐在木板床上，问着用他唯一的毯子打地铺的王坚：“你是说你从墨西哥城走到这里来的？我的上帝，这太难以置信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但是我现在发现，只要想就没有不可能的事。”王坚双手枕在身后：“其实当我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着自己如果撑不住了就回去。没想到……习惯了之后，我就走到了这里。” “哦哦哦哦！”黑人大叔兴奋的大叫：“你才是真正的哲学家，你给了我灵感，我要为你写首歌！” “要把我写的帅一点。”王坚抿着嘴笑着：“以后等你成名了，我来听你的演唱会。我以前也碰到个跟你差不多人，他还给了我一张他的唱片，以后有机会给你听听看。” “王，你说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我突然忘记了。” 王坚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小纸片：“我要找这个地址，有些事要解决。” “这个地方我知道，离这里最少还有一百英里，你真的要去吗？” “嗯哼，当然。”王坚看着破败的小隔间的天花板，喃喃地说：“有些事真的是没有办法逃避的，所以直接面对更好。” “那你之前的工作是什么呢？我很好奇。” “我啊？”王坚想了想：“我曾经是一名教师，然后成了一名帮派老大，顺便还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一个总裁。” “哈哈哈哈，你真会说笑话。”黑人大叔重重地往床上一躺，显然没有相信王坚的话，只是闭起眼镜说了声晚安，然后就拖着劳累了一天的身躯睡了下去。 而王坚却丝毫没有睡意，只是想着明天。明天就是他这段旅程的终点了，他经过了这一段旅程，已经不再有忐忑了，但是却更加期许自己在不久的将来有一场让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际遇。 伴随黑人大叔的呼噜声，王坚也渐渐入眠，一场梦后，黎明已来。 王坚站起身，看了看还在沉睡的黑人大叔，然后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昨夜趁他洗澡的时候写好的梦基金推荐信轻轻放到他的身边。然后悄悄拉开门去公厕清理了一下自己，然后慢慢地走出了地下通道，看着冰凉凉冷清秋的纽约街头，王坚深呼吸了一口，双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的朝那个约好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知走了多久，破破烂烂的王坚终于走到了一片安静的花园区，这里处于城市的边缘，人口密度非常非常低，低到每个人都有很大的活动空间，甚至一条狗的住宅面积都超过了市区的中产阶级。 不得不说，这里环境是真好，好到王坚差点就在草坪上睡了一觉，而在询问了几个人之后，王坚终于找到了那个纸条上的地址，接着他抹了一把鼻子，笑了笑并深呼吸一口，站在铁栅栏外用手一撑，轻巧地翻过了围墙。 接着光明正大的走到了门口，可当他到门口的时候，刚一伸手，门就吱嘎一声开了，挺灵异的，因为门后并没有人。 为此王坚还自嘲的看了看手：“还练出气功了……” 不过当他走进去之后，二楼却传来一个声音对王坚说道：“我知道你会来。” “当然，我为什么不来。”王坚双手插兜，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你拿了我的东西，而且你还欠了我的东西。” 第606章 风 屋子里有悠扬的音乐、有淡淡的熏香、有古风古韵的书法字帖、有绿意盎然的吊兰，其实气氛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僵持。 脚下的地板每走一步都会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很有节奏感也让人很舒服。王坚甚至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异国他乡的杀场中，而是在一家百年老字号的茶楼，茶香、花香、墨香混在一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清爽。 缓缓走上二楼，映入王坚眼帘的是一片非常宽敞的大厅，大厅里同样是木地板，但却没有一件家具，反倒有木桩、木人和沙袋，俨然就是王坚武馆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版。 武馆的中间，那个让王坚寻找了一路的人正坐在那，身着规规整整的斗服，面前摆着一个香炉，冉冉青烟从里头潺潺流出，在偌大的道馆里显得轻灵飘渺。 他背对着王坚，但就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准确地在王坚上的第一时间抬起了头，轻轻说道：“天下无敌，并不是真无敌。” “是不是真无敌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今天是你的债主。”王坚在门外脱掉鞋子之后，慢慢地走了进来：“一笔几十年前到现在的债，连本带利。”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拿了。”老头轻轻伸出手，把那几本已经包裹好的书推了出去，然后慢慢的转过头：“一路风尘有没有让你看的更清晰呢？” 王坚皱着眉头，走上前，根据礼法跟老头一样跪坐在了蒲团上，双手撑着膝盖，腰肢挺得笔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头的眼睛，一言不发。 老头笑着摇摇头，用竹夹夹起一只茶杯，给王坚重新洗茶泡茶，然后斟满了一杯清茶。 清茶苦涩的香气压过了屋里的熏香，偌大的房间里瞬间就只剩了一股茶香味。 “茶是粗茶，水是糙水。”老头笑着朝王坚伸出手：“试试。” 王坚根本不怀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不错。” 老头上下打量着王坚，笑了笑，抬手又给倒上了一杯：“你知道茶为什么要趁热喝吗？因为热茶需慢饮，慢饮才能得其味。只有品出其味，这茶才能是茶。再试试。” 王坚皱着眉头，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接着又抿了一口。果然，这一下跟刚才的味道完全不一样，先是这粗茶特有的麻刺感觉，但接着却有一股子难以名状的苦涩，可这苦完之后，到达喉头时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甜腥。茶水下肚，再用鼻子吸上一口凉气，呼出时，刚才完全没有品出的茶香溢满口腔鼻腔。 “不错。” “人生如茶。”老头给王坚倒上了第三杯：“先苦后甜，等老来就剩下满室皆芬。” 王坚戏谑的笑了笑：“你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害臊吗？” “我年轻过，我年轻的时候比你狂，不不不，比你狂太多了。”老头笑着摊开手：“可人生百年，到底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过去的种种像涨潮一样汹涌而来时，才发现自己是多可笑。” “你在后悔啊？晚了，我没能把师父亲手做的牌位带来，不过……”王坚说着，从身后的布行囊里摸出一块新做的牌位，端端正正的放在坐东朝西的位置上：“我把师父也带来了。” 看到牌位上的用红色颜料涂抹的字迹，老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直起身子，双腿并拢两膝着地，两只手手背朝下放在前方，以十足的大礼数拜了三拜，每一拜持续时间都在五分钟以上。 “这么多年，你有什么话要跟师父说吗？”王坚狞笑道：“师门法典你没忘吧？” “欺师灭祖、背信弃义者，杀。”老头慢慢的支起身子，转过头看向王坚：“我说了，看你本事。” 王坚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如果没猜错，你是我外公，也是我师兄，师父没有逐你出师门。所以我杀你，是不孝不仁。按师门法典，我会自行断一掌，也算是一个交代。” “你？有把握杀我？” 王坚无奈的耸耸肩：“反正今天，我们只有一个人能走出去。” “你……不想知道你亲生父亲的事了？” “还重要吗？该知道的我不想知道，不该知道的，我更没兴趣。” 老头仰起脑袋看着天花板：“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师父，我迟早有一天会下去，到时我会自行解释。另外一个是我女儿，也就是你母亲。我没有尽一个当父亲的责任，我把她当成一种达到目的的工具，我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利用，我想我真的是没有资格当一个人。” 王坚没说话，他知道在面对这样的高手时，他再去分心，很可能会被秒杀，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这次来为的是要清算多年的账单，而不是过来舍生取义的。 “不着急杀我吗？那就听我说上几句再动手也不迟。”老头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多年以前，我以为自己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座高山。我迷信自己的力量，就像你一样。我把自己的碌碌无为迁怒于师父的故步自封，我愤怒我懊恼，他的话我一句都听不进去，你知道他在最后一次见我时，说过一句什么话吗？” 王坚闭上眼，默默的摇头：“不知。” “他说，山不在高，而是清丽矍铄。河不在广，而是风平浪静。海不在大，而是包罗万象。我当时并不明白，觉得他已经不再是我仰慕的那个智者了，只是一个被安逸冲昏了脑袋的可悲之人。”老头默默的低下头，微微一笑：“所以我对他充满了不屑。” “所以，我之后为了我的希望和梦想，我坏事做尽，就是因为我想当那最高的山、最广的河和最大的海。可惜，我终到了尽头，回头看看，我从来不是山，从来不是河也从来不是海，我什么也不是。甚至不是儿子，不是父亲，不是一个人。”老头喃喃细语，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絮叨着：“我曾经想长生不老，所以我设计用自己的女儿去引诱师弟，也就是你父亲，然后诱骗他走火入魔，为的就是得到他手中的东西。” “接着我又设计去盗取师门的最终秘密，那个连我都不知道的秘密。可我被师父打败了，没有任何悬念。他没杀我，他告诉我，未来的一天，我会为我做的事承担苦果。我当时并不知道什么是苦果，但是我现在知道了。”老头上下打量着王坚：“你出现，对吗？” “师父，不让我报仇。” 王坚微微一笑，终于知道老木匠三令五申不让自己出手报复的原因。这个仇……对王坚来说，绝对是一场自己跟自己的斗争，不论输赢，对王坚都没有好处。 “你看，我们是何其相似。师父说的话，你也不听，反其道而行。”老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对玉佩：“这个你留着吧，是你母亲为你们兄妹准备的。只是还没给你，就被我弄得家破人亡。” 王坚默默的收下了那两块玉佩，然后咬了咬牙，正色道：“好了吗？可以开始了没有？” “再给我一点时间。”老头拿出一把牛角梳子，轻轻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在我被师父打败之后，我回到了这里，进入了天堂会，成为了沙诺娃的老师。你认识她的，你是不是感觉她跟你有很多很多的相似之处？没错，就是这样。我把所有作为父亲的情感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她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也是我最失败的作品。因为我当时没有想到，这样的她，当碰到你的时候，就注定失败了。答应我一件事，不要伤害她，她是个好孩子，听话的好孩子。有些任性有些纨绔，但至少她只是一个被现实禁锢的可怜女孩。无论未来发生了什么，我不多求，只求你留她一条命。” 王坚点点头：“我实话说，我对她，下不了手。” “她对你也一样。”老头说完，慢慢站起身，搬开茶海：“好吧，开始吧。” 当真正老头站起身时，王坚才发现这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往那一站时，却处处透着一股子风一般的感觉，不可捉摸无法摆弄。 而自己却反而像是一座被风磨砺的巨石，看上去坚硬无比，但却无力阻抗。 跟着站起身，王坚轻轻闭上眼睛，双手平展，就像伫立在山峰上感受风的气息似的，并没有抢先出击。 老头轻轻笑了笑，一只手搭在王坚的手上，两个人一动不动，静静的等待时机，等待对方的破绽。 突然，王坚左脚轻轻的挪了一下，老头的手迅如闪电一般直直打在王坚的左胸上，王坚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这么被弹飞了出去，巨大的力道让他在地上一路翻滚，直到撞在墙上时才停了下来。 “你太慢了，太慢了。”老头摇头道：“回去吧，你会被打死的。” 王坚却充耳不闻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咳嗽了几声舒展一下体内被打得郁结的气息，然后慢慢地走到了老头的面前，继续闭上眼睛把手搭在他的手上。 又是久久没人动弹，而这一次老头的是身体却稍微摇晃了一下，王坚一下子找准机会全力一拳轰了过去！本以为能一拳到肉的王坚却在伸出手的一瞬间心就凉了半截。接着，一股软绵绵的劲道拍在他的拳头上，然后另外一股子刚猛的劲再一次撞击在了王坚的胸口。 毫无悬念，王坚再一次的被打得在地上翻滚，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可怕，王坚的嘴角渐渐有一道血线流了出来，滴落在他脏兮兮的衣服上。 他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胸口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但却始终闭着眼睛，表情淡然。 “你慢，不是慢在手上，而是慢在心上。”老头背着手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坚：“你的心，被什么给蒙蔽了。这个世界的繁华太多，武学是由不得任何干扰的，你只要还有一丝念想，就不会是我的对手。” 王坚没有答话，只是重新站了起来，强悍的身体恢复能力让他的伤势很快就得到的压制。 可王坚接着却发现，无论自己用什么方式什么招式，只要自己一出手，马上就会被拦截并被反击，而老头却每次都能毫无预兆的找到王坚身上那些微不可察的漏洞然后就是快准稳狠的一击，根本由不得王坚去格挡拆招，所以的招数都是直来直去简单利落。 当第十五次被打倒在地之后，王坚已经接近了极限，但他仍然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喘着大气，但表情始终不变，疼痛让他比以往时候更加清醒，清醒到甚至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周围气息的流转。 等等！王坚突然定住了。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现在这种感觉，一种疲乏到极点之后的空白让他第一次达到了一种完全放空的状态，黑暗也渐渐不再黑暗，周围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脑海里不再有面的概念，只是一条条的线，窗户的轮廓、房间的轮廓、房间里人的轮廓，甚至于连自己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玩游戏出了BUG，进入了上帝视角。 他静静的观察，默默地操纵着自己的身体走向老头，并把手重新搭在老头的手上，而这一次他却能够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和对方的身体。 不多一会儿，他露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能清晰看到的破绽，而老头自然也是发现了，闪电般的一击就击了过来，可这一次，原本根本无法捕捉的动作却在王坚面前清晰可见，甚至连速度都让王坚觉得慢得不可思议。 他甚至只是轻轻的一侧身就已经躲过了刚才无论如何都无法躲避的攻击。 老头一愣，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笑了笑，接着一掌打了过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王坚的身子还没正过来，这一招本来是避无可避的，可让老头没想到的是，王坚突然腾出了一只胳膊，用肘关节硬顶在了这一掌上，两边的力气顿时互相抵消，接着一片寂静。 而王坚在刚才那一瞬间，突然感受到了风在手里的感觉。 第607章 夕阳下的奔跑，是你逝去的青春 曾经王坚怀疑过，那些他所曾经掌握的技巧到底有几个是真正有作用的，比如对气息的把握。 抓住身边一点一滴的气息流转，因为无论是一代宗师还是市井无赖，只要还是个活物，那么他任何一个动作之前都会有所为的气息的牵引。 这种牵引是必然的，不可抑制的。也许高手能把它降到最低点，但这就像日落日出一样是自然规律，无法避免。 王坚曾经在老木匠那里学过怎样去掌握这种技能，但王坚却始终认为世界上最快的是光，所以眼睛看到的一定是最最快的，所谓的气息、所谓的感觉，大概适合老年人打健身太极拳。 可今天在突然之间，他却突然有了这样的一个际遇，彻底的把自己放空，让精力和思维都归于一种平静，然后这种感觉凭空就出现了。 就像蝙蝠的回声定位，王坚的感觉已经完全替代了双眼所接触到的东西。而当他感受周围哪怕是最细微的气流转动时，他才真正发现——原来眼睛是会骗人的。 是的，眼睛骗了他一次一次又一次，而当他以本能以心来面对时，他发现原来世界如此简单，不过几条线、几个点和几个简单的动作，合起来就是一整个世界。 王坚抓住空挡弹开老头，然后静静地往后退了几步，轻轻张开了已经被打得血气上涌而充满血丝的眼睛，长出一口气。 “看来你是抓住了什么。”老头双手依旧背到了身后：“师父有没有教过你，武学的极致是什么呢？” 王坚重新闭上眼睛，双手微张，乍一看就跟他刚开始被动挨打时的手势并无二致，但老头却看出了王坚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身体也从紧绷变得松弛，没有违和感也没有多余的动作，魏然伫立却只能看到他根本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 “武家一道，以体通心，以身化天地。顺应它、适应它、安抚它然后征服它。”老头背着手说着，但是说着说着，他突然一个漂亮的毫无预兆的侧身回踢直奔王坚面门。 这样的角度、这样的速度绝对是人类避无可避的，但王坚却突然轻轻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头稍微歪了一下，不但躲过了这一脚足以把王坚踹出三十米的重击，甚至还用肩膀架住了老头的脚踝。 “后不代表输，先不代表赢。输赢是一场博弈，你是下棋者。”老头右脚足尖一点，就跟无视了地球引力一样，原地拔起两米多高，再接着一个完美的后空翻，最后稳稳落地，颇有仙风道骨之感：“在乎赢，你就输了。” 王坚闭着眼睛，脸却朝向老头：“你为什么教我这些？” “有人喜欢自己的对手是老虎、是狮子、是雄鹰。有人希望自己的对手是兔子、是鼯鼠、是虫豸。这本身没有为什么一说，就像你和沙诺娃一样，你们都希望自己的对手是猛兽，不是吗？”老头围着王坚看似漫不经心的绕着圈，可王坚却丝毫抓不住他的破绽。 “武道也是道，看破既是悟。你悟了，既得道。这个道在你的圈外，你要怎么去得到它，是需要看你去怎么悟他。聪明者不一定得道，得道者未必聪明，聪明多被聪明误，愚笨自有愚笨福。你从尘土中来，超脱尘土之上，再回到尘土之中，这就是你的道，而这道怎么去走，却只有你自己明白。” 老头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已经对王坚实施了三十次以上的进攻，但每一次不是被王坚格挡就是被王坚闪避，已经不能再像刚才那样让他连滚带爬的窜出去了。 不过王坚也同样找不到老头的破绽，就像小说里说的那样，但凡高手过招，不是一打几昼夜就是一招互相秒。曾经王坚并不理解，但现在他算是彻底的明白了…… “武学的极致就是不再动武，你不动便不破，不破就是无敌。而无敌的人也是不杀之人，因为他不动。”老头淡淡地说着：“而这说起来简单，可不动的人有几个？不杀之人又有几个？多少年来，我只知道师父一人达到这个境界，王三一是真无敌。” 王坚在他说话的时候慢慢调理自己的呼吸，全神贯注的听着全神贯注的找着破绽，思维和感觉已经完成分离的他，根本就已经不再在乎这种干扰，脑子在转，身体交给本能。 “你身体里的野兽有无穷的力量，但是你无法控制他，一头无法控制的野兽放在身边，它对你的危险比对任何人的危险都要大。” “武学最终是修心的，但心境再高也无法克制那头野兽，你要做的是抛弃他、放弃他，因为他最终会控制你的身体，再用你的身体干扰你的心。不停的搅动你的内心，让你充满喜怒哀悲恐惊，最后因为这些本能，你也最终会成为一头野兽，周而复始。” 王坚突然毫无预兆的一拳挥出，但却被老头轻松化解，而老头始终闲庭信步，没有半分慌乱：“乾坤宇宙说穿了不过是一潭死水，你站在水中央，周围有风、水底有草。可你太在意这风这草，就无法看到鱼儿跃出水面时的涟漪。你是你，你还是你，你却不是你，你可以是谁，谁也可以是你。你可以扶摇九天也可以蛰伏如山，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是你，但你仍是你。” 听不懂……王坚听不懂，真心是听不懂。他虽然能明白这老头说的话是老庄的概念，但说实话啊，他听不懂…… “放开你的身体，让猛兽来控制它，因为猛兽比你更了解你。而你只需要空出来把持你的心，让他只能控制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只是微尘，而你的心从微尘中来，却在其上开出了花。” 这前后矛盾的话让王坚实在是不得其解，但细细品来，却大概是让王坚把自己和自己一分为二，这二者相互对立却相对统一，既是密不可分的整体却又同时是相互独立的个体。 这不就是精神分裂么……王坚似乎做到了不是，他都被确诊精神分裂了，多国专家会诊都没个屌用。 而突然之间，老头不知道为什么空门打开，王坚转手抓住了这个机会，回身一章快准稳狠的拍在了他的胸口。 王坚的力量有多大，这是众所周知的，这一掌下去，老头顿时被掌飞了出去，撞碎了一个漂亮的花瓶和一个红木的简易书架，在落地时甚至还打翻了老木匠的灵位。 一击得手，王坚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捂着胸口跪在地上的老头，表情……没有表情。 “哈哈哈哈哈，拳怕少壮，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老头满口鲜血的仰天大笑，然后颤颤巍巍的伸手扶起了老木匠的牌位，规规整整的放在面前，轻声饮泣道：“师父，徒儿无日无夜不后悔啊……” 王坚皱着眉头走上前，深呼吸一口：“送你走之后，我会履行约定，自断一掌！” 老头抬起头看着王坚，突然笑了：“我不想看到我外孙因为我而毁了下半生。” 话音刚落，王坚一惊，刚想上前，却被老头猛的一个双拳打得双脚离地，像被大炮直接命中似的飞驰而去，而这一道力量是王坚从来未感受过的，巨大的力量甚至让王坚都无法抗衡，当他撞到墙上之后，那道暗劲居然让王坚的身子直直的嵌入了墙里。 “你还年轻，未来还长。” 老头看着墙上气若游丝的王坚，抹去嘴边的鲜血，双手猛然用力，接着浑身上下的衣裳被绷出了明显的肌肉痕迹，而老头的身体也实实在在的像生气的河豚似的暴涨了几倍，接着他身上几十处大穴开始涌出鲜血，而他的脸上却满是笑容。 “师父！徒儿随你来了！” 自断筋脉。没错！就是自断经脉，王坚突然明白了这个老头为什么会焚香沐浴更衣，因为无论王坚今天能不能赢他，他都会在这里——在王坚面前，在掌门面前自尽！ 而从他这一招王坚已经看出了他跟这个老头之间的差距，如果他没看错，这个已经跪倒在地一手搂着老木匠牌位的将死之人，绝对是最最接近武王王三一的男人，曾经的门派天才，如今却正在变成一具尸体。 王坚挣扎着从墙上下来，双脚已经无法站稳，但是他仍然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走到了那个老头的面前，垂着眼睛看着他，一言不发。 “一……一时错，一世……世错。回……回……回不了头，寻了……一……一生，不过是为寻……寻一时安稳。”老头的神志已经不再清晰了，他的嘴里开始哼起了老木匠最爱听的一段黄梅小调，然后气息渐断，身子软软的歪了下去，而手中却死死抱着那扇牌位，不肯松手。 王坚一直看着他，看着看着眼泪就出来了，然后轻轻的跪了下去：“老爹，我……我输了，我没能兑现我的承诺。” 话刚一说完，王坚一口热血从嘴巴鼻子里喷涌而出，然后他眼前一黑，重重的栽倒在了地板上，虽然神智仍然清醒，可严重的内伤是连他的恢复功能都束手无策。 重重的疲劳感袭来时，王坚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慢慢闭上了眼睛，昏死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黄昏已至。虽身上的疼痛不减，而且骨头好像也没有完全复位，但好歹他已经能挣扎着站起来了。 再次看到地上的尸体和牌位，王坚幽幽的长叹一声，拿上那几本书，随手翻开时却发现里头根本就是一片雪白！ 王坚的心当场就咯噔了一声，急火攻心之下，他几欲再次晕倒。 而这时，外头的汽车声却响了起来，从窗口上看去，发现正是百鬼夜行一众。王坚的脸色一变，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这么多人了，就恐怕一个普通的成年人都能随便把他给玩死。 所以王坚顾不得什么，拔腿就从另外一边的窗口翻了下去，并重重的从二楼的窗口摔在了地上，伤上加伤的痛楚让王坚痛不欲生，可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只能手脚并用的从隐蔽的小路和草丛间爬向了不明方向的远方。 而他刚消失没多久，外头的人就因为长敲门没有回应而破门而入了，并且很快就发现了老头的尸体…… 在大概三十分钟之后，沙诺娃面容憔悴的赶到了这里，当看到她师父的尸体时，她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跟往日不同，她平时的哭泣还能感觉出刻意的压制，可现在……她再也没办法克制内心的痛楚，声音如同撕裂。 “是谁干的！”沙诺娃问到周围的人：“谁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事！” 百鬼夜行纷纷摇头，因为他们都难以置信这样一个神一样的可以以一敌百的大宗师居然以这样的方式死在了自己的别墅里。 而沙诺娃更是无瑕顾忌，只是在那茫然的哭着，撼动无比。 喀秋莎默默地看着四周围，当发现墙上的破洞和地上被翻乱的假书以及那个牌位时，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喃喃自语道：“王坚……” 沙诺娃一听这个名字，狂躁的蹦了起来，沙哑的哭喊道：“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这一次喀秋莎并没有让沙诺娃冷静，因为她了解这种失去唯一亲人的感觉，沙诺娃如果再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那么连喀秋莎都可能会因此而离开沙诺娃，因为连这样的感情都不在乎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根本不值得去爱护去保护，这样的人随时可以杀掉一切她认为没有价值的人。 “好！我们杀了他！一定会成功的！” 说完，喀秋莎抱住已经哭得快要昏厥过去的沙诺娃，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定会帮你报仇。” 沙诺娃点点头，刚想说话，然后一口气没有顺过来，白眼一翻就陷入了昏迷。 第608章 银鸥刺透阴霾 冬天的纽约冷得那样直接，阴沉沉的天空还在下雨，空气里弥漫着让人颤抖的凉意，尖锐的喇叭声时不时的响起，在潮湿深夜的久久回荡。 王坚仰面倒在一条充满污渍和垃圾的小巷里，耳鼻中还残留着因为内伤而流出的黑红血液。 现在的他就像一条受伤的野狗，静静的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恢复者体力。周围不时有流浪汉路过，但谁都没有在意这个躺在破旧屋檐下的另外一个流浪汉，不少人都把他当成是一具尸体，可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并没有报警也没有给予帮助。 或许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下一个变成这样的人就是他们，这种陈尸街头的事情每天都有发生，极度缺失的安全感让这些人选择把自己和别人都默认成为了一个物件而不是一个人。 也幸好是这样，避免了王坚被人找到的可能，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王坚才堪堪捡回了一条命。 夜渐渐深了，嘈杂的噪音渐渐远去，流浪汉们大多已经钻进他们聊以取暖的大纸盒或是大塑料盒制成的“家”里酣然入睡，汽油桶里的火已经快要熄灭，只剩下难闻的黑烟在垂死挣扎。 淋了一夜的毛毛细雨，王坚从上到下都已经湿了个通透，如果这时有一个红外成像的监控，那么就可以看出其实王坚甚至连体温都消失了，从红色紫色变成了淡淡的蓝色，没有任何人怀疑躺在屋檐下的王坚已经变成了尸体。 可渐渐的，王坚就像是羽化登仙了似的，身上湿润的衣服突然蒸腾起一阵阵的白雾，而后他的体温开始骤然提升，新陈代谢的速度猛然提升，他的皮肤从青灰色开始变红，最终他就像是一只被煮熟的龙虾似的，浑身赤红，而衣服上的白雾也开始越来越浓。 汗水混着雨水的臭味在狭小的巷子里到处弥漫，跟这里本身就存在的臭味混成一团，让人闻之欲呕。 不过随着他体温的趋于正常，王坚的身体机能也开始慢慢复苏了起来，先是四肢有了知觉，接着是能感受到冷热了，最后脑子也清晰了起来。就像一台突然蓝屏的电脑现在正在缓慢的重新启动，虽然刚启动之后还是稍微有些卡，但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的话，这台电脑很快就能重新恢复正常，五开魔兽无压力！ 当黎明袭来时，王坚冷不丁的从嗓子眼里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双手撑着地面费劲的坐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开嘴就去接屋檐上流下的雨水。 冰凉的水下肚之后，王坚略微舒服了一些，他挪到墙根边蜷缩成了一团尽全力保持体温好让身体能尽快恢复。 现在的王坚比任何时候都更狼狈，外伤对于王坚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恢复起来非常快，但内伤就很恶心了，经脉受损、内脏破裂，这些东西修复起来非常费劲，哪怕是王坚这种堪比恐龙的身体素质都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不过幸好，王坚到底还是挺过来了，虽然现在他能感觉他自己的身体就像块破抹布，到处都是洞到处都在漏，可至少小命是保住了，能活下去比什么都好，死了可就没DPS了…… 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已经湿了大半的烟轻轻放在手中搓干之后，他伸手从旁边的汽油桶里引燃了烟头，并重重地抽了一口，然后一声声的咳嗽了起来，而每一次咳嗽，肺里的血浆都会成块成块的从他嘴里吐出来，但他却只是用袖子一抹，不管不顾的继续抽烟。 等到天已经蒙蒙发亮时，王坚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朝外头走了出去，步履发虚，身上更是破破烂烂。但凡是跟他擦身而过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离他远远的，生怕这个肮脏的乞丐会在自己光鲜亮丽的外套上留下什么污秽的痕迹。 王坚很慢很慢的走着，他现在是饥寒交迫，能够行走都已经是他身体底子非常好了，可是如果不走的话……他迟早是要被找到的，以他现在的状态，被找到的话，那百分之一百会被沙诺娃关在铁笼子里养起来，每天让他跳脱衣舞取乐，还扔香蕉给他吃…… 扶着墙不知道走了多久，王坚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他随便找了个台阶就靠了上去，一只手抚着额头，一只手撑在地上，脸色异常难看。 “你需要帮助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然后向王坚伸出了手。 王坚默默的抬起头，发现居然是一个最多六岁的小女孩正关切的看着他，手上牵着路边发的气球抱着一个傻乎乎的毛熊娃娃。 “不用了，谢谢。” 王坚朝她笑了笑，心里觉得有些无奈，到现在为止，他一路上遇到了成百上千人，但唯一愿意伸手的却是一个站着还没他坐着高，穿得跟只大粽子似的小朋友…… “可你看上去并不好。”小女孩还挺较真：“你一定需要帮助。” 而王坚摆摆手：“真的不用了，谢谢你。” 正说话间，一个妇女匆匆走过来，一把抱起小女孩，然后厌恶地看了王坚一眼，匆匆离开。 在这个过程中王坚甚至还听见那个小女孩在抱怨，甚至反复强调说王坚需要帮助。 王坚撇撇嘴，一言不发的朝那个被抱着走远但一直看着他的孩子挥手告别，然后重新站了起来。 可他刚刚站起身，突然一个人拦在了他的面前，然后一把搂在他的肩膀上，还没等王坚反应过来，那人压低声音然后掏出一把美工刀指着王坚：“抢劫！” 王坚一怔，抬头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白人男孩，眨巴了几下眼睛：“你确定抢劫我？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 “我不管！我要钱！” 王坚默默的摇摇头，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自己都跟个乞丐没区别了，居然还有人来抢劫自己，而且……是这么个瘦弱的男孩，这是何等的悲情，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可自己还没力气去告诉他，他找错人了。 无奈之下，王坚把自己的口袋全部翻了出来，无奈地说：“你看。” “妈的！” 那男孩一脚揣在王坚身上，把他踹翻在地，然后扬长而去。而他这一脚刚刚好揣在王坚的伤处，一阵巨疼传来，王坚却只能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呻吟。 他这地点也不好，本身就是贫民窟，狭窄的小街上连警察都不常进来，而王坚也真切的感觉到了这民主国家的治安是有多操蛋……在国内抢劫好歹也是晚上，这大清早就明目张胆的抢劫一乞丐……这到底是多么扭曲的人生观啊。 经过一系列的波折，王坚终于来到了曼哈顿街头，像所有的流浪汉一样，只敢在犄角旮旯里蜿蜒前行，捂着胸口的他显得异常狼狈，更让他难以启齿的是他真的好饿……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他既拉不下脸来问人讨要食物，更不可能去乞讨，但这肚子已经非常不争气的叫了一路，虽然在公厕里喝了不少水，但……水实在是不管饱，恢复身体消耗了大量的能量，王坚不是机器人，不吃饭照样扛不住，而且就算是机器人不也得耗电么。 在他经过一个两栋大厦之间狭窄的缝隙时，里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把他硬生生的给拽了进去。 “你看我的样子，像有钱的吗？不要抢劫我了。”王坚连头也没回就喃喃地说道：“没有意义，揍我还浪费力气。” “真没想到，被称为东亚之虎的男人现在居然落魄到了这个程度。” 王坚一听，突然回头看了过去，引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老熟人……喀秋莎！ “你……” “你以为我找不到你吗？”喀秋莎递给王坚一个饭盒：“我整整跟了你十六个小时。只是我不想让小姐知道而已。” 王坚没心思去问，打开盒饭就往下吞，那狼吞虎咽的样儿简直颠覆了喀秋莎对王坚一贯的映像。无论是最开始还是后来跟沙诺娃那天道别，王坚表现出了许多不同的面，温文尔雅、迟钝可爱还有邪气凛然，可现在的狼狈样真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甚至喀秋莎还以为王坚会把她的盒饭扔到一边去呢，可……怎么都没想到他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什么都不问，张嘴就吃。 “小姐在追杀你。” 王坚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手上却没有停止吃东西，表情都没有变过，更没有什么惊奇的表现。 “你没有危机感吗？她亲手下令要杀掉你。” “哦。”王坚扔下已经空掉的盒饭，往墙根一坐：“她干什么都不意外，让我意外的是你。” “我？”喀秋莎撇撇嘴：“我是天堂之门最后的守护者，我不能让首领的疯狂毁掉一个历经千年的辉煌。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而这件事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王坚扬扬下巴，示意喀秋莎继续说下去。 “洪门现在像瘟疫一样四处弥漫，而小姐正在试图跟他们接触，联手灭你。”喀秋莎抱着胳膊：“代价……是小姐会嫁给斯图加特那只野兽。这是她亲口承诺的。” 王坚一愣，低下头：“祝她幸福。” “你搞清楚一点！小姐喜欢的是你！而且如果一旦这样，天堂之门将不复存在！” “那又怎么样？” “首先，小姐的一生将毁于一旦，第二天堂会毁于一旦，而你……”喀秋莎眯着眼睛：“我相信你没有能力对抗他们之间的联手！你觉得呢？如果天堂之门和小姐之间，我宁可选择让小姐幸福一点，而……如果两个都不能选，那么我必须找其他的办法。” 第609章 世途多坎坷 “不，我拒绝。” 阿狗摇头，他坐在桌子前用手指捻动着一张白纸，眯着眼睛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斯图加特。 洪门的总部已经迁到了巴黎，在埃菲尔铁塔旁边不到五公里的超奢华CBD里有属于自己的独立办公大楼，并开始出席一些政府举办的聚会和沙龙，俨然一副上流社会人士的做派。 而阿狗现在也已经没有了当时的那种青涩懵懂和无忧无虑，变得深沉的他蓄起了胡子，剪短了他艺术家一般的长发，身着西装时充满了一种忧郁的美男子气质，说是少女杀手绝对不为过。 可以说，无论他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至少他现在都十分被推崇，甚至已经有了史上最年轻“教父”的美誉。虽然他的权利得来的非常狗屎运，但谁能否认运气却是是实力的一部分呢？至少现在，阿狗已经让那个差点被连根拔起的洪门登上了六十年来的顶峰。 “你娶她，我不会有任何阻挠，因为那是你的目标。但是你如果想让她使用属于我的权利，那么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了。”阿狗抱着胳膊，一脸冷峻：“她是我的杀父仇人，曾经一度想让置我于死地。你认为呢？” “可是这也是为了共同的利益啊，如果我们现在让王坚消失，那么等我一旦跟她结婚，那么天堂之门不就是我的了吗？然后我们就能成为传奇了。” 阿狗一只手撑在头上，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当然是好事，但不代表我愿意去做。我不喜欢王坚，但是我不恨他。而我恨整个天堂会，虽然没有他们，我也不会有今天，我仍是那个在夏威夷天天炖着海鲜的厨子。可也恰恰是因为他们，我失去了我这辈子至亲的父亲和叔叔，对一个人特别是一个中国人来说，杀父之仇是不共戴天的，你懂吗？如果你不娶她的话，我肯定会跟她有所一战，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我再再次重申，我的仇人是天堂之门而不是王坚。” 斯图加特苦着脸：“可是没有你的帮助，她根本不会嫁给我！” “你的目光太短浅了。”阿狗从盒子里摸出一根烟扔给斯图加特：“她之所以会选择这条路，恰恰说明她没有办法独自去面对王坚。这给你透露的信息其实就是她已经走投无路了，你为什么不去讹诈一番？你难道忘记了她当时把你像狗一样的遗弃掉吗？” “不，我不怪她。”斯图加特咬了咬牙：“沙诺娃是个很单纯可爱的女孩，她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我不需要管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更不想去探究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我只知道……”阿狗向前弓起身子，紧紧盯着斯图加特的眼睛：“她杀了我父亲！” 斯图加特眉头死死皱着，听罢阿狗的话之后，他的身子放松了下来，轻轻的出了一口气：“好吧，我再回去想想办法。” 阿狗点点头，并敲了敲桌子：“记住，不要主动去见沙诺娃，让她求你。” 斯图加特随口应了一声，然后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而刚一上车，他马上对司机说：“去香榭丽舍大街。” 而当他到达之后，他直奔向了香榭丽舍三十号，这个曾经作为基督山伯爵根据地的著名地址。 推开重重的大门，在顶层的豪华房间里的窗口边，斯图加特看到正坐在旁边眼睛红肿的沙诺娃。 他走过去单膝下跪，微微的托起沙诺娃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女王，我回来了。” 沙诺娃半闭着眼睛，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眼神轻轻飘向远方。 “他不同意。”斯图加特摸着脑袋有些抱歉地说着：“我想这件事会很麻烦。” 沙诺娃轻哼了一声，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之前说过了，除非帮我报仇，否则我不可能嫁给你。” 斯图加特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可是现在……我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沙诺娃单手撑在额头上，任由凌乱的发丝垂到眉间，憔悴的让人心疼。不过她并没有回答斯图加特的问题，只是挥挥手：“这得看你。” “明白。”斯图加特满脸懊恼，懊恼自己如此没用，就像一个废物似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欺负却束手无策。 而他完之后也并没有走，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陪着沙诺娃，试图用自己的陪伴来减少沙诺娃的痛苦和煎熬。 可沙诺娃却只是回头瞄了他一眼，小声地说：“我要休息了。” “啊……哦……好吧。”斯图加特苦笑了一声，悻悻了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地走到门口并回头看了一眼沙诺娃：“那我先走了，晚上我再来看您。” 沙诺娃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仅此而已。 可以说，她的态度已经算是相当冷淡了，可斯图加特却喜滋滋的，至少现在沙诺娃会对他露出笑脸了，而且只要自己这边努力一丁点，沙诺娃就会成为他的妻子，一旦他们结婚，斯图加特自信自己能有一生的时间来让沙诺娃感受到他的爱和关心。 而也就是因为这样，斯图加特开始帮沙诺娃的冷淡态度找借口，什么刚刚遭受变故心情不好、大姨妈来了肚子疼心情不好、压力过大睡不好觉心情不好等等，反正他始终就是不愿意去相信沙诺娃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当然，这种心态其实挺普遍的，毕竟沙诺娃真女神，而斯图加特突然有一个可以把女神娶回家的机会，这足够让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屌丝为之疯狂…… 不过在阿狗那边，他正愁眉不展的坐在办公桌前跟媳妇儿聊着天，并把自己的苦恼全部倾诉给了自己这个善解人意而且充满柔情的宝贝媳妇。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斯图加特会干出一些出格的事。”白牡丹沉默一阵然后说道：“你还是多提防一点比较好。” “他简直就是走火入魔了。”阿狗满脸无奈：“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知道那个沙诺娃只是为了利用他才提出这个条件的，可是他……哎，不好说什么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那个女人的爱，爱这种东西是最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迷幻剂，就好像显然突然杨月回来求你什么事，恐怕你也不会很果断的拒绝她，这算是一种本能。” “喂喂……你不要有事没事就拿出来说一圈吧，这么酸小心宝宝以后也是个醋坛子。”阿狗伸手捏了捏已经发福不少的白牡丹的脸：“女人果然都是小心眼，到现在还记得呢……都过去多久了。” “是啊，当然啦。毕竟是我抢了人家男朋友啦。”白牡丹吐了吐舌头：“我昨天感觉到宝宝有踢我了。” “是吗是吗？”阿狗的眼睛突然一亮，尖着脑袋就贴在了白牡丹的肚皮上：“我听听！” “真傻……”白牡丹捂着嘴笑得十分开心：“别闹了啦，让人看到你的形象就全没了，你现在可是教父级的人了呢！” 说到教父这两个字，阿狗突然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问：“王坚现在还没有消息？” “没有，天堂会在找、青帮在找，我们也在找。但他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音讯，不过昨天的时候，天堂会的摄政王突然暴毙在家里，加上今天天堂会的战略大调整以及沙诺娃突然要求跟我们以联姻方式合作，都可以看出……这壮举是王坚干的。” “摄政王……”阿狗一拍脑袋：“这是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 阿狗点点头：“王坚代表的那个门派是一个比天堂会历史长的多得多的一个古老门派……与其说是门派不如说是一个世家门阀，里头有严格到让人哭的规矩。他之所以会把我赶出来，就是因为我已经犯了不少错，可是他又不想处罚我。” “这么说来，他人还不错咯？” “不错个屁。”阿狗呸了一口：“完全不知道变通的弱智。” 不过说完，他顿了顿：“加大力道，要在天堂会之前找到他！下午我会去台湾一趟，跟青帮那边接洽一下。” “你亲自去？” “是啊，那边再颓废，可是都是师叔辈的……让他们来，我会挨巴掌的。” “你看，你还是没有放下这些东西嘛。” “没办法，从小我爸、我爷就这么教的，想改太难了。你负责找到王坚就好了，对了，我可能去个五六天，这几天你别乱跑啊，小心动胎气。” “知道了，还用你说！”白牡丹亲了一下阿狗的脸：“你放心地去吧。” 而此刻的王坚正坐在一间快餐店里，大口喝着可乐大口吃着垃圾食品，旁边的喀秋莎正在整理资料，并给王坚讲解着沙诺娃的布局。 “如果让她知道你出卖她，她会疯的。你是她最后一个能信任的人了。”王坚微微抬起头：“而且是把她卖给她的仇人。” “没错，你确实是她的仇人，但同时也是她的爱人。与其把她卖给你，总比卖给斯图加特那种人好吧。就好像斯图加特摸了她的手，她会清洗十遍以上，而你一件衣服忘记在她那，她那段时间每天都穿着它到处跑，这就是差距。”喀秋莎皱着眉说：“就像澳大利亚的黑天鹅一样，你没见过不代表它不存在。” 王坚轻轻地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走到这一步，谁都回不去了。” “在别人手上可能是这样，但在我手上，我一定能摆平，对于这种问题，我要比艾达更厉害。” “艾达就是我老婆吧。”王坚咬了一口汉堡：“你们看起来关系不错。” “是的，我们是同期同学，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亲密的对手。我发誓要抢过她拥有的一切，但是她每次都主动给我。”喀秋莎上下打量了一圈王坚，用眼神调戏着王坚。 王老板一看，连忙拉着凳子往外坐了坐，然后干咳了两声：“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好吧，其实我个人认为，现在真正的问题不是你和小姐，而是在洪门。也就是说斯图加特和王德海，这两个人如果跟小姐达成一致，那么我恐怕也无力回天。还有……”喀秋莎顿了顿：“斯图加特一定会同意，他对小姐的忠诚是你想象不到的，就像一条被遗弃的狗，哪怕主人对他再不好，再见面时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我觉得沙诺娃嫁给他真的会被呵护的很好，你为什么……非要找我。” “不，你不了解那个人，他的扭曲就在于他无比膨胀的占有欲。他在没得到小姐之前，他是条忠诚的狗，而一旦他们结婚，小姐会被他用锁链锁在地下室里的。而以小姐的执拗和倔强，她会死在斯图加特的手里。”喀秋莎死死皱着眉头：“我宁可让小姐跟你牵扯一辈子，也不愿意那只野兽把小姐污染掉。起码我是十分认同艾达的阳光的，她认为好的东西，哪怕看上去并不好，那也绝对的是顶级的。” 王坚呵呵一笑：“被你夸的不好意思了。” “不用谦虚，现在能好好听我的部署了吗？”喀秋莎的耐心眼看就要消耗光了，她用手拍拍桌子：“东亚之虎，这次你必须要撑住，如果你能保护住小姐，那么我可以当你的情人，你可以为所欲为。而且我相信，以你对小姐的感情，其实这些都只是客套话，不是吗？” 王坚挠着头：“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且当我情人什么的，你知道的不可能。你就别用你的智商来玩我了，快说吧。” “好，这些都可以放下。我们里应外合，我来消除小姐对你的怨念，而你务必要把她从那个人的手里救出来，没问题？” “那……” “别担心了，如果你我能成功，天堂会会湮灭在时空里。” 第610章 家家难念经 如果喀秋莎跟王坚之间的私下交易被谁公布了出去，那绝对就会像当年中美建交一样震撼全世界的眼球。 要知道，这两个家伙一个掌握着青帮的实权一个掌握着天堂会的大部分权利，而这两家又正在展开全球死磕计划，这就好比每天在树林子里打架单挑的两只老虎，晚上回一个窝睡似的。 但是真相往往都是那么残酷，他们还真就达成了一项口头协议。而这项在快餐店达成的口头协议牵扯的东西如果换成钱，能够买下二十多个苹果公司顺带外加好几个谷歌和一只度娘。 况且这里头还不光是钱的问题，反正如果让沙诺娃知道的话，她一冲动很可能会把喀秋莎给一枪爆头，或者会直接把她转手送王坚拉倒…… 甚至于连王坚都不得不感慨这女人狠起来，男人绝对得靠边，如果计划一旦达成，沙诺娃彻底就从太阳女王沦为一个普通的小市民，顶多还能让她顶个高阶艺术家的头衔。所有的权利、金钱和势力都会随风远去，而喀秋莎则会成为唯一顺位继承人，天堂之门会被她完全掌握…… 当然，王坚也有顾虑，因为从现在来看这个妹子似乎比沙诺娃可怕的多，如果一旦当她上位的话，那么自己的麻烦似乎会很多。 不过么，综合考虑的话，喀秋莎对自己的威胁会小很多。因为喀秋莎承诺如果一旦事情达成，她会在五年之内让天堂之门彻底转型，而且她没有直系血统，没有办法去掌控一切家族内部组织，也就是说她就算是上位，权限也只限于天堂之门而不包括图捏伯格家族的一切事物。 就像青帮的掌柜的是王坚，而真正具有威慑能力的却是王坚背后的门派一样。换一个人上来的话，青帮也迟早会变成二流组织。喀秋莎无法掌握权杖和王冠，那么天堂之门的没落是迟早的事。 所以倒不如变成个世界五百强的综合企业来的实在，而且这样的话，至少沙诺娃可以得到一定的保护。 这无疑算是曲线救国政策，可现下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毕竟沙诺娃的婚期将至，而且嫁的人还是那个碰她手指头一下就让她洗手十几次的赃货，可想而知到时候沙诺娃被他的大屌插入体内时会是怎样一种想死的心情。 不过这里头王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节这个梗都是王坚给弄出来的，所以他就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至于成功不成功这已经没的选了，必须成功。 至于成功之后沙诺娃该怎么办，喀秋莎倒是没有明确的表示，只是跟王坚说他是想让沙诺娃给他生个儿子也好，是把她养在身边当宠物也没问题，反正她的物质需求极低，给买瓶好点的红酒能对付一天，以王坚的财力，把拉菲酒庄包下来又如何？ 更何况沙诺娃绝对不介意过这样的生活，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毕竟喀秋莎可是知道沙诺娃这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女孩到底有多喜欢王坚这个家伙的。 “我有一个奇怪的问题。”王坚上下打量着喀秋莎：“你有谈过恋爱？” “没有。”喀秋莎被戳到痛处，皱着眉头反问道：“这跟你有关系？或者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王坚低头吸了一口可乐：“那你知道自尊这种东西吗？” “我……”喀秋莎突然顿住了：“那又怎么样，我了解她！” “所以其他东西我都能接受，但是像你这样安排她的归宿，这不可能。因为她的性格和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干。”王坚微微笑着：“到时候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她，都会变成一种煎熬。” “那该怎么办？” “我欠她一条命。”王坚站起身：“还她。” 说完，他转身离开。喀秋莎看着他的背影嘟囔道：“奇怪的人。” 而后她急忙的追了出去，跑到王坚的身边：“我跟你说，她这一次绝对不是跟你开玩笑，她是真的要杀掉你。” “我知道。”王坚双手背在身后，默默的往前走着：“其实我早就已经想到这一天了，这没法避免。” “这是之前，那之后呢？你该怎么面对她？” 王坚苦笑了一声：“还能怎么办？没办法，只能是顺其自然吧。” “我其实根本无法理解，你们之间明明有一种连我都无法企及的默契，可怎么就会走到这一步。”喀秋莎摊开手，满脸无奈：“这种默契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王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华灯初上的纽约街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雨珠，轻轻叹了口气。 “别乱跑了，我想办法把你送回去，她现在去巴黎谈结婚合约的事，刚好我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送出去。”喀秋莎摸着下巴：“不知道大小姐现在心里有多难受。” 王坚咬咬嘴唇：“现在洪门是什么情况？具体一点。” “四处蔓延，他们本身就有一定的底子，在青帮和天堂之门对冲的阶段，他们迅速以保护者面貌出现，并把自己置身事外。这个政策迅速吸引了原来青帮的加盟帮派转投洪门，你们不是一直讲的是青红是一家吗？所以青帮也没有做出异议，这样一来天堂会腾不出手、青帮也岌岌自危，洪门的地盘已经延伸到了美洲，而在欧洲他们已经成了当地的霸主，连政府都要给几分面子。你知道，欧洲是我们早就抛弃的地盘，那边我们鞭长莫及了。” “自己作死。”王坚轻轻笑了笑：“我想不通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亚洲才是主攻对象，可没想到碰到你这只亚洲之虎，你占地利、洪门占天时，而我们不占天时地利人和。” 王坚双手插在兜里，不顾身上的衣服已经湿漉漉：“你觉得之后会有怎么样的发展？” “以我对小姐和斯图加特的了解，斯图加特会因为小姐叛出洪门，接着的事情就是不可估计的了。但他绝对会为了小姐干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所以他才是真正的定时炸弹。”喀秋莎长出了一口气：“如果他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身体，他可能会是你最强的敌人，因为他是我们最杰出的作品，而且他自身的天赋也是非常强悍的。” 王坚耸耸肩：“无所谓。” 喀秋莎一愣，她完全没想到王坚居然用如此云淡风轻的态度，她眉头皱了皱：“你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以前或者有，但是现在我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该来的我不躲、该走的我不追，顺其自然。” 而这时的小金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张纽约市的地图，笑着扭头对天然二说：“大少奶奶，你看，从这张图上的区域划分来看，老王现在应该在距离事发地点的五十公里内，而且绝对是市区。” 天然二凑上来看了看，点头道：“按他的性格来说，他应该会去人流密集的地方，现在关键问题不是这个，而是沙诺娃要跟斯图加特结婚以换取洪门的支持，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行。”杨月看了看大伟：“洪门是阿狗……王德海的禁脔，他不会任由外人乱玩的。” 大伟咳嗽了一声：“不要这么小心翼翼，我不是小心眼的人，不就一前男友么。” “喂！我还没答应当你女朋友，你少在这给我装熟。”杨月白了大伟一眼，然后拍了拍小金的肩膀：“把区域地图放大，根据他的习惯定位。我这哥还真是了不起，居然连天堂之门的摄政王都做掉了。” “这不是好事。”天然二表情有些怪怪的：“我不希望看到他和沙诺娃死磕。” “为什么？”杨月瞪大了眼睛：“那是你情敌哎！” “小金也是我情敌、妹妹也是我情敌，甚至梁欢欢都是。有些事只能疏导而不能硬来的嘛，不然到时候会有不可预料的变化。” 大伟认同的点头，并举手道：“还有我的傻姐姐，她天天在那念叨你家老王。这个问题很严肃，我傻姐姐始终认为她比你们都漂亮，能更容易的俘获老王的心。而且顺便说一句，老王这媳妇娶的绝对到位，让我想起了韦小宝的双儿。” “喂！”杨月恶狠狠地扭过头：“你也可以试试。” “我倒是想呢，关键我会被打死，没啥桃花……” 话还没说完，梁欢欢突然从外头窜了进来，看着大伟冷笑一声：“猜猜谁来了。” 大伟一愣，然后被梁欢欢硬拉到门口，接着大伟整个人都傻逼了……因为门口站着的居然是那朵像小白花但却是资深女特务兼长得像大伟初恋的——梁小天。 她看到大伟的一瞬间，毫无预兆的扑到了他的怀里，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胸口嘤嘤的哭了起来。 “你是乌鸦嘴哦。”小金扭过头：“说完就上菜了。” 杨月一愣，一抹头发，迷茫的说：“这什么情况？” “天堂之门欧洲分部代理人。” 第611章 走过的路不开花 梁小天一如既往的像一个未成年少女，依旧唇红齿白、依旧细眉粉面，只是短发变成了到肩的波波头，显得更加娇俏可爱。 这样的女子走在街上谁也不会认为她会是天堂会这个庞大组织的欧洲代理人，虽然手中并无多少实权，可手中的资金也足够让她轻易地登上福布斯、胡润等等的排行榜，而且排名不低。 而现在，这个女孩正趴在大伟的怀里哭得无遮无拦，这种娇弱让大伟是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能满脸无助地看着杨月，抱歉一笑。 “莫非我在短短的一年里要经历两次被人抢男朋友的噩梦吗？”杨月靠在墙边，抱着胳膊：“这对我是不是有点不公平，我自认为也不难看对吧。” “是啊，你是长得像老王的奇女子。”小金在旁边嘲笑道：“你看人家，小鸟依人、风姿绰约，你看看你自己，离那个抠脚大妹就一步之遥。而且你刚才还说没答应大伟，这又何来抢男友一说？” 躺着也中枪的在沙发上毫无仪态修脚皮的梁欢欢抬起头：“啥？” “没啥。”小金摊开手：“请慢抠。” 梁欢欢嘁了她一声，低头继续专注脚皮三十年……不过不多一会她却突然抬起头说：“不对啊，你从欧洲千里迢迢跑来这，见面就搂着我家娘炮伟在那哭，你上次可是捅过他一刀子的，你现在又是玩哪一出。” 梁小天并没有回答，只是恬静的把脸贴在大伟的胸口轻轻的蹭着，那表情那姿势，基本上是个男人就得融化，连小金都坚信甚至连老王这种孽障都不会拒绝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姑娘。 当然，天然二这个正在旁边玩手链的奇怪女子是一点都不在意的，只是在大家都关注大伟的时候悄悄的抬起头瞄上几眼，然后又继续低下头玩手链子，最后在一片僵局的时候突然出声： “破局了！” “啥？”小金扭过头：“你冷不丁的来这一句是啥意思？” 天然二默默脑袋：“天堂会在急速收缩，准备开始贡献出一部分的东西来换取和洪门的合作，如果没有意外，这东西包括了一部分的人员、设备、物资和市场配额。小天是被送给洪门的，但是她却被挤下来了，现在成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姑娘。” 梁小天浑身一震，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天然二，可天然二的眼神始终闪烁着呆逼的光芒，乍看就跟一智障儿童似的，还在傻傻的笑。 而天然二继续说道：“他们下一步，就是以这些东西作为交换条件来让洪门和他们一起对付我们，然后再通过斯图加特分裂洪门，并吞并斯图加特所带领的那一支，从而重新登顶世界，很有发展眼光的计划。我们非常被动。” 天然二的话就跟行云流水一样，单单从梁小天抱着大伟哭就已经把沙诺娃的五年大计给破解了出来。这不显山不漏水，就已经近乎妖孽的能力，着实让梁小天被震撼到了。 “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老王会安心把这么大个家业交到你这长呆毛的姑娘手里了。”小金仰天长叹：“差距啊……差距！我的鼠目寸光啊！” 当然，在听到天然二的话之后，出于职业敏感性她立刻站起身，眉头紧蹙：“你是说，沙诺娃除了联姻之外，还有其他的想法？” “你以为她是蠢货吗？”小金撇撇嘴：“她可是天堂之门的大BOSS，而且身边跟着的人是跟我家大少奶奶齐名的变态。” 天然二委委屈屈地嘟囔着：“我才不是变态……” “那么我们现在来模拟一下沙诺娃和那个变态吧，我当沙诺娃，你表演那个变态。”小金摸着下巴：“该怎么模仿呢？” 梁欢欢在旁边冷嘲热讽道：“你没她漂亮，模仿个屁。” “我擦，我怎么就没她漂亮了？我比她嫩，比她可爱，比她……”小金说着自己都没底气了：“好吧……我没她漂亮，那你来演啊？” 杨月摇摇头：“我觉得这里头重要的人物不是沙诺娃，而是喀秋莎那个变态。” 说着，她皱着眉头问梁小天，语气有些不善甚至都带着一股子审讯的味儿：“喀秋莎有没有跟沙诺娃去欧洲？” 梁小天默默的摇头，看了一眼大伟，然后继续把头埋在他怀里，轻声说道：“没有。” “我觉得你还是放开吧。”梁欢欢看着杨月的脸色哈哈大笑：“老王之妹要暴躁了！我跟你说，老王生气可是要吃人的，她是他的亲妹妹，你看着办。” 杨月倒是没有搭理梁欢欢，只是摸着下巴深沉地说道：“喀秋莎那个变态现在在哪呢？她可是最让我头疼的人呢。” 当然……他们嘴里说的那个变态，现在正在宾馆里，坐在王坚的对面。身穿一套男装，可无论王坚怎么看都觉得她男扮女装是在侮辱别人的智商，胸前的大咪咪挺在那，外加很有特色的乌克兰美女的长相，这尼玛谁要相信她是男的，谁就是古装片里的傻逼男主角。 而王坚则穿上了一套西装，坐在窗口看着外头噼啪往下砸的小冰疙瘩，静静的等着雪落而下。 “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王坚了，王坚已经死掉了。”喀秋莎竖起一根手指：“你现在是隐身的。” “为什么要这么玩？” 喀秋莎在屋子里转悠着：“你既然觉得大小姐不会轻易的跟你走，那么你就得潜伏在她周围，剩下的事交给我。” “可是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啊！”王坚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你就算有什么计划，也得让我知道。” “也对。你现在跟艾达打个招呼，这件事事关重大。”喀秋莎把手机递给王坚：“我有她的号码。” 王坚接过手机时无意中点到了短信那一栏，一眼扫过去差点没吓尿了，这短信里头在名字标注为艾达的一栏底下，足足有一千二百条短信……也就是说这家伙跟天然二一直有密切的联系。 这算是啥？王坚突然感觉有一种诡异且微妙的感觉，青帮的一把手和天堂会的一把手互生情愫，青帮的二把手和天堂会的二把手互通有无……这还搞条毛啊。这尼玛算不算是造化弄人啊…… “很惊奇？这太正常了，本来我们之间应该是最最亲密的伙伴，只能说这个世界看不得任何圆满。”喀秋莎双手撑着床，仰头看着王坚：“不然你归信太阳神吧，我们这个信仰是允许一夫多妻的，这样什么都解决了。” “对不起，我是党员。”王坚正色的开了个玩笑：“我信仰共产主义。” “喂！我也信仰共产主义，这位同志，你不要偷换概念。”喀秋莎撇撇嘴：“你们是修正主义，根本不是共产主义。” “瞎扯，你们才是修正主义。我上学的时候政治课都学过，是你们背弃了共产主义信仰才造成苏联解体的。” “你再说！你再说我一枪打死你！” “你试试看。”王坚撇撇嘴：“我让你先开三枪。” 喀秋莎用力的拽着自己的头发：“我恨死你了！不是为了小姐，我一辈子都不要跟你说话，太气人了。你知道什么是礼让女士吗？” “我觉得平等对话才是男女平等的象征，你们天天喊着要男女平等又要别人让着你们，这本身就是把自己归类到弱势群体里了。” “好吧。”喀秋莎突然发现王坚这牛角尖大师近乎无懈可击，于是她放弃了，而同时她也知道了为什么沙诺娃经常会在跟王坚约会之后回家就发脾气，这厮太他妈气人了…… 当电话拨通之后，天然二整个身子都麻了，因为她正在模仿喀秋莎的思维模式，而这时她的电话就拨了过来，甚至连天然二都不能摸清喀秋莎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啥药…… “喂，是我。”王坚低声说道：“周围有没有外人，有外人就找个安静的地方。” 天然二一听，看了一眼梁小天，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然后伸了个懒腰：“我要尿尿！” “尿尿就不用汇报了，你这是恶意卖萌。”小金白了天然二一眼：“要去快去！” 而到了卫生间，她立刻把电话回拨了过去：“阿坚阿坚！你怎么样！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王坚干巴巴的笑了一声：“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 等王坚把喀秋莎的计划说了一遍之后，天然二沉默了一阵然后回应道：“你去拿书的同时也要救沙诺娃？这很困难！她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 “我知道，但是我欠她一条命，我不能不还。”王坚笑的挺洒脱：“这次之后，以后就两清了，所以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帮我跟他们打个招呼，辛苦你了，亚萱怎么样？” “妹妹今天去产检了，她一切都好，老公……我不想孩子出生之后没有爸爸，你懂的。” 王坚嗯了一声：“一定会有，我见到情况不妙就跑路。” “我等你好消息。”天然二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你要潜伏到她身边吗？真的好疯狂……喀秋莎真的是个变态！这种计划都能想出来！” 喀秋莎的电话声音略大，她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然后在旁边冷冷一笑：“那您认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顺便一说，你也是一个变态。” “我才不是变态呢！”天然二极力反驳，然后说道：“如果你让我家阿坚出事了，你就死定了！” “那你以为出事了，我还能活？好了，我们准备出发了，他会以助手的身份潜伏在小姐身边，他的情况我会给你汇报的。青帮这段时间请滚回亚洲，不要给我添麻烦。” 第612章 深海 潜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稀奇的是一个大佬级的人潜伏到另外一个平级人的身边，而且这俩人曾经还有过那么一段不清不楚的感情史。 更加稀奇的是，就这还没被人认出来…… 王坚坐在酒店属于自己的房间里，抽着烟看着窗户外头，巴黎没有他想的那么好……但是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坏，抛开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其实也就那样，论繁华程度比不上东京、纽约和上海，论妹子也远远不如王坚老家那个县城里的灵气逼人。 他算上来这里的第三天，除了吃饭睡觉看法语台和玩电脑之外，什么都没有干，什么人都没有见。 不过这里倒还真是沙诺娃身边的工作人员组住的房间，整个酒店从上到下都是，从保镖到司机再到助理，都是住在这里。 不得不说人家这才叫气派，走到哪里都是全体系保障，吃穿住行都是自己的，最大可能避免投毒、绑架等等突发事件。哪像王坚，走到哪都是一条柴，见啥吃啥，是车就敢坐。感觉跟人家一比，王坚这个老大当的太失败了，起码自己的排场方面就弱了一大截，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你让我来是干什么的？”抽了半盒烟，自己跟自己下了会儿象棋之后，王坚实在是忍不住拨通了喀秋莎的电话：“你是来让我学法语的吗？” “你是想直接跑到她面前去告诉她‘留下来，或者我跟你走吗？’”喀秋莎淡淡地说着：“当然，你也可以赌一把的，但我不推荐你这么干。首先你得等待机会。” “那要等多久？”王坚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自己还有很多事没有办。” “你不想拿回你的东西了吗？而且你欠小姐的东西你也不打算还了吗？”喀秋莎轻声说道：“今天应该就有活动了，你别急。小姐来了，我先不跟你说了。”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王坚挠着头磨着牙，可想了一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放下电话，拿起一盒牛奶嗞嗞的吸了起来。 可牛奶还没吸到一半，门外的敲门声就已经响了起来，王坚提着奶穿着睡衣慢悠悠的走过去开门，发现外头居然是喀秋莎…… 他看了看表：“五分钟……你从哪里跑过来的？这么快？” 喀秋莎白了他一眼，快速地闪身进门，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小姐就在楼上！你的正上方！她来审核预案的，你打电话给我，是想害死我么？” 王坚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喀秋莎，然后咳嗽了一声：“你到底让我来是干什么的呢？” “计划都说好了，你怎么一点都耐不住性子，你现在是卧底！卧底！” “有我这样的卧底？”王坚反唇相讥：“你见过我这样的卧底？而且你确定我不会被认出来？” “开玩笑，小姐每次出来都带几百号人，她能认识十个就不错了，而且你认为她会认为你会干出这种事吗？下意识就会忽略你的好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你别没事去敲她的门，她就不会发现你。” 王坚一愣：“敲门？这不错……” “喂喂！你有点大局观好吗？你知道如果小姐现在看到你会发生什么事吗？其实也不是不行。”喀秋莎突然转身死死盯着王坚：“对！你现在上去把小姐的门敲开，然后把她按倒在沙发上，充满野性的征服她！” 王坚嘴角扯动了一下，正色道：“请说点有可行性的办法。” “这是最可行的，然后你在结束之后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最后带着她私奔，这里的事我给你扫尾。你看，这样怎么样？”喀秋莎双手捧心，一脸憧憬：“多浪漫，多有情调。我相信小姐肯定不会拒绝你，然后……我祝你们幸福。” “你别在那自说自话了！你觉得可能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这一招是现在看来最简单最高效的了。而且从今以后，小姐就会是你的了，你们会生一个混血的宝宝，有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和天青色的头发，啊！太棒了！” 王坚怪异地看着喀秋莎在那陶醉的自说自话，这厮的意淫能力已经不是王坚这样的凡夫俗子能够理解的了，这特么连影儿都没有的事，她居然都快把王坚的下半辈子给规划好了。 “之后呢，你们可以在米兰开一间工艺品的小商店，小姐说你擅长雕刻，而她是世界上最好的设计师，你们两个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对了，在米兰我有一点地产，我可以悄悄的给你们，这样你们下半辈子就可以衣食无忧了，然后每天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快乐的买菜做饭、快乐的吵架、快乐的啪啪啪。” 王坚坐在椅子上一手扶着额头：“……” “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王坚是哭笑不得：“如果不行，我就回去了，继续按我的方式进行。” 喀秋莎刚要说话，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然后表情变了变说了声“是小姐”，然后就当着王坚的面接起了电话。 “明白了小姐，我马上过去。” 挂上电话，喀秋莎朝王坚嘿嘿一笑：“换衣服，十分钟后在楼底大厅见。” 王坚点点头：“她要干什么？” “去跟洪门的谈判呗，这是她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你要负责外围准备哦。” 王坚再一次的哭笑不得：“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不被人发现，这帮人哪个不认识我的？” 喀秋莎想了想，拿起自己的平光镜往王坚脸上一戴，然后捏着下巴想了想：“稍微易容一下吧。” 说完，喀秋莎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摆弄起王坚来，假发、眼镜和奇怪的唇膏。 “唇膏是小姐用过的，假发是小姐用过的，太阳镜也是小姐用过的。你有没有感受到来自小姐的浓浓爱意？”喀秋莎在收拾完之后，抱着胳膊打量起了王坚：“嗯，不错不错，我先走了，你速度。” 王坚满脸愁容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这时候他已经换了一个人，从外表上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镜子里的家伙就是王坚，女士的太阳镜、亮晶晶的粉红嘴唇和戴着自然卷的柔顺短发。 “妈蛋！坑爹呢！”王坚怒而把假发摔到了床上，点起一根烟，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先不说被发现之后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安全性他还是不担心的，但是估计连沙诺娃八成都得笑场，而从此之后，这大概就会成为他一生的污点，以后见人自觉矮三分，毕竟都是平级的大佬，真被发现的话，这尼玛还让王坚怎么在道上混。 虽然恶心了一点，但是王坚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这么娘炮着赶到了楼下…… 去到楼下之后，他立刻成为了瞩目的焦点，所以天堂会的工作人员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这弄得王坚自己都愁云惨淡，甚至有一种淡淡的哀愁，想死的感觉应运而生。 不多一会儿，沙诺娃下来了，很久没见了，王坚发现沙诺娃瘦了也憔悴了，原本亮晶晶的大眼睛也有些暗淡，黑眼圈非常明显，鼻子有些红红的，似乎是病了。 而沙诺娃在下来之后，第一眼也是看到了王坚，她死死地盯了王坚一会，然后皱着眉头，诧异地问身边的喀秋莎：“为什么会有这种怪物……还戴着跟我同一款的眼镜。去把我的那款给烧掉，我不想再看到它了。” 喀秋莎回头看了一眼王坚，强忍着笑意：“大小姐……我们现在人手已经急缺了，所以只能从设计部那边调人过来……你看，设计部。” 沙诺娃又回头看了一眼王坚：“让他滚，我看不下去了，太恶心了。这会丢人的。” “大小姐，你就当没看见好了……”喀秋莎的脸都涨红了：“真的，他今天的任务是负责笔录。” “不！我拒绝！”沙诺娃声音提高：“他太恶心了！~~~” 王坚的泪水只能往肚子里流啊，这其实并不是他本意的……但总归被小沙妹妹当众喊恶心，这心理上的痛……其实很难释怀。 “好了，大小姐，走吧。没时间了。” “让他离我远一点，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想再看到他。” 沙诺娃为这件事嘟囔了一路，这种碎碎念的小毛病是一点都没变，各种傲娇的语气混着她感冒的鼻音。抛开天堂之主的名头，其实她还真的是个超可爱的女孩子。 王坚跟着大部队一起上了车，而哪怕是天堂之门的工作人员，其实也都不太想跟王坚站在一起。 不过好就好在，这些随行人员都是喀秋莎一手挑选的，他们除了核心的百鬼夜行之外，其他人都是从全世界范围挑选过来的能力不错的人，他们互相之间并不认识，而且也不允许去问互相的身份，所以王坚在里头倒也没什么问题。 可这就连坐车别人都不想跟他坐一辆的事实，却让王坚十分难过。 “说真的，兄弟。你的打扮真的是太难看了。” 在上车之后，王坚发现这可以坐三人的汽车，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副驾驶。司机是个白人大汉，他在发动汽车之后，回头看了王坚一眼：“是我这一生见过最丑的打扮了。” 王坚坚持让自己笑了一声，然后捏着嗓子：“我觉得还好啦……” 他话出口的一瞬间，司机吐了……跟沙诺娃坐在最前头防弹汽车里的喀秋莎毫无预兆的笑喷了，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天然二、小金和梁欢欢笑得集体在床上打滚，体力不支。 “笑妈逼笑……”王坚低声说了一句。 其实为了安全起见，王坚的耳后早就沾上了一个连通器，他说的话和别人对他说的话都同步被喀秋莎和天然二他们收听到。 “我觉得他应该去当个笑星。”小金坐在床上抹着眼泪花：“笑死我了。” 梁欢欢这时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我他妈尿都笑出来了……” 而沙诺娃则扭头看着喀秋莎，诧异地问：“你在笑什么？” 喀秋莎咳嗽了一声：“我突然觉得王坚好可爱。” 一提到他，沙诺娃的脸色瞬间变了，严肃地说：“你为什么突然提他？” “我只是突然想到他了，我觉得他虽然不苟言笑，但是……他真的好具有喜剧天赋。” “你想说什么？”沙诺娃冷冷地说：“我不是让你不要提他了吗？” 喀秋莎咳嗽一声：“小姐，很多东西是没有办法回避的。” “闭嘴！”沙诺娃表情愈发难看：“再说一句再笑一下就滚出去！” “好吧。”喀秋莎不以为意，然后小声嘟囔着：“你听到了吧，爱之深恨之切啊。” 王坚讪讪一笑，撩了一下头发，调整了一下耳朵上的接收器。但这个动作在司机的眼里就成了妩媚风骚的勾引……他再一次的把头伸出窗外，干呕了起来，然后恶狠狠的看着王坚说道：“你如果再这样看着我，我就做掉你。” “好……”王坚真的都快哭了：“我错了。” 然后……喀秋莎被赶下了车，可怜巴巴的上了王坚那辆车，然后坐在后头无奈地说：“我真的被赶下来了……” 王坚没有说话，但是小金却在那边笑得嗓子都哑了：“你们严肃点好不好，这办正事呢……” 喀秋莎掏出手机，假模假式的打着电话，实际上是在天然二和小金交流着：“艾达，其实我认为，很多事情真的是太奇妙了，这么危险的人居然让我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危险，这实在是很难想象。” “是啊，我家阿坚就是这样的人，他一点都不危险。偶尔会干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很可爱。” “是啊，很可爱。我想从你手里抢走他。” “随便。”天然二轻笑一声，毫无畏惧：“看你本事。” “抢毛……”王坚低声说：“别拿我说事！我这正思考呢，别干扰我。” 第613章 几番业障（上） 经过交流才知道，喀秋莎跟天然二已经认识超过了二十年，喀秋莎这个毛熊妹居然是在上海长大的。 当年两人都是在苏联解体前跟中国共同的超级人才计划的一部分，小时候就在一起玩，苏联解体后超级人才计划搁置，里头的人各自纷飞，而这种人美帝国主义不敢吃，这帮高智商的孩子的忠诚度绝对可怕，所以才能有像专门用于天然二和喀秋莎这类人身上的保护计划。 而她们俩可以说是从幼儿园斗到现在，天然二干什么喀秋莎就一定会干什么，然后就跟飙车似的对着横。天然二的性格闷骚，脾气内敛，但是思维极具进攻性，但喀秋莎却是思维保守，但是性格明亮，脾气火暴。两个人从小打到大，王坚甚至感觉她们俩的感情其实比一般的姐妹都得好。 当然，在明面上俩人还是死磕的，这一点可以从喀秋莎跟天然二交流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你跟我走吧，我比艾达更可爱的。”喀秋莎电话还没挂断就直截了当的跟王坚说：“保证各种完美哟。” 王坚置若罔闻，根本没打算去听她说话，但是小金却酸溜溜的接话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宝呢，你们互殴就互殴，别把我拖下水，老王我也有份的。” 喀秋莎撇撇嘴：“小朋友一边玩去。” “小朋友？小朋友怎么了？你出生就一百二十斤呢？” “这么说你现在是一百二十斤呢？真是好身材啊。” 小金一怔，然后暴怒地喊道：“你懂个毛！”王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三个女人一台戏，绝对是有理由根据的，三个人的智商加起来都够改变全世界人类的命运了，但仍然像一群孩子似的在那斗嘴，所以他伸手制止她们无休止大循环的争吵，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等下我过去以后怎么办？如果阿狗在的话，我没办法乔装的，而且我受够了这恶心的装扮。” “不会的，王德海不会参与这个事情，这是斯图加特的个人事务，而且小姐也不打算跟王德海接触，他有个很可怕的妻子。”喀秋莎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一个好妻子能让丈夫步步为营，而不是躲在后面出点馊主意就以为是帮了谁，看看王德海多春风得意而王坚又是多被动就知道了。” 在通讯器那一头的天然二瞬间被激怒，很少动怒的她连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双手不停地在沙发套上挠来挠去，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而喀秋莎还继续刺激道：“所以，我认为有的人或许适合当一个研究者但绝对不是策划者，更不是一个好妻子，女人的最终归宿都没有办法去干好的人，又哪里来的资格说自己是精英阶级呢。” “屌爆了喂。”梁欢欢在旁边瞪着眼睛看着天然二：“这娘们喷人绝对是一流的，妈蛋，要是在我身边，我头给她打爆去。” “还用得着你打爆我的头，我相信现在艾达已经十分想打爆我的头了吧，可惜打不着，哦嚯嚯嚯嚯嚯……哎哟~！你干嘛打我头！” 王坚收回弹她脑瓜的手指，摊开手：“你欺负我媳妇。” 他的话音刚落，小金这帮家伙突然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那种旗开得胜的欢呼，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而他们这边闹着，正在给喀秋莎开车的司机都快尿了出来，喀秋莎他哪能不认识啊，天堂之门的二号人物，权利等级仅低于天堂之主沙诺娃，而实权范围甚至超越了沙诺娃。 平时无论多意淫她，但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得老老实实的低头行礼，哪怕走路看到了都得在二十米开外让道。 可今天副驾驶那个恶心的娘炮居然敢伸手去弹喀秋莎的脑袋，更关键的是喀秋莎没有一点儿动怒的意思，甚至还跟那个娘炮互相推来推去的玩的似乎很开心。 能发生这样的事，在司机大叔的理解中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这个娘炮是跟喀秋莎平级的高层……但应该不会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刚才自己还叫嚣要做掉他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死掉了。 而另外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是情侣……当然，司机大叔更希望他们是兄妹，可这两个家伙一看上去人种就不一样，还谈个屁的兄妹！ 所以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二当家跟这个娘炮是情侣……但让司机大叔无法理解的问题在于……喀秋莎的审美观也太那个啥了，这种恶心的玩意只能拿去给黑人爆菊花！ 目的地很快到了，司机小心翼翼的把车门打开，恭迎喀秋莎和其“男友”下了车。 而这个过程自然是少不得被瞩目，毕竟在车的时候喀秋莎还给王坚补了妆，现在的他看上去就跟只狒狒似的，王坚想死的心都有了。 “让工作人员先入场。”喀秋莎对正在等候的助理说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远处如女神一般伫立远眺的沙诺娃：“去告诉小姐，刚才我跟王坚通电话了，他表示愿意娶她。” “喂！你别乱来！”王坚在旁边怒而暴起：“你这玩哪出？” “说了在这听我的！现在我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会害你？”喀秋莎皱着眉头：“你这头渣渣。” 喀秋莎的助手怪怪的看了王坚一眼，凑到喀秋莎的身边小声的耳语了几句，喀秋莎居然大方的点头：“没想到吧，这就是我们的东亚之虎，记住他现在的样子，以后可以尽情的取笑。” 不过让喀秋莎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心腹助手居然在得知面前这个怪物就是王坚之后拿出了一本笔记本，然后递到了王坚的面前求签名…… “喂！你信不信我做主把你嫁给一个七十岁的老头！” 王坚看了喀秋莎一眼，冷哼了一声对那个小助手说：“拿着这个签名去Cyan报道。” “你！你居然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 “你还当着我老婆的面挖她老公呢。”王坚双手插兜：“挖人者，人恒挖之。” 喀秋莎也不知是为什么，她独斗天然二无压力，可碰到王坚这种势头强硬的人，她居然根本没法还嘴，只能悻悻的转身离开，走到一半还回头大声的对助手喊道：“过来！我才是你老板！” 王坚居然还真跟喀秋莎杠上了：“你可以换老板的，而且如果你出安全问题的话，我会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你够了啊！”喀秋莎白了他一眼：“这是我妹妹！亲妹妹！” 王坚一怔：“要不要这样啊，你们还搞家族企业啊。” “整个天堂之门都是家族性的，你不服？” 而喀秋莎那个妹妹兼助手，她回头看了一眼气哄哄的姐姐，然后快速地在本子上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和名字并撕下来放在王坚的手中，并比划了一个联系我的手势就匆匆追了过去。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喀秋莎气坏了：“你很缺男人吗？” 而王坚看着电话号码喃喃自语道：“瑞哈娜，蛮奇怪的名字嘛。” “老王，又被搭讪了吧？”小金在通讯器里哼哼了几声：“你的粉丝团都发展到天堂会内部高层了，你屌爆了喂。” “关键问题在于，这些人是怎么认识我的……”王坚自言自语道：“真奇怪。” “大爷，你也帮帮忙，你知道你现在的名声有多响亮么？好了，赶紧进去吧，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头的发展了。” 王坚叹了口气：“我身在狼窝，你们居然当在看电影，这太过分了。” “我去，那你想我们怎么样？一边给你唱歌一边给你加油？” 正说着话，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入场了，老王被喀秋莎的那个萝莉妹妹安排在了最后面一位。 而入场时，王坚发现洪门接待的人员似乎是用了最高等级的接待规格，斯图加特甚至亲自在门口迎接沙诺娃。 当斯图加特牵住沙诺娃的手时，王坚情不自禁的挠了挠额头，而他也发现沙诺娃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诡异，就好像是在捏着一团屎似的充满了恶心和厌恶。 进入会场之后，王坚坐在沙诺娃的正后方，离沙诺娃不过两米远，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很轻易地就进入了他的鼻腔。而喀秋莎则坐在沙诺娃的旁边，时不时地回头瞄上一眼王坚，然后非常奸诈的朝他笑…… 在经过一段兀长的致辞之后，会议正式开始。而这次会议是探究双方深度合作的可行性和资源转移的一些细节的。过程相当无聊，王坚睡着了…… 而睡着睡着，他突然被人推醒，抬头一看发现正是喀秋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在看着他，当然……不光是喀秋莎，全场都盯着他一个人，毕竟在这种会议上打呼噜是一件非常非常失礼的问题。 王坚捏了捏额头倒吸一口凉气，并努力的用手上的档案夹把自己的脸遮住。而沙诺娃则恶狠狠地问喀秋莎：“不是说让他滚的吗？为什么还在这里！而且离我这么近！” 喀秋莎凑到她耳边说：“大小姐，就当他不存在，这是你的新保镖，等到你出现危险的时候，你就能知道他的厉害了。” 沙诺娃当然不信：“你在逗我？” “他跟王坚打平手。” “不可能！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喀秋莎牵住沙诺娃的手：“大小姐，你还不相信我吗？虽然他奇怪了一点，但你知道，这样的人多少有一些怪癖。” 而王坚在后头嘟囔着：“什么叫怪癖……这显然是你干的好吗？” 喀秋莎明显听到了王坚的话，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下面进入婚礼计划讨论项目。” 一听这个，王坚的睡意全无，眼睛亮亮的他，现在显得尤为像个狒狒……甚至连喀秋莎都不忍心回头去看他了。 第614章 几番业障（下） 作为天堂之门的BOSS出嫁，这里头的讲究可就多了，绝对比王坚娶老婆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就繁琐程度来说，王坚那场婚礼绝对只能望其项背。 首先需要斋戒三个月，整整三个月……男女双方都必须执行。而且三个月的时间两人不可见面，否则婚礼后延三个月。 其次……婚礼需要的证婚人需要是家族的族长，如果新郎新娘一方为族长，就必须邀请东正教的主教来予以证婚，而证婚需要的东西都是一些国宝级连照相都不能照的东西…… 再次，在斋戒三个月之后，还有三个月的婚礼筹划时间，这一段时间新郎新娘双方必须遵守长达三百条以上的操行手册，这里头包括了不允许剪头发和不允许剪脚趾以及染发和化妆等等，而新娘还必须每天用一种有特殊气味的树叶榨汁来洗澡，新郎则每天都要用这种树叶的根茎汁液来涂抹全身…… 至于为啥，这玩意叫传统，谁特么知道是干啥的，不过那树叶的味道倒是不难闻，属于传统名贵香料之一，一磅大概价值三千多美金…… 最后，婚礼过程也是必须维持三个月，整整三个月的婚礼啊！这期间新郎新娘不得同房也不得有私下的交流，美其名曰为培养默契。 而整场婚礼下来，基本上也到了第二年的下半年了…… 可就算是这样，还不算完，在结婚之后的三个月，男女双方都可以无理由的拒绝对方的求欢甚至是身体接触，如果一方强行要求的话，甚至可以以此为由解除婚姻关系，但要求解除的那一方也必须接受割礼…… 这些大概就是一个总体细节，而王坚在听完天然二给他的翻译之后，当时就忍不住的骂了起来：“这都什么狗屁规矩。” 没想……这个会场似乎有什么回音设计，微小的声音都十分明显，喀秋莎恶狠狠地扭头看了他一眼，用嘴形说：“闭嘴！狒狒！” 其实喀秋莎也不清楚，为什么平时对误差零容忍的沙诺娃会对自己身后那只狒狒一而再再而三的忍气吞声。不过也可能确实是这些规矩都太恶心了，再加上沙诺娃本身也从心底抵触这些玩意，所以她也就对王坚在后头的嘟囔没太多的意见。 而这时沙诺娃突然凑到喀秋莎耳边小声地说道：“后面那只狒狒的声音很像他。” 王坚和喀秋莎以及隔着上万公里的天然二一众，齐齐的心里咯噔一声，而喀秋莎撇撇嘴，故作镇定地说：“我倒是没感觉，估计是你自己想多了。” “也许吧。”沙诺娃轻轻叹了口气，回头用眼角瞄了一下王坚，然后对喀秋莎说道：“继续吧。” 喀秋莎点点头，翻看一沓资料继续说道：“以上为必须遵守的传统，接下来是新增项目。” “婚约的执行必须在此前提之下执行，否则作废。 第一：必须让青帮以及王坚彻底消失。 第二：双方深度优化合作，建立长期合作伙伴关系。 第三：必须为小姐提供使其满意的婚庆服装、首饰以及其他随时补充。 如有违反，婚约解除。” 天然二在耳机里笑了笑：“阿坚，你信不信，你现在蹦出去说愿意放下一切跟她私奔，这些狗屁规矩她一句话都全给废了，然后她还敢拍着胸脯说养你一辈子。” “别闹。”王坚压低声音抱怨了一声：“你就别在这冷嘲热讽了。” 而在这三个条件出现之后，斯图加特的脸上也出现了几分难色，他苦笑着看着沙诺娃，嘴唇轻轻动了几下。 其实想想也知道，这几个条件前两个都是可以干的，而最后一个……这可就狮子大开口了，比如沙诺娃说要慈禧穿过的纱衣，要伊丽莎白女皇的王冠，要本笃十三世的权杖……这一定是特么在逗人。 不过幸好，喀秋莎这时继续说道：“小姐的要求不会太过分。首先，服装需要……” 她话还没说完，自己笑场了，一直笑到被沙诺娃用白眼生生给瞪回去之后才顺了口气继续说：“服装需要王若林结婚时的那一件，不许仿制要原版。头饰要用王坚脖子上的木牌。然后……对不起，小姐，你是怎么想的？” 沙诺娃自己都笑了，肩膀一抽一抽的。而王坚在后头表情怪异的一塌糊涂，反倒是天然二则在那边咆哮…… 真的，这是王坚第一次听到天然二的咆哮，一贯温柔的她在听到沙诺娃的结婚要求的时候，终于成功的陷入了暴怒的海洋。 王坚捏着额头，摇头叹息。这明摆着就是赤裸裸的报复，合辙沙诺娃在这找补偿呢…… 而王坚也敏锐的发现沙诺娃的脖子上戴上了一条跟王坚那挂坠材质一样造型略不同的挂坠。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这应该就是王坚师兄的那一条，看上去比王坚自己的似乎还好看一点。 “有些要求……”斯图加特终于开口了：“真的很难。” “那你以为你要娶的人是谁呢？”喀秋莎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你认为你要娶的女人会要你的钱嘛？而且你有多少钱？三千亿美金怎么样？或者五百吨黄金？” 王坚撇撇嘴：“俗不可耐……” “喂！怎么哪都有你！出去！”喀秋莎突然暴起转身对王坚咆哮着，然后不停的给他使眼神。 “阿坚，听她的，快出去！你要暴露了！” 原来从刚才沙诺娃从说出他的声音像王坚之后，旁边就有人开始拍照，然后图片不停地在情报机构的大屏幕上闪现，接着开始用人脸识别对照长相…… 如果再给多一点时间，那么毫无疑问，他肯定会因为骨骼和脸型而被对照出来，等这个对照一出来……那王坚只能去吃屎了。 王坚没有做声，只是甩了一下头发，嘴里轻蔑且娘炮的哼了一声就站了起来。可刚走没两步，沙诺娃突然转过头：“等等。” 他的脚步一顿，微微侧过头看着沙诺娃。幸好沙诺娃只是稍稍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过了脑袋：“你能打赢王坚？” “那是谁？”王坚心里那叫一个焦躁，他现在生怕沙诺娃让他跟斯图加特来上一场……那必须露馅了。 沙诺娃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眉头皱了皱，看着喀秋莎：“这就是你找的人？” 喀秋莎也在冒汗，如果露馅的话，她可是从犯……沙诺娃可是对叛徒零容忍的，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可不是说来玩玩的。 不过幸好她脑子好使，转的够快，从桌子上飞起一个陶瓷的红茶杯就扔向了王坚。 王坚连头都没回，手指一弹，杯子被高高抛起，然后稳稳地落回到了桌面，接着他冷哼一声：“我不需要知道谁是谁。” 说完他就走，带着一股子冷艳高贵，仿佛这里的人都不在他眼里似的，完全是一副傲视群雄的风范。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王坚这一手全场只有沙诺娃和斯图加特看出来其中的道道了。 喀秋莎可没功夫，她扔过去就是扔过去，没有什么花哨，而王坚这一弹里的花哨就多了，先是调整了杯子的走向，而且让它旋转了起来，并且减缓了它下坠的速度，从那么高掉下来不破甚至连水都没洒出多少，可足以说明这份对突如其来力道的控制是有多么精准。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回过头，完全是盲打……那么这种对周围环境的熟悉和对声音的敏锐，说他不是高手恐怕都没人信。 当然，压力最大的自然是斯图加特，他皱着眉头看着王坚走出去的背影，一脸谨慎，只是嘴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至于沙诺娃，她则是满脸震惊地看着喀秋莎：“你从哪弄来的人？” “高手在民间。”喀秋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总有出人意料的。” 沙诺娃嗯了一声：“等会我跟他打一场。” 正在门外的王坚当时就蒙了，而喀秋莎和天然二也同时陷入了沉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在心间。 沙诺娃也是个高手，毕竟是近百年来王坚门派里最优秀的弟子调教出来的人。可关键是王坚跟她一打……这特么不就露馅了么？ 可拒绝？沙诺娃说的话，与其说是要求倒不如说是命令。喀秋莎怎么拒绝？说王坚来大姨妈肚子疼么？ 而王坚又怎么拒绝？说因为不打女人？这太不靠谱了，可这一近了……不被发现才有了鬼呢，沙诺娃对王坚的熟悉程度可不比王坚对她的熟悉程度差呢。 “完了完了……快想个办法。”天然二在耳机里对喀秋莎喊着：“你的计划要失败了！” 而喀秋莎听着天然二话，眼睛却盯着沙诺娃一字一顿的说：“我会安排的。” 沙诺娃点点头，然后扭头看着斯图加特：“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吧。协议书都给你们了，细节部分你们不满意明天再找我修改，我希望明天能见到王德海。” 说完，她直接离席而去，并在门口看了一眼王坚：“狒狒，跟我来。” 第615章 狒狒…… “怎么办？” 在换衣服的时候，王坚靠在墙上问着过来探查的喀秋莎，脸上尽是无奈。 “还能怎么办，小姐想发泄一下情绪，你就陪她玩一下吧。” “玩？你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吗？”小金在耳机里破口大骂：“这一玩不就坏事了么？” 王坚摆摆手：“不一定。” 说完，王坚点上一根烟：“我可是演技派。” “演技个屁，你身上的味道，神态和小动作，你认为她看不出来？”小金急的抓耳挠腮：“你这样还弄个屁哦。” 王坚吹了声口哨：“我可以学无忧啊。” 学无忧三个字一出，全场一口老血喷出。谁都知道无忧的打法……那叫一个尽显女人的轻柔曼丽，跟她单挑完全就是一种享受，不知不觉就被她虐出翔。 但这种套路有一种缺陷……那可是真不适合男人去玩啊！可以想象，一个男人，下巴上长着青色的胡茬子，眉毛比人腿毛还多，身上一股子烟味汗味，然后飘着媚眼、舔着嘴唇，红唇似火…… 这幅画面想想都让小金她们一阵恶寒…… “看来你还真是愿意为她干点正常人干不出来的事呢。”小金的语气酸溜溜的：“你什么时候给我跳一次草裙舞呗。” 而喀秋莎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件事是我这辈子到现在为止见过的最可爱的事了，虽然结局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但这足够说明这个世界还是有真爱的。” “你们就别调侃我了。”王坚悻悻一笑：“我已经做出很大牺牲了。” “我会去录视频的，以后心情不好就拿出来看一看，如果有一天你要是站在我对立面，我就发到网上去。” 王坚挥挥手，加固了一下自己的假发，然后喷上香水顶着假睫毛就走了出去，走出去时还特别傲娇的哼了一声：“不就是装娘炮么？” “操……这个世界完全颠覆了。”小金一拍大腿：“我的狗眼瞎掉了……” 王坚倒是丝毫不顾，扭着别扭的屁股就走到了已经布置好的健身房中间的小擂台边，沙诺娃已经在上头了，穿着紧身的衣服，头发扎成了断马尾，一身干净利落的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喝着饮料。 斯图加特则西装革履的在台下静静地看着，当看到狒狒进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活生生的扭曲了一下，然后揉揉鼻子摇摇头。 “上来。”沙诺娃朝王坚招招手：“我看看你有多强。” 王坚笑了笑，而这个笑看上去只是简单的一笑，但……不由自主的给人一种娘到冒烟的感觉，甚至让沙诺娃都有手足无措的感觉。 “为什么会认不出来呢？很奇怪。”小金小声的絮叨着。 喀秋莎呵呵一笑：“你看了也认不出来，我的化妆技术，那绝对是脱胎换骨。” 随着一阵呛人且浓烈的香水味飘过，王坚轻盈灵动的翻了上去，惹得沙诺娃厌恶的捂住了鼻子。 “开始吧。”王坚强忍着自己心里的别扭，朝沙诺娃勾勾手指：“来吧。” 沙诺娃当然不跟他客气，别看她长得甜甜美美的，可学的都是刚猛的路数，起手就是电光火石。一拳一脚都带着呼呼风声。 王坚见这一脚突入迅速，居然不闪不避，只是微微伸出两个手指，在沙诺娃的脚丫子伸过来的时候，两个手指一合，轻巧的捏住了她的大脚趾，接着手腕一翻…… “大小姐！”喀秋莎叫了一声，冲上了擂台，扶起摔倒在地的沙诺娃，嗔怪的看了王坚一眼，然后低声询问：“大小姐，你没事吧？” “我知道了！”小金在耳机里哈哈大笑：“无忧的拈花擒拿手！不近身就行了！” 沙诺娃皱着眉头从地上站起来，甩开喀秋莎的手，重新站了起来，表情也变的重视了起来：“再来！” 而站在旁边观战的真高手斯图加特似乎也看到了里头的门道，这只狒狒看上去很恶心，但从刚才那一下来看，他绝对可以说是顶级的高手，因为哪怕是斯图加特本人，遇到沙诺娃的重踢都会选择闪避而不是防守反击。毕竟虽然沙诺娃看上去细胳膊细腿，但是她的爆发力毋庸置疑，哪怕是面对王坚也能扛上一阵，绝对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沙诺娃看着背着谁站在台上一脸傲气的狒狒，冷哼一声之后猛冲了上去，一套组合技喷涌而出。 可狒狒却只是顺着转了几圈，脚下挪开了几步，就这么轻巧的躲过了沙诺娃的攻击，而在沙诺娃的最后一拳时，狒狒果断的捏住了沙诺娃的手腕…… “啪。” 沙诺娃再一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这一次似乎摔的挺重，她皱着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却仍不服输，准备第三次爬起来。 “大小姐……”喀秋莎连忙挡住了沙诺娃的去路：“不用打了，他真的很厉害！” 可沙诺娃却浑然不顾，挽起袖子推开喀秋莎，揉了揉鼻子，再一次向空门大开的狒狒冲了过去。 但是没想到，王坚会凭空往后一滑，身子一矮，顺势就用后背顶住了沙诺娃的前身，然后下盘往上猛顶一下，沙诺娃嗖的一声就被她自己的力气给掀翻了过去，并被高高抛起。 沙诺娃也是猝不及防，她根本来不及调整重心，眼看就要脸着地摔到擂台之下。 斯图加特果断动了，可当他到达之前的一瞬间，狒狒却反身伸出手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拽住了沙诺娃的胳膊。 “你还嫩。” 王坚轻轻放手，沙诺娃也调整了重心，空翻落到了地面，让在下头准备英雄救火揽妹入怀的斯图加特扑了个空。 “可以，但我想你不一定能打赢王坚。”沙诺娃的语气稍稍放缓，表情也舒展了下来。 而王坚冷笑一声，略带娇气的说：“让他来。” “你最好还是不要猖狂。”斯图加特低声警告：“我可以赢你。” “来。”王坚呵呵一笑：“上来。” 可就在斯图加特准备上场动手的时候，沙诺娃突然出声：“可以了，不用比了。” 说着，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狒狒，然后突然笑了出来：“你的打扮真难看。” 接着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甩了一下头发，慢慢离开了健身房，而在门口的时候再次回头，看了看喀秋莎，然后撇撇嘴什么都没说就消失在了走廊上。 “好奇怪……”喀秋莎看着沙诺娃和斯图加特的背影，摸着额头：“小姐的性格……不应该是这样的。” “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王坚皱着眉头：“我应该是天衣无缝。” “谁知道。”喀秋莎耸耸肩：“回去休息了。” 而休息的时候，王坚获得了一下午自由活动的机会，可他却死都不愿意出去……毕竟脸上的妆不能卸、假发不能摘，眼镜不能丢，这么走出去，会被动物园的工作人员捕捉的。 不过在休息的时候，喀秋莎却突然给他了一个电话，神秘兮兮的说：“小姐让你当她的贴身保镖。” “她到底玩什么？这么玩下去我迟早会被发现的！” “至少现在还没有，让你去你就必须去……不然反而会被怀疑，我想她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 “我想大概不会，我比上次见她的时候瘦了21斤……完全不是一个人了。”王坚想了想：“身材、相貌都不一样，除了声音相似之外没别的了，而且语气也那么娘炮……” “你不要怀疑女人的预感，很可怕的。”喀秋莎叹了口气：“去吧，去见小姐吧。” 王坚叹了口气，满心无奈的走出了房间，并来到了沙诺娃的门口，轻轻敲门。开门的是喀秋莎，她见王坚来了，连忙对她使眼神，然后扭头对喀秋莎说：“小姐，狒狒来了。” 狒狒……王坚抹了一把脸，哭笑不得。 “以后你就叫狒狒了。”沙诺娃躺在沙发上，迷蒙的喝着酒：“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贴身保镖了。” 王坚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慵懒颓废的沙诺娃，她现在的样子其实真的很不一样，整个人看上去相当萎靡，也没有当初认识时候的那种活泼劲儿了，更严重的一点……她似乎已经对一切都不再上心了，在人后就跟死了一般。 “随便坐。”喀秋莎连忙说：“大小姐很好讲话的。” “抽烟吗？”沙诺娃轻声问道：“我会给你一些资料，你想个办法对付资料里的人。” “王坚吗？”王坚说着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怪怪的，就好像要让他自己杀自己似的：“我想没必要。” “随便你，不过你如果没有准备，会死在他手上的。”沙诺娃轻轻地说：“狒狒，你其实也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对吧，不然不会画这么难看的妆。” “狒狒……”王坚嘟囔了一声：“我不叫狒狒。” “不，你就叫狒狒。”沙诺娃语气坚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狒狒了。” “好吧。”王坚叹了口气：“我是狒狒……” 他哪能听不见耳机里那帮家伙笑的丧心病狂，可又能怎么办呢……毕竟沙诺娃啥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 第616章 正当年少 整个下午，喀秋莎和王坚的交流都是在用眼神和手势，这种状态实在是有些逗。 贴身保镖顾名思义嘛，那就是要在周围保护的，可沙诺娃整个下午都睡在沙发上喝酒看电视，这让王坚觉得非常没意思，日常生活除了起来上个厕所之外似乎是没啥其他活动了。 而所有外部事物都是喀秋莎在处理，而王坚除了坐在沙发上用游戏机玩超级玛丽之外，似乎也是没啥事可干。 当然，他自然是可以跟小金说的那样，趁着沙诺娃烂醉的时候去玩玩她的，但这种事么，王坚觉得挺不好的，更何况……这玩意八成得现场直播，所以王坚怎么都不会干出这种事的。 “我个人感觉，你的小沙现在已经废了。”小金沉吟片刻，然后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不过你还别说，她还真漂亮，虽然同作为美女的我很不愿意承认，但她真的是很漂亮啊，比箫逸雯都不差到哪去。关键她还比箫逸雯聪明多了。” 其实在中午的时候，喀秋莎就已经给王坚的那副眼镜上装上了监视器，高分辨率的家伙……基本上王坚现在就是在第一人称视角声光同现他所遇到的事，他倒也不怕被人监视什么的，他反正一贯秉持着明人不做暗事的原则，她们想看就让她们看呗。 只不过……这帮家伙看就看，她们看完了还品头论足。小金专注沙诺娃的长相、天然二专注她的行为细节、梁欢欢……梁欢欢专注她的名牌包和表。 还有一点让王坚觉得挺悲伤的……那就是沙诺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养了一只中华田园猫，丑兮兮的，名字叫王坚…… “我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很奇怪。”王坚放下手里游戏，把王坚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看上去似乎是要报仇，但好像一点行动力都没有。” 天然二听罢也是沉默了一阵，并在之后缓缓地说：“如果换做你是她，你会怎么样？” 王坚一时语塞：“我不知道……” “她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倾诉对象，甚至你这个冤家还让她痛失了最后一个真心对她的人，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天然二呵呵一笑：“事实上，很多时候情绪情感不是能任由谁去掌控的。” 她还没说完，小金就开始在旁边抢话筒，并嚷嚷着：“你帮哪边的！你这是在做死知道吗！不做死就不会死！” 而还没等他们闹腾完，醉醺醺的沙诺娃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旁若无人的把外头的衣服脱了个干净。 虽然是背对着王坚，但那身材那曲线那细腻到让人吐血的皮肤和绝对没有一点儿赘肉的翘屁股都让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寂静。如果再加上她摇晃着的迷蒙身姿，这种姿态大概绝对是空门超级大开的模式，似乎只要是个人从后头去抱住她，然后就能随便用大屌征服她似的。 她似乎是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一个狒狒，迷迷糊糊提着睡衣就走到了卫生间开始洗澡，连门都懒的关，弄得王坚是看也不对不看也不对，就只能尴尬的傻笑着逗着土猫王坚…… “我操我操操！我操操操！拉么好的身材！”小金在怒操三百句：“妈蛋，这他妈是在干啥！咋就能当着别人面脱衣服呢？这臭不要脸的！” 而天然二的关注点倒是不一样：“你们看到她后背上的纹身了没？” 王坚一怔，低声说：“没有啊。” “是真视之眼哎。”天然二摸着头：“就是美金上的那个金字塔顶上的眼睛，那就是真视之眼！” “谁关注那个啊。”小金说话都带着酸味：“她怎么可能身材那么好……黄金分割就不说了，还有那个皮肤细腻程度，她不是毛子么？毛子不是应该毛茸茸的吗？你们谁见过这么细致的毛子？还有还有！你们看她曲线，操……老王，办了她然后跑路，你知道族长大婚必须要求处女，如果不是的话，就是亵渎太阳神，要被处罚的，你去把她给强暴了！快去！” “去去去去，别没事找事。”王坚低着头对着那只对着他眯着眼睛喵喵叫的王坚说道：“虽然你也叫王坚，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太丑了……” 正在他说话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吹来，带着一股沐浴露和那股洗也洗不掉的龙涎香混在一起的香味。王坚忙不迭地抬头，赫然发现穿着睡衣的沙诺娃已经摇摇摆摆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把王坚还我！”沙诺娃半闭着眼睛醉醺醺的朝王坚伸出手：“快还我！” 把王坚还我……这话王坚听着觉得太奇怪了，真心怪怪的，可是他现在是狒狒呢，除了把手里的王坚还给沙诺娃之外，还真是什么都干不出来。 “走，坚坚，妈妈带你睡觉觉。” 王坚：“……” 小金笑得嗓子都哑了，只是今天一天的时间，小金放声狂笑的次数比往常一个月的都要多得多。 “说实话，这种自然而然的萌点，要比某人恶意卖萌来的可爱的多啊。”小金连呼带喘地说着：“老王，你说这毛妹是有多爱你，连睡觉觉都要你陪着一起睡。好可怕的赶脚。” 看到沙诺娃已经睡下，王坚也总算放松了下来，平躺在沙发上长长出了一口气：“你们就尽管嘲笑我吧，算我倒霉。” “你还倒霉？你知道你现在的日子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么？你知道那个抱着坚坚睡觉的是谁喂？那可是太阳女神哎，你看斯图加特那个傻逼，费那么大的劲，又当儿子又当孙子求爷爷告奶奶的。可就是为了娶女神回家，可他的女神现在在抱着坚坚睡觉……哈哈哈哈哈。” “别闹……”王坚抹了一把鼻子：“我现在是狒狒……” 他的话让正在外头处理事情的喀秋莎都笑出了鼻涕，一直没插嘴的她终于忍不住说道：“狒狒，你不要这么搞笑好吗？大小姐本身就是个自带可爱属性的女孩，这是不争的事实嘛。” “一开始你们呢，都说她是个变态，十分该死。现在又说她可爱，到底是你们精神分裂还是我精神分裂？”王坚不屑的嘁了一声：“有病早点治，兴许还能治好。” “哎，老王。话不能这么说，变态归变态，可爱归可爱。他们还说我是个变态呢，可你觉得我可爱不可爱叻？”小金像只小猫似的叫唤着：“快说啦。” “可爱可爱……你最可爱了。”王坚无奈的应了一句：“我睡一会儿，别烦我了。” “你其实就是不好意思，毕竟这里有外人对吧。” 喀秋莎撇撇嘴接嘴道：“不用什么都针对我，外人不外人我自己清楚，你们说你们的，不要在意我。” 王坚索性关掉了声音，默默的翻了个身，躺在沙发上小憩起来。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黑透了，土猫王坚正在他的身上爬上爬下，而沙诺娃正坐在前头的办公桌前戴着眼镜处理文件。 王坚慢慢地坐起身用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然后伸了个懒腰，长长的呼了口浊气出来。 “你真行，作为保镖你居然比我睡的都熟。”沙诺娃头也没抬，冷冰冰地说道：“你到底有没有一个当保镖的觉悟？” 王坚懒的跟她说，只是默默地把收听器的接收开关打开。打开的一瞬间，里头就开始吵吵了起来……这一听，赫然是小金在跟喀秋莎吵架，各种奇怪的言论层出不穷，吓得王坚连忙再次关闭…… “狒狒，你就不能把你恶心的妆卸掉吗？” “显然是不行。”王坚心说：那还了得，虽然这个妆确实恶心了一点，但卸妆的话……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了。 沙诺娃眉头皱了皱，但却没有再说话了，基本上就等于把王坚一个人扔在角落了。这等无聊是王坚没办法忍受的，他不多一会儿就又再一次的睡了下去，直到有人把他推醒…… “你是何等的牛逼……”喀秋莎哭笑不得的坐在他身边：“小姐都出门两个小时了，你居然还能在这睡得如此香甜，你是贴身保镖哎，拜托你也专业一点，别的不说，起码老板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吧？你见过你这么业余的保镖？也真奇怪，小姐居然能忍你。” “毕竟是高手嘛。”王坚歪着靠在沙发上：“总是要有一点高手的特殊待遇。” “那我现在告诉你！小姐在酒吧喝醉了！去接她回来！” “那么多人呢，为什么是我？” “我怎么知道？小姐说让我来叫你的，你自己问她去！”喀秋莎嘁了一声：“看来你就算变成了一坨屎，小姐都会对你有莫名的好感。” 王坚叹了口气，掏出一片口香糖塞进嘴里：“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得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呢。不论是辈分还是地位，你这么跟我说话都会惹麻烦的。” “行了行了，惹个屁麻烦，现在就是麻烦你快点。”喀秋莎推着王坚往外走：“你是什么人，我早就一清二楚了。” 跟着喀秋莎来到了酒吧，他才发现这里只有寥寥数人，而且大多是王坚见过的天堂之门工作人员，而偌大一个吧台只有沙诺娃一个人趴在那里，像条死狗。 “她怎么这么不顾形象叻。”王坚叹了口气：“这是酗酒啊。” “你有脸说这种话？造成她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是谁？你难道不会扪心自问一下吗？”喀秋莎非常不满的白了王坚一眼，然后叹气道：“别管了，先把她弄回去再说，别人碰她会被爆头的，所以你去吧。” 王坚一怔：“你的意思是我自带防弹功能吗？” “狒狒啊……你的智商不用这么低吧？你稍微粗暴一点也没人会说什么的。”喀秋莎摇摇头，无奈地说：“反正她都喝醉了，明天起来一问是谁弄她回去的，如果是你的话，她大抵是不会敢杀你的。” “这样啊。”王坚哦了一声：“万一她杀了呢……” “你也帮帮忙，你这样的高手，她怎么杀？我不信一般的枪对你有什么作用。” 王坚也不愿跟她胡搅蛮缠，撇撇嘴走到沙诺娃面前……可到面前之后他却无从下手了，毕竟现在这情况无论是抱还是搀似乎都会占点便宜什么的，人家到底还是穿得挺性感的。 “抱吧，没什么的。”喀秋莎跟上前：“反正小姐么，你亲也亲过，搂也搂过，还害羞个什么劲。” 王坚一想，这家伙说的也没错。索性心一横，把沙诺娃像洋娃娃一样给横抱了起来。 “轻而易举啊，强壮的男人总是能得到更多姑娘的青睐。”喀秋莎还在后头喋喋不休：“你抱着小姐的样子就像是丁满抱着彭彭。” “你是说野猪抱着一只耗子吗……”王坚扭过头看了她一眼：“你让她听见，她会爆你的头。” “关键是听不见吗，这个场面真的是太有爱了。”喀秋莎双手放在胸口捧心仰望天空：“这才是真爱。” “你够了！” 把沙诺娃抱进套间之后，喀秋莎扶了扶眼镜：“下一步，请你帮小姐洗澡。” “滚。”王坚把沙诺娃放在床上转身就走：“你自己慢慢玩。” “不行，我还有一大堆工作呢。你就帮我照顾一下小姐，等我回来总可以吧。”喀秋莎摊开手：“就这么定了，我大概两小时后回来。” 王坚看了看床上的沙诺娃，然后看了一眼喀秋莎，摸了一把脸：“只有两个小时。” “够了啦。” 说完，喀秋莎戴上眼镜慢慢的开门走了出去，并在关门的一瞬间把脑袋伸进来对王坚说：“玩得开心哦，BOSS王。” 而就在喀秋莎刚走没五分钟之后，沙诺娃突然从屋里钻了出来，神志不清的往椅子上一坐，看着正在吃晚餐的王坚，晕乎乎地说道：“狒狒……” “还不错嘛，还能认出我。”王坚头也没抬：“你这么玩命的喝下去，以后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狒狒……我跟你说哦。”沙诺娃根本没听见王坚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说：“你的声音特别像他，不过他比你壮也比你帅。个子也比你高一点，皮肤也比你黑一点。” “瞎扯。”王坚嘁了一声：“你这都是胡扯呢。” “没有！”沙诺娃手一挥：“你又不认识他，你知道个屁。” “好吧，你赢了。你这算是意淫了。”王坚走到沙诺娃旁边，拽着她的胳膊：“回去睡觉去。” 而没想到沙诺娃却刚站起来，就瘫软到了地上，拽着王坚的手不停的絮叨着一些屁事，说到最后王坚根本就已经分辨不出来她到底在说什么了。 最后，王坚无奈地看着沙诺娃躺在他腿上呼呼大睡，表情安稳且恬静。 “你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王坚用一根手指在沙诺娃的脸上轻轻地摩挲着：“我觉得至少不应该是这样的对吧。” 当然，在这个状态下，沙诺娃是屁都听不见，而王坚当然也知道，所以他也只是抒发一下自己的情绪罢了。 “如果一开始就没认识你的话，我可能会少很多麻烦呢。”王坚用手指抹去沙诺娃嘴角垂下的一丝口水，低声的笑了一下：“不过过去的事没有如果，很多时候只能对你说对不起了。” 王坚低头看着沙诺娃的脸，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短发没有长头发好看，是真的。” 而说着，沙诺娃突然动了一下，反手握住了王坚的手，轻轻柔柔的。而且她的手又特别小特别细腻，虽然是无意识的反握，但是那柔弱的触感还是让王坚心头一疼。 在这个距离上，王坚可以更直观的看见沙诺娃愈发憔悴消瘦的脸，现在想来今天一天沙诺娃似乎都没有吃饭，好像只是吃了两个水果之外，其余的全是在喝酒…… 虽然说沙诺娃属于战斗民族血统，可不吃饭这么玩命喝酒……恐怕是个人都扛不住。 “你又是何苦呢。”王坚叹了口气：“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嘛。我现在已经有家了，就算我能抛弃那些名利，我的家怎么办？我身边那些我爱的和爱我的人怎么办，很多时候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取舍的，你就像个傻孩子。我知道你不能释怀你师父的离开，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是我的使命之一，我们之间必然有冲突。” “所以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所以你不要再这么傻了，自己的身体还是要靠自己照顾的。”王坚轻轻帮沙诺娃把头发整理了一下：“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但是我想……你还是振作一点，真的，未来的日子你还是需要一个人好好地走下去。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我……一点都不恨你。” 沙诺娃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躺在王坚的腿上，睫毛微微颤动着，应该是在做梦，至于做的什么梦，王坚其实并不清楚。 第617章 偶然的天晴 王坚在喀秋莎回来之后，轻轻地把沙诺娃抱回床上，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房间。 而喀秋莎却追了出去，皱着眉头说：“我有个新的想法，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斯图加特逼得狗急跳墙？” 王坚一怔：“为什么？” “因为如果按照现在的进程，我们的计划很可能夭折。因为我刚得到消息，王德海居然同意把洪门一分为二，一部分交在斯图加特手上。”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你不是这么打算的吗？” “不不不，我希望的是他坚决反对，而不是这么痛快的同意。而现在我们反而陷入被动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姐除了老老实实嫁给斯图加特那个渣子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应该怎么办？”王坚靠在墙上，点起一根烟缓解了一下一晚上没抽烟的难捱：“你想让他怎么跳墙？” 喀秋莎沉默了一下，伸手把王坚的耳机打开，然后说道：“你让你的人向小姐抛出橄榄枝，说你愿意娶她以化解双方的矛盾。” “你傻了吗？”王坚哭笑不得：“我结婚了，而且是昭告天下。你是在侮辱你家小姐的智商吗？” “不，我在侮辱斯图加特的智商。”喀秋莎摸了摸下巴：“反正小姐也不会同意，但我可以顺势向斯图加特索要筹码，这个时候他给不起就会问王德海要求更多的权利，这冲突一旦形成，后面就好办了。” 王坚还没回话，他的耳机里就传来天然二的赞同声：“这个办法非常好，这是阳谋啊，沙诺娃想要更多就必须考虑这一条，而斯图加特也不能不好好考量一下，毕竟他知道沙诺娃爱的是你。” 王坚整个人都蒙了，等他缓过劲儿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全是抵触：“这不就等于是同时在玩沙诺娃么？而且这对我的智商也是种嘲讽。” “偶尔嘲讽一下也无所谓，反正这看上去很愚蠢的一招走了，整个格局都会完全转变的哦。”喀秋莎嘿嘿一笑：“怎么样，明天就干吧。” 天然二嗯了一声：“表示同意，明天我就会代表阿坚发出求婚请求。” “喂，有没有你这样的啊，你是我老婆……现在要帮我去求婚，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呢……” “哎哟，就这么定了，这真的是好办法！”天然二撒娇似的胡搅蛮缠：“不管了，就这么说了，我吃晚饭了，你那边快一点了吧，早点休息呢。” 王坚叹了口气，听到了咔哒咔哒关麦克风的声音，然后他只能默默的摇头，苦笑着看着喀秋莎：“真是无奈。” “没关系，这种事太正常了。”喀秋莎显得相当兴奋：“就这样了，我也去睡了，还有……那个自称你小老婆的小孩太讨厌了，我讨厌她。” “她肯定也不喜欢你。”王坚耸耸：“晚安。” 回到房间之后，王坚好不容易能卸掉了这个狒狒的妆，而为了避免被沙诺娃临时召唤，王坚只能把化妆的东西都放在床头，望之兴叹。 躺在床上时，他一直忘不掉刚才那种状态的沙诺娃眼底流露出的悲伤，其实这才是真正让王坚吃惊的地方，他本以为沙诺娃在那些事之后，她会像丢掉玩具似的只是难过几天就过去了，可实际上王坚却发现，她整个人都坏掉了，完全不再是当时的沙诺娃。 这种事情说起来对王坚并不是坏事，可人这东西并不是靠严密逻辑驱动的机器，情感动物的优势和劣势都是同样一种东西。说实话，王坚真真切切的心软了，可……很多东西是事与愿违的，该面对还得面对，最多不那么残忍而已。 “对了，你还没睡吧。”喀秋莎的声音从王坚的耳机里传出来：“我跟你说，其实不需要有什么压力，本身我们的信仰就是允许一夫多妻制的，而且大小姐这个人严格来说就是个傲娇抖M，所以很多时候她会干出一些你没法理解的事情。” “理解不理解是一方面，关键是如果让她知道连你都背叛她，她会怎么样？” “哟？东亚之虎这是在心疼我家小姐吗？”喀秋莎笑得咯咯响：“这个就用不着你操心了，你跟小姐的感情是实实在在放在那的，你就不能试着拯救她一次？” “我担心的是越弄越糟。”王坚咧嘴笑了笑：“我更擅长是直来直往……” “那我让你把小姐上了，你的小鸡鸡又没长弯，这就是直来直去。你怎么不去？” 王坚顿了顿：“你……这不是一样的概念……” “不管了。王坚！你告诉我，你到底愿意不愿意让小姐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喀秋莎重重地说：“她一直说她现在身在炼狱，你愿意不愿意救她出来！” “愿意……”王坚停了一会，然后很坚定地说：“我很愿意，你知道我喜欢她。” “是的，你总是背着包袱，你们互相喜欢，但是你总是被你的道德观束缚，认为这是一种背叛，但其实不是。宝贝，你知道吗？一个人的爱是有限的，但一个人的爱却从来不是专一的。这种爱不是转移，而分散并不代表减少，艾达明白，她介意你把爱分掉吗？当然，你可以认为爱是自私的，但是我告诉你，这是有局限性的。就像电视电影里那样，爱上一个人就要放下另外一个，这才是选择，而你现在……只是选择一个还是两个的问题，还有你是世界顶层的男人，多拿多占又怎么样？你需要有压力嘛？你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吗？那些人在你眼里在小姐眼里在艾达眼里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蝼蚁是什么？大象会介意蚂蚁的抗议吗？” 一大段的话喷出之后，王坚沉默了，然后耳机里猛烈的发出刺耳的尖叫：“你这个骚货！你在干啥！” “骚货！骚货！！！”小金气得呼呼的：“你怎么这样呢！” “难道不是吗？”喀秋莎不屑跟小朋友叫唤：“你觉得你的王坚在结婚之后对你更差了还是更好了？” “更好了啊，这不很正常吗？我是小老婆哎！” “就是啊。”喀秋莎哈哈一笑：“是啊是啊，这并不是问题，只要他养得起你，那就没问题。当然，我认为这也是出于自愿的情况下，我相信王坚也不介意你们出去找男人。” “喂……”王坚喊了一声：“你这是胡扯叻。” “关键我不会……”小金撇撇嘴：“到哪找老王这样的奇男子？” “是的，所以这是自然界的规律，强大的雄性总是能得到更多的雌性和地盘。”喀秋莎深沉地说：“如果他要求我给他生一个孩子，我甚至都不会犹豫。这就是一种效应，一种抱大腿的心理，我觉得这很正常。” 王坚接着关掉了耳机，任由那俩家伙开始讨论这种自然选择学说。他靠着枕头看着天花板，然后呵呵一笑，睡了下去。 这眼一闭一睁，一晚上的时间就过去了。王坚睁眼的时候，太阳已经照了过来，巴黎冬天难得的好天气。 然后……王坚菊花一紧，转过头发现喀秋莎正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吃着早餐。看到王坚醒过来，她揉了揉鼻子：“我说服了你的小老婆，她同意你去拯救大小姐。” “你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告诉她，太过束缚会让你干出一些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面。”喀秋莎喝了一口奶：“起来吃饭，化妆，找小姐。” “怎么感觉怪怪的……” “无所谓了，快准备准备吧。再过六个小时，你的求婚信息就会到小姐手上了。” “还是感觉怪怪的……” “别怪怪的，快准备。” 王坚无奈之下刷牙洗脸，然后画了狒狒妆，接着跟着喀秋莎来到了沙诺娃的房间门口。 “嘘……小姐一般起得很晚，小声一点。我们去给她准备早餐，你的爱心早餐哦。” 王坚撇撇嘴，点点头：“好吧……” 可没想到开门之后，沙诺娃居然已经起床了，不但起床，还坐在桌子边上吃着早餐，没有红酒也没有伏特加，只有一杯麦片和几片火腿。 “来了？”沙诺娃朝王坚和喀秋莎点点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逛逛吧，很长时间没有出去了。” “大小姐……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喀秋莎诧异地看着沙诺娃：“不是应该早晨喝一瓶酒，然后睡到中午，起床再喝一瓶然后睡到半夜起来上个厕所再吃宵夜的吗？” “今天天气很好。”沙诺娃扭头看向窗外：“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过阳光了。” 王坚一愣，指着自己鼻子：“你们去逛街，我也要去？” “当然，你是贴身保镖。”喀秋莎白了一眼王坚：“老老实实的去吧。” 沙诺娃嫣然一笑：“还要当提袋子的，我要去血拼。” 第618章 你的抉择 “这个这个和这个，拿上。” 王坚真的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高端土豪买东西，箫逸雯跟她比起来那可绝对是叫一个节俭…… 看上什么根本不问价钱，有些东西甚至连功能都不去问，基本上就跟不要钱似的疯狂扫货。 喀秋莎负责付款而王坚负责提包，短短两个小时，王坚手上已经拎了不下五十个包包，不少甚至是绝版纪念品，价格都是天文数字，但钱这玩意对沙诺娃来说，那基本上就不是个事，毛毛雨啦。 “老王，我也要那件风衣！”小金刚起床就通过王坚眼镜上的摄像头清晰地看见了王坚所看到的东西，开始嚷嚷了起来：“那件米黄色的！我也要！我也要！” “不行，你的腿太短，不适合穿风衣，不然就成了个Q版的大头怪。”梁欢欢懒懒地在旁边说着，声音沙哑，一听就知道这厮也应该是刚起床：“刚才那套童装适合你。” “你怎么不去死呢。”小金相当怨毒的骂着梁欢欢：“你快点给我去死！去死！” 喀秋莎听到他们的吵闹声，扭头看了一眼王坚，然后趁着沙诺娃在挑玩具的时候小声问道：“你的日常生活都是这么吵吵闹闹的吗？” 王坚想了想，讪讪一笑：“这还算挺收敛的。” “还真是羡慕，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只能一个人玩玩电脑。” “那个在网页游戏里冲了一千五百万还上了新闻的土豪不会是你吧？” “是大小姐。”喀秋莎撇撇嘴：“是一次性冲一千五百万。” “真豪迈……”王坚干巴巴的笑了一声：“一般人谁养得起她。” “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喀秋莎白了王坚一眼，然后拿出手机走上前：“大小姐，青帮的人来访。” 当然，这个信息是喀秋莎早就跟天然二策划好的结果，反正一步一步走下来的话，沙诺娃根本没有不入套的理由。 “嗯？他们找我？” 沙诺娃眉头皱了皱，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购物袋掩埋掉的王坚，轻轻咬着嘴唇：“走，回去看看。” 喀秋莎点点头，伸手打了个响指，接着一辆防弹车很快就来到了沙诺娃的面前，司机优雅的拉开车门恭迎沙诺娃上去，顺手也把狒狒版的王坚恭迎了上去。 在车上的时候，沙诺娃突然问道：“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谁知道。”喀秋莎耸耸肩，看了王坚一眼：“说不定是来求和的。” “那我就不用出面了，没必要。这件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喀秋莎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我就推掉咯？” “等等。”沙诺娃伸手制止她：“还是去看看吧。” 喀秋莎脸上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不慌不忙的放下手机，拧着眉头问道：“大小姐，你不如索性不见算了，反正他们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说不定。” “我觉得不可能，你看他们平时叫的多凶呢，真要是有心愿意跟我们坐下来谈的话，会是那样的态度吗？” “叫的凶？你走夜路为什么唱歌？” “害怕呗。”喀秋莎说完之后，怔了怔：“你是说他们在害怕？” “不害怕才奇怪吧。”沙诺娃一只手撑在额头上：“所以总归还是要去看看的。” 而在监控器外的天然二一帮人，在听到沙诺娃的话之后，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天然二说道：“耶？她好像聪明了一点喔。” “聪明个屁，这个娘们烦死人了。”小金相当不屑地说道：“她的存在完全就是为了恶心我。” “你们安静的看电视就好了，哪那么多废话。王坚，给我看看她的化妆品都是什么牌子的，我也去买一套。”梁欢欢也跟在后头起哄道：“我倒要看看这老外妹子到底怎么才能把皮肤弄得比我还好。” 她的话居然引起了广泛的共鸣，包括天然二在内都纷纷要求王坚去看看她到底买了什么化妆品。 王坚也无奈，只能默默的翻了翻，发现除了一瓶玫瑰精油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化妆品类的东西。 “你在找什么？”沙诺娃显然注意到了王坚的动作：“找的还挺仔细。” 王坚仰起头：“我想看看你用什么化妆品。” 沙诺娃骄傲的一笑：“我根本不用那些垃圾，你想学皮肤护理吗？我可以教你，但是怕你交不起学费。” “老王，答应她！多少钱都给！”小金在旁边嗷嗷地叫着：“答应她！” “别闹。”王坚的话说到一半，立刻就噤声了，因为这两个字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但凡稍微是对王坚有一些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俩字儿可是他的口头禅。 幸好，沙诺娃正在跟喀秋莎讨论什么并没有在意王坚那句话，只是回头瞄了他一眼，就继续转过了脑袋。 “老王，猜猜这次是谁去提亲的。”小金当然已经知道王坚为什么突然收声，所以她口风一转，把这个话题随口带过：“你肯定猜不中。” 王坚只是哼哼了两声，接着跟喀秋莎和沙诺娃走下了车，并被喀秋莎带着走向库房……没错，就是库房，这个库房里装满了沙诺娃买来的奇怪的东西，大部分都没有拆开过，而且基本上都是奢侈品。 “这里的市值大概是五个亿人民币。”喀秋莎耸耸肩：“然后一大部分都是我的，你要的话自己挑，她不记得自己买了什么东西的。” “我自己买不起么……”王坚撇撇嘴：“好了，放下我们就过去吧。” “别急，这个你拿着。”喀秋莎从柜子上拿下一串放在盒子里的念珠：“这是小姐在中国的时候去那个什么什么寺里求来的，是保佑姻缘的，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拿着吧，别让她看见，她嘱咐我烧掉的，我觉得这个很有纪念意义，心意这种东西，真的是烧掉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王坚也没说什么，默默地把那串念珠放进了口袋，转身走了出去。 到外厅之后，沙诺娃正坐在椅子上喝着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抬头看了一眼王坚：“等会你也陪我一起进去吧，他们如果暗杀我的话，就看你表现了。” “暗杀……”王坚嘟囔一声：“你在搞笑么？” “好吧，我们进去吧。”喀秋莎递给王坚一瓶菊花茶：“从中国进口的高级货。”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用悲惨的语气说：“你们看清楚一点，这是吃螃蟹洗手用的。” 沙诺娃和喀秋莎一听，同时喷了出来，怪怪的看了王坚一眼，然后看了看盒子上的商标，果然发现下面有一行屁眼大的小字“去腥专用”…… “还好没人看到。”喀秋莎嗔怪的看了沙诺娃一眼：“大小姐……丢死人了。” 王坚耸耸肩，撕开包装吸着洗手用的高档菊花茶走进了内厅，走进去一看……终于轮到了王坚喷水了。 门内坐着几个人，西装革履的。坐在主要席位上的人么……传说中的美娇娘男子大伟…… 大伟抬头看了一眼王坚，然后整个人一震，表情瞬间硬化，侧过头对身边的杨月说道：“这造型也太丑了。” “丑屁。”王坚看了外头一眼，趁着沙诺娃他们还没进来低声说道：“你来干屁？” “帮你提亲。”大伟强忍着笑尿的赶脚：“正经点，正经点……装不认识啊。” 他话是这么说，但却蒙着脸笑到吐血，旁边的杨月也是一脸悲切的看着王坚直摇头：“哥……你像个狒狒。” 王坚看了看外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走到后面坐好，静静的等待着沙诺娃女王殿下光临。 沙诺娃走进来之后，眉头轻皱：“你们没资格跟我谈什么吧？让王坚来。” “哦，王坚没有时间，我身边的这位是王坚的亲妹妹，她足够有分量。”大伟咳嗽了一声：“后面的事，只要谈成之后，你跟王坚可以有很长时间慢慢交流。” 喀秋莎一愣：“什么意思？” “这一次，我代表王坚向天堂之门总裁兼太阳家族族长……你全名也太长了点，反正大家都是熟人了，我就直说了吧。我是代表王坚向你求婚来的，至于他为什么不亲自来，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失踪很长时间了，不过你也应该比我更清楚，他……” 沙诺娃顿时脸带寒霜：“你说什么？” “说什么？很简单啊，求婚。” “你们在耍我？”喀秋莎眼底开始泛起杀气，回头看了一眼王坚，然后咬着牙：“信不信我让你们回不去？” “我不信。”大伟从包里摸出一份文件和计划书：“你自己拿去看看。” 沙诺娃皱着眉头翻阅起喀秋莎起草、天然二润色的交易细节文件，但是看着看着，她把文件重重地往桌上一摔：“滚！” “不不不，不急。我们先把事情整理一下。”大伟吹了声口哨：“来，我们一条一条的来，你准备好了告诉我一声。” 而喀秋莎这时也凑到沙诺娃耳边耳语了起来，说了一阵之后，沙诺娃强压住火气，朝大伟点点头：“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大伟耸耸肩：“那我开始了哦。” 等他把该说的都说完之后，大概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最后总结道：“我们研究出来的方案才是最完美的，你的信仰本身就不拒绝一夫多妻，再加上也没什么法律能管上你们，而你们之间又那么有爱，所以这是最合适的办法了。” “我的目标是杀了他！你们这个荒唐的决策是从你们那个号称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的脑子里蹦出来的吗？” “不不不，她不介意离开王坚以成全你们。而且她也有办法说服王坚。关键是看您有什么想法。” 沙诺娃极怒反笑：“好，我同意了。让王坚来见我。” “对不起，暂时还做不到，但是我会很快把消息公布出去，这件事实际上他没有过多的选择权。” “等等。”沙诺娃突然变卦：“我已经订婚了。” “订婚而已，这里的细节就交给我们了。”大伟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只要你愿意。” “不！我不愿意嫁给他，他必须要为他干的事付出代价。” “那么我们明天再继续聊，今天只是把信息传递给你，希望你能仔细考虑一下。” 说完，大伟和杨月以及几个负责协调的工作人员起身离开，杨月在走的时候还瞄了坐在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王坚同志一眼，并对沙诺娃说：“你身后那个家伙真的太丑了。” “要你管，滚！”沙诺娃眼睛一翻，暴躁无比。 杨月哈哈笑着搀着大伟的胳膊走了出去，剩下沙诺娃坐在里头满脸暴怒。 “他们太过分了！”喀秋莎也跟着气呼呼的在旁边起哄：“居然还有这一招。” 王坚深呼吸了一口，抹了一把脸，傻乎乎地迎合道：“是啊是啊，太过分了。” “死王坚……”沙诺娃突然像个小孩一样，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死王坚！！！就知道欺负我……” “别这样……”王坚在后头都不知所措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知道个屁！”沙诺娃嘟囔着：“他就是在欺负我！” “其实没有吧……” “就是！” “好吧……”王坚挠着头：“这事闹的……” 喀秋莎靠在椅子上：“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好处，大小姐，我们细细的讨论一下。我们先要搞清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沙诺娃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狒狒来。” 王坚硬着头皮坐到了沙诺娃身边，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狒狒，你知道吗？那个混蛋王坚一直都在欺负我，他根本不考虑我在想什么。我被他已经弄得一无所有了……他是个坏人。” 王坚倒吸一口凉气，摸着脑袋：“没这么严重吧？” “我把第一次都交给他了，但是他……” “大小姐，你有完没完！够了啦！不要玩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直接说吧。” 沙诺娃把头往后一仰：“不管怎么样，我要先见到王坚再说，我们现在想办法吊住青帮那些人的胃口，然后呢……让他们跟洪门互相牵制，至于嫁给王坚……师父的遗书我看了，所以有些东西我也看清了，但是王坚这个家伙，我肯定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的，最少他怎么欺负我，我就要怎么还回去。你说对吗？狒狒。” 王坚顿时汗毛直立，瞬间发现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而那帮监听着的姑娘们，也菊花一紧…… 第619章 你是风儿，我是沙…… “这首歌不错吧。”沙诺娃靠在摇椅上半闭着眼睛：“这是我的曲子，你能给作词吗？” 王坚还真没发现沙诺娃居然对艺术如此精通，下午的时候他见识了沙诺娃的绘画、音乐、雕塑和设计能力，简直就是一个艺术全才。 在武器方面，她的能力绝对不会亚于钢铁侠里的托尼斯塔克，甚至于许多现役的名枪的改进和一些飞机的气动外形都是她设计出来的。 在音乐方面，她独立制作的CD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虽然她不唱，但光是钢琴和哼哼就已经宛若天籁，当然……王坚觉得自己这宛若天雷的声音根本是不够看，可即使是箫逸雯这样专业级的，似乎都要略逊色几分。 而平面艺术更是让王坚大开眼界，她可以把素描画的像照片、也可以把照片照得像素描，油画、版画、雕刻等等无一不精，而且艺术价值非常高，甚至给王坚一种毕加索和梵高灵魂附体的错觉。 还有就是沙诺娃对医学、生物学、化学和数学的研究，这根本就是一个全才。虽然天然二的涉猎也非常广，但她那种实用主义者根本没办法像沙诺娃这样，把一切东西都弄得充满美感，甚至哪怕是一件兵器都像是艺术品。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女孩，那么可以想象，她绝对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瑰宝之一，外加她如此美丽，在阳光下的侧影能让王坚这种毫无情趣的男人心驰神往，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正常状态的她，绝对是上帝造出来点缀美化这个世界的花朵，完美无瑕。 当然，如果在她疯狂的时候，她就变成上帝手滑放过的恶魔。 但王坚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面前这个女子是这个时代最丰富的人，她是发明家、亿万富翁、冒险家、完美女性模板和艺术家，但最终她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别动。”沙诺娃眉头皱了皱：“你的手动了。” 充当模特的王坚撇撇嘴，微调了一下姿势，然后说道：“还有多久？” “两个小时吧。” “你今天心情看上去不错。” 沙诺娃抬起漂亮的眼睛看了王坚一眼，嫣然一笑：“当然了，我喜欢的男人向我求婚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就算我以后会拒绝他甚至杀掉他，但至少我曾经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求过婚，这对女人来说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你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杀他呢？”王坚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这很矛盾。” “这矛盾吗？是啊……大概是矛盾吧。”沙诺娃眼睑低垂：“但是矛盾又能怎么样？他的大男子主义让我无所适从，我是强势的，他也是。那么两个强势的人终究不能走到一起，而我又必须得克制想跟他在一起的欲望，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我们之间只能剩下一个。” 王坚额头上的汗滴顺着头皮流到了鼻尖，沙诺娃抬头看了看他：“你出汗了？是紧张还是恐惧？我在说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你为什么紧张？” “都不是，我是觉得你很瘆人。” “嘁，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王坚，他比我还瘆人，是一个完全没办法把握的男人。”沙诺娃轻轻沾了点颜料：“而我不喜欢我把握不住的东西。既然我不喜欢，我就要想办法破坏掉，这是我的座右铭。” “那你注定嫁不出去了。” “你觉得我只要开口，来娶我的队伍能排到多长？”沙诺娃不屑地看了一眼王坚：“我相信二十公里的队伍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有自信是好事，但是盲目自信就有点过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一点都不招人喜欢咯？那我嫁给你的话，你要不要？”沙诺娃戏谑的看着王坚：“不要试图掩盖，我能从你的眼睛看到你的心。” “能看个屁，不要。”王坚撇撇嘴：“我喜欢的是普普通通的女孩，要傻一点的。” 沙诺娃眼睛一瞪：“信不信我杀了你？” “等你有这个能耐的时候再说这种话，我想杀你的话，你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其实王坚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并不能以这种口气跟沙诺娃说话，因为他现在是狒狒，而他的口气却像极了王坚，这很可能会被识破。 “很好，你的语气跟他的一模一样，这就是我喜欢他的地方，得不到的永远都会在骚动，这其实并不好，你说呢？”沙诺娃戏谑的看着王坚：“不过作为我的私人保镖，你最好还是收敛一点。因为我说不定就可能突然心情不好。” 王坚半闭着眼睛，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以前跟沙诺娃相处的时候，两个人经常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现在如果不强压住火气的话，等会儿吵开了那可就出大事了。 “这才乖。”沙诺娃眉开眼笑的看着王坚：“可不要试图反抗我，你要记住，我是女王。” “女王个屁。”王坚不屑地说：“你也就是个在你自己的小圈子里自称一下，这就跟在山沟沟里自封为王没什么区别，走到外面去了，谁承认你这个女王了？” “你好大胆子啊。”沙诺娃居然一点都没生气，反倒媚眼含笑地看着王坚：“你知道别人跟我这么说话的后果吗？” 王坚冷笑道：“你也可以杀我。” 还没等沙诺娃回嘴，喀秋莎的脑袋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嬉皮笑脸的说：“你们的感情还真好呢。好了，斗嘴先放一放，斯图加特来了。” 沙诺娃吹了声口哨：“让他等着，就说我在画画，他知道我的习惯。” “关键他这次气势汹汹哦，已经到十四层了，还有十秒就到这里了哦。” 话音未落，电梯在安静的长廊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叮”，接着身着风衣的斯图加特和他的手下气势汹汹的窜了出来，直奔向沙诺娃的艺术工坊。 “沙诺娃小姐！我需要一个解释！”斯图加特的火气显然已经上了头，他甚至连称呼都改了：“为什么我得到的消息是王坚向你求婚，而且你还有这方面的意思！” “注意你的言辞！”喀秋莎顿了一下，然后严厉地说道：“小姐想嫁谁不想嫁谁，还由不得你来关心。” “走开。”斯图加特推开沙诺娃，闯进画室，气势汹汹的看着王坚和沙诺娃：“沙诺娃小姐，并不是我不相信你，但你现在已经跟我缔结了婚约，你现在去见另外一方的求婚者，这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沙诺娃慢慢的回过头，指着趴在门上扮鬼脸的喀秋莎对斯图加特说：“道歉，你推她了。” 不得不说，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沙诺娃的气场依旧强大，即使一只手就能捏死她的斯图加特也被这种魏然凛冽的气势给骇住了。回头看了一眼喀秋莎，悻悻的说：“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没事没事。”喀秋莎笑嘻嘻的拉住门把手：“你们聊，我先离开一下。” 王坚抬起眼皮，看了斯图加特一眼：“我也出去吧。” “不许去。”沙诺娃眼睛一横：“我的画作没有完成，你哪都不许去！” 斯图加特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自己的脾气，捏着一个杯子，语气转缓地说道：“沙诺娃小姐，我想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沙诺娃连头也没回，只是微微一笑：“你需要什么样的解释？或者说你觉得我需要给你什么样的解释。”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在和我订婚之后还要见王坚的人！” “这么看来，你比我还在意他，难道你真正爱的人是他？” 她这话蹦出来之后，小金那边的讨论声连成一片，并且她们还达成了一个诡异的共识——沙诺娃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请你不要岔开话题！”斯图加特显然已经快要克制不住了：“请回答我好吗？” 沙诺娃把手中的画笔轻易折断，然后站起身瞪着眼睛说道：“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基本上我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件商品了，既然是商品，当然是价高者得。很简单，我并不排斥他们的提议，如果他们能给我的东西超过你能给我的，那么我绝对不介意付给你一笔可观的违约金。” 她说这话其实是把她自己放在弱势的位置上，可这语气和态度，分明就根本不是这样，她的字里行间透着对斯图加特的瞧不起。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比如王坚，他在听到这种话之后如果不立刻摔门而出，然后老死不相往来那才奇了怪呢。这简直就已经上升到了对尊严和人格的侮辱！ 可无奈，斯图加特是他妈个贱人，他深爱沙诺娃已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丝毫不介意沙诺娃言语里的嘲讽和轻蔑，反而咬咬牙说道：“我已经给了你我能给的一切。” “你的一切就这么微不可察吗？你认为现在的天堂会和现在的我已经沦落到要靠你那么点微薄的救济金来过日子了吗？你别忘记了，即使是现在，天堂会仍然是整个世界最庞大的集团！我跟你订婚并不是为了你那么点可怜的救济金而是为了天堂会能重新走上巅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不爱你，当然我不保证如果你有资格把我娶回家之后，在若干年之后我可能会爱上你，但至少现在，我仍然爱的是王坚！而如果一旦他能给我的比你能给我的多，那么你认为我会选谁？” 她的话说完之后，王坚的耳机里齐齐的一阵凉气倒吸，接着包括喀秋莎在内的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说道：“太厉害了！” 没错，就是太厉害了，沙诺娃这招祸水东引简直玩得是完美无瑕，这话对别人说也许没作用，但对喜欢钻牛角尖且爱沙诺娃入骨的斯图加特来说，简直就是大杀器。 而斯图加特终于也感受到了危机，他狰狞着表情恶狠狠地说道：“好，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那我就等待你的好消息咯？”沙诺娃不屑的笑了笑：“我断定你成不了大气，你现在所有的也不过是别人施舍给你的而已。” 斯图加特脸色铁青，摔门而去。 而这时王坚耳机里传来天然二严肃的声音：“阿坚，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我们好像中计了。” 别说天然二了，就连王坚都感觉出来里头不对劲的东西了，虽然一切都是按照计划里的流程在走，但是王坚却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怀疑喀秋莎，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喀秋莎似乎也同样毫不知情，这个问题可就严肃了。因为现在沙诺娃似乎完全掌握着主动，而天然二团队在一开始就严重低估了沙诺娃的能力，现在他们反而成了被动的一方，沙诺娃这手借力打力的太极拳绝对是宗师级的。 现在可以说王坚是进退两难，进的话，不但要娶沙诺娃，还必须得面对斯图加特……而退的话，王坚必然要面对的是沙诺娃和斯图加特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还很有可能合作。 那么之前计划好的东西，瞬间完蛋……不但完蛋，最后局势真的可能会逼的王坚去选择一条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走的路。 娶沙诺娃或者杀沙诺娃……这两条路最后必须要走一条。而一旦娶沙诺娃的话，那么王坚跟阿狗立刻从井水不犯河水，偶尔还互助互利一下的不亲密伙伴变成仇敌，终极矛盾顺势转移到了他们之间。而如果一旦杀沙诺娃的话……王坚的心里会留下一辈子的伤痕。 这大概就是沙诺娃最想看到的王坚所面临的挑战…… “好厉害的女人……”喀秋莎在耳机里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真正的信任我……没有信任过我……” “不。”天然二斩钉截铁地说：“她非常信任你！关键是你太自以为是了！她现在走的方向是按照你的初衷演变过来的，你没有考虑到事情的随机性和她自身的意愿！现在事情会很麻烦！” 第620章 天高云淡，我心飞翔 沙诺娃这个疯女人干的事通常都不能被正常人所理解，上午时她还能坐在冬日温暖的阳光中画画，等到了下午她就能躺在马赛的海边别墅里吃着海鲜大餐。 “这个你肯定没吃过。”沙诺娃给王坚盛出一碗海鲜，倒上一些看上去怪怪的酱：“用干净的海水煮出来的海鲜和普罗旺斯鱼汤，加上上等的哎奥利和露优，配上一杯酸味很足没有醒过的葡萄酒，其实是一种生活享受。” 王坚眨巴几下眼睛，吃了两口味道怪怪的法国海鲜大餐，顿时感觉沙诺娃实在是太会享受生活了。王坚一直认为的人间美味羊肉串跟这种东西比起来，虽然口感并不能说是谁好谁坏，但光从情调上就弱爆了…… “是不是很不错。”沙诺娃眯着眼睛把头凑到了王坚的面前：“那种微微的腥味和咸味混在一起的热气是不是让你感觉把整片大海都吃进去了。” “这个鱼汤味道不错。”王坚错开沙诺娃的眼神：“不过看上去不怎么高档啊，这不符合你的审美需求。” “这鱼汤是把海鱼、虾、海藻和一些香料煮在一起而熬成的汤，本来就是渔民的妻子为了给下海的丈夫暖和身子，用卖剩下的鱼熬成的平民汤菜。它本身的意义并不在于它的味道。”沙诺娃双手托腮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渔火：“而是它能给人带来的温暖的感觉。” 王坚一愣，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热汤，眉头皱了皱：“你有点奇怪。” 旁边的喀秋莎双手已经开始微微颤动了，但她却仍然不动声色的吃着饭，但心绪不宁的她却频频把手里的调料当成菜品塞进嘴里。 “你知道吗？当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你做饭的时候，那么就说明她是爱你的。比如妈妈，比如你的妻子。”沙诺娃的眼珠在眼眶里滑动了一圈，倒映着蜡烛上的火光，阴恻恻的看了一眼王坚：“狒狒，你谈过恋爱吗？” “我……” “你不用说了，你这么丑，怎么会有女孩喜欢你。”沙诺娃不屑的扇扇鼻子：“如果是我嫁给你的话，半夜我都会被吓死的，太丑了。” 王坚靠在椅子上用餐巾擦了擦嘴：“其实我觉得这种东西没的挑，你就很漂亮，可你掰开之后全是黑的，心狠手辣不说，还六亲不认。你看我丑是丑了点，可我孝顺父母、尊敬师长，跟朋友能推心置腹。我觉得有些方面我比你漂亮多了。” “笑话。”沙诺娃冷哼一声：“你并不是我，你怎么可能了解我。如果你是我的话，恐怕你比我更残忍。” 王坚耸耸肩，不愿意继续跟她较真儿，他看了看表，伸了个懒腰：“我要去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赶回巴黎。” “不急。我很难得有跟人聊天的兴趣，陪我聊聊天吧，算你加班，时薪翻十倍。” 王坚捏了捏下巴：“那你要是翻个五十倍，我是不是还要帮你生个孩子什么的？当保镖也是有尊严的，我跟你只是雇佣关系，我可以随时中断。” “你倒是想呢，如果你真能生，那就帮我生吧，如果你生下来了，以后天堂之门就是他的了。” “你们再聊下去就变成调情了。”梁欢欢嘴里咔嚓咔嚓不知道吃着什么，嘟嘟囔囔的在王坚耳边说着：“这娘们是发骚了吧。” 王坚佯装着挠痒的空挡，用手指敲了敲耳机，示意梁欢欢不要说话，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除了风声就是隐约的海浪声，哪怕是这种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都极容易被发现。 “我没兴趣跟你抬杠，我走了。” 王坚作势站起身，可没走两步，沙诺娃却突然叫道：“等一下，你真的不想知道一点世界第一的女魔头有什么故事吗？”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你就当成是假的听罢。” 王坚嘿嘿一乐，反身坐了下来，看了看沙诺娃：“那你说吧。” “嗯，介于你的态度，我决定不说了。你可以滚去睡觉了。”沙诺娃不耐烦的向王坚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赶紧滚蛋了。 可王坚的拧脾气却上来了，手指头轻轻敲着桌面冷哼一声：“今天你肯定要说的，不然我睡不着，我也会让你睡不着。” 沙诺娃咿的一声：“你在威胁我？” “你可以试试。”王坚不屑地看了沙诺娃一眼：“我没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不会说空话。” 要是放在平时，沙诺娃肯定怒发冲冠，可这次不知是沙诺娃心情特别好还是怎么的，她居然笑着说：“你们总是认为我是一个坏人，当然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坏人。因为我实在懒得反驳你们的观点，就好像你没有办法给我解释什么是好坏一样。”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去世了，至于怎么死的，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但从一些蛛丝马迹来看，我想她是被我父亲亲手杀掉的。原因是她并没有给我父亲生下一个男孩。”沙诺娃一脸无所谓的优雅的喝了一口汤：“而之后，我就成了我父亲唯一的亲人。” 沙诺娃微微笑着：“但与其说是亲人，倒不如说是他训练的一部机器。一部能继承他伟大事业的机器。我从三岁开始就被隔绝，因为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贱民能够跟一个女王做朋友，我曾经偷偷地跟周围的一些孩子玩耍过，但通常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会很快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你猜猜他们会去哪？当然，我希望他们都能去天堂。” 对于她的态度，王坚有些诧异。按照正常的标准来说，她的遭遇绝对能够让她写出一部眼泪横流、罄竹难书的苦难史，可实际上她却面带笑容，毫无压力。 “我从不知道什么是奢求，但凡我需要的东西，第二天都会摆在我面前。比如一个跟我玩的很好的小女孩家的窗帘和玩具。但代价差不多就是我会永远再也见不到她。”沙诺娃低着头慢慢叙述道：“十岁之后，我成为了太阳家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族长，而从这之后，那些家族里从来没有见过的叔叔伯伯们开始蜂拥而上想让我尽快的嫁出去。” “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了，我的家族和信仰有明确要求超过十四岁的家族女性没有出嫁的话，是要受鞭刑的。当然，我是族长，我也有我师父的保护，所以并没有人敢抽我的鞭子，只不过他们的唠叨让我不厌其烦。”沙诺娃一只手摆弄着餐叉，“当然，我也知道，他们想让我嫁的人都不过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因为我是个女孩，娶到我代表拥有了整个太阳家族。” 沙诺娃说话的时候不慌不忙，表情就像是在睡前给孩子讲故事的母亲似的，没有一丝狰狞：“所以我从我十二岁开始就有个念头，有生之年一定要把那些人全部送去另外一个世界。” 她说着话的时候，眼里的寒光闪烁，让王坚都有一种莫名的惧意，这种眼神甚至比狼比老虎更加可怕，这才是真正的要吃人的眼神。 “当然，我从不忌惮别人说我是坏人，因为他们永远成不了我。”沙诺娃表情突然一变：“但即使是这样，你看，我和任何一个女孩一样，都憧憬着爱情和幸福。只不过……” 王坚微微皱起眉头：“只不过因为你不是一个普通人？” “不不不，我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因为没人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沙诺娃叹了口气：“你看，狒狒。我跟你说了很多对吧，你能理解我吗？” “对不起，我不太理解。因为我不是你。”王坚站起身子：“我先告辞了。” 说完，王坚就离开了这里，而沙诺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但是笑容却阴森森的，看得旁边的喀秋莎汗毛直竖。 “大小姐，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想说而已。”沙诺娃欠了欠身子，冷不丁地说道：“对了，喀秋莎。你是不会背叛我的对吧？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了。” 这句话说得太突兀，喀秋莎浑身一颤，豆大的汗珠顺着脊背就滑了下去，而她的鼻头上也全是汗，甚至双颊的头发都被汗水黏在了双鬓上。 沙诺娃拿出一张纸巾帮她擦了擦汗：“我都说了，让你别吃这么辣的，你不能吃辣就别去碰它，这是玩火。” 说完，她径直站起身，悄悄地走了出去，脚步声在只有一盏蜡烛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而喀秋莎却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对着耳机小声地说：“我想……我可能被注意到了。” “那老王呢，老王会有什么危险吗？” “不知道，但如果他现在离开，我会死……一定会死。”喀秋莎死死咬着牙：“大小姐……似乎知道了什么。” “那为什么还会对老王毫无戒备？” “不……她不一定发现了他的身份，但她肯定察觉到了我和你们之间的交易。”喀秋莎死死咬着牙：“王坚，你千万沉住气……我……” 她话还没说完，王坚的声音就传来了：“我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伙伴。” 听到他的话，喀秋莎莫名涌起了一种安全感：“我会报答你的。” 第621章 天有风云（上） 靠近悬崖的别墅外风声呼啸，王坚躺在床上时听着窗外呜呜的风声，恍惚间有一种身处《呼啸山庄》里那座荒凉山庄。而这里头的爱恨情仇甚至不会比那里头简单到哪里去。 “老王，睡了没？”小金压低声音在耳机说道：“没睡就回我一下呗。” “怎么了？”王坚轻轻地回了一句：“那边才八点钟你不用这么小声音吧。” “不是啦，我悄悄弄了一个加密的信号，我想单独跟你聊聊。”小金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小得意：“我们好久都没单独聊天了，我想你了……” 王坚微微笑了一下，轻声说：“怎么了？你要说什么呢？” “我想问问你，你真的没有办法放开沙诺娃吗？”小金鼓着嘴，撒娇似的说道：“她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那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只是同情？” 小金说出这些话真的是让王坚有些意外，一直以来这小妹子都是以一种霸道的方式出现在王坚的生活中，给他带来了不少烦恼，但也有很多快乐。 而现在她突然以这样一种方式询问王坚，这种态度的转变让王坚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可是老王你发现没？我对你显得并不那么重要，我没有老女人那么厉害、没有梁欢欢那么干练、没有箫逸雯那么可爱也没有林亚萱那么温柔，而跟沙诺娃一比我甚至什么都不是。你身边的人里，我除了年纪比较小之外，都没有优势了。我很怕……” “傻姑娘。”王坚叹了口气：“你聪明的小脑袋瓜用到哪里去了？我不是放不开沙诺娃，我其实已经放下了，只是很多时候你不能不信命。我这次来这里是想解开自己结好的结。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发现只有虚弱的人才会狂喊，真正很多事情不是说想怎么解决就能去解决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一直对自己说，我在追求一种我想要的生活，这种生活在我看来是完美的，完美到我连做梦都会去想实现它。” “那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呢？” “不能说，梦想说出来就不灵验咯。”王坚呵呵一乐：“但是我首先要把那些可能会威胁到我未来生活的不安定因素抹平，光靠杀？不行不行，哪怕我能杀了沙诺娃，那么接下来还会有别的人，更多的人。有句话叫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对吧，所以……我想很多时候如果我换一个角度去看世界去面对这个世界，那么可能结局又不一样。” “哪怕不会成功，至少我知道了有一条路上头写着此路不通。” 小金沉默了一阵，弱弱地问道：“那……沙诺娃你打算怎么办？” “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我想她已经发现什么了，但是她却好像刻意忽略了。”王坚双手枕着头：“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必须要等。” “老王，我爱你，你知道吗？”小金轻轻咬着嘴唇：“我真的想知道……如果在沙诺娃和我之间，你会选择谁？” “你。”王坚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迟疑。 小金一顿，然后瞬间兴奋了，连声调都提高了：“真的吗？” “嗯，她和我确实是有羁绊，但你和我已经不能光用羁绊来形容了，你是我的一部分。”王坚笑着说：“你已经深深的嵌入在我的生活里，要是哪一天我听不到你们吵吵闹闹了，我……我不敢想象。” “以后谁说你不懂哄女孩子，我就跟他急，这话说得太窝心了……”小金倒吸一口凉气：“完全没想到这种话会从你嘴里蹦出来。” 说完之后，小金又突然哎了一声：“那你打算怎么处理沙诺娃呢？” 王坚眨巴着眼睛：“我之所以会跟喀秋莎干出现在的事，就是想用另外一种方式让她挣脱出现在的生活，而再之后的事，不是我想的也轮不到我去想。我希望她能好好的，我当不了什么帝王，所以我也没办法冷血无常。” 小金默默的嗯了一声：“老王，我给你算过了。你现在有老妖婆姐妹和我三个，那其他人呢？梁欢欢怎么办叻？箫逸雯怎么办叻？还有这个沙诺娃……啊啊啊啊，你怎么可以有这么多女人？” “等等……梁欢欢和箫逸雯是啥情况？这跟我有多大关系……” “但是我觉得如果你不要的话，她们怎么嫁的出去嘛。”小金撇撇嘴：“她们很可怜的。” “喂，不要把我说的像垃圾，也不要把王坚想的太好。”梁欢欢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这狗屁的秘电模式，用我的解码器……你们是脑残吗？” 小金和王坚齐齐一愣，接着老王悻悻地咳嗽着：“你也来了。” “老娘听了整场了，最烦你这种泡妞还给自己个冠冕堂皇理由的脑残了，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金枝玉叶叻，全世界姑娘都得喜欢你。”梁欢欢的语气简直是冲天而起：“好吧，就算全世界姑娘都喜欢你，可你有几根大屌？你弄得过来么？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就算全身长满屌也搞不完一个县的妹。” “好了好了……”王坚咳嗽了一阵：“我什么都没说呢。” “关键问题在这里，你现在这样我很不爽。老娘把你当哥们，你倒好，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跑去泡妞，泡妞也就算了，你还在那大义凛然的说你的事业是正义的，你恶心不恶心？” 其实王坚想想，也确实如同这家伙说的，自己完全大可不必占领道德制高点嘛……换个角度一想，他倒是茅塞顿开：“也对啊，其实说白了，我就是来还个人情，如果能勾搭一个妹子跟我站在一起那可是极好的。您老满意了没？” “这不就完了么，哪那么多废屁话，还有，我只把你当朋友，我对你没兴趣。你别想太多，至于箫逸雯，你去看看她还记不记得你。”梁欢欢撇撇嘴：“你要对我有意思什么的，你就早点死了这条心，除非你能干点什么让我特别感动的事，哈哈哈哈哈哈……” “蛇精病……”小金默默的嘟囔了一声：“好了，闭麦。大少奶奶来了。” 果然，不多一会，天然二参加进了讨论：“喂……阿坚阿坚，呼叫阿坚，沙诺娃已经开始冻结喀秋莎的权利范围了。” “什么？”王坚一愣：“冻结权利？” “是的呀，哈哈哈，她发现咯！”天然二嗯了一声：“我好期待她后面有什么动作。” “你好变态……”小金咬咬牙：“你期待也不用说出来啊。” “不是啦，沙诺娃的动作表明，她要开始玩洪门了，我其实很期待她把洪门一分为二，因为这样我们的压力就会小很多很多啦。” 第622章 天有风云（下） “狒狒，起来。” 王坚刚朦朦胧胧的睡下，大门突然就被强行踢开，他眉头一皱从床上弹起来，果然发现沙诺娃一身紧身衣站在外头，头发扎在脑后，短马尾干净利落。 幸好他睡之前小金提醒他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卸妆睡觉，因为如果智库的分析没错的话，现在正是沙诺娃疑心病最重的阶段，她一定会想办法验证身边人的安全性，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怪怪的狒狒。 “走。”沙诺娃拽住王坚的手：“跟我走。” 王坚果断的抽回手：“你要干什么？” 他一直盯着沙诺娃的眼睛，发现她并没有任何怀疑的眼神。而且王坚甚至能看见里头透着一股子迫不及待的新奇劲，就像闹着要家长带去游乐场的小女孩似的，满是憧憬和遐想出来的刺激。 “我们去偷东西！” “偷东西？”王坚眼睛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疯女人：“你还需要偷？” “我最喜欢偷了。”沙诺娃眯起一只眼睛，并用一根手指头戳在王坚胸口：“不论是东西还是心。” 王坚不屑的嘁了一声，悻悻的从床上爬起来：“我去洗漱一下。” 沙诺娃用力的一点头：“嗯！” 走进卫生间，一关上门，王坚马上给喀秋莎发去了讯息。可被从睡梦中吵醒的喀秋莎却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茫然的反问道：“小姐要偷什么？” “我知道还问你？” “她没有告诉我。”喀秋莎突然陷入了沉思：“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怎么办？” “跟着去，保护小姐监视小姐！千万不要乱来，她经常会干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我们随时联系。” 王坚顿时无奈了，既然连喀秋莎都搞不清楚这沙诺娃到底要玩什么花样，他更是不知道，本身这女人心就是海底针，而沙诺娃的心绝对是马里亚纳海沟里的针，而现在自己的身份，除了陪她疯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洗漱完毕走出去之后，沙诺娃朝他一扬脑袋：“走，我骑车带你去。” “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要偷什么。” 沙诺娃促狭的一笑：“路上告诉你，你跟我走就对了。” 王坚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跟在沙诺娃身后，一直到车库里时他才发现沙诺娃居然不开汽车而是打开了一扇摩托车车库的大门，里头摆着一辆造型十分拉风科幻的粉红色摩托车。 “上车。”沙诺娃飒爽的跨上了摩托，戴上头盔朝王坚一比划：“我们上路！” 王坚哦了一声，跟着坐到了摩托车的坐垫上。这摩托有点小，沙诺娃的屁股又特别翘，王坚坐上去就觉得不对劲，自己这姿势……小王坚基本上除了隔着两层布之外，就几乎是直接贴在沙诺娃的屁股上。 “不许乱摸。”沙诺娃带着兴奋地回头瞪了王坚一眼：“坐稳了！” 马达声轰鸣而起，接着这辆超级高端的摩托车呼呼的就窜了出去，0-100公里仅仅不到三秒钟。 坐过摩托车的人都知道，摩托车在以一百公里以上时速行驶的时候，感觉跟汽车完全不一样，这根本就是在玩命。 他想出声劝说，可一张嘴却被凉飕飕潮乎乎的海风呼了一嘴。而戴着头盔的沙诺娃却兴奋的大声呼喊着，看她那样就知道她不是那种能听人劝的人。 王坚无奈，只能向前伸手虚搂住沙诺娃的腰，双眼专注地直视着前方，好让自己能在突发事件发生时保护沙诺娃。 粉红色的摩托在海边的公路上一路狂奔，凌晨三点的海边安静的让人觉得害怕，海风呼呼吹，海平面上亮着漂亮的星星倒影，天上的银河清晰可见，月光有些暗淡，但外头并不黑。 说好路上告诉王坚的沙诺娃似乎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只是把速度定格在二百二十码之后一路狂奔，久而久之，王坚虚搂着她腰的手也实打实的搂了上去。这实在是太危险了，哪怕是王坚这种体质，他都不确定在这种速度下如果出了事情，自己到底能不能扛得住。 当摩托车驶入城区之后，沙诺娃稍稍的减了一点速，并把发动机打到了静默模式，在几次颠簸之后，柴油动力突然变成了电动，原本疯狂的马达声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起来。 这种安静反而让王坚感觉速度更加可怕，闭上眼甚至有坐在筋斗云上的感觉。而手上传来沙诺娃软软小肚子的触感，更是让王坚有些难为情，特别是她的屁股还紧紧贴在自己的敏感部位。 ‘这家伙的神经也太大条了……’王坚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稳定自己的重心，沙诺娃身上的香味让他有些难耐，心底甚至涌起了许多奇怪而且邪恶的念头，眼睛中属于老虎兄的绿色光芒在许久之后再次出现。 “王坚……忍住！”王坚低声地嘟囔着，并用牙齿用力咬了咬舌尖：“你好不容易控制它了！” 而沙诺娃似是毫无察觉，弓着背在安静的港口城市里飞驰着，甚至不顾那些拍摄超速的照相机的闪光灯疯狂闪烁。 好不容易熬到了沙诺娃减慢了车速，接着完全停了下来，王坚头上的假发都被吹成了自然卷，强壮如他都被冻出了鼻涕泡，手脚冰凉的从摩托车上下来之后长长出了一口气：“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喏，这里。”沙诺娃摘下头盔，朝王坚使了一个眼神：“这里距离隆尚宫大概五十米。” 王坚抬头看去，在雾蒙蒙的黑暗中一栋华丽的建筑就在前方，门口群雕中立者为河神，左右两女神各持葡萄和麦穗，外围四蹄翻飞、精神百倍的牛群，女神脚底下那个庞大外凸、腐化严重的底座如同巨兽大张着的嘴，生着石钟乳似的数根砥柱，用“犬牙交错”来形容毫不为过。应该是年深日久的缘故，底座的上下“嘴唇”生出密密实实苍绿的苔痕和牙垢似的水渍。看上去既有历史厚重感，又有浓烈的艺术气息。 “来这里……偷？” “没错，大家都以为蒙娜丽莎在卢浮宫，NO NO NO，错了。”沙诺娃晃着手指：“其实卢浮宫的蒙娜丽莎是假的，这里的才是真的。但是大家都以为这里是假的。所以我们这次的目的是蒙娜丽莎。” “你要干什么？” “烧了她！”沙诺娃撇撇嘴：“每次看到那张丑女人的脸我就烦。” 王坚当时就顿住了，他眼神充满了迷茫的光，根本看不穿沙诺娃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不过从她充满希冀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哪怕今天自己不去，她一个人也必然会去。 所以王坚心一横，掏出他随身十余年的手绢蒙住脸，斩钉截铁地说道：“干了！” 沙诺娃盯着王坚的手绢，突然特别秀气的一笑，但是笑过之后猛地转身走到了宫殿前的马路对面抹了一把鼻子，自顾自地说道：“这里一边是历史博物馆一边是美术博物馆。我们的目标是美术博物馆，不过这里的戒备是很森严的，你行不行？” 王坚嘿嘿一乐：“我是怕你不行。” 沙诺娃嘁了一声：“切断所有能够向外发射信号的装置，手机关掉。” “我没手机。” “那就好。”沙诺娃回头看了一眼王坚：“这里头的警报系统很灵敏的。” 王坚点点头，看了看四周围，他准确的定位了超过三十二个摄像头的位置，然后掏出笔开始做了一个简单的十字坐标。 “你在干什么呢？” “找摄像头死角。” 他的回答让沙诺娃大吃一惊：“好专业啊！你以前是不是干过？” “我干过的事可多了。”王坚得意洋洋的说了一句：“这是我一个男人婆朋友教我的。” “看你画线的方法，你那个朋友八成还是个狙击手吧。” 王坚微微一笑，伸手弹了一下沙诺娃的脑门：“答对。” “好大的胆子！死狒狒！”沙诺娃双手叉腰气鼓鼓的看着王坚，可她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可怕，反而可爱的一塌糊涂：“你再来，我就爆你的头！” “来嘛来嘛。”王坚满不在乎的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纸，然后指着靠东面的一座墙：“这面墙刚好被雕像群挡住了，是死角！” 说完，他带着沙诺娃悄悄地来到了光滑的墙根下，蹲下身子，双手抱在一起：“你多少斤？” “想死啊你？这个问题也敢问？” “这墙高二十米，你上的去？” “我八十磅。” “说实话！” “好啦，我九十磅……” “喂！” “哎呀！”沙诺娃撒泼似的一跺脚：“一百！” “还是不肯说实话。”王坚叹了口气：“冲过来之后你要是没抓住，我会接住你的。” 沙诺娃气呼呼的瞪着王坚：“你好烦人！一百一总可以了吧！~” “这次应该差不多了，好了。冲过来！” 王坚单膝蹲在地上朝上头看了看，深呼吸了一口：“要抓稳墙头！” 沙诺娃点点头，接着向后退了几步便猛的冲向了王坚，然后她一脚踏在王坚的手掌上，王坚顺势用力往上一顶，沙诺娃顿时就像蹦在弹簧床上似的高高跃起，并用双手轻易的勾住了墙头的围栏。 “上来，我拉你！”沙诺娃侧着身子向下伸出手：“快来！” 王坚吹了声口哨：“看我表演。” 说完，他脚下突然发力，高高跳起并一脚踩在雕像的头上，接着借着这股力道踩着光滑的墙凌空三踏，把石灰的墙面硬生生的顶出了一个脚印形的深坑。 “不错嘛，小子。”看着稳稳站在墙头的王坚，沙诺娃眉头一扬：“下去之后小心，拿着这个。” 她拿出一副茶色的墨镜递给王坚：“这是红外线过滤装置，这里头到处都是警报器，触发了我们瞬间就会被几百把枪瞄准。” 王坚点点头，顺从的戴上了墨镜，然后果然发现这里头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警报器发出的红外射线，基本上每一个窗口每一扇门里都透着这种幽幽红光。 “我们从里头绕进去！”喀秋莎抽了抽鼻子从墙上一跃而下，并在下头朝王坚招手。 王坚点点头，跟着一起跳了下去。进入之后，王坚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迷糊了，可沙诺娃却勾着腰，像一只性感的小野猫似的熟练的钻来钻去。 “不要发出声音，这里有四十五个警卫。”沙诺娃爬到角落之后，凑到王坚耳边小声说道，香香软软的气息弄得王坚不停地用肩膀蹭着耳朵。 接着两人顺着排水管道登上了二楼的陈列室，而一进去……王坚就被里头纵横交错的红外射灯给惊呆了，密集程度恐怕就是一只猫也没法儿顺利通过。 “蹲下，摄像头！”沙诺娃一把拉下王坚缩在一个展柜的后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三厘米，沙诺娃伸头张望时，她软软的胸整个都贴在了王坚的脸上：“你怎么毛手毛脚的！” 王坚摊开手：“我不是没经历过么？” “笨。”沙诺娃白了他一眼：“你这是来抢的吗？是来偷！是偷！” 王坚苦笑道：“大姐，我真没偷过。” “那就学。” 说着，沙诺娃一个迅捷的翻滚就窜到了另外一个柜子后头，接着在那朝王坚招手。 这个动作对王坚来说并不难，但关键问题是那个柜子后头的角落更小……他钻过去之后，俩人直接贴脸，沙诺娃的鼻息直直喷在王坚的脸上，弄得他手足无措。 “下头不能走，你把我扔过去！”沙诺娃倒是丝毫不顾，指着门口一小块能站人的地方：“到那之后我们就能下去了。” 王坚点头，然后双手托着沙诺娃的屁股往外一甩就把还没来得及准备好的沙诺娃给抛了过去，直接来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你……哎哟……” 沙诺娃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屁股，眼泪都疼下来了。王坚连忙跳了过去，蹲下身子把沙诺娃扶起来：“我……是不是太重了。” 沙诺娃眼泪婆娑的揉着屁股埋怨道：“你怎么这么笨啊！骨头都被你摔裂开了。” 王坚当时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沙诺娃的话之后，居然直直就这么伸手过去捧住了沙诺娃的屁股用力地按了按她尾椎的部分，然后义正词严的说：“尾椎没事。” 沙诺娃当时脸都绿了，狠狠盯着王坚，牙齿磨得嘎吱嘎吱响，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王坚一怔，回想起自己刚才干的事，一拍脑门：“我好像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气死我了！蠢成这样！”沙诺娃皱着鼻子骂道：“你是故意的吧！” “我要真故意的……你能跑哪去啊。”王坚红着脸悻悻的扇了扇鼻子：“我就是有点紧张……” “算了，回去再找你算账。”沙诺娃倒吸一口凉气，一瘸一拐的往楼梯下走去：“离我远点！” “哦……” “过来！别离太远！” 王坚无辜的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水：“到底是远一点还是不远啊……” “哎呀！气死我了！”沙诺娃在那抓耳挠腮：“我想杀了你！给我过来！” “哦……”王坚傻乎乎的走到沙诺娃的面前，哭笑不得的说：“又有什么吩咐。” “背我！我腿麻了！”沙诺娃皱着眉头：“快点！手不许放在我屁股上！” 王坚也发现沙诺娃今天事特别多，根本不像往常的她，但是都走到这一步了，他还能撂挑子走人不成？ 所以他也只能无奈的蹲下身子让沙诺娃伏在他的背上，然后就跟背着炼金术师的食人魔一样，被遥控着往前前进。 “画在顶楼，不对公众开放的保险室里，你一路上去就行了。” 王坚嗯了一声，慢慢的往上走着，尽量躲开零星的感应器和压低脚步声。而沙诺娃轻轻把脸贴在王坚的背上，淡淡的笑着。 “狒狒，你跟他们一样，也有一天会离开我的对吧。” 王坚一怔，脚下稍稍一个踉跄，但是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往上走着，一言不发。 “不过也没关系了，对吧。”沙诺娃自顾自的嗯了一声，然后开始自说自话：“我都习惯了，不过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听话哦。” “嗯……”王坚苦笑了一声，继续往上走着：“你还得付我工资呢。” “好，你开什么价都可以。” 两人来到顶楼之后，沙诺娃敏捷的从王坚背上蹦下来，这个动作让王坚愣了老半天没反应过来：“你不是脚麻了吗？” “又不是脚残了，麻了不会好啊？真是。”沙诺娃眯着眼睛看着密码门：“这个太小儿科了，这电子锁可是我家生产的呢。” 说完，沙诺娃几乎没用几秒钟就打开了这扇门，而这里进去之后反倒没有了奇怪的东西，除了孤零零的大厅之外，就只剩下一张地毯铺在上头，而远端有一扇圆形的金属大门。 “就是这里了！哈哈！”沙诺娃窜到了大门面前探查一圈之后气愤的说：“这个居然是王坚那个傻老婆的专利！！！” 王坚在后头摸着鼻子：“能发明这个，不算傻吧……” “我说傻就傻，你反驳什么？” “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不算傻而已……”王坚嗯了一声，沉吟道：“应该还是挺聪明的，你看我就发明不出来。” “你那是蠢！”沙诺娃回头白了王坚一眼：“看我开锁！给我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就天亮了！” “放心，我们只是要烧掉它而已啦，又不用带出去，安啦。” 第623章 一路狂奔 “还有多久……” 王坚悄悄从气窗朝下看去，发现下头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清理卫生了，而两个拿着一长串钥匙的保安正逐门逐户的清点着藏品，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王坚他们这一层。 “别吵！”沙诺娃一脑门子都是汗：“这个太复杂了，我又不像喀秋莎那么聪明。” 王坚掏出烟，刚要点上，沙诺娃回头迅速的劈手夺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抽烟火警就响！高灵敏，你怎么这么不分场合呢？” “哦……”王坚撇撇嘴把烟默默的塞回烟盒，接着不声不响的走到窗口开始研究起逃跑路线。 现在想来，他觉得这件事真的蠢爆掉了，他好歹是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物，而沙诺娃更是个狂拽炫酷屌炸天的王女级人物。他俩合起来估计都能把白宫给私人承包咯，可现在说句不好听的，他俩干的事真心不上档次…… 不过还别说，这事儿干起来还真挺刺激，王坚这种一贯冷静的家伙都是满面潮红，小心肝怦怦跳。这偷偷摸摸的事最是考验定力和能力，就连黎叔都说抢劫没有技术含量。 所以这又是翻越重重高科技又是得逃避别人视线，这可比看电影爽多了，难怪碟中谍票房高，不光是阿汤哥帅，更多的大概就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偷偷摸摸的情结。 “快上来了，快点！”王坚紧张兮兮的说：“被发现就麻烦了。” “别吵别吵，快了，我在绕最后一路线了。”沙诺娃也是急匆匆的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狒狒，过来。” 王坚慢慢地蹭到沙诺娃旁边，低头看着她手上的活儿，纳闷地问道：“做啥？” “看过电影吧？那种剪红线剪蓝线的老土电影。现在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看到这两根线了没？”沙诺娃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剪对了，门就开了。如果剪错了……” “就报警？” “聪明。”沙诺娃重重地点点头：“底层有四十多个保安，而且一旦警报器响了，斜对面的兵营里分分钟就能出现一百五十个以上的宪兵，荷枪实弹！” 王坚这一下可就开始左右为难了，这无论是数学几率还是哲学概率可都是百分之五十，而实际上，恰恰这种输赢对半开的事才最让人头疼，要知道无论是输面大还是赢面大，人总是敢去闯一闯，可偏偏这种百分之五十最熬人啊。 “这……” “是不是男人？”沙诺娃用胳膊肘顶了一下王坚的胸口：“快点！” “红线……”王坚弱弱的说，但是马上他就改口道：“不不不，那根白的。” 刚要动手的沙诺娃身体一顿，硬生生的刹住了车，气呼呼的转过身子盯着王坚：“到底哪一根！” “你自己选不行吗？”王坚为难的拍了拍自己脑袋：“这个我承担不起啊。” “少废话，让你承担你还有的挑？”沙诺娃的态度十分蛮横：“不管，你就是要选。” “白的吧……” “确定？” “嗯……” “不改了？” “等等！”王坚一咬牙：“还是那根红的。” 沙诺娃这次居然没有再问王坚改不改，手里的袖珍剪刀咔嚓一声就把那根红线剪成了两半。 这一瞬间，王坚和沙诺娃身上的汗毛不约而同的全部竖了起来，脑门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甚至还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着。 “咔哒”一声机械短路的脆响出现在了他们俩的耳朵里，这一下他们不由得齐齐舒了一大口气。 沙诺娃回头爽快的跟王坚击掌庆祝。 可就在他们击掌的瞬间，他们头顶的红灯突然亮起，接着一阵可以说是震耳欲聋的警报声轰然响起。 沙诺娃一怔，然后重重地在防盗门上踢了一脚，扭头瞪了王坚一眼，一甩头发：“走！” 可这警报一响，他们可就不是说走就走了，各层的防盗措施立刻连环相应，每一个出口都降下了手臂粗的合金挡板，王坚从窗口看着下头那些挡板，苦逼兮兮的说：“看这质感，我觉得我掰不开。” “谁也掰不开！我恨死你了，这是钛合金的！” “那……”王坚咬咬牙：“我去引开他们，你想办法出去。” 沙诺娃上下打量着王坚，噗嗤一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开始飞奔：“要走一起走。” 很快，沙诺娃趁着保安和宪兵没有上来之前来到了一间可以直通外面的储物间里，她抬起腿就准备踹开薄薄一层的金属挡板。 而就在这时，一只虚弱的苍蝇摇摇晃晃的碰到了窗户上的薄挡板，接着一阵火光四射，然后恶劣的焦臭味就从那边混杂着早晨的清风吹到了王坚的鼻子里。 “喂！”情急之下，王坚顺势揽住了作势欲踢的沙诺娃的腰，把她给甩到了一边：“好险……” 沙诺娃也是冷汗直冒，她完全没想到这帮法国人如此阴险，居然在这种地方下陷阱，看来窗户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上头绝对通了高压电……这玩意只要沾上，非死即残。 而在他们磨蹭的这一段时间，外头纷乱的脚步声已经开始清晰了，这说明保安们已经开始包饺子了。 “安静！”王坚一只手把沙诺娃按在怀里，另外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有狗！” 果然，不多一会儿，门缝里的光影就几次闪现，一只尖尖的鼻子从下头探了进来，接着外头响起了一阵叽里呱啦的法语，然后已经被王坚用扳手固定的大门开始哗啦啦的直响，眼看是支持不住了。 沙诺娃抬头看了一眼王坚，然后抽了抽鼻子，伸出三根手指开始倒计时。 当她的一刚比划出来的时候，并不牢靠的大门一下子被人撞开。 接着，她和王坚极为默契一人一脚就踹了过去，撞门而入的那个保安瞬间被踢飞了出去，并砸翻了他身后的三个人。 “跑！” 王坚喊了一嗓子，沙诺娃立刻跟上，两个人越过倒在地上的保安，开始在狭窄的走廊里一路狂奔起来。 而这一下，完全暴露在监控里的两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身后的狗吠声。 “快！”王坚在一个转角时猛地从下头跳了上期，并默契地握住了沙诺娃的胳膊，她一并拽了上去。 在上去的一瞬间，王坚已经清晰地看到了追兵的脸，也就相隔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从这！” 王坚没有时间犹豫了，也许是出于节省也许根本就是忘记了，现在王坚所站的这个三米左右的大厕所上头并没有加装电网，只是一部正在嘎吱嘎吱转动的大换气扇。 王坚在沙诺娃上来之后，毫无停顿的一脚踹在换气扇的中间鼓风机的位置上，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整个马达带着叶片尽数破碎飞出，接着王坚一把拽过沙诺娃，也顾不得身处五楼，飞身一跃而下。 沙诺娃忍不住惊叫出声，而王坚却反手一扣她的后脑，另外一只手护住她的腰椎，接着双腿半曲，落地后连滚数米，稳稳当当的从戒备森严的博物馆里突入进了后庭。 “太刺激了！”沙诺娃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居然还笑着大呼过瘾：“我从没体验过！” “闭嘴吧你！” 王坚起身拽起沙诺娃就是一路狂奔，因为拖着一个不合作的沙诺娃以及地图不熟悉，王坚的速度被极大的限制住了。而身后的宪兵和保安呼呼的就冲了上来，杜高犬特殊的嘶吼声也近在耳边。 而就在这时，沙诺娃突然嘿嘿一乐，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按了两下往后一抛…… 接着一阵浓烈刺鼻的烟雾腾的一下就扑了起来，满园顿时尽是咳嗽声，特别是那几只狗的惨叫声格外清晰。 王坚回头看了一眼，用力一拽沙诺娃，然后自己奋力往地上一趴，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就甩了过去，在前方的墙上钉出了一个深坑。 “被你害死了。”王坚埋怨了一声沙诺娃，然后双手一用力，直接把沙诺娃横抱了起来，开始全速奔跑。 沙诺娃勾着王坚的脖子，仰着头傻乎乎的看着他，脸带笑容。而王坚实在是太过紧张，根本没有发现沙诺娃现在的表情，就这么一路过关斩将，踢开阻拦的宪兵，把沙诺娃带出了门。 而出门之后，也并没有安稳，外头早就被包围了，王坚只是露了个头，几十把枪就把王坚给重新压了回去。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没办法了！我要突袭了，到我背后来。” 沙诺娃摇摇头婉转着声调：“在哪里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王坚急的嗓子都哑了：“到后头去！” 沙诺娃撅着嘴哦了一声，慢悠悠的爬上了王坚的背：“驾！” 王坚被她给弄得哭笑不得：“都这时候了，别玩了……”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啊，什么时候玩不都是一样的吗？”沙诺娃撇撇嘴，笑道：“马儿快跑！” 王坚叹了口气，双手攀着一颗歪脖子树，蹭蹭两下就窜了上去，接着由这棵树直接跃上了高墙，接着像一只长臂猿似的顺着排水管滑到了地面。 而他刚滑下来就被两个盯梢的宪兵发现，他来不及细想，撒丫子就跑…… 接着就见他后头跟着最少一百五十人，汽车、摩托车、直升机轰隆隆的跟着，架势就跟奥运圣火传递似的。 马赛本身是一个比较安静的城市，可这一大早……这可比中国城里过新年热闹多了，那叫一个鸡飞狗跳，满城风雨。 而且王坚还发现一个问题，这破地方……建筑物密集程度实在太低了，他往哪跑都特么能被直升机盯上，而且路上人也少，所以他不得不跟那帮宪兵开始了一段漫长的马拉松…… 更关键的问题是什么……王坚饶是身体素质超级好，可他也实在熬不过那些个烧汽油烧柴油的家伙，所以他和追捕他的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别急嘛。”沙诺娃用自己的袖子帮王坚擦了擦汗，嬉皮笑脸的说：“加油！” “你跟汽车赛跑试试。”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气喘吁吁的感觉的王坚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怎么办……” “跑啊！”沙诺娃不住的摇晃身子：“加油跑啊！前面进了高层建筑区就好了！” 王坚倒吸一口凉气：“还有多远？” “四公里而已啦。” “四公里……”王坚回头看了一眼后头不到五百米的警车，牙打落往肚子里吞：“我试试……被抓的话，你就先跑。” “没关系，被抓就被抓。”沙诺娃嘻嘻笑着：“加油加油。” 王坚叹了口气，继续狂奔，而他现在就是一个速度与激情的状态……或者是终极杀阵？反正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只不过人家是开车飙，王坚是靠两条腿跟汽车飙啊！ 这还是王坚不停的到处钻巷子，如果走主干道，估计他早就被全城的警察给堵在大马路上用橡胶棒子狠狠抽…… 好不容易突入到了密集区，王坚总算送了一口气，因为人流量，所以王坚总算是能拉开一段距离了。 但同时，王坚的体力也惨烈的倒下了……鞋都给磨破了，脚上还中了一枪。 “走这边！”沙诺娃搀着脚上被子弹扎了个洞的王坚闪进了旁边的一扇门。 里头隆隆的枪炮声显然是在放电影…… 王坚转头看着沙诺娃，深呼吸一口，是哭也哭不出来，笑也笑不利索，只能呼哧带喘的哭笑不得：“你害死我了，很疼的好吗？” “我养你。”沙诺娃搀着王坚，悄悄地来到了观众席，静静地坐在了上头：“稳定一下情绪。” 果然，没两分钟，一大波军警就从外头钻了进来，然后开始挨个检查。 沙诺娃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轻轻的小鸟依人的把头靠在了王坚的肩膀上，然后故作惊悚的抬头看了看，眼光跟进来检查的军警遥遥相望。 “就是他们！抓起来！”一个长官模样的人指着王坚和沙诺娃。 王坚一愣，扭头看着沙诺娃，而沙诺娃用法语问道：“你们怎么知道？” “你们是傻的吗？你们被夜光水洒了一身。” 第624章 越狱…… 在押解的路上，王坚手上被拷上了手铐，而沙诺娃也被铐在了旁边的扶手上，他们身后一大堆的警车在护送，感觉威风凛凛。 “是不是感觉很威风。”沙诺娃抽了抽鼻子瞟了一眼后头的车队：“看到没？几十辆警车在护航。” “威风你妹啊……”王坚脚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鞋子上的血都已经黑了，看上去相当严重的样子，当他听到沙诺娃的话之后，无可奈何、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怎么办？” “越狱呗。”沙诺娃趁着旁边看守的警卫不注意，从汽车的垫子上扯下了一个拉链扣并把它掰成了一根铁丝，并朝王坚瞟了一眼：“你不用我帮忙吧？” 王坚撇撇嘴：“当然。” 说完，沙诺娃费劲的腾出一只手在腰上按了一下，接着王坚听到她身上传来了滴滴的声音，很轻微很有节奏。 “这是干什么？” “这个嘛，是全息导航。” 她说完之后，用脚顶了一下旁边正时不时用眼睛瞟着她看的年轻警员一下，并用法语说道：“请帮我个忙好吗？” 法国人么，本身就是个比较崇尚浪漫的种群，沙诺娃这样几乎符合全人类审美观的女人用这么一种娇柔的姿态来请求他办事，什么身份什么囚犯都可以抛到一边了。 他很爽快的点头，并把警帽摘下来放在胸口文绉绉地说道：“愿意为您效劳，美丽的小姐。” 沙诺娃嫣然一笑，看得那家伙差点连口水都滴了下来，玩命的揉了揉脸才缓过神。 而看到沙诺娃的表情，王坚长叹一声，知道这家伙开始玩美人计了。当然，这美人计也得美人用才好使，如果沙诺娃要是个柿饼脸、大龅牙、水桶腰子罗圈腿，身上还散发浓浓体臭、嘴里牙黄滴滴的面目可憎的母夜叉，恐怕别说美人计了……就算是五块钱一次去人民公园后头的垃圾场卖身都无人问津。 “能帮我戴上我的太阳镜吗？”沙诺娃继续娇滴滴说道：“我想在下车的时候也能光彩照人。” 说着，沙诺娃低头用下巴指了指折在她胸口的眼镜，而这个动作实在是太性感了，加上她的身材相貌那可是比全世界大部分的姑娘都要动人，所以小警员一下子没能适应，眼睛滑到沙诺娃胸口之后就再也挣脱不出来了。 不过在沙诺娃清了清嗓子作为提醒之后，小警员倒是还能够回过神儿，然后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向沙诺娃的胸口，小心翼翼的在不碰到她胸部的情况下把那副眼镜给摘了下来，轻轻挂到了沙诺娃的眼睛上。 当眼镜戴上之后，她甜甜的朝小警员道了声谢，然后问道：“我们还有多远的路程呢？” “还有三十五分钟。” 沙诺娃听完之后，立刻变了个人似的表情凝固，不言不语。那小警员本来还想跟她搭讪，可见她从上到下冷艳高贵的样子，却是实在没那个勇气，只能默默地坐到了一边，玩起了手指头。 而沙诺娃的眼前现在正以全景式3D描绘着他们所处的方位，大街小巷一清二楚。就像站在一张都市全景复原图上空似的，能够清晰地看到他们汽车红点的移动和其方圆五十公里的所有道路、建筑甚至是一棵树。甚至还能随意的缩放，科技含量高得就像是科幻片里出现的物品似的。 “前方三千米的地方，有一座桥。”沙诺娃轻轻的对王坚说：“水深2浔多一点，离出海口大概四公里，桥高十五点五米。跳下去应该没有问题。” 王坚一怔：“你是说跳下去？现在外头气温零下一度……” “也是喔，今年的马赛特别奇怪，温度整整低了往年五摄氏度。我记得铁达尼号里杰克也是在零下一度的冰水里冻死的。”沙诺娃嘻嘻一笑：“你愿意为我做这么浪漫的事吗？” “这是脑残才会干的。”王坚嘁了一声：“你还是去找愿意为你冻死的脑残吧。” 沙诺娃不屑的撇撇嘴：“满大街都是。” 说完，她看了看车上的时间：“按现在的速度，还有七分钟我们就要经过那座桥，你OK么？” 王坚看了看四周围：“现在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有啊。”沙诺娃哈哈一笑：“我呼叫炮火支援，把这些家伙打成渣！不过之后我们可能要面对整个法国陆军了，要打坦克了哦。可惜这不是我主场，不然我就叫坦克来。” “好吧……只能跳了。” 王坚无奈地摇头，他知道沙诺娃这话看似是开玩笑，可她绝对不开玩笑，说叫炮火支援就会叫来的。王坚可不想到时候看到一座这么可爱的城市变成一片杀场。 “还是叫支援吧，我告诉你个小秘密哦，我最怕冷了。”沙诺娃嘟着嘴，卖萌装可爱：“在这我有大概一千五百个下属，除掉文职后勤的五百人，剩下一千人左右都是武装部的，坦克拿不到，但是反坦克的还是有。不用那么辛苦的游泳啦，我们把警察局炸掉吧。” 王坚听她的话听得头皮都麻了：“你是发自真心？” “其实我是开玩笑的，天堂之门的宗旨是操控政治而不是跟国家机器对抗。法国哎，五大常任理事国之一哎，虽然是个打起仗来投降投得连胳肢窝都能晒黑的国家，可照样是五常之一，玩不过的啦。”沙诺娃眯着眼睛笑着：“只能游泳了。” “为什么不找人保释？” “你知道吗？如果我现在被抓了，那么我最少要一年才能被保释。”沙诺娃吹了声口哨：“因为有一大堆人想要我消失。” 王坚大概能理解她的意思，虽然天堂会是个顶峰级的组织，可高处不胜寒，这玩意就跟美国的霸主地位似的，明面上没有人能挑战，但只要有一丁点落难的迹象，那最少有二十只脚丫子得踩上去，这就是丛林法则的无奈。 所以只要沙诺娃被抓，那么不用多说了，CIA那一众人肯定不会让她舒坦，更别提那些老早就看她不顺眼的人了。 在这等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王坚只能同意沙诺娃的建议，跳下河什么的……虽然气温实在是很低。 汽车在道路上默默的穿行，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王坚已经看到了那座桥的引桥了，从两边来看，这种小型桥梁应该不会有什么高级的防护措施，不会出现跳到一半被卡住的情况。 “一定要快！”沙诺娃朝王坚点点头：“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王坚嗯了一声，叹了口气：“你还真是没完没了的疯。” “年轻就是这个样。”沙诺娃挑起眉头笑了一声：“几十年后，你回想起今天在冰河里的蛙泳，这就是你逝去的青春。” “好吧，青春……”王坚看到车已经来到了桥边，眼看就要上桥了：“你的手铐？” 沙诺娃喔了一声，手里一直在悄悄活动的铁丝一转，手铐应声而开。然后她朝那个正在发呆的警察小哥打了个响指：“谢谢你啦。” 话音刚落，那小哥还没能反应过来，王坚突然双手一挣，手铐应声而断，接着他一掌就让那小警员昏倒在地，接着顺势借力踹飞了正在飞驰的汽车的车门。 他们一系列的动作刚一做完，押解车吱嘎一声死死刹住了车，然后重重地往路中间一横，接着警报声大起。 周围的护送车队一下子就跟着停下来了，接着一大波警察叔叔正在接近中…… 王坚顾不得观看被包围之后的壮丽了，他没心思当那几分钟的英雄，一把拽上沙诺娃就冲出了押解车，在电光火石间就窜到了大桥的护栏旁。 而此时，警察叔叔的子弹也跟着上来了，在他们的周围打出一片片的火星儿。 “跳！” 王坚猛的一拽还想回头看上一眼的沙诺娃，飞身跃下了大桥，接着就见两团水花飞溅而起，然后慢慢归于沉寂，一阵冷风吹过之后，只剩下水面涟漪。 王坚和沙诺娃潜在水底下，而直升飞机也在上头盘旋，周围的路面上也都充满了警察。 而这河还很操蛋，周围的掩体很少很少，根本没什么换气的机会，王坚还好，内息悠长。可沙诺娃就有些扛不住了，她虽然也是练家子的，可到底是外家功夫，这内家的吐息憋气她并不擅长，所以眼看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眉头一皱，用尽全身力气把沙诺娃拉到了身边，并把她尽力的往上顶，而自己拽着她的脚踝，在她鼻子露出水面之后大概两秒钟之后，又一次把她拽了回来。 接着王坚在水下对她比划着，让她尽量靠在自己身边。 而沙诺娃点点头，死死的贴在王坚的身边，眼神里多出了些恐惧。 其实王坚当然知道沙诺娃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玩大了，这已经真正是在玩命了，冰冷的水对体能的消耗非常严重，这种低温缺氧而且又急速消耗体能的情况下，人的体温很快就会降低到一个临界点，接着就可能会出现各种奇怪的症状，甚至可能会心脏骤停。 可现在再想浮出水面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如果他们一旦上浮，那些沿岸搜索的军警会毫无悬念的爆他们的头。 王坚在水里可是躲不开子弹的，沙诺娃更不用说，不到两个钟头她的四肢就开始有些僵硬了，出水换气的频率也越来越高，而王坚也感觉自己的体能也下降的厉害，两次换气间的间隔也从四分钟缩短到了两分半。 而岸上的人却没有停止搜索，这让王坚有些意外，因为按理来说，他们两个小毛贼而已，犯不着这么大阵仗，也用不着不死不休。可现在却摆明是这种状态，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沙诺娃俨然已经出现体温过低的情况了，如果再有上几个钟头，她就算拉上岸也会变成植物人。 在这一刻，等待变成了煎熬，而王坚也开始不再游动，只是任由水流带动他们前进，自己则一直抱着沙诺娃帮助她换气以此来节省体力。 好在这条河的流速还算比较快，到达出海口之后，岸边搜索的人也渐渐散去。 等王坚感觉周围差不多安全之后，他拖着沙诺娃来到了岸上。可这时的沙诺娃已经是嘴唇青紫，脉搏羸弱，除了自主呼吸之外，已经没什么太多的生命特征了。 他们上岸的地方，似乎是出海口周边的渔夫小村，可这个季节不适合打渔，喜好浪漫的法国人大多会在这种时候出去度假，所以整个渔村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 王坚顾不得什么了，抱着沙诺娃来到离他们最近的一间小屋，一脚就踹开了木门冲了进去。 把沙诺娃放在柔软的地毯上之后，王坚在周围找来了一切能找到了可燃物扔进了壁炉，接着点着了火。 火升起之后，王坚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也顾不得什么害羞不害羞了，干净利落的把沙诺娃扒了个干净，擦干净她身上的水珠，然后把她放到壁炉的旁边。 至于小说电影里那些用体温取暖的狗屁桥段，王坚这种野外生存大师绝对是不会干的，因为体温根本不足以让一个冻僵状态的人快速的恢复血液循环。而冻僵时间过长，就算救回来也会多处坏死的。 把沙诺娃放到火边上之后，王坚先是给沙诺娃人工呼吸、心脏复苏，并利用这段时间烧了一壶水。 至于沙诺娃……王坚唯一的发现是这家伙跟毛片里的外国妹子一样，似乎是把毛给剃掉了啦，不过她被毯子给裹住了，王坚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看了几眼而已，毕竟在这种时候都能想到那种事儿的人，那俨然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完全够评上人形自走炮了。 把等王坚把温热的水装满一个盆子，并把沙诺娃扔进去之后，他总算是出了一口气，现在的情况还算不错，但饶是这样，估计沙诺娃这回也得大病一场。 通讯器在水底下的时候丢失了，现在王坚和沙诺娃真正处于一个跟外界隔绝的状态，而在没有弄清楚到底为什么那些军警一定要弄死他们之前，王坚并不认为带着这种状态的沙诺娃出去会是一个好主意。 身上的烟已经不能再抽了，王坚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还往下滴着水，虽然能感觉到寒意，但王坚这种体质根本无所谓这些东西，唯一让他难受的是现在他很饿…… 很饿怎么办？很饿就得找吃的，可这里显然没有那么多的选择。王坚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把这渔夫家中所有能吃的包括一盆仙人掌都弄了出来，咕噜噜的煮了一大锅看上去很恶心的杂烩羹，里头有什么苹果、芦荟、仙人掌和三个风干在窗台上看似是食物的木瓜。 王坚尝了一口，觉得这玩意用来喂猪其实挺不错的，人吃的话……实在是恶心了一点。不过没有办法，这种情况下，他并没有什么太好的选择。 所以他先把热水盆中嘴唇已经从青紫色变成淡淡粉红色的沙诺娃捞起来，用勺子给她喂了一大碗奇怪的羹，然后自己捏着鼻子把剩下的全部吃了个干净。 等他全忙活完了之后，他身上的衣服都差不多干透了，而沙诺娃脸上的红润也渐渐的起来了。 “完蛋……” 王坚看到沙诺娃的状态，第一个反应就是完蛋，因为她这明显是开始发烧了，而且看上去度数还不低，如果在这种状态下，不用多，一晚上就足够让她得肺炎、脱水，然后果断的挂掉。 “你真是我的克星啊。”王坚叹了口气，把沙诺娃抱到沙发上，并把包裹她的毯子全部解开，接着从厨房里找出一大瓶酒…… “哎？还是老白干……”王坚吧唧着嘴，看着沙诺娃自言自语道：“你运气还真好。” 说完，他从冰箱里取来几根辣椒放到火上烤得脆邦邦，接着把辣椒泡在装满白酒的碗里，接着用剩下的白酒装在杯子里开始用布条蘸着白酒帮沙诺娃擦拭身体。 这可不比洗澡……这擦拭可是要一点一点的来，严格来说……不，根本不用严格来说，这根本就是从上到下摸了一个遍，一些容易散热的地方还得特别照顾，比如腋下、双乳之间、脖子、大腿内侧、腹股沟等等。 基本所有的敏感点都得来一套，这让王坚都觉得有些难为情……特别是沙诺娃还会因为舒服而时不时的哼哼两声，要知道这个状态下的这种声音，那绝对是很撩人的。 等这一切干完之后，开始泡辣椒的那碗酒已经红彤彤的了，王坚尝了一口，脑门子上瞬间一圈细密的汗珠，他嗦着凉气，端着碗走到沙诺娃的身边，硬生生的把大半碗辣椒酒给沙诺娃全部灌了下去。 这玩意是个土方子，但是土方子有事就是能见奇效，不多一会儿，沙诺娃浑身就开始哗哗地往下流汗，基本上跟流水没什么区别。 汗一出来，烧立刻就退下去了，王坚舒了一下筋骨，看着香甜熟睡的沙诺娃摇摇头，默默地走到卫生间——补妆，虽然假发还在，但是脸上的狒狒装倒是没了，这可不行。毕竟玩游戏也得遵守个游戏规则，不然就没的意思了。 等到外头天色渐暗时，王坚也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大堆柴火开始噼啪的烧了起来，屋子里的温度也差不多能有了个二十多度，沙诺娃还在昏睡，但至少王坚觉得她现在并无大碍了。 第625章 大逃杀（上） “丢了？你们说人丢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居然告诉我，人丢了？” “是的……先生。”马赛市的市长在办公室里却只能坐在来客席上，抹着脑门上的汗：“但是河水那么冰冷，我们连续搜索了整整三个钟头都一无所获，她一定会被冻死的。” “我说过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阿狗用力地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你用了几百个人居然连一具尸体都没找到，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不不不，先生。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马赛市长硬邦邦地笑着：“我会继续搜索的。” “那我等你好消息咯。”阿狗从衣架上拿下披风穿在身上，拍了拍市长的肩膀：“不要让我在你身上的投资浪费掉了，你也知道，最少有三十万人有能力坐在你的位置上。” “是……是……知道了，先生。” 现在阿狗在欧洲的影响力绝对是嗷嗷叫，而且洪门的渗透能力也一直相当强悍，所以他现在虽然不能说是掌控政府，但绝对说话能够的上分量，毕竟钱这玩意……在全世界都通用，谁说除了印度、中国其他地方没腐败的话，阿狗、沙诺娃估计都得微微一笑。 等他走出去之后，坐上汽车没多久，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号码不屑的笑了笑，然后轻轻挂断。 “媳妇，这帮法国人实在是不靠谱。”阿狗关上手机往椅子上一靠，对旁边挺着七个月大肚子的白牡丹说：“本来是必成的一击，居然让她跑了。” “这样好吗？斯图加特那边……” “我们不告诉他不就行了。”阿狗叹了口气：“我没办法放过沙诺娃，现在王坚失踪，沙诺娃没有了牵制，让她恢复一点元气，我们就麻烦大了。” 白牡丹咬了咬嘴唇：“可我总是感觉不太对劲，现在有点太平静了。青帮总动员之后居然是全线回撤，天堂之门也放弃追击。留出了那么大一片空白地，等于是白送给我们的，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让人很不安。” “傻老婆，不是说了让你别想这么多了吗？安心等着生孩子咯。”阿狗在白牡丹脸上亲了一下：“等结束之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回夏威夷开饭馆。” “我可不帮你算账，自己请人。” “喂……那我可忙不过来。”阿狗苦着脸：“别这样啊，好老婆。” “又要带孩子又要帮你，你以为我是铁打的啊。”白牡丹白了阿狗一眼：“先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他们现在是老身自在，可喀秋莎和天然二那边可就乱成球了。王坚跟沙诺娃同时失踪，而且联系直接切断……这让人感觉就跟私奔了似的。 要真是私奔，这事儿可就大条了，要知道这俩家伙可是不死不休的两巨头，可现在这俩家伙不声不响的出去违法乱纪，然后不知生死的消失不见了。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能被传成啥样的，第一个疯掉的八成是斯图加特，接着王坚那边的几个姑娘挨个儿点名，然后喀秋莎估计也得崩溃掉。 可是找吧，这俩亡命鸳鸯现在被法国列为一级通缉犯，而且这里又不是他们的主场作战。虽然跟洪门打招呼了，但却又因为阿狗跟沙诺娃那叫一个刻骨深仇，虽然隔着一个斯图加特，可这事说白了也就那么个样儿，看破不要说破还是好朋友。 当然，天堂之门自己也开始找了，但苦于没有任何线索，只能跟在军警的身后捡漏，所以也是一身的麻烦。 “他们两个太过分了。”喀秋莎在通讯器里抱怨道：“两个惹祸精在一起，就是一场人道主义灾难。” “说起来还真是。”天然二也是一脸的哀怨：“他们两个在一块的破坏力真的很强大。” “是啊是啊，关键他们俩还一点自觉都没有。”喀秋莎似是找到了知音，苦水哗哗地往外倒：“现在斯图加特那边在逼着我要人，没有大小姐我连场都镇不住。” 天然二皱着眉头，对着麦克风说：“这件事我还觉得有蹊跷，他们只是偷东西，还未遂……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去抓他们呢？” 喀秋莎摇摇头：“我不太清楚，我开始以为他们是把博物馆炸掉了，后来才发现他们俩未遂……至于他们去哪了，我根本不清楚。” “你得相信阿坚……阿坚是很神奇的人。”天然二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我会找人协助你们寻找。” “还用得着你？不用担心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而这时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林亚萱突然凉凉的来了一句：“希望你不是找了一具尸体回来。” “喂……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喀秋莎抽了抽鼻子：“会把一个完整的活的找给你的，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尸体，那就说明他们俩肯定跑哪玩去了。” 至于他们俩到哪玩……王坚有话说。 他现在苦逼兮兮的到处找吃食，这个小村估计已经有一个月没人住了，从门上贴着的字条上来看，应该是集体出去团购度假了，能吃的东西实在是少。 而且冬天海里连鱼都没有，王坚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能用他们剩下的不会坏的东西弄出了各种奇怪的食物。 什么拔丝奶酪香蕉饼、什么红烧海鸟，反正吃的话肯定味道不会太好，但活下去倒不是问题。 而在昏迷状态的沙诺娃，时不时还会发一下烧，王坚几乎整晚上没有睡觉，就盯着帮沙诺娃退烧。因为他知道，这一晚上是非常关键的，如果这寒气发出来了，不去医院的话，沙诺娃就完了。 所以一整晚，他都默默的盯着，基本上二十分钟一趟过来摸脑门，四十分钟过来帮她冷敷。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沙诺娃不再周而复始的发烧了，王坚总算是能松下一口气，自己一个人跑到厨房去琢磨做点什么吃的好…… 而当他琢磨的时候，沙诺娃悄然无声地坐起了身，先是用手扶助了额头，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被脱得光溜溜的自己，然后默默的挪到沙发边上靠着，一脸无精打采。 外头的阳光正好，炉子里的柴火劈啪作响，一片安稳。而离她不远的厨房里，已经四十八小时没合眼穿着围裙的王坚正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奇怪的东西在捉摸着。 沙诺娃盯着他的背影，盯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默默的闭上眼睛滑进了毯子里继续休息。 她根本没有想到昨天自己一个决定会让她狼狈成这样。其实昨天她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但因为体温和体力，她根本没有办法自主掌握身体。所以她当然知道王坚对她干了什么，但是……这能算啥？沙诺娃甚至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算王坚现在过来求欢，她肯定不会拒绝。 很快，王坚端着一碗奇怪的东西走了过来，先自己尝了一口，然后吧唧两下嘴，可能是觉得不好吃还是怎么样，他眉头锁得死死的。不过看那黏糊糊的样子，恐怕这不是给他自己吃的东西…… 果然，他端着碗来到沙诺娃面前，蹲下身子用勺子舀了一勺那怪怪的东西就要往沙诺娃嘴里塞。 老远就闻到奇怪味道但仍然在装睡的沙诺娃紧紧闭着嘴，死都不肯吃，甚至开始躲勺子…… “喂，醒了就吃东西了。”王坚一看就知道这家伙醒了：“听话，起来吃。” “我不吃……”沙诺娃闭着眼睛闭着嘴巴，在毯子里猛烈地摇头：“不吃……不吃……” “不吃你会死掉的。”王坚叹了口气：“虽然不好吃，但是……” “我不吃！”沙诺娃挣扎着坐了起来，任由毯子从身上滑落，晶莹剔透的乳头几乎被阳光照成了半透明：“死也不要吃……” 王坚撇撇嘴：“其实味道还不错……” 沙诺娃玩命的摇头，然后指着自己：“你居然敢脱我衣服！” “不脱冻死你。”王坚倒是很无所谓：“不就是裸体么，有什么了不起。” “喂！你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沙诺娃扶着王坚的肩膀坐在了沙发上，根本不顾自己是全裸：“你知道我的家族传统吗？你会被杀掉的。” “是啊是啊，我好怕啊。”王坚把碗往沙诺娃手里一塞：“我去给你找衣服，准备跑路，自己吃。” 而在他找衣服时，就听见外屋的沙诺娃在那一个劲地嘟囔好难吃好难吃……还有呼来喝去的声音。 当然，在气势上沙诺娃已经弱了很多，毕竟这病一晚上了，再想有什么力气，那相当不现实。 “你昨天有没有偷偷地对我干什么。”沙诺娃换上一身农妇装扮之后，满脸不乐意的质问道：“你这坏人。” “摸了，从上到下都摸了。”王坚挠着头，深呼吸一口：“你为啥要剃毛……” “我杀了你！”沙诺娃抄起沙发垫子就砸向了王坚的脑袋：“你这个贱人！” “我只是随口一问。”王坚捏了捏沙诺娃的手脚肌肉：“还好，没有冻坏，走，我搀着你走。” “根本不是剃的！是天生没有多少好吗！”沙诺娃不服气地说道：“你要敢跟别人说，我就把你活埋！” 第626章 大逃杀（下） “这边这边！”沙诺娃在菜市场里头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朝王坚挥手喊着：“快来！” 王坚挠着头跟上了她的脚步，然后她指着一个摊位上卖的香料好奇的问王坚：“这个臭臭的干什么的啊？” “应该……”王坚低头闻了闻：“应该是月桂粉吧。” “啊！~这就是月桂粉啊，我天天都吃呢，可没想到这么恶心。” 沙诺娃虽然不能算五体不勤，但是这五谷不分肯定是妥妥的，她一路走一路问，但凡是她不认识的东西，她都嗷嗷叫着去骚扰王坚，并在王坚给予解答之后，她还得嘚瑟的评论一圈。 而之所以他们两个会出现在这种下里巴人才会来的农贸市场，自然是为了躲避追捕，之前他们准备进城的时候，发现几乎所有的道路都有警察站在那边盘查，弄得跟遭受了什么恐怖袭击一样。 甚至偶尔还有几个便衣会冲到人前去盘问身份证明，而且只问女性，沙诺娃和王坚都不傻，这明摆着是冲着沙诺娃来的。 不过似乎沙诺娃挺没心没肺的，她根本不关心这件事的背后主使是谁，反倒跟着王坚玩得开心的很。 “你那还有多少钱叻？”沙诺娃把手插到王坚的裤子口袋里：“我饿了。” 王坚把裤兜里的零钱全部掏了出来，凑起来大概还剩下十欧元左右。当时出来的时候沙诺娃没有带钱，而王坚的钱包也在水底的时候跟所有通讯设施一起被冲进了爱琴海，身上也只剩下了一些散碎银子。 “就这么一点点啊……”沙诺娃一脸失落：“这么点够吃什么啊，我饿了饿了饿了饿了！” 王坚撇撇嘴：“够你吃饱的了，这种时候你还要求这么多？我们要绕很远的路才能回去。” “我要吃松茸巧克力，我要吃鹅肝酱，我要吃鱼子烩菜。”沙诺娃扁着嘴，嘟嘟囔囔地说道：“我才不要吃这些脏兮兮的路边摊。” “那就饿着。”王坚指着菜场里面卖一些小吃的店铺：“就这，你还得吃低档的，稍微贵点的还吃不起。” “我不吃不吃不吃不吃不吃！！！” “那就饿着。”王坚背着手往前走，也不管沙诺娃的耍横。 可没走两步却被沙诺娃给拽了回来，然后沙诺娃可怜巴巴的说：“那就给我买个面包吧……我真的饿了。” 王坚狡诈的一笑，一边把最后一点钱掏出来买了里头稍微高档一点的点心一边说道：“我小时候也特别挑食，我老爹就干脆什么都不给，最后饿的我屎不臭都能吃半斤，也就没有什么挑食不挑食一说了。” “你好恶心啊！我在吃东西呢。”沙诺娃皱起鼻子：“你太过分了。” 王坚倒是耸耸肩：“这没什么啦。” “喂！你是没什么，可是我有什么。如果有人打扰我吃饭，我就会把他扔到楼下去。”沙诺娃嘴上沾着奶油，扬着拳头做出凶巴巴的表情：“你想试试看吗？” “来嘛来嘛。”王坚伸手用力的捏住了沙诺娃的脸蛋：“放马过来。” “哎哟……疼……疼……”沙诺娃挣扎着往后退：“给我放手！快点放手！” “不放。” “我错了行不行。”沙诺娃歪着脑袋被王坚捏住脸苦苦哀求：“放开好不好。” “知道错了？” “知道了……” 王坚满意的嗯了一声，慢慢松开了手，可刚一松手，沙诺娃一脚就踢在了他的屁股上，气呼呼的说：“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什么身份吗？” 王坚嘿了一声，再次想伸手去捏她脸，沙诺娃见机不妙，尖叫一声拔腿就跑，而王坚看着她这傻乎乎的样子，完全不敢相信这厮居然是天堂之门的领袖……这成熟度八成还不如梁欢欢，梁欢欢虽然也能干出这种蠢事，可好歹她还算有骨气，敢跟王坚死磕到底，哪见过沙诺娃这样的…… 跑着跑着，频频回头张望的沙诺娃突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然后两个人同时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坚见状连忙走上去把沙诺娃搀扶了起来，然后笑着用英语对那个被沙诺娃撞倒的汉子赔礼道歉。 而沙诺娃却不屑的撇撇嘴：“你道歉干什么，是他撞我的。” 王坚叹了口气，刚要说话，那汉子却突然比划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而王坚看到这个隐蔽的手势之后，表情突然一变，拽了拽沙诺娃：“走。” “干什么？”沙诺娃眨巴着眼睛问道。 王坚也不隐瞒：“我门派里的人。” “啊啊啊啊！你还有门派？” “当然有，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练的？” 说完之后，王坚凑上去：“门里还有外国人呢？” “师叔。”那个大汉朝王坚抱拳行礼，然后凑到王坚的耳边说道：“是师父让我来找你的。” “泥菩萨？”王坚小声的反问道：“只有他有这个能耐了。” “是的。”那个大汉塞给王坚一张纸条：“师叔保重。” 说完，他匆匆离开，只剩下一头雾水的王坚和沙诺娃在那站着。呆呆地看着这个穿着人造革背带裤屠夫装的大汉隐没在人群人，不知所措。 “看看，看看是什么。”沙诺娃的好奇心并不比别人更少，她催促着王坚打开纸条。 王坚瞄了她一眼，然后慢慢的打开纸条。 而纸条上的语言风格正的泥菩萨一贯的方式，只有一句话，但是信息量巨大…… “下任门主已确定？”沙诺娃慢慢的读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王坚顿了顿，微微一笑：“从字面上理解，就是这个意思。” “那不从字面上理解呢？”沙诺娃一怔：“中文真可怕……” “就是……”王坚表情有些奇怪：“他的意思是我这次……” 说到一半，王坚仰头看着沙诺娃，面露微笑：“可能会死。” 沙诺娃浑身一震，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会死？” “是的。会死。泥菩萨的话一向灵验。”王坚干巴巴的一笑：“不过该来的我不推，走远的我不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沙诺娃嘴唇哆嗦了两下：“我……我不会杀你。” “别人会。”王坚伸手摸了摸沙诺娃的头发：“你怕不怕？” “我是太阳女王，我会怕？”沙诺娃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甩开王坚的手：“你不怕就行。” 王坚耸耸肩：“那就行了，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都死去活来好几次了，看来是福缘深厚了。” “那是，还有一次是我救……”沙诺娃说到一半突然停住，抬起头看了看王坚的表情，然后舒了一口气：“还有救了我一次，太阳神会保佑你的。”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沙诺娃，突然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摸了摸沙诺娃滑溜溜的脸蛋，双手插兜继续往前走着。 “狒狒等等我。”沙诺娃追了上去，轻挽住王坚的胳膊：“让你占占便宜吧，为了掩人耳目，我暂时当你女朋友好了。” “我才不要叻，你又不漂亮。” “我会不漂亮？你瞎了狗眼是吧。你见过比我还漂亮的吗？绝对没有！我跟你说，你再说我不漂亮，我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沙诺娃用爪子在王坚的后背上隔着衣服挠出嗞嗞的声音：“说！我漂亮不漂亮！” “不漂亮，我喜欢肉肉的。你太瘦了。” “滚！”沙诺娃一拳打在王坚的后背：“给我去死吧！” 王坚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你这人变态不变态啊，你还不许人说你不漂亮是吧？” “没错！就是不许！我就是漂亮，是最漂亮的，没有之一！”沙诺娃哼哼唧唧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最耀眼的。” “随便你。”王坚耸耸肩：“而且我听说毛子的姑娘保质期都特别短，你到三十来岁就成了一个汽油桶，啊……好可怕。一个人占一张长条沙发。” 沙诺娃一听，不由分说的一口咬在王坚的手腕上，气急败坏的来回转动脑袋，恶狠狠地说：“我是高贵的太阳家族！不是低等斯拉夫人！不要拿我跟他们比！记住，我们这一族的特征有三点，女性的银白色头发和瞳仁、扁平足、体毛稀少！” “哦……”王坚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沙诺娃：“难怪没有……” “我要气死了。”沙诺娃气的在原地只跺脚：“你就不能不提那个肮脏的地方吗？” 王坚用带着沙诺娃口水的手戳了戳她的脑门：“肮脏的地方在这呢。” 而他们正在说话的时候，市场的后面突然进入了几个警员，手里拿着通缉照片，挨个的询问了起来。 “走！”王坚回头一看，顾不上跟沙诺娃胡闹，皱着眉头说：“从小路插过去。” 幸好市场上的人很多，那些警员的进度很缓慢，所以王坚和沙诺娃很从容的钻到了旁边的小巷子里，并开始在里头穿梭了起来。 “你说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关注我。”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沙诺娃：“你才发现不对劲？” “是啊……” “天堂之门迟早倒闭。”王坚叹了口气。 沙诺娃撇撇嘴，小声的嘟囔：“倒闭了还不是便宜你了。” “什么？”王坚真心没听的真切：“你说啥？” “没什么，快点想办法跟喀秋莎汇合吧。” 第627章 两个人的烟火 想办法跟喀秋莎汇合，这感觉是蛮简单的一件事，但当王坚和沙诺娃真正开始施行的时候，他们却发现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想达到这个目的真的是难于上青天。 首先电话完全不能用，沙诺娃对这方面挺专业，她尝试着打了一下电话，即使是公用电话，在接通喀秋莎的号码之后，不到五分钟警车就已经到达了他们的地点巡视。 他们也试过乔装，但当他们接近香榭丽舍大道之后发现，整条街上全都是探头，而且不光是探头，还有许多警员带着警犬在巡弋。 这事已经做的很明显了，为的就是不让沙诺娃以各种方式回到他们本部，而沙诺娃的疑心病又重，她严词拒绝了王坚找人帮忙的请求，说除了喀秋莎之外，其他人都已经不可信了。 “我没想到王德海会做的这么绝。” 沙诺娃和王坚躺在海港边上一座存放马匹过冬草料的仓库里，这里相对要比外头暖和许多，而且很干燥，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湿漉漉的，显得整体要干净许多也舒服许多。 现在外头正在下雪，这大概就是屋漏又遭连夜雨的真实写照，要知道这个地方上次下雪还是在一九八一年，距离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 虽然吃的东西有王坚在并不愁，但气温却随着夜晚的来临而直线下降。这温度，王坚随便扛，可沙诺娃估计一夜之后就得变得硬邦邦了。 所以无奈之下，沙诺娃只能把整个身子都蜷缩在王坚怀里，咬着一根生芹菜愤恨的抱怨着阿狗。 “他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呢，如果没你在身边，我现在肯定死掉了。”沙诺娃拽过王坚的手，霸道的把他的胳膊当成枕头：“气死我了，我可是太阳女王，现在居然跟乞丐一样！” 王坚正在低头在整理自己身边剩下的吃食，算上他用海边捡来的鱼钩钓上来的那条鱼，他收集来的东西足够四菜一汤了，只不过……前提是得有个锅。 他听到沙诺娃的抱怨之后，只是微微一笑：“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康熙都有落难的时候，何况你这假女王。” “讨厌。”沙诺娃也不回头：“谁说是假的了，我真的是皇族血统，当年的基辅大公亚罗波尔克一世创造了太阳家族和天堂之门。还说我，你才真是一个臭虫一样的人呢，见到我不用下跪你应该觉得是上苍赐给你的荣耀。” 王坚叹了口气，摇摇头，并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沙诺娃的头发：“你看，女王大人也一样得陪我这只臭虫吃生芹菜。” “我喜欢，你管的着啊？”沙诺娃嘁了一声：“别烦我，我要睡了。如果明天早上我病了，你就准备挨鞭子。” “你就不怕我趁你睡着干点什么下流的事？” 沙诺娃不屑的撇撇嘴：“借给你一个胆子你也不敢。” 王坚嘿了一声：“你这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来嘛来嘛，看看你有多带种。” 这话说的……按现在这状态，基本上沙诺娃就等于是案板上的肉了，王坚要是真想干点什么，那她是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更何况她这整个人都窝在别人怀里的样子，说出点什么狠话估计都跟调情没啥两样。 “算了，你太丑了。”王坚抽回手开始用稻草编麻绳：“你睡吧。” 沙诺娃猛的转过身，用脑门子重重的顶在王坚的胸口，恶狠狠地说：“不许说我丑！我警告你！你这是恶意诽谤、歪曲事实知道吗？” 王坚笑了笑，伸手搂住她为她取暖：“好了，睡吧。” 沙诺娃什么也没说，只是嗯了一声把头轻轻靠在王坚怀里，慢慢的睡了下去。 可刚没消停多久，沙诺娃突然轻声喂了一下：“给我讲个故事吧。” “喂，你不是吧……你听说过哪个女王睡觉前要人讲故事的么？”王坚那叫一个哭笑不得：“你正常点吧。” “我不管！我要听故事！”沙诺娃沉思了一会说：“给我讲西游记的故事！快点。” 王坚挠了挠头发：“这种故事有啥意思……我从小看那玩意，每年暑假都重播，还电视剧、电影、动画片来回的折腾，特别经不起推敲，没意思。我给你讲个动物世界吧，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看大猩猩打架那一段。” “你就是个大猩猩！不对，是狒狒！”喀秋莎腾出手指戳在王坚胸口：“快点，我才不管你看过多少遍呢，我没看过！” 这家伙的小性子上来还真是烦人，王坚实在无奈了，唉声叹气的开始给她讲起了孙猴子的故事，而且是快进着讲，毕竟这对王坚来说，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一点嚼头都没有。 可沙诺娃这个傻老外却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陷入沉思等等。 等王坚差不多讲到尾声的时候，沙诺娃突然问道：“你说那只孙猴子有过女朋友嘛？” 王坚当时就呆逼在了当场…… 这个问题……大概、也许、可能只能去问紫霞姐姐了，问王坚有个毛用啊…… 不过接着就听沙诺娃说道：“这样的一个英雄，怎么可能会没有女的爱慕呢？” “可能长得丑。”王坚十分煞风景：“我真心觉得丑……我是女的一定看不上它。” “你不懂女人。”沙诺娃捏了捏王坚的下巴：“傻瓜。” 这声“傻瓜”喊得人酥酥麻麻的，王坚连尾巴骨都哆嗦了，瞬时倒吸一口凉气，却听沙诺娃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喜欢王坚，对吧。” “我……我不知道。” “装。”沙诺娃微微一笑，眯着眼睛看着王坚的眼睛：“因为我是个女王，我要为我的臣民负责，我没有权利去选择。但是如果他现在肯张口对我说‘跟我走吧’，我肯定会义无反顾。我跟他缺的就是一种默契，如果他是孙悟空，我愿意陪他翻越火焰山，陪他走过九九八十一难，经历了风雨历经了磨难再陪他回花果山。我觉得这很不错。” “可孙悟空是个和尚……” “可他不像个和尚。”沙诺娃的反应非常快：“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走的那条路是不是会让一个等他的女孩伤心欲绝？” 王坚突然沉默了，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他咬了咬嘴唇：“睡吧。” “等一下嘛。”沙诺娃似乎变成了一个话唠：“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样？” “我……我不是他。” “那你想象一下你是他。”沙诺娃俏皮的一笑：“你得记住，有些话我只能现在说，等我变回了女王，我可能永远不会再说第二次了。” 王坚嗯了一声：“那好吧，就当我是他。” “好，那我问你，如果我愿意跟你走，你会不会带我走？” 王坚沉默了二十秒，然后斩钉截铁地说：“会！” 沙诺娃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那如果我不能跟你走，必须成为你的敌人，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 “你喜欢我吗？” “我？”王坚一愣：“你问我？还是……他？” “你。” 王坚伸出手捏了捏额头：“喜欢。” “那我如果成了你的敌人，你会杀我吗？” “我……” “我会杀你的。”沙诺娃突然惨然一笑：“记住，我会杀你的。” 王坚的表情变得很奇怪，而沙诺娃突然噗嗤一笑：“说的不是你啦，是王坚。” “我其实没听懂你的意思呢……”王坚悻悻一笑：“我笨，不懂。” “睡觉吧。”沙诺娃眼神里全是失望，轻轻地拉过王坚的手，盖在自己身上：“明天会好起来的。” 她是睡了，王坚却一直没有睡意，脑子里全是刚才沙诺娃所说的话。王坚当然的知道她其实是知道了什么，但王坚真的不知道在这一刻该怎么办，刚才沙诺娃说的话，他动心了，真的是动心了。但他必须要为喀秋莎负责，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用别人的生命冒险。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用力地抱紧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沙诺娃，用体温保证她的安全。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呢。”王坚轻轻吻了一下沙诺娃的头发，轻声呢喃：“我想……我现在陷入了一种很为难很为难的地步，你是女王你有你的臣民，我也有我身边那些人。我同样需要为他们负责，我不能带你离开。我感觉很疼很疼，可我也只能忍着，因为我是男人，对吗？所以……对不起……” 沙诺娃丝毫没有动静，但长长的睫毛上挂上了一层蒙蒙的水珠，只是王坚没有看见，也没感觉到她为何而颤抖。 王坚说完之后，轻轻出了口气，死死咬紧牙关，但眼眶却仍然红了一圈，把脸轻靠在沙诺娃的头上，嗅着她头发上熟悉的龙涎香味，拥着她的软弱，默默的守护。 第628章 咫尺天涯 “从巴黎到马赛，从里昂到波尔多，我已经使用了全部的力量，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她。” 阿狗坐在天鹅绒垫子上吃着美味的盐津鱼子酱，满脸的无奈。 “有句话叫等的久自然有，不用急。”白牡丹靠在沙发上跟着电视上的节奏小幅度锻炼身体：“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 阿狗点了点头：“如果斯图加特知道的话，他一定会疯掉的。” “是啊，他现在就已经快疯掉了，临结婚老婆跑了，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呢。”白牡丹耸耸肩：“我不知道斯图加特为什么陷得那么深。” “这很正常，因为沙诺娃的确是一件容易让人发狂的艺术品。”阿狗用餐巾抹了抹嘴：“下一步我会增大力度了，我不能让沙诺娃活着回来。” “你还真残忍呢，刚才还说人家是件艺术品，现在就要毁掉她。” “鲁迅先生说过，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她其实是在自我毁灭而已，我只是帮她一把。” 说完，阿狗走到白牡丹身边，俯身亲了她额头一下：“我感觉我的目的马上就要达成了，我们争取在孩子出来之前结束恩怨。让他清清静静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好哟。”白牡丹伸手帮阿狗整理了一下衣领：“你可要千万小心。” 阿狗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而刚一走出去还没过楼梯转角呢，就跟斯图加特撞了个满怀。 “刚好碰到你了。狗！找到沙诺娃了吗？” 阿狗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你也看到了，我已经调用了所有的力量。你不要太急，慢慢来。” “慢慢来……慢慢来，怎么可能慢慢来，她已经失踪三天了！这三天来，我没有一点儿她的消息！”斯图加特死死咬着牙：“我已经忍不下去了，我要亲自去找。” “你确定你亲自去就有用？”阿狗哼了一声：“你别太高看自己的能力，即使你去，你也未必能找到，甚至还可能惹出一堆麻烦。你要知道现在天堂之门就像是惊弓之鸟，他们可不会去考虑你是不是因为太担心沙诺娃而去寻找。” 斯图加特一愣：“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只要派人协助就好了，但是你一出动，他们肯定会猜测是不是你的原因而造成沙诺娃失踪，这个问题你考虑过吗？现在是我们两家合作的最关键时刻，你轻举妄动会造成全面战争。” 斯图加特当场就被阿狗的话给镇住了，虽然这家伙的战斗力现在绝对不会比王坚差到哪里去，可智商绝对是硬伤，别说跟喀秋莎、天然二、小金这帮妖孽比了，恐怕就算是比上王坚这个经常干事不过脑子的家伙都要略逊一筹。 “所以你不要急，我会帮你想办法的。”阿狗深呼吸了一口，双手撑在斯图加特的肩膀上：“相信我，再给我几天时间。” 斯图加特点点头：“好，我相信你。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她，可事实上你的慌乱没有太大的作用，冷静一点！” 说完，阿狗就默默的下楼了，而在下楼的时候重重的呼吸了好几口。要知道斯图加特这家伙就是个疯子，谁知道他会为了沙诺娃干出什么事来，其他的方面阿狗都能完全掌握他，唯独牵扯到了沙诺娃……这家伙顿时变成了不安定因素。 而在此刻，被一堆人牵挂的沙诺娃正牵着王坚的手在安静的长满青苔的乡间小路上跟着鸽子溜达。 他们俩通过各种方式已经从马赛出城，并且来到了图卢兹市，这里相对别的地方要宽松很多，而且外国人众多，所以这里反倒成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不过这安全也只是相对安全……因为满大街都张贴者关于沙诺娃的悬赏令，虽然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关卡，但警察的盘问和巡视还是有的。 所以王坚跟沙诺娃并不能明目张胆的走在街上，只能在城外的田野里慢慢前行。 “他们还真是厉害呢，让我们完全与外界失去联系。”喀秋莎悻悻的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真是可怜，我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还不是你自己作死，有句话叫不作死就不会死。”王坚手里捧着一堆木头：“等会我们找地方停一停，等晚上之后我们去大学附近卖卖木雕换点钱吃点热食。”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好饿啊……”沙诺娃苦着脸：“今天就吃了一个木薯，难吃到要死啊。” “好了好了。”王坚拉着沙诺娃钻进了一个废弃的小木屋里到处看了看：“这里不错，等我做好了，就有钱了。” “你确定能卖出去啊？” 王坚得意的一笑：“我从北京卖到纽约，从伦敦卖到巴黎，我的货不愁销的。” “看你那得意样……”沙诺娃撇撇嘴：“那快点做！” 沙诺娃沉默了一阵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说道：“我给你当模特吧，你按照我来雕，法国人浪，裸女什么的最畅销了。” “裸女……”王坚整个人一震：“你要做啥？” “你傻啊……你别雕衣服上去就是了，然后把我的脸雕上去，这不就行了？” “真的可以吗？” “完全没有问题！” 沙诺娃，太阳家族女王，凌驾于罗斯柴尔德家族之上的究极世家，光是个人身价超过三千三百亿美金。王坚，Cyan集团总价值超过一千亿美金，如果算上附属集团包括各种风投公司总价值也在两千亿以上。 他们俩人的价值完全超过了许多许多国家的GDP，甚至于随便哪一个都能造成世界性的金融海啸。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家伙，现在躲在一个废弃破烂的小房子里，在讨论要不要雕裸体来卖钱…… 第629章 地摊上的女王 “不行不行，还能不能再细致一点？你看没看过日本的手办？要达到那种细致程度。” 沙诺娃像一个设计总监似的对王坚的试制品品头论足，而且还提了一大堆建议，这里不行那里不行的。把习惯了这么来的王坚弄得是一脸无奈，只能刻上一刀抬头看一眼沙诺娃。 其实连沙诺娃都不得不承认，王坚真的是个极好脾气的人，她的刁钻连她的创意助理都有些吃不消，经常以自杀相逼来威胁沙诺娃闭嘴。可王坚却毫无怨言的跟着她的意思反复修改。 “可再细致的话，就成你的等比缩小了……那不就被看光了吗？” “哈，你好老傻啊。”沙诺娃坐在旁边捏着一个她自己的小模型：“这只是一块木头而已，又不是我亲自脱光了站上去，你在想什么呢。” 王坚眨巴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沙诺娃：“可是……” “我现在很饿。”沙诺娃嘟着嘴：“很饿很饿，我又不像你，我是需要吃饭的！” “好吧……”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王坚开始精细加工起来，一般来说，以他的技术，加工出来的东西绝对不会比那些压铸玩具粗糙，而且手工弄出来的东西，灵气更足，手里的木雕没一会儿就变成了沙诺娃的等比缩小版，细节更是连沙诺娃都挑不出毛病了。 “真不错。”沙诺娃捏着自己的小人儿：“这个不能卖！我要！” “啊……” “啊什么啊？我的裸体哎！怎么能随便卖给别人，现在你继续，雕点穿衣服的。” 沙诺娃的善变让王坚有些无所适从，他仰着头：“怎么说卖的是你，说不卖的也是你啊。” “我改主意了，你管呢。”沙诺娃小心翼翼的把木雕塞进口袋：“快点干活，不要说话！” 王坚哭笑不得的低头在沙诺娃的碎碎念中雕出了大概五十个木雕，一共耗时三小时二十七分钟，这个时间本来不需要这么长的，但沙诺娃实在是太烦人了，一点小瑕疵都要推倒重来。 不过还别说，这批东西出来之后，沙诺娃当时就爱不释手了。这一堆小娃娃神态各异，姿势不同，甚至细看的话连眼神和表情都完全不一样。根本就是沙诺娃每一个瞬间的凝固永恒，相似程度达到了高保真还原。 “你……”沙诺娃捧着这些娃娃：“我在你眼里这么美吗？” 王坚一愣：“啊？” “你为什么把每一个都做的这么好看……你让我怎么忍心卖了她们。” “大小姐，你也帮帮忙……喊着饿的是你，现在在这不忍心的又是你，你想不想吃热热的面条了。” “想……可人家舍不得嘛。”沙诺娃一脸不乐意：“你把我雕刻的这么漂亮，太过分了。” “雕丑了你又说我丑化你，你太难伺候了。”王坚伸手揉了揉沙诺娃的头发：“别任性了，以后再给你雕就是了。” “少骗人了。”沙诺娃微微一笑，站起来：“以后有没有机会都是另外一说。” 王坚撇撇嘴，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站起身走到了门口，朝外头看了看：“天快黑了，我们走吧。” 沙诺娃叹了口气，跟着王坚走出了门。一路上她一直紧紧抱着装着那些小娃娃的，脸上全是把儿子送出去卖的那种肉疼。弄得王坚都看不下去了：“别哭丧脸了……这圆的扁的都是你说的算，我都听到你肚子咕咕叫了。” “我什么都没说好吧。”沙诺娃不乐意的冷哼道：“你准备卖多少钱一个？” “你说的算。” “三千万……” “闭嘴！”王坚捏住沙诺娃的脸：“缩几个零下去！” 这用屁股想都想得到，这玩意是卖给大学生的，虽然说大学里也有不少土豪，可实际上土豪可不会花三千万买这几个木头雕出来的美女玩具……这玩意又不能吃又不能用，顶多摆在床头看看，除了斯图加特这个大花痴之外，其他能有人买才奇怪呢。 而沙诺娃这厮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千万级……这是得多不通人情世故才能喊出来的价，要知道三千万欧元换成人民币那可是双色球奖池里所有的奖金呢。这五十个娃娃那还不得卖上十五亿欧元去啊？这都买上好几十辆坦克了，这没谱好歹也有个边界嘛。 “那你说多少。”沙诺娃警惕地看着王坚，死死抱着娃娃：“说好啊，便宜了我可不卖。这都是我的宝贝。” “一百一个，已经很贵了好吗，我一直都是卖三十美金一个的。大概也就是二十多欧。” “这么便宜！你太过分了，你这是在糟蹋自己啊，这些东西的工艺价值已经不必米开朗基罗差了！怎么可能这么便宜！我设计一个珠宝，都最少是千万级起步。” “大姐，你也看看情况。你那些珠宝就跟星巴克的咖啡一样，我这玩意撑死就是路边的鲜榨橙汁。完全不一样的好吗。” “星巴克那种档次你也去？” “我还没去过呢……我撑死就是在商场里的奶茶店买一杯尝尝……”王坚汗颜的抹了一把脸：“别啰嗦了，等带你回去了，我给你雕一座等身的。” “真的！你不许骗我？你都骗我好多次了。” “等等……”王坚眉头一皱：“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沙诺娃自知语失，咳嗽了一声，推着王坚前进：“习惯性的说顺了，走吧走吧。” 两个人悄悄来到这里的大学城周围之后，像做贼似的东张西望了一阵，然后开始扯过一块塑料布摆摊卖东西。 这一块大概是艺术院校，所以他们的东西一摆上就不少人过来围观，也有不少人好奇的问价格，可最终却都因为沙诺娃自主定价的三百块实在太贵而只能望洋兴叹。 王坚其实也觉得贵了，可这次怎么说沙诺娃都不肯降价了，而且就这三百块都让沙诺娃跟花魁卖春似的满心不乐意，但凡有人过来挑挑拣拣的时候，她的脸色就会变得跟那人欠她钱似的愤恨无比。 虽然她漂亮，但这种面目狰狞还能卖出去东西，那才叫见了鬼呢，所以俩人在这守了很久，可始终都只是买的人少看的人多，甚至还有人专门过来研究这些雕塑的艺术价值，可就是没见人掏钱。 “为什么卖不出去，你说！” “你太难看了。” 王坚叹了口气，从后头拿出一块硬纸板，借了人一支笔，唰唰的标注上了价格，就按照王坚之前说的一百块成交价来走。 过来，他这价格一出来，虽然还是挺贵，可性价比瞬间就协调了，一些真心是觉得雕的不错的人纷纷的聚拢了过来，开始挑选起沙诺娃们来…… “感觉好奇怪，像是我在卖身。我要杀了他们！”沙诺娃站在旁边脸色铁青，咬着牙对王坚说：“我恨你。” “为了我们的面条……” 沙诺娃一愣，默默的垂下了头：“好吧……面条。我真的好饿。” 而这时，一个人从容的窜进了人群之后，指着地上的雕像：“我全要了。” 沙诺娃一看来生意了，连忙窜了过去，用熟练的法语说：“一百欧一个，这里五十三个，一共伍仟叁佰欧，给你把零头抹去，算你五千五百欧！” “好。”那人的声音低沉沙哑，戴着帽子看不到脸，但他却连沙诺娃这明显坑人的抹去零头都毫不在意，默默的掏出包包就甩出了一叠现金：“你还有多少？” 沙诺娃哈了一声，眉头一扬：“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王坚实在看不下去了，拉过沙诺娃小声地说：“最多一百个，我们还要赶路，逗留时间太长会出麻烦的。” 沙诺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对着这个奇奇怪怪的土豪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个，怎么样。” “好，什么时候出货。” “告诉他，明天这个时候，还是这个地点。”王坚在后头操控道：“别留下太多信息。” 沙诺娃应了一声，把王坚的话转达了出去，而那个人什么都没说，粗暴地抓起塑料布上的东西转身就走。 “好奇怪的人。” 而王坚则一直凝望着他的背影，摸着下巴：“这个人好奇怪。” “不管他了！有钱咯！我第一次赚这么多钱呢！我要去吃好吃的！” “喂……你有点女王气度好吧。”王坚连忙追上沙诺娃：“这点钱不够你在巴黎买双袜子呢。” “可这是我自己赚的呢。”沙诺娃可怜兮兮的伸出手：“你看，都冻红了。” 王坚会心一笑，伸出手把沙诺娃的两只爪子放在手心揉了揉，帮她暖和了一下：“走吧，去吃大餐！” “万岁，吃大餐咯！”沙诺娃抓着钱在前头跑着：“我要喝红酒！要吃好多好多的鹅肝！” 第630章 三岔口 “你是说你找到了，对吗？” 阿狗表情冷峻，愁容满面。手里捏着一个小木雕，眼神里全是一种很难见到的忧心忡忡。 他身前的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慢悠悠的朝他点头道：“应该没有错，我暂时牵制住了她，明天和她在约好的地点交易。我们可以进行暗杀。” 阿狗低头看着那个木雕，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麻烦大了。” “麻烦？什么麻烦？” “这个。”阿狗把木雕往他面前一扔：“就我所知，这种雕刻手法，只有不到三个人会，而其中两个已经超过六十岁了。” 那黑衣男一怔：“你是说她旁边那个人？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不是有什么问题，是有很大的问题。”阿狗往座位上一坐，仰着头深呼吸了一口，情不自禁的拿出了一根烟叼在嘴上：“是谁都不能是他……” “为什么？” “因为她旁边那个人的名字叫……”阿狗回头看了一眼同样充满好奇的白牡丹，无奈的一笑：“王坚。” “王坚？可是他们不是死对头吗？”黑衣男子皱着眉头：“可我看他们……就像是情侣一样，关系非常好。” 白牡丹走上前，从阿狗嘴里扯下烟，然后笑着说道：“如果是别人我还觉得意外，如果是他的话，我一点都不意外。” 说完，她捧着肚子走到电脑前点开内部网的信息栏：“王坚的青帮和沙诺娃的天堂之门势不两立，这不代表他们之间就是势不两立。你们有没有看过新版的笑傲江湖，他们的关系就是令狐冲和东方姐姐。他们两个现在绝对处于一种心照不宣的阶段，而且沙诺娃在享受这段时光而王坚也一样。” “真的很复杂。”黑衣男撇撇嘴：“那暗杀指令……” “没用的。”白牡丹嘻嘻一笑：“王坚要是能被暗杀，他早死很多回了，他的统帅能力也许不行，但是他的作战能力哪怕是之前的斯图加特都望尘莫及。” 阿狗附和地点点头：“他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人类，不过现在我们不是讨论他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时候。” “说得没错，如果没有意外嘛。”白牡丹看了看表：“很快青帮的人要大批过来了，因为王坚之前在沙诺娃身边的时候一定跟他们有联系，但现在没有了，他们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头领突然消失不见的。” “那媳妇，现在我们总不能坐在这等着吧。” “我已经让斯图加特想办法控制那个喀秋莎了，她的权利被分散之后很好控制。至于我们的话，当然不能就没事了，暗杀不成功但是也要执行，然后……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阿狗一怔：“你是说……” “没错，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白牡丹朝阿狗眨了一下眼睛：“虽然对不起你的师兄，不过为报仇也没办法对吗？” 阿狗重重地点头：“对。”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保安队长气喘吁吁的对阿狗说有人硬闯大厦…… “来了……”阿狗扭头看了一眼白牡丹：“你简直是诸葛亮在世……” “别夸我了啦。”白牡丹嘿嘿一笑：“因为你要是丢了，我也会这么干的，女人的心都是一样的。” 白牡丹其实说中了，楼下正在硬闯这里的正是天然二一行，她穿着一袭风衣，长发及腰，站在那虽然仍旧是呆呆的样子，可无形中却多了一分飒爽的感觉。 她身边则是阿玲、小金和梁欢欢，大伟和杨月则在一边作陪。身后是一众随行人员，看上去挺有派头的。 而他们之所以会冲撞保安，是因为他们来之前并没有预约。保安自然不会让他们随便进，可阿玲是什么人……这好家伙就算不说他青帮顺位继承人和王坚之下的顺位门派继承人，单说她是阿狗的师妹，这个身份可都是能在阿狗这边横冲直撞的。 毕竟王坚把阿狗逐出门派了，可对泥菩萨他还是叫师叔，见到老太太也没法横冲直撞。而且如果不是阿玲，估计阿狗的尸体都被海水给泡烂了，所以阿玲这有恃无恐确实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保安又不认识她，这一来二去，自然就起了冲突。阿玲是谁？别看她还挺幼齿的，她可是天字号的高手，连王坚都奈何不得她，更别说那些三脚猫的保安了。 而且旁边还有个煽风点火的梁欢欢，这好家伙……一个年轻爱出风头的小丫头和一个长不大的二逼女青年，这一对组合加起来，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至于天然二，她一直坐在旁边，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阿玲折腾着，而在她其后，一辆辆的车紧随而至，从车上下来的人都带着青帮的领标，俨然是大阵仗。 不多一会儿，阿狗乘着电梯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这个阵势，他眉头皱了皱，然后屏息凝神的走上前：“有失远迎。” 天然二没有说话，只是跟阿狗擦肩而过，直接登上了电梯：“你说话不管用。” 阿狗一愣，刚要追过去，却被杨月拽住了手。阿狗脸色一变，回头看着杨月，可她却微微一笑：“国际犯罪科请你协助调查。” “你……”阿狗一愣：“你们这次来是什么意思？” “四十八小时呗。”杨月掏出一张纸：“国际刑警组织直接授权，你涉嫌操纵金融、行贿、走私以及干扰政府机构。我将对你进行调查。” 阿狗死死盯着杨月，表情不知是喜是悲，然后慢慢归于平静，摊开手远离了杨月一些，并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我是正当商人，你说的那些跟我没关系，我可以拒绝协助，等我的律师来再说吧。” “那么严肃干什么，逗你玩的。”杨月笑得咯咯直响：“国际刑警可没办法找你这种巨鳄的麻烦。” 阿狗顿时瞠目结舌，捂着额头：“姐姐们，你们别玩我了。” “没玩你，你已经被列入高危名单了。”杨月揉揉脸，调整一下表情：“不过我这次过来是找我哥的，他失踪了。” “我知道。”阿狗点点头：“但是你们这个阵仗不像是找人的吧。” 旁边的小金抱着胳膊：“所以掌权的上去跟你家掌柜的直接面谈了，你说了又不算。” “她要说什么？”阿狗皱着眉头：“说实话，我挺不想跟你们有什么冲突和瓜葛的。” “关键问题是，现在由不得你了。” 说完，小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录音笔递给阿狗：“你听听就明白了，风云大变了哦。” 阿狗将信将疑的把录音笔的播放功能打开，里头传出了斯图加特和喀秋莎的对话： “我没有意见，但你没有权杖，根本没办法调动最高级的组织。”喀秋莎的声音显得有些飘渺：“而且沙诺娃也不可能会把权杖移交给你。” “不，我并不要那把权杖，我要的是她。”斯图加特呵呵地笑着：“对于你的设想，我父亲的意思很简单，只要你能重新让天堂之门容光焕发，其他都可以无所谓。” 这段对话之后停顿了很久才听到喀秋莎继续说道：“可事实上，只要青帮洪门还存在，那么我就没有办法完整的展开我的计划。” “你是直系血统，甚至比沙诺娃本人的血统还要纯净，你真的只甘于当配角吗？”斯图加特呵呵一笑：“父亲说，当初把你安排在沙诺娃身边，就是希望你能学习经验，以防群龙无首。现在看来你的机会来了，是不是啊？布诺玛女王。” “不不不，我不是女王。”喀秋莎显然是在笑：“我一步一步把王坚和沙诺娃引到这一步，其实并不是要当女王的。而是我并不希望看到她过的太好，当然如果她成为你妻子之后，你能好好的束缚她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她的存在。” “当然，但是你如果胆敢伤害她，那么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代价。” 喀秋莎撇撇嘴：“在之后我需要看到你把洪门分裂掉，青帮交给我来解决，王坚只是个心智单纯的大男孩而已，并不如王德海更难对付。” “其实我并不想伤害狗，我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我只是想要我应得的东西。” 对话到这里突然戛然而止，然后小金抬头看着阿狗：“养虎为患。” 说完，她冷笑一声也走了过去，而阿狗的脸那叫一个惨白。他蠕动了一下嘴唇：“你们从哪得到的信息。” “我的疑心病很重，所以我找人装了窃听器。”小金冷笑道：“看来多疑并不是什么坏事，对吗？” 当然是对的，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喀秋莎的话，包括沙诺娃在内所有人都不可能想象喀秋莎……居然既是棋子又是棋手。 “斯图加特，你要来搞定。”小金盯着阿狗：“说实话，不论你怎么想，王坚并没有把你当成敌人。如果真的让斯图加特胡搞瞎搞，你知道后果的。” 第631章 浑然不觉 “这个好吃！我要吃我要吃！” 沙诺娃跟王坚蹲在一条巷子深处用来储存面粉的库房里，正在用赚来的钱买的小炉子吃着火锅。 这个主意是王坚提出来的，因为他俩如果去饭馆里吃饭的话，会有很大几率被发现，这么冷的天，外头还雨雪纷飞的，王坚实在不想费什么体力去躲避追捕了。 所以倒不如买点海鲜、蔬菜什么的自己弄点吃的东西比较好。 一开始的时候，沙诺娃还不同意，说什么饿了这么长时间，不吃点好东西对不起她的胃，可真等她吃了一口热辣辣油乎乎的煮鱿鱼之后，她彻底的停不下来了。 她自然是个吃货，这一点王坚从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了，无论是脏兮兮的麻辣小龙虾还是连王坚都不忍直视的麻辣兔头，她都能照单全收，而且不吃到堵到嗓子眼她绝对不罢休。 “我休息一下，你帮我把这个、这个、这个和这个弄熟。”沙诺娃捧着肚子躺在旁边的面粉袋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你就不应该买可乐，那是垃圾食品。” “垃圾食品你喝了四灌，不撑死才怪呢。”王坚依旧蹲在地上烫着菜：“你要的鸡腿好了，吃不吃。”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要休息一下。”沙诺娃深呼吸了几口来缓解腹胀的痛楚：“我肚子好涨啊……啊啊啊……要死了……” 王坚哭笑不得，放下手里的碗，走过去轻轻按了按沙诺娃的小肚子，果然发现已经是塞满了东西，鼓鼓囊囊的。 “喂，你要不要这样。”王坚坐在一边轻轻摇头叹气：“你吃个饭也跟玩命一样呢。” “我好饿啊……这个又好吃，我就忍不住多吃了一点。”沙诺娃瘪着嘴，丝毫没有害羞的情绪，反倒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我吃你做的东西是给你面子，放在平时，我还不吃呢。可惜今天没有红酒，我想喝红酒。” “还喝……喝个屁。”王坚点上一支烟：“你还真是没有自觉，一点都不着急么？” “着急？我着急什么？” “我们现在在逃难哎，整个法国都在搜捕我们，你不担心么？” “担心？我为什么要担心。”沙诺娃仰起头看着王坚：“我觉得这样还挺好的呢，至少不用一想到我要嫁给那个怪物就犯恶心。” 王坚一怔，然后眨巴两下眼睛：“可我听说王坚也是怪物……” “瞎说，那是完美进化的生物个体，是自然选择的产物，而不是斯图加特那种用辐射照出来的怪物。我曾经试着用王坚的基因制造过一批改造人，但都很失败，就是因为他们不具备自然选择性，也就是说不会跟着环境改变而改变适应性。换句话说，制造出来的也许一开始会很厉害，但只要他们不具备特殊适应性，他们就没有成长空间。”一提到这种专业话题，沙诺娃可就活灵活现了：“而且王坚的基因还是有遗传性的，也就是说他的后代都会继承他的身体素质，并不断进化，说不定以后还能进化出超能力呢。所以即使是我这样的高贵血统也不得不承认，他才是逐渐趋于完美的人类。我认为在一千五百年之后，他的后代以纯血模式繁衍下去之后，肯定能出现类似超级英雄的超能力者。” “你这也太玄乎了……”王坚干巴巴地笑着：“弄得跟科幻小说一样……” “在一百五十年前，飞行也是科幻小说里才有的。”沙诺娃摸着下巴：“我其实一直想弄到他的遗传基因，但总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我打算给他生个孩子。” 王坚正在喝可乐，听到她的话之后，一口雾就喷了出去，然后可乐被呛到嗓子眼里去的瘙痒让他连连咳嗽。 “你吃醋啊？”沙诺娃眉毛一挑：“没办法，谁让你不是他呢。” “不是，我只是在为那个王坚感觉到悲哀。”王坚无奈地笑着：“被你当种猪了……” “去死去死！”沙诺娃用光洁的脚丫用力地踹着王坚的屁股：“给我去死！才不是你说的这样呢！” 王坚嬉笑着躲到一边：“你还说不是？” “说不是就不是。”沙诺娃慢慢的从面粉包上坐了起来：“其实我现在觉得有点奇怪，按照道理我们即使是躲在这种地方，但如果喀秋莎想找我的话，应该是可以找到的，但我们一路上却没有发现寻找的迹象啊。” 王坚耸耸肩：“不知道，我又不是什么高端分析师，我哪能知道呢。” “不管了，先玩个痛快！”沙诺娃拍着手：“就当度假了。” “喂，你这度假还度的真悲情，度假度到饥寒交迫，还是早点回去吧。” 沙诺娃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然后突然坐了起来：“不对！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件事里头有疑点！” “什么疑点？” 沙诺娃沉思了片刻，然后开始仰着头不作声，默默的思考了起来。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十分钟，这十分钟里沙诺娃的表情不断的变着。 “对！” 突然，她一拍大腿，一惊一乍的蹦了起来，表情变的很古怪：“肯定是斯图加特那个混蛋挟持了喀秋莎！” “是吗？”王坚挠着头：“我觉得他没这么大胆子吧。” “不不不，他肯定是有的，他是个低智商的疯子。”沙诺娃皱着眉头：“不行，我们要快点回去救喀秋莎！” 王坚想了想，倒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然后他点点头：“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 沙诺娃摸着下巴：“反正越快越好，你觉得如果斯图加特真的这么干了的话，他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 “当然是有目的性的啦，那家伙的智商可是堪比我们大少奶奶呢，这一点毋庸置疑。”小金坐在桌子前，两只脚放在桌上，毫无形象地说道：“至少如果我没有监听的话，谁都不知道她才是最终BOSS。” 白牡丹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我宁可面对沙诺娃，她只是个不太成熟的小女孩。但喀秋莎就完全不同了，她绝对是个冷血铁腕的统治者。” “是啊，沙诺娃这家伙，只要派出咱家老王就能摆平了，可喀秋莎……”大伟啧啧有声：“其实小天回来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展开调查，然后发现她已经把天堂之门内的亚裔以及和我们两家有过关系的中高层全部清洗掉了，这件事估计就是整理内务的第一步。” “还有，她已经接手了大部分天堂之门的生意，而且直接掌管太阳家族的族徽和权杖，也就是说现在她能启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隐藏力量。我们必须要小心。”小金接话到道：“反正我是不着急，实在不行我滚回老家就是了，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哪个组织能在我那一亩三分地里兴风作浪。倒是你们，你们可就死定了。” 阿狗皱着眉头，沉声道：“斯图加特那边是什么情况？” “我觉得他很快会过来找你协商，这个问题你还是得自己解决。但是我觉得以他的疯狂，他不会给你太多时间。”天然二一边专心的剥着一颗瓜子一边絮叨着：“所以你该怎么样，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白牡丹突然抬起头：“我们必须要在他们之前找到沙诺娃和王坚！” “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我告诉你，只要王坚这厮想躲，你们想找他是绝对不可能的。”梁欢欢哼哼了两声：“他绝对不会傻到能被你们找到，以他的机敏程度和能力，当时全美国都在通缉他，他还是能蹿到军事基地里跟沙诺娃幽会。” “不行也得行，我会尽快想办法。”阿狗眉头锁得死死的：“我先去找机会拖延一下。” 天然二抬起头嗯了一声：“你召开一个三方会谈吧，毕竟你是东道主。” “直接暗杀行不行？”梁欢欢吹了声口哨：“我觉得我应该没问题。” “暗杀？能暗杀就好了。”小金冷哼了一声：“现在八成斯图加特已经把喀秋莎保护的严严实实了。谁能暗杀掉老王？那也没人能暗杀掉斯图加特。还有，你别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你敢暗杀别人，那天堂之门就敢过来把我们全干掉，当黑社会上升到了这个高度的时候，打打杀杀已经不起作用了，必须要牵制住，老王不回来，什么都是虚无缥缈的，我们可没有那个威信。” “对，就好像这家伙当初敢欺负你一样。”杨月眯着眼睛指着阿狗对天然二说：“看到我哥他就怂了。” “完全没有怂好吧，你不要乱说话。”阿狗悻悻的撇撇嘴：“我什么时候在王坚面前认怂过……” “不要硬撑了，事实就是事实啦。”小金站起身：“我要变身了，找人的事交给我和梁欢欢！你们快点把那个三方会谈开起来吧。” 梁欢欢把帽子往头上一戴：“汽车人，出发！” 第632章 常常在夜深人静时想到死 “睡着了吗？” “嗯，睡着了。” 王坚双手枕着头看着脏兮兮的天花板，嘴里叼着一片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树叶。在当沙诺娃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时，他理所当然的顺着答应了一声。 “骗子。你都没睡着。”沙诺娃的声音轻轻飘来：“我马上二十六岁了，明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快乐。”王坚呵呵一笑，咔哒一声打着了打火机，然后把橘黄色的火苗放到沙诺娃面前：“许个愿吧。” “嗯！”沙诺娃双手握拳放在胸口，然后闭上眼睛快速的嘟囔了一阵，接着大力的吹灭了火苗。 在她吹灭之后，小仓库里重新变为一片漆黑，两个人都默不作声，没有人再去说话。 晚上的冷风在屋子外头呜呜作响，仓库里倒是挺暖和，但是这气氛突然之间下降到了冰点。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紧紧是因为沙诺娃说她自己马上要到二十六岁了。 “你知道吗？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经常会想到死。”沙诺娃小声地说道：“像我这样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人，唯一的遗憾是不能够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不能够来一次说放就放的爱情。我感觉我像一块破抹布，很脏很乱。” 王坚又是咔哒一声点起一根烟：“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我希望我能死在我喜欢的男人的怀里。”沙诺娃不再卖萌，声音也变得很沉重：“也许明天，或许是以后的某一天。” 说完，她微微一笑后说道：“狒狒，我有一种预感，我们这段旅程快接近终点了。谢谢你，我很开心。我想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几天了，不用去伪装不用去顾虑，安安稳稳的当我自己，闯祸了有人保护、饿了有人照顾、冷了有人能抱着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王坚声音压得低低的，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狒狒，你能给我讲讲你最最希望的生活吗？我想听听你的希望。” “好啊。”王坚睁开眼睛，带着微笑看着天花板：“我有个压在心里最最不切实际的梦想，我都没有告诉过别人。” 沙诺娃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你都没有告诉过你妻子吗？” “没有啊……我不好意思。”王坚悻悻的摸摸头：“你怎么知道我有老婆的呢？” “因为你带了结婚戒指，你这只傻鸟。”沙诺娃撇撇嘴：“但是我保证你老婆没我漂亮。” “是了是了，你最漂亮了可以吧。”王坚无奈地摇头：“我当时最希望的就是和几个兄弟在一起，我们长发披肩，穿着有破洞的牛仔服。在冷冷的冬天，穷穷的大家把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吃上一顿热热的火锅，喝上两杯热辣辣的劣质烈酒，再趁着酒性拿出吉他唱上一首辣辣的歌儿。碰到不平的事，大家一哄而上，哪怕头破血流也绝对不后悔，就算是死，在死前也约好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说着王坚搓着手，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充满了憧憬：“我们从一座城市到另外一座城市，白天我们各干各的，晚上的时候凑在一起干我们喜欢干的事。其中一个人有了喜欢的姑娘，其他人一起嘲笑他，但是却又会帮他想尽办法。不用去考虑背叛、不用考虑怎么相处，该骂的骂，该打的打，打完之后不分胜负。比赛喝酒，谁先躺下谁是小狗。还有一起在马路边上吃着西瓜朝路过的漂亮女孩吹口哨，女孩用白眼白我们，我们笑成一团。” “我们没有害怕的，因为能互相依靠，懵懵懂懂的自以为是的行侠仗义。然后慢慢长大，有人离开我们先成家，我们一堆人会在半夜冲到他家吃光他家冰箱里所有东西，然后还用他媳妇的面膜敷在脸上装小怪兽，但是他不会有一点气愤，而是用脚踹着我们的屁股让我们赶紧滚出去再买点回来吃个痛快。” 说完，王坚带着羞涩的表情扭头看着沙诺娃，虽然屋里黑的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沙诺娃正在对着他笑：“是不是好幼稚？” “不……我觉得好浪漫。”沙诺娃轻轻地摇头：“男人的浪漫才是真正的浪漫，你最后为什么没成你想象的人呢，我想这并不困难？” 王坚呵呵一笑：“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能存在于自己的想象中。我是个男人，哪怕我再怎么想，我也不能让自己变成一缕风。我上要无愧祖宗，下要无愧身边的人，我老爹教我的东西里，最最重要的就是一个责任。男人只要负责，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放下也就放下了。” “这样不会很累吗？” “不啊，人嘛总是要有一点憧憬的，没有缺陷的人生反而是不完美的。我的生活已经很精彩很完美了，心爱的女人、身边的朋友，一个男人能让朋友安稳，能让敌人尊敬，能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不是个坏人，我想我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毕竟我不是神仙，也不是圣人，我竭尽全力，仅此而已。” 沙诺娃嗯了一声，然后陷入了一阵沉默，似是不忍打断王坚对曾经天真稚嫩梦想的回味反刍。 “不过说归说，现在想来真的很傻。”王坚突然傻乎乎的笑了出来：“哪里有这样的生活嘛，真是……” “我没有办法想象。”沙诺娃深呼吸了一口：“我从小接触的世界跟你完全不一样，我的世界里充满了仇恨、杀戮和利益，我父亲告诉我，这个世界能给你带来利益的人才是有用的人，朋友是不需要的，爱人也是用来达成某一种目的的。我对人有一种强烈的不信任感，而我也非常非常害怕背叛，所以我经常选择把可能背叛我的人消灭在萌芽状态。所以我只能试着想象你所说的生活，但却没办法描绘出来。” “是啊，你是个坏人。”王坚呵呵一乐：“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嗯，我是个坏人，你是个好人。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了。” “可能是吧。”王坚呵呵一笑：“早点睡吧，生日快乐。” “谢谢。” 之后的时间，他们两人虽然都没有睡，却再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一直到天色蒙蒙发亮时，他们才不约而同的睡了下去。 等到王坚醒来的时候，时间已到了中午，他迷迷蒙蒙的坐起来，却发现沙诺娃已经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睡觉的面粉袋子上留着一张纸条。 “王坚，谢谢你。其实我从你来到我身边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知道是你了。你这只傻狒狒，我如此深爱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习惯性的小动作呢。我很早就想揭穿你了，但当你弹我额头，用手拍我脑袋的时候，我却狠不下心。 谢谢你陪我这一程，也许这是我此生得到的最好最完美的礼物了。我爱你，但我们生而为敌，我不能够再深陷。 我走了，不用问为什么。我们是敌人，我想放下，但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我同样需要为我身边的人负责，我也有我的诺言和誓言，我也有我的执着和坚持。我想跟你一起放纵下去，但我知道未来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听着！我说过，如果到了那一天，我一定会在你心头刻下一道疤。” 王坚走出去的时候，多少有些失魂落魄。就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他默默的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周围的一切声响都像恍若隔世般阑珊，人声、雨声在他耳朵里汇成了一片嗡嗡的噪音。 他当然知道这一天迟早来临，因为当第一天他接触到沙诺娃的时候，她的眼神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认出了自己。 但是她不说穿，王坚自然也不说穿。这一路上，王坚收容了她所有可爱的任性、所有娇蛮的脆弱和所有无助的依赖。 沙诺娃的报复心真的很强，当初王坚在天台上的告别得到了一次完美的报复。现在王坚关于沙诺娃所有的记忆都留在了手上那根沙诺娃闲来无事时给他编的小红绳手链上。 这一次离开，王坚知道她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打打闹闹的日子，差不多也就此结束，也许昨天她告诉自己今天是她的生日时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那就这样吧，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人一辈子没有点遗憾反而是不完美的。 用力地把一支烟吸干净之后，王坚双手插在口袋里，用屋檐下滴下的水清洗干净了脸上可笑的狒狒妆，恢复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和充满了杀气的眼神，下巴上的络腮胡已经泛出了青色，让王坚看上去比往日苍老了许多，但却也沧桑了许多。 “你跟了我一路了，出来吧。”王坚在经过一段长长的绕路之后，停在了一个死胡同里头，周围除了几只在屋檐下取暖的野猫之外，并无外物：“不要逼我动手。” 王坚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只是默默的对着前方，似是漫无目的的说着，但他说完之后，却从他的身后突兀的出现了两个人。 “你们是找我还是沙诺娃呢？” 王坚眉头皱了起来，眼神也开始杀气腾腾起来。心情不好时的王坚绝对是个冷血绞肉机，他看到这两个人就觉得这俩人不是什么好人来者。 “把大小姐交出来吧。”其中一个有着巨石强森一样体格的男人扬了扬下巴。 王坚耸耸肩：“她走了。” 那两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从腰间掏出短刀：“那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王坚吹了声口哨，往墙上一靠：“这就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了。” 第633章 踏雪寻梅 “这上头有一股狐狸精的骚味，没错了，妥妥的。” 小金拎着一件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皱着眉头对梁欢欢说道。 她们两人现在的位置，正是王坚两天前和沙诺娃暂避的那间渔家小屋，壁炉里的烟火早就凉透，但王坚却忘记了抹去这里的痕迹。 至于她们俩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就不得不夸奖一下小金那超强的逆推能力，虽然不像天然二那样有完整版场景回放的终极大技，但这种程度的逆推，完全难不倒她。 除了十分了解王坚的行为特征之外，小金更多的是对周围环境的整体考量。她先是分析了老王跳河地点周围的整体环境，然后在把当天的场景在脑中过了一遍，接着她径直领着梁欢欢就开始对这条河出海口上所有有人居住的渔村展开了调查。 果不其然，在经过两小时的调查之后，她们发现了这很重要的蛛丝马迹。 “矮油……这条可爱的小内裤还真性感叻。”梁欢欢在一旁用两只手扯着一条黑色蕾丝带蝴蝶结贴身小内裤的两段不断的拉扯着，就跟玩小时候的猴皮筋似的：“看来是脱光了ho？” 小金黑着脸也不说话，只是把散落在屋子里的衣服和一些惨烈物找了过来，并发现了那瓶还剩下一半的老白干以及老王做菜剩下的仙人掌…… “不知道他们俩干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事儿没。”梁欢欢吹了声口哨：“想象一下，孤男寡女在一个热乎乎的房间的地板上，那娘们还光着屁股，更关键的那娘们儿还漂亮的让老娘心碎，这是个男人可不得玩命的插呢？” 小金压根不搭理她的喋喋不休，只是探过脑袋闻了闻碗里残留的黏糊糊的东西，然后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说：“好恶心的味道……老王不会用这玩意当吃的吧……那我可就省事儿了，沙诺娃说不定已经死掉了。” “咋？” “这仙人掌显然不是咱们常见的仙人掌，这玩意有个名字叫带刺的黑曼陀罗，里头有一种酚，通常是不会有问题的。但关键问题是老王放糖了，这种酚一沾上蔗糖化合物，就立马剧毒。基本上十五微克就能干翻一匹马。” “可这显然没有尸体啊。”梁欢欢左右来回找了一圈：“完全找不到她死哪了。” “不对不对。”小金摸着下巴：“她肯定是没死啦，你还纠结什么。我现在突然灵光一闪了。” 梁欢欢手上玩着沙诺娃的高级胸罩，并不时的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探索自己的胸罩跟这个高级货有什么相似处和不同处。听到小金的话之后，梁欢欢茫然的抬起头：“你可赶紧别闪了，都闪一天了，再闪估计都能把人整上白日飞升了。有屁就快点放。” “让我抓一下嘛。”小金甩着沙诺娃的裤子：“她肯定不是光屁股出去的。” “废话呢。”梁欢欢白了她一眼：“别说废话，赶紧的。” 小金嗯了一声，然后来回踱步道：“他们会回马赛还是去巴黎？” “我觉得会去巴黎吧。”梁欢欢趴在地上侧着光看着地板上的脚印：“沙诺娃的嫡系都在那里，喀秋莎的叛节她应该不知道，要是我的话，我才不会回马赛自投罗网呢。” “对，就是这样。”小金点点头：“他们肯定也是这个流程，那我们设想一下，他们在看到沙诺娃的据点被层层包围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潜入。” “可行，还有吗？” “绕道，等机会，不过我认为以老王的性格，他会硬闯吧。” 小金默默的摇头：“每个人都有内在性格，老王在刻意压抑自己主人格的时候，另外一个习性就会出现了，还记得老王那几次经典的暗杀么？不留一丁点破绽，所以等机会才是最可行的，更何况……老王还得尽全力保护那个婊子。” “你的称呼越来越难听了，你怕不是吃醋了吧。” “就是吃醋了！”小金啐了一口：“所以他们必须会绕路。” 说着，小金顿了顿，突然眉头一皱：“他们从这里出发，沿途躲过一系列追查，然后去了巴黎，接着又回到这里，然后他们再次出发！这次他们肯定是去了一个外国人云集，人口密度非常高的城市。” “这你都知道？” “当然啊，外国人云集说明那边不好调查，人口密度高不容易被发现。沙诺娃的银色头发和老王的黑色头发这样的搭配很显眼的，所以他们必须会去外国人多的地方。整个法国，外国人最多的除了巴黎就是图卢兹，巴黎是不可能了，那里的盘查和监控太严密了，图卢兹是不错的选择，大学生多，留学生多，外国人多，人口密集而且因为是工业城市，所以监控很少。” 梁欢欢撇撇嘴：“这都是你自己在瞎猜呢。” 小金嘁了一声：“这怎么是瞎猜呢，跟你解释有用？赶紧走吧您。” 而在被小金反复猜测的王坚，现在刚刚把那俩堵着他的壮汉给塞进旁边的废桶子里。 “你们跟我说英语，所以你们肯定不是本地人呗。”王坚坐在旁边：“本来你们是死定了的，但是我觉得你们太烂了，所以决定放你们一马。” 而说着说着，王坚突然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不远处的阴暗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发出的寒光一闪即灭。 接着那种近乎本能的危机感突然爆发，他毫无预兆的往旁边一闪。而就在这一闪的空挡，一根带着破空声呼啸而过的弩箭从他的耳边嗖的一声擦了过去，并精准的钉穿了一个桶，里头的人闷哼一声，挣扎几下便不再有动作。 王坚眯起眼睛，二话不说朝弩箭飞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种攻击方式王坚见识过！当初把他射穿还擦伤了小球球的脸的弩箭就是这样的方式，强劲的复合弩在这种距离的穿透力绝对比AK射出的穿甲弹更有威力！ 所以他转瞬就放弃了眼前的那两个菜鸟，回身就是一路蛇形前进。 在前进的过程中，仍然有几只弩箭朝他飞来，但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弩箭根本无法给王坚造成什么困扰，他华丽的几个滑步之后，就已经擦到了那个角落的边。 绕了一圈之后，王坚刚好看到了一个人从一座高墙上翻下去。他二话不说，蹭蹭两下越上高墙，并径直的跳下去一个飞扑就骑到了那家伙的脖子上。 王坚没带负重，但他的肌肉密度比较大，所以大概也有个一百八九十斤，这从差不多三米的地方落下去，光是重力加速度都够骡子吃一壶的了，更别说他还加了把劲儿，别说这一般人了，恐怕就算是大圣那样的塔状男子都扛不住。 毫无悬念，他一屁股就把那家伙给坐趴在了地上，然后王坚慢慢地站起来，并把那人拎在了手中，第一件事就是卸了他的下巴，然后把手伸进他嘴里，硬生生的把他两颗后槽牙给掰了下来。 “不给你机会。”王坚拿着两颗脏兮兮血糊糊的后槽牙，从里头抠出一小颗白色颗粒扔到一边，并把那家伙的下巴给接了回去：“你是太阳家族的杀手对吧，是谁让你来的。” 王坚当然知道不会是沙诺娃，那个女孩舍不得杀自己，就像自己绝对舍不得用刀去捅她一样。他认为也许这是他单纯了，但是很显然，王坚愿意相信这种单纯，也愿意相信沙诺娃。 而且换句话说，沙诺娃根本没有这么快就能抵达，毕竟才两三个小时，就算她召唤支援，杀手也不可能这么快抵达，这准确的方位判断和埋伏，绝对是跟踪了好长时间才出来的结果。 也就是说，当他和沙诺娃还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人盯上了，而且盯上他们的人还不是一拨，而是两批。一批是那俩被王坚装在垃圾桶里的菜鸟，而另外一批则是这精锐的杀手。 而之所以说他精锐，是因为他的时机掌握和射击技巧，如果不是王坚当时多了份心，估计他八成得再被戳个透心凉。而且这一次他可就得被戳很多次，基本上可以说是死定了。 “当然，你肯定不会说。”他从地上捡起那只复合弩，并把这个刺客的面罩摘下来，看着一张典型的欧洲人面孔，王坚撇撇嘴：“但是我有办法撬开你嘴巴。” 在他严刑逼供的这段时间，小金和梁欢欢正站在离王坚大概十五公里的大学城，两个人把一个金发碧眼的软妹子堵在墙角，梁欢欢手上拿着一把小刀…… “这个拿来！”小金指着外国软妹挂在包包上的小木雕：“就是这个！快点！” 小金说的是法语，但是说完之后，那个软妹却乖乖的从包里拿出了钱包，用西班牙语屁颠屁颠地哭诉着。 “我不杀你，也不要你的钱包。”小金换成了西班牙语：“把你包上挂着的那玩意给我！” 梁欢欢白了小金一眼：“你这抢劫也太不专业了。” 说完，她一把扯下王坚的那个木雕，然后一拍小金的脑袋：“走了啦！” 小金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木雕，吐了吐舌头，然后从口袋里胡乱摸出七八张百元大钞塞进那软妹的手里，并顺手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胸：“别让我再看到你的大咪咪，不然割掉！” 而梁欢欢一脸鄙夷地看着小金：“那我得每天割你一次。” 小金撇撇嘴：“我的是老王的，你割掉了老王以后就没有大咪咪玩了。” “我操，你妈的蛋变态不变态啊。”梁欢欢倒吸一口凉气：“正常点OK？” 这一次小金没说什么话，只是拿起他们抢来的那个木雕仔细看了起来：“老王都没给我雕过这么漂亮的……我吃醋了。” “这张脸是沙诺娃吧？说实话，真心漂亮。”梁欢欢吸了吸被冻出来的鼻涕：“不过话说，你家老王为什么要弄这玩意。” “他们要吃饭。”小金环顾四周：“老王干不出打家劫舍的事，所以他们会想办法去赚钱。” 说完，她扭头对还站在墙角一头雾水的软妹子凶巴巴地问道：“大咪咪，我问你，你这东西什么时候买的？是谁卖给你的？他们在什么地方卖的？” 在得到那个软妹颤颤巍巍的回答之后，小金长长的嗯了一声：“没错了，就是老王跟沙诺娃，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们肯定又开始游荡了。” 梁欢欢吹了声口哨：“其实他们昨天晚上赚了钱，应该会去宾馆里啪啪啪，还不带套。” 小金呸了一口：“如果他们去宾馆的话，我们就不用找了。他们肯定是在什么阴暗的角落蹲着。” 说完，小金环顾四周，指着东边的一片建筑群：“去这边。” “这又有什么说道？” “这边是餐馆、超市的聚集区，以老王那野人的性格，他会选择自己DIY而不是上馆子，但是食材还是得去买。而且我个人认为，老王会去准备中餐，什么样的中餐最方便？火锅呗。咱们去超市问问昨天晚上谁买了简易火锅和固体酒精就行了。” 果然，小金的方案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在临近的一家沃尔玛里，小金利用金钱攻势让经理出示了关于那些东西的消费记录，果然跟小金说的一样，的确是买了许多吃的和喝的，还有全套的DIY用具。 “在买了这些之后，他们肯定不能够野外露营的对吧。”小金摸着下巴：“外头下着雪，冷死了。所以他们会选择一个很封闭的空间来过夜，在这里既不会被人发现又不会冷着的地方只有仓库，而且老王会选择相对比较干净和干燥的地方，而且大仓库肯定不行，因为空间大不利于保暖。那就是小仓库咯，而按照老王的逻辑嘛……” 小金带着梁欢欢慢慢地走出沃尔玛，站在十字路口来回观望着：“他会选择找华人，而这条街上的华人店铺一共有六家。其中两家是卖海鲜的，一家是杂货铺还有三家是中餐店，而这三家里有一家是专营面食的。没错，就是那家面食店！” 第634章 一路跟随 “你们？是谁？” 面馆的老板上下打量着小金和不良少女似的梁欢欢，虽然已经离家二十多年了，但一口的京腔儿却没有一丁点儿的改变，就像是没曾走出家门似的。 而当他看到梁欢欢和小金过来盘问昨天问他借仓库一用的年轻人时，他本能的保持起了警惕，眼神里全是戒备，似是并不想让他们两个知道关于王坚的消息。 “这么说吧，我是他没过门的媳妇。”小金拍着胸脯：“他跟别的女人私奔了，我过来找他。” “少特么扯淡，你是他没长大的女儿还差不多。” 梁欢欢一听，在旁边笑得尿都快出来了，半晌没有缓过劲儿。不过在笑完之后，梁欢欢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小声地说：“中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你可以确认一下证件编号。” 那老板一惊，因为梁欢欢的证件看上去并不像作假的，上头各种编码一应俱全，虽然这里是法国，但并不影响这个老板始终保持着对祖国的敬畏。他的态度一下子变了：“他们是坏人？” “一个是，另外一个不是。”梁欢欢眯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那个男人是我们需要保护的，而那个女的是挟持他的匪徒。” 匪徒……这老板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毕竟无论从长相还是体格上来看，王坚都不是那种要人保护的人，而他旁边跟他恩恩爱爱走路都牵着手的小娘子更特么不像是传说中的匪徒。 再者说了，就算那娘们是个匪徒，可哪见过匪徒走道挽着肉票的手，看着肉票的时候眼神儿还亮晶晶的。 这纯粹是侮辱这老板的智商，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谁还没谈过个恋爱呢。那俩人明摆着就特么是私奔的小情侣。 老板昨天就认定了，那俩人男的有型女的貌美，而且俩人的气质还都特别出众，这保不齐就是一段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爱情故事，所以王坚要求借宿一晚，他立刻就答应了。还是那句话，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谁还能没点青少年的遗憾呢。 所以当今天梁欢欢跟小金来找人的时候，这老板就特反感，别看他是个做面条的厨子，可骨子他还是个挺有浪漫主义情节的人。他决定跟这两个过来破坏别人幸福的坏人斗争到底。 “看你表情就是不知道他俩的身份。”小金也不想为难这个老大不小还天真幼稚的面馆老板，默默的从口袋里摸出两份资料：“你自己看看。” 面馆老板当然知道什么是青帮也知道什么是天堂之门……这俩可都是传说中的，在故事和小说里都是可以影响一个国家脉搏的大门派。而他根本想不到，自己收留的那俩落跑小情侣……居然分别是这俩门派的老大。 “你可以不信，但是我告诉你，如果让那娘们那边的人知道了，你就是个死。”小金说话虽然带着威胁的成分，但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帮家伙可都是不把人命当个玩意儿的：“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他们昨天来你这之后，去哪了。” 资料显然不是假的，因为那老板再傻也不会傻到连新闻发布会都认不出来，当初青帮在国内的誓师大会，王坚可是主角，而沙诺娃的也同样出现在刚刚结束没多久的天堂之门年度总结大会上的，各大媒体还头版头条报道了一下呢。 “我咋就没认出来呢……我还以为他俩是私奔的小情侣呢。” “严格来说……”小金虽然难以启齿，但是事实却是放在那里的：“他俩就是私奔的小情侣……” “这……这……”老板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这是图个啥啊……” “那种层次的家伙，你不用去理解。”梁欢欢撇撇嘴指着小金：“你还真别说，这丫头就是那孙子的媳妇儿，这能不找么？” 这下老板可被忽悠住了，连忙把该说的都说了。沙诺娃虽然是不辞而别，但王坚走的时候可是跟他打了招呼的，而且打招呼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 在得知这些细节之后，小金满意的收好资料，然后严肃的对老板说：“再有来问的，一概不知。特别是老外。” “明白明白。”老板连连点头：“对了，那男的是往东边走的。” 小金掏出指南针看了看，然后点点头：“是出城的方向，老王要回家！” “那个傻鸟会被人包饺子。”梁欢欢嗯了一声：“他现在已经被喀秋莎全面锁死了，他要这么走下去，估计就得变成大头苍蝇被人盯死。” 俩人顺着老板指的方向一路快走，大概走了二十分钟，小金在路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走啊，你不是身体素质好么？走不动了？” “别吵。”小金竖起耳朵听着：“有人呼救。” “呼救干你屁事？” 小金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但却一头钻进了巷子，并顺着黑漆漆阴森森的巷子一路走了下去。 梁欢欢无奈，也只能这样跟进去，而当她俩走到尽头时，发现那个呼救的源头。不是别人，正是被王坚塞进桶里打得鼻青脸肿的大汉。而他旁边则是一具已经发凉的尸体。 那个人看到小金和梁欢欢，求生欲望大盛，用尽力气喊着救命。 小金却没有搭理他，却只是蹲在旁边查看起了那具尸体。 “死亡时间是两个小时前。”梁欢欢抹了一下尸体的脖子：“死亡原因……” 她没说话，只是指着露在桶外的那根箭矢，耸耸肩。 小金嗯了一声，这才转头看向另外一个活着的人，并皱着眉头问道：“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上来了我就救你，回答不出来就弄死你。”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回答。” “第一：你们为什么会被装在桶里？第二：这个人是谁杀的？第三：你们是不是追查沙诺娃来的？” 其实别说是这些难度不高的问题了，哪怕小金问他上辈子是几岁死的他估计都能掰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把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全招了，他跟他的伙伴其实只是从英国偷渡过来的罪犯，因为会说英语被一个黑衣人在街上临时招募。 他们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揍人，不过没想那个家伙实在太变态，别说揍他了，就连沾都沾不到他。在被胖揍一顿之后，他们俩被塞进了这个桶里，不过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打算杀掉他们。但是突然从那个男人身后钻出了一根箭，把他的同伴给扎穿了，而那个男人则去追那把箭的源头了，于是就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了…… 小金吹了声口哨，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从上头取下一把指甲剪塞进那个男人的嘴里：“能不能出来就看你的能耐了。” “你……” 梁欢欢笑的不行，跟着小金后头问道：“你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小金撇撇嘴：“顺手帮他们打个电话报警咯。” 梁欢欢嗯了一声，然后开始打报警电话，而小金则似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可以看出，有两批人都在我们之前找到了老王，这俩二逼不用说，一定是洪门找的，他们的目的不是伤害老王，而是做个假相，把老王的注意力转到天堂之门身上，但很显然这招只是偷菜，老王肯定会识破。” “都识破了他们还玩屁……” “不不不，就是得让老王识破，这样简单说就是一个矛盾转接，让老王认为洪门的目标只是沙诺娃而不是他，这样可以在以后见面的时候有个说道。不过么……似乎是真的天堂会过来搅局了，那根弩箭可是真要命的，我觉得老王现在肯定在什么地方逼供。” 不得不说，小金的对老王的了解甚至高于王坚对自己的了解，她近乎对老王的动态了如指掌，而且这种体系分析能力，绝对神一样的存在，哪怕即使没有天然二那种预知未来般的整体眼光，但事实上她在一些事情上的见解可比天然二独特多了也精准多了。 “你说说，老王现在会在哪？” 梁欢欢摸着下巴环顾四周：“肯定就在这周围了，但是具体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小金吹了声口哨：“再想想。” “我能想到什么……”梁欢欢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胸小，营养不足，脑缺氧，智商低。这是你昨天晚上给老娘的评价。” “这是事实嘛。”小金笑得咯咯响：“老王现在在一个公共厕所里。” “为什么……” “因为他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啊。”小金耸耸肩：“他折磨人可不需要太大的空间，公厕绝对合适。就是要那家伙在可能被救但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心智崩溃，这是心理学的东西了。” “你们一家都是变态。”梁欢欢摩拳擦掌：“但是我觉得好刺激……” 小金呵呵一乐：“来来，打开你的谷歌地图，给我找这里最近的公厕。” “不用找了。”梁欢欢站在巷子口指着头顶上的一个指示牌：“前方二十米。” 第635章 贵圈真乱 “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小金蹲在马桶坑位旁，看着地上那个正翻着白眼、口吐白沫、神志不清的男子，并躬身检查他脖子上像是纹身似的出血点，并撩了几下他的眼皮。 而梁欢欢对这方面似乎还挺了解，她跟着一起检查完之后，摸着下巴长长的嗯了一声：“应激性的精神失常，会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那就得看他的意志坚定不坚定了，没想到啊，你家老王审讯还真有一套。” “他会医术嘛，这玩意可是门学问，医生杀人可是不见血的。”小金点点头：“要死要活就看心情。” “他现在会在哪？”梁欢欢看看周围的环境：“他应该没走远吧？” “嗯，不超过五分钟。”小金踮着脚从厕所里的窗户向外张望着：“离我们最多一两公里。” “方向呢？没有方向我们找个毛。” 小金吹了声口哨，指着地上那个家伙：“你以为他跟老王招了什么？” “当然是自己的身份啦。”梁欢欢撇撇嘴：“他还能告诉王坚他是谁派来的么？我们知道的事他都不知道。” “没错。你知道的，老王都知道。那他把他的身份告诉老王，那老王会有什么反应？” “当然明白这家伙不是沙诺娃叫来……”梁欢欢一怔，眼睛瞪得老大：“他要去救沙诺娃？” “不，他会去找喀秋莎的麻烦。”小金晃晃手指：“喀秋莎位置老王知道，所以他现在回马赛了。” 梁欢欢不等小金说完，撒丫子就跑。因为现在马赛可不是老王能去的地方，喀秋莎自然已经是摆好了阵势等着老王过来，近乎全面接管天堂会的喀秋莎可不是沙诺娃这个除了摆谱和装逼的女元首能比的。 要知道，如果沙诺娃是希特勒那样的疯子，那么喀秋莎可就是丘吉尔那样的阴逼。而原则上，宁可跟疯子死磕，绝对不要跟阴逼较真儿。因为疯子会想尽一切办法干掉你，但疯子要求的只是自己爽快。而大阴逼却会用各种办法让人欲仙欲死，让你明明知道他在干什么却束手无策，最后还能亲眼看着阴逼干出一些自己没法掌握的事。 而老王正如小金说的那样，一路往马赛狂奔。他把内息调整到了续航模式，以一种匀速在往马赛前进。而且一路直线，障碍物在他面前近乎为无物。 图卢兹到马赛大概有四百公里远，老王显然不会纯粹靠跑步这种傻方式，而他又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到达。 所以他在跑了大概一个半钟头之后，到达了一个高速铁路的站点，而他刚翻过车站的高墙，一辆子弹头刚刚发动。 老王一抹头上的汗水，喃喃自语道：“赶上了。” 说完，他速度陡然加快，在列车即将进入高速运行状态的时候从一个开着的大概只有19寸显示器那么大的换气口里窜了进去，而他的胳膊上也被尖锐的铁皮划开了一道长长口子，皮肉大剌剌地翻着，狰狞恐怖。 可他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在火车里找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包厢，并用手把伤口两段捏住，就这么捏了不到五分钟，那道足够让人住院疗养几个月的伤口就已经开始愈合。当火车里的喇叭响起运行情况通告的时候，他的伤口已然结痂，并眼看就要脱落。 “上帝给了你一具好身体。” 一个声音突然在王坚耳边响起，他抬起头，整个人都愣了，眼前的人不正是沙诺娃么……她穿着那身农妇的衣裳，手上端着一杯热咖啡，表情连王坚都看不明白。 老王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相差了整整三四个小时，为什么还能碰上，可实际上……他们就是遇见了。 “无巧不成书……”王坚苦笑道：“我……” “我……”沙诺娃低着头，突然笑了：“你会让我舍不得离开你的。” 而王坚也是摸摸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沙诺娃把咖啡递到王坚面前：“你为什么来？” “喀秋莎背叛你了。”王坚咬了咬牙：“别回去。” “我不相信。”沙诺娃坐到了他对面：“我相信她，就像相信你一样。” 她说完这话之后，她突然抬头：“你相信天意吗？我师父生前一直告诉我，天意是人力不可改变的，我一直不相信。但是当我发现你居然还能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突然不得不相信。这辆车我是三个小时之前坐上的，按照正常的进度，我已经到马赛了，可它却整整故障了三个钟头，就好像特意在等你一样。” 王坚也是一脸的愕然：“是啊，我不知道这个包厢居然是你的。” “是啊，我也没想到。”沙诺娃莞尔一笑：“所以即使是喀秋莎真的背叛我，我也不能不去。我想一个人一辈子总有长大的时候，原来不成熟的沙诺娃已经死掉了，我也该去面对我要面对的了。” 王坚傻乎乎的看着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沙诺娃，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而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沙诺娃看上去要比以前更加好，眼神里不知怎么的就少了一丝疯狂却多了一分温婉。 “你变的很快……” “是啊。我一直以为成长是个过程，但我发现其实成长是一瞬间的事。”沙诺娃伸手用纸巾帮王坚擦掉脸上的风尘：“现在我能很坦然的面对你，也就是说我已经可以勇敢的面对自己了。” 王坚盯着她的眼睛：“可你这次去会很危险。” “危险？你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才是最危险的么？就是和你在一起，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沙诺娃女王呢。”沙诺娃眯着眼睛笑着，说话时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别人：“等车到站，你就走吧。我自己能处理的，别太小看我。” “你这变化实在太大了。”王坚皱着眉头：“变的让我接受不了，昨天晚上你还吃得走不动路，撒娇说可乐很难喝。” “是啊是啊。”沙诺娃笑得跟朵花一样：“真的好难喝，我以后再也不要喝可乐了。” 她说完之后，他们之间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包厢里除了列车在轨道上运行的声音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王坚突然回过神，抬起头：“让我保护你最后一程。” “好。”沙诺娃抬起她漂亮的眸子：“谢谢你。” “我很不习惯女王大人说谢谢。”王坚伸出手握住沙诺娃的手，然后把口袋里那串一直被他小心收着的沙诺娃为他求来的佛珠拿出来，戴在了沙诺娃的手上：“开过光的，很灵的。” “你用我的东西送给我，你还真省事。”沙诺娃撅起嘴：“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过以后……我想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好吗？” 王坚想了想，透过玻璃窗看着外头灰蒙蒙的天：“看天意吧。” 这种事，说白了。王坚舍不得，沙诺娃同样舍不得。如果从王坚婚礼之后，他们两人就再不见面的话，可能现在他们都已经开始忘掉对方在身边的感觉了。 可事实上……“趁着感情不深”这种命题只是一道伪命题。他们两个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贱，而这种犯贱的结果就是他们的契合度越来越高，对对方的感情也越来越浓烈。现在犯贱已然成为他们生命的一部分，说白了他们现在就是两个贱人之间的感情冲突。而更关键的却是……想得却不可得。 “你说老实话，你有没有想过在某个时候强行占有我。”沙诺娃突然问了一个很私密的问题：“简单说，就是有强奸我的冲动。” “怎么可能。”王坚撇撇嘴：“我已经把我的负面情绪压制回去了。” “你其实应该这么干的。”沙诺娃摸着下巴：“这样我就有理由恨你了。” 王坚看着沙诺娃直摇头：“你这话说的……” 而在此刻，小金和梁欢欢已经起飞飞往马赛了。他们虽然落后了王坚的进度，但在他们看来，老王除非坐超音速战斗机，恐怕还真不太可能比她们先到马赛。 不过在她们起飞没多久，机长就给他们转来了一通简讯，说是天堂之门大批人马已经在马赛火车站集结。 “他们去那干啥？毕业旅行么？”梁欢欢耸耸肩：“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小金摇摇头：“那辆车上坐着沙诺娃，老王肯定不会跟沙诺娃在一起，这两个人有整整四个小时的时间差，如果没算错的话，即使老王坐高速火车，他现在最多还在卡斯特尔。” “不管她吗？” “给我个管她的理由呗，他们这群渣在内耗，为啥要管。能找到老王这不懂事的花痴就行了。”小金耸耸肩：“让他们玩去，他们把自己玩爆掉就好了。” “你们这个圈子真他妈的乱。”梁欢欢叹了口气：“还是部队里好，不是战友就是敌人。” “梁郡主，你说这话不亏心啊？” 梁欢欢一愣：“啥？” “号称丧心病狂外交家的梁右声是你老爹喂，你也算是一代郡主了吧。用不着没事就挤兑我们这些小打小闹玩黑社会的。”小金瞄了梁欢欢一眼：“我不是故意查你的啊，只是我在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的，你丫根本不是什么可怜的小盆友，你分明就是个官二代。” “喂，你知道得太多了，按照内部条令，你要被肃清掉。”梁欢欢郑重地点点头：“我决定把你卖到泰国去当雏妓。” “那你就等着老王上门杀上你家的门吧，你敢动他小老婆。”小金有恃无恐：“你老爹跟姜家老爷子可是神之左右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估计如果哪天你老爹退休了，FBI得放假三天。老姜挂掉的话，CIA得发十二个月的工资当奖金。” “喂，你知道得太多了。”梁欢欢黑着脸：“再爆料别怪我翻脸。” “翻呗，下一代头头上台之后，你老爹就位极人臣了，你这个郡主该何去何从啊。” 梁欢欢大喊一声扑向小金，不停的咯吱她，小金瞬间从睿智人精变成了惊恐少女，尖叫着求饶，可在翻脸状态的梁欢欢的魔爪下，一切都是徒劳…… 她俩正闹着，新简讯传来，而这条简讯让小金顿时一个激灵：“别闹，出事了！” 梁欢欢一愣：“什么事？” “天堂之门把山口组扫了！重回亚洲！” “啥？” “重回亚洲，没听懂啊？”小金眉头一皱：“喀秋莎开始施展计划了！” 而在小金与天然二联系的同时，王坚所乘坐的快速列车正缓缓入站，而在车里的他发现站台两边站满了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人，整整齐齐的分列两边，气势如虹。 “你通报行踪了？” “是啊。”沙诺娃点点头：“有什么问题？” 王坚死死皱着眉头：“等会我跟你一起出去。” “你胆子真大呢，你以为你是太阳女王的准男朋友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沙诺娃手指在王坚的鼻子上点了一下：“你知道你是我们的头号敌人吗？” “那又怎么样？”王坚呵呵一笑：“这些乌合之众，你以为还能让我怎么样吗？” “这可是百鬼夜行，我的亲卫队。” “你的亲卫队已经叛变了。”王坚微微一笑：“你下去就知道了，不过你放心，就算是有问题，我也能带走你。” 火车隆隆的到站，上头的旅客纷纷诧异的走下车，但很快他们就在百鬼夜行的威势下快步的离开，而王坚和沙诺娃则是最后走出火车的。 走下去之后，喀秋莎慢慢的从保姆车里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的却是那套只属于太阳女王的礼服。银白色的长发被她束在脑后，银色眼眸甚至比沙诺娃的更加纯净。 而当沙诺娃看到她的时候，表情瞬间就没了表情，木然地站在原地。而王坚则笑吟吟的看着喀秋莎：“化妆化的不错。” “是喔。”喀秋莎手上甩着沙诺娃的权杖：“你们两个还真是玩得开心呢。” 她话音未落，王坚突然急速的窜了过去，可刚要跟喀秋莎接触的时候，旁边突然一道影子窜了上来，跟王坚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接着两人一起被弹开后退。 “不错啊，进步很多。”王坚站稳之后，看着面前的斯图加特：“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当然不。”喀秋莎笑吟吟的说：“我只是迎接沙诺娃大公爵回家结婚的，你不要妨碍我哦。” 王坚撇撇嘴，扭头看着沙诺娃扮鬼脸道：“女王变大公了。” 本来还在发呆的沙诺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讨厌……” 而王坚则耸耸肩对喀秋莎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说着，王坚身上的肌肉开始非常态的膨胀了起来，表情也开始变得狰狞，浑身上下的力量正在向外喷涌，俨然是准备好了大开杀戒。 可喀秋莎似是浑然不惧，微微一笑：“当然不是。” 话音刚落，周围突然爆出一大团浓厚的绿色烟雾，带着浓浓的奶油甜香和厚重的苹果酸香。 “这是给你的礼物。” 王坚刚要说话，突然身子一软，直挺挺的趴在了地面上，没有任何防备就失去了知觉。 而沙诺娃快速地跑到王坚身边，搂住他的脖子，抬头对喀秋莎喊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按照你告诉过我的配方，我做了点针对你家王坚的特殊武器。对其他人都是无害的，基因针对性。而且只是用奶酪和果醋哦，很神奇吧？” 沙诺娃的表情变得非常凶悍，双手成刀二话不说就攻向了喀秋莎，可她周围那些曾经只效忠于他的百鬼夜行却突然一拥而上，阻挡了沙诺娃的攻势，并把她死死的控制在了中间。 “对了，我忘记跟你说了，他们效忠权杖，现在权杖在我手里哦。”喀秋莎微微一笑：“好妹妹，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觉得你真的是不适合当一个领袖，还是老老实实的结婚生孩子吧，以后的事交给我了。” 沙诺娃几番挣扎，脸色都已经涨得通红，但却毫无作用，只能徒劳的耗费着体力。 而喀秋莎则在一边表情严肃地看着她：“我忘记跟你说了，你是达日博格血统，而我是霍尔斯血统。都是太阳神的直系后裔，而我比你更纯粹。” 说完，她手一扬：“把地上的人和沙诺娃大公带走！” 第636章 笼中困兽 “放了他。” 沙诺娃站在喀秋莎的面前，皱眉沉声，身后站着两个百鬼夜行里最厉害的高手，但这两个人已经不再是为了保护她而存在，权利尽失的她虽然在喀秋莎面前仍然趾高气扬，可实际上却也显出了外强中干之色。 喀秋莎缓缓摘下眼镜，合上手里的文件，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沙诺娃，然后眉头轻蹙，接着毫无预兆的用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厚厚的文件上，扬起了一阵尘幕。 “你看到了吗？”喀秋莎凝声质问：“这些、这些和这些！这本来都应该是你的责任、你的义务和你的职责，可结果呢？这些东西在这里堆了整整三个月！你究竟明白不明白你自己是谁？” “什么时候轮到你质问我了？”沙诺娃冷哼一声：“谁给你的权利！” 喀秋莎深深的从鼻子里出了一大口气，然后默默地坐回到原本属于沙诺娃的位置上：“你，已经被家族理事会取消了族长职务。而我，则是新的族长，也兼任天堂之门的总裁。我的一切决议都代表家族以及天堂之门的利益，所以你的要求无法满足。” 沙诺娃冷哼一声，眼神里的杀气渐渐浓郁：“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想杀我？”喀秋莎微微一笑，从抽屉里拿出沙诺娃的手枪抛向了沙诺娃：“开枪吧。” 沙诺娃接过手枪，死死盯着喀秋莎，心里莫名翻涌。她想过一切可能，却始终没有想到自己最亲密的姐妹在这种时候背叛自己。如果说她有谁可以去信任，恐怕喀秋莎的信任等级比王坚更高，可最后……让自己无法承受的却不是想象中的敌人，而是自己至亲的姐妹。 “你可以开枪了。”喀秋莎撇撇嘴，淡定的靠在椅子上盯着沙诺娃的眼睛：“其实我真的没想过去替代你，我一直想让你振作起来，重新扮演你的角色，可你呢？你却因为你的那些属于女孩的小浪漫放弃了你身边所有的人，你根本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死活，甚至让我一直生活在惶恐和不安里，我受够了这种生活。相信我，沙诺娃，我会是一个比你更成功的领袖。” 沙诺娃轻轻的放下枪，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似的垂头丧气，只是低声说着：“放了他，他跟我们之间的事无关。” “放了他？”喀秋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指：“那么我明天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可是你不放他，你还是会触怒他身后的势力，会提前让我们陷入泥潭。” “这就不是尊敬的沙诺娃殿下需要关心的了。”喀秋莎半闭着眼睛：“我，才是女王。” 说完，她挥挥手：“大公累了，送她去休息。” 旁边的百鬼夜行得令，向前一步走。沙诺娃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盯了喀秋莎一眼，冷哼一声走出门外。 而她所谓的休息，其实说白了就是被监视了起来，除了一台电视机之外，没有任何能够跟外界联系的装置，甚至连房间里的电脑也只能够玩单机游戏，而且还只有植物大战僵尸…… 外头巡逻的人和高强度的防弹玻璃似乎都是为沙诺娃量身定做的，她坐在屋里可以说是坐立不安，可却毫无办法。一夜之间天生的特权彻底消失，自己还沦为了一个被软禁在盒子里的玩偶，甚至还连累了王坚生死未卜。 她现在很懊恼自己的一意孤行，也很悔恨自己的任性偏执。如果在火车上她听了王坚话，那么现在完全就可能是另外一种状态。 不过懊悔归懊悔，她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救王坚，哪怕自己不行，至少也需要把王坚现在的情况通报出去。 可……以她现在的状态，她别说救人了，就连上个网玩个游戏都做不到。 沙诺娃是个好的设计师，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的策划师，她的决策大多失败而策划也多没有什么好结果，更何况现在对面站着一个神一样的喀秋莎，想破解她的周密布局，恐怕除了另外一个神一样的女子之外，别无他法。 而怎么去把事情讲述出去，却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至于现在的王坚，他正坐在一个巨大的玻璃柜子里，柜子里有一盏电灯，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和一张床。旁边还有一个毛玻璃的小隔间用来做卫生间。 他坐在椅子上，低垂着脑袋。浑身失去力量的他，现在就像是中了十香软筋散似的。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就试过想去砸开这个柜子，可无论他怎么做都只是徒劳，这个玻璃柜子比他想象的结实，而且他现在的力量甚至不如一个普通的瘦弱男子，这使他除了心中充满怨气之外，别的却是什么都干不了。 而且因为柜子里亮着灯，周围又是一片漆黑，所以王坚就像呆在一个四面都是镜子的房子里似的，十分压抑。 “你好。”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这个声音王坚很熟悉。当他听见这个声音之后，他突然像一只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似的整个人都贴在玻璃墙上，近似怒吼地喊道：“你会很惨的。” “当然，每个人都会为自己干的事付出代价。只是恐怕现在还不是时候。” 话音落下，外头一束灯光亮起，就像话剧舞台上的那样，喀秋莎站在光束的中间，躬身向王坚行礼：“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对不起了。” 王坚眯着眼睛看着她：“你知道你现在正在干什么吗？” “当然。”喀秋莎抿了一下嘴：“而且我还知道可能的后果是什么，可我是个赌徒，我决定赌一把。” 王坚用拳头砸了砸玻璃：“你认为这个可以困住我吗？” “我认为可以。”喀秋莎微微一笑：“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对吗？” 其实王坚知道自己的情况，一向百无禁忌的他，现在浑身上下酸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别说砸开这厚厚的可以用来当坦克装甲的复合材料了，恐怕就是搬上两罐煤气恐怕都得欲仙欲死。 但他还是打算诈一诈喀秋莎，不过很显然……他并不是很成功，沙诺娃完全没有把他的威胁当成一回事儿，丝毫没有紧张的情绪。 “你知道吗，针对你的基因毒素，其实是大小姐研制出来的，但她最后却把这些东西全部销毁了。而我也只是听她无意间提过一次而已。只不过我没想到效果会这么明显。”喀秋莎呵呵一笑：“你也应该知道，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大自然总是相生相克，剧毒的砷化物、氰化物你不怕，但这些东西却是你的克星。我想除了大小姐这样被你蛊惑的人之外，恐怕没有人会想到用奶酪来打倒世界上最强悍的男人。” 其实这话说的连王坚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毕竟他还真是被乳酸给干翻掉的。这个问题甚至于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平时他很少喝牛奶，更不会去碰酸奶。因为小时候他一碰这俩玩意肯定拉肚子。特别是如果喝那种发酵的酸奶，他甚至会突然感觉呼吸困难以及胸闷心慌。 可就这么点连他本人都忽略的小问题，却被沙诺娃发现并最终成为喀秋莎制服王坚的武器，这里头那么些千丝万缕的东西，其实真的很值得玩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坚双手撑在玻璃墙上，眼睛一直盯着喀秋莎：“这对你来说没有意义。” “为什么没有？”喀秋莎摇摇头否定了王坚：“只是你认为的，好好在这休息休息吧。” 王坚用力的砸了一下玻璃，但并没说什么废话，他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他不知道喀秋莎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她将对自己对沙诺娃干什么，更不知道她会对天然二他们干什么。 总之，现在王坚就是像这玻璃柜似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清楚，除了自己这一幕三分地是亮堂的，外头漆黑一片。 喀秋莎的光幕熄灭，脚步声渐渐离开，而王坚在看到远处一扇门开了一下又关闭之后，他默默地坐了回去，只是死死的咬着牙关。 “好久不见。” 突然之间，很久很久没有看到的老虎兄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老虎兄看上去壮实了不少。 “你又来了。” “是啊，你虚弱了，我就强壮了。当然出来了。”老虎兄伸展了一下四肢，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啧啧啧啧，你现在也终于尝到被关在笼子里的味道了？是不是感同身受啊？” 王坚微微一笑：“你已经忽悠不了我了。” “不不不，我才不忽悠你呢。”老虎兄呲了呲牙，在狭小的空间里转来转去：“这里还不错嘛，还能自己烧开水啊，看来人家还挺优待你啊，没把你扔到水牢里关起来。” “想个办法吧。”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跟你的认知是共通的，你以为凭你现在这德行，能有办法？” “那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能恢复？” “我个人感觉，最少三天。不过……三天是不是有点长？”老虎兄眯起眼睛，冲鼻腔里呼出一团白气：“我们要尽快，尽快懂吗？” 第637章 静止10小时 七个小时，整整七个小时。 沙诺娃和王坚，一个仰着头、一个低着头，默默无言的坐了七个小时。这七个小时对他们来说，几乎相当于静止，没有和任何人交流也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也许王坚在那种环境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沙诺娃却真切的从天亮坐到天黑，默默无言。 当天色完全黑透，送给两人的食物也都冷透之后，他们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接着王坚诡异的趴在地上，而沙诺娃则贴在了墙上。 “他们在干什么？” 从监控里看到两个人诡异行径的喀秋莎突然皱起了眉头，放下手中正在处理的文件，扭头问身边的助理。 当然，她的问题也只是问自己的，她的助理只是一个负责端茶倒水的茶水小妹，根本称不助理，她根本不会让自己的助理处理任何机要文件。简单说，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值得她信任。 不过很快，沙诺娃和王坚的诡异行径却又再一次的消失了。突兀的出现又突兀的消失，两人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那种状态，接着沙诺娃默默的钻进了被窝，而王坚也摆弄了一阵空调之后躺在了床上。 “他们两个真的好奇怪。”喀秋莎的助手是个小甜妞，是喀秋莎喝咖啡时候认识的服务员，别说学历了，恐怕就连常用字儿都认不全：“他们听到什么了呀？” 喀秋莎摇摇头，眯起眼睛：“他们在等机会。” “等机会？” “是的，等一个逃脱的机会。”喀秋莎冷哼一声：“就让他们玩个够吧。” 这并不是喀秋莎很自信，而是她早有准备。她在给沙诺娃和王坚准备的住处里，基本上没有任何可以逃生的攻击，一些大件的东西也都是被牢牢固定住的，基本上以人力无法破坏，而能破坏的那些，除了能在房间里增加一些垃圾之外，其他没有任何作用。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喀秋莎还给王坚和沙诺娃的门上加装了密码锁，这把密码锁采用动态密码，而且只有在携带钥匙的人接近房门之后才会亮起，而且亮起的时间只有十五秒。这十五秒里需要一个初始设置的固定密码和秘钥上的动态密码才能彻底的把门打开，想强行打开？用炸弹吧，而且还得是专用的大威力液态炸弹，固态的恐怕都悬乎。 还有，他们俩的外头，最少有二十个人在巡逻，每一个身上都带着远程的电击器，也许这玩意对之前的王坚并没有什么作用，但现在……王坚跟沙诺娃根本扛不住这电一下，瞬间秒晕。 所以他们在里头怎么折腾，喀秋莎都不放在心里，毕竟她可是个解决问题大师，而她能解决问题，那么制造问题也绝对不是问题。 “好了，我也去休息了。”喀秋莎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明天还要去对付那边两户人家。” 小助手哦了一声：“要我帮您吗？” “不用了，你去帮我给沙诺娃端一份牛奶，她睡觉前都要喝的。” “她已经是阶下囚了，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 喀秋莎默默的转过头，看着小助手笑着说：“她即使不再是女王，也同样是我的姐妹。是我辜负了她的信任。” 小助手撇撇嘴，虽然并不能理解喀秋莎的想法，但她的命令却还是要去执行的，所以她很熟练的热了新鲜的牛奶，用银质的杯子装着，旁边还配上了几块精致的点心，端到了沙诺娃的门前，轻轻地开门，然后轻轻地把东西放下。 “等一下。” 看似睡着的沙诺娃突然睁开了眼睛，结结实实的吓了这新来小助手一跳。而接着沙诺娃默默地坐起身，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助手： “你是新来的？” “是……是的……”沙诺娃虽然现在已经不在位置上了，但她在这种雏儿的面前，那股子长久以来养成的威压却没有任何减少，所以小助手怯生生的后退了一步：“我今天才被调过来。” 沙诺娃站起身绕着她走了两圈，然后拍了拍她的屁股，点点头：“嗯，好好干，以后会有前途的。” 被这么突兀的一句冲得摸不着头脑的小助手连连道谢，然后快马加鞭的逃离了房间。 而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沙诺娃把手里的东西抛了起来并稳稳地用手接住，然后看着手上的一串挂着Hello Kitty的钥匙微微一笑，接着一把一把的把钥匙取下来，最后只剩下一个串钥匙的铁环儿留在手上。 当他把铁环用力的折成一根铁丝之后，沙诺娃再一次的从摄像头死角摸了回去，躺倒在了床上。 就在同一时刻，王坚却在折腾一根勺子。他用勺子柄儿玩命的在高强度的磨砂玻璃上蹭着，沾着马桶里的水细细的打磨着。 也幸好，给他送来的食物虽然都是用银质托盘装着的，但这根勺却仍然是合金的，而且天堂之门的内部定制餐具的规格是很高的，这根勺子虽然很简朴，但这强度硬度绝对没的说。 不过也正因为这强度高，所以王坚磨起来特别费劲，花了整整二十分钟才稍稍把勺子柄磨薄了那么一点点…… 而当子夜临近的时候，看似已经熟睡的沙诺娃和王坚不约而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就跟鬼上身似的。 王坚回头看了一眼监控，然后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卫生间。在仔细检查一圈之后，发现并没有摄像头。 接着王坚关上的灯，并把那柄已经被他磨得薄如蝉翼的勺子轻轻的插进了电灯的火零线之间，在调整一下方位之后，他走到了开关面前。 可刚准备开灯造成短路的时候，屋子里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毫无预兆。 而几乎是同时，红色的警报器开始呜呜直响，应急灯也在同一时刻亮了起来。 这一下，整栋大楼从上到下开始一片混乱，王坚皱着眉头趴在地上听着纷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他深呼吸一口，掀开床板躲进了唯一不透明的床下。 不多一会儿，从床板的缝隙里看到外头手电筒的光纷杂的照射了过来，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找到王坚的人。 这一下可就热闹了，周围顿时嘈杂了起来，不多一会儿，王坚听到玻璃门的被咔嚓一声打开了。 而这时他仍然没有任何动作，屏住呼吸，静静的躺在床下，等待着最佳时机。 外头的保安大声嚷嚷着，然后一堆人呼呼啦啦的散开，开始在一片漆黑中茫然寻找。 外头虽然有应急灯，可这里的空间似乎很大，而应急灯的光显然不能让这里重回光明。 王坚趁着玻璃房里的人全出去的一瞬间，以最快的速度窜出了床底，并在一瞬间就让自己隐藏在了黑暗中。 “什么？两个都丢了！” 从睡梦中被吵醒的喀秋莎蓬乱着头发瞪大着眼睛：“这是为什么！” 百鬼夜行中一个职位很高的高级保安跪在她面前：“电路检查版上看出来是沙诺娃的房间短路，造成了整栋大厦短接，我们已经找人以最快速度抢修了。” “整栋大楼？” “是的……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她房间的保险替换掉了……” 而正说话间，大楼的电力恢复了，可刚恢复不到一秒，突然又一次的黑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喀秋莎发疯似的大叫着：“为什么又黑了！” 保安队长按住耳机说了几句，而手下人反馈上来的信息让他一瞬间冒了一脑门子冷汗：“王坚……用一柄勺子让大厦短路了。” 其实王坚会这么干完全是得益于大学时候用热得快烧开水来的经验，把寝室里的保险丝换成铜丝，那样热得快想怎么烧怎么烧，只是一旦短路的话，那可就是一整栋楼都得跟着倒霉。 而且他确定有效是因为他知道这个玻璃房绝对不是固定建筑，所以这里绝对不存在啥单间保险丝，所以要来这么一下，那就是跳总闸的节奏。 “你们这些蠢货。”喀秋莎披上衣服，戴上眼镜：“这两个人的默契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吗？” 第一次总闸需要的时间比较长，而第二次倒是很快。可很快又有什么用，王坚和沙诺娃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房间空荡荡的开着，门里门外站着满脸迷茫的安保。 至于王坚和沙诺娃……谁知道他们死到什么地方去了。 当然，在停电的时候，大楼所有可行的进出口都已经自动封闭了，这里曾经作为天堂会的欧洲总部，防卫措施还是挺不错的。 “他们还在大厦里。”喀秋莎手一挥：“给我搜！所有房间的红外监控全部启动。” “是！女王！” 逐层的搜索正在进行，一共十五层。算是低层了，但几百号人倾巢出动，却始终没有找到这对跑路的王子和公主…… “等。”喀秋莎咬牙咬得吱嘎吱嘎响：“绝对不能让他们任何一个人跑掉！” 而此刻的王坚正大摇大摆的坐在厨房里等着烤箱里的烤鱼出锅……旁边的沙诺娃站在旁边跟着一起等。 “我有个问题。”王坚解下围裙：“为什么我走到哪都能碰到你。” 没错，这俩人又碰上了……是在顶楼的沙诺娃专用厨房里。这里虽然也被搜过了，可谁能想到这一个在地下一层一个在九层的俩人居然不约而同的会来到这最不可能的顶楼躲避搜查。 “这句话是我应该问的。”沙诺娃耸耸肩，笑眯眯的看着王坚：“我就知道你能跑掉。” “我可没想到你也能跑掉，你平时那么笨。” “你才笨好不好。”沙诺娃撇撇嘴：“这里是最安全的，你怎么找到的？” “久病成医啊，我被人搜都搜习惯了。”王坚干巴巴地笑着：“越到楼下搜的越仔细，我估计他们现在全在一楼等着呢，而且估计连厕所里的马桶水箱他们都没放过，这里只是转了一圈。” 其实沙诺娃之所以来这里，全是因为这里的可搜查性最小，而且也没有任何监控系统，因为除了冷柜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 而当她钻进冷柜的时候，却发现王坚正撑着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她……当时连她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现在怎么办？”女人到底是女人，在这种时候问的问题十分符合场景：“难道就在这烤鱼吃？” “我晚上什么也没吃。”王坚耸耸肩：“这里也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啊。” 沙诺娃呵呵一笑，轻佻的朝王坚勾勾手，然后径直走到一个不锈钢的柜子面前，然后径直拉开了柜子。 “你给我看盘子？” 沙诺娃呵呵一笑，把里头满满当当的盘子全部都搬了出来，接着她拉住里头的两个把手，用力地往外一抽…… “我去……”王坚一愣：“这是啥！” 沙诺娃拉开的这个柜子，里头居然内有乾坤，她拉开之后，夹层一直被她拉出了五米远，而里头也是呈梯形空间，而这个空间里装满了各种黑漆漆的武器，从火箭筒、火焰喷射器一直到女士袖珍手枪一应俱全。 “这里是我的私人空间，是我自己做饭吃的地方。连喀秋莎都没有进来过。”沙诺娃笑着说：“每一个行宫都会有这样一个暗格，这里还不算多。在香港的暗格里还有一辆汽车呢。” “你是打算在丧尸爆发的时候拯救世界吗？”王坚抱着胳膊从里头抽出一把AUG A3，拉了一下枪栓：“都是满子弹的？” “这里所以的枪械都是改装过的，子弹通用。”沙诺娃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了吗？” 说完，她从里头抽出一把泵式霰弹枪：“M870C，870的改进版。便宜，可靠，不挑子弹，使用灵活，而且可选的配件海多。” 接着她又拿出一把相当有份量的枪扔给王坚：“黑水公司，AA12。发射12号霰弹就像射击一支.22LR的冲锋枪那么轻松，甚至单手射击也没问题。” “M1216，半自动。相对于AA12，它最大的优势是滚轮式反冲，精确性非常高。AA12是进程利器，M1216是中远神器，在巷战里不分伯仲。”沙诺娃不同的从里头掏出各种枪支：“自己选一把。” 王坚吹了声口哨，从里头拿出了一把看上去很难看的枪：“这呢？我喜欢这把。” “你的眼光还真不错。”沙诺娃揉揉鼻子：“Vepr12，RPK专利生产，长得很丑，但是稳定性和操控性一流。是战斗民族的产品哦。” “就这把。”王坚把枪往身上一背：“为什么这么多喷子……” “你觉得在这种大楼里，用狙击枪合适么？你以为真的能甩狙、跳狙和瞬狙么？你以为你是顺溜？” “你也看那个……”王坚默默脑袋：“你这是高端黑。” 沙诺娃嗯了一声：“你随便挑吧，腾出空间带子弹。” “你确定要杀出去？”王坚默默的装上了一堆东西：“然后呢？” “这边。”沙诺娃走到另外一个柜子旁边，并抽了出来：“这里，拿好夜视仪、陶瓷防弹甲和头盔，狭小范围内子弹跳弹直接爆你头。” “你东西还真全……” 沙诺娃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另外一个柜子前面，哗啦一拉：“还有！” 这个柜子里清一色的冷兵器，从西瓜刀到军用铲再到三棱刺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仿制王坚那两把长短刀的家伙。 “这不是我的家伙么……” “是啊，我觉得设计不错，就拿来用了。比你那个好，全铬钛合金，造价比一辆宾利都贵哦。” “拿着吧，我们杀出去。” 废话不多，两个人在烤鱼完成的时候，都已经打扮的跟未来战士似的了，当然……王坚更像刀锋战士。 两个人坐在桌边一起吃着脆脆的烤鱼，身上的武器闪着寒光，看上去相当有气势。 “等一下我们分头，大楼的出口已经被完全封闭了，我要去断电。”沙诺娃吃了一口烤鱼：“我觉得要是再脆一点就更好吃了。” “再脆就焦了。”王坚呵呵一笑：“那我干什么呢？” “你？使劲打！” 王坚一点头：“明白。”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之后，喀秋莎突然发现大楼了内部运行系统里的电梯指示灯亮了，她拿起无线电通讯器：“谁在电梯？” “没人，over。” “四号电梯。”喀秋莎咬着一根薯条：“全程封锁！” 不多一会，电梯缓缓下降到了八楼的配电间，当叮的一声脆响传来之后，电梯门缓缓打开，而外头的武装人员已经用枪齐刷刷的指向了电梯，可电梯门一打开……却只见一颗夹在门缝里的闪光弹滴溜溜的滚了出来。 然后砰的一声……外头的十来个人眼前一片雪白。 而从监视器里看到这一幕的喀秋莎一愣，然后立即下令：“去八楼支援！” 可还没等她说完，王坚从电梯上头的维修通道里翻了下来，动作虽然笨拙了很多，但这一下来，手中的喷子毫无预兆的就开始喷了起来，噗噗噗的一阵狂喷，那些被闪瞎狗眼的武装人员一下子就被喷成了渣，溅射的血液喷得到处都是。 王坚在检查一圈之后，换了一个弹夹，然后在安全出口的门上夹上了一颗手雷，接着拿出一块冰，并在冰上放置了一个筒形的阔剑地雷。 “跟谁学的？专业啊。”沙诺娃也从维修孔里蹦了下来：“这个定时炸弹真是可爱。” 王坚耸耸肩：“我身边有个女枪神呢。” 第638章 双人战术（上） 凌乱的脚步从安全通道传来，那颗夹在门缝里的手雷被人砸飞，并没有炸到任何人。 而在它爆炸之后，后头的人迅速的突进，不过就在他们冲进门的一瞬间，那枚阔剑底下的冰刚好在暖气的影响下融化了大半，加上刚才手雷爆炸的震荡波，阔剑歪歪的倒了下来。 最先进来的人显然看到了，他飞快的趴在了地上，可后头人的却根本没想到王坚跟沙诺娃甚至连地雷这种玩意都能弄到，所以还是一个劲儿的冲了出来。 不多一会儿，火光突现，四个困在一起的阔剑地雷同时爆炸，威力大得丧心病狂，特别是阔剑里头那数百颗小钢珠，随着爆炸的冲击力就像是几百颗子弹似的激射向四周。 王坚曾经引爆过一次阔剑，并被冲击波击倒在地，可他的运气绝对不是盖的，那么多钢珠子愣是没有伤到他一根毫毛，可这帮家伙的命就不那么好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男主角，爆炸的一瞬间，首当其冲的前面两排被尽数击倒，而这两排还是穿戴严密的防爆小组。不过看过《拆弹部队》的人都知道，真的爆炸物近距离爆炸时，除了开防爆车和坦克，那种粽子一样的防爆服俨然就会变成软棺材，里头的人瞬间就被震得内脏尽碎。 而这一批重装部队倒下之后，后头的突击部队俨然就成为了那些在狭小房间里四处飞散弹射的钢珠的活靶子，不消片刻，被击中的人纷纷倒地，大部分人失去战斗力，而那些运气不好的则直接被爆了个穿透双杀。 “操！”在监控室里的喀秋莎用力一拍桌子，忍不住的骂出了脏话：“全部人击中到八楼！切断电梯！” 她其实很想切断电源，可总配电房正刚好在八楼，而王坚和沙诺娃也正好在那，现在让工程师去切断总电源，恐怕就是给人送经验的。 她咬了咬牙，通过无线电通知道：“所有人不许使用实弹，全部使用催泪弹、橡皮弹和防爆弹！” 原因很简单，王坚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死，更不用说沙诺娃了。要知道，王坚一死，这可是会引来病态报复的，活着的王坚才是好王坚。而沙诺娃更不用说，就算不谈感情，光是跟斯图加特那边就没法交易，喀秋莎能上位可都是斯图加特和他德高望重的老父亲全力支持才取得的成功。 “加派重装部队！”喀秋莎咬着牙：“待命人员全体切换重装和捕捉网！” 这个重装可不是什么防爆服，她现在要调用的可是专门带来用作法国军事展览和外售的单兵骨骼，每一具造价高达三百五十万美金，由铝钛合金制造，妥妥的未来范儿。而且防护也是嗷嗷的，配上陶瓷装甲，哪怕是AK这样的闯货近距离连射一个点都只能打出一片白印子。而穿着它的士兵也因为液压装置而使得耐力和力量大幅提升，甚至可以单兵使用车载迷你滚，要不是速度太不占优势了，估计早就让这些低端钢铁侠大范围列装了。 十具单兵外骨骼踩着重重的脚步从楼底开始往上爬，这些自重高达八百公斤的家伙每走一步都带出沉重的脚步声。 “这是什么玩意？”王坚趴在地上听着声音：“你还有终结者？” “没那么可怕。”沙诺娃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但也差不多……是刚研制成功的展览品，重装步兵。” “这是啥……” “别管是啥，准备打吧。”沙诺娃一抹鼻子，从自己身上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换破甲独弹头。” “独弹头是啥？”王坚看着沙诺娃在那吱嘎吱嘎的换子弹，眨巴着眼睛：“我们手里拿着的不是打钢球球的么？” 沙诺娃拿起一个大概有一个半拇指宽的大子弹递给王坚：“里头只有一发子弹，威力真正的丧心病狂，就算不能击穿复合陶瓷，击倒它是没问题的。” 说完，沙诺娃促狭的朝王坚一笑：“我留了改装后门，击倒爬起不易，想改掉这个毛病，那就要交钱。” “你还真黑。” “我要赚钱嘛。”喀秋莎戴上夜视仪：“我准备拉电闸了，戴上夜视仪。” 王坚点点头，拉下了夜视仪，在嗞的一声过后，他的世界变成一片惨白：“哎？夜视仪不是绿的么？” “这是白光夜视啦，新产品，我收藏品里唯一的中国造哦。等关灯之后你就觉得这玩意比绿的好了，还不是好一点，我们分头行动，锁码无线电通信。” 接着电闸被拉下，整栋大楼陷入了一片漆黑，而喀秋莎则笑着看着独立电源的监控系统，推了一下眼镜，冷笑一声：“推进！断电正合我意啊。” 她下令之后，所有跟随在重装步兵身后的人都拉下了夜视仪和数控系统，枪上也挂上了红外线瞄准，红点点射得到处都是。 在那些电动的重装步兵来到八楼之后，他们立刻分散了开来，从不同的通道朝大厦的控制中心包围了过去。 由他们打头阵，身后的普通射手则猫着腰跟着，异常专业。 当然，这也肯定专业，本来这新成立黑色国度保安公司就是由原来天堂会之下三家保安公司兼并组合而成。而这栋大厦就是他们的总部，里头所以的人都是退役的士兵，有精锐的特种部队，有参加过几次战争的老兵还有成建制的武器库，所以这帮人的战斗力绝对不是随便说着玩玩的。 “有信心么？”沙诺娃靠在墙上给她的870上了膛：“弄不好，会死。” 王坚呲了呲牙，跟他身边的老虎兄用同样的表情、同样的神态和同样的语气说：“你要说的只是这些？” 他的语气让沙诺娃一愣，然后皱着眉头：“第二人格……” “真聪明。”王坚凑过去在沙诺娃的嘴唇上用力的亲了一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看着王坚拉开门走出去，沙诺娃皱着眉头。她一直非常害怕王坚这个第二人格，因为她在心理学上也有相当的涉猎，这种反弹对王坚来说并不是好事，可……现在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帮他压制。 而且现在似乎也并不是去关注这种事的时候，外头最少五十个人还有十个重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沙诺娃摇摇头，摸着嘴唇笑了笑，端着枪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地跟着王坚走了出去。 其实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王坚把自己的控制权完全交给了老虎兄。 当别人都以为王坚的第二人格是危险品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其实王坚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王坚反而觉得更有安全感。 从电视上电影里看到的第二人格都是那么可怕那么危险那么走向自我毁灭，可真当自己有了这个并经过很长时间的相处之后，王坚发现老虎兄的求生欲望和生存本能以及保护欲绝对超越自己一大截。 甚至在某种意义上，他自己都一直在受老虎兄的保护，因为以自己冲动的性格，估计没有老虎兄的压制，早死上十几二十次了。 要知道老虎兄可是老虎……之所以是老虎，就是因为它本身具备猫科动物的特性，谨慎、小心、专注和耐心。虽然处处透着邪气，可这也只是刚好跟王坚相反而已，王坚那时不时露出来的疯狗眼神可不就是来自于它的么。 王坚一手端着一把AA12走出去，没有鬼鬼祟祟，完全走在主走廊上，迎着第一个到达这里的重装的走路声，嘴上叼着烟。 而当转过一个角就能跟重装小队接触的时候，沙诺娃那边的枪声突然响起，接着手榴弹、震撼弹和无壳弹的连击声就接连传来。 马上要跟王坚接触的重装小队立刻调转脑袋，朝交火方向冲了过去。王坚吐掉烟，呵呵一笑，一脸杀气的自言自语道：“配合完美。” 说完他一个漂亮的转身，转到了重装小队的屁股后，端起了两把枪。而这时，第一小队中有一个人回了一下头，实实在在的发现了王坚。 他大喊大叫了起来，可还没等他端起枪，王坚手里的两把AA12就像发疯似的嘶吼了起来，巨大的声响震得周围的玻璃都卡拉卡拉作响，弹壳掉在地上的声音像风铃一般清澈。 在这个距离、这个密度里，王坚就像是一台推土机，咆哮着把那些人打得血肉模糊，有的人被冲上了天，有的人被钉在了地上，而更是有些人被打得倒飞了出去。 王坚一路边开枪边往前走，在把普通士兵清理干净之后，那笨重的重装士兵才完全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王坚走过来，AA12的钢珠显然没有办法对它造成什么伤害。 而接着，王坚拿出一把三管霰弹枪，这种霰弹枪是沙诺娃收藏的改装工艺品，但是这个时候用来打独弹头绝对是可以逆天的。 不过王坚并没有直接开枪，毕竟独弹头的后坐力那叫一个暴躁，以前王坚可以平端着连射，可现在的状态……王坚只能趴着射。 而这一喷子打出去，三发独弹头的威力直接让王坚整个人在地上滑了好长一段才停下。 不过这三发子弹的威力着实可怕，不但击穿了重装士兵的前挡玻璃，更是把里头的驾驶员击穿并把这八百公斤的家伙完全打翻，指示灯不断闪烁警告液压漏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王坚拍拍身上的灰，并从地上站起来，低头重新上弹，然后通过无线电说道：“弱爆了。” 沙诺娃呼哧带喘的声音传来：“别轻敌！” 而喀秋莎自然能截取到他们的短波，轻蔑的一笑：“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王坚和沙诺娃齐齐一愣，但是王坚接着就笑了起来，老虎兄的凶性完全展现在他的脸上：“玩玩就玩玩吧。” 第639章 双人战术（下） 玩游戏，当然要有玩游戏的样子。而既然是游戏，那自然也有游戏规则。 大家本就是熟人，所以说话起来倒也直接，少去了那些拐弯抹角的东西，非常直截了当。 规则很简单，王坚和沙诺娃可以用任何办法，只要能走出这栋楼就算赢。自然，走不出那就算输，当然考虑到人数差距，喀秋莎只会用非杀伤武器，而沙诺娃和王坚的武器随便用。 而游戏自然也是有奖励的，如果王坚赢了，她立刻把权利归还沙诺娃，并且永远消失在他们的面前。而至于王坚输了之后会有什么结果，喀秋莎并没有说，只是轻轻的一笑，然后发出讯息称游戏开始。 这个赌局好玩。 王坚是这么认为的，他现在眸子里已经开始充血，脸上因为兴奋而产生的晕红让他看上去就跟喝醉了酒似的。 而沙诺娃则倒吸一口凉气，显得十分没有底气，因为以她对喀秋莎为人和能力的了解，这场赌局自己赢的希望非常渺茫。如果王坚没有中毒，那也许还有创造奇迹的能力，可现在……王坚只不过是一个会一点花拳绣腿的普通人，甚至还不如沙诺娃本人，所以这场赌局设得实在不公平。 可不公平归不公平，那又能怎么办呢？形势逼人，话语权在人家的手上，自己处于弱势，甚至连一个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倒是王坚这厮，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根本没想到那么长远，只是在游戏开始之后，瞬间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猎人。 “阿坚……我们先汇合。” 王坚笑了笑，声音有些肃杀，但仍然打趣道：“只有我老婆才会叫我阿坚。”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占便宜。”沙诺娃被几个战斗人员压制在一间小房间里，虽然重装已经被打倒了，可外头人还在：“过来接应我一下。” “好啊，但是我有个要求。” “说。” “如果能出去，你不许回天堂之门，我带你走。”王坚眯着眼睛，然后突然朝身后突兀的喷了一喷子，接着一个埋伏他的人应声而倒，而王坚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后面的事，我做主。” 沙诺娃没想到王坚突然之间这么霸道，这让她稍微有些抵触情绪，可转念一想，突然笑道：“如果你能说服你身边的人，我给你生孩子。” “那就这么定了。”王坚的笑声阴森森的：“如果你食言，我会有办法的。”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沙诺娃探出头啪啪扔出两颗手雷，又缩了回来：“我在B7区，你从B4绕过来，那边容易隐藏。” 她对这里熟悉，但王坚却显然没有听从她的意见。径直的从最近的一条路走向了沙诺娃。 其实王坚这是在赌运，因为现在的状况根本由不得他。大量的武装人员充斥在这黑漆漆的8楼，无论怎么走其实都会遭遇，而一旦遭遇，如果有任何差池，王坚都会被压制，这一旦形成压制局面，那可就等于两头堵，这游戏输定了。 而现在，像王坚这样的走法，其实一定程度上大大节省了时间。而且短兵相接，王坚提着重火力，也绝对是有优势的。当然……被干翻的几率也是百分之五十，毕竟防暴装备打在身上虽然不致死，可照样会使人失去战斗力。 整个八层，是一个巨大的回字形布局，走廊的两边都有许多门，而这些门是相通的，而这里也因为是控制中枢，所以大多都是一段一段的隔间，相对来说找人的难度比较大，而藏匿的方式却有很多。 重装步兵的声响太明显了，王坚并不担心，反而那些杂鱼才是他所担心的，毕竟如果冷不丁蹦出两个肉搏的，哪怕稍微拖延了一下，那么王坚八成都得被困死阵中。 “B7，两组。”沙诺娃的声音里出现了紧张的情绪：“我还能防守三分钟，三分钟后就没弹药了。” “收到。” 王坚贴着墙根，借着楼道里的隔间和盆景躲避着四处搜查的士兵，并以一种很迅捷的方式迅速的朝B7区挺近。 其实别小看老虎兄。这家伙虽然不是真老虎，但它代表着王坚野性的那一面，这可是一种从小在山里野出来的本能。要知道王坚十六岁以前，那可是四百斤大山猪看见就屁滚尿流的主儿，号称华南地区最强猎人，人送外号华南虎。 再加上多年以来练习出来的耳聪目明，哪怕没有强悍的体魄照样是让人生畏的对手。而他之所以一贯横冲直撞，只不过是因为高处不胜寒罢了，想找那么一点点刺激。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当初在牛角大厦会跟齐麟吊在百米高塔外生死互搏。 人生，对王坚来说，寂寞如雪。 可现在，强悍的能力被剥夺，没有了横冲直撞的资本，需要用真能耐和脑子了，这反倒激起了王老虎的凶性。他本生来就是白虎杀星，老木匠费尽心思用虎纹伏凶再加上多年教导才能勉强压制的凶性，这一次彻底的迸发出来了。 这样的王坚，如果没有中毒，那可是真的会吃人的。 脚步踏踏的接近，王坚的耳朵贴在墙上，嘴里默默的计算着什么。已经摘掉碍事的夜视仪，还脱去了上衣打着赤膊的他，眼里泛着兴奋而凶残的火焰，熊熊燃烧。 突然一个跳跃，王坚从黑暗中蹦了出去，一枪托准确无误的砸在一个巡视士兵的脸上。这个士兵连反应都没反应就晕了过去。 而接着，王坚像一条泥鳅似的蹦了起来，瞬间脱掉了裤子，接着把这个晕倒的士兵拖到了阴暗处，并迅速的扒光了他身上所有的衣物穿戴在自己身上。 西方人的体格偏大，但也差不了多少，王坚穿上他的衣服之后，挽起了袖子，带上了他的头盔，整理着衣服，端着他的橡皮子弹枪、背着一把满子弹的AA12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刚走出来，迎面就看到了另外一个巡逻的武装人员，那人朝王坚做了几个战术手势……王坚当然看不懂，但这并不妨碍王坚一枪托过去。 在把这个人也拖进黑暗处之后，他开始昂首挺胸的朝B7区走了过去，一路上碰到了两拨巡逻的，但都是有惊无险，并且熟练的用英语在通讯器里通报着情况。 “阿坚，我还有最后五发子弹和一枚闪光弹。” 王坚点点头：“我数三声，扔出闪光。” 他说话的时候正躲在墙角的探头看着堵在B7区外围严势待发的武装部队，然后默默地开始数数。 沙诺娃可是受过训练的，王坚的三刚出口，她非常短的反射弧就做出了反应，一枚拔掉保险的闪光弹从门里弹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王坚头一侧，接着一阵炫目的白光亮起，惨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而就在这时，王坚的身子往外一滑，AA12那暴躁的轰鸣声又再次响起，而跟着一起响起的还有枪花的《Don't cry》。 “给你的奖励，第一关过了。”喀秋莎似乎对自己的人的伤亡丝毫不在意：“加油哦。” 王坚并不管这些，只是提着枪跟着音乐的节奏一路喷了过去，当喷到门口的时候，沙诺娃闪身出来，跟他背靠背的警戒了起来。 “Good job.”沙诺娃由衷的夸了王坚一句：“我的英雄。” “为你而战，女王。”王坚也贱兮兮的接了一句。 沙诺娃一怔，然后咬了咬嘴唇，扭过头踮起脚在王坚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给英雄的奖励。” 而通讯器里的喀秋莎此刻却煞风景的冷哼了一声：“我才是女王，至少现在。” 话音刚落，许久没听见的重装步兵的沉重脚步声再次响起，接着还有许多细碎的步子，然后……整栋大楼里的电力突然恢复。 “难度增加了哦。”喀秋莎假惺惺的笑了笑：“第二关了嘛。” 王坚和沙诺娃一下子愣住了，而沙诺娃看了看控制站里被她打得正冒烟的机台，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贱人加了备用设备！” “答对。”喀秋莎呵呵一笑：“不过不是备用哦，只是新产品，移动接入器。还没跟曾经的女王陛下汇报，您就已经跟着您的小情人去浪漫之旅了。” 这话里透着一股难以掩盖的酸味，只不过王坚可以肯定，这股酸味不是冲自己来的，分明就是冲沙诺娃来的…… “她是同性恋……”沙诺娃说这话的时候出奇的害羞了：“我……” 王坚了然的哦了一声，然后眼神邪乎乎的扫了沙诺娃一眼，看得她直发毛：“我不介意。” 沙诺娃干咳了两声：“我们现在怎么办？重装马上到了。” 王坚看了看自己手上已经打空子弹的枪，然后顺手扔了下去：“还能怎么办？跑！” 喀秋莎那边没有再发出声音，音乐声也依然而止，不过在他们跑起来之后，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游戏嘛，就要有游戏的样子，通关就有奖励。十一楼有武器补充点，不过嘛……路上会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第640章 闯关游戏 王坚其实并不知道喀秋莎设定的任务点和完成任务的要求是什么，但从刚才来看，她肯定是把救出沙诺娃设定为任务第一关。 那么王坚这一关算是通过了，那第二关的任务又是什么？而第二关的难度又体现在哪里？难道只是因为开了灯么？可如果只是这些的话，王坚觉得是不是太简单了？ “十一楼是训练室。”慢慢的在黑暗的通风管道里爬行着，沙诺娃突然停下来扭头对王坚说：“里头有很多武器。” 她的停顿很突然，王坚离她又近，一不留神一脸就扎到她屁股上去了，弹弹的软软的，还透着一股子温软香味。 “训练室是干什么的？”王坚相当猥琐的再次伸过脑袋去闻了一下沙诺娃的屁股：“等等，你屁股上中弹了！我闻到血腥味了！” 沙诺娃一拍脑门：“你是变态吗？我来亲戚了！” “这样啊……”王坚恍然大悟：“你也会来这个的，忘记了……” 沙诺娃哭笑不得：“你能……认真一点吗？我好紧张，现在我们正在做的事，是决定我命运的。” “你的命运是我决定的。”王坚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继续走。” 其实并不是王坚不认真，而是老虎兄本身就是这个德行的。它跟王坚是完全相反的性格，他们之间处于一个矛盾又统一的结合体，老虎兄的玩世不恭看上去挺不靠谱，可实际上要是真的不上心，他怎么可能会玩着命的在这地方爬……说句不好听的，不是为了沙诺娃，王坚就算走出去，喀秋莎敢杀…… 他还没想明白，突然一把长刀从王坚的旁边透了进来，堪堪擦着王坚左边腰子过去。 刀光退去，通风管道上多出了一个整齐的切口，下头的灯光顺着切口穿透而入，正好射在了王坚的脸上。 他皱了皱眉头，一拍沙诺娃屁股：“快爬！” 说完，沙诺娃快速地往前爬动起来，而王坚也跟着一起快速移动，而那把刀就好像长了眼睛似的，一直随着他们的移动在往里头戳。 王坚跟沙诺娃都是高手，虽然被困在管道里非常被动，但他们都很敏捷的做出相应的不规则规避动作，所以那把刀虽然每次都很准确的插进来，但是都在透过铁皮的一瞬间被两人躲了过去，但下头那个刀手却一直不气馁的朝王坚他们猛戳，就好像是……在赶鸭子！ 没错！王坚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就是在赶鸭子。从这一路上来的刀法来看，下头那个拿刀的家伙的刀工和听声辨位能力绝对不差，可实际上他每一刀都似是故意慢上半拍，似乎就在等着王坚躲避似的一路把他们俩逼着往前走。 “妈的！”王坚眉头一皱，在通过一个通风口的时候，一脚踢开了拦网并身子一翻，从里头滚了出去。 而沙诺娃看他出去，果断的跟着一起钻了出去，两个人的步调相当一致，非常有默契。 当两人脚踏实地之后，王坚这才发现……用刀戳他们的人并不止一个，而是足足有四个，这四个家伙戴着面罩，双手持刀摆着一副蓄势待发的状态，看上去十分有压迫感。 “这是啥？”王坚默默的抽出挂在背后的长短刀，挽了个漂亮的花儿，并用剑刃划出一道明媚的火花。 沙诺娃的武器是两把钢爪，看上去挺有女忍者的范儿，非常漂亮。 “这是……”沙诺娃一怔：“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的人！”王坚一愣：“什么意思？” 还没等沙诺娃说话，那四个人已经从四个方向劈刀而下，王坚眼明手快，身子一弓，单手护住沙诺娃，背刀而起，电光火石间格挡住了这一下齐射重击。 但是很显然王坚今时不同往日，体能和身体强度的下降让他在这一击之后血气一阵翻涌，就像是被人用大铁锤照着后背给来了一下子，差点没给跪下来。 而沙诺娃显然看到了王坚脸色不善，二话不说往后一滚，拽住王坚的胳膊硬生生的把他从刀下给拽了出来，接着两人背对背的看着，面对着这四个一看就挺不好对付的刀客。 王坚调整了一下内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正手拿短刀，反手持长刀，接着摆开阵势准备开战。 很快，那几个连沙诺娃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刀客快速移动了起来，形成远近交替的阵型，乍一看声势十分骇人。 “你们要快点哦，只有四十秒给你们，援兵马上就要到了哦。”喀秋莎的声音骤然响起：“被堵在这里头可不是好玩的呢。” 她这话说的，让王坚和沙诺娃同时心头一颤。如果这里在四十秒内没有摆平，那……就等于被瓮中捉鳖了。 王坚咬咬牙，用屁股顶了一下沙诺娃：“开始！” 话音刚落，沙诺娃像只敏捷的小猫似的撑住了王坚的肩膀蹦了起来，双脚勾住上头的铁架，两只钢爪以X的方式直迎上了其中一个刀客的脸盘子。 如果被这一巴掌爪实了，那这家伙除非是穿着防弹衣、脸上戴着软猬甲，否则都是被一爪干翻的命运。 可好死不死，那几个家伙并不像游戏里那样智商奇低，他们的行为亦是十分敏捷，在沙诺娃的爪子到达之前，突然一个后跳，接着在沙诺娃爪子落空的一瞬间过去迎着沙诺娃的脖子就斩了过去。 而看到这一刀过来之后，沙诺娃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了起来。她就是要等他砍过来。如果要是没有王坚在旁边的话，沙诺娃肯定不敢冒险，可现在她见王坚已经跟另外三个直接交手，所以她毫无顾忌的给身边的人挖坑。 那把刀近身之后，沙诺娃眼泛寒光，然后直接伸手握住了刀锋，虽然重刀的力道让她手一颤，但却仍然稳稳的抓住了那把长刀。 这其实并不是沙诺娃金刚不败，而是她带的手套就是专门为空手入白刃准备的，不但像鲨鱼鳞似的能分担传来的力，更因为是纳米材料，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而且握住光滑的东西之后因为摩擦力非常大，所以非常不容易脱手。 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沙诺娃闪身到那个刀客身边，窜过去就朝着他的左肋狠狠插了过去。 那刀客见状，果断的抛下长刀，往后逃开。 可他这一逃，刚好进入了王坚的攻击范围，虽然王坚现在正被三人围攻，但当他看到这人毫无防备的用屁股冲向自己，他就地打滚接着短刀高高扬起直插那人后腰。 短刀没腰而去，从前胸透出，接着王坚用力一划，那人的鲜血飞溅而出，连闷哼一声都没有，他就直直倒地。 王坚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顾不得看那个已经倒下的人，转身一拽沙诺娃的手，然后把她用力地往前甩了过去。 沙诺娃可也是个高手，虽然打不过巅峰时的王坚，但相对于其他人，沙诺娃基本上可以说是绝顶高手。 而作为高手，最重要的除了身手之后，恐怕就是反应速度了。王坚就是知道沙诺娃的特点，所以才敢用这么一招看似卖队友的招数，而沙诺娃也没吓着，顺手拔出插在地上那名刀客背后的短刀，借着王坚甩她的力气把迎面的一把钢刀击退，并在落地之前身子凌空转了几圈，双爪直直插入那人的胸口，并用力一扯…… 没时间去查看那个被开膛破肚的刀客，王坚转手接过长刀并从沙诺娃手中接着了短刀，然后长短齐下，短刀格挡而长刀劈砍，不消一会场上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刀客。 “如果在平时，你能把他劈成两半吧。” 沙诺娃看着王坚，然后毫无预兆的掏出手枪，抬手就顶在了那个准备暴起冲锋王坚的最后的刀客，接着扣动了扳机…… “不得不说你们干的漂亮。”喀秋莎抽了抽鼻子，坐在主监控室里的她，情不自禁的出了一手汗：“不过还有十秒，你们确定能躲过吗？” 王坚没搭理她，背上两把带血的战刀，拽上沙诺娃就开始一路狂奔。 他们还没走上几步，后头的追兵就已经到了，他们看到王坚之后几乎没有停顿的就开始射击。 虽然是橡皮子弹，但从枪里射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不能杀人的，这个距离其实被橡皮子弹打中那九成九也是个跪下吃屎的局面。 所以王坚不敢硬拼，拽着沙诺娃就躲进了一座不明所以的小房间里。 “这里大概就是武器库了。”沙诺娃吸了口凉气：“速度要快！这扇门顶不住多久。” 果然，没到一分钟，外头的大门的门锁就传来被霰弹枪崩断的声音。 而此刻正撅着屁股翻箱倒柜的沙诺娃却突然馒头是汗的蹦了起来：“快！准备射击！” 王坚没的选，只能随手拿起身边最近的东西，而等他拿起之后却发现一个问题，他手上拿着的并不是枪，而是…… “火箭炮？为什么会有这个……” 第641章 终极挑战（上） 没错，就是一把火箭筒，王坚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型号，但火箭筒并不难认。而沙诺娃此刻的脸色却变得稍微有些难看。 “这一层只有一个入口，如果你们把门弄坏了，恐怕只能跳下去了。”喀秋莎带着嘲讽语气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怎么选择看你们的咯。顺便一说，沙诺娃大公在大概四十分钟前进入生理期，接下来你可要面对更巨大的挑战。” 王坚撇撇嘴，抬头看了看周围环境，喀秋莎说只有一个入口绝对不假，但想出去并不是那么难，外头巨大的广告栏铁架子不就是很好的工具么？这点小事哪能拦得住他王老虎。 “这是M72E6式单兵火箭筒，专门用来对……对付混凝土的。”沙诺娃指着门上方的一块装饰物：“打掉它，给我们争取时间。” 她说话的时候有些艰难，但很显然她并没有受伤，只是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 王坚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却很听话地扬起了火箭筒，在沙诺娃的指导下开始校准。而此刻外头零碎的脚步声已经非常接近了，一旦让他们破门而入的话，那么火箭筒也不会好使了。 顾不得许多，王坚径直扣下了扳机。接着一枚火箭弹朝前方飞驰而去，带着长长的焰尾，几乎片刻就已经到达了吊顶的位置，接着火光迸射，巨大的气浪掀翻了屋里所有没被固定住的东西，包括王坚当做掩体的那张桌子。 不过好在那块巨大的装饰物被直接炸了个粉碎，强烈的火光和震动甚至让整栋大厦都摇晃了起来，而满屋子的灰尘更是让王坚感觉像置身浓雾之中，甚至连呼吸都无法进行。 他连忙从随身的水壶中倒出水把袖子沾湿，轻轻捂住了沙诺娃的口鼻，然后自己屏息忍受着被一张两百斤重的桌子压在身下的痛楚，而且他还不敢放松自己的手脚，要是自己扛不住了，那么被保护在自己身下的沙诺娃估计能被压出屎来…… 沙诺娃仰面看着满头汗水的王坚，眼睛里星星点点，嘴因为被王坚捂着，所以嘀嘀咕咕的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好在房间里的烟尘很快就因为玻璃被震碎而被外头的凉风吹散。 看到差不多都没问题了，王坚用力撑开身上的桌子，一脸虚汗的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被弄得脏兮兮的脸，自嘲地笑道：“要是放在平时，再翻个十倍的重量我都不怕。” 可正说着话，王坚却发现沙诺娃被这凉风一吹，脸色更加苍白，俨然就是一副受重伤的样子。他连忙把沙诺娃从地上扶了起来，颇为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说完，他的双手开始毫无顾忌的在沙诺娃身上游弋巡视了起来，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了一遍，可到底是没看出来有什么受伤的地方。 至于沙诺娃么，反正俩人这窗户纸一破，被王坚摸摸也就摸摸了，根本无所谓，毕竟该干的不该干的，俩人都没少干，人前还能顾着点礼义廉耻，这小情侣在人后么……谁都懂的。不过她的表情却是有些为难，几次张嘴却没有能发出声音。 “你到底怎么了嘛？”王坚又是听心音又是摸脉门，却发现沙诺娃只是气息有些紊乱，身体却并无大碍，不由得满脸费解，要知道脸色苍白成这样，绝对不会是装出来的，就算蝉联二十届的奥斯卡影帝也没办法控制自己气血的流转。 沙诺娃苦着一张脸，捂着小肚子慢慢靠着王坚坐了起来，带着哭音儿说：“我痛经……很严重。” 王坚一怔，顿时有些慌乱。他不是不知道这毛病，不是什么大病，但绝对是能让姑娘家欲仙欲死的，别说沙诺娃了，就是九天玄女来了，该痛经的时候照样得趴在床上装死。 而王坚又不是阿狗，虽说有些医术，可到底是专业不对口，这常规的还能想想办法，可这女孩家家的毛病，他可是真没研究，完全门外汉，两眼一抹黑。而且这玩意虽说过去就过去了，可要是乱折腾的话，说不定沙诺娃这辈子就不孕不育了，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很疼？”王坚握着沙诺娃冰凉的手：“怎么能缓解？” “嗯……”沙诺娃软软的应了一声：“过几天自己就会好了，可……现在我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沙诺娃说着，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凄婉一笑：“我连累你了……” “你也是个傻姑娘。”王坚把额头顶在她额头上，轻言细语道：“我要是会抛下你，我早就回家洗热水澡睡觉了。” 说完，他清了清嗓子，指着外头的广告牌：“走，我背你！咱们爬下去！” 沙诺娃探头看了看外头，这广告牌虽然上头都有钢架，可实际上却是凶险万分，一个是晚上，再一个是因为外头正在下那种落地即冻的毛毛细雨，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东西，弄不好可就完蛋了，沙诺娃觉得应该没有人在十一层高达六十米的楼上掉下去还能生还的。 “很危险……” “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很危险。”王坚一甩脑袋，不由分说的背对着沙诺娃：“上来！” 要是平时，沙诺娃非得一脚踹过去不可，她可是女王范儿，哪由得人这么呼来喝去的指使。可现在她却因为王坚的蛮横不讲理而满心温暖，再次看了看外头之后，长出一口气：“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死？谁说要死？我们要赢！”王坚冷哼一声，握住沙诺娃搭在他肩头的手，用力一提就把沙诺娃托到了他背后，然后从地上散落的窗帘上抽出一根长长的皮筋儿带，把沙诺娃紧紧地跟自己捆在了一起：“我就算不是绿巨人了，我照样能让那帮家伙头皮发麻！” 沙诺娃没有说话，只是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王坚的侧脸，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喘着气，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充斥全身，这种莫名的感觉是沙诺娃绝少体验的，她唯一能找到类似的感觉，就是在冬天的雷雨夜钻进厚重被子里时的感觉，那种满足安逸的感觉甚至能让她浑身颤抖。 “你很冷么？”王坚一拍脑门，自言自语地说：“这个时候是会畏寒。” 说完，他又傻乎乎的把沙诺娃解开，放到桌子上，并把自己的防弹背心脱下，把里头那层能挡风的长袖给沙诺娃穿上，并光着膀子穿上防弹背心。 看着王坚的傻样，沙诺娃噗嗤一乐，但却没阻止他的行为。而王坚这个状态，被凉风一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摆子。 “哟……好久没冷的概念了。这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还有点小刺激。”王坚吸了吸鼻子：“你检查一下绑稳了没？” 沙诺娃紧紧抱着王坚的脖子，轻柔的嗯了一声，小女儿姿态毕露，跟曾经那个霸道凶残的女王根本不是一个人。 “你知道吗？我一直想找这种感觉。”沙诺娃温声细语：“哪怕只有一次，天亮就让我去死都可以。” 王坚突然一怔，脑海里猛然浮现出林亚萱的脸，还有她对自己说的那句“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在寻找一种属于自己的安全感”。虽然林亚萱的性格古怪，除了对天然二之外，哪怕对王坚这个孩子爸都若即若离的，但她有时候说出来的话，绝对具有哲学性，很辩证。 “等出去，我就带你走好不好？”王坚转头问道：“你把这个破天堂会放下。” “嗯。”沙诺娃点头应着：“可是你已经结婚了。” “对……先把你带回去，然后我去主动承认错误。”王坚悻悻一笑：“反正不能家变，好不容易有个家呢。” 沙诺娃愣了一会，但是紧接着却笑了出来：“那我要是不同意呢？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绑在地下室，先绑几年再说。” 她当然知道王坚在开玩笑，所以她也顺着王坚阴阴一笑：“那看来我们是没什么希望了，我会被欺负的。虽然我的种族允许一夫多妻，但我的自尊可不允许。” “你没的选，我就算用强的也要把你捞回去。”王坚看了一眼外头湿漉漉的世界，深呼吸一口：“不然你会死掉的。” 说完，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手攀在铁架子上，背着沙诺娃就蹬了上去。这乍一上去，寒风瞬间袭来，王坚和沙诺娃齐齐的哆嗦了一下，而王坚更是因为近乎赤膊而浑身颤抖。 “别动啊。”王坚吸了吸鼻涕：“很滑。” 沙诺娃死死的抱着王坚，像鼻涕虫一样粘着他：“知道的。” 而在全程监控的喀秋莎冷哼了一声，扭头看着旁边已经气得抖若筛糠的斯图加特：“怎么样？妻子被人夺走的感觉好不好？” 斯图加特只是冷哼了一声，脸色铁青。 “想不想夺回来？”喀秋莎仰起头：“那就去打败王坚吧。” “我要杀了他。” “随便，只要你能你想。”喀秋莎呵呵一笑：“等他们到底下了就没机会了。” 斯图加特转身离开，而他离开的一瞬间，喀秋莎眯起眼睛拿起了电话，然后拨通了小金的号码：“我想我们可以来场交易。” 第642章 终极挑战（下） “我们直接从六楼进去。” 王坚背着沙诺娃小心翼翼的爬到了六层的露台外，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冻透了，四肢都已经麻木了，甚至可以感受到血液在已经收缩到极限的血管里嗞嗞流动的声音。 这种感觉是王坚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可以说从他记事以来，他就以一种超人的姿态凌驾在普通人之上，可现在突然之间他也成为了一个普通人，这种变化让他多少有些无所适从，但有些东西还是得咬牙坚持的。 “我好心疼。”沙诺娃在王坚的背后已是满脸泪痕：“都是我的错……” “什么错不错的。”王坚费劲的攀到了六楼的露台上，过去之后，他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哆嗦着手掏出一包属于保安的烟，点上之后用力的吸了两口：“以前的你很招人讨厌，但是你越来越可爱了，应该是你长大了吧。” 沙诺娃吸了吸冷气，忍着强烈的疼痛连忙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王坚的身上，并用双手紧紧地抱着他，以体温帮助王坚恢复血液流通。 而这六楼，是用来接待宾客的，非常空旷，如果这时有人过来突袭，那么王坚和沙诺娃肯定无从抵抗，不过幸好喀秋莎并没有指挥人直冲这里，相当于给了王坚他们一个缓冲的时间。 大概十分钟的时间，王坚的体温差不多恢复了过来，但仍然感觉到脸皮麻麻的，虽然只爬了五层楼，但整个过程差不多持续了三十分钟。要知道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赤膊淋上半个小时的雨，要不是平时的底子，常人估计连行动能力都能失去。 不过王坚现在虽然是恢复了一些，但沙诺娃却彻底的丧失了战斗力，如果不是王坚到这一层的厨房给她弄了一大杯热水，恐怕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她即使在喝了热水之后，脸色仍然惨白的像一具尸体，走两步都得用双手捂着肚子。 “你知道治这个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王坚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肚子，脸上带着被冻得硬邦邦的笑容。 沙诺娃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是什么？” “怀孕生孩子。”王坚嘿嘿一笑：“然后就不疼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欺负人的？”沙诺娃伸出手指弹了弹王坚的脑门：“坏人。” 正当他们若无其事的聊着天的时候，喀秋莎的声音却再一次不合时宜的传来，打断了两人的片刻清闲。 “最后一关，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过。”喀秋莎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戏谑：“如果能过关，从六楼到一楼都不会再有人阻拦你们。” 王坚和沙诺娃对视了一眼，两人齐齐冷哼了一声，王坚还嚣张地笑道：“放马过来。” 喀秋莎吹了声口哨：“好样的。” 她话音刚落，大厅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通明的灯光突如其来，让王坚一惊，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王坚瞬间就看到了角落里居然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西装，戴着领带，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表情严肃，手中端着红酒杯，眼眸深邃。 “是你？”王坚皱着眉头站起身：“你在这等我？” 斯图加特撇撇嘴，抬起头看了一眼王坚和沙诺娃这一对狗男女，然后眯着眼睛说道：“你身边站着的是我的未婚妻。” 王坚耸耸肩，脸上的邪气突然堆积了起来，伸手牵过沙诺娃：“现在是我的了。” 斯图加特的身子晃了晃，似乎在强行压制自己的愤怒，但很显然他并不是一个能压制住愤怒的人，整张脸带着脖子都变红了，眸子收缩，表情不由自主的变得狰狞了起来。 但是他并没有废话，只是一脚踢开身边的桌椅迎着王坚走了过去，面带着诡异的微笑。 “喀秋莎说，你们能走出去就给你们自由。”斯图加特慢慢解开了自己胸前的扣子，露出了一身精美的肌肉：“那就让我们像个男人一样战斗吧。” 王坚看着他身上的肌肉，眼睛豁然睁大。因为他发现这家伙的肌肉已经呈现出了完美姿态，而且从他的呼吸频率和节奏感上来看，王坚可以断定，斯图加特现在处于一个巅峰状态，不要说以王坚现在这副样子了，恐怕就算是他之前的状态对上这种状态下的斯图加特都得掉一层皮。 “害怕了吗？” 斯图加特笑着看着王坚，并扭头朝沙诺娃示威似的笑了一声，并朝她展开手：“大小姐，相信我，我会变成你的英雄。” 沙诺娃别过脑袋，根本不搭理他，反而用眼睛死死盯着王坚，眼神里透着关切和紧张。 王坚这等心性哪能容下这个，冷冷一笑，眼神里的阴霾陡然勃发，接着甩下身上的防弹背心，打着赤膊站在斯图加特面前。 话不多说，斯图加特迎着王坚的面门就是一拳。这一拳可以说是虎虎生风，威势骇人。 虽然王坚现在还在虚弱期，但这一拳要是都躲不过的话，那他早就在爬楼的时候跟着沙诺娃一块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脑袋一偏，但是没想到斯图加特却在王坚躲闪的同时陡然加速，拳头擦着王坚的脸就滑了过去，使王坚不得不狼狈仓皇的向旁边跳开。 他跳过去之后才发现自己被斯图加特手套上的铁铆刮掉了一块皮肉，鲜血如注，并顺着王坚的脸颊一直流淌到下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你去一边。”王坚不顾脸上的伤，伸手把想上来帮忙的沙诺娃拦在了范围之外：“别过来！” 话还没说完，斯图加特的大脚丫子已经映在了王坚的胸口，力度很大，但并不是实力，这种方法王坚也会，打在身上并不疼，可却会使人被打飞出去。 被踢飞的王坚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才稳住了身形，一只手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看着慢慢朝他逼近的斯图加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跟你交朋友。”斯图加特走上前就是一脚把王坚踢翻在地：“但是你让我在黑夜里足足等了一夜，你那时看不起我，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王坚捂着胸口，用手抹掉嘴角流出的鲜血，带着不屑的口气说：“不，我还是看不起你。” 说完，王坚横手摆刀劈向斯图加特，可他现在的体能和斯图加特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之上，他的手刚挥出就已经被斯图加特拦得稳稳当当，并且又是一脚踹上了他的肚子，接着弯着腰低头看着已经是第三次倒地的王坚说道：“谁给你的资格看不起我呢？你为什么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别伤害他！”沙诺娃撑着胀痛到快昏厥的身体来到王坚和斯图加特之间，用身体隔开了他们两人，双臂平展：“你走开！我命令你！” 斯图加特慢慢的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沙诺娃，嘴唇嚅动了一下，但却没有说话，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凄婉。 可就在沙诺娃以为自己的话有用时，斯图加特的眼神突然一变，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沙诺娃的脸上。 这一巴掌并不狠，但绝对是现在的沙诺娃无法承受的，她被这一巴掌掀翻在地，捂着脸瞪大了眼睛看着斯图加特。 斯图加特刚要说话，王坚突然暴起，毫无预兆的一巴掌甩在了斯图加特的脸。因为斯图加特准备跟沙诺娃说话，并没有在意王坚，所以他吃了这巴掌之后显得十分诧异，伸手抓过王坚的领子，用尽力气重重地砸在王坚的脸盘子上。 “王坚！”沙诺娃快步地走到被打飞的王坚，语气充满了担忧。 王坚现在满脸是血，大口大口的用嘴呼吸。 到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真的不能不认命。因为中毒，他无法提气，身体技能大幅度下降，甚至连反应速度都下降了许多许多。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只能让斯图加特当靶子玩，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一个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五能力的人，在我面前只能是一盘开胃甜点。”斯图加特走上前用手推开沙诺娃，并用他的皮鞋踩在王坚的后背：“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愤怒？还是无奈？” 王坚用力地挣扎了一下，但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和斯图加特相抗衡，无论怎么挣扎都是一边倒的虐杀，而至于斯图加特的问题，王坚自己都没有答案。 愤怒？还是无奈？这也许是个问题，但可以肯定的是，王坚现在真的打不过他。 第643章 鲜花与刀 “没有玩具的孩子是落寞的孩子，我从小就没有玩具。” 斯图加特用力的踩在王坚的手上，而王坚全身上下都被打得遍体鳞伤，除了胸腔里微弱的呼气声之外，几乎已经动弹不得。 沙诺娃在旁边用枪指着斯图加特，枪口还冒着火光，子弹镶嵌在斯图加特的额头上，有血流出，但显然并不能给斯图加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打空最后一颗子弹的沙诺娃，茫然地看着他，手足无措。 “你今天让我很开心。” 斯图加特伸出手把额头的子弹用力的抠出来，呲牙咧嘴的叫喊了一声，嘴里发出嗞嗞的吸气声，鲜血哗哗的流了下来。但是那个血洞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弥合了，只剩下白白的一块新生的皮肤，根本看不出中弹了。 王坚长长的出了口气，颤抖着挣扎着用两只手撑在地上，慢慢的往起爬。可即使是斯图加特根本不阻挠他，他却也滑倒了四五次才算是能够自主的坐在了地上。 但即使是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的眼神里始终隐藏着一抹让人生畏的野性，这种吃人的眼神和麻木的笑容融合在一起让斯图加特一顿。但是紧接着他却哈哈大笑起来，并一脚踢翻刚刚爬起来的王坚。 “告诉我！”斯图加特蹲下身子拎着王坚的领口把他提了起来：“你从哪里得到的勇气，谁让你笑的？” 王坚嘴里泛着血唾沫，迷迷瞪瞪的看了斯图加特一眼，不屑的一笑，虚弱地说：“我好同情你啊。” “同情我？”斯图加特哈哈大笑起来，像甩抹布一样把王坚甩到一边，然后径直走到已经没有反应余地的沙诺娃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到王坚的面前，猖狂地笑着：“你看到了吗？你在女人的面前就像一条狗。” “是啊。”王坚靠着墙，慢慢地坐了起来：“像一条狗。” 而沙诺娃奋力地挣扎着，但怎么都没办法挣脱这个可以用脑袋硬扛子弹的家伙的铁钳子。斯图加特任由沙诺娃踢打，眉毛轻轻地跳动了几下，看了一眼沙诺娃，然后从腰上拿出了一把短匕首。 “你想看我怎么杀了他？”斯图加特笑得很猖狂，盯着沙诺娃：“我的未婚妻，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沙诺娃死死咬着牙，瞪着斯图加特：“放手！” “放手？”斯图加特吹了声口哨，一脚踢在王坚的胸口使他撞到了墙上并弹了回来，发出沉闷的响声。 而王坚一口鲜血飞溅了出来，脸色惨白，连嘴唇都呈现出了白纸色，看上去伤的确很重。 沙诺娃心疼到心都快碎掉了，在看向斯图加特时的眼神，那已经不能用喷火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一种不共戴天的仇恨。 可接着，斯图加特提着匕首蹲在王坚身边，并一刀把匕首戳进王坚大腿，沙诺娃顿时尖叫了起来，像个惊恐的孩子似的尖叫。 可被刀子戳了一刀的王坚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身体似乎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女王陛下，跟他告别吧。”斯图加特冷冷一笑，残忍的把刀子从王坚的腿上抽了出来：“下次应该是他的脖子。” 沙诺娃趁着斯图加特放松的一瞬间，她飞扑到王坚的身前挡住了斯图加特的视线：“你不能杀他！” “这能由你说的算吗？”斯图加特呵呵一笑，蹲下身子用手捏住沙诺娃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告诉我，你还以为你是女王吗？” 沙诺娃扭过头，并没回答他的问题，直视重复地说道：“你不能杀他。” “给我一个理由。”斯图加特松开手，站起身默默的拿出烟：“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沙诺娃一愣，然后咬着嘴唇：“如果你再敢伤害他，我宁可死也不会嫁给你。” “哦？你的意思说，我放过他，你就会嫁给我吗？” 沙诺娃并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握住王坚的手，把头偏到另外一边，表情木讷，没有任何表态的意思。 可没想到，斯图加特突然一巴掌甩在了沙诺娃的脸上，还愤恨的说：“贱人！” 这一巴掌并不疼，但着实把沙诺娃打蒙了，她捂着脸呆呆地看着斯图加特，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斯图加特低下头，凑到沙诺娃的面前，脸的距离离她只有十厘米：“知道吗？” “那你永远都不要想得到我。”沙诺娃眯起眼睛，语气也开始变得冰冷：“放了他，我答应你以后不再见他。” 斯图加特直起身子，摸了摸沙诺娃的头发：“你的话不可信，但谁让我那么爱你呢。” 说完，他抓着沙诺娃的手把她拽了起来，可就在沙诺娃以为王坚不会再有事而松了一口气时，斯图加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王坚领口像扔一块破布似的，直接把他从六楼的窗口扔了下去…… 沙诺娃顿时发出高亢尖锐的尖叫，然后飞快地往窗口方向跑去，可斯图加特并没给她这个机会，而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带着笑容和神志恍惚的沙诺娃往外走去。 六楼，虽然没有那么高，但摔死一个人却没有什么问题，王坚现在的状态，掉下去基本上就等于死了。 可他在掉出去的一瞬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力气，一把拽住了外头的铁栏杆，然后居然还能用尽全力的翻回屋里。 刚要离开的斯图加特看到这一幕也是愣了一下，倒是沙诺娃此刻却突然欣喜若狂，发疯似的挣脱了斯图加特的手，奔到了王坚的身边，跪坐在他的面前，双手抱住他的头，眼泪狂涌。 斯图加特眉头皱了皱，走上去抬脚就准备照着王坚胸口来上一脚。可就在他蓄力的时候，一颗子弹击碎了玻璃。 他的反应速度很快，在玻璃被击碎的一瞬间，斯图加特身子本能地往旁边偏了一点，只不过子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这玩意……从声势上来看都不是沙诺娃那把出枪动能才几百焦的自卫手枪能比的。 子弹在斯图加特的肩膀上翻起了一大块皮肉，鲜血就像是融化的钢铁迸出的花儿似的溅得到处都是。 本来这一下奔着脑袋来的子弹被斯图加特的移动所干扰，只打中了他的肩膀。不过这一下着实不轻，哪怕是斯图加特想要恢复如此大的创口都是一时半刻能办到的。 他连忙猫下腰看了一眼自己左肩上的血洞子，倒吸了口气，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窗外，拿起王坚的通讯器问道：“为什么我会被袭击！” “低下头，外头有狙击手！”喀秋莎语气严肃：“是梁欢欢，她在八百米之外！” 梁欢欢的名头谁不知道？贴身的话，她不堪一击，可当拉开了距离之和，问问王坚敢不敢跟她对着干。 斯图加特当然知道卡着点的梁欢欢绝对是个硬点子，他顺势底下身子躲在墙根之下，可突然之间一颗子弹透过厚实的墙体，余威不减的贯穿了斯图加特的胸口，只不过这次是贯通伤，对他并没有太多威胁，不过疼痛还是让他浑身上下一阵麻痹。 “穿甲弹……”喀秋莎倒吸一口凉气：“快撤！”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另外一发子弹已经从斯图加特的腰间扎了进去，堪堪擦着他的肾穿透肚皮飞出体外。 他不敢过多停留，一把拽上沙诺娃，也不管她是不是反抗，扛着她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跑。 可他走到哪里，子弹就会透过缝隙钻到哪里，如果不是他强横的自我修复能力，现在恐怕在就死得透透的，虽然每次都是穿甲弹，但很显然……这种口径的子弹，想要一个人的命那是非常简单的。 只不过斯图加特的运气似乎也比较好，他每次被子弹击中都只是踉跄几下，接着身体上的伤痕就会被迅速修复，就像是终结者2里的那个液态机器人似的，怎么打都打不死。 至于在他肩膀上扛着的沙诺娃全程无反抗，因为她看到斯图加特开始乱窜，她就已经意识到王坚应该是安全了。毕竟王坚的人已经找到了他的存在，如果这时候喀秋莎要还是敢下令干掉王坚的话，那么她会惹上大麻烦，近乎等于赤手空拳捅了一个马蜂窝…… “快跑！” 喀秋莎紧张兮兮的指挥着斯图加特，而说完之后，她果断切了一个奇怪的频道，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记住我们说好的事情，别逼我出尔反尔。” 小金冷哼一声：“如果老王有什么闪失，我要你的命。” 喀秋莎哈哈大笑：“那我只能说我看好你了。” 第644章 救赎 王坚在地上躺了很久很久，天都已经亮了，他还在地上躺着。 任何胆敢出现在这间大厅里的人都会被一狙秒掉，甚至包括重装步兵，这种步兵的装甲根本没有办法抵抗高爆穿甲弹的袭击，一发入魂，弹无虚发。 梁欢欢根本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王坚，她身边摆着足足十一把狙击枪，从警用PSG到25毫米口径的变态反器材，再加上热成像和生物雷达，只要进入房间的人都会被狙掉。 她今天晚上把自己身为狙击手的特质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哪怕面对最尖端的武力配置，她都浑然不惧。虽然她的位置早已经暴露了，但根本没有人能靠近她，此刻的梁欢欢简直就化成了神话里的千里眼，连百米之外的一只苍蝇都无法逃开她的追逐。 “我已经说了，你们可以带走他。没必要这么紧张。”喀秋莎皱着眉头：“我把他送还给你们。” “我不相信你。”梁欢欢冷冷地说：“让他在那，你们都滚开！滚开！” 梁欢欢近乎咆哮的抬起枪口对着喀秋莎坐着的房间里开了一枪，子弹击穿墙壁在天花板上留下了一颗弹孔：“我他娘的让你闭嘴！” “女汉子，冷静一点！”刚刚带人赶到的小金也用通话器安抚着梁欢欢：“别冲动！” 喀秋莎抬起头看着那个弹孔，一身白毛汗都惊出来了，她知道如果梁欢欢想要干掉自己，其实并不困难。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并不能这么干而已，就好像喀秋莎不能杀掉王坚一样。 而梁欢欢可不管那么多，郡主大人的暴怒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她是个极仗义的人，王坚跟她又是生死之交，就算之间没有男女情，但王坚被伤成这样，还是她没有办法去忍受的。 “把门打开！”小金冷声说道：“我会亲自进去，让你们的人离开，不然别怪我。” 喀秋莎额头上充满了细密的汗珠，她冷冷一笑：“可以，这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 小金双手插兜，然后从汽车上走了下来，带着王坚的门徒们慢慢地走进了大楼，几十个人身上散发的气势相当惊人，杀气四溢。无忧和阿玲走在前头，他们的装扮很统一，都戴着属于王坚门派的领标。 他们进去的时候，周围的武装人员都是端着枪的，但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些门徒都是赤手空拳，可这帮家伙的战斗力是很可怕的，特别是阿玲和无忧的组合，她俩组合的话，连王坚都得甘拜下风，所以说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光在气势上就已经横扫全场了。 分几批坐上电梯，直达王坚所在的楼层。而当他们到达那里的时候，斯图加特抱着胳膊站在那里，冰冷地看着小金一行人。 小金毫无畏惧地看着他，冷哼一声：“滚开！” 斯图加特眯着眼睛，想出手扇她的巴掌。可手刚抬起来，旁边的无忧就晃了晃手指：“你会死。” “如果不是阿狗央求我们留他一条命，他已经死了。”阿玲哼哼两声：“狗一样的东西。” 斯图加特从上到下被人侮辱了一个遍，他脸色一变就准备攻击。 “斯图加特，住手！你会死！”喀秋莎在通讯器里喊着：“不要做出无畏的牺牲！” 其实喀秋莎跟小金的交易很简单，就是她把王坚的位置告诉小金，而小金必须得承诺不使用极端武力。 也就是说，喀秋莎放掉王坚，而小金不得报复。不然就一拍两散、鱼死网破。 两家都是客场作战，能避免起冲突就避免起冲突，不然谁知道会出什么问题。要知道喀秋莎刚刚上位，而青帮更是在欧洲没多少势力，所以真出了什么问题，那会非常麻烦。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们！”梁欢欢带着哭腔质问着小金：“为什么？他们差点杀了王坚！” “这是老王自找的。”小金咬了咬嘴唇：“我们不占理。” “去他妈的理不理，杀了不就一了百了！” 小金半闭着眼睛：“不行！” 显然，小金也是在强忍着火气，以她的脾气，她比梁欢欢更火爆，她甚至恨不得直接拆了这座楼。可人家大少奶奶下了死命令，只要王坚没有生命危险，那么一概不允许动手。 她跟大少奶奶争论了很久，可都无疾而终，人家就是下了死命令，不由更改，至于为什么，她没说，看来也不会想说。 小金不服气，但也没办法。她知道老王不在时做主的人是谁，而且也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已经由不得她胡闹了，所以她压制着对王坚受伤的愤怒，默默地走进去把王坚驾出来。 “我刚才就应该把他杀了。”斯图加特小声的对喀秋莎说道：“这会是一个麻烦。” “那我们很难走出这道门。”喀秋莎冷冷一笑：“想杀他？这只是第一步而已，但是之后的事情，就需要看你的了，如果你没有把握就算了。” “你是说全盛时候的他？”斯图加特顿了顿，然后豁然一笑：“我早已经强过他了。” “那就行。”喀秋莎嗯了一声：“后面的事，已经可以预见了。” “是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喀秋莎呵呵一笑：“我需要去看看沙诺娃小姐。” 她掐断了通讯器之后，斯图加特眼珠子溜溜一转，然后带着微笑转身离开。而在他之后，小金他们也把王坚搀了出来。王坚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嘴里是已经发黑的血沫，看上去很是狼狈。 而至于小金说他是自找的，这其实没错……王坚是什么身份？他跑来沙诺娃这里当卧底，其实说到底还是对她剪不断理还乱，后来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其实归根到底都是他自己犯贱，虽然现在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惨很可怜，但说出来……只能是咎由自取。 “我来扶他。”小金铁青着脸，把王坚的手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一点点的往外挪着。 她不时心疼的回头看一眼王坚，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但她死死的咬住嘴唇，颤声地说着：“如果是我，你会为我做到这样吗？” “会。”王坚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用血糊糊的手揉了揉小金的头发：“一定会。” 小金的眼泪瞬间狂飙而下，心疼地握住王坚的手：“你好傻……好傻……” 王坚摇摇头：“我要救她回来，我欠她一个承诺。” “你都这样了，先回去好吗！”小金看了王坚一眼：“等你好了再说好吗？” 王坚重新闭上眼，没有说话，但表情上显然带着不甘。可有些现实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面对，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和资格去面对斯图加特，无论是反应速度和力量都差太远了，刚才在跟他对打的时候，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猫玩弄的老鼠似的，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就像他的玩具。 坐上汽车之后，王坚一下子就瘫软了下去，浑身里里外外都伤了个透，失去了强悍恢复能力之后的王坚，弱爆了。 而此刻的沙诺娃正恶狠狠地盯着喀秋莎，表情充满了愤恨和哀怨。 “你们失败了，不是吗？”喀秋莎低着头，用拇指婆娑着装着一杯柠檬水的杯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怎么样了？”沙诺娃脸色惨白：“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已经走了。”喀秋莎微微一笑：“抛下你走了。” 沙诺娃似是松了一大口气，然后拉过被子盖过肚子：“你可以滚了。” “嗯？”喀秋莎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你不觉得失落？” “他会来救我的。”沙诺娃甜蜜的笑着拉过被子盖过自己的嘴，只露出一双眼睛，笑盈盈地看着天花板：“嗯，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沙诺娃现在就像一个沉浸在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被巫婆囚禁在塔里，静静的等着她的王子披荆斩棘、骑着喷火的恐龙来救她。充满了莫名的憧憬和期待和无比强大的自信，甚至不担心那些奇怪的东西能不能实现。 “你觉得还能有这样的能力？” “你别忘记了，呵呵。”沙诺娃突然笑了出来：“针对他的毒剂是我发明的。” “那又怎么样？”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用它吗？”沙诺娃不屑地看了喀秋莎一眼：“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就在这等他！等他！你们敢杀我吗？不敢，等过几天，他就会回来救我了。” 喀秋莎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本来还想刺激一下沙诺娃，让她失去分寸。可发现……这家伙这次彻底中毒了。 “好吧，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坚持有没有用。你的婚礼决定在三天之后。”喀秋莎冷冷一笑：“和斯图加特。” 沙诺娃微微的侧过头，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一直看着天花板：“随便，我现在才知道我之前的人生都是被浪费了。这个女王你想要，你拿走就好了，我现在很幸福。你知道吗？他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哎！” “做梦！”喀秋莎咬牙切齿愤恨的说：“你想也别想。” 第645章 弹个鼻屎的功夫 “瞳孔已经放大，没救了。” 阿狗摘下手套，向天然二做出一个无奈的手势，然后叹了口气：“我尽力了。” 天然二和小金眨巴着眼睛，而王坚坐在旁边也眨巴着眼睛…… “话说，你确定么？”小金一脸迷蒙：“你有点职业道德好吗？你在对着一个刚刚吃下三大碗牛肉面壮汉说他没救了，你这么干是会挨揍的。” 阿狗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坚：“真的没救了，现在跟普通人没有区别，身体强度和肌肉密度已经改变了，这是不可逆的。” 而被绷带绑得像木乃伊似的王坚并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低头喝豆浆吃面包，肋骨断九根、胫骨骨裂、脚踝韧带撕裂、颅内出血、脑震荡、脾脏轻微破裂，随便哪一样拿出来都足够一个职业运动员彻底离开赛场，而王坚连中三元，从上到下基本上没有一块好肉，说白了他现在虽然没死，可没有强悍恢复能力的他，没有一两年估计都下不了床，那时候估计沙诺娃都生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了…… “真的，你把他放在任何一家医院里，他都会被下病危通知单的。”阿狗拿起一杯水：“身体机能完全被破坏，骨头该断的断了一半，不该断的也断得一塌糊涂，内脏也受伤严重。可……” 阿狗回头看了正在胡吃海塞的王坚，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医生吗？”小金拦住阿狗的去路，“你居然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不是说了么？没救了，他现在就是死亡的状态，你们自己去看，瞳孔放大、心搏微弱、体温二十七度、血压都快没了，意识模糊……大小便也快失禁了吧？” “放屁。”王坚虚弱地说了一句，“再来点，我要吃炸鸡。” “现在不流行吃炸鸡了，吃点屎吧。”梁欢欢在旁边冷嘲热讽道，“你还有心情吃？” “我这样，就两只胳膊能动，不吃我能干什么？”王坚仰起头，然后呲牙咧嘴的又低了回去：“脖子疼……” “废话，肌肉撕裂，不疼才怪。”梁欢欢走过去往他背后塞了个枕头，“别吃了，等会大小便失禁恶心死了。” “不会失禁啦！”王坚咧着嘴，“快点，我要吃炸鸡。” 天然二撇了王坚一眼，然后抱着胳膊对阿狗沉声说：“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是濒死。我说过了，我不知道。”阿狗摊开手，“我要去照顾我老婆了，再见。” 他说完，径直推门而出，而房间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王坚的身上，小金面露不满，冷哼一声扭过头去，而梁欢欢也没什么好脸色，她的头发现在已经到肩膀了，但她披头散发的样子看上去很别扭，像贞子…… 而唯一没表现出什么特别情绪的反倒是正宫娘娘，她曲腿坐在王坚的床边，帮他捡起掉落在被单上的杂物，并温柔地帮王坚整理头发…… 没错，就是整理头发，轻轻用手在王坚头上梳理着，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在给她的洋娃娃整理辫子，场面很诡异，要知道……王坚是小圆寸儿，而天然二的手势明显是在扎辫子，好可怕。 “喂，你不要这么诡异。”小金满脸惊悚，然后往后撤了两步：“好可怕……” 天然二一愣，转过头，然后又转脸看了看王坚，接着一哆嗦回过了神儿：“啊……哈哈……” “你要不要这样子！”小金嘴咧了咧：“你让我不要搞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天然二沉默了一阵：“我当时没想过呀……” 没想过……没想过……没想过……小金和梁欢欢整个人都被震荡了，天然二虽然是运筹帷幄的人，但大部分都显得像个二逼。 “我们只能等吧。”天然二看了看窗外凋落的冬景：“阿坚这个样子，我们没办法。而且我们以什么名义去干涉人家的内务啊？她跟我谈的时候就已经说了，阿坚根本就是在破坏游戏规则，她留下阿坚的命也只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怎么说？师出无名。” 这话确实是一个残酷的现实，换个角度来说，如果王坚要跟天然二结婚，沙诺娃突然跑过来抢婚，这事儿说出来那就异常不好听，而且这也只能算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恩怨，而一旦上升到阵营高度的话，那……这算什么事？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人家的事，王坚本身就算是横插一杠，毕竟沙诺娃已经同意了婚约的事，协议也签了，婚礼也在办了，他这么折腾，让天然二也没有发言权。 青帮和天堂之门都不是街头的混混，都是具有相当大影响力的天团，这种天团在私底下可以厮杀火拼，但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见面就算不能笑脸相迎，也绝对不能拿酒瓶子上手拍人嘛。 所以王坚干的事……能叫事么？ “还有，我也是会吃醋的。”天然二嘴撅起来：“你为了她这样那样，你让我怎么办？” 王坚一愣，抬头啊了一声，然后又低下头：“我……” “但是嘛，我觉得没什么关系，毕竟我心胸广阔。”天然二哼哼了两声：“但我真的不想帮她呢。” 小金在旁边接茬道：“我在意！” “你在意有个屁用，胸没人大，屁股没人翘，脸没人好看，腰没人细。你在意不在意又能咋样叻？”梁欢欢没好气地说道：“男人么，不都是这样。” 梁欢欢的话说完之后，小金和天然二都诧异地看着她，连王坚都怪怪的看着她。梁欢欢一愣，发现自己的语气确实有些怪怪的，她冷哼一声：“滚！” “我似乎发现了什么。”小金重重地点点头，然后搂住了梁欢欢的肩膀：“哎，小妞，我发现了什么哦。” 梁欢欢表情一冷，拎住小金的领子就把她往外拖，而正当出门的时候，刚好和挺着大肚子的林亚萱迎面相遇。 “让开让开……”小金喊着：“让大肚婆先滚。” 林亚萱伸出手推开小金的脸，然后走进去，看着王坚摇摇头并坐到了另外一边，笑吟吟的看着王坚。 “我感觉我要死了。”王坚看了天然二一眼，干巴巴一笑：“你们觉得呢？” 林亚萱伸手抓过王坚绑着绷带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然后柔声说：“你在冒险的时候，想过她吗？” 王坚冷汗嗖嗖，然后眨巴眼睛，假惺惺的笑了起来…… “是个女孩。”林亚萱眯着眼睛盯着王坚：“你不喜欢她吗？” “我……”这个问题绝对是废话，自己的骨肉，怎么可能不喜欢，王坚认为要是谁敢动他孩子，他能把那人给切片生吃……可偏偏林亚萱这个问题他不敢回答。 他回答喜欢，林亚萱肯定会问“那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如果回答不喜欢……这他妈只有傻逼才能说出来的话吧？ “别逼他了，妹妹。”天然二搬着凳子坐在林亚萱旁边，伸手摸着她的肚子：“阿坚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他会爱宝宝胜过爱他自己的。” “沙诺娃的事，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林亚萱眯着眼睛：“去救她，或者不救她。” 王坚微微低头：“我……”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林亚萱打断了：“去救她。” 王坚和天然二都傻掉了，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奇怪的话…… “有些问题必须要解决，一劳永逸。”林亚萱现在满脸母性光辉：“让王坚把这事解决之后，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更多的麻烦了吧。” 王坚苦笑着摇摇头：“我现在的样子一条狗就能把我咬死。” 林亚萱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说道：“沙诺娃的婚礼在三天之后举行，而明天我们将会有三方的一次年度会面，商量三分天下的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王坚一怔：“什么叫三分天下。” “和平来的很突然对不对？”林亚萱撇撇嘴：“相对来说，我更喜欢喀秋莎做主的时候，很干脆很清爽。” 正说话间，大伟从外头领着杨月走了进来，大伟往门前一靠：“明天的会很重要，应该是第一次三大巨头的和平会谈吧？而天堂之门的代表还是沙诺娃。” 杨月也捂着嘴笑道：“然后你们会发现，我哥，沙诺娃和阿狗，这三个人是同门的师兄弟。” 王坚当时突然反应过来了，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但是想了想。他默默的摇摇头：“我比他们大一辈……” “你还比我大一辈。”天然二突然猥琐的一笑：“我还得叫你叔叔呢。” “喂……姐姐，你不要突然这么猥琐，你不要想乱伦的事好吗？这根本不搭。” 天然二眼珠子溜溜转了两圈，突然兴奋地说：“可是很刺激哎……你不觉得吗？” “我不觉得。” “附议。”大伟举起手。 杨月也点点头：“感觉很恶心。” 天然二颓然的低下头：“好吧……我们来说说阿坚的伤。” 第646章 城市夜晚虚伪的光明，遮住你的眼睛（上） 三巨头的会面，想低调是绝对低调不起来的。不管他们私底下有什么恩怨情仇，至少在明面上都要保持一团和气。 因为这次谈判并不是为了矛盾，而是化解矛盾。 这个提议是天然二发起，而喀秋莎积极响应，阿狗自然是没什么问题，毕竟按照现在的日程，他的目的算是初步达到了，只是沙诺娃并没有挂掉，可她现在跟死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实权，等于拔了牙的毒蛇，除了缠缠人之外，别的没什么用处了。 不过说起来，这三巨头里的恩怨情仇真是复杂的让人发指，两两之间都能拍出一部电影。 王坚和阿狗是同门，王坚的妹妹曾经和阿狗有过一段感情，阿狗干了不该干的事，王坚为了保护他而逐他出师门，而阿狗似乎并不领情。他们之间这就是一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港台风云电影的剧情。 而阿狗跟沙诺娃，那是杀父之仇，而阿狗的死党斯图加特却深爱着沙诺娃，斯图加特要保护沙诺娃，阿狗要杀沙诺娃，可阿狗跟斯图加特又要互相照应。这就是一部好莱坞式的黑帮电影。 至于跟沙诺娃跟王坚，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俩之间该发生的故事都发生了，恩怨情仇一箩筐，而王坚的第一智囊和沙诺娃的第一智囊还是同窗、至交和死对头，这感觉就像是一部台湾的偶像爱情剧，但中间植入了不少奇怪的剧情。 更关键的是他们的故事还都能串联在一起，起承转合都有互相关联的关系，缺少任何一个环节，都成不了故事。而且这三个家伙系出同门，算是一脉相承，说出来都挺让人笑话的，所以他们两两之间的电影连起来应该是个三部曲。 当黎明来临时，阿狗总部门口就已经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外围也拉起了警戒线，天上甚至每隔二十分钟还有直升机巡逻一圈，阵势弄得比法国领导人开人民代表大会都浩大。 而且这条街上头都是洪门的下属产业，今天集体休息一天，整整一条街在早晨的雾气蒙蒙里看上去就跟寂静岭里的小镇似的，萧瑟无比。 阿狗穿着一身法式的西装，带着一个精致的黑白格领结站在大厦的门口，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被雾气遮蔽的街道，心中充满唏嘘。曾经四处被人追杀的厨子，现在站在世界另外一级的顶端，可以俯视着绝大部分愚昧愚蠢的民众，手握着足够颠覆某一个小国家的权利和资金，这种大起大落真的让人很是悲伤难掩。 他抚着下巴，目光深邃。 “老公，在想什么呢？”白牡丹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走到阿狗身边，挽住他的手：“外头多冷啊。” 阿狗摇摇头，低下头黯然一笑：“我在想我爸，他要是能看到我今天的样子，说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呢，肯定到处炫耀。而且还会夸我找了个好媳妇。” 白牡丹掩嘴一笑：“以后可不许对别的姑娘这么嘴甜哦。” “那可说不定，你以后要是敢打我的话，我就去包小三。”王坚用手指蹭了蹭白牡丹的脸蛋：“梦凝，等孩子出来之后，我们就回夏威夷吧。” “早就说好的事，你不能反悔呢。”白牡丹撇撇嘴：“我带孩子你做家务。” “没问题。”阿狗开怀一笑，然后踮起脚尖看了看：“嗯，他们来了。” 果然，他刚说完，一列车队刺破迷雾从走廊远端缓缓开来，这列车队的头车上挂着的标志是隶属于天堂之门的，而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这里头应该坐着的是沙诺娃一行人。 果然，当车队停下之后，车门缓缓开启，从上头最先走下来的是斯图加特，然后他以绅士礼把喀秋莎和沙诺娃从车上迎接下来。这三个人穿着十分得体，斯图加特一身黑风衣，带着极具英伦风的围巾和颇有风度的眼镜，看上去完全没了莽夫的样子，像是一个极具知性的高阶白领。 他走下来之后，面带笑容的迎上阿狗，然后一拳擂在他的胸口，然后紧紧抱住了阿狗：“兄弟，你今天很帅。” “你也帅啊。”阿狗从内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新婚快乐。” “谢谢。”阿狗把盒子揣回口袋，面带笑容的牵着一脸冷笑的沙诺娃往屋里走。 而在跟阿狗擦肩而过的时候，沙诺娃冷冷朝阿狗一笑，阿狗也斜着眼睛看着沙诺娃，不屑一顾。 至于喀秋莎，她现在倒是冷艳高贵的跟阿狗错身而过，然后轻轻把手上的手套摘下来放到阿狗的手上。 这个动作是有说道的，摘手套放在别人手上在太阳家族里是代表感谢招待，虽然代表的意思很简单，可实际上这可是很高规格的礼仪，只能在平级的人中使用。 阿狗在他们进去之后，把手套顺手扔到了地上，当着百鬼夜行的面。他的表情很冷很冷，因为在他眼里，天堂之门就是杀父仇人，对这些人没什么好话说，如果不是他身处这个位置，他用啤酒瓶开喀秋莎的瓢都是可能的。 没多大一会儿，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接着王坚坐在轮椅上被天然二推了过来。而他们的身后则是王坚的那些门徒，每个人都气势滔天，三方的战斗力排名估计是王坚这方排第一，哪怕没有王坚。 看到王坚的样儿，阿狗强绷住笑，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失禁了没？” “滚！”王坚没好气的看了阿狗一眼：“几楼？” “四楼大会议室。”阿狗伸出指头朝上指了指：“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你还以为我大小便失禁了呢。”王坚坐在轮椅上摇摇头：“那边都来了是吧？” 阿狗不屑的笑了笑：“是啊，来了。” 王坚艰难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天然二：“上去吧。” 说完，他突然顿了顿：“你家斯图加特把我打成这样，你有什么想法没？” “废话，你抢人家媳妇。”阿狗笑吟吟的说着，然后回头看一眼白牡丹：“你要抢我媳妇，我就把你弄死。” “那你也得有那本事啊。” 阿狗呵呵一笑：“你试试。对了，我的是儿子。”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王坚一愣：“我对你儿子没兴趣啊。” “可我对你女儿有兴趣。”白牡丹笑吟吟的在旁边补充道：“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女儿给我当儿媳妇。” 天然二一愣，然后捂着嘴吃吃地笑：“那得看你们能把你家小子教成什么样了，我家女儿可不嫁给二世祖。” “我会狠狠抽他的。”阿狗重重地点头：“中午在三楼有自助午餐，到时详聊。” 在上楼的过程中，王坚问了一下关于这突然而来的娃娃亲的情况，按天然二的说法，这是白牡丹和她们姑婆妯娌之间达成的协议，毕竟两家人门当户对，而且从基因上来看的话，王坚的闺女不会丑，阿狗的儿子也不会挫，这不如早点定下来，好歹以后见面还能好说话。只不过现在还是个设想，毕竟如果要是阿狗真的生了个儿子下来，那即使阿狗被逐出门派了，那他儿子也是有权利继承鹤纹身的，而王坚的女儿么，说不定就是虎纹了。虎鹤本身就是很搭调，而且门派里有记载的，虎鹤结成夫妻的可不少，最有名的……诸葛亮和黄月英。 只不过……这个也只是个设想，毕竟纹身这种事并不是跟朝鲜家族似的是家天下，这玩意可是得到处找传人的呢。 不过王坚倒是觉得也无所谓，反正娃娃亲相当不靠谱…… 上楼之后，天然二推着王坚来到了自己的席位，因为是圆桌会议，所以他坐在哪都是跟沙诺娃面对面。 沙诺娃看到王坚之后，笑吟吟的朝他招手：“好点没有？” 王坚笑着点点头：“你心情不错啊？” “那是。”沙诺娃根本没有一点被挟持的紧迫，反而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好吃的特制饼干跑到王坚旁边撕开，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喂给王坚吃：“好不好吃？” 王坚点点头，环顾四周，干巴巴的一笑：“嗯……” “我看看你的伤。”沙诺娃自顾自的蹲在王坚的面前，握住他的手开始检查起他身上的伤来，看着看着，她突然站起身，脸带神秘的微笑：“恢复的还不错，三天后我的婚礼，你一定要来哦。” 王坚眯着眼睛看着沙诺娃，然后扭头看了看笑眯眯的天然二，呵呵一笑，斩钉截铁地说：“一定！” 而他们之间的互动，天然二倒是无所谓，但斯图加特和喀秋莎可就不高兴了，他们两个的脸黑成了煤球，可现在不好发作，只是喀秋莎不停的清嗓子让沙诺娃回到自己席位。 但很显然，沙诺娃现在也不要什么脸了，在跟王坚聊了一会儿之后，还俯身亲了他一下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并双手捧腮看着王坚。 等到主人到来之后，大门便锁死了，会议正式开始。整个会场里只有七个人，所有的通讯设备也都被切断。 “你。”王坚还没等阿狗说什么，第一个就伸手指着斯图加特：“我们的事还没完。” 斯图加特冷笑着上下打量王坚：“随时恭候。” “好了，现在不是说私事的时候，我们要开始聊聊正经事。”阿狗抱着胳膊：“我们互相之间都是死敌，但既然青帮提议大家聚一下，那么我们就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聊聊。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说完，喀秋莎耸耸肩补充道：“哪怕大家觉得虚伪，哪怕有再多的问题，请在这场会议之后再提。这次决定的是我们下面几十万人的命运。” “几十万？”王坚侧过头小声地问天然二：“这么多人？” “还没算外围……”天然二凑到他耳边说：“三方的核心会员达到了八十五万，全球。” “哇……”王坚眨巴着眼睛：“没想到这么多啊。” “是啊……就是这么多啊。”天然二白了一眼王坚：“你真是甩手掌柜啊……” “是啊是啊，辛苦了。”王坚拍了拍天然二的手：“我让你受累了。” 第647章 城市夜晚虚伪的光明，遮住你的眼睛（下） 上午的会议内容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只是协商了一下关于未来区域划分的问题，说白了就是三方井水不犯河水，特别是有关于一些重叠领域的生意和研发。 王坚坐了一上午也睡了一上午，因为姿势比较难看，所以口水都流到了裤裆上，弄得他醒来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问自己是不是失禁了…… 而中午的餐会倒是挺热闹，三方的高层尽数到场，而这些高层之间互相或多或少都有点恩怨，所以一顿饭下来那可是算得上风云迭起、唇枪舌剑，热闹程度都赶上台湾立法委开大会了。 不过核心人物周围倒是比较安静，因为他们几个之间的气氛相当诡异。阿狗一直在跟斯图加特聊天，沙诺娃蹭在王坚身边，而天然二则站在窗口跟喀秋莎小声的交流着。 “我才不，我在等你救我出火坑，你看着办。”沙诺娃撒着娇，撅着嘴对王坚说道：“我时间不多，反正我如果以后不开心，我肯定也要让你不开心的，你答应我的事办不到，你就死定了。” “会的。”王坚一只手撑在额头下：“放心。” “你有没有跟她说？”沙诺娃指着不远处的天然二：“她的意思呢？” 王坚顿了顿：“有说，不过……” “不过什么？”沙诺娃皱起眉头：“她是不是不同意？那我自己跟她说去。” 说完，沙诺娃起身就走，王坚连拦都没拦住。他完全没有料到沙诺娃会突然间性情大变，这完全不合常理，而且这也变的太离谱了一点。 沙诺娃走过去之后，没多久她就把天然二带了过来，沙诺娃一脸漠然而天然二则是满脸笑容。 “她不同意。”沙诺娃一脸不高兴的向王坚告状：“她不同意！！！” 王坚撇撇嘴，没接话。毕竟他在这方面的事可是得听媳妇的……本身就是干了不好的事情，他可没勇气再作威作福，而且像那种说一句“我会爱你们每一个人”之后就能玩上3P双飞大乱斗的事情，王坚可不敢想，这玩意太不现实了，他只要敢说，当天晚上就会被小金绑在床上活体解剖…… “你像个男人一点！”沙诺娃看到王坚的样子十分的不高兴：“怎么可以这样！” “我有说不同意吗？”天然二笑吟吟的看着王坚，他的态度让她十分满意：“但你要知道现在的局势，如果一旦真的撕破脸，那么会出现很多的问题，而且我们上午也刚达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协议。” 沙诺娃一愣，她不是脑残，当然知道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点岔子会有多大的麻烦。但自己的婚礼迫在眉睫，她觉得自己真要是必须嫁给斯图加特的话，她宁可去死。 “好吧，如果无法施行，请把我给你的头发放进我的棺材里。”沙诺娃表情瞬间变冷：“我想完整的离开。” “别……”王坚刚要拉住沙诺娃的手腕，但却被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斯图加特从中一插，用身体阻断了王坚的手，然后轻轻搂住沙诺娃的腰，用眼睛轻蔑的瞟了王坚一眼，然后说道：“亲爱的，我们去那边吧。” 沙诺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放手。” 斯图加特一怔，而天然二连忙走上前牵住沙诺娃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明天之后。” 沙诺娃何等的晶莹剔透，天然二一点她就透了，瞬间脾气就缩了回去，自顾自的往喀秋莎的方向走了过去，浑然不顾站在原地的斯图加特那张巨难看的脸。 “你。”斯图加特低头看着王坚，微微一笑，虽然笑着，但眼神里的肃杀和桀骜：“加油。” 看到他那自信的样子，王坚反倒呵呵一笑，摇摇头，并没有答话。他扭过头对天然二说道：“你跟她说什么了？” “明天之后咯。”天然二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坚哼哼：“明天会议完全结束之后，我们会全部撤离这里，然后……” 天然二说话的时候的表情就像一只小狐狸那么奸诈：“然后我家小坚坚会在明天离开青帮，阿玲成为新的青帮领袖。” 王坚一愣：“什么？” “也就是说，明天你就跟青帮没有关系了。”天然二坐了下来，毫无形象的吃着牛排：“阿坚阿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参加酒会吗？我们俩躲在一起吃。” “是啊是啊……”王坚点点头：“你好傻。” “你也傻好不好！”天然二气呼呼的打了王坚一下：“我跟你说哦，阿坚。如果你要自己去干这件事的话，千万要小心，因为……很多东西是无法预料的。” 王坚点点头：“你的意思是……” “因为我们都不能出手了，你没有了后盾。”天然二死死盯着王坚，抿着嘴：“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主意。” 王坚翻起眼睛看了看天花板，然后慢慢垂下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阿坚的人生不能有遗憾。”天然二俯下身子在王坚额头上亲了一口：“你想去干什么就去干吧，之外的事情，我们慢慢商量。” 王坚点点头，看向远处正凝视着自己的沙诺娃，然后朝她笑了笑，而沙诺娃也是嫣然一笑，两个人的默契感十足十足。 而天然二则用手指戳了戳王坚的头：“量力而行！” 王坚嗯了一声：“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的。” 天然二捂着嘴笑得咯咯直响，然后脸蛋红红的看着王坚说道：“不要这么酸啦，都老夫老妻了。” 王坚吐了吐舌头，扯了扯她袖子：“别这么大声……” 果然，周围那些人都抱着奇怪的笑容看着他们俩，而阿狗更是一脸猥琐的看着他们，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然后站在王坚面前：“你们又在想干什么坏事？” 第648章 那么疯狂的纵情的时光 “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总有黑也总是有白。” 棋盘上传来咔哒一声脆响，苍老的声音像是风雕刻岁月时传出了感叹调，充满了一种莫名的神秘。 “在黑和白的对垒中，他们不停的冲锋陷阵，奋不顾身。似乎如果不用鲜血洗涤对方的灵魂就永远不会罢手。” 还是那个声音，还是那副棋盘，而他对面坐着的另外一个老人却满脸沉思，一言不发。 “坚定不移的以为自己永远是对的，每个人都是这样。他们并不会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思考，他们都以为自己稳操胜券，都以为自己大局在握。” 苍老的声音带着笑意，把手边刚冲好的浓茶递给那个陷入沉思的老头面前。 “他们无所畏惧，像那些传说中的角斗士一样为了活着、活得更好和活得更精彩而厮杀着。” 那个声音轻轻摘下手套，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脸上的笑意更浓。 “这种厮杀从上万年前就已经开始，也许一直要持续到这个世界为之毁灭。他们每个人都自信满满的以绝胜之姿降临，然后倒下。可他们谁都不知道他们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兵卒。” 听到这，他对面那个老者慢慢眯起眼睛，缓缓说道：“可当兵卒过河，一介小卒亦能成为王道霸业的心腹大患。” 说着，他轻轻地把小卒子推过了河界，并翻着眼睛盯着对面的人，面无表情。 “不，这个战场，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黑白分明。”老者轻轻用藏在角落的象推掉了那颗卒子：“黑白之间，有一条灰色的河。不发一枪，不废一弹，却常胜不败。你是打过仗的人，打仗的赢家是谁？” 那老人一怔，抬起眼看着自己对面的人。 “鹬蚌相争，永远没有赢家。”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得意：“硝烟散尽时，就是王者笑傲时。你为鹬蚌，我为渔夫，你为螳螂，我为黄雀。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吗？叫不战则屈人之兵为上道。” “我们都不年轻了。钱？名利？或者是其他东西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留不住的时间，你说对吗？姜司令。” 姜司令默默低下头：“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没错，我们都有很多事没有做，可这个世界不会给我们更多的时间。”老头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带着笑容深呼吸一口：“你的忧郁我能理解，但你真的甘心就这么离开吗？你不是还要带领你的民族和你的国家走向辉煌吗？你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但你还有这个时间吗？” 姜司令微微低下头：“没有。” “不，你有。”老头轻轻摘下自己的眼镜，揉了揉眉头，把手中的棋子往前一推：“死局。” 姜司令也没多说更多的话，只是微微一笑，默默重新摆子：“你是说……” “长生不老，我知道你了解的并不比我少。我服侍了图捏伯格家三十年，我或许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了解这件事的‘外人’之一。”老管家捏了捏两边的太阳穴，微笑着说：“曾经沙诺娃的父亲求之未得是因为那个老东西并不想让人动他的东西。而现在嘛……” “现在？现在怎么说？”姜司令眉头轻蹙：“你有办法？” “或许有吧。” “或许？” “没错。”老头爽朗的一笑：“我曾经是整个太阳家族的管理者，但我并不是支配者，我没有办法去接近更高级的东西。但那个老东西最后为了让王坚跟沙诺娃互相有关联，把密码放在了沙诺娃身边。事情就像他预料的一样，他这样出其不意的一招确实保护了沙诺娃，他认为当那两个孩子在一起之后，他们的秘密自然也会合二为一。” 姜司令眼睛里闪烁着幽幽光芒：“你是说……” “没错，他可能是我见过最具有智慧的人了，他的计划滴水不漏，毫无破绽。最后甚至不惜一死来化解他跟那个孩子之间的仇恨。这样的胸襟和智慧不得不让我肃然起敬，但他似乎根本没有想到他的身后还站着一只黄雀，后头的局，他没有布完，我帮了他。现在，就快成功了，姜司令你呢？” “什么我？” “当一切归于沉寂之后的计划。” 说实话，姜司令的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和不安，他低着头看着还没有开动的棋局，然后沉声道：“你都已经计划好了，我能怎么样？” “那你想长生吗？” 这个问题着实问到了点子上，人是一种很贱的生物，十几岁二十几岁的时候根本不懂时间的概念，以为自己有无尽的时间可以挥霍，他们肆无忌惮的炫耀和消费，认为自己有的东西还很多，并不在乎所谓的更多一点。 而真正懂得的时候，都是已经发现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和爱慕和那种必须离开的宿命交织在一起，他们既憧憬又充满了无奈。 可当有一个人突然站出来说，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你不用跟这个世界告别，有一种办法能让你永远活在你眷恋的世界中。这时候内心的冲击会让哪怕世界上最正直的人产生一种幻觉，而这种幻觉的诱惑哪里是钱、是女人、是名利能比的？ 这就好像那些帝王，一生荣华什么没有？可到头到头，宁可舍弃一切也试图多活上哪怕几年。 所以这“你想长生吗”的问题，简直可以称之为一句废话，哪有人不想长生呢，特别是他们这种活得特别滋润的老头。 “那我要做什么？” “你？”老管家哈哈大笑：“陪我下棋，只是静静的等待就好了。等到那个密码安全的到达我们的手上，我们就回去打开那座宝藏。” “那里是军管，中央直属。” “是啊，军管。”老管家饶有深意的看了姜司令一眼：“这并不困难，不是吗？” 姜司令一看，立刻明白了。这老管家简直就不能说是老狐狸了，这家伙完全就是一个老精怪，他找到姜司令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整个计划的最后一步，在那片赤红国度里，没有姜司令那肯定是寸步难行的。 而他会大方的把成果分给姜司令一半这并不难理解，毕竟他一个人也吃不过来，两个人的秘密有时比一个人的秘密更安全，而且一旦把这个老头拉下水，自己等于多了一道护身符。 “那那些孩子们……” “他们？”老管家轻轻叹了口气：“也许一个都回不来了。” 姜司令一愣：“回不来？” “是的，回不来了。”老管家表情有些古怪，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兴奋，眼珠子红了一圈：“取舍之间。” “为什么回不来了？” 老管家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默默的开始自己跟自己下棋，这一套走下来，竟然除了将帅之外，其他的棋子都已经互相抵消了，剩下几个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废子。 “我们是下棋。”老管家微微抬起头：“而他们，是战场。” 而此刻同一时间，会议室里的谈判者们却陷入了一个僵局。 斯图加特的势力曾经是从天堂之门里分流出来的，整体实力单独拿出来并不显眼，但他加入任何一方都足够打破平衡，所以喀秋莎以他和沙诺娃结婚为名要求他重新归顺天堂之门。 阿狗自然是不肯，自己花费了巨大的心血不说，而斯图加特俨然成为了洪门里的三号人物，还是掌握实权的人物，要他带着彩礼入赘天堂之门，这就跟玩魔兽时，一个公会倾尽二十个CD培养出一个MT，然后这个坦克跑别的会当DPS去了……这还玩个毛呢。 而天然二那边更不用说，她肯定不能看着天堂之门和洪门任何一方独自做大，所以她要求斯图加特独立出来。 这个提案遭到了天堂之门和洪门的共同反对，然后一段皮条之战就此开始，关于这个问题上，三方谁都不肯松口，最后只能陷入僵局。 而斯图加特则一直不发一言，看着自己未婚妻跟王坚眉目传情，脸色漆黑。 当然，还有一件事让他觉得挺蹊跷，那就是王坚居然辞去了青帮的职务，接替她的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而这黄毛丫头从开会时就睡下了，一直到三方吵得不可开交时她都没醒。 “我认为还有别的办法。”斯图加特突然冷冷地说道：“一边是我的兄弟，另一边是我的妻子，我不想让任何一方受到伤害，我选择独立出去。” “不行！”阿狗和喀秋莎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不行！” “我看可以。”天然二哼哼两声：“我可以把墨西哥渠道让出来，而洪门让出北欧。至于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喀秋莎冷哼一声，她当然知道天然二的如意算盘，这场会议之后，但凡是达成了和平协议，那无论如何青帮都要撤出美洲，她现在让出来，基本上就跟没让一样。而北欧那地方，到现在还是罗斯柴尔德家的犹太人地盘呢，阿狗说了不算。这让来让去，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这天堂之门。 “不行，我拒绝。”喀秋莎皱着眉头：“今天可以到此结束了，明天是沙诺娃小姐和斯图加特先生的婚礼，大家参加完婚礼之后再讨论。” 王坚撇撇嘴，看了一眼天然二，然后招呼工作人员推着他走了出去。而天然二表情也是凉凉的：“今天晚上我就要离开，无论能不能谈成功。” “那你离开好了。”喀秋莎冷冷一笑：“我不愿意跟你废话了。” 其实喀秋莎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一贯都以大局为重的天然二今天一反常态，摇身一变成为了个大泼妇，专业添堵，几乎让会谈崩溃。 而现在，王坚的离场和会场上的冷场，让三方会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沙诺娃又是一脸事不关己，在王坚离场之后她就魂不守舍的看着门口，一副病入膏肓的花痴样。 “你在看哪里！”斯图加特回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沙诺娃的头上，可沙诺娃却像毫无知觉的植物人一样看着门口吃吃地笑：“你的命不长了。” 喀秋莎瞪了斯图加特一眼：“你居然敢打她！” “我的妻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斯图加特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今天的情绪特别不稳定：“你想管吗？” 喀秋莎冷哼一声：“我希望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 “哈哈，我的身份？”斯图加特站起来，走到阿狗身边，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掏出枪指住了阿狗的后脑勺，充满愤怒的咆哮道：“你们都在利用我，你们都没有把我当成人！” “你是怎么让他们变成战场的？”姜司令摸着下巴：“这看上去很难。” “很难？不不不，不难。”老管家摇摇头：“他们大部分人是聪明的冷静的，但有一个人，他的智商和情商远远低于平均线。我的干儿子，斯图加特。我只要告诉他无论是洪门还是天堂之门都是在利用他，他这个火药桶就会被引燃。” “哦？他会相信？” “当然，玩弄一个人的认知，其实只要恶意曲解几个问题，他的心理就自然会扭曲，所有人的行为在他眼里都会变成恶魔的呼唤。我在克格勃的时候就把这种能力烂熟于心了。”老管家呵呵一笑：“而且我只是帮他解答了几个疑惑，并没有干其他的事情。” “你们都看不起我，你们都在玩弄我！”斯图加特双眼赤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像一头暴怒的野狼，用手枪把屋里的人指了一个遍：“你！你！你！还有你！” 阿狗急忙回头解释：“你怎么会这么想！” “闭嘴！”斯图加特一肘就把阿狗打回到了桌面上：“我终于忍到了这一天！天时地利人和！” “你还知道天时地利人和呢？”阿玲不知道什么醒了，揉揉眼睛看着斯图加特：“疯狗一样的东西。” “闭嘴！给我闭嘴！”斯图加特唐突的蹦到了桌子中间：“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成人，我就像一个工具被你们操控来操控去，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 说着，斯图加特用枪指着喀秋莎：“你，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是个女魔鬼！我宁可像以前一样安静的服侍在大小姐的身边！是你！是你把我逼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 说着，他冲着阿狗说：“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兄弟，可是你只把我当下人当仆人当玩具！你从来没有顾忌到我的感受，你没有！” “放屁！”阿狗也怒了：“你别忘了，当时你到我这边来的时候，你是一副怎么样的可悲。” “丧家之犬呗。”沙诺娃冷笑道：“不不不，丧家之疯犬！” “还有你！”斯图加特毫无预兆的挥手给了沙诺娃一巴掌：“你这个贱人，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有多深吗？那个王坚有哪一点好！让你把对你最忠贞不贰的人无情的抛弃，你给过我尊严吗？” “你？尊严？”沙诺娃捂着脸，不顾自己的鼻血横流：“尊严是自己给自己的。” “哈哈哈哈哈。”斯图加特一阵仰天长笑：“今天你们都得听我的了，王坚那个废物已经不堪一击，你们只是我的一道开胃小菜。” 说完，他锁死了会议室的大门，然后走了回来，表情阴森森的。而这时阿玲已经准备出手了，可却被天然二给按住了。 而接着，斯图加特摸了摸下巴对天然二说：“你们是不是打算明天抢婚啊？用那个废物王坚，以为我不知道吗？” 还没等天然二说话，斯图加特已经一把拽住了沙诺娃的领口把她甩到了桌上：“那今天我就提前洞房咯，我允许你们看哟。” “颠茄毒素。”阿狗突然咬着牙说道：“有人给他下毒了。” 作为医生的阿狗在刚才和斯图加特接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突然的狂躁是因为什么了，瞳孔放大、皮肤潮红干燥，舌头干而猩红、躁动、妄想、幻觉，这典型的就是类颠茄毒素发作引起的。 而且这玩意绝对提纯加工过，选择性的留下了几个不致命但会使人发狂的要素，这明显是有人刻意而为。 “阿玲，到你上场了！”天然二一拍阿玲的肩膀：“小心！” 眼看挣扎着的沙诺娃就要在斯图加特的淫威下被撕成一丝不挂了，龙纹身的女孩也该上场了。 别看阿玲瘦瘦小小的，胸还没小金一半大，但她的爆发力绝对是强力的，轻盈地跳上桌子，一条腿一曲一弹，斯图加特整个就被弹飞了出去。 “你们都在看着么？”天然二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为什么不去帮忙。” 阿狗冷笑一声，护住自己大肚子的媳妇儿躲到了一边，而喀秋莎也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沙诺娃就撤退到了门口。 “你真可怜。”阿玲低头看了一眼沙诺娃：“没人管你。” “毒是我下的。”沙诺娃朝阿玲调皮的眨了一下眼，小声说道：“我不是束手待毙的人。” “我知道的。”天然二呵呵一笑，伸手拉过沙诺娃，把她放到身边：“能把发作的时间掌握的这么好的人，只有你和我家小金。” “谢谢夸奖。” 第649章 其徐若林 显然，阿玲虽然能暂时牵制住斯图加特，但她始终还是个小姑娘，并没有能和斯图加特匹敌的力量。所以在一开始斯图加特吃了点小亏之后，局势开始慢慢扭转，硬扛着阿玲的攻势慢慢往前走着。 他中了毒，失去了理智，但不代表他没有了战斗力，虽然他打不到阿玲，可对其他人还是充满了威胁。 大门被紧紧锁死，而在阿狗带着白牡丹准备逃离门外的时候，却发现门锁早就已经被斯图加特拧成了麻花，根本打不开。 而这间会议室的大门又是特制的，不但隔音而且超结实，一般人根本无法破坏，除了像斯图加特或者王坚这种猛男来，其他人恐怕是没办法直接拧开的。 门打不开，局势瞬间就有往失控的方向发展的趋势，而阿玲的体力显然快要跟不上了，眼看斯图加特这条疯狗即将挣脱牢笼。 “我顶一阵，你带着梦凝离开。”阿狗揉揉鼻子：“站到了斯图加特的行进路线上。” “你是要命还是要媳妇呢？”天然二突然嗤笑了一声：“你拦得住？” 阿狗一怔，摸了摸脑袋，接着呵呵一笑，喃喃自语道：“挺不舍得这条命的……” 说完，他扭头看着天然二耸耸肩：“要媳妇。” 白牡丹咬咬牙，挣脱了天然二的手，跑到了阿狗的身边：“我不走。” “喂，孩子重要，老王家留下后就行了，你们娘俩以后得好好的，该打你就得打，别舍不得。” “喂喂，你们两个。”天然二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朝喀秋莎和沙诺娃招招手，“别傻站着了，过来。” 虽然很不情愿，但喀秋莎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沙诺娃跑到了天然二的身边。接着就见天然二扫视了一圈，然后一只手冷不丁的朝前伸了出去，拽住了节节败退的阿玲的领口往后一拽…… “若林姐！”阿玲毫无预兆的被拽到了天然二身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你……” 天然二没有接话，只是上下打量着赤红双眼的斯图加特，然后撇撇嘴，轻轻叫了一声：“喂。” 斯图加特眼睛一眯，一拳就朝天然二的脸上招呼了过来，根本没有任何停顿个迟疑。 而就在阿玲准备出手拦截的时候，天然二却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茶杯，看似软绵绵的砸在了斯图加特的手上。 可就是这么软绵绵的一砸，斯图加特那股子霸道的力道顿时就被卸掉了。这让旁边的喀秋莎瞪大了眼睛：“你……” 天然二摇摇头，然后轻轻朝斯图加特勾了勾手指，并笑着开始说话，只不过这话似乎并不是说给斯图加特听的，而是说给别的那些人听的。 “你们知道吗？”她一边说一边慢慢的往旁边走，而斯图加特显然被天然二激怒了，一路无脑的跟着她在桌子旁边绕圈圈，但他野兽的本能告诉他，自己面前的女人很危险，所以他并不敢冒进。 “我是龟。”天然二抿嘴笑了笑：“别吃惊，我不会功夫。” 是啊，她身上确实有龟纹，不过从始至终包括王坚在内的所有人其实都没仔细探究过她这个纹身的作用是啥，只知道她和阿玲、阿狗和阿坚一样，都是背负着纹身的人。 “有龟纹的人，其实是虎纹的守护者。所以我就是阿坚的守护者，而阿坚又是你们的守护者，所以我也是你们的守护者。” 她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一般人恐怕是听不懂的，可看她气定神闲溜斯图加特的样子，又不像在说什么没意义的话，所以包括阿玲在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问问题让她分心，只是默默的盯着场上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大逆转和一眼看上去就很逆天的二逼女孩…… “你们知道二百二十智商是什么概念吗？” 天然二眯起眼睛，在说得正欢畅时，突然拿起了一个凳子放在椅子上，而就在她刚放好凳子时，斯图加特的鞭腿已经来了。 而那张被天然二放在上头的凳子好死不死刚好挡在了斯图加特鞭腿的必经之路上。 本来一个铁凳子对斯图加特这种人来说，踢飞就跟玩似的，可这一次就在他的脚要连带着凳子一起呼在天然二脸上让她头破血流的时候，这凳子却好端端的卡在了桌子的缝隙中，这冷不丁的一扯，一下子就让斯图加特失去了重心，歪歪扭扭的倒向了一边。 而天然二却没有要干什么的意思，只是坐在一张沙发的扶手上，眼睛都没有转过去看一眼斯图加特，只是继续说道：“我从小就一直很容易摔倒，但是我几乎没有受过伤。那是因为我在模拟我被攻击之后的样子，因为我很弱，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的伤害我，在我的世界里，我被无数的人以无数的方式攻击了数十万次。” 她话音还没落地，身子却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费劲的把沙发往自己身前推了一丁点。 这一丁点其实也没多少，最多只有十厘米的距离。可就是这十厘米，却硬生生的让毫无预兆翻身就起飞腿的斯图加特硬吞了自己种下的恶果。他的飞腿可没法儿在空中急停，就这么一路踹到了刚才天然二所坐的位置上。 而如果天然二没有动弹、如果她没有挪那张沙发，恐怕现在她已经被实打实的踹中了心窝，可她好死不死的动了，而且距离掌握的非常好，斯图加特几乎是擦着她飞过去的，接着一条腿就这么架在了沙发上而另外一条腿则踩在了地上，更关键的是他刚才的冲击力没收住，硬生生的把沙发给带倒了…… 有过这种类似经历的人才能想像得到，两条腿之间的角度呈九十度，而这时候让他两条腿呈九十度的沙发还在往后倒。这种状态如果没人搭手，就算是张无忌再世都基本上要硬吃一记再说。 当沙发倒地之后，屋子里响起了清脆的布料破鸣声，接着就看到斯图加特的裤子一直从前面大门的位置沿着缝合线一路破到了屁股根。 “你的大红内裤很抢眼哦。”天然二不紧不慢的回头看了斯图加特一眼，居然还主动出言调戏他：“本命年吧。” 这一下，癫狂状态的斯图加特彻底红了眼，其他人在他眼中都化为了无物，全身心的扑到了天然二身上。 “你好，我叫王若林，你应该知道吧。我爸给我取这个名字时，刚好在研究孙子兵法，其疾如风、其徐若林。” 天然二仍然是那样一副状态，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可就是这样一个状态，斯图加特那狂风骤雨般的打击根本都挨不着她的边，无论斯图加特的速度有多么快，天然二总是能预先一步躲开他的攻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无粘连。 突然之间，她又顺手把一张凳子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造型。这一次，吃过亏的斯图加特居然往后退了两步，喘着粗气盯着天然二，不敢往前进，只敢眼巴巴的盯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上前。 这一系列的变化，让在场所有人包括喀秋莎和阿玲都瞠目结舌……没见她有什么攻击性行为，甚至如果抛开她后面那个自顾自手舞足蹈像跳舞似的斯图加特，她甚至和平时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 但就是这么看似闲逛的行为，却能让斯图加特踌躇不前，让敢于和王坚正面交锋的斯图加特选择观望……这是何等的我操。 “我从五岁开始，就不断的选择自己死亡的方式，到昨天为止，我死了十二万次。”天然二又回到了门口，靠在门上撇撇嘴，像大学新生做自我介绍似的，把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而这十二万次里，只有不到一百次是无解的，但是这一百次并不包括今天。” “你……”喀秋莎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她一贯把天然二当成竞争对手，可现在一看，自己似乎根本不够她那格儿，连提鞋都不配。 “最开始很痛苦的。”天然二说得好好的，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一脚踏出，并蹲下身子开始系鞋带：“因为你必须设计许多许多必须会死掉的局面和承受自己被杀死的痛苦。” 话音未落，一个茶杯在她身后的门上炸开，碎片四散，但都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伤害，只是溅了天然二一身茶叶水。 “喂，我的衣服很难洗的。”天然二皱了皱眉头：“茶渍更难洗。” 阿狗眨巴着眼睛看着天然二，心头狂跳。这里头除了他，谁都不知道斯图加特到底有多厉害，当初阿狗在成功改造斯图加特之后告诫过他，让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选择隐藏一部分实力，斯图加特也点头同意。 而今天，癫狂状态的斯图加特显然不会去隐藏实力了，从刚才能把阿玲逼退就能够看出来，阿玲的实力也是他早就见识过的，可饶是这样的他使劲浑身解数，却仍然没办法近王若林的身……而且连裤子都破了，额头上满是汗水。 ‘这女人还算是人吗？’阿狗的血管一突一突的，虚汗顺着鬓角一路流到了下巴。 这里大概最淡定的就算是沙诺娃了，她似乎早有预料，站在天然二身边笑着说：“你到底是哪路神仙下凡啊，每一步走的都这么稳。” “我才不是神仙呢。”天然二不屑的撇撇嘴：“我说了，我是龟。如果我想，没有人能伤害我的，因为我有壳呀。” “都这时候了还卖萌……”阿玲抹了一把头上的热汗：“快点想办法开门。” 天然二愣了愣，拍了拍脑袋：“对啊……” 而正说着话，斯图加特已然跳到了天然二面前，距离不过一米，面露得意的奸诈笑容，似乎在说“这次你没的跑了”。 不过天然二居然好像一点都不慌张，居然伸手往斯图加特的上衣口袋里塞了一片餐巾纸：“擦擦汗。” 斯图加特虽然癫狂，但他还是有反应机制的，可这么一下，他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都散开哈。”天然二扭头对其他人挥挥手：“都散都散。” 说完之后，她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罐罐，朝斯图加特嗞嗞的喷了两下…… “操……”阿狗情不自禁的骂了声脏话…… 原来天然二拿出来的玩意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防狼喷雾而已，可斯图加特这二逼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也许是他脑子里的战斗程序里并没有碰见过像天然二这样的先知，所以他即使离得那么近，却没有马上出手，然后……就着了道。 他痛苦的捂着眼睛在旁边愤怒的嚎叫，拉丁语、日语、英语等等的国骂都出来了，不过叫的最多的还是翻来覆去的那句“我要杀了你！”。 “来呀。”天然二眯起眼睛傻乎乎的一笑：“快点哦。”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让斯图加特彻底的愤怒了，他在眼睛并不那么难受之后，转瞬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似的冲向了天然二。 可这一次，天然二居然做出了一个很诡异的举动，她没有闪避，只是往前迎了一步，然后在斯图加特马上就要击中她的时候突然蹲了下去…… 斯图加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她下蹲的一瞬间，斯图加特心头就是一凉，顿时就准备收力。可他下盘刚收住力，两条腿就已经撞在了天然二的身上。 本来即使是这样，天然二也应该被撞飞出去，可似乎她用肩膀顶了一下斯图加特的发力点……飞出去的居然是上盘没有收住的斯图加特。 “太可怕了。”白牡丹拧着眉头：“她简直就是先知……她能知道之后五秒钟发生的事情。” 这一次，斯图加特重重地撞在门上，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闷响。不用想，他的力气是有多大呢，这一下全力撞在门上，别说这特制的门，恐怕就是钢板都能给撞弯腰。 “啊哦……”天然二看着已经被撞开的门，揉着疼疼的肩膀站起来：“你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这话……似乎并不是对人说的，而是……对门。 第650章 动若雷霆 门已开，但斯图加特却还堵在门口，像公牛一样喘着粗气，表情狰狞，眼球泛着赤红妖艳的光。 至于外头的情况，倒也还好，因为巨头会议，所以在会议开始之前这一层所有的人都被清了场，整个一层楼除了几条宠物鱼是活物之外，就只剩下天然二这么一帮人了。 而现在天然二跟斯图加特对峙着，天然二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让斯图加特恨得几乎要发狂，可从刚才开始，天然二的一系列动作都让斯图加特一阵蛋疼，连边都挨不着，更别说干点什么了。 所以他现在把目标放到了她后面的几个人身上，可要对后头几人造成伤害就必须要经过天然二这一关，他着实肝颤…… 其实说实在话，天然二也只能防守，要让她主动进攻的话，那比喀秋莎还弱上几分，力气没力气、速度没速度，一拳估计就能被斯图加特打死，所以一时之间她也只能站在那跟斯图加特冷冷相望。 渐渐的，斯图加特失去了耐心，嗓子眼里发出呼噜噜的低吼，就像是要吃人前的野兽一样，让人心惊胆颤。 可就在这时，天然二突然错身让出了一个空档，接着阿玲撑在阿狗的肩膀上一脚踹在了斯图加特的胸口，虽然并没有让他受到什么伤害，但却硬生生的把他逼退了几步。 这一下，斯图加特再也忍不下去了，嘶吼着冲了上来，大有那种撕碎一切挡在他面前的障碍物的架势。 不过天然二仍然是在他之前动了，轻轻地把被撞开的门顺手拉上了……然后不到一秒钟之后，门外就发出沉闷的“咚”声，接着大门缓缓倒下…… 这一下可是有够重的，斯图加特嗷的一声蹲下身子捂着鼻子，强悍如他都扛不住这自己的蛮横一击，鼻血横流，眼冒金星。 “我突然觉得他好可怜。”喀秋莎低下头看了斯图加特一眼：“好惨的感觉。” “你有种自己上去扶他啊，别装圣母。”阿玲可是跟阿颖俩人以毒舌出名，她可毫不顾忌喀秋莎是什么身份，张口就来：“你自觉血祭一下他，我们就谢你了。” 而在这个时候，天然二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擦着斯图加特的身边就走了出去，脚步轻柔，根本没有惊恐之意。而斯图加特刚想顺手抓住她，她却脚一抬，毫发无伤的走了出去…… “太神奇了……”阿狗瞪大了眼睛：“这个时机的判断，简直是神……” 而她走出去之后，抄起外头桌子上的一个订书器扔到斯图加特的后背：“喂，这里。” 斯图加特低吼一声，弓着腰就朝她冲了过去，而天然二往沙发上一坐，用脚把身边的一个花盆用力的推了出去。 这个花盆刚推到位置，斯图加特好死不死的就冲了过来，一脚踩在花盆里头，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后脑着地…… “噢……”其他在旁观的人情不自禁集体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从刚才传来的声音来看，这一下绝对摔得不轻，让人看着都感觉肉疼。 这点伤害对生化危机版的斯图加特来说并不算什么，但疼痛还是有的，他捂着脑袋在地上翻滚着，嘴里嘶嘶倒吸着凉气。 “我看着都疼……”阿玲蹦到天然二旁边，握着她的衣角：“若林姐，算了吧……别玩他了。” 天然二也是面露苦相：“我也没办法啊，你赶紧下去通知阿坚和保安。” 阿玲看了看阿狗那几个家伙：“那这几个废物怎么办啊？他们可挡不住这个怪物。” 天然二抬头看了一眼：“没问题的，你快一点。” 说着，天然二再一次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抽了抽鼻子对喀秋莎他们说道：“你们知道，任何行为和动作都是一种计算的结果，只要你能掌握这些计算的规则，你就能先发制人。” “可你怎么知道他的计算轨迹呢？”喀秋莎皱起眉头：“我每次都看你是提前预知的。” “这不难啊。”天然二呵呵一笑，拿起桌子上的几只笔突兀往地上一扔，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把桌上的一瓶工作人员忘记拿走的玫瑰精油洒在了地上，顿时香味四溢：“只要你同时计算多个可能就行了。” “这运算量也……”喀秋莎一直自认为跟天然二是同级的人，但是听到天然二的话之后，她瞪大了眼睛：“太大了。” “是啊。”天然二毫无防备的耸耸肩：“我的智商是220，这个数值是因为没有更多可行测试才固定下来的，你知道你的两百一和两百二的差距吗？” 她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嚣张，但喀秋莎却一点没有生气，只是默默的低下头。因为她当然明白，有些现实她必须要接受，像王若林这样的人，说她是神都不为过，因为在学术界有个界定，当一个人的智商超过二百一十五，就说明这个人的脑细胞比正常人更活跃，脑域的开发也更完美，别小看这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脑域，这已经能足够把人分列到超能力行列了。 也就是说，自己一直在跟一个具有超能力的女人当对手……现在想想有些好笑也有些落寞。 而就在这时，斯图加特突然弹了起来，直奔向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防备的天然二。在这个速度下，天然二根本来不及干任何事，只能被动的当靶子。 眼见着天然二的脸在自己眼前越来越近，斯图加特疯狂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小心！”沙诺娃的心一缩，连忙出声提醒。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可都寄托在天然二身上，如果她出现了问题……那么事情可就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即使她出声提醒，也为时已晚了，因为斯图加特现在离天然二仅仅只有两米的距离了，这个距离加上斯图加特的速度，除了已经下去搬救兵的阿玲之外，恐怕连王坚都无法闪避，只能硬扛。 可眼看着沙诺娃最后的救命稻草快要沉下水底时，斯图加特脚下突然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接着他脚下那些被踩碎的笔跟那瓶洒在地上的精油突然产生了反应……接着气势如虎的斯图加特脚下一个踉跄，在天然二面前就直接来了个狗吃屎。 脸着地……声音震天，这玩意让人又是一阵肉疼，这大概比后脑勺着地更疼…… 而就倒在天然二脚下不到十厘米的斯图加特这一次居然不起来了，而是传来一阵诡异的哭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啊哦……被玩坏了。”沙诺娃一脸戏谑的耸耸肩：“我押宝压对了。” 而阿狗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脸阴霾的走上前，蹲在斯图加特的面前，刚想扶他起来。 “不要！” 天然二连忙阻止，可阿狗却没有反应过来，就是这么电光火石间，斯图加特突然蹿了起来，死死掐住阿狗的脖子，一只手就把阿狗这个成年壮汉给举了起来，嘴里蹿着殷红的血丝儿，鼻子嘴唇都摔成了一块饼，样子愈发的丑陋狰狞。 “斯图加特，你冷静一点，他是阿狗！”白牡丹着急着就想往前窜，但却被天然二死死拽住：“不要过去！” 而阿狗说不出话，嘴里只有那种“咔咔”的声响，脸也早已经憋得通红，眼看就是不活了，但他仍然用最后一口气朝白牡丹摆手，示意她千万不要过来。 “哈哈哈哈哈，你们都要死！”斯图加特一阵狞笑，他跑风的嘴说出来的话显得非常非常狰狞：“你们要死！！！” 可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带着淡淡的戏谑：“是吗？” 斯图加特一听，菊花一紧，还没等反应过来，他突然朝后倒飞了出去，就连手上提着的阿狗都被甩到了一边。 他被拽过去之后，屋里的人才发现，能一只手把这头怪物拽飞的人，居然是那个刚才还坐着轮椅的残疾人——王坚。 “大家好，我返场了。”王坚朝天然二和沙诺娃招招手：“好像时间刚刚好。” “稍微晚了一点。”沙诺娃强撑着镇静，但她涨红的脸和抽搐的嘴唇都在告诉别人，她现在激动的快爆血管了。 “对不起……”王坚一路拖着挣扎着的斯图加特远离人群的地方，然后猛地一拳打在了斯图加特的脸上，这一击足够重，都让斯图加特的脸变了形状：“我刚才吃了点东西，去外头想买点炸鸡吃，可这里都是奇怪的东西，没找到炸鸡。” 天然二抿嘴一笑：“天天就知道炸鸡。” “我喜欢吃嘛。”王坚又是一拳打在斯图加特的脸，但嘴上却也是没有停：“等回去我要吃肯德基外带桶，一个人吃两桶。” “好啊好啊。”沙诺娃终于忍不住要搭腔了：“我把肯德基收购了给你吧。” “不用，那玩意吃多了也恶心。”王坚双手握拳，重重的擂在斯图加特的胸口：“偶尔吃吃就好了。” 看着王坚一边闲聊一边像修罗一样的暴打斯图加特，喀秋莎整个人都惊呆了，她完全没有做好王坚突然复活的准备，甚至之后的计划都没有把王坚计算在内。 “你看着我好像很惊奇？”王坚看着斯图加特不再动弹了，用他的衣服擦了擦手，然后走到了喀秋莎的身边，一只手揪住她的领口把她生生的举了起来：“现在该你了。” 喀秋莎整个人脸色惨白，盯着把她举起来的王坚，嘴角动了动，眼镜也落到了一边，她顾不上说话，因为她知道—— 超人坚，回来了。 第651章 连九推手 喀秋莎怎么都想不到，两天前还重伤到无法自我行走的男人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满血满状态原地复活。但有一条是可以肯定的，王坚现在想干掉她，简直易如反掌。 “等一下。”天然二看似有些于心不忍，走上前用商量的口气对王坚说：“阿坚……” 看到她的样子，王坚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的，耸耸肩，把喀秋莎按在了桌子上：“我最听老婆话了。” 看到王坚很理智的松开了喀秋莎，天然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而这时，她突然眉头一皱，往后一步：“阿坚，他要起来了！” 王坚一怔，转头看去，果然发现刚才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的斯图加特正双手撑在地上，挣扎着起身。 他浑身上下虽然都是鲜血，但身上的伤口已经不见了。跟王坚具有同样甚至更强恢复里的斯图加特，现在就像一具人形的恶鬼，目露凶光不说，还充满了一股鬼祟的邪气。 “说实话。”王坚点起一根烟，双脚一弹蹦到了斯图加特的面前，并坐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死死盯着斯图加特：“如果你刚才没有打算杀掉阿狗，我还会觉得你有救，我不会要了你命。可现在……我觉得我对你实在太心软了。” 斯图加特似乎已经丧失了身为人的特质，佝偻着背，眼睛从鼻梁上方翻着，白眼球多黑眼珠少，两只胳膊软趴趴的垂在膝盖处，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喘息声，就像一只受伤的野狼，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恨。 “凭什么。”斯图加特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沙哑，充满绝望：“为什么从来都是你，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站在你那一边。” 他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质问的语气，只是像呓语一般娓娓道来，绝望的情绪让他现在就像一头受重伤准备垂死拼死反扑的野兽，样子狰狞可怖，面对王坚的时候满眼的憎恨。 其实王坚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对沙诺娃的感情，嫉妒和妒忌让他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这片田地。 斯图加特本就是个天才，有一般人无法企及的天赋，但他始终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应用自己的天赋，而又因为沙诺娃对他的态度造成他心理的极度扭曲，最后成了一个只有躯体只知道报复和怨恨的恶灵。 “有些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王坚幽幽的吐了口烟出来：“或者你认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但得不到回报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但我觉得这些事并不难理解。” 斯图加特咧开嘴，露出满嘴被鲜血染红的牙齿凄婉一笑，眼睛看向了沙诺娃，接着把头转回王坚脸上：“我们好好打一场吧。” 他现在眼睛里疯狂的赤红已经褪去，应该是毒素的效果已经过了，但他已经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希望，刚才那个决绝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求死的决心。而他最后的愿望则是跟王坚正儿八经的打上一场。 “等一下。”沙诺娃突然出言阻止了王坚：“不要跟他打，他会出阴招。” 她说完，斯图加特眼神凄凉的看了沙诺娃一眼，垂下头干巴巴的呵呵一笑：“女王大人，我曾发誓当你的守护骑士。” 他的话让沙诺娃一愣，然后撇开脸：“但我不喜欢你。” “我的生命曾经是属于你的，你的任何命令我都会去执行，甚至搭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斯图加特似乎没有回应沙诺娃的意思，继续自言自语了起来：“我认为在您身边的时光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岁月，它就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喂喂，白头发的，他是在跟你告白吗？”阿玲用手指戳了戳皱着眉头不想再听下去的沙诺娃的屁股：“好浪漫的告白啊，看不出来这个怪物的感情还挺细腻的嘛。” “不要再说了！”沙诺娃大喊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斯图加特喊的还是对阿玲喊的：“闭嘴！王坚，阻止他！” 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沙诺娃，然后居然抱着胳膊坐到了桌子上，然后递给斯图加特一根烟：“你继续。” 斯图加特没有接他的烟，只是闭上了眼睛：“但是无论我怎样努力，高高在上的您都不会正眼看我，我无数次试图引起您的注意，但最终都失败了。我送给您的礼物您甚至都不会拆开看一眼。” “你好过分。”阿玲瞪了沙诺娃一眼：“你这叫啥？叫恃宠而骄！要是有个人对我这么好，我马上就嫁了，你还挑三拣四。” 沙诺娃根本不打算搭理阿玲，她又不是不知道阿玲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口活一级棒，除了金胖胖和阿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望及项背的存在，跟她废话那就是自寻死路。 而斯图加特却没有停止的意思，他伸出手指指着王坚：“可是他，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却得到了您的心，我不明白也不甘心。” “当然啦。”阿玲居然跟他聊上了：“看来你还是不懂女人，特别是这种骨子里犯贱的女人，她会选择性忽略对她好的人，然后心甘情愿去贴人家冷屁股，宁可倒贴也要粘上去。” 沙诺娃狠狠地瞪了阿玲一眼，但却没说什么话，毕竟人家说的是事实，不过说起来的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贱不是还有王坚陪着她一块贱么？想到这里，她居然笑了出来。 “所以说，女人都比较残忍。”天然二默默的叹了口气：“阿坚，阻止他吧，他要崩溃了。” 而王坚却摇摇头：“让他说。” 不过斯图加特却停住了嘴，不再说沙诺娃的事了，反而把视线转到了王坚身上：“所以我发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亲手打败你，杀死你。我在追逐你的背影，可到头来发现，即使我追上了，也成不了你，可笑吗？” “喂，这个怪物为什么这么文艺？” “中央兰开夏大学社会学硕士，哥伦比亚大学文学系硕士，北大文学硕士，剑桥大学文化史客座讲师。”天然二轻轻皱着眉：“他比我小一届，我看过他的论文，写的很不错。” “喂，你们还是同学啊！”阿玲瞪大了眼睛：“我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啊。” 不过这时王坚却从桌上蹦了下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们来一场。” 对对手的尊重是王坚一贯的原则，只是有些人并不配当他的对手，而斯图加特……王坚觉得足够了，抛开立场，他愿意为自己守护的人做到这一步，虽然已经近乎癫狂，这足够得到应有的尊重。 要知道……无论是沙诺娃的基因改造还是阿狗的细胞融合，这要是有任何一点差池，那就连抢救都抢救不过来的，而他每次都是主动要求进行改造，根本没有在意过自己的生死，完全是为了沙诺娃而活，虽然多少有些迷失自我，但真的很少人能做到这一步。 不过接下来斯图加特却干了一件很让人费解的事，他一拳打破了旁边的饮水机的水桶，然后开始从里头捞水出来洗脸洗手。 不得不说，斯图加特真的是个帅哥，他不能说不聪明，毕竟蠢货不能拿那么多学位，但他这种教条式的思维方式实在不能让人理解，钻牛角尖很容易出问题，这不……这已经无可挽回了。 而等他洗完脸之后，他深呼吸一口，站到了王坚的面前，眼神不闪不避充满了自信和杀气。 “对，这才对。”王坚深吸一口气，向旁边挥手：“全部回屋里去。” 天然二拽着还处在震惊中喀秋莎，而阿玲则连拉带拽把缺氧昏迷的阿狗拖进了屋。大肚婆倒还算镇定，她一边协助阿玲一边慢慢地走向里屋，脸色虽然不太好，但并没有像一般的主妇那样惊魂不定。 清了场之后，王坚朝斯图加特招招手，并抱拳行礼：“来吧。” 他话音刚落，斯图加特的拳头已经打在了他的胸口。这饱含怒意和恨意的一拳，那绝对是相当的重，王坚整个人像断线风筝似的飞了出去，足足打翻了五张桌子他才不再翻滚，只是默默的重新站了起来。 而当他站起来的瞬间，斯图加特已然到了面前。而王坚不像天然二那样能预算未来，他刚想伸手去阻挡攻击，但却被斯图加特用膝盖顶翻在地。 “你还没达到巅峰。”斯图加特冷冷地说道：“而我，却是巅峰状态。” 王坚摇摇头，长长出了一口气，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被顶疼的小腹：“其实还行，只是有点跟不上趟，手感不好。” 说完，他横手双推，两只手背同时打在斯图加特的躯干上，但并没有让斯图加特倒飞出去，而是用暗劲重重甩了上去，接着就见他双手不断挥舞，在斯图加特身上打出一连串噼啪响声，速度极快。 而隐藏在这快速击打之下的是王坚从沙诺娃师父的“藏”里学来的连九推手，这一招看上去软绵绵的，但每一下都可以说是雷霆万钧，力道足以开金裂石。 当连九推手的最后一推打出去之后，斯图加特就像是被炮弹击中了似的，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并最终撞在了墙上，撞出了一个深深的凹陷，整栋大楼似乎都跟着一起颤抖了起来。 “我……我师父的连九推手。”沙诺娃愣愣地看着王坚：“原来有这么大威力吗……” 打完之后，王坚甩甩手，抹了一下鼻子，满头都是汗，连九推手的一整套下来，饶是王坚也有些双手发酸，气血两亏的感觉，看上去软绵绵的招数，其实对整个身体的协调性和发力点都有非常高的要求，全身的力道都要以暗劲发出，绷为一线，杀伤力很强但对体力要求异常高，要形神兼备的话，哪怕是王坚都很难施展后头的推手三连杀。 “好……很好。”斯图加特从墙上下来之后，单膝跪在了地上，用手隔着衣服硬生生的掰正了被王坚打断的十二根肋骨。 “看着都疼……”阿玲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胸口都凹下去了，还有力气给自己接骨……” “他们的恢复能力是我们的几百甚至上千倍。”沙诺娃在旁边喃喃地说：“而且单论恢复能力的话，斯图加特应该比阿坚更好。” “喂，你也跟着喊阿坚了？阿坚是我若林姐喊的，啥时候轮到你了。”阿玲显然不满意沙诺娃的称呼，头发一甩：“我出去帮师兄去。” 她刚要出去却被天然二一把拉住：“男人的战斗让男人解决，胜之不武的话，阿坚会生气的。” 而这边正说着话，斯图加特那边已经接好了骨，满脸的苍白也开始慢慢恢复了红润，接着他猛窜到王坚面前，突然发动进攻，王坚想要格挡但却被斯图加特一手拍开。 接着……斯图加特使出了跟王坚一样一样的招数，连九推手。当王坚中第一招的时候，他顿时满心的惊诧，因为斯图加特使出来的连九推手居然跟他的原版相差无几，无论是发力方式还是速度。 这一招可是有九九八十一种变化的，一旦中招，几乎是闪避不能、格挡不能，除了斯图加特自己未击中，一般来说就只能硬生生的去扛下这一套。 而王坚在吃下第一循环之后，连忙提气护住心脉，然后尽全力想摆脱斯图加特，可最终未果，斯图加特的速度上确实具备一定的优势。 “死去吧！” 最后一击，满是冲天的怨气，斯图加特打在王坚身上之后，自己的手甚至都出现了诡异的弯折，显然是骨折了。 而王坚吃了这极尽全身力道的一击，整个人撞在了玻璃上，足足二十公分后的钢化玻璃，就这样被王坚撞出了一个洞，身体镶嵌在里头，而就算是用气护体，他照样被震得耳鼻口齐齐往外涌血。 “连九推手，我也会。”斯图加特呵呵一笑，然后因为体力不支，只能靠在墙上支撑自己的身体：“再来！” 王坚睁开眼睛，奋力从玻璃上钻出来，落地的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久没打的这么过瘾了。” 第652章 双狮轮舞 “他为什么也会这招。” 阿玲目露凶光盯着沙诺娃，她身上的龙纹代表着是术的管理者，也就是说有些东西如果私自外传的话，她就必须去过审，如果是从非正规途径取得的话，她可是有责任去追究到底的。 当然，这也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辈子都碰不到一个非正规途径获得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过么，这既然碰上了，那可就追查了。按照门派里的分类规则，如果龙掌权那么虎则是暗部，如果是虎掌门那龙就是暗部，狼是前锋、蛇是侧卫、鹤是后卫、龟是坐镇者。不过除了龙虎之外，都不可以当掌门，以前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问题，但基本上想造反的都被秒成了渣。 这也正是阿狗都跟王坚脸红脖子粗到那样了，到头来也不敢说要取而代之，也只是不承认自己被逐出门派的原因。 既然现在门主是虎，那么作为龙的阿玲，自然要行驶监管权力，这斯图加特明摆着用了自家的东西，这玩意不管是怎么出去的，总归是要有个出处，毕竟万一要是他害了别人命弄来的招式，那可就触犯游戏规则了，会被绞杀。 当然，很多人都不了解为什么门派这么牛逼，还会任由门主和门下弟子被人打成那样不出手。 这种事么，老祖宗早就考虑到了。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古老门派，自开派以来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门下弟子的私事必须自己解决，生死勿论。门里只负责对死于非命的门徒展开调查。 要不然随便走出去跟人决斗，技不如人被做掉了都要让门派的人出头，那这个门派也就没资格称之为守护者了。这种胸怀大气也正是这个门派能一路存活到现在而且还被所知者敬重的原因，对内严、对外宽，别看阿狗闹得欢腾，随便找个人问问他敢去干不赦十戒之一么？ 所以既然不犯规么，他怎么折腾的爽怎么来，根本不用考虑王坚是不是门主。 不过话说回来，泥菩萨倒是曾经告诫过他，有些东西还是能松就松，不然以后想重归门派的话，可必须经王坚那道手，要是比如小球球那件事时阿狗给王坚下绊子，以后阿狗的好日子估计也到头了。 “我问你呢。”阿玲手上拿出了一个很老式的黑莓手机：“我给你十秒钟，如果你不回答，我师兄就罩不住你了。” 沙诺娃全神贯注在王坚跟斯图加特的打斗之上，根本没听清楚阿玲刚才在说什么，现在突然被她这么加重语气打断了，沙诺娃回过头眨巴着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那个怪物为什么会连九推手。”阿玲表情严肃，并不像是开玩笑。 沙诺娃一怔：“连九推手是我师父传下来早晨健身用的……我没想到会有这种威力……” 阿玲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健身？” “是啊……”沙诺娃在历经生死之后，性情大变，几乎没有了女王范儿，放下身段的她其实还挺可爱的：“好多人都会呢。” “你是说，你师父用这体术大绝招让你们当健身操？”阿玲眨巴着眼睛：“还有什么？” “师父曾经开过一个学校，里头都教很多东西的。教出来的学生大概有两三千人吧。”沙诺娃摸摸头：“大部分是医术、药师术之类的，不教武术，不过每天早上出操我们都会有练一点，还有一招叫横锁连江，是女孩子练的健美操。” 话音刚落，就见王坚借着斯图加特的一踢之力横着跳开，双脚踏在墙上再借一道力，借着双手在地面用力猛撑连借三道力之后，左腿重重踢在斯图加特的侧肋上，右腿后发但几乎同时也击在了同一位置。 在这三股借力加上王坚自己强悍的腰力之下，斯图加特击碎了好几张桌子才堪堪落地，在弹碎了很长一片地板并撞在墙上之后才停下来。 “横锁连江。”阿玲银牙紧锁：“你懂了吗？” “你是说……我师父教我们的都是大绝招吗？” “我怀疑……他把他懂的东西都教出去了。”阿玲突然抱着头蹲了下去：“完蛋了完蛋了，我进不了宗家祠堂了……” 沙诺娃眨巴着眼睛：“什么是宗家祠堂？” 这时候回答她的并不是阿玲，而是天然二，大概现在既能观察王坚和斯图加特打架、又能分析事情、还能跟沙诺娃和阿玲聊天的人只有她这个多核CPU了。 “门派里的门徒，一旦进门，门主就会刻好他们的牌位供奉在宗家祠堂，代表着一入此门人，死为此门魂。但如果干了什么不赦的大恶和一生无能，不能恪守本职，那么就会被摘掉牌位，虽然在名册上还能查到，但……很丢人的呢。”天然二扭着两只手指说道：“以后会成反面教材的。” “可是……阿玲才这么小，她担心什么？而且这个很重要吗？”沙诺娃一脸无知地问道：“我觉得无所谓啊。” “你知道你师父为什么不敢用自己的名字吗？”阿玲突然阴沉沉的回头看了沙诺娃一眼：“你又知道他明明那么厉害，甚至比我师兄还厉害，可始终灰头土脸的躲了一辈子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沙诺娃哑口无言，她师父从来不告诉她这些事情，而且他也一辈子没用过真名，而从他师父的遗书上看，他一生都在赎罪，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希望她能代师还债，至于还什么债，在遗书上并没有明确的指示，只是让沙诺娃自己去悟…… “你不知道对不对？”阿玲冷哼一声：“他到处躲是因为他欺师灭祖，不赦十戒第一条，已经上了黑名单。而他已经被从宗家祠堂里撤下了名字，所以他不能再用这个名字，他没有那个勇气。你不会明白被宗家除名对于一个华人的意义，落叶不能归根，就代表魂魄不能回家，死后不得超生，魂飞魄散。” 说完，她突然哭丧着脸，拽着天然二的衣角：“若林姐……我怎么办啊……” “别担心啦，走一步看一步嘛，反正你才十六岁啦。”天然二安慰着阿玲：“再说，阿坚又不知道，不告诉他就行了。” 话音刚落，王坚好死不死的被斯图加特一拳打进了里屋，他一抹鼻血，抽了抽鼻子：“我都知道了。” 说完，他鲤鱼打挺起来，曲下腿像导弹一样窜了出去，继续跟斯图加特打作一团。 而他的话，顿时让阿玲面色苍白：“完了啦……被除名代表我不能出嫁、不能回家、不能使用功夫……可我在学校里的毕业汇报演出就是功夫舞呢。我还是领舞，我感觉我要死了……” 他们在这聊着天，外头的王坚和斯图加特也都快力竭了，两个人一个撑在桌子上叹着粗气，一个坐在地上双手垂在屁股后头，都是一副要死不断气的样子。 “过瘾。”王坚哈哈大笑：“很少能有跟我打这么长时间的人了。” 斯图加特冷哼一声，想站起来却脚下一软又坐了回去，像公牛一般地喘息着：“我们今天只有一个人能走出去。” 王坚眯着眼睛点点头：“好，我成全你。”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缓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算是站住了身子，从旁边拿起一把裁纸刀，撕开自己的外套，开始用刀在自己的身上割了起来。 “师兄……”阿玲眼睛瞪得老大，惊讶地喊了一声：“师兄！不要乱用啊！” 而沙诺娃却一脸惊恐地问：“阿坚要干什么！他为什么用刀割自己！” “他要切断自己跟气海的联系。”阿玲双手抓在门上，手指已经发白：“一段时间内感觉不到疲劳和疼痛，身体指数几十倍上扬……但，这是自废武功！” 天然二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王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般外伤还是能恢复的，但气海一旦切断，他彻底就成了个无法运气的废人，这算是破釜沉舟的一招，没有超人的魄力根本做不到！ 伴随着王坚一刀一刀的切下去，他浑身的大穴开始突突的直跳，哪怕是外人用肉眼都能看得出来，而随着这些穴位的跳动，王坚身上的肌肉开始急速的膨胀了起来，一片诡异的涨红，上头的血管青筋根根暴起，就像身上爬满了巨大的蚯蚓似的，眼球也开始变得赤红，眼睛周围的血管筋络撑得老高，样子十分狰狞。 而斯图加特此刻也站了起来，他看着王坚样子，默默的从裤子里摸出一管金黄色的药水，看了沙诺娃一眼，然后默默的单膝下跪：“女王，让您的骑士给您做最后一次表演。” “那是什么？”天然二转过头问沙诺娃：“看上去像……” “保护伞的最终定型产品。Titan……”沙诺娃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涌现，表情有些凄婉：“后退吧……之后的战斗，不再是游戏。” 天然二低着头：“阿坚不是破釜沉舟，他留了三道，而斯图加特……” 说完，她手一挥：“全部后退！泰坦是病毒！斯图加特要丧失理智了！” 白牡丹眼睛一转，指向后头的墙壁：“里头有个保险柜！巨大的！” “打开。”天然二快速地往后退着：“快一点，来不及了！” 在白牡丹在一幅画后头拧了一圈之后，原本作为电视墙的屏幕缓缓地向两边展开，接着一个硕大的保险柜出现在众人面前。 天然二不等白牡丹输密码，她走上去随手按了几下，然后一扭保险柜的大门，阀式的大门咔嚓一声缓缓打开。 连拖带拽把人都拽进去之后，刚关上保险柜，就听见外头一声暴喝，像虎啸山林似的，震得整个房间都嗡嗡作响。 “阿坚不会……不会有事吧？”沙诺娃拽着天然二的袖子，显得比天然二都要焦急：“他……” 天然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希望。但是如果他出事了，天堂之门包括太阳家族，就此湮灭。” 跟着进来的喀秋莎想说点什么，但被天然二冷冽的眼神给直接顶了回来，她心中骇然，因为相识二十年，她从来没有见过王若林出现过这样的情绪。这种带着毁灭的眼神，让人看着心慌，而她也知道，王若林并不开玩笑，她说的出就一定做得到。 而在外头，相对于斯图加特，王坚已经算是好看的了。现在的斯图加特因为过快的肌肉膨胀，把皮肤全部撑爆掉了，但又因为高速的恢复能力，让他浑身上下充满了狰狞的疤痕，看上去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他两边的嘴角冒着白色的泡沫，鼻腔里呼出的热气足够在二十四五度的房间里形成两道白雾，而且他现在近乎浑身赤裸，爆掉了衣服碎裂一地。瞳仁已经变得黑紫，而且扩大到了整个眼球，看上去就像在眼睛里放上了两个黑色的大鸡蛋。 王坚皱着眉头，轻叹一声：“何必呢。” 他话音刚落，斯图加特就径直朝他奔袭而来，一路上拦在他面前的桌椅就像是被大卡车撞了似的向两边弹去。 王坚弯下腰，摆出一副接招的架势，可乍一跟斯图加特接触，他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向后撞去。 斯图加特双手撑在王坚的肩膀上，利用冲刺的力量和自己的力量，硬生生的把王坚顶在了身后的墙上，而这厚达十五厘米的墙体，居然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被硬生生的撞穿了过去。 当把王坚撞在里屋的玻璃上时，斯图加特嚎叫了一声，掏出他沙钵大的拳头奋力的朝王坚头上打去。 王坚来不及细想，头一偏堪堪躲过一拳。而这一拳打在身后的玻璃上之后，并没有停顿，巨大的力量击碎了一整块坚硬的连子弹都无法打穿的钢化玻璃。 不过就在斯图加特击碎玻璃收招的一瞬间，王坚弯下了腰，双肩顶在斯图加特的胸口奋力的把他掀翻在地： “解脱吧！” 第653章 咆哮吧，猛虎！ 这一刻的战斗已经没有技术什么事了，死硬之间的对磕。 斯图加特已经完全丧失了人的意志，但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好猛。在王坚把他掀翻在地之后在他脸上打了整整一套拳，他居然还能一脚蹬开王坚，并晃了晃脑袋就站了起来。 不过很显然，王坚的重拳已经给他带来了一定的伤害，这种伤害似乎并不可逆，也就是说他的自我恢复机制已经被破坏了，身体构造的改变带来了一定的副作用。 而王坚因为切断了好几条经脉联系，身体的情况他根本感觉不出来，身体近乎没有痛觉和感知，只能凭感觉找力道。所以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成了什么样子，而且因为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受没受伤。 斯图加特四肢着地盯着王坚，嘴角已经被王坚打破，带着金属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溅落在地毯上居然能让地毯上的绒毛烧灼成一块光秃秃的布垫。 他看着王坚，露出诡异的笑容，那种并不属于人类的笑容根本不是出于斯图加特的本意，而是他内心野兽一般的本能使然，盯着王坚的时候就像盯上了一个满意的猎物。 不过王坚似乎并不安分当一只猎物，他快速的抓着斯图加特的空挡，抓起一把椅子砸向斯图加特。 可斯图加特却不闪不避，任由那把带着钢架的椅子重重地砸在他的后背，碎片散落一地，而斯图加特却连晃都没有晃一下，只是嘴里发出一阵呜呜的嘶吼，这个声音居然让王坚突然之间想起了家里的抱抱发怒时的样子。 就在王坚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斯图加特突然出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接着王坚就感觉一股怪力从脚下传来，他甚至连反应都没来的做，就被斯图加特整个人轮了起来。 他一开始时真的没想到斯图加特的力量会变得这么恐怖这么具有爆发力，这种感觉只有在当时和干儿子的亲爹——那只白额吊睛大虫单挑的时候体会过。一种近乎压倒性的力量优势。 没等他细想，斯图加特已经轮着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王坚胸口一滞，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上涌的血气仍然让王坚眼前一黑，鼻子耳朵都渗出了鲜血，嘴里更是大口大口吐着血块。 不过在王坚现在的状态下，王坚并不在乎这点伤痛，他在斯图加特准备第二次抡起他的时候，王坚用尽力气扎了个猛子，一脚狠狠的揣在了斯图加特的胸口。 这一脚绝对是能够踢碎大青石的，这样的狂躁力量击打在斯图加特的身上之后，饶是他已经成了绿巨人也照样不能不向后翻倒而去，在地上滚了许多圈，声势骇人。 而王坚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抓紧这片刻的空挡窜了过去，一只膝盖死死压在斯图加特的脉门上，两只粗壮的胳膊环在他的脖子上，接着身体的力量把斯图加特的身体扳成了一个诡异的倒C形。 斯图加特不住的嚎叫着，腰眼和脖子两处要害被制，他一时间也使不出劲道，两只手胡乱向后虚抓着，但王坚的点卡得实在漂亮，任凭斯图加特的两只手怎样乱抓，却只能在王坚身上抓出一道道的血痕。 不得不说斯图加特的身体强韧程度真的让人有些吃惊，要是一般人……别说一般人了，就算是之前没有喝那瓶药水的斯图加特，被这样长时间的反制，恐怕也早已经被折成了两截，但斯图加特不但没被折断，甚至连窒息的感觉都没有，还在不停的嚎叫。 王坚可不敢给他再次还手的机会，他双手愈发的用力，粗壮的胳膊上布满纵横交错的大筋，双手握着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白发青，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像下雨一样散落一地。 “你是一名优秀的战士。”王坚咬着牙关对斯图加特说道：“是我见过最优秀最忠诚的战士，如果有来生，我希望和你成朋友。” 话音刚落，王坚突然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声，已经根本没有了人的声音，就像是一只老虎在最后时刻发出的虎啸。 而随着他这一声虎啸，王坚身上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啪”接着他浑身的韧带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崩断，但随着这最后的爆发，斯图加特的颈椎处也突然发出了一声断裂的脆响。 在这一声之后，斯图加特不再动弹，而王坚也软软的瘫倒了下去，身上隆起的肌肉开始慢慢回复原装，血肉模糊的样子让王坚看上去就像是一摊烂肉，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起伏，恐怕没人会认为他还是个活人。 至于斯图加特，不得不说他是王坚至今为止见过最难对付的敌人，哪怕在面对沙诺娃师父的时候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命悬一线。但随着颈椎的折断，强悍如斯图加特也开始慢慢的失去了生命体征，瞳孔慢慢的缩了回来，并缓缓的涣散。 “照……”斯图加特的生命力到底是强悍，即使在这样的状态下，他居然还有力气说话。 而听到他发出的微弱声音，王坚费劲的蹭到他脑袋的旁边，气喘吁吁的说：“什么？” 斯图加特的身体已经不能动了，但眼睛还能有微小的动作，他翻起眼睛看了看王坚，然后想露出一个笑容，但脸上的肌肉却根本不听指挥，但是王坚却仍然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了一种解脱的意味。 “照……照……照顾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口气就咽下了，眼睛圆溜溜的睁着，鼻孔里一股长长的气息呼出，就再也见不到进气了。 王坚哆哆嗦嗦的伸出手，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把斯图加特的眼睛合上。而他最后的那句话虽然没说完，但他已经知道斯图加特想说什么了，他在最后的时刻还是没忘记嘱咐王坚照顾好沙诺娃。 没多一会儿，躲在保险柜里的人一下子涌了出来，七手八脚的把王坚抬上了一张桌子，刚从昏迷状态苏醒的阿狗先是看了一眼地上无人料理的斯图加特的尸体，然后扯下一片残破的窗帘轻轻盖在他的身上，接着才去检查起王坚的情况。 “元气冲穴，任督都被切断了。你废了。” 王坚此刻已经听不见声音了，他朦朦胧胧的看着周围人关切的表情和不断动着的嘴唇，他突然笑了笑。然后撑住桌子缓缓坐了起来，伸手到了后脖处摸索了一阵，接着居然从上头抽出一根最少四十厘米的银针，而这根银针抽出之后，他的精神顿时萎靡了下去，不过他的手仍然没停，不断的从身上的隐秘处抽出长长短短的四十九根银针。 这些银针出来之后，王坚往后一倒，断断续续地说道：“让我休息一下。” “银针封穴……这是……”阿玲瞪大了眼睛：“禁术！” 阿狗皱着眉头，居然笑了出来：“你好大胆子，你知道如果超过半个小时你就算救回来也成活死人了。” “我赌博，没输过。”王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给我一点时间。” 而天然二紧紧抱着王坚，面带笑容：“阿坚我就知道你没事。” 其实王坚刚才那一招可是师门禁术——金针续命，据说跟孔明七星灯一样是用来续命的，本来是用金针的，但王坚只有银针……不过效果差不多，金针续命施展开来之后并没有什么后遗症，但如果在一炷香也就是半小时左右的时间里没有解术的话，那整个身体机能都会蓝屏死机，大罗金仙过来都救不过来。 不过有些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金针续命跟王坚刚才施展的封脉术是相克的，也就是说同时使用在一个人身上的话，这个人在短时间内会变成一个超人中的超人。 虽然之后不会废掉，但没有人接应的话，短时间内就算是一只狗都能把王坚咬死，所以这玩意不到破釜沉舟时绝对不能用。 “老婆。”王坚微笑着用血淋淋的额头顶在天然二的额头上：“我赢了。” 天然二傻呆呆地看着王坚，在王坚说完之后，却突然哭了出来，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一直紧绷的情绪瞬间松懈了下来。 沙诺娃虽然也想上去，但她看到王坚和天然二的样子之后，突然明白自己在王坚心里的地位似乎永远都比不过那个话并不多偶尔卖卖萌的傻姑娘。 她凄婉一笑，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地上的斯图加特就准备悄悄离开。 “回来！”天然二突然叫了一声，带着哭腔说道：“你要是这么走了，阿坚就白白玩命了。” 沙诺娃一怔，回头盯着天然二和王坚，而王坚现在虽然没有说话的力气，但他的眼睛却一直停在她的身上。 她的眼睛在他们几个人身上转了几圈，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微微一笑：“我只是去帮他倒杯水。” 第654章 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 风波骤停，喀秋莎虽然仍然把持着天堂之门，但一时之间没有了任何声音，她最初的计划早就被弄得支离破碎。而在斯图加特的死讯传开之后，家族里那些曾经支持沙诺娃的元老突然一起向喀秋莎发难，要求喀秋莎交出一部分权利，以使太阳家族不再只是一言堂。 所以无奈之下，喀秋莎只能暂时退出三方会谈，在询问沙诺娃跟不跟她一起回去但得到否定答案之后，她黯然的登上天堂之门的飞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身处波兰的太阳家族总部。 当然，她想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可是割了好大一块肉下去，先不说几个需要无条件遵守的互不干涉条令基本已经把她赶出了欧亚大陆，单单是斯图加特手底下的势力被阿狗全面接手就已经让她元气大伤了。 而现在的结果么，暂时看上去基本上已经完美解决了，而只要等王坚的身体好一点之后，跟着沙诺娃去拿那九本长生秘籍之后开启了门派的秘密，然后再稳稳守护住，王坚这一辈子就算可以功成身退了，然后他就能去干他想干的事情了，比如……继续当老师什么的。 大半年没有见到那帮小兔崽子了，王坚时不时的还真挺想他们。 至于王坚的身体，因为金针续命和断源之水本身就相生相克，王坚又控制得相当不错，所以恢复起来似乎比预想的要顺利的多。 至于阿狗，他亲自操办斯图加特的葬礼。虽然斯图加特差点干掉他，但他仍然把那个傻乎乎的大个子当成兄弟，并把一切的过错就归咎到了沙诺娃身上。他现在哪怕是看到王坚都已经没有了什么好脸色，更不用说沙诺娃了，原来还能跟王坚聊上几句，而现在么，在给王坚送药来之后，直接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我真的没杀他家人，他家人确实是死于空难。”沙诺娃靠在窗台上看着病床上的王坚：“他一直以为是我把飞机弄坏的，我就算能这么干，但我犯得着为一个无名小卒干这么危险的事吗？我只是想把逼他们把书交出来而已，而且我那时候的主要目标是你，他们根本就是附带的。” 王坚张了张嘴，浑身被绷带固定的他连张嘴都显得非常困难，更别提说话了。而他这一动弹，旁边正在给他喂汤的林亚萱就皱起眉头拍了他额头一下：“别动！全身韧带都断了，还这么不老实呢？” 王坚翻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满眼的无奈。他其实早就说自己并无大碍，断掉的经脉可能麻烦一点，但是断掉的韧带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经过组委会一致决定，王坚必须住院治疗，并一直到完全恢复为止，所以王坚最后只能跟一只结茧的蚕似的，被白色的绷带包了一身。 “王坚，有人找。” 外头传来梁欢欢那不善良的语气，她现在气愤的很，上头给他指派的任务居然从全程监视保护王若林变成了尽全力保护王坚…… 这可让她满心不乐意了，毕竟保护天然二这事儿实在是太轻松了，而且谁知道谁保护谁呢，那家伙可真是不需要什么保护的。 可保护王坚就不同了，现在是王坚的虚弱期，连一个孕妇估计都能轻松砍死他，所以要保护他就必须全程在外头看护，这极大的限制了梁欢欢的自由，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欧洲，还没等逛街呢，就只能缩在特护病房里数手指玩，这放谁身上谁都不乐意。 所以她现在见谁都是一肚子火气，这声通报估计还是看着了什么熟人，要是不熟的，那可就是一声洪亮的“滚”了。 不多一会儿，外头走进来三四个人，为首的赫然是大圣这家伙，许久未见的大圣一过来就笑眯眯的用手指头戳了戳王坚身上的绷带：“哎哟，我们王大少爷也成这样了，你要是死了估计就算是为民除害了，你怎么就能这么坚挺的活着呢？” 王坚这叫一气不打一处来，这好歹也是把兄弟呢，照面就开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想想也是，这家伙要不这么说的话，那还真不叫大圣了，其实接受了这种设定，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到王坚不满的眼神，大圣哈哈一乐，满脸欢乐的往旁边走了一步：“对了，这次我带了个人来看你。” 听到大圣这么说，王坚斜着眼睛看向了大圣身后，发现他身后有一个身穿便服，娃娃脸。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没有任何表情，眼睑低垂。 “这是谁？”林亚萱暂代成为王坚的传话筒：“不认识。” “但是他认识王坚，你让他跟王坚说吧，我们先出去。” 看到大圣神神叨叨的，林亚萱也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眼睛瞟向王坚。王坚见状，微微地点点头，然后眯起眼睛盯着大圣身后的那个年轻人。 大圣也看出了王坚的疑惑，嗯了一声：“你自己跟他说吧，反正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是特殊部门来的人。点名道姓要找你。” 说完之后，大圣拍拍手：“都全部出去吧，放心吧，他出任何问题都算在我身上。” 王坚也示意让沙诺娃跟林亚萱听大圣的，在他的授意下，她们两人跟着大圣走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王坚和那个有些怪怪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朝王坚笑了笑，娃娃脸看上去还挺让人有好感的。然后他走过去关上了门，从口袋里摸出一套竹简放在王坚的面前。 “王莽，见过门主。” 王坚眨巴眨巴了眼睛，看着这个年轻人，听他的话他应该也是门派里的人，可从始至终王坚居然都对他没有一丁点印象，这可奇了怪了。按照常理来说，王坚的记性虽然不算好，但对人脸的识别度那是非常高的，可到底是没记得这个人是谁。 看到王坚的疑惑，年轻人朝王坚欠了欠身子，抱拳一握，眼睛晶晶亮：“王莽，见过门主。” 再次听见他的声音，王坚才从沉思中苏醒了过来，这才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年轻人。他面相看上去颇具威严，这和他的娃娃脸相当不搭调，而且他的声音也比想象的低沉和阴郁很多，不过眼神倒是充满了生机，看上去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味道，而且虽然他衣着普通，但身上的气质相当不凡。 而王坚看到周围没人之后，抽出手拽掉了下巴上的纱布，笑着说：“你叫王莽啊？这个名字好给力。” “谢门主。” “不用这么客气。你爸妈是不是特别崇拜王莽才给你取的这个名？”王坚一天都没说话，他一边展开那个竹简一边跟这个年轻人聊着天：“你说这名字的时候吓我一跳呢。” 年轻人面带笑容，光洁如玉的脸上状若桃花：“门主，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王莽是哪个王莽，但是我知道门派里的王莽只有我一人。” 王坚愣了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并没理解他的话，于是打着哈哈问道：“你多大了？看上去应该有二十了吧？” “门主，我……”年轻人顿了顿，笑容有些冷：“两千一百岁了。” “别闹了。”王坚呵呵一笑，挥了挥手，然后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套竹简上。 而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王坚突然噌的一声从床上蹿了起来，浑然不顾身上的伤，大喊一声：“你说什么！” “王莽就是王莽，字巨君。” 王坚的脑子嗡的一声变成了空白，甚至自己从床上滚了下来都没有发觉。只是呆若木鸡的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门主，您的乾坤杵就是我亲手打造的。”王莽朝王坚歪了歪脑袋，淡淡一笑：“不必太吃惊。” 不吃惊？这他妈不吃惊才有鬼呢！这他妈面前是谁？是谁？如果他没坑王坚的话，他可是当过皇帝被人骂被人赞了整整两千年的王莽，被称之为世界上最早的共产主义者的王莽。 而至于坑王坚……谁会这么无聊专门从国内过来坑王坚玩呢？而且人家可是称王坚为门主，自称门徒的…… “王……王……王……”王坚说话都哆嗦了，他脸上充满了激动和兴奋的晕红，眼睛里荧荧绿：“你真的是王莽？” “如假包换。” 王坚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在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之后，他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了：“你是说……你吃了长生不老药？” “一步错，一生错。”王莽低下头，满眼的哀伤都掩饰不住了：“门主，看看那副竹简吧。” 王坚连哦了三声，强压住兴奋的心情低头查看起竹简。这竹简上的字王坚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所以只能连蒙带猜，却也只能猜个大概。 不过看完之后，却皱起了眉头：“这都是真的？” “是的，都是真的。” “那这些人呢？” 王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服药者，三百三十余，今已尽数格杀！” 王坚抬头看了一下这张娃娃脸，王莽的娃娃脸上一副杀气，这弄得王坚都不知所措了起来。 “不……”王莽突然一顿，表情突然变得开心了起来：“还有一人。” 说完，他突然跪倒在王坚面前：“恳请门主，赐我一死！” “为什么？”王坚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喃喃自语道：“永生……” 王莽没有起身，低着头轻声说道：“门主，永生并不好玩。巨君之所以苟延残喘，就是因为身上肩负着重任，如今重任已卸，已生无可恋。门主，放了巨君吧。” 是啊，想想也能知道一个人真的如果能永生的话，那么该有多么的痛苦。看着妻儿发下渐渐凋落，自己却永远这幅样子，这种孤独和漂泊，不是一般人能忍下的。 而且为了避免出纰漏被人当成妖怪，必须十年二十年就转移一次，两千年的岁月何其漫长，如果没有那个追杀长生不老者的任务在身，恐怕没几个人能支撑下来。 “门主，此药是祸，是祸啊。”王莽重重的叹了口气：“门主，这生老病死对巨君来说，是奢望啊……奢望。两千年，巨君看透了，您放了巨君吧。” 王坚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个门主的威严所在，一个两千年前的老祖宗跪在他的面前求着他赐自己一死，这种巨大的压力让王坚顿时明白了老木匠那时的教导，虽然不记得原话，但大体意思王坚还是记得很清楚了。 “身为掌权者，是不是就要面对这样的无奈的选择？” “门主，求你了。” 被一个两千年的老怪物央求，王坚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做决断。别的不说，这王莽既然能击杀其他三百多个长生不老者，也就是说他的武力值已经达到了让人无法想象的高度，而这两千多年的智慧结晶，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镇国利器，这样的一个人放他离开，绝对是一种损失。 可另外一边，他完成了他的任务，他的任务奖励只是求一死，这样的要求王坚并没有接触过，而且是死……一直以来王坚都不敢决定别人的生死，这让王坚有些无所适从。 “门主，您知道吗？这两千年我是怎么过的吗？”王莽呵呵的笑了一声：“五年我便需要换一个地方，没朋友，没有家。万家灯火看了两千年，没有一盏是我的，度日如年，每每当梦见自己衰老身死时总是泪湿满襟，门主……弟子，累了。” 他说这话像是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软软的跪坐在地上，泪如雨下。能让一个有两千年社会经验可以称之为仙人的人哭成这样，可想而知他的痛究竟有多么的深切。 王坚低头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他那竹简上用朱砂勾掉的姓名，甩了甩手：“你是不是很羡慕这些人？” “是……羡慕，非常羡慕。我恨不得我的名字就在上头，而实际上我只击杀六人，其他人皆自尽。而这六人在我去杀时，尽然仰头痛哭，跪谢于我。”王莽咬着牙苦笑：“门主……” 王坚紧紧皱着眉闭着眼，深呼吸一口，颤声道：“一路走好。” 王莽一听，重重的跪倒在地上，砰砰砰砰的朝王坚连磕十头，然后站起身抹去眼泪，朗声喊道：“弟子，叩谢门主！” 第655章 当时的月亮，一夜之间化做今天的阳光 王莽走了，王坚并不知道他要去哪里结束生命，但他走的时候却面带一种解脱的笑容，大概对于这种人来说，死亡应该是真正的奢望吧，还有什么比孤单两千年更可怕的事情呢？死？太轻松了。 不过他的惊鸿一瞥倒让王坚知道了原来那长生不老药真的是有效，而且看得出来，当初这玩意并不是什么稀缺物品，毕竟竹简上标注的人物足足有三百多个，而每一个人下头都有他们最后那一刻的身份和名字。 这些长生不老的“怪物”们，几乎没有一个成为什么帝王将相，大多默默的窝在某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悄悄的生活。 看着那位老祖宗的背影，王坚突然有一种很落寞的感觉。因为他知道王莽一走，再想见面也只能去另一个世界了，而且放他离开会让王坚丢掉了一个强悍到可以震慑整个世界的帮手。 但王坚觉得他眼神里的疲惫实在是太浓了，永生看来更像是一种酷刑。王坚身为门主，他并不能那么自私，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把王莽放掉。 不过在走之前，他给了王坚一本自己不断更新的门派手札，里头记录了一些像故事似的东西，这些事情别说王坚不知道了，恐怕就连老木匠都不知道。 就是关于长生不老药的信息。王莽告诉王坚，长生不老药早在两千五百年前就已经制造出来了。而在它制造出来之后，守护它的门派也就应运而生，门派无名，但大家都称之为长生门。 首任门主为公输子鲁班，而第二任也可以说是影响最大的人却是鬼谷子王禅老祖，他门下弟子无一不是能影响国运的大人物。而随着门派的发展，里头的东西可以说是无所不包、无所不容，江山社稷、文韬武略、奇淫巧计都是长生门所收集的对象。 不过么，门派大了，自然也就会有麻烦，当时人们其实并没有考虑很多，长生不老药在那时也并不算太过神奇的东西，所以服药者并不少，其中包括秦王嬴政。 但后来门里有人觉得这件事绝对是祸延子孙的买卖，所以大伙儿一开会一合计，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但凡服药者，如不自尽，则会被视为长生门之敌，予以格杀。并开始重新育种以淘汰那些被培育出来的核心药方，变相毁了再造出成品的可能。 而服药者里有秦始皇，他认为自己身为国主，完全可以无视长生门的禁令，并转手开始命令全国围剿长生门，先是把兵器铸铜人，再是以寻药为名把当时的国师并兼长生门门主大徒弟的徐福逼得背井离乡，最后但凡看到疑似长生门的人就生生埋掉。 可即使是这样，他到头还是没能逃过那一死，而且泱泱大秦帝国也随之被一门之力推向了历史的角落。 “原来大秦灭亡……是我家老祖宗们干的事。”王坚指着那本不知道翻新过多少次的手札上的记载对天然二说：“这也太牛了。” 不过接着往下看去，王坚突然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 就是关于身体的超人化了，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世界上最早的基因技术了。而这个基因技术根本就是一些不甘心长生不老药的原生药引被毁的长生门徒背后偷偷研究出来的附属品。 其中就包括把人妖魔化和神话的两个分支。 幸好……王坚似乎走的是神话路线，而妖魔化的人，是会长出尾巴的。 虽然这个超人化只是副产品，但用了之后大家都说好。这身体一好了，自然一些原来办不到的事也都能够做的。长生门最辉煌时期，门徒三万，人人如王坚…… 这人人如王坚嘛，自然就会在体术和其他的攻击术上有所建树，所以这武道一途才算是正式铺开。 并以此道成为了泱泱中原几千年的守护者。 而这天下事么，有合就有分。长生门也不例外，虽然哪怕是当朝的皇帝明明知道他们有长生不老的方子都不敢向他们索要，但是不代表长生门不会从内部瓦解。 手札上记载了好几次内部混战和真空虚弱的时期，而这些时间点，王坚拿手机一查……果然对应了所有的外族入侵，从五胡乱华一直到八年抗战，在这些时间点上的时候，长生门居然都处于内斗和权力真空时期。 而到了近代之后，仅存不多的门徒凑在一起一商量，干脆就打算废掉这一门算了，毕竟人丁稀薄且手握重宝，而且在这个飞机大炮的年代，拿着丈八蛇矛以一当百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倒不如各自收点传人，把手上的本事传下去，而且别让这帮小辈儿知道什么长生不老、什么人体强化。这些玩意不但没好处，反而容易惹杀身祸。 看到这，王坚才算是理顺了当时从王三一一路到王三九都各自散落在不同地方的原因，也知道为什么老木匠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说了。 当王坚看到最后的时候，他的精神突然紧绷了起来，因为上头开始提到了那个藏在水下的密室了。 而这个密室……恰恰就是王坚最后的目标。 不过可惜的是虽然王莽的手札上对那个密室有相应的介绍，但却没有怎么进入密室的方法。 因为那地方……只有历代门主才能进，而进去一次，就必须重制一次九本长生诀。 “原来那些书叫长生诀啊。”王坚捏了捏鼻梁，表情有些尴尬：“听上去跟玄幻小说似的。” 旁边的天然二嗯了一声，默默的站到了窗边看着外头：“阿坚，我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不知道怎么了。” 王坚一怔，放下手札抬头看向天然二，清了清嗓子笑着说：“是你太紧张了，现在不是都过去了吗？也该到否极泰来的时候咯。等把密室打开之后，我们就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希望吧。”天然二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王坚：“不过我还是认为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的。” 王坚啊了一声，摸了摸脑袋：“那还能复杂到哪去呢。” 天然二撅着嘴想了想：“我总觉得我漏了什么，可一下子又抓不住呢。” 王坚哈哈一乐：“别想了，王军师怎么可能漏什么呢，肯定是你多心了。” 说完，王坚伸手把天然二拉到身边环抱住她的腰，鼻子埋在她的秀发中轻轻说道：“对不起……” “知道就好，其实我只是看在她是师门里的人才会同意的，毕竟按照辈分来说她还是我师妹，不然你就准备断了这门心思吧。”天然二哼哼了两声：“男人都是花心的。” “我对天发誓……”王坚苦着脸：“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 “我开玩笑的啦。”天然二双手捏着王坚的脸：“姐姐还能不了解你？” 大概……似乎……能用这样的语气和这样调戏小盆友的手法来折腾王坚的只能有天然二一人了。其他人，小金不敢自称姐姐，林亚萱总是跟王坚保持一定的距离而沙诺娃对王坚是近乎崇拜的仰望，当做英雄一样对待。 当然……还有一个人——梁欢欢。不过这位郡主对谁都那鸟样，王坚曾经亲眼看过她冲着当朝长公主自称老娘，还拽着长公主的耳朵往外拖，这档的极品自然是不入五行跳出三界，需要单独而论的…… “对了，若林姐。你觉得那个密室应该怎么打开？”王坚皱着眉头：“这手札上只说要按照一定的顺序把墙上的字按下去门就能开了，可没说按什么次序也没说是什么字啊……” 王坚的若林姐摸着下巴，嘴里拖长着音嗯了一声：“这个大概就需要在沙诺娃那里的九本书了。她说她把书放在香港了，等你恢复之后，我们就启程去香港吧，反正也不在乎这几天。” 有句话说的好，叫听老婆话跟党走绝对有饭吃。王坚这个牛一样的人，别人的话都听不进的，唯独天然二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在听到天然二做出决定之后，他重新缩进了被窝，靠在床头握住天然二的手一言不发。 相顾无言十分钟之后，王坚突然问了一个挺离奇的问题：“老婆大人，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肯定是要回去守住宝藏的嘛，不过等那一片开发完之后，其实就算是一座小城市了，先不告诉你，到时候给你个惊喜。”天然二翻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反正我觉得应该会挺好的。” 王坚哦了一声，顺着话茬子又聊了一阵，不过最后聊天的方向却莫名其妙的跑偏了，跑到了关于夫妻生活二三事上去了。 “不行哦。”天然二脸红红的用手指顶在王坚的额头上：“你还没痊愈呢，现在可不行。” 王坚挠挠头：“其实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哎呀，你看我们都结婚了，又不是偷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啦。” 正说着，房门被砰的一声踢开了，小金脸色惊慌的从外头窜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神神秘秘的。 “你怎么了？” 小金连忙关上门，神神叨叨的凑到王坚身边，把那个包包放到了王坚的肚子上：“刚才有个娃娃脸的二逼找到我，说我是他的后代……然后给了我一个这个，他就走了。” “后代？”王坚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了：“是不是大概一米七，瘦瘦的，声音挺粗，娃娃脸，皮肤特别好？” “是啊是啊，他也说你是他后代了？”说着，小金指着那个包：“我开始想扔掉的……但是我打开一看……” 她说着，吞了口唾沫：“吓尿了。” 要知道小金可是见过世面的，连她都能吓尿的东西，王坚突然也充满了好奇，所以他不由得伸出手打开了那个包包，发现里头是个锦盒：“在里头？” “嗯！你看看。” 而当王坚打开之后，他也惊呆了，里头居然放着一对拳头大的银白色珠子，看上去珠圆玉润、色泽丰盈。 “这……”王坚拿出一颗，发现入手生温，确实是不错的玉石，堪称极品，可……这玩意怎么值得小金这么在意？ 小金看出了王坚的疑惑，她叹了口气，走到窗口，唰的一声把窗帘拉上，然后转身关上了灯。 接着让王坚惊奇的一幕出现了，他手上那个珠子和盒子里的那个珠子，突然流光溢彩，虽然光彩不强烈，但照亮整个房间却是没有问题。 “看到了吗？这是玉啊？这是夜明珠！这玩意……”小金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了：“你以为是有钱能买到的？” 说完，她又吞了口唾沫：“那个人是谁……” 王坚摸了摸下巴，又捏了捏小金的脸，笑着说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什么意思？” 天然二在旁边捂着嘴笑着，然后轻轻把小金搂在怀里：“那个人说不定真的是你祖宗呢。” “你怎么骂人……”小金干巴巴的看了天然二一眼，但是她也是个高智商的妹子，转眼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他是长生不老？” 天然二和王坚不置可否，反倒是小金一拍大腿：“哈哈！真的？太好了！我去把他抓来做研究！” “喂！”王坚一把拽住小金：“那是你祖宗啊！” “狗屁，隔了那么多代了，谁知道是真是假，研究才重要，说不定我就能改变世界了。” 王坚死死拽着小金的手：“我生气了啊！” 而天然二则笑着拍了拍小金软软的屁股：“多少个你去了都无济于事，甚至是阿坚去都会被秒成灰的。” 王坚想了想，笑着点点头：“还好他不是我敌人，不然多少个我都白搭。” 小金一怔：“什么意思？他有这么厉害？”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神仙，那他就是神仙级的了。”王坚靠在床上：“他是王莽，那个当过皇帝的王莽。两千年来，他都在追杀那些吃过长生不老药的人，两千年啊……就算他资质再愚钝，都足够让他变成真正的超人。” 小金长大了嘴，惊讶地说：“王莽？你是说……那个娃娃脸是王莽？” “没错。”王坚笑了笑，捏着小金的鼻子晃了两晃：“好了，你家祖宗给你的夜明珠你就收着吧。” 小金想了想，往王坚怀里一塞：“拿去，我的嫁妆。” 说完，她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然后就听见她在跟梁欢欢大喊大叫，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之后，她们俩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果然还是要去找王莽的麻烦……”王坚摇摇头，叹了口气：“真是……” “孩子嘛，好奇心重。”天然二拿起一颗夜明珠：“这个流传出去的话，整个世界都要震惊的，价值绝对超过了海洋之心。对了，你说说你以后打算怎么处理我们家小金？这个问题没的逃避，她越来越大了，以后你该怎么处理呢？” 王坚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摸了摸脑袋：“我……我还真没想过。” “那就想想吧，你敢骗她的话，你一天好日子都不会有的。我可不会偏袒谁的哦。这种事自己解决。” 第656章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小金这一走，足足走了三天。电话联系的时候，也都是神神秘秘的，一直等到三天之后，她灰头土脸的走了回来，咧着嘴倒吸凉气。 “我跟了他们一路。”小金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抹鼻子：“还真让我发现了点蹊跷。” 王坚还来不及心疼小金呢，哪有心情听她的蹊跷。反正现在再有蹊跷也没什么大问题了，毕竟那个王莽不管是不是王莽，他又没让王坚干什么，也没给王坚什么暗示，就是求一死而已，这能有啥蹊跷，死不死也都是他自己的问题，其他人管得着么？ 还真难为小金去盯他到底是真自杀假自杀，这疑心病的小鬼，着实让王坚有些生气加心疼。 “好了，别管什么蹊跷了。赶紧去洗个澡睡一觉。”王坚从摇椅上站起来：“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去香港了。” 他起身拉住小金的手准备把她往屋子里拽，可没想到小金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赖在那里死活不动弹。 “干什么啦。”王坚弯腰把小金拽起来：“别闹。” “你听我说完。”小金满脸不高兴地喊道：“我一路跟着他们，你知道那个人去哪了吗？” “你说。” “他去瑞士了。”小金眼睛里光芒闪闪的：“然后我就跟着去查了一下，发现了一点很值得关注的问题。” 王坚摸着下巴：“什么问题呢。” 小金得意洋洋的一笑，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脸：“亲一下告诉你。” 坐在王坚旁边看书的林亚萱微微抬起眼皮瞄了小金一眼：“能不能等没人的时候？” 小金不屑的撇撇嘴，不过也没再多要求什么指示吸了吸冷气：“他是瑞士籍华人，在当地已经住了十年。这跟他自己说的每五年换一个地方有出入。” 王坚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然后呢？” “他也不像大圣说的那样，是什么国家特殊机构的人，他是一名话剧演员。”小金冷哼一声：“我就说他怎么能骗过你那只老妖婆的，专业就是专业的，说话滴水不漏。” “可这也不能证明他有问题啊。”王坚笑着把小金抱起来，用力的亲了她的脸蛋一下：“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去休息吧。” “你就是不相信我！”小金甩下王坚，然后继续说道：“他说是我的祖宗，但你知道我祖上是谁么？我亲生的那个爹是曹操的后裔，我妈是少数民族，是白苗！跟你们老王家根本没有一丁点关系，我无聊的时候把我祖宗十八代都查过了，一个姓王的都没有！” 王坚一怔，瞪大了眼睛：“等等，我相信你的话。可既然他跟你没关系，可为什么……送你两颗夜明珠，那不便宜吧。” “我鉴定了那两颗夜明珠，从文献上的记载来看，这两颗珠子确实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不假，可至于为什么他要给我……”小金顿了顿：“我不知道，我只是本能的觉得他目的不纯。” 林亚萱眼睛都没离开书，清清淡淡的来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好好问问。” “我是这么打算的，可当我准备下手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了，什么线索都没了，就这么凭空没了。”小金表情显得有些古怪：“这就更让我起疑了。” 王坚思前想后，仔细琢磨了一圈，真真切切没发现这个王莽有什么问题。要说他古怪吧，一个两千多年的老怪物，怎么可能不古怪呢。而要说他有什么目的……王坚真想不到他有什么目的。 “他能有什么目的？他只是教了我怎么开启那个密室，然后找我述职拿任务奖励，任务奖励还是只求速死……”王坚也犯难了，他并不是不相信小金那诡异的直觉，但说实话，这里头真的看不出什么问题：“而且他还送给了你两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真的是价值连城，它跟和氏璧是组队出现的，当年的和氏璧周围就镶嵌着二十四颗这样的夜明珠。他们联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和氏璧。这两颗的大小，比慈禧的那颗还大呢，上下五千年……也就只有这二十四颗了。而且自从和氏璧消失之后，这几颗珠子也彻底的消失了。”小金眯起眼睛看着王坚，想了想：“这绝对是宝贝。那这样的宝贝，他给我这个无亲无故的人干什么呢？” “他想追你。”王坚叹了口气，连拖带拽的把小金拉到了卫生间，然后从箱子里掏出了一套她的衣服：“洗澡睡觉去！” 如果一切都如小金所说的那样，那么这个王莽的目的就太过离奇了，但至于他到底要干什么，王坚不知道也懒得去想，反正他不会给王坚造成什么困扰就对了。 “话说，亚萱。王莽手札里记录怎么开启密室的方法你弄明白没有？”王坚躺在床上一边用手指轻轻戳着林亚萱已经圆滚滚的肚子，一边像个大小孩似的没话找话：“我看了半天，都不太清楚。” 林亚萱嗯了一声：“应该是那几本书里才有的东西，而且上头说两者只能选其一，也就是说你要书就打不开那个密室，要打开那个密室就必须毁掉书。” 王坚这下可犯难了，这密室肯定是要打开的，如果那密室外围的墙上岁描述的东西是真的话，那里头绝对是蕴藏着长生门几百上千年珍贵文献的大宝库。 可要打开密室就必须牺牲掉老木匠他们用生命守护的东西，这个选择放在别人身上也许并不是什么艰难的选择，可放到王坚身上那可就亚历山大了，一边是门主的职责一边是身为晚辈的孝道…… “这个问题我觉得你不需要考虑。”林亚萱舔了舔嘴唇，瞪了王坚一眼：“再戳女儿就要被你戳死了。” 王坚连忙缩回手，傻呵呵的看了林亚萱一眼：“为什么不用考虑。” “因为你身为一个帮派的老大，更多是需要考虑怎么去承担你的义务。”林亚萱到底是当过真正老大的人：“而且你的长辈会把这把钥匙分开，也就是因为害怕无法保护好它，而现在你有这能力了，为什么不去完成他们的愿望？” 虽然她是这么会所，可王坚始终都有些犹豫。想了半天，索性不再去想了，只是一脸讨好的笑容把脑袋凑到林亚萱的肚子上，小心翼翼的听着。听了一会儿，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宝宝，你知道不知道，爸爸是一个大门派的掌门人。你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的孩子。不过你不要太高兴了，爸爸不会把你宠成那种什么都不会干的花瓶，爸爸会很严格的训练你的，你最少都要成为无忧阿姨那样的人。” 他说完，俯下身子在林亚萱的肚脐眼上亲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林亚萱，小声地问道：“宝宝能听见吗？会不会吓得她不敢出来啊。” 看到王坚一副大孩子的德行，林亚萱情不自禁的笑了出声，平日绝少笑容的林亚萱突然带着母性光辉展颜一笑，着实很让人着迷，隐藏在硬壳之下的温软瞬间展露无遗，相当有女人味。 “她听见了，还踢了我几下呢。不过我不信你的话，等她出来了，你肯定宠到不行，你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吗。”林亚萱用手指戳了戳王坚的额头：“也就嘴上说的凶。” 王坚摸着脑袋呵呵地笑着：“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她叫什么我不管，但是里头一定要有林字，因为我姓林，姐姐的名字也有个林。”林亚萱点点头，很认真地说道：“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这样啊……回去问泥菩萨好了，让他给起名儿。”王坚傻呵呵的笑着，看表情似乎沉浸在即将当爸爸的喜悦之中：“好了，你也早点休息了，不用看着我了。” “不行，你会乱跑。你每次乱跑都会出事，马上尘埃落定了，你不能再出事了。” 王坚愣了愣，刚想说话，就见小金只穿了一条小内裤，上半身不着片缕的走了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我还是觉得有问题，可哪里有问题，我还真不知道。不行，我一定要好好查一查。” “不许去。”王坚把小金拽到身边，用毯子把她一包：“哪都不许去！” “为什么？”小金皱着眉头：“他真的有问题啊！我可不允许有人在我的火眼金睛之下干出点什么事。” 王坚冷哼了一声：“你就算说破大天，我都不许你去。明天一早，收拾东西，我们去香港。拿回了书我们就回家，之后就安稳的过日子。” 小金没说话，不过她的表情和眼神却相当的不乐意，根本不愿意放下心里的杂念。 而这时，穿着睡衣的沙诺娃端着一碗什么奇怪的东西走了进屋，看了看王坚又看了一下林亚萱和小金，眉头一皱，想说点什么却又被强行压制住了，然后冷冷的把手上的杯子递给王坚：“这是最后一剂药了，喝完之后，你就重新变超人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王坚一眼：“对了，我在香港的别墅已经被喀秋莎转卖掉了，明天我们过去之后，需要找现在的主人协商。东西你放心，就算他们把别墅拆掉了都拿不走我的东西。” 而说着，她恨恨地看了王坚一眼，眼神里全是幽怨。 “她是吃醋了。”小金耸耸肩，把毯子扯掉，光溜溜的钻进王坚的被窝：“去安慰一下吧，不然她肯定要跳楼的。大肚婆，让我摸摸肚子，等孩子生出来之后我要当她小妈！” “想当小妈？”林亚萱嘲笑似的看着王坚：“需要摇号。” 第657章 管他黄鹤去何楼 离开欧洲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不是集体行动，而是分成了好几批。天然二需要赶回去处理青帮的问题，所以相应的，现在的青帮CEO阿玲也必须跟着一起去，林亚萱也顺手跟着回去安胎了，毕竟她现在的状态可不适合到处颠簸，本来她也要跟过去看着王坚的，但却被天然二硬拉着一起上路了。 而杨月和大伟又是另外一批，大伟先要带着杨月去到米兰，带到妈妈那里给他那个难讲话的老母过目一下这个准儿媳妇。不过他倒是不担心他老妈会不会接纳杨月，人杨月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又是在美国职能部门干活的高级公务员，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配大伟是绰绰有余，她要是肯嫁，那专业术语就是叫下嫁。 只不过大伟不能跟着王坚一起去，但是换来了他那个傻姐姐……许久没见的箫逸雯，息影的这段时间她肥了一圈，不过王坚倒是认为她比以前还要漂亮了一点，珠圆玉润的，相当符合东方人审美观。 而梁欢欢则独自返回大陆述职，她自己说要大概三个月之后才能再见面，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干完这一票，我就彻底退到文职，以后就能天天玩了”。 至于阿狗，他对王坚杀死了斯图加特还存有怨念，加上白牡丹马上就生了，自然也不会接受王坚的邀请去看密室开启的仪式。 这一来一去，原本一大堆的人，等到了香港的时候，王坚身边只剩下了箫逸雯、小金和沙诺娃。 小金本来也是要跟着天然二回去的，但是嘛，她看到箫逸雯也一起顺路去香港的时候就再也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摊上一个同龄的玩伴，还不是梁欢欢那样能打能杀的女汉子，她自然是闲不住的。 几个小时的飞机落地之后，一行四人就来到了香港这个曾经王三一叱咤风云的发源地。 “当年，我老爹就是在这以一人之力独占鳌头的。”王坚穿着呢子大衣拎着行李站在香港机场的外头：“可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旁边的沙诺娃抬起头看着周围的建筑物和街上的车水马龙，不由得唏嘘一叹气，手指着这条街远处的一个站牌：“我之前来的时候，迎接我的车队从那里一直到这里，整整两百米长。” “你现在不是女王了，享受不到那种感觉了。”小金在旁边吃着零食，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不咸不淡地说着：“话说，这怎么一辆出租车都打不到啊？” 而箫逸雯则一如既往的戴着她的大眼镜还有一顶白色的鸭舌帽，只露出下巴。她紧张兮兮的看着周围：“这里的狗仔队可厉害了，我们快去酒店吧。” 王坚看了看表，嗯了声：“现在不早了，实在不行我们坐机场大巴出去。” 正说着，王坚身边一阵香风吹过，他不由得回头看去，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 “前面那个！站住！”王坚用手一指：“给我回来！” 走过他身边的那个人一顿，默默的回头，而他身边的两个看上去像是助手的人也跟着回头警惕的盯着王坚。 王坚穿着大衣，带着墨镜和帽子，看上去有点土，但身上的杀气其实是很骇人的。 他走到前面三个停下脚步的人面前，皱着眉头在谁也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把扯掉了那个带着香味的人的墨镜。 “我就知道是你。”王坚冷笑一声：“你现在不上课，在搞什么搞！” “王……王……王老师！”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黄阅突然蹦了起来，像个久别初见夫君的泼辣小娘子似的纵身一跃蹦到了老王的身边，一把就抱住了他…… 可还没等他抱热乎呢，王坚手腕一翻，带着黄阅整个身子就窜了出去。然后手一拨弄，黄阅甚至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甩到了他面前两米的地方稳稳地站着。 “这一手真漂亮。”沙诺娃由衷的夸奖道：“四两拨千斤到极致了。” 而这时，黄阅身后的两个助手也冲过来了，他们并不知道黄阅和王坚的关系，只能看到王坚似乎是动手打人了…… 可他们刚要和王坚推搡的时候，黄阅却伸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扭过头，眼里泛着泪光但是特别温柔地说道：“这是我老师呢。” 王坚可不管他温柔不温柔，伸出手一把扯住他的脸，用力地往上提：“你今天不给我个解释，我让你埋在这！” 黄阅的皮肤本身就是水嫩嫩的，被王坚这么一拽，当时就疼得哎哟哎哟的，可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等……等……我说……我说嘛。” “不许撒娇！”王坚眉头一皱：“像个爷们点！娇滴滴的成何体统啊你。” 黄阅被王坚训斥得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但当他发现身边已经有人开始举手机拍照的时候，却带着娇羞的委屈连忙重新戴上眼镜：“老师，这里不好说话，先上我的保姆车吧。” 而小金这时候也凑了过来，在黄阅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语调轻佻的说：“哟，这不是我家的小阅阅吗？怎么在这出没了？” 黄阅低着头红着脸看了小金一眼，然后又看着她身后那个只顾着吃的箫逸雯：“啊！慧明姐，雯姐！” “去去去，谁是你姐，我比你小。”小金倒是没客气，走上去一搂黄阅的肩膀：“走，跟我好好八卦八卦。” 坐上保姆车之后，黄阅细细道来之后，王坚才知道具体情况。原来在学校出事之后，二十七班算是名存实亡，因为已经高三了，所以等不得校区重建了，所有的高三学生都被张校通过各种方式分配到了其他的学校里插班继续读书。 而当时黄阅也正因箫逸雯的推荐去主演一部电影，没想到这部只用三个月就拍出来的新版《霸王别姬》一炮而红，各种奖得了一大堆，而相应的捧红了黄阅这厮。大家都说他的演技好，什么演出来的蝶衣跟活的似的，充满了不男不女的矛盾感…… 接下来么，他顺势就出了唱片。黄阅么，本身就是酒吧驻场出身，多少是有点功底的，再加上他那靡靡之音正符合现在的潮流，所以短短半年时间就从一个不入流的死跑龙套变成了二线级的明星，而且明年他还应邀去好莱坞去跟几位超一线的奥斯卡影帝合作演一个教父那任人欺凌的青年时期，算是领衔主演之一，所以他现在算是叫声名鹊起，一时无两。 他的经济公司么也在重点培养他，所以他读书这点事儿根本不算事，等到了时间直接进港大就OK了，比办个假证还简单。 “这样啊，看来你现在挺牛的啊。” “老师……不要嘲笑我了。”黄阅现在已经不那么容易红脸了，人也大方开朗了许多：“老板一听我是你的学生，他们都不敢让我去陪酒了。你现在可是大人物呢。” “大个屁。”小金在后头翘着二郎腿：“大人物还有下飞机打不到车的事呢？” 王坚也点点头，拍了拍黄阅的肩膀：“那其他人都怎么样了呢？” “我也挺长时间没回去了，最近挺忙的。不过听说李诺和赵峰订婚了，两家人都同意了。等高中一毕业就摆酒席，他们现在的包子铺都开成连锁的了。喏……”黄阅说着，指了指街边一条排着长队的店铺：“这里都有了，生意可好了，读书不读书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了。” 王坚叹了口气：“这俩家伙，居然还玩真的了。” “李诺可凶了，跟我们说如果赵峰不娶她，她就把赵峰的手给砍下来，让他这辈子都没法……没法撸管……”黄阅干咳了两声：“至于其他人，应该都在读书吧，黄伟龙也被倩姐看中了，正在挖他呢，不过他说师父不回去，他不敢接。” “这小子还不错。”王坚点点头：“那你现在去哪呢？” “今天倩姐让我跟她去拜码头，说去这里一个黑社会老大的家里过过场子。”黄阅似是想起了什么，冷笑一声，眼里寒光一闪：“他要再打算干点什么龌龊事，我们就不跟他合作了。” 小金吹了声口哨：“能让倩姐为难的人，新义安的吧？” “嗯。”黄阅嗯了一声：“不过只要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敢乱动倩姐的，倩姐势力很大很大的。” “呵呵。”小金干巴巴的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好吧，就把我们放在这吧，我们在这定了房间。” “这里啊？”黄阅有些吃惊地看着有些破败的小酒店：“这里真的可以？我在这有房子的……老师要是不介意的话……” 王坚摇摇头，伸手摸了一下黄阅的脑袋：“不用了，放心吧。帮我跟你妈问好，等到时候别忘记回去照毕业照。” 下车的时候，黄阅可叫一个依依不舍，把自己的号码抄给王坚之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跟王坚说要记得给他打电话，那窘迫欲滴的样子，着实是我见犹怜。 看着黄阅的保姆车离开，王坚一行四人走进了那家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酒店，而在门口的时候，沙诺娃咳嗽了一声：“我一直不好问，那个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的。” “什么嘛……比我还漂亮的男孩子。”沙诺娃嘘了一声，一脸不满意：“真是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小金耸耸肩，无奈地说道：“就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 说完，小金抬头看着这栋破酒店：“好了，欢迎来到超豪华帝王酒店。” “这也能叫豪华？”箫逸雯当时就惊呆了：“你们是没有钱吗？” 她的问题没有人回答，但当十分钟之后，箫逸雯震惊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外面破破烂烂的连妓女都不住的酒店的地下三层居然都是超越迪拜帆船酒店的超豪华配置，游泳池、电影院、电玩城，一应俱全，甚至还配有桑拿房和人造沙滩。 “这不是地下室吗？怎么会有蓝天……太阳？”箫逸雯满脸惊呆的看着人造沙滩室，里头太阳正好，云彩飘扬。 小金迅速地把自己脱得剩一套内衣裤，躺在沙滩上：“全息幻境，坚果墙科技出品，已经超越了微软全息了。” “我也有类似的，不过看上去比你这更科幻。”沙诺娃哼了哼，不服气地说道：“我还能控制天气和湿度，你这湿度明显不够，太阳也失真了。” “不要挑刺了，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错了，暂时没办法跟老牌科技帝国比。”小金躺在沙滩上，“你们随意啊，整个三层都是我们的。” 这个地方其实是小金这个被害妄想症所弄出来的十五个核弹避难所之一，在战争爆发之后，这里储藏的东西足够一百个人吃上十年，而且即使断电这里最少也能亮上五个月，五个月之后上头还能伸展出太阳能翅膀来转化，相当尖端。 “等下先放下行李，然后我们直奔沙诺娃的别墅。”小金在沙子上滚了两圈，“感觉真不错。哦，不对，那个别墅已经不是我们的女王陛下名下的了。” “你用不着提醒我。” 沙诺娃虽然惊奇小金在这里所做的配置，但当小金刻意去提醒沙诺娃现在身份的时候，她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 不过王坚在一边并没有掺和她们的事，只是用水探了一下水温：“哎，你们知道不知道是谁买了沙诺娃的别墅？她看得上眼的，不便宜吧？” “你到了就知道。”沙诺娃没好气的把从小金那来的气发到了老王身上，然后冷冷一笑，“我去洗个澡，等晚点我带你们去。” 小金皱了皱眉头，突然说道：“对了，那个王莽的事，我都说给你们听了，你们其他人的意见呢？” “无所谓了，管他黄鹤去何楼，他爱怎样就怎样去吧。” 第658章 江湖？这也算江湖？ 在那几个奇怪的女人晒地下日光浴的时候，王坚抽空上去了一趟，他来之前接到了老太太的一个电话，说让他帮着去取一样东西。 电话里说的不太清楚，但王坚隐约听见了嫁妆什么的，猜想应该是老太太当年的嫁妆一直放在老宅子里没机会拿出去。 这点小事儿王坚倒是责无旁贷，只不过在老太太问他这段时间的近况时他适当的隐瞒了一下，毕竟老太太年岁大了，现在一心吃斋念佛的，王坚实在不想用这些世俗的东西去引得老太太担心受怕。 走出去之后，王坚倒是挺不显眼的，在密集的人群中穿行的时候就像一个任何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市民似的，时不时的还在路边的小摊子上买点什么奇奇怪怪的小零食。 从路边的指示牌上看，这里大概就是湾仔了。王坚当年可是看过古惑仔系列，这地方绝对是黑帮火拼的最佳场所。 不过这一路走来，别说黑帮火拼了，就连那些有流氓气的人都没见着几个，大部分的行人不是当地的居民就是慕名而来的游客什么的，一派繁荣昌盛的感觉。 他拿着老太太给他的地址走了一路也问了一路，他着实发现这破地方的人性真的不怎么样，搭理他的没几个不说，问个路还被人冷嘲热讽了一阵。 最后在无可奈何之下，王坚只能选择去咨询巡逻的警察叔叔。这其实蛮讽刺的好吗，王坚虽然没来过香港，但这整个香港最大的黑帮都是青帮小弟级的存在，几个老大在拜码头的时候都得交晚辈名帖的，就这么一个人，居然硬生生的被逼迫得必须要咨询警察叔叔才能够找到路…… 当到达老太太的祖宅之后，发现这地方居然是一栋四五层的英式小楼，看起来像是居民楼一类的地方，看上去着实有些年头了，应该就是老太太当年长大的地方。 从这栋楼的布局和周围残破的装饰来看，这里当年应该是这一代的地标建筑，不过时光这玩意残忍就残忍在沧海桑田之后的人走茶凉。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的话，这里活生生就是一个贫民的聚居区，在一座大都市里头的城中村中承载着那些都已经被人忘掉的故事。 他站在楼底定定的仰头看着，就像TVB电视剧里那样，这种旧式小楼的顶上都栽满了盆栽，从下头看上去郁郁葱葱的，蓬勃的生机跟破败的老楼相当不搭调。 在楼下带孩子的妇人见到王坚傻呆呆地站着，用粤语嘀嘀咕咕说了一阵之后，又操着相当不熟练的普通话问道：“你要找谁？” 这么一声喊才算是把王坚的魂给招回来，他低头朝妇人礼貌的一笑，拿出那张写着地址的纸：“请问一下，这里就是纸上写的地址吧？” 妇人看了一眼，认真地点点头，然后站起身脸色紧张的朝里头喊了一嗓子：“阿城，他们又来了！” 虽然这嗓子是粤语，但王坚多多少少还是能听出来一些的，他赶紧想解释，但这妇人却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时间，提起椅子抱着孩子嗖嗖的就跑了进去。 接着从里头涌出了七八个人，一个个都是精壮的大小伙儿，脸上都是凶巴巴的，虽然穿着的都是些旧衣服，但精气神还是不错的。 “我跟你们说了，我们是不会搬走的。”为首的那个似乎就是那妇人所喊的阿城，他双手抱臂：“你回去跟你老大说，他再来骚扰，我就不客气了。” 王坚一看这架势，大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反正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这里的地段确实是好地段，这房子放在这难免也有些煞风景，所以开发么自然是要开发的，而有些明面上不好办到的事，找这帮家伙来干，其实也都是一种潜规则，世界范围通用。 不过在他们的鄙视和逼视下，王坚还是道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和意义，不过在他说出了老太太的名字之后，这里居然每一个人知道的。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圈，最后才由那个阿城开口说道：“你可能是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这个人，我们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了，没听说过。” 王坚哦了一声，也没多说，只是点点头拔腿就往楼里走：“那我借口水喝。” 阿城刚想阻拦，王坚却一个闪身，像魅影似的晃过了那四个年轻人，径直走向这栋楼的深处。 这一走进去，王坚才知道原来这楼里是内藏玄机，从整体上看，这里不像平常看见的那样是一栋楼，而是四栋楼围成的一个口字型，就像《功夫》里的大寨一样，只不过规模要小很多，里头虽然说不上污水横流，但也同样一走进去就给人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亮着微弱灯光的天井，早已经成垃圾堆的水井和一大堆晾晒的衣物。 “这栋楼看上去挺有年头啊。” 王坚背着手在天井里转悠着，自顾自的说着话，幻想着当年的灯火通明和门庭若市。不过现在虽然门廊上斑驳的画壁还残存着，但当年的辉煌却早已不见。 突然，王坚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角落里静静的躺着一块上书“悬壶济世”的牌匾，他饶有兴致的走上前拍了拍这已经积满灰尘的牌匾，笑着问跟在他身后的阿城：“这里原来是诊所？” 阿城被他这一问也问了个措手不及，虽然带着防备但仍然老老实实的点头道：“是的。” “那应该就是这了没错。”王坚记得老太太说的，这里就是个诊所，只不过为什么破败成这样，估计老太太自己都不太清楚：“你们这还有老人吗？带我去见他。” 阿城带着戒备和疑惑看着王坚：“你到底是谁？” “说了你也不知道不是。”王坚耸耸肩：“我是来取东西的。” 正说着，外头一阵汽车马达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一阵骂骂咧咧的喊话声，最后索性从外头窜进来十几个古惑仔装扮提着水管木棍的年轻人。 王坚撇撇嘴，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一张桌子旁，拿起刚才那个女人递给他的水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一言不发。 而那个阿城一看到这些人，又看了一眼王坚，皱着眉头迎了上去，用不太标准的粤语嘀咕了一阵，然后觉得说的不太舒服，换回了普通话：“肥皮，我说了我们不会搬走的，你们快点滚，不然我不客气了！”这时从人群后头慢慢走出了一个满脸油光但穿着还算打扮的小胖子，得意洋洋的看着阿城，油滑地说着：“城哥，不要这样的啦。大家都是文明人，强哥说了，只要你们肯搬，价钱好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王坚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嘴的茶水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声响倒是挺有震撼力。这家伙……说话的语调就跟抗战时候帮着皇军喊“老乡开门，皇军不抢粮食”的翻译官是一样一样一样的。 那个肥皮挑起眼皮看了王坚一眼，皱了皱眉头，但是没说什么，只是继续跟阿城说：“城哥，我们一起长大，穿一条裤子。我会害你吗？你也不看看这地方，破破烂烂，有什么好留恋的。” “滚，算我看错了人。”阿城手一拦：“滚吧！” 肥皮冷哼一声：“你家爷爷都没出声，你算老几。” 阿城冷冷一笑：“你也配见我爷爷？” “江湖上有规矩，你这么干是不合规矩吧？别以为我对你客气就是拿你没办法。” 王坚这时在旁边点上了一根烟，把一条腿架在另外一条腿上，不咸不淡的说：“江湖？你这也算江湖？” 他说话的时候，手指这肥皮带来的几个不三不四的杂碎似的混混，不屑地笑道：“那你这江湖的虾鳖也太小了点啊。” “你什么东西？”肥皮脸皮耷拉了下来，脸色也黑了下来：“没你的事。” 而王坚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肥皮面前。仗着比他高差不多一个头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盯着他，没说话也没动手，就是那么死死地盯着。 要知道，王坚可是实实在在杀过人的，这手上沾着的血还不少呢，杀气这可不是一般市井混混能吃得消的。盯了不到十秒，肥皮的脑门子上就开始往外冒汗了。 “给你三十秒，滚出去。”王坚的手轻轻挥着：“不然大家都不好看。” 说完，他径直拨通了老太太的电话，哭笑不得的说：“妈……你到底要拿什么啊？我在这居然都能惹上麻烦。” 老太太的回答言简意赅，一句自己解决就把王坚的无理取闹给打回了原形，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挂上了电话，转过身看着还愣在当场的肥皮，二话不说一巴掌就抽了过去，一字一顿地说道：“三十秒过了！” 他话落地，肥皮包括他身边的十几个人就已经被王坚一人一脚给踹了出去。这一套动作也不过几秒，出脚的速度都成残影了。 看着他们被踹出去并躺在地上哀嚎之后，那阿城看王坚的眼神都直了，眼珠子都快爆出眼眶了。 “你到底是谁？”阿城像见鬼一样看着王坚，声音微微颤抖。 王坚耸耸肩，扭头看着阿城：“在这你说的不算吧？找说的算的出来吧，我真的是来拿东西的。” 第659章 走遍了青山人未老 王坚早就已经今非昔比，曾经那个穿着破烂衣衫收废品的家伙已经再也回不来了，经历了那么多，身处在那么高的位置，身上的气场早就变得很有威慑力。 他刚才踢人时那一脸不耐烦和无所谓的表情加上他不紧不慢的语调，以及他几个回合秒杀全场的能力，早就让旁边的阿城对他产生了一种很莫名的恐惧，再加上那种莫名的压迫感，阿城连想也没想就把王坚带向了二楼。 楼道狭窄而且是露天的，旁边延伸出去的遮阳木板上晒着各种各样的中药，毫无意外，这些东西王坚都认识，他惊奇的发现这些东西居然都是治一些疑难杂症的方子成分，如果王坚没记错的话，这方子似乎是老木匠鼓捣出来的，当年老木匠在教他的时候多少也教过一点，只不过王坚性子急，当不得医生，不然现在就该轮到他卖药治病了。 “你家老人是专治恶疮的么？”王坚跟在小心翼翼上楼的阿城聊了起来：“不过看起来很久没开诊了。” 阿城奇怪地看了王坚一眼，他家爷爷因为身体原因已经封诊十二年了，而这个年轻人一眼看上去就是外地人，而且从他那浓重的内地口音和连路都不认识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很少甚至没有来过这里，可他只是扫了几眼就知道了爷爷是治什么病的，由此可见这家伙绝对不简单。 想到这一层，阿城的语气不由得变得缓和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药已经晒过了火候，没人来收。这说明很久没人求诊了，而且那块悬壶济世的牌子上面全是灰呢。”王坚笑了笑，语气变得有些自嘲：“也难怪，现在大家都喜欢开刀，很少人相信药剂火石也能治病了。” 阿城扭头看了他一眼，小心地问道：“是内地来的吗？” “是啊，内地来的。”王坚说着话，伸手摸了摸墙上泛黄的版画：“可惜一个大户人家就这么没落了。” 他的话里不无惋惜，阿城听得也只是悻悻的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十年前，哪怕是八年前都没人敢欺负到我家来，当年朱家可是名震港九呢。” “现在怎么会成这样呢？” “不清楚，爷爷没告诉我。” 王坚想了想：“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朱长风。”阿城笑了笑：“外号朱圣手，治瘟治疮治水痘，药到病除。当年还是在英女皇手上的时候我爷爷就已经被封了爵士呢。” 老太太叫朱长龄，从名字上来看的话，应该是跟这朱长风一代人。不过让王坚奇怪的是为什么老太太明明执掌青帮，可为什么在朱家人落难的时候并没有出手帮一把，而现在甚至想拿回自己的东西都不肯亲自过来。 这里头肯定有什么问题，大概是豪门恩怨什么的，只不过呢……王坚本能的觉得老太太不会干出这么绝情的事，这里头肯定有什么隐情。 “那你知道不知道朱长龄？” 王坚的话刚落地，阿城突然顿住了脚步，怪怪的回头看着王坚：“你是……我姑奶奶的孙子？难怪了……” 他一看有戏，连忙停下了脚步，递给阿城一根烟，把他拉到晒药的露台上，点起烟：“抽根烟再上去吧。你说你姑奶奶是朱长龄？” “嗯，是我爷爷的亲姐姐。”阿城很诚恳地点点头：“但是我太爷爷把我姑奶奶赶出家门了，让她终生不得踏进朱家半步。” 王坚当时就蒙圈了，早就听说老太太的家里当年非常牛，但是从来没听说过她还有被逐出家门这种事。而且大家都叫她朱长玲，但是王坚却知道她本名叫朱长龄。别看这一字之差，这可代表她已经跟原来的族谱没有半点关系了。 “为什么她被逐出家门。” “我不知道，爷爷没说过，只是跟我讲过我还有个姑奶奶，现在不知道在哪。” 王坚摸着下巴嗯了一声：“你爷爷呢？” “你跟我姑奶奶是什么关系？” “呵呵……”王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虽然他叫老太太叫干妈，可老太太到底一生未嫁，真论关系的话，在这直系亲属面前，王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叫，不过想想的话，倒也没什么的：“她是我干妈，她让我来这里取她的嫁妆。” 阿城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看来我还得叫你叔叔呢，跟我差不多大的叔叔……” 他自然是不怀疑王坚，毕竟现在这个朱家的情况是个人都能看见，钱也没钱，宝贝更没什么宝贝。看到这种穷而且惹了一屁股事的亲戚，旁人那是躲都来不及躲，哪有几个人会像王坚似凑上来主动认亲戚呢。 不过王坚并没有从阿城手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关于朱长龄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多少。 看来最终能解答王坚疑惑的人还是得靠他那个便宜舅舅…… 来到三楼的一扇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里头亮着昏黄的白炽灯，现在这个年代还在用这么老古董灯泡的人实在是不多了，而从里头不时传来的咳嗽声可以听出来，里头人的健康状况并不太好。 阿城轻轻敲开门，站在门口冲里头喊了一声：“爷爷，有人找。” 王坚从旁边探过了脑袋看向屋里，发现这间屋子里除了书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张床、一个台子和一张老式的太师椅。 还来不及细看，太师椅上的老人就已经缓缓出声了，用非常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是谁啊？要是来收购房子的就不用提了。” 不得不说，虽然已经是破落户了，但声音里还带着一股子世家子弟特有的傲慢和清高，像极了那些为了一句话宁可掉脑袋的迂腐书生。不过也就是这股子清气，让王坚对这个便宜舅舅挺有好感。 “爷爷，刚才肥皮他们又带人来了，有人帮我们把他们打出去了。”阿城看了一眼王坚：“他……他说他是姑奶奶的干儿子。” “谁？”老头似乎有些耳朵不好，从台子上直起了背，轻轻地问道：“什么？” 王坚咳嗽了一声：“朱长龄。” 话音未落，老头呼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猝不及防还把太师椅掀到了地上，发出一阵闷响，可老头却浑然不觉，直直的转过身子盯着说话的王坚。 不得不说，虽然这老头已经是白发苍苍了，可眉目间还是能看出一股子英气，五官看上去和老太太有那么五分相似，想必在年轻时也是个不得了的大帅哥。 他在打量着老头，老头也在打量着他。看了一阵之后，突然瞪大了眼睛，铿锵有力地问道：“王三一？” 王坚脑子突然空白了一瞬间，等他缓过神儿的时候，笑着摸着脸，自嘲地说道：“我那么像王三一啊？” 老头背着手走进了一步，借着昏黄的灯光继续打量着王坚，然后默默的摇头：“不，你不是王三一，他比你冷。” 王坚长大了嘴，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冷”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老爹。现在王坚犹记得老木匠当时给村子里的孩子讲鬼故事把那帮小子吓得屁滚尿流之后那副为老不尊的笑容，怎么都跟“冷”扯不上关系吧？ “我觉得他真没我冷。”王坚呵呵一乐：“你是没见他欺负小孩那样。” “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 “啊不，他就是这样的人。”王坚哈哈大笑起来，但是笑完之后突然沉默，沉思片刻：“你是说他年轻时候……很冷？” “是，很冷。冷到让人慌张。”老头干巴巴的一笑：“我姐姐呢？她还在世吗？还好吗？” “你说我干妈吧？”王坚想了一圈，也懒得卖关子，直接拨了老太太的电话，然后把电话递给他：“你自己跟她聊，她精神着呢。” 正说话间，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还别说，这小楼的设计真的是不得了，只是三层楼而已，但声音几乎是微不可察，如果不是王坚的感知特别敏锐，恐怕都难以发现这些细碎的声音。 他拉开门走出去，往下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刚才被他打的那个胖子现在居然又回来了，而这一次他们的人更多了，而且一个个看上去都是挺大的谱儿呢，人五人六儿的跟自己是铜锣湾扛把子似的。 王坚叹了口气，回头对正哆哆嗦嗦跟几十年不见的姐姐聊天的老头说道：“我先帮你把下头的事解决，舅舅……” 这声舅舅王坚叫的别扭，但……似乎是没有办法。不过今天这事儿么，王坚倒是肯定会管，他就这德行，哪怕在当年捡破烂那会儿碰着都会管，更别说现在了。 他扣了扣耳朵，背着手慢慢从楼梯上走下去，转了好几个弯走到楼下时，那一群铜锣湾扛把子的家伙已经打算开始动手了。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坚慢悠悠的拎着一张椅子往这栋楼里的人和那帮瘪三的面前一放，接着倒跨着坐了下来，双手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地看着那个胖子，温声细语道：“怎么？又带了一群虾兵蟹将来玩江湖？” 胖子肥皮看到王坚，脸顿时涨红，似是回头看了一眼谁，然后用手一指王坚，用粤语喊道：“冚家铲……” 他这声骂还没出来，王坚不止从摸出了只破皮鞋，毫无预兆的扇在了死胖子的脸上，抽了抽鼻子：“你爸妈没教你别乱骂人么？” 王坚动手了，那死胖子周围的铜锣湾扛把子们顿时拿出家伙作势要冲向王坚，而王坚站起身冷哼一声，无奈摇摇头：“我转来转去怎么都摆脱不了你们这种废渣，到哪都能碰见。” 第660章 友人音容眼前萦（上） 王坚是什么人？那可是人形终结者，斯图加特死后，在所有人的认知范围内，王坚妥妥的天下第一范儿。 而他的对手是什么人？别说王坚装逼，王坚还真不用装那个逼，用点包皮垢就把他们给全活埋了。 这帮家伙捆一块再开个平方都不一定够王坚玩上二十分钟，跟别说光这么几个人了。 不到五分钟，在街坊邻居的围观下，足足五六十口子人抱着被卸掉的胳膊腿在回字楼的门口哀嚎。 警察老早就来了，不过显然那警车的警察是认识这帮目无法纪的混子的，所以一边跟总部汇报一切正常一边乐呵呵的看着这帮家伙挨揍。 没想到那帮家伙里居然有一个眼尖，老远就看到了警车，鼻青脸肿但兴冲冲的冲了过来——报警求助。 既然有人报警，那就没有办法了。两个巡警不情不愿、慢慢悠悠的从警车里走下来，吃着叉烧饭，像没事人儿似的慢慢走向老楼。 王坚见警察来，也没什么避讳的意思，径直迎向了那两个巡警，并指着地上的人说道：“这些人非法闯入意图行凶。” 俩巡警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坚，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刚才他们俩可是看着王坚把这帮家伙一个一个扔出来的，手法娴熟干净利落。可现在倒好，还反倒告别人一个意图行凶，这玩意说出去……恐怕连同事都不相信的，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叶问呢。 不过再怎么样，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恐怕也由不得警察不想管了，随口胡诌了两句，就要带王坚离开协助调查，在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的朝王坚挤眉弄眼。 这意思明摆着要保王坚一程，王坚朝他们笑着点了点头，但却并不领情，伸手摆了摆，然后拿出电话拨通了青帮香港办事处的电话…… 这位爷的电话可是整个青帮上上下下的联络人都得背熟的，开始的太子爷现在的太上皇，虽然下台了，但是整个青帮可还是他一人说的算，怠慢谁也不敢怠慢他。 “王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电话直接被前台转到了这边总负责人的办公室，他借上电话的时候，脑袋上的汗都崩了，没几秒，白衬衫就把他皮肤也映了出来，看上去相当性感…… “我现在的地址在湾仔这边，能不能让这里暂时不要进警察？” 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奇葩。甚至连旁边站着的两个巡警都愣了，不约而同的开始打量起王坚这个操着大陆口音的游客来。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很多，但是能做到这些事的人……环顾整个香港，恐怕不超过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可刚要质疑的时候，他俩的联络器突然响了起来，接着他们瞪着大眼睛充满惊悚的看着王坚并默默的冲着步话机支应了一声。接着二话不说返回了警车，拉上离合器踩下油门不由分说绝尘而去。 在他们眼里，王坚俨然成为了哪个中央大佬下来微服私访，这种霉头还是少触为妙，毕竟他们这种底层小警察也不过是混口饭吃，得罪这种可以动辄肃清场地的人，绝对是不明智的。 而看到警察叔叔离开，这帮被揍的铜锣湾扛把子们顿时崩溃了，这些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迫的需要警察叔叔的降临，但无论他们怎么打报警电话却都无法接通，偶尔接通，在听见地点之后，警察叔叔那边也会自然而然的挂上了电话。 这弄得王坚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青帮在这的能量居然这么大，连这种无理的要求都能满足…… 当然，王坚并不知道那个总负责人付出了什么代价，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会觉得自己下了个特别蠢的命令，毕竟全体在港青帮会员要在每个礼拜周六日出去当义工这种事，说出来会被道上兄弟笑话的。 要知道他们出去当义工，香港的黑市交易、走私和地下拳赛会少百分之七十，而且行贿受贿、权钱交易的事也得少最少百分之五十以上。 这等好事，警察署的人不干才怪了呢，毕竟不让警察过去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一看就是青帮出操，人家什么规模？肯定不会跟那些土鳖混混似的弄得天下大乱。再者说了，青帮出手也是搞那些不懂规矩想出头的二流帮派，有这种地下秩序维持者在，警察才乐得清闲呢。 地上哀嚎的人没人管，周围的街坊也都只是冷眼旁观，一时间欺凌弱小者变成了弱小者，场面实在是有些搞笑。 而王坚弯下腰把那个被一巴掌扇掉下巴颏的肥皮拎了起来，两百斤一只手……这一招让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就像看杂耍似的盯着王坚手上的肥皮。 “你们的强哥呢？”王坚叹了口气：“他还不出来么？我知道他一直在周围的。” 正说着话，一个人默默的分开人群走了进来，看了看地下的那群小弟，然后故作镇定一脸无所谓的看着王坚笑着，并用他那相当标准的港味普通话说道：“盆友，你这有点过分了吧。” 王坚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来的人身上到处都是纹身，大概四十岁左右，身上肌肉相当结实，戴着耳环，脖子上挂着大粗金链子，看上去倒是一副粗人的样子，只不过从他眉宇间倒是还能看出点其他的东西。 他过来之后，从王坚的手里搀下肥皮，并接好了他的下巴。肥皮看了一眼这个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指着王坚：“飞龙哥，就是他，就是他打伤兄弟们的！” 可是肥皮还没说完，这个被称为飞龙哥的人就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冲撞了大神，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这话说的是挺刚猛，可王坚却听出了里头的阴阳怪气。只不过这种调调王坚可算是听的多，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冷笑一声：“道歉我不要，只不过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包括你，谁都别想走。” “盆友，刚来香港吧。想出名用这一招已经不灵了，不如交个盆友吧。”飞龙笑吟吟的走上前：“看的出，你是个人才。” “我是什么，轮不着你说。至于交朋友……”王坚掏出一根烟：“你配？” 第661章 友人音容眼前萦（下） 那个叫飞龙的人被王坚这么一顶，脸立刻拉得老长，眉宇间尽是阴霾。但却仍然不动声色，努力摆出一副和善的表情还想继续跟王坚聊聊。 不过王坚的表现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他背着手走到飞龙哥的面前，突然出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拉近自己的身体，用不大但沉稳有力的声音说道：“你不知道我是谁所以才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如果你知道了，你肯定会跪着的。” 这话的嚣张程度绝对不亚于在人家地盘上点操人家老大，饶是这飞龙再认为王坚是个人才、脾气再好也没办法忍下去了。 他一把撩开王坚的手，二话不说就用胳膊肘顶了过去，朝着王坚的太阳穴，手法犀利，快准稳狠。 从招式上来看嘛，大概是属于无规则散打之类的格斗技，从力度和角度来看，这人确实是个高手。 不过王坚托大，愣是没有动弹，硬生生的扛下了这骤然发力的肘击，虽然有那么点疼，但是倒也没什么事儿。 不过他站在那硬扛，这可就让飞龙哥傻眼了。自己这突然袭击，不知道撂倒过多少道上的好手，基本上没失手过。可今天碰到的这个家伙着实让人有些大跌眼镜，这肘击的距离虽然很近，并不能完全发挥最大优势，但是……自己好歹也学过几年功夫，这寸劲虽然不能跟那些宗师比，可包括自己师父在内也都不可能在这个距离用头硬扛自己的肘击…… “好玩么？”王坚随手摘掉了飞龙的胳膊：“让你们老大来。” 飞龙哥满脸苍白，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他朝王坚拱拱手：“没想到能碰到真高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替强哥做主，这栋楼就留着，不动它了，以后我们兄弟见着都绕道走！” 说完，他铲起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弟，转身就要离开。可王坚却没给他任何台阶下，走上前从背后按住他的肩膀：“我刚才说过了，今天不见着正主儿，谁也不能走，包括你。” 飞龙脸色非常难看，他回头看了王坚一眼，低声说道：“盆友，有些事情不要太过，给大家都留个面子。以后再见面也好说话。” 王坚微微一笑，斩钉截铁地说：“我给你十分钟，你老大不来，你们就有大麻烦了。” 其实老王虽然现在的性格已经变得柔软了不少，但骨子里仍然还是一个较真儿的刺儿头，别说这飞龙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头目，哪怕是喀秋莎这种巨头站在他面前，他照样说不放人就不放人，最起码得要个说法。 王坚的坚持让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飞龙气得血都涌上了脑壳，可到底是聪明人，知道自己跟对面这个变态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轻举妄动并不是好办法。 可毕竟是道上混的，要是真的听了王坚的话，把自己老大叫出来了，那他以后也就不用在外头混了，基本上走到哪就要被人笑到哪。 现在的情况正儿八经的可是软不得硬不得，骑虎难下十分为难。 时间就这么滴滴答答的流着，跟王坚的不紧不慢相比，飞龙就没那么轻松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的虚汗已经开始汇聚成串，顺着额角滴滴下滑。 而老楼里的人也开始慢慢往外走了，为首的就是王坚的那个便宜舅舅，他被阿城搀着，远远地看着王坚，眼神愈发的迷离，嘴里絮絮叨叨的碎碎念着：“就是他……就是他……他回来了。” 阿城并不明白自己爷爷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刨根问底的好时机，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爷爷一起看着王坚这个大陆仔，看着他让这些一度使得自己夜不能寐的混混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多一会儿，王坚突然发话了：“你是王建的徒弟。” 飞龙一怔，茫然地看着王坚的脸：“什么？” “跪下。”王坚没有给他任何解释，只是冷冷地重复着：“跪下！” 其实王坚开始并不知道这个飞龙会是王建的徒弟，不过刚才在对峙着等待时间结束的时候，王坚突然发现这家伙脖子上的挂坠掉出来了，是跟王建那个配套的，这基本上是个门徒都会有，但每一个分支的都不一样。而王建那一门的最高指挥官……可不就是王建本人么。 王坚见这飞龙没反应过来，径直给王建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之后。正在澳大利亚过夏天的王建还不清楚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在王坚把事情跟他一说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不是的。”王建否定了王坚的话，然后说道：“我师父有两个徒弟，师父在去世的时候把他的遗产一分为二，我得到的是那本书，至于我师兄得到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们已经十年没有联系过了。” 王坚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飞龙，然后把电话放到了他耳边：“你师叔。” 飞龙毫无准备，但是接上了电话之后没多久，他突然脸色一变，整个人都变得特别奇怪，看王坚的眼神也变得古怪了起来。嘴里还一个劲地说着“是”“嗯”“明白了”之类的话。 等王坚再次接上电话，王建在里头说道：“我跟他都说清楚了，至于他得了什么遗产，他自己会告诉你的。” 王坚点了点头挂断了电话，然后抬头看着飞龙，叹了口气：“算你命好。” 这话说得很伤人，但飞龙却没有觉得有任何不满。毕竟刚才自己师叔都已经说清楚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面前的王坚那可不是手下留情了么。 就像他说的“谁也不许走”，别人说可能飞龙当放屁，可……这家伙当真是能说到做到的。 虽然很不想找老大过来，但面对王坚，飞龙哥实在不敢再自称为哥了，他默默的拿出电话把事情告诉给了老板听，然后垂手站在一边，时不时的瞄上王坚一眼。 不多一会儿，所谓的强哥来了。不得不说，这老板就是有老板的气质，大晚上都戴着墨镜，走过来的时候根本不像个黑社会，反而像个做生意的大老板。 他走过来之后，先是看了看地上那些已经不再叫唤的小弟，然后又看了看站在旁边一脸萎靡的飞龙，眉头稍微皱了皱，但是很快恢复了。然后看了看王坚，也没多说话，直接朝王坚拱拱手：“兄弟不懂事，得罪先森了，要是有什么得罪，您说出来，我务必满足你。” “我只是要个交代。”王坚拉过一张秃噜皮的凳子往上一坐，抬头上下打量着这位强哥：“别的没什么，我也不要你的钱。” 其实碰到什么人最烦人？要是碰到张口就要钱的那是最简单的，最让人犯难的可就是这种不要你钱，反而要交代的。特别是这种一看上去就牛逼的家伙，那可不是一般的难缠，基本缠上了就得脱一层皮。 而这时，后头那老头子被被阿城给搀扶了过来，他过来之后，出乎王坚意料的在强哥的肩膀上拍了拍：“阿强啊。” 强哥笑了笑，只是笑容看上去特别僵硬。反倒是王坚，他扭头看着这老头：“认识？” 老头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对强哥说：“阿强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的亲儿子没区别。你人性不坏，只是念着我不肯救阿宝而记恨我。” 王坚一听觉得这里头关系好复杂，扭头问阿城：“什么情况？” 阿城也是一脸迷蒙，耸耸肩：“不知……” 而接着老头用力的在强哥的背上拍了几下：“你等等，趁着今天正主也来了，我们等会儿好好聊聊，进来吧。” 王坚那叫一个迷糊，这整了半天，还是带着恩怨情仇……似乎这俩人还有点什么奇怪的纠葛什么的。 没想啊，王坚也得跟着进去，而在听到他们俩的对话之后才明白。这强哥之所以这么费劲巴拉的要跟这栋楼较劲，只是因为小时候的一次阴差阳错，也就是老头的二儿子阿宝，当时他们俩是同时出去混的，老头生气就把阿宝逐出家门。 接着俩人结伴在外闯荡，一直到有一次因为他们两人出去挖古墓中了毒……据说是尸毒，两个人都中毒了，而老头子又是医道圣手，他们无奈之下只有去找老爷子求助。 而从那边回来之后，两个人都已经全身溃烂发臭了，除了还有意识之外，基本就跟死人似的。老头不是不会解尸毒，但许多年没有人中过尸毒了，他无奈之下只能含泪把仅剩的药用在了小强的身上，并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儿子在痛苦嚎叫中死去。 可阿强似乎并不领情，他一直记恨着老头。他记得阿宝死时死死盯着这栋房子的屋顶，就为了这个，阿强发誓一定要拆掉这栋楼，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么多事。 而且还有一点让他无法释怀，就是他走的时候还把老头的东西偷走了，而那东西用来给阿宝陪葬了。 至于老头说的正主来了，说的就是他偷走的东西。 “你是说，他把我干妈的嫁妆拿走了？”王坚摸着脑袋，转过脸对着这强哥：“你死定了，你是不知道我干妈多惦记这玩意。” “刚才我跟姐姐说了，他说这件事你全权负责。”老头摇摇头：“时隔多年啊……” “嫁妆是什么？”王坚皱着眉头：“为什么干妈这么在意。” “是王三一留下的。”老头抬头看着王坚：“是两颗夜明珠。” 王坚一愣，然后突然紧蹙眉头：“夜明珠？” 第662章 还君明珠（上） 王坚也懒得管他们那些家长里短的东西，在短暂的停留之后，急匆匆的就叫强哥带他去夜明珠的所在地。 这强哥也没多说什么，就算他有一百万个不愿意，刚才飞龙也已经把王坚的身份告诉他了。在这种层次的人面前，自己这个屁大点的小老大那就跟只蚊子似的，想捏死就捏死，连反抗都没的反抗。 所以他开着车带着王坚一路顺畅的就来到了葬着阿宝的那片公墓，在车上的时候，王坚倒是借着灯光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强哥，他年纪大概四十岁左右，皮肤松弛、脸色暗青，双眼没什么生气，混混沌沌的像是两只死鱼眼，嘴唇也是青黑色，看上去就像僵尸似的，虽然身上的衣着考究，但始终难掩他这怪异的面相。 而且这天气明明能有二三十度，可他始终一身长袖长裤，除了脸和手之外，其他地方被遮盖的严严实实，似乎不会怕热，只不过偶尔能从脖子、手腕等地方看到下头有着大大小小粉红色的斑点。 “你身上的尸斑是那时候中尸毒的后遗症吧。”王坚拉开车门走下去时对强哥说道：“而且你肯定没有子嗣。” 强哥愣一会儿，尴尬的笑了笑，自嘲似的说道：“可能是坏事干的太多了，遭报应了。” “不是。”王坚点起烟：“是尸毒的影响，你能活到现在，应该是那两颗夜明珠的作用，不然你当时就算救回来了，你也最多能有三五年的活头。” 说完，王坚眼睛一眯：“你根本没把夜明珠放在阿宝的墓里陪葬，而是最少带在身上带了五年，不然就算是那两颗夜明珠也没办法让你活到现在。” 强哥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他没想到这个王坚的观察力如此敏锐。他本来说想把王坚带来这里发现阿宝的墓已经搬迁而夜明珠不知所终之后，引着王坚自己去找夜明珠，从而忽略到自己这层，到时候一笔糊涂账，没了也就没了。 虽然这个方案非常幼稚不靠谱的，可这时候要是跟王坚说夜明珠已经被他在二十年前就卖掉了，王坚不生吞活剥了他才叫有鬼呢。他虽然今天第一次见王坚，可青帮总裁这名字，道上哪还会有人不知道呢。 “说实话吧。”王坚靠在车上，看着夜晚的点点繁星和周围凄冷的墓碑，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波澜：“我也不会怪你，毕竟是个人都会动心。只不过多少要给个交代吧。” 强哥眼光闪烁的看着王坚，嘴唇轻轻颤着，几次张嘴都没能够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其实很多时候，有些事情都是阴差阳错。”王坚倒是一脸轻松：“如果是原来的性格，你现在肯定已经满头鲜血的倒地不起了，只不过现在来看，根本没必要。” 强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 “你就说实话吧，开始在老爷子那里我就发现点不对劲了，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把那种东西放在公墓里吧？后来看到你身上的尸斑我才确定你肯定没有放进墓里。”王坚呵呵一笑：“你说呢？” 强哥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了一步，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把它卖了。” “哦？”王坚眉毛挑了挑：“卖了多少钱？” “九零年的时候卖的，当时一颗珠子卖了一千万……”强哥敢不说实话么？必须不敢，王坚要他的命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的人，大部分会比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更珍爱自己的生命：“卖给了华文强。” “华文强？就是那个电影大亨？” “是他……他另外一个身份是老新的一把手。”强哥提到这个人的时候，表情有些怪怪的：“老新就是新义安……” 王坚点点头：“这件事我会处理，不过我告诉你，你那一千万亏大了。你要去欧洲拍卖行的会，两个球最少五个亿……美金。” 不过说完，王坚突然一笑：“然后你就会被大陆的镰刀组给点名。” 强哥摸了摸脑袋：“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咯。”王坚伸了个懒腰：“给我描述一下那两颗夜明珠的样子。” 他吩咐的事，强哥自然是尽心尽力的描述。在他的描述中，王坚发现他那两颗珠子并不跟小金的那样是润润的鱼白色而是莹莹的翡翠色，夜晚也是发出水波纹似的绿光，十分漂亮。 而当时他之所以会把那东西卖给华文强，这其实也是一个他想往上爬然后给阿宝报仇的筹码，在得了两千万之后，他一直苦心经营了二十年，才有今天这个成绩，算起来也是相当不容易的，毕竟大部分人突然暴富的话，恐怕……最后的结果大多是挥霍一空。 “带我去吧。”王坚在听完他叙述之后，并没有说太多话，只是嗯了一声：“去见那个华文强。” 说实话，虽然强哥说那华文强多么屌多么牛逼在港势力多么大，可王坚其实都没把他当个屁，当初沙诺娃牛逼不牛逼，现在不照样二逼似的在人造海滩上晒假太阳么。更何况新义安还是洪门下属的，虽然上次的北美联合大会洪门系的一个都没出席，但到底也就那么大点事，这俩珠子别说是他拿着了，就是阿狗拿着都得乖乖的吐出来，不为啥……就是因为这是老太太的东西。 “他已经深居浅出很多年了，我这样的层次根本见不到他。”强哥坐在车上，脸上带着无奈：“现在新义安是他弟弟和他弟弟的儿子在主持，这段时间他们的生意都转移去了欧洲，所以在这里的人都是一些小鬼。” “那华文强现在还在这里吧？” “应该在。” 王坚摸了摸下巴，突然一笑：“那就随便带我去一个可以接触到他的人那里。” 强哥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在路上的时候，王坚接到了小金的电话，说她们已经准备出发去沙诺娃之前的别墅了，问王坚在什么地方，需要在哪集合。 “你们自己去处理一下就行了，我这有点事。” “你有什么事啊？是不是又看上谁家姑娘了？”小金语气中有些不悦：“究竟要多少姑娘才能满足你无休无止的性欲？你隐藏能力是浑身上下长满小鸡鸡是吗？” 王坚电话的声音本身就挺大，小金的咆哮声也挺大，这双向加成之下，连开车的强哥都听见了小金的咆哮和训斥。 他怪怪的看了王坚一眼，非常惊讶如此一个人物居然也会被媳妇儿训成这样……这给人一种非常不科学的感觉。 王坚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压低声音对小金说：“我是去拿老太太的嫁妆……别在那胡思乱想了。” “你确定？” “你也太不相信我了。” “喂！”小金再次叫了起来：“别跟我说相信不相信的事，你当初怎么说的？最后呢？那白发魔女现在可就在我旁边，你最后不还是把她给收到精灵球里面了吗？还有脸跟我提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王坚干巴巴的咳嗽了两声：“这次是真的，不信……” 他说着他环顾四周，就发现了强哥在开车，王坚连忙咳嗽一声，把手机递给强哥：“你帮我说说。” 看着王坚的样，强哥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然后开始应付起小金来。 在问了一大堆问题之后，多疑的小金才打消了顾虑，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而她挂电话之后，老王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傻乎乎的看着强哥一笑。 “嫂子听声音很年轻，可是感觉很凶。”强哥在经历这一出之后，不自觉的对王坚的恐惧也小了不少：“难为坚哥了。” 王坚摆摆手：“小丫头生性多疑，没办法。” 强哥也没多说，只是看着王坚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那笑容一看上去就感觉很深邃…… 王坚自然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没多说，摇摇头，靠着车窗闭目养神了起来。 睡得朦朦胧胧时，王坚突然被强哥摇醒，接着王坚就看到车子来到了一片闹市中，从街边的各个牌子来看，这里俨然就是娱乐场一条街嘛。 “这地方人挺多啊。”王坚左右看了看：“在这找人？” 强哥停好车点了点头：“这里就是铜锣湾了。” “我看过古惑仔……真的有陈浩南吗？”王坚下车之后点了根烟，然后从旁边的小铺子上顺手买了点小吃：“会不会突然出现几百号人冲出来砍我？” 强哥哈哈一笑：“莫搞我啦，那是电影啦。” 跟着强哥一路往里走去，两人一直到一个桑拿房前才停了下来，接着强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门童，门童看了一眼，立刻带着两人往最顶层走。 “这是内部的黄金卡，一般人是上不去的。” 王坚呵呵一笑：“我把这地方买下来不就能进了吗？” 强哥当时气息一滞，瞬间想起自己身后那家伙是什么人了……不由得尴尬的摸了摸头，颇为难堪的说：“您就是想当港督都OK啦。” 坐电梯来到顶楼之后，王坚发现这强哥在这里的人气还算可以，那些光着膀子、穿着浴巾的纹身男不少都会主动跟强哥打招呼，几个大佬模样的人还会大老远就朝强哥咋呼，只不过是粤语，王坚听不懂。 “有见化骨蛇？”强哥一屁股坐到一个围着浴巾的纹身胖子身边之后，拿起他的酒就灌了一口：“有大佬要见他。” “谁啊？”那胖子一张嘴带着一股子东北味，他睁开眼睛看了王坚一眼，然后眨巴着眼睛盯了一会，最后突然蹦了起来，身上的肉十分有规律地颤抖着，并大叫一声：“哎呀妈呀！” 说完，他二话不说，冲到更衣室，以跟他体型不相称的速度换好了衣服，窜了回来，然后腆着一张大脸朝王坚谄媚地笑着：“总……总裁……您咋来了。” 王坚上下打量了这胖子一圈：“你是？” “我啊……小人物，上次开会的时候我可是去了。哎呀妈呀……死人强，你他妈怎么不早跟我说。”胖子埋怨了一声强哥，然后连忙去搬了一张椅子放到王坚面前：“总裁坐……坐……” 原本口条利索的胖子，在王坚面前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他紧张兮兮的站在王坚的面前，搓着手：“总裁……您玩点啥不？不不不……您吃点啥不……不不……您要点啥？” 王坚摆摆手：“我可不敢玩，会被吃掉的。” “谁敢吃……”胖子还想要拍马屁，但是发现强哥正猛地朝他使眼神，他立刻领悟，长长的哦了一声：“那总裁，您有啥吩咐。” 王坚没说话，只是看着强哥。 强哥嗯了一声：“坚哥找化骨蛇有点事。” “找那垃圾？找那垃圾哪用得着您亲自来哟，打个电话就行了。”胖子一拍大腿：“走着，死人强，我们去找化骨蛇。” 说着，胖子走到王坚面前小心翼翼的说：“总裁，您在包间儿里休息一会儿，二十分钟就来。” 王坚点点头：“那个啥，能给我弄点吃的来么？随便来点面条炒饭，我晚上没吃呢。” “能能！能！您稍等。”胖子连蹦带跳的窜出去，大呼小叫一通之后又返回来了：“那总裁，我走了啊。” 他们俩去找人的空挡里，王坚坐在包厢里胡吃海塞的……本来只是要点面条炒饭，可胖子在外头咋呼一通之后，上的东西那是相当高档，鱼翅燕窝九头鲍什么好上什么。 等王坚的饭吃的差不多了，强哥跟胖子也回来了，而这一次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干巴瘦的男人，脸色很不好看，估计八成是胖子跟他说了点什么吓人的话。 “坚哥好……”干瘦男人冲着王坚鞠躬道：“我就是化骨蛇。” “你们这些外号还真不好听……”王坚摇摇头：“你能带我找到华文强吗？” “强叔吗？不行啊……我找不到，不过我能帮您跟我的老大说一声。” 王坚一摆手：“直接带我去，我没多少时间。” 化骨蛇有些为难，毕竟这要是真带去了，要是这王坚跟自己老大不起冲突还好办，要是一有冲突，那自己可是第一个倒霉。 而要是不带王坚的话，那事儿可就大条了……一个让不要命的肥狗都成哈巴狗的人，想想也知道这家伙得有多变态。 最后还是在胖子的调剂下化骨龙把他老大的地址交了出来，而他也再三确定，自己的老大绝对能见着华文强。 不过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出了一点小插曲，这胖子也就是肥狗刚才出去找化骨蛇的时候，似乎是冲撞了谁。当时肥狗也没在意，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匆匆离开。那人现在就带着人过来找胖子要说法了，而且看上去两个人并不是第一次起冲突了，而这一次大概是占着道德制高点来找场子的。 肥狗虽然不是善茬，但是现在王坚在场的情况下，那可是轮不着他控场。而王坚也赶时间，懒得找什么事，最后还是强哥提前让飞龙过来处理才把事解决。 还别说，飞龙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和声望绝对不比强哥差，甚至更强，毕竟能打也够义气，大家都挺服这家伙。他一出面，事情就压下去了，倒也不用王坚多麻烦。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坐上车之后的王坚不无无奈地说道：“飞龙的名气挺大啊。” 强哥嗯了一声：“其实飞龙比我吃得开，如果自立门户的话绝对比我混的好。我不是没跟他说过，只是他就是不同意，他说他懒，不愿去忙。” “啥几把玩意儿，不就是你救了他一次，他说要给你养老送终嘛。”肥狗呸了一声：“不过飞龙这小子还真是够仗义的，我他妈要有这么一个小弟就好了。” 王坚点点头，这倒也没违规，既然没违规的话，那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反正他也不知道门派的事，虽然算是门徒，可还算是遵教诲的，这也就无伤大雅了。 汽车很快的来到了海边，根据那个化骨蛇消息，他的老大叫华长胜，是华文强的堂侄，也就是现在老新在这边的代管人，差不多三把手吧，而且现在这新义安基本上就是家族式的了，跟外人也没多大关系。 既然是三把手，他的住宅自然不会在贫民窟，这种价值几千万的海景别墅什么的，对他来说也并不算什么。 不过过去之后才发现，今天他们居然在开轰趴……隔着老远就听见别墅里传出一阵悸动的音乐，整个大别墅里里外外看上去都是人，围墙里也停满了各种豪华的车车。 王坚默默的摇摇头，当走到外围的时候，他突然回头对强哥说：“这里头会不会都是裸体？” 而正当他往里走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老王！！！” 第663章 还君明珠（下） 这一声传来，王坚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蹦起来了，他揉了揉脸，把一本正经的表情换成了一张笑脸。 这个转变让胖子和强哥都浑身起鸡皮疙瘩，而与此同时，他们也都跟着王坚回过了头。 在身后大概十米处，小金、箫逸雯和白发魔女都站在那，小金和箫逸雯手上抓着一大串鱼丸，沙诺娃则在低头对付着一碗炒面似的东西。而三个人里头气质最好的莫过于沙诺娃了，最没气质的……大概就是小金了。 “你们怎么来了？” 小金迈着八字脚踱到了老王身边，然后上下打量着他：“你不是说有事吗？” 说完，小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布袋，也不避讳，把里头的夜明珠倒出来塞到了王坚口袋里：“这个你拿着，箫逸雯那家伙老是要抢，烦死了。” “就给我玩几天嘛。”箫逸雯可怜巴巴的看着王坚手里的两颗夜明珠：“我好喜欢……”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然后随手把手里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向箫逸雯抛了过去：“送你了，小金不喜欢。” 他这一句话说完，在场的人除了沙诺娃都目瞪口呆……特别是强哥，他整个人都傻逼掉了，颤颤巍巍的指着那两颗夜明珠：“就是这样的！不过不是白色的！” 王坚眯着眼睛：“这两个对我没多大意义，但是那两颗有。” 说完，他们几个人结伴一起走到了铁门外，然后由强哥出手按了门铃。不多一会儿旁边的屋里就走出来几个保安，打开铁门看了王坚一行，然后问他们有没有入场券。 沙诺娃眉头微扬，冷笑一声：“这里也只是我四百个海外据点之一，居然还被人当成了什么高尚场所，如果他们知道我在克林姆林宫里有单独套间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会觉得很神奇。” “我们是来拿东西的，你们也别闹情绪了。拿了东西问了华文强在哪我们转身就走。”王坚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你来。” 这胖子确实是个人才，刚开始还那么一副猥琐样，现在在保安的面前一下子就变成了富商模样，还指着后头正在吃鱼蛋的箫逸雯说道：“你们认识她吗？” 这些保安不但是年轻人，还同样是经过一定教育的，而且箫逸雯的名气实在是大，而且身后的势力大到连他们老板都不敢去招惹。还什么入场券，她这张脸就是入场券，这种平时请都请不来的人物，还需要入场券那才是笑话呢。 箫逸雯倒是无所谓，她小心翼翼的把夜明珠塞进贴身的衣服里，然后把手上的鱼丸三口两口吃掉，手在王坚的屁股上擦了擦，抹了一把鼻子嘴，气质瞬间从女屌变女神，光线打在她脸上，除了嘴角没有擦干净的酱汁之外，都显得十分圣洁。 “演技派。”王坚朝箫逸雯竖起大拇指：“十分不错。” 看到箫逸雯来了，保安连忙用步话机跟屋里通讯，大概两分钟之后，一个大概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急匆匆的从里头跑了出来。他身着西装，长相俊朗，浓眉大眼。只不过眼袋清晰，黑眼圈更是明艳动人，这明摆着是肾阴虚的症状，如果没意外，他的舌苔会很厚，而且特别容易疲劳…… “逸雯！”他好像对箫逸雯很熟悉，叫的很亲热：“你怎么来了！” 但是箫逸雯似乎不太待见他，转过身子继续从口袋里掏小零食出来吃的吱嘎吱嘎响，看上去跟没吃饱过似的。 但是他似乎没怎么在意，只是连忙把箫逸雯一行迎接进去，笑吟吟地问道：“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啊？” 而当他看到沙诺娃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他直勾勾地看着沙诺娃，表情呆滞得像一头打瞌睡的树懒。 沙诺娃显然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她皱着眉头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双手插在了口袋里。 而至于王坚、胖子、强哥则直接被人家给无视了，当然……一块儿无视的还有小金这个小豆丁。这让小豆丁十分愤怒……但是也无计可施，谁让她的娃娃脸一看就是未成年呢。 沾着箫逸雯的光，王坚他们走进了这栋别墅。这栋本来属于沙诺娃的临时驻扎点的小别墅。 而那个年轻人在进入房间之后，显然就是整个轰趴的主角，周围穿着比基尼的姑娘基本上看到他都会朝他抛个媚眼。 当箫逸雯和沙诺娃出现之后，在场的男性目光一瞬间就集中在她俩的身上。箫逸雯还好，毕竟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经常能见到，而沙诺娃可就不一样了，那叫一个冷艳高贵，除了在王坚面前还能露出点人气儿之外，在别人面前那可就是一座冰山。 冷艳冰山女王，这玩意对屌丝们来说可是可望而不可即，但是对这些高富帅来说，这种味道的姑娘真的很少尝到叻。 王坚倒是乐得自在，穿着打扮十分普通的他，在这里头完全被淹没掉了，至于强哥和胖子，他们两个更是没什么存在感，等级相差太多，虽然都比较面熟，可到底不是一个等级上的，所以也没有谁会去搭理他们，倒是胖子这个屌毛主动撩拨着妹子，一点都没自卑的意思。 倒是沙诺娃，她可不管这里的人多关注她，径直走到了大厅正对门的一堵墙面前，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磁卡似的东西，在地板上的缝隙中一划…… 接着，墙壁突然发出隆隆的声音，并向两边分开，接着一个保险柜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了它的小脸蛋。 出去迎接王坚他们的年轻人脸色变了几变，他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家别墅里还有这种机关，他最后脸色变得铁青，站到了沙诺娃面前用身体挡住了保险柜：“这是什么？” “你是叫华……华……”王坚扭过头问强哥：“华什么？” “华长胜。” 王坚点点头：“华长胜是吧，我们是来拿东西的，然后还要问一下你，你大伯在哪。” 华长胜一下子没有搞清楚王坚的来意，但出于自己的面子的问题，他并没有直接回应王坚的话，只是皱着眉头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他的怒喝声乍起，屋子里的音乐顿时熄灭了下去，原本充满暧昧的气氛瞬间冷了个通透。 而王坚倒是一脸无所谓：“你先告诉我，你大伯在哪。” 在他说话的时候，沙诺娃已经掏出枪指着华长胜的脑袋把他顶到了一边，而枪一出，屋子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呵呵，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华长胜看上去虽然是个花花公子样，但到底是从小在这种大鱼吃小鱼的环境中长大的，临场时还算是镇静：“你们这是在找死，知道吗？” 而沙诺娃听到他的话，冷笑一声，右手大拇指扣动了左轮的触发器，手指也搭在了扳机上头：“你要试试看是谁先死吗？” 周围那些富家公子和名模明星早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屋子里瞬间只剩下几个端着枪过来和王坚他们对峙的保安和王坚这么一群人。 沙诺娃是最有恃无恐的，她在某些方面那可是真正的冷血无情，大概只有王坚知道，如果这个华长胜再要是嘴硬的话，他真的会被M500这种暴躁的手枪把头给打成抹布的。 “沙诺娃，别吓唬人家了。”王坚走上前压下沙诺娃的枪：“抱歉打扰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事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让你叔来找我。” 华长胜拿起名片扫了一眼，浑身一颤，冷不丁的就坐到了沙发上：“你……你就是王坚？” “你知道我啊？”王坚有些尴尬的呵呵一笑：“是啊，我就是王坚。” 华长胜心里可叫一个苦，他要是早点说自己是王坚，哪还能有这么多事，别说是在这拿点东西也别说是把大伯的住址告诉他了，就算是他要自己把自己胯下几根毛都数出来华长胜都绝对执行。 至于之后……谁敢去报复他？这玩意说的不好听，被他杀了，那杀了可就是杀了，除了洪门的老大之外，像自己这种“小社团”的中高层，他杀一百个都不带有点事的。 所以华长胜捏住名片之后，沉默了一会：“王先森，我想……这是一场误会。” 沙诺娃冷笑着打开了保险柜，把里头的九本已经被她用压铸过塑密封保存起来的书拿了出来，然后把手上的卡扔给华长胜：“以后这屋子里见到奇怪的缝隙，刷一下，你会有惊喜。” 而王坚则抱着胳膊：“还是快点把你大伯的地址告诉我吧，我也只是去拿点东西。” 看到王坚和华长胜说话时那不屑一顾的态度，胖子和强哥对视了一眼，心中唏嘘万千。这真正的老大就是不同，说话看似轻飘飘的，可一句话下来那气势着实让别人有些承受不住。 而正在看那几本古籍的小金突然扭过头问王坚：“你是在找另外两颗夜明珠吗？我知道这夜明珠是干什么的了！” 王坚啊了一声：“什么？” 小金咬咬牙：“钥匙！” 第664章 惊鸿一般短暂 小金在翻阅第一本的时候就发现了几个奇怪的地方，而当她完整的翻阅这几本书之后，她确定了夜明珠的具体功效。 没错！就是钥匙，这些夜明珠确实是当年跟和氏璧配套的宝贝，一共二十四颗。而和氏璧和这二十四颗夜明珠也正是王坚所打开的那个水下密室的关键节点。 换句话说，这一套宝贝正是那个地方的能量供给核心，如果少了任何一颗，可能都无法启动最终的一道程序。 而这玩意绝对是故意被拆下来的，那个王莽的暂且不考虑，单说这两颗即将要去追溯的夜明珠，那可是王坚的老爹——王三一亲手送给他女朋友的定情信物。 虽然王坚并不知道自己老爹为什么会干出如此不靠谱的事，但很显然，这两颗珠子肯定是他给掰下来的，至于他为啥要掰下来，这已经不太重要啦。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去找二十四颗珠子？” 驱车赶往华文强住所的时候，王坚撑着下巴跟小金细声交流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对前途的迷茫和不解。 小金跟沙诺娃研究着那几本书，并一心二用的跟王坚聊着天：“肯定不需要，我已经让无忧去探查那个密室了。按照正常情况，那里头最少还有十八颗珠子在保持运作，因为你还记得我们进去时候的流光溢彩和那些自动化程度很高的机关不？这些能动弹大概都是因为和氏璧和珠子没有被完全挖出来，不然里头绝对不会亮。” 旁边的箫逸雯撅着嘴，双手托着那两粒亮晶晶的夜明珠，眼里全是怜惜，天生对亮晶晶的珠宝情有独钟的箫逸雯，在得知这些夜明珠最终还是要还回去的时候，那小眼神儿能看得让人心碎，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多自拍几张，多陪这俩珠子玩一会儿而已。 “你们为什么都不在意这个啊，它这么漂亮。”箫逸雯带着哭腔的问着周围的人：“用我的命换我都肯换。” 小金头也没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而沙诺娃倒是很认真地想了想，并展颜一笑：“我放弃的东西绝对比这两颗珠子更值钱更美丽。我连那些都能放弃，这对我来说跟垃圾没区别。” “果然有魄力。”开车的是那个胖子，他跟王坚他们混熟了之后才发现，其实青帮总裁挺好说话，几乎已经是一种邻居小哥的程度了，而且有机会能跟这样的大佬混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不定能混个什么好职位，至于人家的宝贝么……他想也不去想，别看这帮人觉得不值钱，可要落在自己手里，那可是绝对引来杀身之祸的。所以他自觉的开开车拍拍马屁就行了，别的东西么，不该看的他不看，不该想的不该想。 只不过他倒是觉得王坚这个青帮总裁挺土的，无论是哪方面看上去都比不上一个小老板的儿子，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还真的很难相信王坚就是赫赫有名的青帮总裁。 “既然是十八颗的话，那应该还有两颗的啊。”王坚倒是没搭理胖子的马屁，只是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如果开不了门，我不是白忙活了吗？” “哪能啊，你不是多给孩子勾搭了个小妈来么？还是这种貌美如花的。”小金不咸不淡的讽刺道：“怎么都是赚了吧。” 沙诺娃默默的抬起头，看了小金一眼：“我觉得你在讽刺我。不过那两颗，我有办法引出来。” 小金撇撇嘴：“我早看透你要干啥了，不就是拍卖嘛，宣传的红火一点，说什么六颗传说能长生不老什么的，这不就了解了吗？” “没想到你确实有点能力的。”沙诺娃呵呵一笑：“我觉得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把目光一直盯在王坚身上，而忽略了他身边的人，现在看来如果当时我先对付你们的话，王坚现在……” “你会被他打死的。”小金干巴巴的呵呵两声：“想想他怎么救你的，你就能知道他会怎么为我们报仇，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跟他眉来眼去？你还真该谢谢自己没动我们。” 比斗嘴，十五个沙诺娃摞一块都不是小金的对手，所以两个回合沙诺娃就落败了，求助似的看着王坚。 王坚自然是看到了她的眼神，但是他很自觉地把脑袋转了过去，当成没看见…… “别看别看，你以为老王会偏袒你呢，说不过别说啊，玩不起还找外援，有劲没劲？”小金可是个喜欢乘胜追击的人：“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你都不是女王了，就别玩那女王的范儿，当个普通的小姑娘挺好的，真的。” “小姑娘……”沙诺娃经常被小金弄得哭笑不得，但却无计可施：“好吧……” 这时，胖子看了一下后头，扭头对王坚说：“总裁，死人强的车还没过来，我们等他们一下。” 说完，胖子从口袋里摸出了包烟，递给王坚：“总裁，我们去抽一根烟吧。” 王坚也不装，跟着下了车，站在车外头点上了烟，接着胖子小声的对王坚说：“总裁，我跟你说，华文强是个老gay。”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他很可能会骚扰你……” 王坚撇撇嘴，眼睛一瞪：“他敢！” “我当然知道他不敢，我说的是他会用这个要挟你，想要他的东西，他要你给找两个娈童什么的。我记得他最近就惦记那个大陆来的娘娘腔小伙子，他是箫逸雯的人，到时候您有办法？看样子……您跟箫家关系很不一般。”胖子瞟了王坚一眼：“总裁，您的眼光真好。” 王坚突然觉得这胖子还真是个人才，只是几眼就把挺后头的问题就考虑到了，估计也是为了顾忌箫逸雯的面子才会提出说下来抽根烟，为的就是把华文强的底子说给王坚听。 “他是个老人精，不会跟他那个废物侄子一样。所以我担心到时候不好办。” 王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胖子：“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我刚来香港的时候，就是跟那老屁股混，那老屁股对我都有兴趣。”胖子一脸厌恶的拍了拍自己肚子上的肥肉：“现在我明面上好歹也是个副导演，这个圈子里的事还是知道不少的。那老屁股可对不少俊俏的演员都下手了，甭管是大腕还是小人物。” 王坚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你说那个是叫黄阅吧。” “您也知道啊？”胖子眼神突然变得怪怪的看着王坚：“这……” “这个屁。”王坚又好气又好笑的踢了胖子屁股一脚，发现这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胖子能完全靠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小老大的位置，当真是个有几斤几两的。 “我也没啥意思，我见过那小子，不知道的就以为他是个娘们，真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都什么口味，像我这样喜欢刘欢的基本上都没有了。” 王坚笑了笑：“我喜欢崔健。那是我学生。” “您学生？”胖子一怔：“是不是啊……” “别管了，走吧。”王坚指着后头那辆装着飞龙和强哥的车：“他们都来了。” 坐上车之后，王坚把刚才胖子跟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给小金他们听，这帮幸灾乐祸的居然笑得前仰后合，弄得胖子都一头雾水。 “放心，这两颗珠子由不得他不交出来。”小金冷冷一笑：“不然他就等着被爆菊花吧。” 王坚摸摸脸：“小姑娘不要说脏话。” “小个屁姑娘。”小金翻开电话簿：“我先打个电话给黄阅慰问一下，问他有没有被老屁股糟蹋。” 等小金打完电话之后，她表情十分精彩，笑吟吟的说：“你们猜这小屁股在哪呢？他可就在那老屁股的家里，人家明年的开年大戏要亲自选角儿，哈哈哈……” “他好歹是你同学，不要这么幸灾乐祸嘛。”王坚叹了口气：“没事了，过去吧。” 这事儿闹得挺搞笑，这转了一大圈似乎又给转回来了，这要是刚开始直接跟着黄阅过去玩的话，今天晚上得省下不少事，至少不用来回折腾人家小弟啊侄子什么的。 现在倒好，转了一大圈，到头来还是这么点儿事。 而正说着话说，对面突然一阵强烈的灯光刺来，接着一辆巴士车迎着王坚这辆车不偏不倚的撞了过来。 胖子连忙急打方向盘，但因为对方车速太快，根本无法完全闪避。打着横摆的奔驰直接被大巴撞在了屁股上，虽然没有并没有直接撞上，关键部位，但是巨大的冲击还是让车子完全失去了平衡，尾巴上翘在空中足足翻了三个跟头才落下地面。 王坚在车里用身体垫住了小金，一只手死死护住沙诺娃，另一条胳膊顶住了箫逸雯的脊柱。 因为他的缓冲，汽车落地瞬间的巨大冲击，基本上全落在了王坚身上，饶是他这样的野蛮人，照样也胸口一闷。 当然，也得亏是王坚，要是其他人的话，估计现在车后头那三个姑娘除了沙诺娃之外，其他都得嗝屁。 汽车落地之后，胖子满头鲜血的从前头爬了出来，然后费劲巴拉的想去拽后面的车门。 而王坚用力一踹，车门就被踹飞了出来，然后他费劲巴拉的把几个已经受伤的姑娘连拉带拽的拖了出来。 “妈的。这是故意的！”胖子一抹脸上的血：“总裁，你没事吧？” 第665章 又一次的扑朔迷离 王坚仔细检查了一圈身边的人，发现小金的手臂上有一条不算严重的划痕而箫逸雯的左手腕脱臼，至于……沙诺娃，这家伙可算是个高手，再加上王坚垫底，根本没有一点儿受伤。 给箫逸雯接好手腕之后，王坚撕开衣服给胖子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头上的伤口。而在这个过程中，强哥的车也停回了他们的身边，周围也聚拢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这他妈就是故意的！”胖子疼得嘴里嘶嘶的吸气，嘴上骂骂咧咧的：“这手段也太没新意了。” 王坚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冷冷的环顾四周，以他的经验来看，现在比刚才更加危机，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些围观的人群中是不是会有一颗子弹突然射向他的面门。 小金靠在被掀翻的汽车旁，用舌头轻轻舔着自己的伤口，几个呼吸之间，她手臂上的伤痕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一条看不太真切的白印子。 “刚才那个巴士车的牌照我记下了。”小金甩了甩胳膊，双手抱臂：“我们顺着这条线去查。” 其实现在的问题主要并不是谁要干这种事而是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前段时间小金也分析一些三巨头会晤为什么会变成一场闹剧，这些东西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细细想来却诸多蹊跷。 斯图加特的发狂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是他自己作死。而且如果没有天然二的性情大变，沙诺娃说不定已经被干掉了，而接着喀秋莎那方突然墙内起火，这可就有问题了，似乎有谁在背后煽动了一把，让难缠的喀秋莎迅速抽离了王坚的事情，这虽然相当于变相的把沙诺娃推向了王坚的怀抱，但如果一切没有变数的话，沙诺娃会死掉，斯图加特也会死掉，唯独喀秋莎这根太阳家族的纯血独苗能活下来。 而从那个不知真假的王莽出现开始，小金本能的感觉怪事一件一件的来。比如青帮那边突然变得事情巨多，滂沱纷杂，原本政治上的一路绿灯也变得磕磕绊绊，这直接导致就是天然二也根本无暇脱身，这样王坚身边最有力的分析师就算是折了。 至于从香港之行的开始，小金都觉得一切太过顺利了，当一切都看似妥当的时候，这里却突然出现了问题。一辆巴士的威力可是不容小觑的，如果没有胖子反应及时的甩尾，让它直接从车顶碾过的话，里头的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一连串的事看上去都是意外，但全部串联在一起的时候，那个背后推手的目的已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我上次还不知道那个人的目的，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小金紧紧皱着眉头：“他不想让你打开你那个宝藏。” 王坚一怔：“不想我打开？为什么？” “这里头有很多变数，他可能开始错误估计了咱们家大少奶奶的能力，原以为斯图加特能杀掉沙诺娃，而白发魔女死了，你的书基本就拿不回来了。而因为这一系列的变故，你拿到了书甚至得到了那两颗夜明珠的消息，所以那个背后的人就直接下黑手了。”小金深呼一口气，突然脸色一变：“快！去那个家伙的家里！他们不是为了杀我们，而是为了拖延时间！” 王坚听完之后也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留下了胖子对付警察，自己则带着人冲上了强哥的那辆车，并让他一路疾驰去那个华文强的家里。 在车上的时候，小金捂着脑袋闭目沉思，她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却又没能抓住最关键的东西，所以一时间表情也变得阴霾了起来。 而王坚则在考虑刚才小金的话，他并不知道那幕后的人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家伙绝对不是自己的朋友。 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而真正想解开一切问题的谜底，那只能等自己真正打开那个密室之后才能看个究竟。 至于沙诺娃，她好歹也是在那种尔虞我诈的环境里长大的，对这些东西多少都是有些理解的，只不过她现在正处在一个震惊时期，毕竟按照小金的推理，如果那天不是天然二毫无预兆的发威，恐怕她现在已经被斯图加特捏死在手里了。 是谁？究竟是谁能够在这种大局上操控一个女王和王坚这样食物链顶端的人物，这顶端的背后藏着的真相，真的让人心惊胆颤。 一行人来到华文强所在的住所之后，发现这个地处郊区但十分豪华的庄园式大宅。这地方虽然很偏僻，但在寸土寸金的香港，这最少五千平方米的大庄园其实也是相当不得了的，至少王坚这只有钱的土狗根本没有住过。 庄园的外头停着几辆车，其中一辆正是黄阅下午所乘坐的保姆车。可让人奇怪的是，这个庄园此刻没有一丁点灯光，大门洞开，黑漆漆的就像是一头吃人的怪兽空洞的张着嘴。 “你在这保护她们。”王坚拍了一下沙诺娃的肩膀，然后冲飞龙一扬头：“我们进去！” 飞龙也没迟疑，从车座下头摸出两把手枪，上了膛之后扔给王坚一把，然后一句话不多说，猫着腰钻了进去。 王坚回头看了一眼沙诺娃：“务必小心。” “明白。”沙诺娃突然甜甜的一笑：“谢谢你相信我。” “说什么傻话。”王坚摇摇头一笑，也跟着飞龙钻进了大厅。 进去之后，王坚借着外头微弱的月光看到飞龙正站在大厅的角落摸索着墙上的开关。 不多一会儿，他似乎摸到了，随着咔哒一声，大厅里瞬间变得光亮了起来。不过在打开灯之后，王坚突然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也庆幸自己并没有让箫逸雯他们进来。 因为大厅里到处都是血迹，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各个角落，以不同的姿势。但是他们的死法都是一样，王坚略微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些人的致命伤都是被钝器击打致死。 “一共十七具尸体。”飞龙脸色如常，倒是眉头紧蹙：“包括两个小孩，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华文强的家人和佣人。” 王坚也跟着探查了一圈，发现确实如飞龙所说，这些人都是家人和佣人，还有两个穿西装的人，赫然就是下午黄阅那两个助手兼保镖，但是王坚并没有发现黄阅的尸体，这让他既安心又揪心。 “我去楼上，你在这里再仔细找一下。” 飞龙没有意见，朝王坚点了点头，掏出枪开始在楼下搜查了起来。而王坚则一路上楼开始地毯式搜索。 在搜索的过程中王坚发现二楼一片狼藉，几乎每一个房间都被搜了一圈，现金、首饰和古董散落一地，而几个保险柜都被热切给切开了，地上到处鲜血脚印，纷纷乱乱。 不过王坚始终都没有找到黄阅的人或者尸体，而不多一会儿，小金不知道怎么窜了上来，拽着王坚就往下跑。 “找到了！”小金急匆匆地喊着：“真的是出大问题了。” 跟着小金来到楼下，发现飞龙正站在楼底一个鞋帽间门口发愣，王坚凑过去一看才发现黄阅像一只受惊的老鼠似的缩在里头，脸色苍白，眼睛里全是血丝。 在看到王坚的那一霎那，他像释放情绪似的突然爆发了出来，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并惊恐地扑到了王坚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沙哑着声音狂躁地哭喊着。 王坚轻轻摸着黄阅的头发：“发现华文强了吗？” “没有。”飞龙轻轻摇摇头：“应该被人掳走了。” “找！”小金冷哼一声：“老娘把香港翻过来也他妈要把他们给找出来！” 王坚腾出一只手安抚着小金，然后摇摇头：“别急，这里头有蹊跷。” 说完，王坚弯下身子从鞋帽间的门口捡起一根铁丝，拿在手上扬了扬：“他们故意把黄阅锁在里面的。” 小金接过那根铁丝：“他们为什么要锁住黄阅？不直接杀了他？” 王坚低头看了一眼黄阅，冷笑一声：“报信。” 接着在王坚安抚黄阅的空挡，外头的人也都进来了，箫逸雯快快乐乐的进来，然后痛痛快快的被吓晕，反倒是沙诺娃这个家伙一脸淡定的探查起尸体来。并把手指伸入一个女尸额头上的伤口里搅拌着。 “你好恶心！”小金作势要呕：“你在干啥！” 沙诺娃抽出血糊糊的手指甩了甩，然后用手指勾出了一根铁钉，面沉如水的看着王坚：“是暗杀队的手法。” “暗杀队？”王坚蹑着手拿起钢钉：“什么意思？” “太阳家族的暗杀队，当时你们全力扑杀的那些人。”沙诺娃在沙发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我想我们应该去找喀秋莎聊聊了。” 而小金则摇摇头：“我想大概不是喀秋莎，她要是这么蠢的话，她就不叫喀秋莎了。” 沙诺娃靠在沙发上：“可是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使用这个权限，这是家族族长的最高权限。” 而此刻王坚突然笑了出来：“他们应该就想让我们去刨根问底，那我们就不去管他们了，他们自己会跳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沙诺娃满脸狐疑：“你为什么知道？” 小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在听到沙诺娃的话之后，突然笑了出来：“如果不想我们找，那么黄阅已经死了。” 第666章 往事浮浮沉沉 王坚抽着烟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盯着地上盖着窗帘的尸体。一排排的尸体在不久之前还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也许这些曾经的生命有过这样或那样的过错，可现在安稳的躺在那里时，也都没有了什么辩解和探究的必要。 只不过王坚有些迷茫，因为他忽地发现自己心中已经没有了曾经那种炙热的愤怒，就像看到一些不知道名字的野花被人践踏一样，对这些因为意外而逝去的生命没有了一丝惋惜和震怒。 他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在等待警察的过程中，他反复地思考着关于自己、关于自己的冷静。 当年小碗儿的遭遇历历在目，王坚清晰地记得当初他腔内的愤怒差点让他被自己点燃，同样的感觉还出现在知道秧子女儿的遭遇和在日本那间充满尸臭味的地下室里。 那时他心中有愤恨、有炙热、有无与伦比的悲切，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甚至能清楚的察觉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可现在……同样是一群枉死的人，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冷静的甚至可以称之为冷酷，没有同情也没有愤怒，却只是从心底的抵触这种场面，甚至认为这些人是一种麻烦。 这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他隐约从心底蒸腾出一股子恐惧，无端的担心起自己是不是会变成那些冷酷无情的行尸走肉，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王坚一生的梦想都是当一名锄强扶弱、劫富济贫的侠客，而现在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在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用力揉了揉脸，张了张嘴，但却没有一丁点声音发出。王坚不知道该怎么去说，除了背后那个跟他玩着游戏的人之外，他惧怕的……似乎正是他自己。 “你在怕什么？” 王坚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看，发现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正坐在他的身边，而周围正在踱来踱去的其他人显然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这种状况王坚经历过，他一瞬间就知道这是自己的精神分裂又开始发作了，但他并没有太多的惊奇，毕竟在这个时候有人能够聊一聊，哪怕是跟自己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你知道。” 王坚对面的王坚在王坚的注视中慢慢变成了一头老虎，它在每一具尸体上停留了片刻，用力地嗅着尸体上的气味。 “我闻到了恐惧。”老虎兄仰起头对王坚咆哮了一声：“来自你心底的恐惧。”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的抽烟，用手指拈着一滴溅落在茶几上的一点黑褐色的血痂。 “你不该有这种情绪。”老虎兄摇着头：“你堕落了。” “嗯。”王坚低声应了一句，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话语。 老虎兄叹了口气，又变成了王坚的样子坐在他身边，手中出现跟王坚一样的烟，轻轻的抽着：“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知道你感觉很累，但这不是你逃避的理由。你不是有信仰吗？” 王坚一怔，听到了一个许久没听到的词“信仰”，可当他仔细思考自己的信仰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脑袋空空如也。 儿时的侠客梦？后来的大侠情？不不不，这些东西似乎都离开很长很长时间了。 那既然这样，王坚的信仰又是什么？难道是所谓的公理正义？王坚想到这，突然狞笑了起来并怒吼道：“信它们还不如去信根鸡巴！” 随着他的一声吼，屋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王坚，眼神里全是不解，甚至几个不太了解王坚的人甚至以为他被不干净的东西冲了体。 倒是小金一眼就看出了王坚又犯病了，挥挥手说道：“随他去，我们继续找线索。” 老虎兄见王坚情绪激动，一贯走咆哮派的他居然伸出手按在王坚的肩膀上：“兄逮，还有我呢，别怕。” 说完，老虎兄舒服的靠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看着都舒服的姿势：“自从我们合二为一之后，我出来的欲望越来越小了。因为我发现很多东西我都不在意了，你的心境变化，多少会是有我的责任。不过这不是坏事，我们不再是毛头小子了，再过几个月咱闺女就出来了，咱们是得有个当爸爸的样子了。” 老虎兄说话的时候居然一脸甜蜜幸福，满脸憧憬着当爸爸的幸福样子：“闺女的名字我来取，不许跟我抢。” “我现在是在跟你说取名字的事吗？”王坚不耐烦的看了老虎兄一眼：“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老虎兄指了指放在老王上衣口袋里的夜明珠：“这就是真相。” “什么意思？”王坚一怔：“为什么你知道而我不知道？” “因为我比你更仔细。” 说完，老虎兄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背着手，在王坚面前晃着。而现在的老虎兄看上去跟王坚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基本上就是双胞胎似的存在，虽然时不时的一咧嘴一呲牙的空档还能透露出一股老虎的凶性，可大多时候，它看上去比王坚还冷静。 “有傻逼说你该十步杀一人，我开始深以为然，但是现在么，我觉得不对劲。不能杀了，不能杀。”老虎兄叹了口气：“杀的人越多，越容易的迷失心性。世界上自以为是的傻逼太多了，他们总有自成一派的狗屁理论，你被污染的太多了，咱老爹是以武入道，他跟你说过以杀入道么？那些以杀入道的狗屁理论大概只有高度中二病的傻逼才会深以为然。” 说完，老虎兄顿了顿，面色深沉：“杀……只会入魔。” “入魔？”王坚仰起头：“什么意思？” “杀人魔王呗。”老虎兄耸耸肩：“想想老爹为什么要把咱的杀心磨掉，就是因为老爹不想看到咱成大魔王。你现在正在往这条路上走哦亲，要小心。我要回家抱闺女，不想跟你浪迹天涯。” 王坚摆摆手，在听到警笛声之后站起身从窗口往外看了看，然后对老虎兄说：“正事儿你还没说呢。” 老虎兄哦了两声，拍着脑袋：“你看我，最近要有孩子了，脑子都不好使了。是这样，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很蹊跷，那个王莽怎么看都不是那么个事儿。咱知道长生不老都是啥样的人，你觉得那王莽像么？咱小老婆可没说错，那家伙绝对有蹊跷。至于这两颗珠子，还有现在的两颗珠子，纯是为了把咱往什么地方引。” “那你觉得怎么办？” 老虎兄摸着下巴长长的嗯了嗯：“至于是为什么，我不敢确定到底是不让我们开门还是引我们开门，但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他们肯定不会是奔着开发旅游胜地去的，所以你说走一步看一步是不对滴，咱给他们下个套呗。” 王坚眨巴了几下眼睛：“下套？” “没错，就是下套。”老虎兄邪魅的舔着嘴唇：“我跟你都是好猎人，这很难吗？” 再说了几句话之后，警察就已经进了房间，因为是强哥他们报的警，所以他在那和警察连说带比划了起来。而当几个年轻警察翻开窗帘盖着的尸体时，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吐了出来，本来还懒洋洋的警察才意识到这可是出了大事件。 不多一会儿，几十辆警车就把这里前前后后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连香港特高科的几个头头都来了。 王坚好歹是有身份的人，把上头给他的特殊证件交上去，并说明自己是为了追查国宝而来之后，倒也没什么事了。只不过这案子可算是一夜之间轰动全香港甚至全国，要知道这个华文强可是一代电影大亨，而且还是很有名的黑道老大，这一出灭门惨案，让整个香港一时间血雨腥风，甚至连特警都开始持枪巡逻了，生怕出现大规模械斗。 而至于为什么王坚会报警，这可是小金的计划，而王坚和老虎兄策划的下套计划不谋而合。 现在先把事情扩大到最大地步，那帮家伙不是等着王坚找上门么？那王坚偏偏不找，反而他让小金动员青帮所有的情报机构开始协助警方，而又让无忧协调控制她手下那帮刺客开始大搜查。 但这一切都不是明面上的，暗中进行的一切结果都会汇报给警方，然后由警察来跟他们玩。 而这一招玩的好的话，王坚所处的位置立刻就从明处回到了暗处，并掌握了主动。 不过关于那些隶属太阳家族的杀手为什么会掺和进这次灭门惨案里，王坚倒是并没有和沙诺娃多聊，毕竟她不但不太清楚，而如果真的是太阳家族杀手的话，那么沙诺娃也肯定会因为叛变而被列入刺杀名单，虽然王坚并不怕这些，但很显然这时候并不适合给沙诺娃增加心理负担。 当一直被动的王坚变成了主动的时候，他这个运筹帷幄的主帅的作用就显得极为重要，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出现一丁点的茫然。 从警局出来之后，王坚立刻给香港这边的青帮组织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最近需要的一些东西都准备好，而接下来王坚要开始破译那九本书了，这可是件顶天的大事。 不过么，这件事还得等天然二从台湾赶过来之后才能完全展开，她会在凌晨五点左右赶到，而这段等待的时间，王坚并没有闲着，他带了小金和沙诺娃开始满香港这座不夜城的转悠。 他们三个的转悠可不是无的放矢，他这一次的目的就是带着沙诺娃去这里的天堂之门分支机构拜码头，虽然天堂之门被喀秋莎掌控，可它后面那个太阳家族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老怪物存在，这种未知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沙诺娃和王坚坐在一家通宵营业的糖水店里休息的时候，突然表情凝重的对王坚说：“一个我一直忽略的人。” “谁？”王坚一怔：“谁有这么大能量？” 沙诺娃冷笑一声：“我曾经的那个管家，你要知道，甚至连喀秋莎都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人，他究竟隐藏的多深，我根本不知道。” “他现在在哪？”小金似乎也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我觉得也不是没可能，因为他跟沙诺娃接触的时间长，而且以这种人的性格，他对长生不老不可能不感兴趣的哦。” 这不经意的对话，突然让王坚的尾巴骨上扫过了一阵寒流，让他从上到下凉了一遍，就跟鬼故事里那些鬼魅接近人时的感觉十分相似。 他轻轻点着头：“你们继续说。” 沙诺娃摘下头上的鸭舌帽，捋了几下头发：“我们可以假设是他，那么一切都能说的通了，包括动用家族的终极暗杀力量。当时我清理家族的时候，根本没有动他那个分支，也就是说他的家族分支现在掌控了整个太阳家族。” “你是说，我们把你摆平之后，新的天堂之门又要来？这得多麻烦？” “不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沙诺娃眼神一寒：“他绝对不会干没有后手的事情。” 小金和王坚听完对视了一眼，接着小金突然玩心大起，对沙诺娃说道：“话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沙诺娃呵呵一笑：“又是问我胸为什么不下垂吗？因为我经常锻炼。” 小金晃了晃手指头：“我只是想问问你，如果有一天你能重新当回女王，你会不会背叛我家老王。” 沙诺娃似乎是没听到她的问题，低头喝着银耳汤，自顾自地说道：“当他把他衣服给我穿上并在距离地面几十米的高空紧紧抱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再也跑不掉了。” 王坚听的脸都红了，而小金则气呼呼的看了王坚一眼：“下次你也得对我这么干！” 正说话间，王坚的电话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王坚心头一颤，一种本能的危机感升腾了起来。 “欢欢出事了，重伤！”大圣的声音十分焦急：“可能撑不住了！” 第667章 有些事，无从选择。 很多时候，事情都要分轻重，王坚已经顾不得什么夜明珠、什么阴谋诡计了，在接到大圣的电话之后，他二话不说直奔向了飞机场。 说来也巧，天然二的飞机居然早到了那么二十分钟，刚好跟王坚相遇在了机场大厅。 王坚二话不说，拽起一脸迷茫的天然二就一路狂奔，坐上飞机之后，王坚才有时间给天然二解释这一路上发生的事。 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王坚在意的，包括天然二在内，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似乎都不如那个蛮横无理的女汉子。 从大圣的话里可以听出，女汉子的伤很重，现在似乎只吊着最后一口气了，这个变故让王坚和天然二都没有思想准备。谁不知道女孩子是什么人，她可是全国甚至是全世界最顶尖的狙击手，一个人可以压制一栋大楼的高手。她对危机的判断和对危险的规避那都是超神的。 可现在，她没有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受到伤害，反而在最后一次述职的过程中发生了这种事情，这让人很难理解也很难相信。 三个小时的飞行过程，就好像是一眨眼的事，一路上两个人并不多，而到了帝都之后，王坚跟着天然二就登上了早就侯在那里的大圣准备的车。 “她具体什么情况？”王坚皱着眉头：“为什么会这么重的伤。” “中六弹，肩胛骨粉碎性骨折、肺穿孔、腿骨粉碎性骨折、腹部中枪，脾脏破裂、肝脏破裂。脸上被削掉了一大块肉，失血过多，医生说很难撑过明天。”大圣眼眶红红的，但仍然冷静的把梁欢欢的伤势告诉给了王坚：“我让你回来，其实就来看她最后一眼。” 王坚的眼球瞬时充血，赤红着眼睛，用沙哑的声线说：“是谁？” “不知道。”大圣深呼吸一口：“她昨晚被人丢在了我们的门口时就是这样了。” 天然二和王坚轻轻回靠在椅背上，王坚闭上了眼睛，沉声道：“快点吧。” 一路无话，大圣带着王坚冲到了医院，然后带着王坚窜上了加护病房，从玻璃上后看到了病床的梁欢欢。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喉咙被切开了，许多管子从她的喉咙里伸下去，脸色惨白但是面容恬淡，左脸上包着渗血的绷带，薄薄的嘴唇现在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如果不是仪器上的数据还在跳跃，谁也不会认为她是一个活人。 天然二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所有人里梁欢欢跟天然二的感情最好，现在梁欢欢变成这样，天然二的情绪无端崩溃实属正常。 “放我进去！”天然二奋力的想挣脱大圣的阻拦，挂着眼泪花儿带着哭腔：“让开！” “算了，看她一眼吧。”大圣低着头，喉咙里呼呼的，眼泪也在眼眶里转悠：“医生说，不要去打扰她。” 王坚双手撑在玻璃上，死死咬着嘴唇，看着梁欢欢苍白的脸。他怎么也没办法相信，前不久才分开，而且分开时还兴高采烈的抱着林亚萱肚子的喊着“等干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的女孩，现在居然就这么躺在那里，静静等着生命的流逝。 “阿坚……阿坚……救救她……救救她！”天然二瘫软在王坚的脚边，大声哭喊着：“阿坚……” 王坚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大圣：“她还有多久？” “不知道，她……”大圣佯装坚强的笑了笑：“希望她能没痛苦的走掉。” 王坚闭上了眼睛，仰起脖子深深呼了几口气：“放我进去。” 大圣深深地看了王坚一眼：“好吧，你能救她吗？” “不知道。” 王坚低着头走进重症监护室，然后手一撑，把天然二和大圣都隔在了门外：“不要进来。” 说完，他默默的关上了门，接着在门外人的注视下默默的拉下了窗帘，然后又把房间里的摄像头拆了下来并用椅子卡住了门把手，从外头如果不用暴力的话，几乎不会被打开。 接着王坚往桌子上一坐，冷冷地看着梁欢欢。接着老虎兄嗖的一下从他的身体里分了出来，单膝跪在梁欢欢的床前，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你在等什么？” “我问你，你他妈在等什么！”老虎兄突然回头泪流满面的朝王坚咆哮道：“你他娘的在等什么！！！” 王坚咬了咬牙，低声道：“老爹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确定她会感谢我吗？” “救她！不要逼我，我比你强，不要逼我夺你的身体！”老虎兄根本不管那些事，瞪着眼睛：“我给你十秒。” “你知道，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王坚冷笑着看着老虎兄：“你觉得她……” “我不管！给老子救她！”老虎兄浑身上下的气息变得格外危险，虽然同样是王坚的面容，但是犬齿却露在唇外，凶相毕露：“不然我吃了你！” 王坚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口气：“门规……” “去你妈逼的门规，老子就是门规！”老虎兄咆哮着：“老子就是！” 王坚笑了笑，从桌子上蹦了下来，跟老虎兄来了贴脸，冷着脸看着他：“到底你是王坚还是我？” 老虎兄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坚一手把他给推到了一边，然后走到梁欢欢的床边，一把扯开床上的被子。被子下是一具千疮百孔的女子肉体，已经没有任何美感了，却充满了一种悲凉。 王坚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绸子锦囊，回头看了老虎兄一眼：“你知道这个的代价，我也知道。但是我觉得，这不是我考虑的，对吧。” 说完，他把绸子锦囊放在掌心双手合十，里头的东西瞬间成为了粉末，混在了一起。 接着王坚甩了甩袋子，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欢欢，别怪我。” 说完，他用旁边的水边把锦囊里的粉末倒了下去，这些粉末遇水即融，并成为了一种红褐色的浆液。王坚看着这些浆液，面部肌肉颤抖了几下，然后一股脑的灌进了梁欢欢的嘴里。 因为梁欢欢的喉管被切开了，所以并不用担心她被呛到的问题。而等那些浆液全部进了梁欢欢的嘴里，并被王坚顺着喉咙推拿下进肚子之后，王坚突然干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取下了维持梁欢欢生命的喉管和注射葡萄糖的针头，接着用针头戳进了自己的心脏里，剧烈的疼痛和气血的上涌让王坚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他把已经开始滴血的管子塞进了梁欢欢的嘴里，并一直深入到了她的胃里。 “看上去好可怕的样子。”老虎兄眉头轻展：“我好疼……” “麻痹……”王坚白了他一眼：“给我滚，别耽误我。” 随着王坚把人工气管拔掉之后，梁欢欢的心跳也开始渐渐的停止，而王坚浑然不顾，只是继续让针头插在自己心脏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坚的脸色越来越差，心尖那一股心脉血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恢复的，哪怕是对王坚来说都是一种消耗。 不多一会儿，梁欢欢彻底的没有了生命体征，而王坚也停下了输血，拔出了针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出着气，心脏受到刺激之后的疼痛，让王坚连腰都弯不下去。 看着床上已经死透的梁欢欢，王坚却毫不在意，他看了看表，然后嘴里开始带着颤音的倒数。 当他数到零的时候，床上的梁欢欢突然睁开了眼睛，喉管被切开而导致她的呼吸声带有剧烈的破风声，但现在那些被切开的肌肉组织就好像是具有生命一样在开始寻找自己的另外一半，而她那些扭曲断裂的骨骼也在不合逻辑地扭动着，不多一会儿她的手脚就已经恢复了过来。 “屌爆。”王坚坐在地上抹了一把鼻子里流出的鲜血：“我怕等她好了之后会打死我。” 老虎兄大大咧咧的拍着王坚的肩膀：“安啦，她是个好姑娘，不会害你的。” 在他们闲聊的时候，梁欢欢的身体突然开始诡异的颤抖了起来，而接着她身上所有的伤口里都有污血渗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根本止不住，到后头再渗出来的根本就是她最后一丁点鲜血，可说来奇怪，这些血液渗出的越多，她的脸色愈发的好看，最后当整张病床都被染红时，梁欢欢的面色也变得状如桃花，娇艳欲滴。 “换血原来是这么个过程。”王坚摸着下巴：“长见识了。” “这么说来，她现在是流着你的血咯？” “差不多吧……” “操，后宫少一个。”老虎兄懊恼的拍着大腿：“真不甘心……” 王坚白了老虎兄一眼：“傻逼。” 而此刻的梁欢欢，她浑身上下都变得跟初生婴儿一样细嫩光滑，哪怕是身上原来的伤疤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王坚走上前摘下梁欢欢那半边脸的纱布，发现她脸上那块肉不知什么时候也长了出来，看上去并无大碍，而且……梁欢欢的面容似乎也多少发生了点变化，似乎胖了一点，但是看上去比原来漂亮了很多很多，宛若天仙。 足足过了三个小时，梁欢欢的身体才停止颤动，她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然后扭头看了看王坚，叹了口气：“你也死了啊？没想到黄泉路是你在陪我。” 第668章 墨分五色 “不……不要……不要摸那里……不……不……不要……那里不可以的……啊……哦……哦……嗯……不好的……不行……” “妈的……”王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用力推了推梁欢欢的脑袋：“给你针灸的时候不要动！也别喊出那些奇怪的声音。” 梁欢欢一身都被汗湿了个通透，躺在被她自己鲜血染红的病床上，自双脚往上，各个穴位都被戳入了银针，虽然是赤身裸体，但让人看了毫无欲望。 “你让我死了吧。”梁欢欢喊起来中气比放了血的王坚还足：“让我死掉吧！” 其实王坚知道这种疏通经脉的方式确实很疼，不但疼还特别酸胀，只要对疼痛稍微敏感一点的人都扛不住这种痛楚，所以梁欢欢惨叫成这样也算是正常。而且这也多亏了加护病房的隔音特别好，不然外头的人还真不知道王坚在里头干点什么呢…… “感觉怎么样？”王坚弹了弹梁欢欢的额头：“四肢的知觉清晰不清晰？” 梁欢欢哎哟哎哟地叫唤着，听到王坚的话之后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老娘都疼成这样了，你说呢？” 王坚哎了一声，嗖嗖嗖嗖的把梁欢欢身上的针极快速的拔了出来，并任由她身上的血点子到处都是。而梁欢欢则哀嚎着开始在床上打滚，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让她差点没休克过去。 不过很快，当王坚把她身上的银针全部拔掉之后，梁欢欢的四肢百骸终于能够自由活动了，她不由得伸展了一下胳膊腿，然后呈大字型的躺在床上：“舒服了……” 王坚退到后头，上下打量着梁欢欢，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却是什么都没说。 而不多一会儿梁欢欢也反应过来了，一把扯过掉在地上的被子，冲着王坚怒目而视：“你他妈对我干什么了！” 王坚默默的点起一根烟，盯着梁欢欢的眼睛：“我救了你一命。” 她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拍了拍脑袋：“好像是这么一说，我就记得我中弹了，然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说完，她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身体，在检查一圈之后，她也顾不得什么穿没穿衣服了，从床上一蹦而起：“弹孔呢！我胳膊上的疤呢？我手上的老茧呢！！！” 王坚一耸肩一摊手：“没了。” 梁欢欢像狗一样的把腿撑开，以一种很奇怪但很妩媚的姿势爬在床上，毫不在意的用屁股对着王坚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身体状况。 “你好歹也注意一点。”王坚哎哟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你这姿势……你是女的好么。” 梁欢欢咬着牙，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王坚：“你对我干了什么！！！” 王坚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回床上：“你安静的听我说，不要打断好吗？” 看到王坚一脸严肃的样子，梁欢欢倒也没再闹了，紧紧拉着披在身上的衣服，皱着眉头看着王坚，等待他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其实事情没那么复杂，王坚把所有的事情都全部说出，包括当时梁欢欢的伤势和自己救她过程，以及……后果。 在听完一切之后，梁欢欢反而冷静了，她略微有些迷茫的看着王坚，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说……我现在长生不老了？” “理论上是这样。”王坚嘴角微微咧了一下：“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那……那……那我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梁欢欢的脸色有些泛白：“或者说……活死人？” “你小说看多了。”王坚耸耸肩：“没有活死人一说，你就是活人，健康状况大概是人类中最好的了，可能包括动物界。” “妈逼，我以后还能嫁人么？” 王坚苦笑一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着梁欢欢叹了口气，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梁欢欢看了他一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是，就算我结婚，我看到我自己的老公、孩子、孙子慢慢老死，我还是这屌样，我会疯掉吧？” 王坚轻轻点了点头：“我想……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吧。我真的不知道救你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当然是。”梁欢欢点点头：“我怕死，长生不老多好啊，我还得谢谢你呢。” 王坚带着苦涩的笑容，半蹲在梁欢欢的面前，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别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梁欢欢一脸疑惑：“你好奇怪哦。对了，我感觉我的力气……” 她话音还没落，手上被她把玩的那只玻璃杯突然发出一阵爆鸣，玻璃碴子飞溅的到处都是，但却只在她手上割出了一道不太明显的白印子，梁欢欢顿时呆滞了，傻乎乎的看着王坚：“这……这……我根本没用力。” 王坚咬了一下嘴唇，干巴巴地说道：“你的身体机能……我可以这么说吧，我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才比你好一点，而随着时间的增加……你注定会是世界上最强的人。” “万岁！”梁欢欢浑然不顾自己的裸体，飞扑到王坚的面前，双手挂在他脖子上，用力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我爱死你了。” “是好事吗？”王坚呵呵一笑，推开梁欢欢：“或许不是。” 说完，他黯然地站起身，叹了口气：“好了，我们现在聊聊是谁伤了你。” “我不知道。”梁欢欢皱着眉头：“我完全没有印象，我只知道我被从后面打了一枪，然后就看到你了。” “你中了六枪。”王坚盯着梁欢欢的脸：“六枪！” 梁欢欢听完，脸色骤变，盯着王坚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你是说，我在被击倒之后被人补枪？” “而且很准确的命中你的四肢和脸。”王坚冷笑了一声：“我大概有个方向了。” “我们该怎么干，老娘不他妈用机枪扫烂他们才他们有鬼呢。”梁欢欢一抹鼻子：“娘了个逼的，老娘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终结者！哈哈哈哈！” “傻鸟。”王坚弹了她额头一下：“我们现在第一个任务是找出谁在后面。” 说完，他从衣柜里摸出了一件病号服甩在梁欢欢的身上：“先出去一起吃点东西，然后我要干点事情，以后的路……嗯……再说了，先出去吧。” 当王坚领着活蹦乱跳的梁欢欢窜到门外的时候，门口却是一片寂静，走廊上的人有许多，却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手里的东西纷纷落地，叮叮当当的乱成一团。 “嗨，这边的朋友，你们好吗？”梁欢欢从王坚的背后探出脑袋：“你们没看错，我就是梁欢欢！” 而旁边一直被大圣卡住不让走的主治医师更是惊得连嘴都合不拢，用吓尿了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要知道当时梁欢欢被送来的时候，她浑身失血百分之三十以上，器官已经开始衰竭，脑电波间歇性停止，心脏无数次骤停，脸上的伤口几乎让她半边脸的肌肉都消失了，连牙齿和颧骨都看的清清楚楚，而且后来也已经无法自主呼吸甚至已经开始有瞳孔扩散的趋势。 可……现在她居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有任何伤口、没有任何疲惫，哪怕是脸色都没有苍白，甚至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显得血气充沛。就仿佛凌晨时送来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一个不真实的幻影。 “欢欢？欢欢！！！”疲惫地靠在长椅上睡着的天然二一蹦而起，满含热泪的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梁欢欢：“太好了！” 梁欢欢也同样反手紧紧抱住梁欢欢，凑在她耳边说：“我以后能继续保护你了……一辈子。” 说话的时候，虽然她表现得很轻松，但王坚从侧面看到了她眼角其实也泛着一抹泪花儿。 而大圣正准备凑上来问个究竟的时候，王坚突然摆摆手，然后朝天然二一使眼神儿，天然二立刻会意，拉着梁欢欢走到了王坚面前，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跟我来一下。”王坚朝她微微一笑，然后看着大圣：“有点私事儿。” 大圣忙不迭地点头，长长出了一口气：“理解理解，去吧。” 王坚转身带着天然二，天然二带着梁欢欢一起走到了医院的顶楼，然后他看了天然二一眼，接着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阿玲，让无忧和泥菩萨准备一下。”王坚声音淡淡的，带着一种不明所以的忧郁：“明天在老家集合。” “为什么呀？”阿玲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这么突然呢，明天我还得去上课呢，刚转学过来，跟不上呀。” 王坚捏了捏鼻梁：“传位给你。” “什么！！！？？？”阿玲从位置上蹦了起来：“不要！我要去找泥菩萨，等下啊！” 那边挂上了电话，王坚转过头，看着天然二莞尔一笑：“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泥菩萨会提前确定下任门主的人选了，他真的知道。” 说完，王坚突然捂着胸口往下一跪，鲜血从他嘴里鼻子里喷涌而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梁欢欢和天然二瞬间冲了过去扶住王坚，天然二的脸色苍白，而梁欢欢也是满面惊诧，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王坚微微一笑，一边喷血一边说着：“我……我不能……我……我要闭关一阵。” 第669章 那些年我们身边的处女座 王坚这是真正伤了元气，因为他放的那些血都能够十个人美美的吃上一顿火锅了，而且这个血还是高营养的心尖精血，这玩意……王坚也扛不住啊。 虽然梁欢欢现在活蹦乱跳了，但这些东西可都是一物偿一物的，如果没有王坚的凋落，那梁欢欢这个长生不老来的那也太简单了，那几颗丹药随便吃吃，可是会屎掉的。 等他血吐够了，王坚靠在阳台上面色青灰，仰起头看着天然二和梁欢欢：“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任何人！” 梁欢欢双手插兜，死死皱着眉头，她没想到王坚会成这个样子，但事已至此，也没必要跟琼瑶剧里似的缠缠绵绵，她轻轻叹了口气：“你闭关要多久？” “最少三个月。”王坚伸出手晃了晃：“这三个月里，你们一定要小心，特别是欢欢，这几个月你一定要把自己的身体适应，不然……你死定了。” 梁欢欢摸了摸自己，看着王坚的脸，突然特别女性化的一笑，然后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我喜欢你……” “什么？”王坚似乎是没听见：“别任性了，到时候跟我一起走。” 天然二怪怪的看了一眼王坚，然后清了清嗓子，用手握住王坚的手腕：“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发生的事都是有人故意操纵吗？” 王坚已经越来越没力气，他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先离开这里。 在下去的时候，梁欢欢这种彪悍的女人居然会踮着脚尖在王坚的耳边耳语了起来：“我跟你说，我喜欢你。” 王坚瞄了她一眼，突然笑了一下，虚弱地说：“早知道了。” 梁欢欢瞪大了眼睛，然后居然破天荒的脸红了，但嘴上还在强撑着：“你知道个屁！” 气呼呼的走了两步，梁欢欢突然回头盯着王坚：“你他妈是处女座吧？” “啥？”王坚眨巴了两下眼睛：“这跟星座有关系吗？” “没错，他就是处女座的。”天然二在旁边深以为然：“不过现在我们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先走吧。” 走到下头之后，王坚极力的强装一切正常，但是他那如金箔的脸色和满头的虚汗却是无法遮掩，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元气大伤，只不过他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虚弱罢了。 大圣简单的问了几句，王坚聊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匆匆离开，径直回到了天然二许久没有回去过的家，进去之后也顾不得拆掉床上的防尘罩，他一屁股就躺了下去，浑然不觉的蜷缩成了团，看样子就像一个病重的人似的。 天然二从柜子里拿出被子给他盖上，然后打电话从周围的饭馆里点了几份煲汤，最后舒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看着梁欢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比任何时候都好。”梁欢欢咬了咬嘴唇，看了一下紧闭的房门：“他……还好吗？” “他是处女座嘛，好不好应该都是他自己的决定，从现在来看，没什么大问题。”天然二太了解王坚了：“现在我们等着他们过来就行了。” 梁欢欢听完，神色古怪地看了天然二一眼：“你一点都不关心他吗？” “你觉得呢？”天然二莞尔一笑：“有些关心不用表现在脸上的，我们先说说你吧，你打算怎么办？以后。” “以后？我现在长生不老哎！”梁欢欢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以后很长啦，我会听他的建议，先熟悉自己身体，然后……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至于其他的事，我还真没想过。” “我一点不怀疑你是长生不老，但是你有想过以后那么长的时间你该怎么过。”天然二神色黯然的看着梁欢欢：“等你身边的朋友、你喜欢的人慢慢都老掉死掉之后，你觉得会怎么办？” “可能会……伤心吧。”梁欢欢双膝并拢，很女人味的撩了撩鬓角的头发：“我先洗澡。” 静静的等着梁欢欢洗澡出来，天然二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轻轻地闭着眼睛，面容有些疲惫。她其实在跟王坚一样强装着坚强，实际上她不是不知道王坚这样做的代价，可当时她并没有想那么多，在救下梁欢欢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跟自己丈夫一起承担一切的打算，只是有些事情真的是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甚至连王坚都不一定能承担下来。 这一点，王坚同样也是知道的，但王坚是成年人了，他同样有自己的考量，旁人多说无益，至少天然二知道自己老公是什么德行，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就那样死掉，不管是谁，只要是被王坚承认的人，他都愿意花上巨大的代价。 而这里头最可恶的，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大概也就是击伤梁欢欢的人了，天然二自然是知道梁欢欢的伤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但这个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至少到现在为止，天然二自己也没个头绪。 等欢欢穿好衣服走出来之后，天然二才稍微整理了一下疲惫的心情重新抬起头：“你有得罪过谁吗？” “我得罪的人多了。”梁欢欢冷哼一声：“我要知道是谁的话，我肯定拆了他家祖坟。” 其实别看梁欢欢现在仍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她也只是不知所措罢了，无论是长生不老也好，还是王坚为了救她而变的虚弱不堪也好，这些东西都是她没有想过的，虽然跟王坚说自己喜欢他，但实际上打心眼里还是觉得把他当哥们儿更多一些，而现在哥们因为自己变成这样，这可算是触碰了梁欢欢的底线，以她的性格没有直接去闹个天翻地覆就已经是有长足的进步了。 “不过我也觉得奇怪，如果打伤我的人要杀我，直接爆头就好了。他能在击中我之后再打上五枪，我就不信他不能爆头。”梁欢欢坐在沙发上面色也很沉重：“这才是最奇怪的。” “我想……”天然二眼睛里的寒芒闪闪烁烁星星点点：“是有人故意要试试王坚能不能救你。” “什么意思？” 天然二豁然起身，脸色一变：“有人想要长生不老！” 话音刚落，她抄起电话就走到了阳台，开始给自己的老爹打起了电话，而在电话里，她的语调亢进，声音急促。哪怕是在客厅里的梁欢欢都能清晰的听见她紧张地喘息声。 这通电话之后的一天之内，全世界各地的门徒包括泥菩萨和阿玲、无忧都在向王坚的所在地移动，甚至连虽然名为王坚徒弟但却跟着王建锻炼的张伟业和徐虎都匆匆从澳洲跟着王建赶了过来。 这种最高规模的动员，直接吓得各国的出入境海关都不得不上报国家安全部门，甚至连天堂之门中都有一部分渗透进去的中高层在同一天宣布离职。两千号人向同一个地方迁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大事，但这两千个人虽然来自世界各地，可他们却几乎统一着装，甚至戴着统一的胸章。这就让人肝颤了，乍一看还以为是邪教要搞恐怖袭击呢。 而既然是最高规模的动员，那必然事出有因，这个因就是天然二觉得有人要动门派的核心利益，特别是当王坚已经让一个人变成了长生不老，这也同样是最高规格的违规操作，哪怕即使是身为门主，他也同样要被革职查办。 大概第三天，王坚正坐在阳台上吃残废餐的时候，无忧像猫一样出现在了王坚的身后，虽然被梁欢欢用枪顶在了脑门子上，但无忧却仍然把一把匕首扔到了王坚的腿上：“我给你取了自裁用的匕首哈。” “去去去，别闹。”梁欢欢收了枪，捡起匕首扔到了一边：“这个时候你闹啥叻。” 无忧搬了张凳子坐在王坚旁边，拿起一把核桃慢慢的吃起来：“不是我说，我还真不是开玩笑，如果阿玲严格按照门规办事的话，师兄死定了，你也跑不掉，要不火线入党，要不就被彻底抹杀。你以为门规是好玩的呢？这东西管你多牛逼，犯规就得挨罚。” 王坚倒是一脸安静，眼睛看着远处，嘴里还嚼着橘子，听到无忧的话，扭过头问道：“还没吃饭呢吧，厨房里有八宝粥。” “哎呀，还是师兄体贴呢，饿死我了。”无忧窸窸窣窣的弄了一大碗八宝粥边吃边说道：“我跟你说，这次事儿你可闹大了，下午人就全来了，你想想办法吧。” 王坚呵呵一笑：“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想死呢？” “废话。”无忧放下碗，慢慢的解开衣服，从最里头的夹层里取出一个虎纹令牌：“这个我给你偷出来了。” “你把它弄出来干啥……”王坚当时就吓尿了：“你知道这是啥么？” “门主令啊，反正你耍赖就好了，只要你耍赖，没人能把你怎么样的。”无忧撇撇嘴：“而且有门主令在，谁不听话就直接判他个忤逆师门。” 王坚笑着摇摇头：“我不是这种人。” “这个时候你还矫情什么啊！”无忧十分不满。 “谁让我是处女座呢。”王坚怪怪的看着梁欢欢一笑：“对吧。” 第670章 会飞的香蕉 天很蓝也很冷，太阳很暖和，空气也很好。抱抱很肥而且一如既往的蠢，草地上很舒服。 王坚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这样悠然自得的晒太阳是什么时候了，似乎离开已经很久了。 旁边坐着正在端着碗吃饭的媳妇，聊着关于孩子未来的教育问题，时而有分歧，但很快就能解决。 不远处的梁欢欢正在向逗抱抱的大伟吹牛逼，说自己的长生不老，大伟将信将疑，而小金则坐在一旁当旁白。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出现了，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似乎都在这一刻离开了很远很远。 “抱抱，过来。” 天然二朝抱抱扬了扬手中吃剩的鸡腿骨头，接着抱抱就像一只二逼哈士奇似的冲到了她的身边，一脸傻样的接过骨头并用它惊人的咬合力三口两口咬碎了骨头，并眯着眼睛看着天然二在笑。 这只一百四十斤的巨大平原狼似乎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表现的像头狼，其他时候它浑然忘记了自己是一头狼，但它却始终没有忘记天然二这个主人，和她旁边经常欺负它的王坚。 “妹妹肯定又去偷偷逛街了，她也差不多七个月了，还老是乱跑，真让人不省心呢。”天然二双手托腮：“对了，阿狗那边也马上添新丁了吧？我记得梦凝比妹妹的肚子还大呢。我好羡慕……” 王坚喝了一口十六块钱一包的茉莉花茶：“喝了这么多茶，还是觉得这种的味道最正。” “喂！你有没有在听人家说话啦。”天然二撒娇道：“你无视我！” “哪有。”王坚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沙诺娃陪她去的，她们两个挺有共同语言的。” “是啊是啊，她们的经历相似呢。不过我跟你说哦，沙诺娃可能会走，她最近有点奇奇怪怪的。”天然二已经托着腮，看着在草地上自顾自疯跑的抱抱：“可能是她的自尊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 “她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尊重任何人的选择。”王坚仰起头看着天：“好久没这么安逸了，今晚我就退位了，我在想我会有什么惩罚。” “杖五百，自断经脉。”天然二眯着眼睛看着王坚：“反正我不会同意，大不了就跟无忧说的那样，咱们耍赖就好了。” 王坚看着天然二呵呵一笑：“错要承认，打要站稳。我经常说一个成年人要承受自己做的事的后果，别的都好说，这可不能耍赖，起码得给咱们孩子树立个好榜样，不然她以后知道自己老爹是个软蛋，这让我以后的日子过不过了？” 正说着话，梁欢欢气呼呼的拽着大伟从远处走了过来，并指着王坚冲大伟喊道：“不信你问他！我说我是长生不老！” 看着以这个为炫耀资本的梁欢欢，王坚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梁欢欢是个九零后少女，而且一直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变得强大。突然知道自己变得很强大以及能够长生不老之后，难免会有莫名的兴奋。而王坚……大概只是希望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后欢欢不要怪他就好。 “长生不老……”天然二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觉得这是种惩罚吧，就像是无间地狱一样，一直无休无止的在世间徘徊，而且没有人能一起陪你走完全程。” “那个事以后再说啦，我就觉得我现在特别厉害。”梁欢欢的没心没肺已经到了一种境界，她拍着胸脯说：“想想就觉得特别帅，以后我就成那种神出鬼没的女侠了，太棒了！” 而大伟瞄了她一眼：“是不是真的啊，我越听越觉得不靠谱，我都没看出来你哪有长生不老的特征。” “那你等着，等你儿子长大了，姐去勾搭他，然后再把他甩掉。气死你。”梁欢欢叉着腰哈哈大笑：“你来打我啊。” “有病……你一定是有病吧。” 王坚笑着摆摆手，然后指着远处如同泼墨山水似的风景：“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坐在这里，春天的时候在这放风筝夏天在这睡觉乘凉，你们这些城市小孩可是没我这待遇的，你们只有肯德基。”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多动症的梁欢欢都静静地坐在树下看着远处直发呆。 “今天一共来了多少人？”王坚扭头小声地问大伟，似乎也不忍心打扰这片刻安宁：“话说你为啥也来了？” “这不废话么？我好歹是你哥们加准妹夫，我不来像话么。”大伟拿出一个小本本：“我看了一下哈，登记在案的大概有两千四百人。这一次应该是真正的总动员了，上次跟天堂之门弄的时候好像才不到一千号人。这次可把他们弄蒙圈了，包括沙诺娃在内，天堂之门一共有四十七人过来了，可都是高层。还别说是阿狗了，就连月月的顶头上司那个把持CIA二十七年的老变态都过来了。我说……那个外面盛传的共济会是不是就是你们这个非法组织啊，你知道这些人的力量有多可怕么。” 王坚撇撇嘴：“共济会是啥？” “哦，你是说这个？”天然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胸章，上头有个金字塔和一只眼睛：“其实不是啦，共济会其实严格来说是人类发展与改革委员会，跟我们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啦。” “我去……你还真什么事都掺和。”大伟叹了口气：“对了，刚才我收到信息了，阿玲他们到了，我让他们来这里了。” 王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了。” “有什么面对不面对的，放谁那谁都会干的。”天然二不屑的撇撇嘴：“当时欢欢都快死掉了，不救她会后悔一辈子的。而且因为这些身外物而眼看着欢欢死掉，也不是我家相公的风格。” “嗯，那声相公不错，再来一声。”王坚一脸傻笑。 “相公相公相公相……” “够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根本视我为无物啊！”小金在一边咆哮道：“也太过分了！” 而正说着话，就见阿玲跟无忧老远的走了过来，两个人就跟露营似的，无忧背着烤架和生存包，阿玲大包小包的提着各种吃的东西，头上还土兮兮挂着一个用狗尾巴草编的头环，嘴上还不知道因为吃了什么奇怪的浆果而被染得紫红紫红的。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大伟站在一边看着身上脏兮兮，还不停往外吐口水的无忧：“你这是吃了啥？” 无忧可怜兮兮的把紫色的舌头吐了出来，含糊不清的说：“呲到奇怪的东西了……” “那果子我们这边用来染布的。”老王怪怪一笑：“我小时候也吃过，又苦又涩，还麻口。” 阿玲用餐巾纸不停地擦着舌头，并来回打量着梁欢欢：“私兄……” “都把舌头撸直说话！”大伟从口袋里摸出一瓶刚打开还没喝过的矿泉水：“拿去拿去。” 她们俩漱了口之后才算是正常了点，然后阿玲指着梁欢欢说：“这男人婆现在就算长生不老了吧？” “小平胸，你说谁男人婆。” “除了你还有谁是男人婆？而且说到平胸，我还有的发育，你有么？你有么？有么有么？”阿玲跟梁欢欢似乎是八字犯冲，她俩从认识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消停过，只要见面必定吵架，而且每次都不吵过瘾不开心。 说完，阿玲一脸惋惜的看着王坚娇滴滴的说：“师兄……你用那么珍贵的药救了一个男人婆，又不能吃又不能用，有什么意义呢。” 而无忧到底是个比较成熟稳重的大姑娘，虽然天生媚骨不假，但她的性格其实还是很好的，属于温柔型的软妹子，她走上前拦住了阿玲，让她别再跟梁欢欢斗嘴，接着她自己说道：“师兄，你的元气恢复过来了没有？” 王坚默默的摇头，干巴巴的一笑：“你以为是感冒发烧啊，这个没有几个月也别想恢复过来。” “这样啊……”无忧皱起眉头：“那你怎么打算呢？” “还能怎么打算。”王坚扭头看了一眼阿玲：“先把掌门位置给她，然后我该受罚受罚，该被流放流放，还能怎么办？” 阿玲一听，一个激灵，接着满脸悲切地说：“我才是个高中生哎，我不要当掌门啦！我要谈恋爱的，我在追一个篮球部的帅哥，你让我当掌门，我哪有时间谈恋爱……我不要……我不要啊啊啊！你不能折磨我的青春啦。” “你就不能学学你无忧姐啊？人家都大学毕业了还没谈恋爱呢。”天然二以大姐姐的口气教育着阿玲：“你这么小怎么能谈恋爱呢。” 无忧突然红着脸咳嗽了一声：“那个什么……我也有男朋友了……不过我又没资格当掌门的，所以有男朋友也算正常吧？” “啊，无忧姐你有男朋友了！太过分了，都不告诉我！”阿玲一脸兴奋的拽着无忧的袖子：“是不是上次那个会拉小提琴的大帅哥？” 无忧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细若蚊蝇道：“嗯……” “好帅哦！他真的好帅！！！” “喂，你们够了。让你们俩来不是讨论谈恋爱的。”大伟在一边哭笑不得的接嘴道：“而且我就不帅了么？我也会小提琴好不好。” “你是月姐的。”阿玲被大伟这么一提醒也想到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把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放：“来来来，烧烤咯！” 看着她和无忧兴冲冲的把烧烤架弄好，然后拿出什么骨肉相连、鸡翅、鸡腿和牛排…… 可刚把羊腿拿出来时，抱抱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来，十分猥琐的顺着羊腿上下舔了几口，接着巨得意的蹲坐在地上朝着周围的人傻笑…… “操！” “我操……” 一连串的语气助词从无忧、阿玲和小金嘴里蹦出来。这几个家伙都是人成精，哪里想过会在抱抱这条阴沟里翻船，一时之间瞪着它却什么都干不了。 而抱抱则一脸诚恳的看着羊腿，示意它只是舔舔……只是舔舔……绝对不抢…… 可是……被狗舔过的东西，说实话确实没几个人能吃的下去，毕竟抱抱再爱干净可也没到每天刷牙的地步嘛。 “终年打雁，今天被雁啄瞎眼哟……”小金惋惜的拎起羊腿扔向抱抱：“妈逼，居然被条狗给阴了。” 而抱抱见羊腿被扔到它面前，它居然还会假惺惺的用爪子拍拍，然后用眼神询问“你们为毛不吃”。 “这狗他妈的成精了。”大伟摸摸鼻子：“牛逼！想吃就吃，装什么啊。” 抱抱显然是能听懂人话，它听到大伟的话之后，汪汪的叫了几声，乐滋滋的叼起羊腿躲到一边开始啃了起来，看得小金他们怨声载道。 而王坚和天然二则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闹，眼神里全是笑意，如果箫逸雯和阿颖没有去看皮影戏的话，今天应该会更热闹吧。 至少王坚觉得，能跟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凑在一块玩，比坐拥金山银山更舒服，在经历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之后，在王坚的心里，大概没有比现在这样更踏实更有安全感的了。 至于晚上即将到来的处罚……来就来吧，又有什么关系，说白了不就是名跟利，反正撑死也就是一条命，而且事情也远远没到最坏的那一步。 “现在就看泥菩萨跟爸爸那边的情况了。”天然二依偎着王坚，看着不远处忙活着的人：“我想，这一次一样会有惊无险的。” 王坚轻轻拍了拍天然二的手：“放心，没什么的。我现在可不敢玩命了，我不想孩子一出来就没爸爸呢。” “是喔，你都快当爸爸了。”天然二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那时候你可傻了，又二又土，难怪叫王坚。还像个色狼一样盯着我。” 王坚摸着头：“我只是觉得你像演毛片儿的……” “去死！”天然二气呼呼的伸手捏着王坚的脸：“你再说！再说！” 第671章 看那青山荡漾 泥菩萨是最晚一批到达这里的人，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但王坚去接他的时候发现他看上去并不太沉重，虽然脚有些跛，但精神头还是很不错的。 而他身后跟着的是他那个不相信封建迷信的女儿——小姚，这个曾经对父亲那些奇怪理论不屑一顾的女孩现在居然也成了她父亲的小跟班儿。 “这地方养老真的是个宝地。”泥菩萨伸展了一下胳膊：“准备饭了没？我一路上可是滴水未沾。” 王坚笑着点点头：“都是山里的野菜自家养的猪。” 泥菩萨眯着眼睛看了看王坚，并笑着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带着女儿就朝王坚身后的屋子走了过去。 这一下，门派里的人算是到齐了，这个老村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突然增加了两千多人的概念那可是非常吓人的，如果不是一大部分人都自己在周边的村镇找落脚点的话，恐怕王坚这个小山村都能被挤爆掉。 而在王坚的老屋里，一张大圆桌周围坐满了人，就等着泥菩萨进来之后正式开席，看上去像过年，但气氛却着实有些紧张。 “我都说了不用等我了。”泥菩萨摆摆手：“你们先吃就好。” 无忧饿着肚子瞄了他一眼，眼神里全是愤愤不平，毕竟泥菩萨虽然是说跟王坚和无忧同辈份，但王坚敢跟他老丈人称兄道弟么？泥菩萨就敢，所以这无形的辈分就在这放着。而且等他是没什么，关键他说那话就太气人了…… “这豆腐当年我吃过一次，念念不忘啊。”泥菩萨除了评论菜的口味之外，其他一句杂言都没有，单纯的吃饭就是吃饭，只是时不时的用他那亮晶晶的眼神儿看着梁欢欢。 这一顿饭本身就是天然二设下用来套泥菩萨的话的，毕竟他在门里的资历老而且管的就是这一块，他这一系还从来不受门主节制。所以他想对王坚做出什么惩罚，是不是能轻一点，这可都是要探口风的。 “那个……”天然二看了看王坚，然后给泥菩萨和自己的老爹分别夹了点菜，并缓缓地开口道：“今天……”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泥菩萨抬起筷子挡了回去：“今天大家很难得能坐在一起，来来，干一杯。” 无奈之下，天然二也只能跟着一起端起了桌上自酿的甜果酒，在一阵稀稀拉拉的干杯声中一饮而尽。 “看来大家兴致都不高啊。”泥菩萨笑吟吟的坐回了位置：“这好不容易的聚会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事嘛，怎么都愁眉苦脸的。” 阿玲说话最直，而且说她是无遮无拦都没问题，她把头搁在桌子上，一脸悲切的双手捂着脑袋：“我不要当这个屁掌门，我要谈恋爱。” 正说话间，外头一阵汽车马达的轰鸣声滚滚而来，王坚抬起头看了看，但外头太黑，并没能看个真切，只是挠挠头自言自语道：“这又是谁来了？” 还没等他起身出去看看，外头就有两个人缓缓走了进来。这不是别人，分明就是阿狗和他媳妇…… “这都被逐出师门了，你咋还好意思叻。” 无忧不太喜欢阿狗，她总说阿狗喜欢耍帅装酷，而且还抛弃了月姐……所以她说话相当不客气，也没打算留后路什么的，反正本身都是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人。 不过虽然无忧说的这么刻薄，但阿狗却毫不在意的自己从门后拿了两个塑料凳子和一把看上去挺结实的椅子在人群中插了进去。 白牡丹的肚子看上去俨然是要生了，走路的时候都开始一摇一摆了，跟林亚萱大眼瞪小眼看了一阵之后，林亚萱默默的往旁边挪开了一点给她腾出了位置。 而阿狗并没有坐在老婆身边，反而一屁股坐在了王坚的身边，朝无忧掸了掸眉毛：“吃了我的药，还不许我来闹，这不太好对吧。” 他这一说，无忧倒是无话可说了，这才想起今天要干的事是什么事，这些事又是因为什么而引起的。而引起这么多事的东西，说白了，可不就是属于阿狗的么…… “大家都知道这个药代表什么。”阿狗斜着眼睛看着王坚：“而也都知道私自用了这个药有什么后果。” 正说着，泥菩萨从菜堆里抬起头，一脸迷茫地问：“药？什么药？” 他此话一说，全场肃然。包括王坚在内，一下子都搞不清楚泥菩萨到底在想什么说什么了。 阿狗自然也是，他愣在那很久：“就是长生不老药啊，王坚造出了一个长生不老的人啊。” 王坚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泥菩萨后头的话，而泥菩萨脸色一整，正色问王坚：“是吗？” 这还问……王坚顿时弄不清泥菩萨在卖什么药了，但还是十分诚实地点点头，可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脚被天然二恨恨的踩住了。但是王坚又不善说谎，所以只能默默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泥菩萨长长的哦了一声，面向阿狗说：“哪有什么长生不老的人？” 阿狗摸了摸脑袋，然后猛然看到自己媳妇儿正在给他使眼色儿，他愣了片刻，接着顿时明悟，呵呵一乐：“我也只是活跃一下气氛，大家看上去都这么闷。” “这唱的是哪出儿？”王坚凑到天然二耳边小声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天然二耸耸肩，就连她也摇头表示不知道，而那些大辈分的都坐在那没说话，自然也由不得她发言。 阿狗吃了两口饭，抬起头：“话说，这段时间听说是妖风四起啊，大家怎么看？” 说完，他伸手往桌上一拍，拿开之后，上头赫然是两颗夜明珠，而从那莹莹的绿光来看，赫然就是华文强手上的那两颗。至于怎么到阿狗手上的，其实并不难理解，毕竟他手上握着的能量可不小。 “这个，好像挺重要的哦？”阿狗眼睛瞄向了王坚：“我的药丸呢，我们换。” 这家伙明白过来找事的……明明知道王坚把药丸给梁欢欢吃了，现在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这明摆着是要把王坚折腾到吐血为止。 不过似乎泥菩萨并不愿提这茬子事，只是伸手问阿狗把夜明珠要了过去，接着又冲王坚伸出了手。 王坚自然是很自觉地把自己身上那两颗递给泥菩萨，一时间四颗夜明珠让整个屋里流光溢彩，十分漂亮。 “喔哦……好漂亮！”阿玲大声地呼喊着：“给我玩！给我玩玩！！！” 泥菩萨顺手把四颗珠子递给阿玲，然后看着王坚：“说说吧，你为什么要退位。” “我……”王坚看了看天然二也看了看阿狗，苦笑一声：“严重违纪。” “违纪？哪个方面？” 王坚无奈地摇摇头，指着正在旁边埋头苦吃的梁欢欢：“我给她吃了长生不老药。” 其实这根本不用说，谁都知道的事，因为梁欢欢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红色记号，不偏不倚正好是在额头正中间，这就是体内的血气和细胞处于一个交融期时出现的特征，永生是在这之后，一旦她额头上的记号消失，那时候的梁欢欢可就成为了金刚狼……只要不把头砍下来、不被炸成碎片，她就真的不会死。 而现在么……她这长生不老的过程和门派记载上的并无二致，所以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泥菩萨却笑了笑：“证据呢？” 证据……王坚顿时蒙圈了，这玩意上哪找证据去？这就好比法院让一个杀人犯自己找证据证明自己有罪，这事闹得很逗。 “她……”王坚指着梁欢欢：“她算不算证据？” “那你怎么证明她长生不老？” “我……” 王坚能证明个球，长生不老这事就算能证明也最少得一百年之后吧，这里的人恐怕没有一个能证明梁欢欢真是长生不老吧？ “既然你没法证明，那我怎么知道你违规没违规？”泥菩萨淡淡一笑：“那既然没法证明，你凭什么要求退位？一派之主因为一些小挫折就打退堂鼓，你怎么才能给后辈做榜样？” 泥菩萨这样blablablabla的数落了王坚整整二十分钟，就差说得王坚跪地说自己谎报军情为了贪图享受安逸是令人发指的罪行，以后保证不再犯，希望组织原谅了。 而在看到王坚不再执着于长生不老之后，泥菩萨满意地点点头，用手指了指阿玲手上的夜明珠：“我们的目的是这个，这里是门派的根基，不容他人觊觎！” 说着，泥菩萨把头转向阿狗和梁欢欢并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契约：“签了。” 周围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那两张纸，发现这玩意赫然就是类似火线入党申请书，看来今天泥菩萨是算定了阿狗回来，所以一张准备给了梁欢欢另外一张给了阿狗。 不过这两张还不一样，给梁欢欢的那张明摆的是门派守护者专用契约……这玩意相当高级了，而且……从这张纸上看，谁他妈说泥菩萨不知道梁欢欢长生不老来着！ 第672章 老茶破碗白月光 冬天夜晚的山村只有风声呼啸，刚下过一场莫名的豪雪，月光重新出现天际，皎白的月光让山与山、林与林连成了一片，虽是深夜，但仍然一览无遗。 王坚独自一人坐在山口，那个可以看见整个村子的小山口，旁边就是王三一和王三八的墓。 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有些落寞，旁边放着一个很有年纪的暖水瓶，而墓碑的前面各有一杯冒着滚滚热气的浓茶。 王坚双手抱着膝盖，坐在王三一的坟头，默默的靠在墓碑上仰头看着天空，低声细语。 虽然不知道王三一能不能听见，但王坚还是说了。把他的憋屈和委屈都说了出来，他的牢骚很多很多，有的事让他懊恼、有的事让他愤怒、有的事让他感动。 手里的烟一根根的点燃又一根根的熄灭，但他的话却一直说不完，碎碎细语在安静的山岗上显得有些恐怖吗，跟着风能传得很远很远。 终于他说累了，轻轻用头抵住墓碑，倒掉老爹和八师叔面前已经凉掉的茶，又续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暖茶。 茶是粗茶，带着这山上特有的土腥子味儿，不过就是这个味道让王坚怎么都忘不掉，以至于喝过了那么多名贵的饮料之后，还是觉得这股子土腥味最合他的胃口，就像村后那条名叫振安河里的狗子鱼一样，虽上不得台面但能让他比平时足足多吃下两碗饭。 王坚再次熄灭了烟，仰起头看着已经变得光秃秃的那颗本命树，这棵树据说是王三一当年亲自为王坚种下的，王坚每每来这里玩耍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在上头刻点字，有的是愿望有的则是牢骚。细细想来，这么多年，王坚倒是没变多少，只不过那时候的无忧无虑却已然无法再回来了。 一口气喝光茶水之后，王坚三步两步窜上了树，借着月光在树杈子上寻找起当年那些幼稚的会让现在的他会心一笑的语句。 可刚找到一句甚至还来不及辨认的时候，树底突然传出一阵风铃似的笑声：“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野猴子。” 王坚低下头，发现沙诺娃正俏生生的站在下头，身上穿着土土的很有乡村特色的黄色羽绒服，双手插在兜里仰头看着王坚，本就是银白色的头发被银白色的月光泼洒得如诗如画，就像海上银鳞似的波光。 “我在找我小时候刻的字呢。”王坚呵呵一笑从树上跳下，搓着手：“你怎么来这了？” “我睡不着，出来逛逛，发现这有声音就过来看看。”沙诺娃漂亮得不像人类的眸子反射着月光在王坚身上荡来荡去：“你呢？为什么来这？” 王坚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弯下腰用自己的粗瓷碗给沙诺娃慢慢的倒上了一杯热茶递到了她的手上。 “暖暖手。” “谢谢。”沙诺娃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没错，是这个味道。我小时候就是喝这种茶长大的。” 王坚刚想问她为什么会喝过这种草茶却突然想到了她的师父，那个自己应该叫师兄的男人大概也是喝这种乡下粗茶长大的，而王坚也明白，这种茶就跟家的味道，一旦习惯就再也懒得去改了。 “若林说……你可能会走。”王坚低着头，伸手拍了拍沙诺娃肩膀上沾上的树上掉下来的雪：“你真的这么想吗？” “想过。”沙诺娃不敢像王坚一样坐在王三一的墓碑旁，只是站在王坚面前轻轻撩了几下头发：“你身边的女人太多了，我的自尊似乎不允许我继续低三下四的在你身边。但我的身体却没有办法离开，我是个没有故事的人，我想跟在你身边让我自己丰满起来。” 王坚笑了笑，双手捧着沙诺娃的脸，把她低垂的头轻轻抬起来，然后看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 这双眼睛是王坚见过最最漂亮的眼睛，清澈的就像是一湾山泉，无论是什么情绪都能让人一眼看到尽头，无论是它的主人在想什么，它都能十分忠诚的告诉所有人。 而现在，王坚从这双闪烁着月光的眸子里看到了希望，绝对炙热的希望，这种毫不遮掩的情绪，真正符合沙诺娃这种疯女人的行为模式。 “那就别走了。”王坚的双手从沙诺娃的脸颊滑到了后面，把她已经长到肩膀的头发挽成了一束短马尾：“我舍不得。” 沙诺娃扬起眼睛看了王坚一眼，嘴角露出值得玩味的笑容：“你不是自诩为大侠吗？为什么能纵容我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女？” “因为我不是圣人啊。”王坚回答得很干脆，并从脖子上抽下围巾给沙诺娃围上：“我有我的欲求，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不代表我舍得啊。” 沙诺娃笑着往后退后一步，脚尖轻移：“打赢我，我就留下。” 王坚耸耸肩，挽起袖子，松松垮垮的站在那：“来。” “你太小看我了。我跟你可是一脉相承的呢。”沙诺娃说完，一个箭步冲到了王坚的身边，一手握拳一手成掌，想用两只手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攻击王坚。 而王坚却根本没有出手，只是在她冲上来的时候突然转身，往前走了一步。 仅此一步，沙诺娃的攻击尽数落空，而王坚双手插兜，仰头看着天：“其实并不是看不起你，你知道我老爹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么？不出手的人才是无敌的。我曾经以为是境界，之后才知道是招式，但是最后才发现它真的是境界。” “那你就让我打！看你出手不出手！”沙诺娃娇滴滴的哼了一声，转瞬冲了上去，厚重的羽绒服和秋裤并没有让她慢上多少，虽然她确实打不过王坚，但她可不认为自己连王坚的边儿都沾不到。 不过这一次王坚却让她有些失望，因为无论沙诺娃怎么攻击、从哪个角度攻击，王坚就是不出手，甚至没有用眼睛去看她一下…… “为什么。”沙诺娃气喘吁吁的靠在王坚的背上：“为什么我这样就能碰到你了？你分明都没有看我啊。” “杀气。”王坚回身揽住沙诺娃的腰，用自己的手绢擦了擦她头上冒热气的汗水：“汗要擦掉，不然感冒的。” “当心安静到像一块石头时，人就是这座山的一部分。作为一部分，那就能感觉到任何不属于这座山的东西。比如你和你的气息，你想攻击我时，越着急这种气息就越明显，就好像你能感觉到你牙缝里有一截细碎的韭菜，牙齿又没感觉对吧。” “才不是那么恶心呢。”沙诺娃把额头轻抵在王坚的胸口：“我用我的一切换了现在这样的生活，你说值得吗？” “至于值得不值得，这个如人饮水吧。如果你要走……我也不会强留。”王坚叹了口气：“我挺闷骚的，虽然嘴上一句带过，可心里还是会纠结很久很久很久的。” “你这是在变相求我别走吗？”沙诺娃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奸诈：“可我才不要当你的花瓶。” “哎？比起这个，为什么你的中文说得比我还顺？” “又被岔开话题了吧，你这就叫活该。” 突然之间，梁欢欢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连王坚都寻了好久才发现梁欢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王三一的坟头上喝着王坚的茶，表情淡然安逸。 “长生不老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王坚有些错愕：“为什么我没感觉到你？” “因为你们在谈恋爱啊，哪能感觉我的存在。”梁欢欢撇撇嘴：“月光下的少男少女，这个世界跟他们都没关系。” 说着话，梁欢欢甩着手中的狗尾巴草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王坚：“你不是说你元气大伤么？为啥还这么屌？” 王坚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其实我还真得谢谢这元气大伤了，我突然发现是不是超人都不重要了。” “你骗人的吧？” 话音刚落，梁欢欢毫无预兆的抽出三棱刺朝王坚胸口就刺了过去，速度、角度绝对不是她以前能做到的。但是王坚却似本能地往后缩了一步就躲过了梁欢欢这一击。 虽然梁欢欢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道，但她仍然被王坚这漂亮的闪避给惊呆了。刚才王坚根本没有准备，甚至到他闪避结束之后都没有把视线集中在那把连刀芒都不闪的亚光三棱刺上，但就是这么漫不经心的躲过了这毫无预兆的突然袭击。虽然以前的王坚也可以，可他的动作幅度和表情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毫不夸张的说，这用浑然天成都不为过。 “喂！你是学了葵花宝典吧？”梁欢欢非常不乐意的收回刺刀：“哪有你这样的？” 王坚耸耸肩：“我顿悟了……” “好吧，顿悟哥。姐有一件事要问你啊，老娘的体温低的吓人，心跳基本摸不到，而且差不多不用呼气儿了，这是咋回事？” 沙诺娃上下扫了梁欢欢两眼，喃喃自语道：“冬眠？” 第673章 可能那些都是真的，梁小姐 王坚并没回答，径直走上去一把捏住了梁欢欢的鼻子。她刚准备挣扎却发现哪里不对劲，于是也就不再折腾了。 就这样，在茫茫的雪地里，梁欢欢站在那里任由王坚捏着鼻子，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整整十五分钟，王坚没有动弹一下，梁欢欢也没动弹一下。按照常理，一般人如果被捏住鼻子这么长时间，而且也不张开嘴呼吸的话，那会屎掉的……这无可置疑。 但梁欢欢在这十五分钟里，除了不呼吸之外，眼睛照样滴溜溜的乱转，脸色如常表情也不见痛苦，这呼吸有没有似乎都没有影响。 沙诺娃刚想发问，王坚另外一只手伸出来果断的捏住了她的鼻子。不过她显然不像梁欢欢那么扛折腾，在大概三分半之后就涨红了脸甩开了王坚的手。要知道她也是习武的人，这肺活量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可饶是这样，三分半之后她也觉得特别难受，虽然多少还能再坚持一下，可她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掉了，哪有梁欢欢这么神色如常。 王坚在捏了半小时梁欢欢的鼻子之后，轻轻放下了手并扬起了眉头：“感觉怎么样？” 梁欢欢瞪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我完全感觉不到缺氧！而且能感觉你的手上的血液流动……这是什么意思？” “呼吸对你来说，只是习惯而已了。”沙诺娃到底是搞科研的，她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满脸羡慕地看着梁欢欢：“我曾经做过类似的试验，但现在世界上的任何技术都没办法完全替换呼吸系统。” 王坚看了看她，然后笑着问道：“那你知道衰老是什么过程吗？” “就是一个氧化过程，就像铁生锈。”沙诺娃想都没想，直接给出了王坚想要的答案，而在她自己回答完之后，她突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她现在根本不接收氧气了？” “不，其实主要机能应该还是没变的。”王坚拽过梁欢欢的手，搭在她的手腕处：“只不过她如果不做剧烈运动，她体内会形成一个内循环，而她的脉搏和心跳也会自然减少到原来的百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百万甚至千万分之一。再加上她的皮肤会直接滤过空气中的氧气供给她的循环，所以……呼吸对她来说没必要了。” “那你的意思……”沙诺娃瞪大了眼睛：“这就是长生不老的根源？” “其实也不是。”王坚伸手捏了一下还在消化信息的梁欢欢的脸：“等她完全掌握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她可以控制自己的心跳，一年一次或者两年一次，而你也知道，人的心跳是有固定次数的，那么……这个数字我算不出来……” “平均二十五亿到三十……”说到一半，沙诺娃突然惊讶得连自己也说不出话来了：“我的天！” 梁欢欢也呆逼了，她搬起手指在算着：“等等……你是说我能活多少年？” “我不知道，但肯定不能和天地同寿，因为你还是在不停的氧化，不过……至少我儿子的儿子的儿子的儿子是看不到你二十六岁的模样了。”王坚有些无奈地看着梁欢欢：“几万年？几十万年？谁知道呢。” “操，那我不成老妖怪了？”梁欢欢的脸色也变了：“那时候你们都不在了，我怎么办？” 王坚抬起眼睛看着远处的天空：“从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走上了不同的路。你是你，我们都是你的过客。你……会不断有新的人生新的过客，总有一天，你不会记得我们是谁。” 这话让梁欢欢有些忧伤，她扬起眼睛看了王坚一阵，然后头发一甩：“那我可不能把你这个混蛋给忘了，以后定期扎个纸人来戳几遍，不然连是谁把我变成怪物的都不记得了，那是种悲哀。” 说完，她突然一个激灵：“我能生孩子吗？” 王坚就地坐在一块青石上，轻轻地点点头。而旁边的沙诺娃却补充道：“但你不会想生的，至少我不能忍受我的孩子比我先离开人世。” “这个不能遗传？” “对不起。”王坚默默的摇头：“不能。除了给那个人也吃下同样的东西，可……我不确定我还有没有那么多的血来放。药人的药方已经不可能配出来了，我应该，是最后一个药人了。” 沙诺娃扭头盯着王坚：“你的意思是……每一代的掌门都是你这样的人？” “没错。”王坚轻轻一跃，跳上了一颗光秃秃的树杈，在脆弱的树枝上来回走动：“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泥菩萨会把欢欢吸纳进来的原因，因为只有她才能让门派亘古长存。而我，明天开始就不再是掌门了，你们知道泥菩萨选的掌门是谁吗？” 沙诺娃默默的转头看着梁欢欢，而梁欢欢也一脸莫名的看着用手指着自己：“我？” 王坚点点头：“我来之前，泥菩萨就已经告诉我了。至于受罚嘛，这个得门主说的算。” “说个屌。”梁欢欢抠了抠鼻孔：“我是门主是吧？朕赦你无罪。” “现在还是我。”王坚呵呵的笑了笑：“你很得意是吧？过了明年你就哭吧。” “为毛？”梁欢欢大大咧咧的坐在石头上：“现在谁敢动老娘？老娘以后挖丫的坟。” 王坚坏坏的一笑：“你有足够的时间来学东西，那么……” “我操！你们玩真的？”梁欢欢的脸当时就白了：“你没看我开后门都只弄了个专科么？你让我学东西？” “是啊，那些墙上的绝技，你都得学！趁着我们都还活着。” 梁欢欢差点崩溃，哭丧着脸道：“你别告诉我这是真的。” “恐怕……真的是真的，梁小姐。”王坚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当时签单的时候没仔细看看？” “看个球啊，我要早知道我能签？”梁欢欢双手捂着头：“完蛋……我他妈被坑了。” 而王坚背起双手，慢慢的沿着雪地上的脚印往回走：“第一个教你的人，是我，接着是无忧和阿玲，然后是阿狗和我老丈人，最后其他人会轮番上阵。师门失传和没失传的一共一百七十门，可以直接教你的有三十二术，剩下的得等我开门之后。” 看着王坚的背影，梁欢欢欲哭无泪，而沙诺娃也只是笑了笑，淡淡的留下一句“好好享受人生”就小跑着跟上了王坚，小心翼翼的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而剩下梁欢欢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看着王坚和沙诺娃远去，想说什么，但却突然特别成熟的笑了一下，默默的退了回来。 确实，她是喜欢王坚。可……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梁欢欢了，就像王坚刚才说的，这个世界对她来说都只是过客了。而她在之前也试验过了，哪怕是用枪对着自己来上一枪伤口都能在十秒钟内快速恢复。而自己也开始从最初的兴奋变成了一种迷茫和落寞。 “大概这就是成熟吧。”小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梁欢欢的身边：“你该长大了哦。” 梁欢欢撇撇嘴：“我啥时候不大了？现在好像王坚的感知真的不行了，我都感觉到你来了，他都没感觉到呢。” “还不是因为你，我家老王成普通人了。不过好像……”小金呵呵一乐：“他更厉害了。” “是啊，杀气……他居然能感知杀气了。”梁欢欢摸摸头：“那是啥……” “我哪知道，我跟你说，以后我要是生了孩子，你可得帮我照顾他一辈子。” “万一照顾出感情咋办？”梁欢欢其实还是挺开朗的：“那不就算乱伦了。” 小金呸了梁欢欢一口，挽住了她的手，小声地说：“以后等我长大了，你就要叫我姐姐了。等六年之后，小你六岁的我就跟你同年了。” 梁欢欢有些哀怨的看了小金一眼，有些感伤：“我不忍心……” “没什么的，以后我走的时候你送送我，偶尔来我的墓上扫扫墓就好了。”小金十分开朗地笑着：“对了，月姐帮我找到了那个王莽消息，我明后天就会过去。” “我也得查查是他妈谁敢害我，把我弄成现在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梁欢欢双手捏拳：“同去！” 一路上，小金问了许多梁欢欢关于身体体验上的问题，梁欢欢大多一一作答，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自己的愈合能力还有抗击打能力，因为一颗步枪子弹按照常理能直接打断梁欢欢的一条胳膊，但是她刚才很大胆的试了试……7.62的步枪弹仅仅只能在她身上穿透不到三公分，这种强度应该赶上特种橡胶了。 “我听我师父说，以后还有更多惊喜等着你。” “你师父是哪只？” “老王的丈人……”小金尴尬的摸摸头：“我是他的关门弟子。” “那你这么屌，他知道吗？” 小金白了梁欢欢一眼：“他亲女儿比我屌多了。好了，别废话了，我们还有最后的几十年可以相处了，别浪费时间了。赶紧睡觉吧，我今天要搂着你睡。”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好恶心。” “因为你死过一次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心疼的快要死掉了，后来我突然感觉我的世界不再只有老王一个人了。”小金低下头：“其实我也是有朋友的，对吧。” 梁欢欢低头看着小金，用力的捏着她的脸蛋，笑吟吟的应道：“嗯！” 第674章 勇气 掌门的移交很简单也很顺利，梁欢欢没有理由拒绝这个要求，而王坚更没有理由去拒绝。 更何况这个掌门所承担的责任和能享受的义务实在是太不成正比了，而且王坚也不是什么有权利欲望的人，反倒梁欢欢觉得这掌门看上去蛮威风的，反正她时间多的事，玩玩也就玩玩了。 不过王坚虽然不是掌门了，但他作为掌门和门派终极守护者的第一任老师，他仍然可以算是实际掌权，只不过……现在的王坚看上去淡然了很多，身上居然隐约有一种世外高人的风范。 “泥菩萨。”小金在正事儿办完之后，悄悄的拽了几下泥菩萨的袖子：“帮我算命呗。” 虽然大家都认为泥菩萨是很严肃很可怕的人，但实际上他的心性可不比王坚老丈人那么睿智沉稳，甚至略带一些老顽童的兴致，当他看到师门年纪最小的小家伙求上自己的时候，倒是挺乐呵的。 “算命，为什么啊？” 小金耸耸肩：“我信这个。” “小家伙不老实。”泥菩萨靠在椅子上，放下手中的书，眼睛越过眼镜框看着小金：“不老实，我可就不说了。” “我想……其实我就是想出去帮老王干点事，我不能当花瓶对吧。”小金傻呵呵的乐着：“而且欢欢姐总不能白被人打成筛子吧。” 泥菩萨点点头，但是话锋却转了，指着远处正在玩着一片树叶神神叨叨的王坚：“他为什么不急呢？” “因为他心里没有仇恨。”小金怪异地看了王坚一眼：“杀气全消的老王……感觉怪怪的。这可是我师父说的……” “杀气全消吗？不一定哦。”泥菩萨叹了口气，背过身子在一张纸上快速的写了一个字，接着装在一个小塑料袋里递给小金：“在碰到危险的时候，打开。” 小金啊了一声：“还玩保命锦囊啊？” “不要啊？”泥菩萨笑道：“不要就还给我。” “才不叻。”小金手一缩，把小塑料袋踹进了口袋，继续追问道：“您不是说学星象命理会折寿遭天谴吗？那欢欢也要学？” 泥菩萨饶有深意的看了小金一眼，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脑袋瓜：“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说话一向这么简单，但每句话却都像是话中有话。而小金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按照玄学的理论，梁欢欢现在大概已经是不入五行的怪物了，所谓天谴对她来说根本不算是个事，而折寿……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折寿三十年五十年那可非常恐怖了，可放梁欢欢身上，如果长生不老真的像王坚说的那么夸张的话，别说折三五十年，就算是折三五千年那又能怎么样呢？ 也许真的是没有人比梁欢欢更适合学这种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玩意了，毕竟……估计现在连王八都活不过她了。 而小金之所以会去问，就是想弄明白这里头的到底有什么关联以及这最神秘的学科到底有啥子奥秘，泥菩萨自然是知道，不过有些事情小金可以问有的不能问，她这套话的本事绝对跟她那泥鳅一样滑溜的师父如出一辙，而且这看上去还是她的天赋技能。 不过么，泥菩萨这种已经快成精的人，哪里会吃她这一套，敲了敲她的脑袋就不再说话了。 至于王坚……他手上的树叶从一片变成了四片，仍然神神叨叨的站在老屋前的雪地里看着远处大山不言不语。 小金见自己套话无望，耸耸肩无奈地说道：“那总能告诉我以后欢欢姐会成什么样吧？” 泥菩萨看了她一眼，用手指蘸着杯子里的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接着便开始闭目养神，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小金看了一会儿那个圈，接着笑了笑就转身离开。 圆满……王坚这一门自古以来就是必须缺一门，而梁欢欢这个圆满究竟代表什么，小金不知道也可能没办法知道，但愿她可以成为一个传奇吧。 来到老王身边之后，小金拽了拽他的袖子：“呐呐，老王。我要去追查那个王莽。” 王坚头都没回就说道：“不行。” “不行？为什么啊？”小金瞪着眼睛问道：“他肯定有问题！” “有问题没有问题都不许去。”王坚的态度很坚决：“这种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小金也是个拧巴脾气，而且又在叛逆期，她双手叉腰：“我决定了，我必须去！” 王坚挠挠脸拨弄着小金的头发，语重心长的说：“现在很危险，欢欢都出事了，你就别折腾了。” “这次我跟欢欢姐一起去！”小金丝毫不退让：“反正我忍不下去了。” 旁边的泥菩萨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喝了口茶：“让她去吧，你就算不让，她还是会自己偷跑出去的，你还不了解她的性子？”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王坚，要知道小金的性子可没人比他更了解了，这丫头绝对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说跑那真是会跑的，到时候万一真的跑了还联系不上，那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不如依着她，至少还能留下个联系方式。 思考了半晌，王坚来来回回的唠叨了一阵小金需要注意的东西。而小金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一挥手：“我能出什么事啊，我多聪明呢。” 王坚嗯了一声：“一定要保持联系。” 小金没说什么，从一个隐蔽的草丛里摸出背包背在身上：“那我出发了啊。” 这个动作让王坚一怔，这家伙居然早就准备好了……果然像泥菩萨说的，这丫头没法管啊…… 看着小金越走越远的背影，老王直摇头叹气。而身后的泥菩萨倒是慢悠悠地说道：“让她去吧，她才是个风一样的人。” 王坚转过身看着泥菩萨：“还有多久才能开门。” 泥菩萨摇摇头，眯起眼睛笑着，近似喃喃自语道：“快了快了。” “每次都是这两句，这就没意思了。”王坚耸耸肩：“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快了快了。”泥菩萨仍然是重复着说道：“都快了。” 而那头小金在跟梁欢欢汇合之后，很快的登上了一辆通往省会的汽车，并一直去到了飞机场。 在去的路上，小金有些心神不宁，而梁欢欢倒是很轻松的样子，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她正在应付一个小帅哥的搭讪。 “我现在真的漂亮了？”梁欢欢小声地问小金：“一路上不少人跟我搭讪呢。” 正在玩手机的小金抬起头嗯了一声：“漂亮了很多，皮肤也白了嫩了，气质也好了。” 梁欢欢嘻嘻笑着摸住自己的脸，得意洋洋的跟小金说：“一想到我这娇羞的样子还要保持好多好多年，我就好高兴哦。” “德行。”小金白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着头小声说道：“这次我觉得会比较危险。” “危险怕个球，我这么多年哪件事不危险了。”梁欢欢闭上眼睛回味着曾经的激情：“看你的样子，你是怕了吧？” “嗯。”小金点点头：“有点怕，我走的时候似乎是树了一面死亡旗帜，而且我心里也很乱，这不是好兆头。” “那你还来？你脑子有病啊？”梁欢欢捏着小金的脸：“你是不是傻的？” “因为我有一个魔障一直没办法克服，我……” “如果你让你家老王知道的话，你会被怒刷嘴炮的。”梁欢欢撇撇嘴：“你能有啥魔障？” 小金静静的把头靠在窗户上看着外头：“我的魔障就是我没办法克服我的懦弱。” “你懦弱？我操，你要懦弱还有不懦弱的人？”梁欢欢瞪大眼睛：“你他妈在逗我？” 小金轻轻扬起头：“没有，是真的。我很懦弱的，你看我离开老王自己单独干过什么事吗？没有吧，因为我不敢。而现在，我想克服，我不想当老王的附庸，我想成为一个让他能够依赖信任的人，就像二姐一样。” 梁欢欢看着小金的样子，笑了笑。其实她多少也发现了，王坚从来没有让小金去干点什么，虽然每次都是小金主动，可王坚几乎不论干什么都是让她待在自己身边或者在若林身边，这俨然就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可小金似乎根本不需要这种保护，她好像非常憧憬能成为天然二那样能保护别人的人，而这一次……她为什么这么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没事，我保护你。”梁欢欢摸着小金的脖子，想提小狗似的揪着她脖子后头的皮：“不过你要是挂了怎么办？” 小金耸耸肩：“不会挂的啦。” 第675章 突然发现心中翻动一团未曾熄灭的火 “是啊，厉害了。” 王坚抻开筋骨，手中拿着一根细软的毛竹篾，而就是这根毛竹篾，把以灵巧为主修的阿玲打得找不着北，他现在就跟白日飞升了一样，任何攻击哪怕是最最突发奇想、哪怕连自己都无法预料的招式在还没出手之前就已经被王坚给捕捉到了。 这简直就跟开了作弊器透视一样，根本没有了原来的大开大合，王坚现在的每一招都非常精致，一个挪步、一个摆头，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套下来浑然天成和周围的环境混成一起，而他根本不用攻击，只是放任阿玲肆意的攻击他，而他只是时不时的摆动一下手中的竹篾，轻而易举的就击中了阿玲刻意隐藏的要害。 打到最后，阿玲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呼呼往外喘热气，一脸不高兴的耍起了小性子。一旁的无忧惊奇地看着王坚，对气息很敏感的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感觉到王坚身上的气息，闭上眼之后她面前只有阿玲一个人的气息流转，而王坚干脆就变成了一棵树、一块石头，悄无声息。 别人也许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可无忧却明白。这代表王坚已经已经把藏招练到了极致，而藏招的精髓就是在以小搏大、以弱胜强，跟八卦太极的以柔克刚不同，藏招藏的全是杀招，他之所以不出手，就是因为现在的他一旦出手必是下杀手，哪怕手中捏着一片树叶也照样能要人狗命！ 而藏招要练成，却需要让自己彻底的安静下来，去掉杀气隐藏杀心，这跟藏招本身就是相违背相矛盾的，所以哪怕是沙诺娃的师父，那个不世天才都没有办法完全消化。 也就是说，藏招不光是招式上的进化，更是一种境界上的变化，用不杀的心驾驭绝对的杀招，这种难度可想而知。 “来，师兄。我们一起打你。”无忧的眼睛直放光：“我可比姥姥厉害哦，你小心。” 说着，无忧从袖子里抽出她的独门软刺在手上漂亮的溜了两圈，接着她把阿玲从地上拽起来。 蛇跟龙本身就是同属一脉，无忧是蛇，她的招式就是缠，近身缠斗时哪怕是金刚不败的和尚都得甘拜下风，而阿玲是龙，基本上就是应了那句“飞龙在天”，一击得手马上后退，两个人搭配起来远近相宜，哪怕是之前王坚的巅峰状态都没办法同时应对这俩丫头。 而今天当无忧跟阿玲同时进攻的时候，王坚却显得有些游刃有余，他就像是一朵飘在风头里的蒲公英，无论无忧怎么缠无论阿玲怎么冲，他始终都能跟两人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不公平！”阿玲丢掉指虎，气呼呼的赖在地上：“哪有你这样耍赖的！” 无忧额头上也满是汗珠：“天地万物化为自己……不对不对，是把自己变成天地万物……师兄，你屌爆啦！” 王坚微微一笑：“还好啦。” “装……真受不了。”阿玲愤愤地站起身：“你都不教我们啊？藏私？” 王坚靠在一棵树上，低头点上一根烟，而就在他刚低头的一瞬间，无忧毫无预兆的朝他射过了一支钢针。就在这么电光火石间，王坚突然把自己的打火机抛了起来，就是这冷不丁抛起的打火机居然刚好撞在了无忧的钢针最中心，力道不大但是却让钢针失去了平衡，高高弹起之后软趴趴的掉在了地上，而那打火机却准确的掉进了王坚的手心里。 整个过程……王坚根本没有抬头。 “师兄，如果你如果再碰到什么际遇的话，说不定能成一千年里第一个以己度众生的人。”无忧的眼神已经不能说是羡慕了，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嫉妒：“不对……你现在已经是天下无敌了吧？为什么还要闭关？” 王坚微笑着摇摇头：“我老爹你师伯，早就已经达到那个境界了。” “什么？可是……” “你是说他为什么最后会这么惨？” 无忧和阿玲对视了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王坚没说话，特文艺青年的仰起四十五度角看着天，然后轻轻地说道：“你们看过倚天屠龙记吧？” “废话……说重点好吗，别装了。”阿玲是个急性子：“急死我了……” “里面有个空见大师，他明明可以一招秒掉谢逊，但是他最后还是死在了谢逊的手上。”王坚始终面带着微笑：“而这件事成了谢逊一辈子的阴影，没错吧？” “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连无忧都开始犯糊涂了：“那是小说嘛。” “当年我师父也干了同样的一件事。”王坚用力的吸了一口烟：“你知道吧，如果没有他那时种的因，也就没有现在得的果。也就没有现在的门徒满天下，也就没有师门重见天日的这一天。因为当时我那个师兄伤的是师父，而实际上他伤的是自己，以后的几十年他都在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去自我救赎。这个我现在还没办法理解，但是我知道，真正的宗师我还差得远。” “然后呢？到了那个境界会怎么样？”阿玲满脸憧憬：“会不会特别厉害，刀枪不入吗？” 王坚摇摇头：“生老病死跟普通人没区别。” “那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王坚长长的叹气，把烟头抛向空中：“这就是他教给我的东西。见苍生而后不败。” “那那种不败跟你现在有区别？” 王坚伸手捏了捏阿玲的脸蛋：“认真你就输了。” “喂！到底什么意思啊！” 阿玲追着王坚的脚步一路问着，年纪尚幼的她似乎并不能理解这话里的话，但是无忧却明白了一些，站在草地上看着王坚在雪上踩出的脚印若有所思。接着眼睛豁然一亮，大声喊道：“师兄！你的意思是哪怕你打遍天下无敌手，该输还是会输咯？” 王坚扭过头看了无忧一点：“有慧根哦。” 无忧欢乐的蹦到王坚的身边：“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不去追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原因？” “不是，是因为泥菩萨说要先按兵不动，有人急了自己会送上门。”王坚皱起眉头的一瞬间，身上的杀气一涌而出，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却逼得无忧连连倒退好几步，脸色苍白。 等恢复过来之后，无忧傻傻地看着王坚，似乎一下子觉得王坚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来的王坚还只能说是威猛，可就像张无忌似的，猛则猛了，就是太二。可现在的王坚，简直就是天使和魔鬼的结合体，世外高人的面貌之下隐藏着一个非常可怕的杀神。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无忧小时候听外婆讲白起的故事时描述的那样，一个人的杀气真的是可以宛若实质的，而这种人就被称之为杀星。 王坚现在俨然就成了这样的杀星，很让人害怕。 “怎么了？”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无忧：“脸色这么难看。” 无忧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吓人。” “我？吓人？”王坚指着自己鼻子问阿玲：“我吓人吗？” “吓个屁！”阿玲当时正在给她的小帅哥发短信，再加上她灵智还处于少女状态，所以根本没有察觉到王坚刚才一瞬间的变化，顶多觉得一阵阴风袭来，这么冷的天么……打个冷颤算不得什么的。 “你看，我一点都不吓人。”王坚一脸无辜地看着无忧：“你看花眼了吧。” 无忧苦笑了一声，摇摇头一言不发的默默往回走，没走两步，她突然回头：“师兄，你知道么，其实以前的那个你蛮可爱的。” “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有不同？”王坚眨巴着眼睛：“应该是成熟了一点吧？不都说成熟更招人爱么？” 无忧摇摇头：“师兄，我还是挺看好你。” 虽然王坚感觉无忧有些怪怪的，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默默的往村子里走。 而在村口，刚好看到泥菩萨在那里跟阿颖的爹在村口聊天，俩老家伙看上去还挺投缘，在那喝着自酿的小酒吃着炸花生米和红烧兔子天南海北的聊着。 见到王坚，老村长挥手让他过来，并一把握住他的手对泥菩萨说：“小三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挺混的，可真的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个屁，你们就差没把我捆起来扔到池塘里。”王坚撇撇嘴：“还好孩子……” 老村长干巴巴的笑着没做声，而泥菩萨则指了指桌上的韭菜：“小子丫头过来坐过来坐。” 王坚也没拒绝，跟无忧和阿玲一起坐在了矮马札上，不过王坚依旧拒绝了水酒，而只是随手吃了几颗花生米：“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我不想看到小金出危险。” “快了快了。”泥菩萨眯着眼睛：“喝一口酒吧，暖暖身子。” “给我交个底吧。”王坚给泥菩萨递上一根烟：“究竟要多久。” 第676章 上一次是谁，下一次又会是谁。 王坚半夜不睡觉，跟做贼似的坐在青瓦的房檐儿上，抽着烟，看着远方。 这几天，这个粗胚特别有文艺范儿，乍一看他那一脸的云淡风轻，还真有点儿行为艺术家的样子，带着一顶帽子，披着大衣，在屋顶上被山风吹着，大衣呼呼的飘着，就跟步惊云似的。 当然，这都是别人看他的样子，而实际上，这家伙是在盯着雪花的轨迹。没错，就是雪花的轨迹，漫天飘雪在王坚眼里就是一条一条的线。高速摄影机能做到的事情其实人类很难完成。而王坚却刚刚好可以做到。 就像梁欢欢在适应她的身体一样，王坚也在适应自己在放掉身上精血也就是药血之后的变化。 这种变化很微妙，他的身体素质退化了，但他其他的方面却变得无比强大，精神集中之后，他能感觉到风的流转，能感觉到树叶的飘落，能感觉到生命凋谢与萌芽的嗞嗞声。 很神奇也很新奇，这一系列的微妙感觉让他甚至上了瘾，忘乎所以的追逐着山林的呼吸、河流的奔跑和雪花的陨落。整个人似乎就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寂寞，就好像在跟整个世界交流一样。 “喂！再坐下去你就要出家了！”天然二推开窗户仰起头朝上头的王坚喊着：“你还要不要我这个老婆了！！！” 王坚一个激灵，把自己远走他乡的魂儿给收了回来，急忙应了一声，接着从上头慢悠悠的爬了下来，走到窗口用温热的手揉了揉天然二的脸蛋：“大半夜的，不要叫了，人家都睡了。” “你也知道大半夜啊！”天然二瞪着眼睛叉着腰，一脸的悍妇风采：“你一坐就是一天，饭也不吃，人也不见，话也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成仙呢！” 王坚挠挠头，呵呵地笑着：“其实也没有，就是这段时间感觉好奇怪。” “好奇怪？”天然二突然回身捏住了王坚的脸：“你还知道自己好奇怪啊？” “是啊，觉得好神奇。”王坚坐在椅子上，看着天然二：“你知道么，我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全世界都慢下来了，慢到吓人……还能听见很多原来听不见的声音。” 天然二闻言脖子一缩：“好可怕……是不是见到鬼了？” “瞎胡闹。”王坚摸了摸她的头发，用闷闷的语气说道：“反正就是以前没体验过的感觉。” “我大概知道一点，用科学的解释就是你的脑域比之前更加发达了，感官更加敏锐。我也有类似的感觉，但可你的不一样，我是把世界具象化，你是抽象化。比如我看到你呢，我就能看到你刚才在干什么，然后等会儿会干什么。你的……我就不知道了。”天然二耸耸肩：“你永远比我慢一拍哟。” 王坚捏了捏天然二的鼻子：“那慢一拍又怎么样？” 说着，王坚伸手帮天然二理了理头发：“泥菩萨一直不给我答复，我打算明天自己出去，我感觉如果再不把事情解决，会变得更麻烦。” “就我说啊，现在你的状态不太好，为什么不听泥菩萨的话呢？”天然二眉毛跳了跳：“泥菩萨绝对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但是他不能说。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帮你，所以你不要急。” 王坚站起来踱步道窗口：“可是我们家金胖胖已经出去了，她的性格你也知道，她那小姑娘的脾气拧，而且这次她跟梁欢欢去追查的东西很可能会碰到对方最核心的机密，那么她们两个根本应付不来。” “那你呢？你能吗？”天然二双手撑在下巴上，眼睛闪亮闪亮的看着王坚：“你觉得应该怎么样最好？” “我当时真的不希望她去，可就算她嘴上应了我，晚上照样会跑掉的，而且泥菩萨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居然同意她过去……这让我很不能理解。” 天然二眼睛滴溜溜的转悠了几圈，摸着下巴笑吟吟的说：“我觉得泥菩萨……是在引导你。” 王坚一怔：“什么？” “泥菩萨不能说是或者不是，但是他却可以对别人的行为表态，也就是他默许小金出去，而以你的性格肯定会追出去，那么最终……他想给你的东西自然也就清晰了。” 被天然二这么一说，王坚突然一乐，顿时又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眉宇间顿时一股清气飞转流动，脑袋清晰明了，呆毛无风自动…… “你知道，一个人的行为是很难预测的，就像下棋，哪怕是最简单的国际象棋都有十的一百二十三次方变化，更别是一个人了的思维和行为了。但是就像魔方一样，很多东西都是有规则可循的，泥菩萨的行为准则是按照一定逻辑来贯彻的，那么我们就可以顺着他的一贯逻辑来推理。这样说你明白了吧？”天然二笑眯眯地说道：“对于他来说，他虽然不能给你明确的答复，但是却能给你一个逻辑惯性，让你用他的思维走下去，这样你就能看到他所看到的东西了。” 王坚捂着额头：“感觉很深奥。” “这是一种行为引导，是根据你的性格和小金的性格整合起来的终极系统方案，需要对你们的行为逻辑了如指掌，并用自己的逻辑来同时干涉你们的行为。”天然二叹了口气：“泥菩萨很厉害。” 说完，天然二仰起头看着王坚：“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如果不是你自己发现的真相，那么你很可能不会相信，而有些事情……却不由得你不信。我想这也是泥菩萨想传达给你的意思。” “那真相会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只能假设，但现在这些方案每一个都可能伤筋动骨，我没办法去……告诉你。”天然二轻轻摇头：“如果说了，反而会很容易分散你的注意力，这不行，自乱阵脚的事不能干。”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去追小金的脚步？” 天然二突然噗嗤一笑：“我就知道你坐在上头想这事，泥菩萨太了解你了，你王坚肯定要想，而这段时间足够小金到达目的地开始调查了，而你去的时候，基本上就出结果了。这个时间差必须非常精妙，我做不到，大概也只有泥菩萨能做到，而且这不是靠智商哟。”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出发？” 天然二一只手托着腮，看着窗外的雪花：“想出去？大概还有一个人要跟你一起去。” 话音刚落，王坚的房门被砰砰砰地敲了起来，王坚看了天然二一眼，拉开门发现外头居然是一脸苍白的阿狗：“走，跟我出去一次！” “你又怎么了？” 阿狗二话没说，掏出手机扔给王坚，上面没有别的，只有一张照片，是杨月被捆在凳子上，她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应该是因为乙醚或者其他什么药剂而造成的昏迷。 王坚噌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阿狗咬了咬牙：“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发到了我的手机上，小月……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救她。” 王坚二话不说，拎起床头的手枪揣进腰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天然二：“还真让你算到了。” 天然二用力的捏了捏王坚的手：“他们就是想引你们两个过去。” “为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天然二看了一眼阿狗：“也许你们在路上就明白了，告诉你们，你们也要去。而且还带着心理负担。” 王坚和阿狗对视了一眼，两人二话不说一并夺门而出，接着他们窜进了阿狗的越野车，驾着夜色冲进了茫茫大山。 “为什么会发到我的手机上，怎么都应该是发到你那里。我跟小月……”阿狗干巴巴的一笑：“已经过去了。” “因为发到我这里，我不会告诉你，而发到你那里，你会告诉我。也就是说，绑架小月的人，同时要见到我们两个。” “他为什么确定我会过去？”阿狗眸子一黯：“这是不是不太科学？” 王坚突然想到了天然二的话，扭头看了一眼阿狗：“用你的逻辑惯性来支配你的行为。” 阿狗显然听明白了这句话，然后皱着眉头，眯起眼睛：“他们要的是……” 顿了一顿，他们俩突然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但都小声地说道：“长生不老。” “可是长生不老已经不可能存在了，一个药人制造一个长生不老，现在药人的配方已经没有了，而唯一的药人也失去了功效，他们为什么？”阿狗皱着眉头：“他们何苦？” “除了你我……或者还加个泥菩萨。”王坚低着头：“谁知道？” 阿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只有我和你知道这里头的门道！” “没错，虽然他们能知道你是医圣，可他们不知道，哪怕是医圣也造不出长生不老药，大概还能，但是……唯一的药引现在的位置只有我和泥菩萨知道。” “得了，别告诉我。我没兴趣，长生不老对我来说没吸引力。”阿狗冷笑道：“只要别看到你那沙诺娃，我干什么都是高兴的。” “你就这么嫌弃她？” “你能爱上间接杀了你爹的人啊？还追杀我半个地球。” 王坚想了想：“也是，不过她也是个棋子，仅此而已。” 第677章 上路饭？ “地址呢？” 连夜从村子里冲出来，一路奔袭到了省城时已是天色将明，王坚和阿狗在等待飞机的空挡，两人蹲在马路边上一人端着一盒蛋炒饭在瑟瑟寒风中吃得热气腾腾。 王坚他们现在还没有得到确切的地址，只是阿狗一直在用手机在跟发照片的人交流，而那边那个人也是半天没个回应，这也得亏阿狗不是用的苹果，不然早他妈没电干着急了。 至于王坚，他更急，别的不说，那可是他亲妹妹！动王坚本人没事，输赢王坚都能扛下，可这玩意王坚可不能忍，看到杨月被绑架的时候，他可就是带着杀人的心去的。 所以他比阿狗可急得多，根本容不得阿狗去慢条斯理，一个地址来回问了十几二十遍，但到底也是干着急，阿狗也没招儿。而且还因为突然脑残二百五了一下，把照片传给了大伟…… 大伟那边一个字儿也没回，但也就是因为一个字儿也没回，所以王坚肯定知道大伟八成也是在往这边飞快地赶来。不过说起来大伟也是个奇葩，这么多年以来，谈过的女朋友似乎没有一个有好结果，初恋跳楼、李诺差点被人骗去卖淫、梁小天几乎死在欧洲、杨月又好好的被人绑架。 这专门克女朋友的命格，倒也真的是相当独特，算是人中翘楚了。不过别人都好说，可小月绝对不能出事，现在严格来说，跟王坚有血缘关系的，除了林亚萱肚子里的娃娃和正在医院疗养的老妈之外，就只剩下小月这个亲妹妹了，所以王坚就算剐掉一层皮也得去。 不多一会儿，分析结果就出来了，用各种分析工具和线程工具很准确的捕捉到了发照片的地方和照片的真假程度。这一切还是沙诺娃打电话给喀秋莎才能解决的，到底是老牌科技帝国，坚果墙虽然也行，但最少得等明天才能筛选出结果，这事哪怕要耽误上几个小时，说不定小月都凉透了。 “地点在纽约。”阿狗抬起头看了王坚一眼：“等飞机准备好了，我们直接过去。” 王坚顿了顿，站起身，表情凝重：“小金也去了纽约。” “那更好，你联系她！” 拨通小金电话之后王坚才知道，他打电话的时间跟小金到纽约的时间基本上就是前后脚，而小金在知道情况之后，立刻跟梁欢欢联合做出了基本部署。而那边到底还是天堂之门的地盘，所以小金决定先更改目标，直接去找喀秋莎。 虽然喀秋莎现在也是一头烂帐，但这点面子还是要卖的，毕竟喀秋莎跟沙诺娃之间的姐妹情还在，就像当时她只是夺了沙诺娃的位而没有伤害她的身体。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王坚这个全美通缉犯安稳的降落在了纽约的土地上，而接他的人……居然是大伟。 大伟一身风衣，穿着年味十足的大红裤子站在机场外头，满面风尘，抽着烟面容憔悴。 “你这么快？” “别问那么多了，月月在哪？”大伟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我知道我过来帮不到什么忙，可我总不能在家看戏吧？” 王坚抱着胳膊来回看了看：“绑架小月的人是斯图加特的义父，他要的是长生不老，小月只是个让我们过来的引子。他不会伤害小月。” 正说着，一辆加长款的劳斯莱斯缓缓开到了王坚的面前，从上头走下了一个衣着正统的年轻人，他朝王坚和阿狗抚胸鞠躬，用一板一眼的普通话说道：“几位，跟我来。” 王坚、阿狗和大伟互相看了看，然后阿狗二话不说，一头钻进了汽车。既然他都上了，王坚和大伟也没罗嗦，嗖嗖的钻了上去。 而上去之后，后头的隔音玻璃就升了起来，里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三个风尘仆仆的大老爷们在里头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道这闹的是哪一出。 “他不会把车直接开海里去吧？”阿狗看了一眼王坚：“这是要干什么？” “你不知道你就往上钻啊你？”大伟白了他一眼：“你智商是有多低。” “废话，我以为是你们叫的车啊！上来之后……”阿狗指着车窗上的一个黄金LOGO：“才发现这个家徽，这他妈是黄金太阳好吗？” “不就是沙诺娃的家族吗？”王坚看了一眼那个LOGO：“这个我见过。” “放屁，不是！是另外一个，太阳家族的分支！希特勒就是这个家族直接控制的，太阳家族里一共有四个这样的分支家族，他们加在一起才是太阳家族！黑太阳、黄金太阳、白太阳和紫藤萝太阳，按照这个分支血统来说，沙诺娃和喀秋莎都是白太阳的后裔，这是黄金太阳！” 王坚上下打量着阿狗，眼里全是惊诧：“为啥你会了解的这么清楚？你不是最讨厌太阳家族的么？” “因为我发誓要灭了他们，所以不了解清楚一点怎么行？”阿狗点上一根烟，汽车上的自动换气口就开始工作了起来，阿狗看了一眼：“哎哟，挺高级啊，我以后也弄一辆。” “别指望，全世界只有三辆，全定制。”大伟顺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抽出一支古巴金箔雪茄：“在罗斯柴尔德那边坐过一次。” “我擦，这个高端。”王坚伸手进去也摸出来一根：“还有这个功能啊……” “喂，我们聊天的重点是高端么？”阿狗仰起头看了看四周围：“这应该是把我们送到小月那里去。” 阿狗摸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外头正值中午，外头车水马龙。而看车的行进方向，居然还是朝市中心方向开去的。 “你们说这老头到底要干什么？” “软硬兼施，他应该会跟我们谈什么吧。”王坚点起雪茄抽了两口又给包了回去：“一股怪味。” 说着，他掏出了一包村里小卖部买的五块钱白沙：“还是这个好。” “你就是贱命。”大伟冷哼一声，一边嘲讽着王坚一边抢过一根白沙：“有好东西都不知道享受。” “你享受你来啊。”王坚点上烟，享受的抽了一口：“别抽这便宜货了。” 大伟把雪茄也重新包好塞回去：“一股怪味。” 汽车大概行驶了二十分钟，几个人在一栋很高端的大楼面前停了下来，随车的管家拉开车门十分恭敬的伸出手迎出了王坚三人。 站在楼底，王坚双手一插兜，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然后慢慢睁开眼看了阿狗一眼：“进去吧。” “你不担心啊？” 王坚淡淡地说道：“没有杀气。” 一句没有杀气把阿狗噎了半天，他顿时感觉王坚可能走火入魔了，走在王坚身后的时候不停在他背后的气海穴上按压。 “你干什么？你是基佬吗？”大伟吃惊地看着阿狗的动作：“你摸他腰……是得多变态？” “他在看我有没有走火入魔。”王坚回头答了一句：“我状态还不错。” 阿狗皱起眉头：“那你怎么这么不正常？” 王坚耸耸肩，径直推开了大门。而进门之后才发现，这栋豪华的大楼里头根本没多少人，一层只有一个金发碧眼的接待小姐站在那里好奇地打量着这几个平时根本不可能看到的东方面孔，而且这几个人还是由高级助理带过来的，在这个种族歧视特别严重的公司里，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王坚走到电梯门口时，突然头也不回的抄起一支笔向斜上方甩了出去，直接击爆了一个摄像头，并对管家说道：“我不喜欢被盯着的感觉，让他们关掉所有摄像头，不然我一路走一路爆过去。” “是的，先生，给您添麻烦了。”管家目瞪口呆的看了王坚一阵，然后抬头看了那个隐藏得非常好但是被王坚击碎的摄像头：“我马上吩咐下去……” “哦喔……”阿狗走进点头，朝王坚伸出大拇指：“帅气，开天眼了。” “不是天眼。”王坚笑了笑：“是心眼。” 阿狗一怔，低头喃喃说了一堆奇怪的话，然后默默的摇摇头，看着王坚不言不语的，满脸神棍似的表情。 在电梯到达大楼中间时停了下来，关键率先走了出来，伸手引路道：“老板知道几位还未用餐，所以准备了一些便饭，请几位赏脸。” “有吃就吃，根本不用客气。”大伟撇撇嘴：“都到这一步了，着急也解决不了什么。” 王坚撇撇嘴：“那就吃呗。” 而当他们到达餐厅的时候，却发现小月正蒙着眼睛坐在餐桌前，虽说是便饭，但菜品十分丰富，可小月却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听到有人来了之后，她才大声的用英语叫了出来：“不管你们想干什么，我只知道你们绝对不会成功！” “好了。不用喊了。”大伟走过去解开杨月的眼罩：“男朋友救你来了。” “还有前男友。”阿狗也是个嘴巴不饶人的人：“也一起来了。” “操……这你还得占便宜，给老子滚！”大伟脑门上青筋暴起：“走开！” 而杨月则是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三个：“你们……” 王坚撇撇嘴：“先吃饭，有的吃就吃。” 第678章 这个好猛哟…… 准备给王坚的食物很精良，精良到很多东西连大伟都是第一次吃到，甚至连阿狗这个职业厨子都称赞了好几次。而这些东西大概就是传说中太阳家族的秘制菜品吧，到底是真贵族，可算了不得。 不过菜虽是好菜，但气氛却还是比较凝重的，这一出谁都不知道是干什么，但很明显，这里头确实有蹊跷。 而大概一顿饭的功夫，王坚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电梯又一次打开了，接着……小金和梁欢欢居然也被“请”到了这里。 当她俩跟王坚一行团聚的时候，气氛就变得愈发的诡异起来，这一次可算是真的大眼瞪小眼了。 “喀秋莎被关禁闭了。”小金摊开手，一脸无奈：“天堂之门面临解散。” 王坚眉毛一挑，看了杨月一眼，然后问小金：“解散？为什么？” “全面隐退，太阳家族的所有分支都通过了解散天堂之门的决议。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呢。”小金笑吟吟的抱着胳膊：“我觉得这是那老头的意思，他肯定是要干什么。” “废屁话，我这种傻姑都看出来了，他不干点什么，不会把我们这么多人全部弄到这来。”梁欢欢撇撇嘴：“关键他要干啥叻。” “要长生不老。”阿狗用牙签风骚的剔着牙：“那么关键人物是我和王坚，所以他的目标是我和他，其他人都不重要了。” 王坚呵呵一笑，喃喃自语道：“长生不老……” “还有一种途径可以长生不老。”王坚突然说出了一句让阿狗都浑身一颤的话：“相对来说比较麻烦一点，不过不是问题。” 包括阿狗在内，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等着王坚把话说清楚。而王坚也故作神秘的坐直了身体，压低了声音：“在那个现在还没法打开的门里，还有更多的长生不老药。而且还有简化的配方，虽然不能真正的一劳永逸，不过两百年吃一次也就够了。” 阿狗一怔：“这不可能啊……我……”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住嘴，因为王坚在桌子下头已经踩住了他的脚。要知道阿狗是多他妈冰雪聪明的人精，他瞬间反应过来，顺着话头说道：“我记得简化药方绝对撑不住两百年，配药我是专业的，你不懂不要乱说，那个药方就算配出来最多也只能撑上一百年，一百年不服药，瞬间苍老。” 杨月眨巴着眼睛：“真的有长生不老吗？” 梁欢欢一拍胸脯：“我就是！” 而小金则比梁欢欢聪明多了，她看到王坚和阿狗的眉目传情之后，瞬间就明白了，往后退了一步，退到王坚身边。 杨月左右看了看：“你们怎么了？表情都不对。” “没什么。”王坚突然发出的声音，让杨月突然一惊，当她回头的时候，一惊发现王坚不知道什么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把餐叉：“有些事还真是不好意思呢，小姐。” 杨月翻着眼睛看着王坚：“哥，你什么意思？” 王坚没说话，只是把餐叉顶在杨月的脖颈上：“把我妹妹放了，我没工夫陪你们玩这种把戏。” “哥，你说什么呢！我就是杨月啊！” 旁边的梁欢欢也是一头雾水，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她就是月姐啊，你抽什么风？” 王坚微微一笑，轻轻伸出手拽住了“杨月”的头发用力一拉，她的一头黑发瞬时被扯落，露出了一个锃亮的光头。 而阿狗也抱着胳膊在旁边笑道：“其实我也挺诧异你们怎么可以找到跟杨月这么相似的人，后来一想……天堂之门的科技早就超越这个时代了，没什么不可能，你说对吧。” 那个“杨月”眉头轻皱，抬头看着王坚，用另外一种声音开始说话：“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王坚笑了笑：“杨月是我亲妹妹，你也许可能模仿她的神态、她的语气甚至她的一切记忆，但是有些东西是没法模仿的，比如我跟她之间自然而然的亲近感。而在你眼里，我只感觉到陌生。” 大伟一只手撑在胸口，一只手抚住额头：“看来男朋友是不如亲哥哥啊……我根本没看出来。” “我也没有。”阿狗耸耸肩，无奈地说：“作为你的前辈，我也很惭愧。” 王坚拍了拍那个假小月的肩膀：“当然，其实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能肯定，所以我故意牵扯一点长生不老的话题出来，当这个话题出现的时候，我感觉你动了杀气，转瞬即逝的杀气。如果我没猜错，你想杀的是你老板对吧？因为就是因为这个东西，你才永远不能当你自己了。” 那个“小月”低着头，呵呵地笑着：“很聪明的人呢，还有人跟我说你是笨蛋。” “我只是看上去憨厚了一点。”王坚摸摸头：“把我妹妹交出来。” 假小月伸出手指着楼上：“在顶楼，我们并没有打算伤害她，而是为了让你说出怎么开启宝藏。” “告诉你也没关系，得把那九本书烧掉，然后让夜明珠归位。接着答案就出现了。”王坚抱着胳膊：“知道我为什么敢告诉你吗？因为我的门徒和军方的人全在那里，除了我，谁也没资格进去。” “喂，现在是除了我。”梁欢欢牛哄哄抹了一把鼻子：“我现在是门主。” 而这时，小金突然眉头皱了起来，盯着那个假小月目光冷冽，这么看了一会儿之后，小金突然一惊，大喊一声：“完蛋……调虎离山！” 王坚扭头过去看着小金：“什么意思？” “我们被一个怎么都不会被怀疑的人给坑了！” “你说泥菩萨？”王坚一愣：“他？” “不是！”小金指着楼上：“先去把月姐救出来！” 那个假小月突然笑了，她显然是已经咬破了毒药，嘴里鼻孔里已经满是猩红的鲜血，含糊不清的说：“想离开这里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王坚没说话，只是带着人径直走到了上头一层，很快就找到了关押小月的小黑屋，杨月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嘴也被封了起来，看上去十分虚弱。 不过这点小玩意还真难不倒阿狗，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小月给搞定了，并使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苏醒了过来，她醒来的第一时间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用一种奇怪的表情往后一仰：“你们还是来了……” “这不废话么。”大伟点上一根烟：“怎么可能不来。” 杨月扭头看着王坚：“恐怕来不及了，姜是坏人。” “姜？”王坚当时就蒙了：“姜志远？” “他爷爷！” 王坚当时就傻掉了，扭头看着小金：“你想说的是他！” 小金耸耸肩：“直接告诉你很残忍不是嘛，所以王三一的眼光绝对是准的。” “呵呵……”王坚脸色当时就是一变，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无言以对。 这个局真的是很深，调虎离山……真是好啊。王坚知道只要自己不在那边，其他人哪怕是天然二都是好对付的，而且自从那边进行军管之后，王坚根本没把事放在心上，而现在…… “别问我怎么办，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小金突然展颜一笑：“我们出去之后就去逛街吧，泥菩萨既然让我们出来，那肯定是有备无患，如果我们在的话才会出问题吧。” “出去？”小月颓然的低下头：“很难……” 说着她用脚跺了跺脚下：“我的屁股下面有感应炸弹，一个换一个，只要……” “这种也算事？”梁欢欢哈哈一笑，撩起袖子：“我来拆！” “喂，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小金上下打量着梁欢欢：“有病吧？现在出了这么可怕的事。” “可怕？才不可怕呢，反正哪边得了好处，我都是个死不掉的怪物。有什么好害怕的……真是的。”梁欢欢叹了口气：“先把炸弹拆掉，然后……” 杨月指着墙上一块遮着布的牌子：“打开。” 王坚揭下了布，然后发现上头是不停切换的各层的摄像头，而这些摄像头下头都坐着不少人。 “这些是什么人？” “那个老头说要跟你们玩个好玩的游戏，我想就是这个了。”杨月苦笑一声：“太阳家族全部精锐级杀手。” 王坚耸耸肩：“难怪我没感觉到杀气，原来都受过训练。真是不错呢。” “那现在怎么办？”阿狗表情严肃：“先说好，我不想死。” 王坚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出去，而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双眼突然之间变得赤红，就像是神话里的饕餮，似是能把一切活活吞掉。 往日里那内敛的杀气在一瞬间完全释放了出来，这时小金才想起泥菩萨说过王坚…… 他伸手捏了捏额头，看着监视器上的人，冷冷一笑： “杀！” 第679章 艺术家 王坚不止一次在类似这种楼道里厮杀了，但是每一次的风格都不一样，从最开始像疯狗似的一通乱打，到后来的有条不紊，又到现在的这样闲庭信步，每一个过程现在想来都是一种莫大的进步，除了技术上的，更多则是一种心态上的变化。 顺着楼梯走下去的时候，梁欢欢还想打头阵，却被王坚用手拦在了身后，而他手中只拿着一张沾了水的餐巾不停打转，并让它保持一种很拧巴的姿态。 而被他赶去保护其他人的梁欢欢则一脸不高兴的跟在他屁股后头罗嗦，说他逞能什么的，但是王坚却只是微微一笑，特装逼地说道：“学着点，这也是你以后的路。” 沙诺娃曾经的老管家要跟王坚玩的游戏其实并不是古怪，只是一个简单的闯关游戏罢了，但喀秋莎设置的闯关游戏比起这次的游戏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这一栋楼里集中了所有太阳家族的私兵和高手，这些人和那个曾经把王坚插穿的人是同类，放在普通人眼里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绝对跟沙诺娃那些保安公司的保安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 而王坚这一次和那次的情况很相似，同样也没有了超人的能力，而这一次他甚至有可能是永远失去了当超人的机会。不过他却丝毫不慌张，只是面带笑容但眼带杀意的慢慢的往下走。 当推开一扇通往楼底必经之路的大门时，里头的人一下子全站起来，看上去就像是闻到了鲜血气息的水蛭，朝王坚的方向缓缓蠕动。 而他们比水蛭更加危险，因为哪怕是最凶悍的水蛭也只是想要点血而已，可他们要的却真正是命。 可王坚却像没看见似的径直往前走着，一只手背在身后面带笑容，看上去倒是还真有些豪侠赴死的感觉。 不过所有人里只有梁欢欢和阿狗能清晰的感觉到，王坚这厮每踏出一脚，他身上的杀气就更盛一筹，哪怕不用眼神，光是一个背影就已经能让她这个长生不老的女孩子本能的后退。 她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可阿狗却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白虎星……归位了。” “啥？”梁欢欢扭头问道。 可还没等阿狗回答，王坚已经出手了，而在他出手之后，梁欢欢却也再也不需要什么解释了，用肉眼都能清楚的看个真切。 王坚手中湿润的餐巾似乎就像是一条毒蛇似的鞭子，而当他一鞭子甩出去的时候，却没有那种骇人的呼呼破空声，可这看上去软绵绵的一鞭甩在离他最近的人身上时，巧妙的角度和精确的力道让一条全棉的餐巾却又变成了一柄锋利的尖刀从别人的肉体上轻盈滚过却使衣衫尽碎。 而就在那一愣神的功夫，王坚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筷子也跟进了，从那人的下巴贯穿而上，拔出时人已落地，整个过程毫不拖沓，没有哪怕一个多余的动作。 不过对面那些受过专门训练的杀手们可没有因为一次利落的死亡而停下脚步，反倒开始迅速的找到自己的位置，伺机而动。这一点和那些红了眼就一窝蜂往前冲的散兵游勇根本不一样，这里的配合学问可是不少。 但王坚却像是脚底抹油似的，没看怎么动，几步就接近了一个人，然后一招都用不上就能秒掉一个。 而无论是谁的主动攻击、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无论是远程还是近战，王坚一概闪避，连梁欢欢现在的反应能力都根本看不出来王坚到底是怎么闪掉的，哪怕是连眼睛都看不到的死角，王坚都防得滴水不漏。 “武王……”阿狗眼睛都直了，一地的尸体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真正给他震撼的是王坚杀人时的果断和迅捷，这不动如山、动如闪电的衔接，这绝对不是靠练能练出来的：“果然是……武王。王三一当年可能也不过如此。” “其实我爸比我还厉害一点。”王坚带着微笑把手中的筷子从一个杀手的左胸上拔出来，一脸淡然的说：“也许……我这辈子是达不到他的高度的。” 说这一句话的时间，已经有三个人倒在了地上，无一例外都是一击必杀，他们可都算是高手，可却在王坚攻击的时候连反应都做不到，王坚根本就是在收割麦子而不是在杀人。 当然，并不是他们不想或是不敢，而是根本做不到，王坚的行进节奏和方向以及各种奇怪的角度都让他们措手不及，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王坚站在那和没站在那根本就没有区别。 要知道，真的上了一定层次的搏杀，眼睛根本不靠谱，只有靠一种意识和一种本能，而王坚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他整个人都似是淹没在周围的环境中，等人看到他的时候，他的攻击已经近在咫尺了。 而王坚让梁欢欢学的也正是这一种不算技术的技术，这种追寻着气息而出击的技术，当然王坚并不指望梁欢欢现在就能明白，但她到底是有悠长的生命，总有一天她是能够明白的，哪怕就算没有王坚教她也能明白，不过那需要的时间就太长太长了。 至于梁欢欢那边，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王坚真的好变态，很多攻击根本是连想都想不到的，她看着王坚的动作之后，也把他当成了假想对手，可发现哪怕是现在她的反应能力和力量，在王坚的手底下根本撑不过三回合，哪怕王坚的筷子并不能刺破她的皮肤，但如果筷子换成了剑呢？换成了锥子呢？这种事情谁也不敢打包票。 倒是其他人，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在感慨王坚的可怕，虽然一早就知道他是个杀星，也见识过他杀人时的样子，可那些震撼远不及现在的王坚，以云淡风轻的姿态干着杀伐决断的事情，这种反差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特别是他的态度，原来他都是带着恨去杀人，而现在他好像根本就已经无所谓了，就像在用开水浇蚂蚁似的，根本就是以一种玩乐的心态在戏耍，或者说……他从头到尾根本都没有认真过，血流成河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一笑而过的小事。 “这才该是一直老虎该有的样子吧？”大伟躲在角落看着远处的王坚把人一个一个放倒：“根本不屑去跟这些不入流的人当对手。” “这应该算是教科书级的杀人指南了……”杨月带着颤音：“根本不用多大力气，从最简单最致死的角度击杀敌人。” 一层屠戮接着又是另外一层，到了最后，开始时的震撼已经被一种欣赏给取代了，王坚的动作着实宛如一次艺术的表演，像无忧的剑舞却有多了几分仙人般的飘逸。 而用王坚的话说，武术并不是专门用来杀人的，但这却并不妨碍它能够杀人，当到了一种极致之后，无论哪一门技术都会转化为一种对自然的崇拜和亲和，从而自然而然的带上美感，成为一门艺术，王坚正演示的则是一门杀人的艺术。 当顺利来到楼下时，楼底那个金发碧眼的门迎小姐一脸悠然的正在用指甲剪修剪指甲，王坚滴血不沾的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面带尴尬的笑容询问王坚需要什么服务。 “叫人来打扫卫生吧。” 说完这句话，王坚就带着人走出了大厦，而刚一走出去，他们瞬间就被已经埋伏了很长时间的反恐部队围了起来，上百把枪对准了王坚一行人的脑门，天上的直升机也突突的开了过来。 而王坚扭头看了一眼杨月，然后耸耸肩：“我们被阴了，对吧。” “算是吧。”小金看了看表：“但是……” 话音还未落，一栋高楼里突然一发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巴窜了出来，准确无误的命中直升飞机，而就在所有人都仰头看着爆掉的直升机时，数十颗烟雾弹同一时间落在了王坚的前面，接着一通乱糟糟的枪响，接着小金拽着老王拔腿就跑。 “但是我已经准备好了啊。”小金撇撇嘴：“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准备呢？黑社会好惹啊？” 当然，这一次王坚可算是摊上事儿了，而且是摊上大事……十分钟内全城就戒严了，而他们虽然已经从现场跑了出来，这按照这个速度被抓住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小金却是很不以为然的看了看表，接着阴阴一笑：“我现在才知道泥菩萨为什么让我出来了，你知道他给我的锦囊是什么吗？” 王坚默默摇头：“不知道。” 小金呵呵一笑，把纸条递给王坚：“电话号码，要拆字才能拆出来的电话号码。这个字拆开就是个电话号码，一般人肯定不行。那你知道这个电话是什么吗？” 王坚看了看外头的大海，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货运码头和不远处的自由女神像，轻轻摇头。 小金咧开嘴笑了，然后打了个响指：“到时间了！” 话说完没多久，突然在他们面前的海水里升起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王坚一看就傻掉了，这玩意……赫然就是潜水艇，而且从铭牌上看，还是苏联货。 “月姐，你应该知道吧？” “这是接私活的核潜艇吧。”杨月捏着额头笑了笑：“这你都能找到？” “毛子什么事不敢干？当年还有核潜艇走私毒品的呢。”小金看到潜艇上已经有人爬出来朝他们招手了，她点点头回头一扬手：“只要有钱，这帮家伙什么都敢干！想让我们回不去？做梦！” 第680章 许是命中注定 在潜艇上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入夜之后，他们一行人就已经由潜艇登上了位处公海的一艘豪华赌船上了，这艘船好死不死还刚刚好是喀秋莎给沙诺娃留的嫁妆，也是沙诺娃现在唯一的可支配产业，虽然联系不上，但上头的经理还是认得王坚的。 大概也真的是无巧不成书，这艘船的目的地也刚刚好是澳门，虽然时间会比较长，但现在这种情况，想快也没办法快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也让王坚很困惑，那就是他出来之后，根本没有办法联系到国内的任何人，包括其他人的电话也一样。最后还是王坚在船上用卫星电话联系到了梅老师才弄清楚情况。 “现在那边全面戒严了，所有人不许出入，谁都不知道里头在干什么。” 梅老师的回答让王坚反而安心了下来，因为确定那边已经出了内鬼，而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王坚调虎离山，这帮家伙到底是懂点门道的，不过……他们看来还是没法全懂啊。 “我们俩就是钥匙，没有你我，他们就算开了门吃了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真是闹心，长生不老有那么好么？我要是能让我老爹复活，我就算一辈子卖炒面就心甘情愿，长生他姥姥。”阿狗趴在顶层甲板上看着海面的星光点点：“你说呢？” 王坚用一种很舒服的姿势靠在栏杆上，吹着微微发凉的海风，仰头看着星星：“也许等你到快死掉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很有吸引力。不过他们千算万算还真是算错了一步呢。” “是啊，算错了。如果他们吃了药才发现不光是炼药要药引，连吃药都要药引的时候，他们就该哭了。”阿狗扭头瞄了一眼正在发呆的梁欢欢：“怎么不跟那小胖丫头下去赌钱啊？” “心情不好，难受。”梁欢欢冷冰冰的回答阿狗，抬起眼睛幽怨的看了王坚一眼之后，继续低下了头。 她出现这种姿态，这么长时间以来王坚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要知道女汉子之所以称之为女汉子，那必须是有什么过人的能力，这些能力有很多种，但是绝对没有多愁善感…… 而她现在的样子，大概真的是受了很重的伤害才会成这样的吧？ “因为姜司令？”王坚点上一根烟，并给阿狗和梁欢欢都发了一根：“你在恨他？” 梁欢欢接过烟，熟稔的点着吸了一口，一只手横在胸前，一只手十分帅气的夹着烟，甩了甩她的马尾辫：“不，不恨。我只是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伤害我，如果没有长生不老药这种东西，你估计现在只能去给我上坟了。” “因为他算定了王坚能救你。这就是老狐狸的本质，把风险降低到最小，就像把我们这些有能力的全部骗出来，留下一群老弱病残在那里掀不起风浪的在那边。他忌惮的是王坚、是你、是我，而那些人对他来说，很好解决。”阿狗点起烟抽了半口，嘴巴鼻子里全是烟气：“他越是这样，我反而越不担心媳妇的安全。” “你有个屁能耐。” 面对梁欢欢的质疑，阿狗和王坚都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阿狗把手放进口袋，然后又拿了出来，朝着梁欢欢轻轻一弹，还没过五秒钟，百无禁忌百毒不侵的梁欢欢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王坚瞪了阿狗一眼，顺手接住了她，然后在她脑门上一弹，梁欢欢还未落地却又清醒了过来。 “操……你对老娘干了啥？”梁欢欢说着就要上来拼命：“你还敢玩迷奸是吧？” 阿狗连忙躲到王坚身后：“只要在我有准备的情况下，连王坚都不是我对手，我配一锅鬼酸能把他给熬成猪肉炖粉条。” 他虽然经常都会把他的本行亮出来显显，但他说的话绝对不夸张。因为一直以来王坚就知道，如果不是门规限制，医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因为私人恩怨乱杀人，这家伙早把沙诺娃灭了门了，本身医圣和武王就是文武火，论救人武王差一点，论杀人医圣差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所以你啊，就不要纠结了。以前的梁欢欢已经屎掉了。”阿狗耸耸肩：“你现在是我们的新掌门，门规你都看过了，不用我再说了吧？你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而且我觉得你虽然没有归属感，但以后你会干得很好的。你很有天赋，等王大炮的教程学完之后，我会把我爷爷的笔记心得给你，先把这两门吃透，你走遍天下都不怕。” 梁欢欢指着王坚：“能打赢他么？” “难。” 阿狗和王坚异口同声的答道，但是王坚在说完之后却沉默了一阵，接着突然笑了出来：“不过以后总会变得比我厉害的哦，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那天。” 说完，王坚又沉默了起来，然后话锋一转：“等回去之后，你怎么面对姜司令？” “我能怎么面对？”梁欢欢伸了个懒腰：“我是他从难民营里救回来的，命是他给的。一来一回，我跟他两清了，而且我已经退役了，跟他没关系了。以后我就好好努力当我的天下第一好了，对了，你是说我不吃不喝也不会死对吧？” 王坚点点头：“是的，但是得等你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时候。” “那之后我想躲起来，躲个几十年先。” “为什么？”王坚有些不解：“这是要做啥？” 梁欢欢轻轻眺望远处的海天交界处：“因为我决定了，我不想跟你们再有什么羁绊，不然等你们死的那天，我会伤心的。” 王坚紧紧盯着梁欢欢的眼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从嘴里重重的挤出一个：“好！” 也许是梁欢欢长大了，但是王坚觉得她的决定并不是什么错误，虽然有些自私，但如果她连这点权利都没有，那未免也太残忍了。毕竟连王坚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像梁欢欢一样的话，自己会怎么选择。 “走了，去玩几把。”阿狗把烟头扔进水里：“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反正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豪华赌船么，要说气氛那绝对是不用说的，等王坚去到大厅的时候，小金已经用借来的十美金赢了整整三百万的筹码了，而且看这个架势却是还得赢下去。赌场的人自然不会去管她，毕竟她什么身份别人不知道，这里的管事儿可是门儿清，招惹她可不是好主意。 而王坚下来之后，赌场的总经理甚至全程陪护，基本上是有求必应，哪怕现在去叫个大明星给王坚陪床恐怕都不是问题。 “不赌几把？”阿狗扭头看了看正在左顾右盼的王坚：“看你这么蛋疼。” 王坚白了阿狗一眼，然后从小金的面前拿起一个筹码，随便找了一个玩骰子的桌位前，顺手扔到了最大倍数的那个槽。 “等着。” 旁人也都看着王坚这个傻逼去买这个倍数，谁也都没有在意，毕竟他有钱多还不能让人花么？ 可当骰盅开启之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一晚上都没有出现过的最大倍数，居然真被王坚买中了，但大部分人也都是羡慕他手气好，惊艳的看了他几眼而已。 倒是阿狗则乐滋滋的把所有的筹码放到自己面前，然后仰起头看着王坚：“武王的听力就是牛逼。” 王坚默默的摇摇头，从桌上捡起一个筹码，又扔到了最大倍数的槽里…… 就这样，王坚连续扔了五次，那个奇迹的大满贯居然连出了五次，虽然因为赌场打了招呼说王坚玩的话，荷官就不要出千，可这种低概率的倍数居然连出五次，这本身就比中六合彩更难。 而因为这样的小概率事件，引得几乎全赌场的人都过来围观了，虽然王坚下的注不大，但是这三百倍三百倍的来，他随手抽了两千筹码已经变成了几百万…… “还要赌么？赌博对我来说根本不刺激。” 王坚苦笑一声，转过身扔了个硬币进了拉霸机，轻轻一拉也不再回头，接着就听到叮叮叮三声，接着彩铃大起，彩金瞬间爆掉，开始猛烈的往外喷票…… “操……”阿狗看着躲掉人群目光来到角落吃糕点的王坚，满脸的惊奇，然后大声地问道：“这什么概念？” “命。” 王坚也回了一句：“就像你怎么都死不掉一样，是命。” 第681章 三问 在赌船上王坚都快成神了，这种明摆以不正常手法赢了钱还能继续大摇大摆在餐厅吃中式火锅的大能可是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过没办法，人家走到哪，哪就有人在旁边拉隔离带，好像生怕谁扰了他似的。不少人都传说他是赌场请来测场子的赌神，也有人说他是哪位大能过来度假，赌场特意给他开了后门，他买什么什么赢。 当然，也与人知道点内幕或者见过王坚的，知道这家伙是青帮最年轻的东家，而且跟这艘船的那位东家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知道这一茬的人，也就不那么意外了，毕竟这种人到哪都得好生伺候着，赌场让他赢也就赢了，左手换右手而已。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猜测，都猜不到王坚根本没跟赌场串通，他买的所有东西都是随便扔的而已，一切都只能归到这“运”字上。跟逢赌必输的阿狗不同，这白虎杀星总是要有点什么特色才行。 “你总是赢，我总是输。这算什么？” “赌场得意而已。”王坚坐在船上的垂钓口嘴上挂着一支烟：“你干什么都比我顺，输点钱又怎么样。” “喂，大佬。我还能比你顺？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才多久啊。”阿狗有些不服气的把鱼钩甩出去：“赌场情场你就没有失意的，我好不容易第一次真心喜欢个姑娘的时候，还被狠狠抛弃了。” “有事没事别扯到我女朋友身上。”大伟扔掉烟瞪了阿狗一眼：“你屁话也太多了。” “你嚷嚷个屁，见着前辈也不知道敬烟。”阿狗不理会大伟的抗议，反而拉起了帮手：“你给说说，这家伙说他说他运气不好。” 大伟没搭理他，而是扭头看着王坚问道：“你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王坚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海面，接着突然展颜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我的人生挺唏嘘的。对了，还有几天过年？” “十六天，我们还有六天就能到澳门，接着当天就能回去。”阿狗眯起眼睛：“我会做好准备的。” “没用的。”王坚摆摆手：“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阿狗一怔：“什么意思？” “因为……”王坚伸出两根手指：“如果没猜错，师父那一辈就已经知道有今天的事情了。” 说着，王坚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封死的荷包，轻轻放在阿狗的手上：“这是我老爹缝在我床底的荷包，我这次出来的时候顺便带出来了，猜猜是什么。” 阿狗看了王坚一眼，忙不迭地跟大伟脑袋对脑袋凑到了一块，七手八脚的开始拆那个荷包。 等这个布包拆开之后，阿狗发现里头居然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张纸，展开之后发现上头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了整整一个版面，看上去像是一封信，而从落款上看，这居然是在王坚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写好的东西。 信上寥寥千字，废话不多，却写尽了王坚所见所闻，甚至还隐约提到了关于那个宝藏里的东西。 “那里头有人？”阿狗瞪着眼睛满脸迷茫：“可是那地方怎么可能有人？” 王坚呵呵一笑：“那个王莽是真的，是真的长生不老。小金的怀疑是多余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已经自杀了。”说完，王坚展开手，里头是一块长相很怪的雕塑品，看上去和王坚脖子上那块长得很像，但材质并不一样，按照渊源，这应该是属于王坚他老丈人那一路的挂件：“昨天，我收到了一封信，信里就有这个。” “等等！你在这船上收到信？别逗我了好吗？”阿狗眨巴着眼睛：“这不科学。” 王坚没说话，只是把另外一封信递给了阿狗。从字迹上看，这封信不属于任何一个阿狗认识的人，而这封信大体都在给王坚解释关于他的不信任，而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一种悲切和伤感，他之所以会到处跑，就是要为门派干最后一件事，就是把觊觎门派宝库的人全部抹杀，而在信的末尾还说要放出里头的人，杀光所有人，让王坚千万不要回去。 “里头的人……里头是谁？杀光所有人是什么意思？” “非我门，一个不留。”王坚语气清淡：“或者，无论是谁，一个不留。” 阿狗嘴巴撇了撇，把信揉成一团，扔向海面：“老子媳妇在那，怎么可能不回去！” “是啊，我媳妇也在那，怎么可能不回去。” “你是说……泥菩萨算好了，让我们躲过这一劫？然后……天呐！泥菩萨要干什么？” “殉教。”王坚轻轻睁开眼睛：“不过泥菩萨算不到我，所以用小金来引我出去，不过倒是跟有些人不谋而合了。而我们不是被小金引出去的，是被小月引出去的，这就无形中破了泥菩萨的局。” “你的意思……” 王坚深呼吸一口：“明天必须下船，我已经跟这里的负责人打了招呼。如果按照泥菩萨的计划走，我们回去的时候恐怕已经晚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 “大清洗。”王坚扭头看着阿狗：“知道秘密的所有人都要被清洗，你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永远守住秘密！泥菩萨是要疯啊！” “不，这是他应该做的，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王坚看了看表：“我们的时间还有的是，后天是满月，满月才能开门。” 阿狗的脸色苍白，而大伟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因为箫逸雯在那里！听王坚的话，这是泥菩萨跟那个王莽要放出一个什么怪物的节奏！而这个怪物会把所有知道情况的人全部杀掉，这里头不就是有箫逸雯么！ “不，我不急。”王坚扯下脖子上的挂坠，低头看了一眼：“到底是我老爹，他始终是顾念我。” 说完，他嘎嘣一声掰断了手上的挂坠，接着从里头扯出一张纸条轻轻展开，上头有四个大字“莫离莫弃”。 “看到没，我老爹的字。”王坚骄傲的炫耀着：“他给我的信上最后缺了四个字，我就知道他要告诉我什么了。” “好玄幻的感觉。” “不，比你想的更奇妙。”王坚皱着眉头：“如果他们成功了，那……等着他们的只能是死。因为里头的人，或许……已经不是人了。” “那会是什么？神仙？” “饿鬼。”王坚突然哈哈笑了一声，站起身扯动起鱼竿：“上钩了！” “喂！你别顾着钓鱼啊。什么饿鬼！” “吃人的饿鬼。”王坚头也没回，专心收拾手上的鱼：“一个被关了好久好久，已经扭曲的饿鬼，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某一任门主专门把它囚禁在里头的，那么长时间的黑暗和孤独，想死也死不掉的噩梦，足够让任何人变成饿鬼了。那堵墙后面……是无间地狱。从无间地狱里出来的，会是什么好人吗？” “好算计……计中计啊，这他妈，我脑子顿时不够用了。” “别说你了，就连我媳妇都被蒙了，这根本已经超乎了逻辑。”王坚把鱼重新扔进海里：“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而且其实我不怪他，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阿狗和大伟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久久都没能说出话，王坚变了不少，当一个不再冲动和热血沸腾的王坚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王坚这个守护者现在当得相当合格，至少和泥菩萨一样合格。 “可是泥菩萨不是把他女儿一起带来了吗？这……” “之前你有见到他女儿？”大伟扭头问阿狗：“八成你丫看人不漂亮刻意忽略了吧？我就看到她一天！第二天她就被赶回去了！！！” “她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不是门里的人。泥菩萨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只留下我们几个，其他人都是他抹除的对象。你、我、梁欢欢和小金四个就已经足够把师门一直传承下去了。”王坚摸着下巴：“这才是泥菩萨最终的打算。” 说完，王坚站起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其实我不怪他，真的。他才是真正的英雄，为了使命连自己都可以不要。至于我……我只能当个侠客了不得了，你们知道，要是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还算个屁的侠客。看来我不得不去破坏泥菩萨的计划。” 阿狗捏着额头：“我是个小人没你那么多大义，我绝对不能看着别人把我媳妇跟孩子弄死，谁敢碰一下，我就跟他玩命。” “没人不让你玩命。”王坚舒展一下筋骨：“想办法怎么对付那个马上要被放出来的饿鬼吧。” “那有什么难的……不就是个长生不老么，怎么对付梁欢欢怎么对付他呗。” 王坚冷笑一声：“那你就准备死，这个人是谁我们都还不知道。” “老子去配鬼酸！烧了他妈的！” “加油。”王坚双手插兜：“我去吃点东西，然后各自散散心吧，明天晚上八点会在新加坡临时停靠三十分钟，大家准时出发，算上时差，到那也差不多了。” 第682章 约开瑜叶上云屏（上） 回家的路多少有些曲折，要知道现在王坚已经被归为了恐怖分子的行列，如果不是杨月对CIA熟门熟路的话，恐怕在机场王坚就被一堆人给围困住了。 而且不得不说，小金这丫头现在办事风格越来越沉稳了，她在知道计划之后，连夜布置了三份方案，实际到达时间只相差两个小时。 踏上飞机回国的时，王坚就开始一言不发了。而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所以也并没有打打闹闹，最多也是问了问具体情况。 王坚倒也没瞒着，他的意思是让杨月带着小金在外面躲一阵子，让梁欢欢、阿狗和自己回去。不过小金却抵死不从，说什么要和王坚同生共死。而且无论怎么说小金都绝对不让步，威逼利诱、温言相劝都丝毫没有作用，最后还是在杨月的劝说之下小金才勉强同意在外围做隔离工作。 而这个隔离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知道那里头关着的怪物是谁也不知道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连王莽都觉得自己毫无胜算，那么一旦它跑了出来，那会是一场灾难。 所以为了这件事，阿狗一路上都在假设。最后得出的答案——一个吃了长生不老药的药人。 但凡是药人，都会跟曾经的王坚那样能够力劈华山，而这样的人大多是门主或者是门派的核心人物，能接触的东西很多很多，所以能力绝对不容小觑。而如果一旦这样的人耐不住诱惑偷吃了长生不老药，那么自身的药里和长生不老药的药里就会起一种诡异的变化，会使人彻底的妖魔化。 这里的妖魔化可不是王坚的能力全开那么简单，而是一种完全脱离人类理解范畴的变化，速度、力量、反应、恢复能力都会变得像是终结者，而更可怕的这个药还会让人失去理智，变得丧尸化…… 一个有着绿巨人能力的丧尸，这让王坚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第一次让他在面对姑娘之外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当然，他现在身处在外可以逃，可自己的家人、朋友、至交都在那里，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对于王坚来说，他就算当不了英雄，也势必要是条好汉，而且以王坚的性格来说，让他自己去苟且偷生，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 可贸然送死同样也不是王坚的风格，所以他在上飞机前就已经开始让小金做好外围清场的准备了。 这可是个大事件，私下清场，说好听的叫保护群众，说不好听的那可就是妨碍社会稳定，这可是重罪，所以这个问题只能由小金出面并跟当地政府交流，所以小金的工作任务也非常重要，哪怕是要散尽家财也是无所谓。 飞机稳稳降落，王坚一行默默无言地走了出去，然后以很快的速度钻入了带他们转场的中巴车。 开车的人是大圣，车上还坐着齐麟。他们早已经接到了消息，但是却不知道具体的事情。 所以当他们在车上听完王坚讲述完具体的细节之后，他们俩同时沉默了。 “怎么选择看你们，大家是朋友，我不想让你们难做。”王坚点起烟：“我知道你们和姜司令的感情，但很多事由不得谁来选。” 大圣和齐麟都是姜司令带出来的兵，算是嫡系了，可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长生不老的事，他们虽然也有所耳闻，但真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充满了一种诡异的触感。 当然，除了这些触感，还有更多的是则是对姜司令变化的惊叹。要知道他如果真的私自和太阳家族的人合作，那么就可以变相判定他叛国了。 姜司令虽然不是什么名将，但他这一辈子也是可以载入共和国史册的，在无声无息的地下战场上，他可是有资格跟胡佛还有谢列平这些人物齐名的，一辈子戎马，可以说完全能给后人留一段传奇下来的。 可老了老了，居然还干出这样的事情，这严格来说和盗卖国宝没有任何区别。上头可是对王坚开启的那个地下密室里的东西高度重视，那里头可都是宁可毁掉也不能落在别人手里的东西。 光是现在能知道的东西就已经有和氏璧做的传国玉玺、二十四骊珠、广陵散乐谱、鲁班工术、兰亭集序原稿、首套永乐大典、华佗医书、扁鹊药散等等等等，这些东西比黄金值钱的太多太多了，光是一个传国玉玺就已经是属于连看都不能让别人看的宝贝，精神象征！ 而这里陈列的也只是王坚知道的那么一点半点，这个密室的空间之大简直可以用地宫来形容，整个上面的湖面有多大，下面的地宫就有多大，想想就知道里头可以陈列多少东西。毫不夸张的说，那里头的东西哪怕是扔块砖头进去，打碎的价值都能顶过半个圆明园。 这也就是为什么不能以爆破或者挖洞的方式钻进去，因为谁也不知道这里头有什么机关，一旦出了什么问题，让湖水倒灌或者坍塌的话……那甭管是谁，都会是罪人，谁能有这种魄力把自己往耻辱柱上挂？ 只不过……这个门不开还好，只要是一旦打开，里头的宝物是唾手可得了，但还有一个可怕的怪物在等着呢。 如果王坚没猜错的话，王莽之所以跑东跑西，也正是因为要为激活里头的怪物做准备，而现在激活的方法恐怕已经在泥菩萨手上了。 “那怎么办，按照你说的……这个怪物恐怕得用炮弹炸吧？” “恐怕不行。”王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比你想象的要强。” “比你还厉害？”齐麟扭头看着王坚：“你都出马了还有搞不定的？” “比我厉害……比我厉害得多了。”王坚干巴巴的露出一个疲惫的笑脸：“如果那个王莽还活着，他肯定比我厉害。还有欢欢，以后肯定也比我厉害。” 梁欢欢撑着下巴：“要不我狙爆他的头？我不信有什么人能硬扛反器材狙。” 王坚摇摇头：“这个问题不是我说的算，你打的中吗？王莽和泥菩萨既然有信心，那就代表他们不怕中途环节出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才是大问题，要知道在王坚的假想设定中，这个被关在里头的怪物，绝对是全方位超越自己的存在，反应速度、对环境的敏锐程度等等，这样的东西用枪绝对是不好使的。 “那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希望能大团圆结局。”大伟脸色非常难看：“现在快过年了，别找不自在，求过个好年。” 王坚重重地点点头：“一定！” 其实他说这话也没有底，但如果连他这根主心骨都没有主张的话，那别人只能呵呵了…… 把该说的话都说了，接下来又是一路相顾无言，随着汽车行进，越到乡下年味越浓。可这浓浓的年味反而给王坚凭空增加了几分压力，他可是知道这帮无论他认识不认识的人，可都是有家可都是想回家过年，每个人都像他一样。 “你成熟了。”小金握着王坚的手，靠在他肩头轻声细语：“当初你就是个不管不顾的愣头青，现在你长大了好多呢。” “你个小丫头，不要用这种调调说话。”王坚宠溺的捏了捏小金的鼻子：“休息一会儿吧。” “嗯，我本来不想竖死亡旗帜的，但是我还是想说，如果这次大家都能平安的话，我想回去上课，你也一起回去吗？我还没读完高中呢。” 王坚笑了笑：“嗯，陪你一起回去。” 大伟摸了摸下巴，淫贱的一笑：“学生妹……” 杨月白了大伟一眼，冷冷一笑：“可以的。” “其实也不是……”大伟摆摆手：“我只是说着玩的啦。” 正说着话，气氛刚缓解一点，大圣一脚刹车就让场面冷了下来，接着他探头出去看了看，然后转过头说道：“路上拉上了铁丝网，有哨兵。” 王坚点点头：“能过去吗？” 大圣耸耸肩，拉开车门：“我试试。” 说着，他跳了下去，主动出示自己的身份然后跟站岗的士兵交流了起来，但说了足足有五分钟，那个哨兵却坚决不同意大圣通过。 而王坚看了看天色，发现现在已然快要天黑，这天一黑，大概泥菩萨就要动手开门了，时间非常紧迫，于是他也从车上蹦了下来，冲阿狗使了个眼神，阿狗立刻会意，也跟着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跟着王坚走到了哨卡之前。 “前方是军事禁区，没有首长批示，任何人不得入内。” 阿狗摸摸脸：“没的通融了？我们要赶回去过年呢。” “不……” 他话音未落，阿狗手一挥，一股甜软的粉尘就飘了出去，接着三个哨兵齐齐倒地不省人事。 “看，多省事。”阿狗拍拍手，回头朝大圣晃晃手指头：“不要惹中医。” 第683章 约开瑜叶上云屏（下）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红月满天，青云峦嶂。 “泥菩萨，红月是不是不吉利？” 一位门徒低声询问着正坐在门前树下听着赵志刚越剧《赵氏孤儿》的泥菩萨，作为泥菩萨一系的弟子，有些天象异象自然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而今天可是开门的日子，先不说年前本身就不适合干这种事，再加上是腥月。星相里有说，腥月主杀，所以又称为杀月，这样的月亮出现的时候，是大凶之兆，干什么都会非常不顺畅。 不过泥菩萨倒是一脸无所谓，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浓茶，悠然的吐了口热气看着天空，慢条斯理的唱了起了京剧：“周文王访姜尚周室大振，汉诸葛怎比得前辈的先生。闲无事在敌楼我亮一亮琴音，我面前缺少个知音的人儿……” “泥菩萨……” 门徒并不得其意，只是觉得他声音凄凄然、语调孤孤单，就像离了群的大雁声声啼血，又像是峭壁边的血燕，婉转悲凉。 泥菩萨唱完一段之后，幽幽叹了口气，再次抬头看了看天，接着慢慢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刚换上还带着素然檀香味的干净衣衫，摘下腕上的手表，放下手中的电话，干干净净的背着手朝前走去。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门徒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猜不透他的意思，但也只能跟在他后头并行而去。 村子里其他的住户已经在三天前被驱离了此处，统一发配到了镇子上的宾馆里，包括老村长和刚放寒假回来的阿颖。而取而代之的却是大量的士兵和一群不认识但是看上去还挺厉害的佣兵以及长生门的门徒在村子里四处游荡。 也就是因为这样，这里的晚上显得特别安宁，大雪停了三天了，可寒冷却让雪迟迟不融，走在上头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甚至能给人一种传遍四方的错觉。 而泥菩萨就这么背着手，手里拿着一个不小口袋的他，一路走一路往路两边撒纸钱，嘴里还念念有词，而身后门徒自然听得真切，这种念叨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一种情况……超度！ 也就是说，泥菩萨正在超度人，而至于超度谁……他没敢问，而且恐怕就算他问了，泥菩萨也不一定会告诉他，谁不知道泥菩萨是个什么屌样的人。 跟了一路，泥菩萨一行人在来到了湖边，这里现在已经是灯火通明，周围荷枪实弹的士兵把这里层层包围，一个微胖穿着军装的人站在湖边，表情凝重。 “我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是你。”泥菩萨毫无惧色的站到了姜司令的对面，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人活一世，最后老了老了还干出这种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你。” 姜司令的脸色很难看，面对泥菩萨刻薄的讽刺，他居然一言不发，只是伸手虚请了一下，示意泥菩萨可以开始了。 “不急不急，还不到时辰。”怒菩萨悠然地看着湖面：“观礼的人还没来齐，为师门做的最后一点事了，不隆重一点我下去之后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我没有打算毁掉什么。”姜司令的语气有些闷，像是正在努力把声音压缩在喉咙里：“只是……” 泥菩萨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双手背负在身后眺望着远方，好像被挟持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老头，当俘虏当成这个境界而且还不能让别人有半点脾气的，这天下之间恐怕只有泥菩萨能够办到了。 不多一会，被泥菩萨邀请来的人陆陆续续的到了，基本上留在这里的，除了两个大肚婆之外，甚至包括无忧和阿玲这两个小女孩在内都悉数到场，本来清冷的湖滩上，一时之间倒也挺热闹的。 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泥菩萨从腰上拔出一把玉扇子放在手上晃了几下，慢条斯理的朝人群的方向走过去。而在与姜司令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轻声说道：“让你的同伴也来吧。” 姜司令一怔，扭头看着泥菩萨的背影，看着这个似乎什么事都瞒不过的半仙，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惊讶。 说实话，姜司令不是没有考虑过后果和自己将要承担的东西，可毕竟他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在这个阶段，长生不老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太大，这种诱惑让他根本无从选择。而且现在也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震撼也都无法再回头，哪怕心中有骇，可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而这种时候，在泥菩萨的面前也没什么好伪装的，他索性拿出电话打给了那个看上去始终是管家打扮实则却是黄金太阳家族最高族长的那个家伙。 不多一会儿，一个半边身子都已经埋进土里的老头在几个年轻人的搀扶下走向了这里，而沙诺娃看到他的第一时间，浑身的鸡皮疙瘩和汗毛一瞬间全部竖起来了，甚至连头发都已经炸开了！ “哎？这不是你那谁么？”无忧扭头对沙诺娃说道：“你们是一伙的？” 天然二看到他出现，然后默默地看了泥菩萨一眼，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挡住了自己身后的人，厉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干！” 泥菩萨扭头看了一眼天然二的表情，然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我们来赌一把天命吧。” 天然二眉头紧蹙，不言不语的往后靠了一点，但是很快，她的周围就最少有几十把枪对准了她的脑袋！如果她是王坚还好，可是她的天然二，虽然他能准确的算出子弹的落点和射击规则，可她可不能躲过那么多的子弹，毕竟子弹可不像人那样有很多变数，而通常变数越少的局其实是越难破的局。 别人还在一头雾水，可是天然二却已然知道泥菩萨要干什么了，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她转过头小声的对旁边捏着拳头一脸愤恨的无忧说道：“等一下一有机会就跑，跟阿玲一起跑。一定要把妹妹和牡丹带走！” 无忧一怔，低声询问道：“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 其实在王坚走的第二天姜司令就已经带人封锁这里了，周围架上了机枪拉上了隔离网。在重火力的控制下，武林高手都是逗逼，除非他们打不死，具体细节参照倚天屠龙记里赵敏搞定六大门派高手的剧情。 毕竟在国家机器面前，这帮所谓的武林高手只是略比蝼蚁强大一点点，除非能够超越到另外一个境界，比如当年的王三一或者现在的王坚，当然王坚甚至都不行，如果说可以的话，恐怕只有王三一一人而已。 虽然来不及解释，但是无忧对天然二是无条件信任的，她从来不会做出误判，现在她既然说出这种话，那么必定代表将有什么危急的事情要发生，所以她并没问为什么，只是和阿玲一起跟天然二背靠背呈戒备姿态站在那里，冷眼面对周围警戒的士兵。 泥菩萨微微笑了笑就把视线转了过去，面对着老管家，带着他独特的“尽在掌握”的笑容说道：“你准备好了吗？” 老管家抚开搀着他的人，朝泥菩萨抚胸鞠躬：“您是我最敬佩的对手，跟那些孩子不是一个等级上的。” “那些孩子迟早也会成为老人，而老人终归要离去，这才是天道。你们啊，这是想逆天，可是天意难违。” “先生，我并不想知道什么是天意，或者不用我过多提醒你应该怎么做了吧？” 泥菩萨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插在外头的乾坤杵旁，步履蹒跚，背影苍凉，带着一种无悔的决绝。 “乾坤杵乾坤杵，如果没这乾坤，它只能是杵。”他嘟囔着摆弄起乾坤杵来：“人世无常，凄凄迷迷。世人皆叹流水感落花，可若是流水不逝红花不落，那也无所谓伤春悲秋，无所谓生死离别，无所谓七情六欲。一世清汤寡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说话间，他伸出手抚摸着乾坤杵，并按照上头的刻度开始拨弄，在安静的夜里发出咔咔的脆响。 “我再问一遍，你们准备好了吗？”泥菩萨突然仰起头，脸带嘲讽，语气却显狰狞：“告诉我，准备好了吗？” 那九本书已经被毁了个干净，上头有九个不会被烧毁的数字，这几个数字组合起来之后就可以在水下那堵墙上找到相对应的字，接着这些字又要转化为九宫数字，最后用九宫数字来换算天干地支，接着在乾坤杵这把钥匙上找到相对应的组合，复杂的很…… 而现在……万事都具备，可这东风刮来的时候，却让人感觉阵阵妖气。 “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已经准备好了。”泥菩萨在对准所有数字之和，突然用力扭动了一下乾坤杵。 与此同时，地底传来一阵机关传动的声音，随后整个湖面豪光大放，二十四骊珠经过一系列的折射后汇合在一起的光柱直达天际。 而接着，泥菩萨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仰天长哭道：“弟子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第684章 细雨落，残梦醒，玉芽懵懂春潦倒。 地宫随着断龙石的崩塌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了世人的面前，泥菩萨跪在地上满含热泪的朝地宫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接着也不顾头上身上的泥水涟涟缓缓站起身，用一种阴霾深邃的眼神看了看旁边的姜司令。 “你要的东西就在下面。” 说完，他自顾自的起身朝入口走去，而一旁的老管家眼神早就发亮，仿佛还没有碰到长生不老的药就已经年轻了好几岁，挣脱开旁边搀扶他的人，急匆匆的跟在泥菩萨身后朝地宫方向走去。 倒是姜司令，他当了一辈子的兵，感觉要比旁人清晰的多。他虽然也想跟着进去，但突然萌发了一种很强烈的抵触感，来回斟酌半晌之后，他似是下了决心也跟了进去，但在下去之前还是让十来个荷枪实弹的警卫员一起跟了下去。 走到入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全神戒备的天然二，然后吩咐一声让人把他们看好，接着一扭头就跟着钻了下去。 走下地宫时倒是没什么问题，和以往一样，墙壁上有会动的小人儿，光线不亮但也足够能看清楚周遭的东西。而且没有了那厚重的断龙石，这里的空间感觉比之前宽敞了不少，只不过原本被断龙石拦住的地宫却显得黑漆漆的，像一只巨兽张开的大嘴。 泥菩萨的脚步不快不慢，在前头引着路。背影让姜司令看得是心头嗖嗖冒冷气，因为泥菩萨现在给他一种慷慨就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代表着什么……似乎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当一行人来到了地宫真正入口时，姜司令突然叫停了泥菩萨：“你自己进去，我们在外面等着你。” 泥菩萨回头笑了笑，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说完，慢悠悠的走向了黑暗深处。而当他的脚刚踏入地宫的时候，周围突然出现了一声呼的闷响，接着地宫墙壁上所有的油灯同时自燃，每一盏灯都不算太亮，但这成百上千的灯火汇聚在一起，却也仍然让地宫变得一片透亮。 不过从外往里看的话却诡异地看不清楚，就好像门上有一道帘子似的，让里头的东西都朦朦胧胧。 走进地宫的泥菩萨深呼吸一口，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看姜司令，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然后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高约三十米的城楼和历经多年却未褪色的朱红城门，朗声喊道：“春已到，许是该萌芽了吧。” 他的话外头根本听不见，但是声音却一直在地宫里头来回流转，仿佛就好像有成百上千人在同时高喊似的，最后甚至汇聚成一片隆隆的闷响。 随着这声闷响，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阵诡异而粗重的呼吸声，在静谧的黑暗中就像是有人在拉动一个破烂的风箱。 听到这个声音，泥菩萨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平展双手用已经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一生献予师门，无怨无悔！只求后人不再惊扰这本不该存于世间的祸害。我！准备好了！” 他的话说完之后，泥菩萨的眼睛就缓缓的闭了起来，没过一会儿，一个黑影突然从黑暗中高高跃起，像一只跳蚤似的蹦到了泥菩萨的身边。 来的是一个人……但却又不像是人，干瘪的皮肤像一具干尸，甚至因为缺少水分，他的眼睑和嘴唇已经完全蜷缩了上去，露出两颗像桂圆干似的眼睛和一口惨白的牙齿。 他的双手慢慢抚上泥菩萨的肩膀，而这两截干枯坚硬的手所到之处都会让泥菩萨的衣服被划出一道道的破损痕迹。 不过泥菩萨却根本没有反应，只是任由那人在自己身上摸索。终于，当那两双手摸索到了泥菩萨的脖子时，怪人突然从嗓子眼里低吼了一声，接着一把拽过泥菩萨，双手按住他的脖子，然后一口咬在泥菩萨颈部大动脉上。 泥菩萨没有动，只是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嘴角却出现诡异的笑容。 随着鲜血一点一点的从他身上流逝，泥菩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上也开始不住的颤抖。而那正在吸吮泥菩萨鲜血的人却开始慢慢恢复，皮肤开始恢复弹性、眼睛里也出现了血丝，甚至是干枯的头发都开始重新变成水润光滑的样子。 当泥菩萨最后一口气出来再也没有进气的时候，那个怪人轻轻的松开了他，并像拎着一个枕头似的把泥菩萨的尸体放到了旁边的一个长条石板上，低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深呼吸一口，双手捏紧了拳头。 开始时干尸一样的人，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成了人了模样，皮肤红润、长发及腰、眼波流转、体态妖娆。棕色的眸子里闪烁着风光的神采，而它破碎的衣衫根本掩盖不住她像工艺品似的身体，如果不是她身上的杀气已经宛若实质，那这分明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惊世美女。 她深呼吸一口久违的新鲜空气，双手平展撑开已经久未活动的筋骨，然后就这么赤着脚朝远处亮光最盛的地方慢慢前行。 而跟在她身后的，却是四个面目狰狞的干尸，它们和最开始的她一样，干瘪的样子让人心悸，最醒目的大概就是他们身上的各色虎纹纹身。 当他们走到入口处时，外头的人已经听到了脚步声，老管家愈发的焦急，而姜司令却愈发的心神不宁，这缓慢的脚步给他却是一种死亡的节奏。 强光电筒啪的一声打开光柱从外头照射进了黑黑的地宫，可这光却没有照到泥菩萨，只是照到了一个半裸的绝色美女以及……她胸口的梅花纹身以及腰上的虎尾！ “全员戒备！” 姜司令一声令下，所有的警卫都掏出了随身的枪指着这个倾国倾城的女人。 “停下！”为首的警卫厉声喝道：“再不停下我开枪了！” 而那个女人并没有听从他的安排，只是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了外头的人一眼，然后微微一笑。 “开枪！快开枪！”姜司令果断的下令。 接着枪声就像是炮仗似的迸发了出来，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激荡，整个空间立刻充满了一股火药燃烧后的怪味。 那些从枪里倾泻出来的子弹都很精准的射在了这个诡异女人的身上，可这些足够把人打成筛子的子弹却根本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可以清楚的看见子弹都被停在了她的皮肤上，掉落时除了一个撞击出来的红印子之外，其他没有任何影响。 不过虽然没给这个怪物造成伤害，但姜司令的举动去也成功的激怒了她，这个怪物冷笑一声，背一弓就高速冲向了人群。 “跑！”姜司令大喊一声就要往后退。 可他们后撤的速度哪里能比得上那个已经超越人类的怪物呢，一名负责断后的警卫几乎在一瞬间就被那怪物给抓在了手里，并被一口咬在了大动脉上，他只是哀嚎了一声便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而其他警卫则继续朝那怪物射击，试图阻止她的脚步。可当他们发现那怪物的后头又走出来四具干尸之后，整个阵型完全崩溃，他们丢下武器就开始夺路狂奔。 不过这一切都为时已晚，那些干尸虽然行动并不灵敏，但仍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他们快速的接近那些逃跑的哨兵，并像最初的女人那样一口咬在他们的大动脉上，贪婪的吸吮。 至于姜司令他们倒是借着这个空挡成功的逃离了地宫，而他上去之后那狼狈的样子被天然二看在眼里，天然二的毛孔瞬间就竖了起来，她连忙对旁边的无忧说：“准备跑……” 可还没等无忧做出回应，地宫下头突然爆发出几声震天的怒吼，接着从下头窜上来五个人。 他们有的身上挂着残破的布条，有的索性就是赤身裸体，表情无一例外的冰冰凉，但他们身上一水儿的虎纹告诉在场的人……这帮家伙不好惹。 “开枪！快一点！” 接到姜司令的命令，周围的保卫人员无一例外的开始对这五个人进行秘籍的扫射，可无论怎么样，子弹都无法伤害到他们的身体。 当第一轮齐射结束之后，防御状态的五个人瞬间就转化成了进攻状态，他们虽然赤手空拳，可却像是能开碑裂石，在场根本没有人能够低档这四男一女的攻势。 只是在十几秒钟的时间里，在场的警卫就死了一圈，地上满是枪的残骸和被撕裂的肢体。样子甚是可怕。 而天然二倒吸一口凉气，扭头喝道：“你还不走！” 无忧和阿玲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齐齐往前走了一步，摆出架势开始守卫天然二，而无忧扭头凄然一笑：“若林姐，这都是掌门……跑？我们能跑哪去？” 说完她甩出娥眉刺，冲那五个怪物喊道：“前辈得罪了！” 第685章 云霭深处，琴声微泛黄 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掌门，在长生不老药和与世隔绝的黑暗中历经了久远的轮回，在那没有时间空间的地方静静地坐着，长久的静默让他们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特质，没有了语言的能力，没有了慈悲和怜悯。 但是毫无疑问，他们到现在为止，仍然恪守着他们的使命。而也正是因为这个使命，让他们变成了毫无痛觉也毫无知觉的杀戮机器。 当泥菩萨用献血唤醒他们的时候，一场无差别的杀戮盛宴就已经彻底展开，这场盛宴如果硬要给它加一个规则，那么就只有一条！杀！杀！杀！ 杀光一切能被他们看到的人，这被岁月刻进他们灵魂的本能让他们根本不需要去过多思考，只需要用他们坚若铁石的手掌去撕开周围一切活着的生物就已经足够了。 而他们自然不会因为无忧、阿玲和天然二是他们的后人就手下留情，只不过就像动物似的，他们都会先解决看上去威胁更大的个体，而相对于无忧的峨嵋刺，那些能打得他们生疼而且还不断喷火的管子威胁更大。 但是他们同样不允许有人逃跑，所以无论他们怎么分散去追击那些逃跑的士兵和警卫，始终都会有一个人有意无意的在无忧他们的身边转悠，跟她们保持一个触手可及的距离。 无忧知道，这并不是好奇也不是警惕，而是一种猎食动物的本能，把看上去更弱小的圈起来，留着最后再撕碎，把更多的时间交给那些略微强壮的生物。 所以有生以来，无忧第一次紧张到额头上的汗珠在大冬天簌簌的往下窜，虽然无忧并不知道这五个人的实际底细，但她从他们杀戮时的干净利落就已经看出来了，自己绝对不可能是对手，而她要做的，就是能留下哪怕一个人走出去！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哪怕付出生命。 “若林姐，你最厉害了，你一定要安全出去。”无忧握紧手中的峨嵋刺，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我们俩给你拖延时间。” 天然二皱眉摇头，表情严肃：“你们先走，我能顶很长时间呢。” 无忧并没有说话，只是呵呵一笑，接着一脚踏出，足尖轻点，接着高高跃起，二话不说的阻挡在那个美貌女人的行径路线上。 阿玲也没闲着，她快速的跟上，和无忧与那个女人形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的距离，翻手戴上了她的十字戒刃。 那个半裸的女人站住了脚步，歪着头看了看无忧和阿玲，眼神里全是迷茫，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清纯的大学校花，根本看不出有半点杀意，甚至因为她清纯的表情，她近乎全裸的身体都变成了一个性感的艺术品，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妩媚和诱惑。 但地上的残肢、血迹和她手上泛黑的污迹却和她清纯的模样有着巨大的反差，而她的行动更是让她的表情看上去更像是一种伪装。 这个女人并没有带着杀气，但是却单手成刀毫无预兆的劈向了无忧的面门，速度之快、攻势之猛，让无忧根本躲闪不及，只能架起双手硬生生的扛住了这么看似无心的一下子。 可就是这样看上去轻飘飘的一招，全力以赴的无忧却被直直的砸得跪倒在地，娇滴滴的痛呼一声后，一只手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而那女人显然没有打算放过无忧，她另外一只手勾起成爪，直直的朝无忧的心窝掏去，看这架势，估计是要直接用手给无忧开膛破肚。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阿玲突然上前，原地倒挂一记金钟，双脚脚跟直接踹在了那女人的下巴上，甚至上下颚牙齿之间激烈碰撞的咔哒声。 但是她却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继续低下她被踢得仰起的下巴，伸手朝无忧抓去。 当然，无忧虽然一招之间就已经一手脱臼，可这并不代表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在阿玲出招的一瞬间，她的峨嵋刺就已经递送而上，直直的戳在那女人的眉心。 当峨嵋刺重重地戳在她的额头上时，天地都好像寂静了下来，弹力十足的峨嵋刺被压弯成半圆弧，而那女人原本毫不在意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她的手突然动了起来，横手一巴掌朝阿玲的方向劈了过去。 说起来，阿玲到底是灵活，无忧都躲不开的一击，阿玲却能堪堪躲过。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虽然躲过了那个女人的一巴掌，但紧接着的肩膀冲撞却是怎样都无法躲闪，被重重地撞在了胸口。 一时间，阿玲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辆行驶中的卡车直接命中似的，一股强横无匹的力道从阿玲的胸口瞬时传遍了她的全身，接着她瘦小的身子就像是断线风筝似的远远飘开，接着重重落地，嘴里鼻腔里的献血喷涌。 而在撞飞阿玲之后，那个女人缓缓转身，眼睛停留在无忧的脖颈之上，接着再次展出手刀直接斜劈而下。 就在无忧马上要香消玉殒的时候，那怪物一般的女人突然侧身向旁边一闪，不过饶是她这一闪，她的肩头仍然炸出了一团血花，等她再次站稳了脚步，她倒吸一口凉气，扭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肩膀，然后突然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虚抓一下，接着往地下一扔，一颗黄灿灿的弹头在地上的石子上撞出了叮当的脆响。 就在此刻，她肩膀上的伤已经开始恢复，不多一会儿，就已经完好如初，除了一个红红的印子之外，根本看不出来她的肩膀曾经被.50口径的狙击枪打了一枪的样子。 不过她也没再搭理地上的无忧，只是凭借着本能看向了子弹射来的方向，接着身体微曲，似是马上就要发力去追击那个伤害她的人。 不过她刚刚准备起身时，却突然停了下来，表情又变得平淡了下来，并缓缓的扭头，面向了天然二的方向。 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已然发现正拿着一块砖头往前冲的天然二身边多出了一个人，这个人也正在用眼睛死死盯着她，而这个人的眼神也真正让她感觉到了威胁，从地宫出来之后唯一让她感受到的威胁。 “师兄……”无忧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快去看看阿玲！” 王坚低垂着眼睑，自顾自的走到阿玲身边，把她抱了起来，摸了摸她的鼻息，然后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给她披上，温言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阿玲嘴里嘶嘶吸着凉气，肋骨已经断了一大半，但是神志还是清醒，她伸出手握住王坚的胳膊，嘴里汩汩往外渗着献血，嘴唇动了动，但是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王坚朝天然二招招手，然后把身上最后衣服扯成了布条，迅速的帮阿玲固定住了骨折的部位，然后裸露着上半身站了起来。 而当他站起来，背对天然二的时候，天然二突然惊呼了出来：“阿坚！你的纹身！” 王坚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后背，摊开手：“它又长出来了。” 果然，王坚的背后那已经消失已久的虎纹又一次的出现在了他的背后，和这些怪物身上的虎纹看上去除了姿态不同之外，其他近乎一样。 至于那个同样具备虎纹的女人，她在王坚救治阿玲的时候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王坚把一切干完，而等王坚起身之后，她才缓缓地舒展开筋骨，摆出攻击的姿态。 “第三十九代掌门，叩见第四代掌门。”王坚双手抱拳朝那个女人躬身一拜：“接下来，你的对手是我。” 王坚说话的时候，山风呼啸而过，带起一捧杂乱的草屑，混在被红色月光侵染的湖面上，显得一片肃杀。 无忧这时也把自己的手臂接上了，跑到了阿玲的旁边开始戒备，而周围的人，似乎也只剩下他们几个活人。 而王坚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现在虽然表面冷静，可是肝都在颤，因为如果他晚到哪怕五分钟，这里可就真的没有活人了，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些被放出的怪物，居然都是历任的掌门…… 五个掌门，从梁欢欢给他的信息来看，这五个人背后的虎纹分别代表是第四、第九、第十五、第二十一和第三十三任掌门。如果按照关系来看，第三十三任掌门是三十六任掌门的父亲，而三十六任掌门……是老木匠王三一的授业恩师！ 现在正面对王坚的第四任掌门，则是一段传奇，在门派的记载里，她是四任女掌门其中一个，但别因为她是女人就小看她，她是有记载里能力值最高的掌门，境界尚且不知，但曾经她以一人之力为汉朝抵挡了王莽四年，最后跟着传国玉玺一起消失在人世间，王莽这才有机会当上皇帝。 “你带着他们快点离开，其他的事交给我们。”王坚伸手拽了一下天然二，并冲她微微一笑。 天然二咬了咬嘴唇，表情坚毅：“好，如果你回不来，我会把孩子带大的。” 得到天然二的答复之后，王坚十分洒脱的一笑，伸出手指朝第四代掌门一指，用一种嬉皮笑脸的模式来缓解着自己的压力：“我要打五个！” 第686章 沾染波光流水弄花，眷恋松涛竹林浅唱（上） 打五个？那只是个笑话。 历代掌门哪一个会比王坚这个小字辈更差？王坚真正的意图是在等阿狗。用自己的命来扛上十分钟。 阿狗现在正在调配鬼酸，而这个鬼酸的时效只有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后就会被挥发得干干净净，可在这十五分钟内，哪怕是玻璃和陶瓷这种耐强酸的东西碰到鬼酸都会像是糖片碰到滚开水一样迅速消融，腐蚀性绝对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强，别说这几个长生不老的怪物了，哪怕是一辆坦克都能给你烧废咯。 而现在，在鬼酸没有调配出来之前，王坚必须顶住，最好是在那几代掌门赶回来之前制服第四代，但这也只是个计划……想制服面前这个女人，王坚只认为没有那么猛，除非王三一复活跟王坚并肩作战，否则恐怕这都是个未知数。 不过好就好在王坚出现之后，第四代掌门——楚白的注意力就完全在王坚身上，眼光流转，似乎挺欣赏他这个若干年后的后辈。这样刚好给了天然二他们逃跑的时间，他们不在场，王坚自然压力小了不少。说实在的，这种场合，根本没有人有资格跟王坚并肩作战，哪怕是外围的弟子们都只是要在自保的前提下把那剩下的四个前辈全部引回到这里，集中处理。 “前辈，你在等我吗？”王坚伸展一下筋骨，开玩笑道：“我说打五个是开玩……” 他话音未落，突然一个恍惚，接着心头一阵大骇，因为开始还在自己面前大概十米远的楚白居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几乎跟他脸贴脸胸贴胸……而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王坚根本没有感觉她气息的流转，仿佛就像一朵随着狂风而来的蒲公英似的，行动极快。 当他想后退的时候，却已然是来不及了，楚白已经出招了，她毫无预兆的拽着王坚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打力一拉！ 王坚根本没想到一个女人会有如此大的力气，被她这么一拽，王坚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硬生生的被楚白的另外一只手搂住了腰。 这一搂可不是要勾搭王坚什么的，下一秒楚白洁白的犬齿就已经贴在了王坚的颈部大动脉上。要知道虽然王坚现在已经失去了作为药人的一部分功能，但实际上他仍然保留着药人的特性，这对许久没有吃过东西的楚白来说，根本就是一道美味。 眼看着王坚第一回合就要被秒杀时，他突然双肘向上撩去，重重的击在了楚白的下巴着力点上，接着趁楚白仰头的一瞬间，王坚浑身肌肉急速的膨胀了一圈，接着再迅速的恢复，骤然恢复的身形让楚白没有抓牢，让像泥鳅一样的王坚出溜了出去，足尖一点，向后拉开了距离。 见到王坚闪开，楚白精致到极点的脸蛋上露出了妖艳的笑容，伸出舌头舔了舔朱红色的嘴唇，看上去相当的风骚。 “这骚娘们不是看上你了吧。”老虎兄出现在王坚身边，弓着背看着楚白：“你放我出来就说明有事儿，本来我还不想来呢。你可别折腾啊，这生生是只母老虎。” 王坚哼了一声，摸了一下腰上被楚白按出来已经出现淤青的爪印：“活下来再说吧。” “嘿，也是。”老虎兄眼里绿芒嗖嗖：“等摆平她之后，让她再试试咱哥俩的厉害。” “别说的那么下流。”王坚抹了一把鼻子：“后头还有四个呢。” “好了，咱死定了。”老虎兄话虽是这么说，但却仍然浑身一用力，朝楚白扑了过去。 王坚跟老虎兄是同步的，老虎兄飞扑出去，就代表王坚的身体也跟着一起出去了，而楚白看到王坚居然会主动进攻，她一点都不着急，甚至张开双手等着王坚飞进自己的怀里。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王坚居然在中途突然转道，突闪到了她的侧面，并伸出脚攻击她的下三路。 一般来说，这种下流的招数，王坚根本不屑去用，但现在掌控身体的可是老虎兄，老虎兄这厮那绝对没有什么礼义廉耻一说，管你他妈是不是师门长辈，如果不是不一定能打赢楚白，估计他都敢冲上去把这个第四代掌门爆操一顿。 王坚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楚白的小腿肚子上，可楚白浑然不动，甚至还朝王坚微微一笑…… “操啊，她还对老子笑。”老虎兄暴怒：“还真以为老子治不了她了！” 话音刚落，王坚闪身突入楚白身侧，接着在老虎兄和王坚的双重协作思维下，王坚抽出随身的银针，然后开始往楚白身上的各大穴位穿刺。 说来还真奇怪，子弹都打不穿的皮肤在这些细软的银针下似乎没有抵抗力，看王坚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把几十根针戳进了楚白的穴位里。 随着楚白身上的针越来越多，她的行动也越来越迟缓，最终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了。 看到她不动弹之后，一身是抓痕的王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擦了把汗：“她为什么一定要抓住我？” “因为你是她的亲亲小肉肉。”老虎兄也是气喘吁吁，自顾自的点了根烟：“不过还算是轻松，至于后头那四个，相对会比这个初代好解决一点吧？这家伙在记载里可都快接近神了。” 他话音还没落下，王坚突然连滚带爬的窜了起来，近乎四足并用的往外围窜去，接着就见楚白身上的针嗖嗖地往外喷，不多一会儿，王坚拼死插上的针就被她全部弹开。弹开之后，楚白全无之前戏耍之姿，转脸就开始像疯狗一样追赶王坚。 “袁枚《子不语》里有说；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按照这种理论，她的魂已经在长久的黑暗中消散了，现在的她其实跟僵尸没区别！追逐本能！”老虎兄一边跑一边朝王坚喊道：“她追你，只是为了肚子饿！” 王坚侧了侧头，看着后头越来越近的楚白，面露难色：“我不想死！更不想死的那么难看！” “那就想办法啊，你妈的。” 老虎兄突然调转身子，紧跟着王坚也不得不调转身子，接着直接跟楚白撞在了一起，然后老虎兄二话不说一把按着王坚的脑袋，使他嘴唇直接和楚白的吻在了一起。 “操……” 王坚刚想骂出声，可发现这一招真心好用，对于本能的研究，恐怕自己还真的不如老虎兄。那家伙虽然跟自己是共用一套思维体系和身体，可他总是觉得这家伙跟自己越来越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而老虎兄的一些行为，虽然让王坚很难理解，但大部分时候都很管用。 “宝……你委屈一点。祖师奶奶也长得如花似玉，你不至于太难受，等到援兵来啊……”老虎兄站在旁边，看着正在接吻的王坚和楚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如果这一招不行，我们俩就死定了，不会还好……我赌对了。” “我操你奶奶的，你坑我！”王坚不能说话，但是他的思维是老虎兄也能接受到的，所以他跟老虎兄的对话并没有任何影响，只是感觉跟这么一个老怪物接吻，心理上很难接受：“然后呢……” “然后？”老虎兄看了看四周：“先把这位奶奶搞定，等那几个祖宗回来之后，你帮他们撸个管。” “操！”王坚怒骂一声：“你玩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虎兄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呵呵一笑说道：“呐，我可能是最后一次出现了，以后你要学着自己解决问题。” “什么意思？你就是我啊！” “当然啦，但是我要自杀，你管得着么？”老虎兄说完，扔下手上的烟头，淡淡的消失在空气中，接着王坚突然感觉意识开始模糊，接着整个身体都不再受自己控制，虽然神智清晰，可就好像做梦一样。 他一边跟这位祖师奶奶亲嘴儿，一边脱了鞋子用脚趾头勾起地下的银针，接着把银针从脚趾头上传递到手上。经过一系列高难度的动作之后，祖师奶奶已经完全处于兴奋状态了，如果老虎兄再不干点什么……恐怕王坚会成为第一个被两千年前古代人强暴的青壮年男子。 而老虎兄干的事，其实让王坚也很诧异，他这家伙拿着一把针并不是往祖师奶奶身上插，而是往自己身上插，而且插的穴位很诡异，王坚挺眼熟但一时之间又记不得老虎兄这么干的意义。 “你啊，看着一点。很多精神病都是器质性病变，我是你精神病的产物，也是因为你一次受伤后的产物，而这次受伤极大的限制了你的身体机能，我知道怎么治，其实你就算不靠心脉血也不止现在这样，你知道什么是药人么？你看看咱老爹，七八十岁一指头能把水缸戳个洞。哎，你啊，就是老不过脑子，你这让我怎么放心的下呢。”老虎兄的语气仍然还是戏谑：“以后他妈的给我成熟一点，你是一家之主，我大概是见不到孩子了，可我也是她爹！所以你不光要照顾自己，更要照顾老婆孩子，别让人觉得你是个四肢发达的蠢货，知道吗？” 在老虎兄在说话的时候，祖师奶奶的皮肤已经泛起了粉红色，乳头也硬了起来，双手甚至已经开始朝王坚的小鸡鸡处进攻了，虽然王坚相信如果是当年的祖师奶奶的话，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可现在……她也只是一具只能遵循本能的行尸走肉，再这么下去的话自己真的危险…… 可危险归危险，老虎兄的话听上去却让他感觉怪怪的，就好像在生死离别一样，所以他在心里也是询问了一下，毕竟老虎兄虽然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感情还是在的。不过老虎兄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是控制着身体开始往自己的头上插针。 每插上一根针，王坚就感觉自己的头脑清醒一分，但是对老虎兄的感觉就模糊一分，随着十四根针之后，王坚再也感觉不到老虎兄的存在了，就像他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不过接着王坚就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恢复，甚至比在给梁欢欢放血之前更为强大，而此时……他脑中突然闪现出老虎兄破碎的声音：“嘿，哥，好好照顾我老婆孩子。” 听完这句话，王坚突然有一种很古怪的落寞感，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硬生生的从身体里剥离了出来，让老王的心生疼。 不过伴随这种生疼的感觉，王坚的身体就像是在充气气球，浑身上下都被无尽的力量充斥着，那种超人类的熟悉的爆炸力量又一次的回到了王坚的体内。 只不过……王坚并不开心，他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鼻子酸涩的很，接着双手一撑，把沉迷在性欲中的祖师奶奶给推开到了一边。 漂亮的老怪物被推开之后，并没有反应过来，眼神仍然迷离的看着王坚，但是很快，在没有了男性荷尔蒙刺激之后，她再次清醒了过来，接着又开始看着王坚舔嘴唇了。 看到她的样子，王坚觉得自己一阵恶心，再加上老虎兄的离开让他升腾起一股很狂躁的破坏欲，而这种情绪直接倾泻在了祖师奶奶的身上。 当楚白再次准备进攻的时候，王坚突然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周围的气息，他的心很乱，但他的感觉却异常清晰，老虎兄的离开让他身上背负的责任无形中又增加了一些，虽然他明白老虎兄只是他神经分裂的一个产物而已。 现在，他似乎突然能理解老木匠的心情了，他的忍气吞声、他的忍辱负重、他的不争、他的归隐。也许正是因为老木匠看透了很多事情，一旦去争，那就有得有失，得大部分是抵不过失的……就好像老虎兄，王坚似乎失去了唯一一个可以毫无保留倾诉的对象也失去了唯一一个可以让自己在他面前脆弱的对象，这种直接的剥离……很疼。 在这种心情的影响下，王坚很难去用什么平和的心态来面对面前的怪物，当楚白再一次以近乎闪现的速度冲向王坚的时候，王坚二话不说一掌拍在了她的脑门上。 被弹飞的楚白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刚才还只能招架不能还手的王坚现在居然如此牛逼，她从地上弹起来之后，嘴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呼哨。 王坚闭着眼，微微一笑，看着楚白说：“我打不过你，但是我还是要让你离开这个世界，就当是我的一片孝心。” 说着王坚尽量平复老虎兄离开的情绪波动，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楚白，接着身子平展，摆出一个防守的姿态等着楚白进攻。 接下来，王坚和楚白之间上演了一出也许是本世纪技术含量最高的近身格斗对搏，虽然两个人都是无限体力，但是楚白的不死之身要比王坚的快速愈合高一档次，但是因为苏醒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很多招式和身形都没有王坚灵活，再加上两千年前的武术非常落后，根本没有王坚这样系统的传承，所以一时之间两个人还算是能打个旗鼓相当。 不过很快，其他的四个怪物前辈都因为楚白的呼哨声而赶了回来，一时之间场上变成了六只猛虎在互相游斗，王坚虽不敢硬打，但那些人身上的杀气不像楚白那样收敛得那么好，所以一时之间王坚靠游斗虽然有些力有不逮，但也不至于很快落败。 时间一点一滴的推移，王坚越打越心焦，在面对这帮体力无限且能无限复原的怪物，王坚纵使再厉害也实在hold不住，这种人恐怕只有梁欢欢能跟他们打打持久战，可是梁欢欢现在还嫩的很呢，根本不是这帮家伙的对手。 所以王坚现在就指望阿狗快点回来，然后梁欢欢那边快点准备完毕，他估摸了一下，如果支援在五分钟之内还不来的话，自己恐怕就真的要被人爆菊花了。 “你们也帮帮忙……”王坚一边跑一边把被楚白拽脱臼的手接回去的时候，嘴里一直默念着：“再不来，我真的死定了。” 说这话的时候，王坚已经把对面五个怪物引到了两个山坳之间，到这里就说明王坚已经再没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战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摆出了攻势，眼睛像一只饿急的老虎似的死死盯着已经把他堵上的楚白一行。 “我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同根之战。”伤痕累累的王坚呵呵一笑，从裤子的口袋夹层里摸出了一个小绸子口袋：“看来我是没活着出去的希望咯？” 说完，他慢慢把小口袋里的药丸倒在了手心，眼神恍惚了一瞬，接着仰头就要把那药丸吞下去。 而就在此刻，枪声突然响彻在了山谷之中，接着就见离他最近的那只猛虎胸口被炸出了一个直径最少二十厘米的大洞，接着第二枪接踵而至，那个刚要恢复伤势的怪物的脑袋被直接崩了个大缺口。 王坚的心咯噔一声，接着听见身后一声嚣张的大喊：“让！我！来！” 说时迟那时快，王坚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起脚就把楚白踹飞了出去，接着只身一人拦截住了后头那三个怪物的冲锋。而后就见阿狗从后头的石头上蹦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装着黑色液体的避！孕！套！ 没错，就是避孕套，他握着那个避孕套从高处蹦下，接着把避孕套直接甩到了那个正在恢复伤势的怪物上空，然后他大叫一声：“射！” 枪声再次响起，但是这次子弹却是射中了那个在做抛物线运动的避孕套，接着里头黑色的充满古怪气味的液体砰的一声溅射了出来。 虽然王坚并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但是那可怕的液体触碰到这连狙击枪都打不死的怪物之后，立刻就像是跗骨之蛆似的往皮肤下渗透，这种渗透同时伴随着剧烈的疼痛，甚至让那近乎感觉不到疼痛的怪物发出凄惨的哀嚎。 随着哀嚎声弱了下去，王坚退回到了原位和那些怪物冷冷的对峙了起来，而最初被鬼酸腐蚀掉的那个家伙早已经变成了一堆漆黑的骨架，甚至连骨头上都是千疮百孔，就像是被虫子蛀过的烂苹果，根本没有了存活的希望。 “你是想吃那药吧？谢谢我救你一命。”阿狗气喘吁吁的从背包里又拿出一袋鬼酸：“鬼酸的克星是避孕套哦，很神奇吧。万物都有相生相克，其实只要卡准了点，孙悟空来了我都干得他一个跟头。” 王坚跟阿狗背靠着背也是气喘吁吁地说道：“别吹牛逼，小心。” 阿狗抹了抹鼻子：“这帮家伙跟你有一样的纹身哎。” “是历代掌门。”王坚从阿狗的屁股后头摸出了梁欢欢的三棱刺：“秒杀你没商量。” 阿狗撇撇嘴，掂了掂手里的鬼酸：“秒我？让这些壮士先干了这玩意！” 其实阿狗说是这么说，可实际上这家伙心里也特没底，鬼酸非常难搞，他失败了好几次才弄了三四包，为这事还差点让王坚吃那个吃了会变成科学怪人的长生不老药复制品。 而在他们说话的过程中，楚白一直想往前冲，可是十分忌惮阿狗手里的东西和王坚本人，所以一时之间两边只能冷冰冰的对峙。他们虽然是杀人机器，但并不是傻逼，单说战斗本能，这里随便拉上一个都能甩掉王坚好几条街。 这期间，梁欢欢又开了好几枪，但是都被这帮变态完美的躲开了。再也没机会打个措手不及，所以她也只能再次隐去，想其他的办法解决问题，正面战场再次留给了王坚。 不过这一次，王坚心里稳多了，阿狗和梁欢欢联手干掉一个怪物，虽然是偷袭，但足以说明这帮家伙不是无可战胜的，所以一时之间士气大振！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冲。”王坚冷冷地看着对面剩下的四个人：“我帮你当攻击！” “要不要这么伟大啊，这眼看大结局了，不要玩花样，稳扎稳打点。” 王坚指着楚白：“她的耐心是四十五秒，你觉得呢？” 话刚说完，楚白一行四人突然同时像跳蚤一样高高跃起，然后隐没在茫茫的夜幕之中。 “啊哦，这下麻烦了。”阿狗摊开手一脸无奈：“能再撑十分钟么？撑下十分钟，你就赢了。” “什么？” 第687章 沾染波光流水弄花，眷恋松涛竹林浅唱（下） “十分钟，就是十分钟啦，免得让你分心。你赶紧去对付那帮家伙。” 说话时的阿狗眼睛在周围滴溜溜的转悠着，然后从背后的百宝箱中掏出了一包用塑料袋包着的粉末一把一把的像天空洒去。 这些粉末遇风则散，但几秒钟之后，那些原本黑漆漆的树上就挂上了一层蓝莹莹的荧光层，而且随着阿狗的动作，这一层莹莹的光层一直向远方伸展而去。 很快，周围大概五十米的距离都已经被这种诡异的蓝光笼罩了进去，在里头虽然不算太清晰，但正常人的视线已经不再受影响，更别说王坚这样的专业猎人。 王坚伸出手在一片叶子上拈了一下：“这是什么？” “用矿石和水母粉混在一起的药，可贵了。沾上之后不用醋别想洗下来，最少持续十天。”阿狗跟王坚背靠背的站在一起警戒着：“没看过异界小说吗？药剂师和战士到十阶之后没有区别。” “你还真无聊。”王坚正手握住三棱刺，一只手拿着一把捡来的生存刀：“你还有什么没有？” 阿狗想了想：“还有……但是我舍不得啊。” 说完，阿狗呸了一声，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妈的，豁出去了。” 接着就见他从包里又摸出了一包东西，而这些东西出来之后，王坚发现居然都是活物，而阿狗却不由分说的用一种带着古怪气味的液体浇了王坚一头一脸。 “什么玩意！” “童子尿混月桂粉熬出来的，不然你被我的蝇蛊盯上照样要脱层皮。” “你到底有多少奇怪的玩意！”王坚摸了摸身上黏黏的液体，胃里一阵翻腾：“好恶心！” 阿狗不搭理他，只是继续放出了那些苍蝇，密密麻麻的苍蝇嗡的一声四散飞开，接着阿狗说道：“这些苍蝇叫蝇蛊，是用尸油、牛黄、蛇毒还有一些奇怪东西养出来的蛆孵化的，对人的味道特别敏感，而且让它叮一口就算是您老人家都要爽上半天，而且只要看他们飞去的方向就能知道那帮怪物去了哪。医圣是闹着玩的？能救人就能杀人，救人多厉害，杀人更厉害。” 说着，阿狗指着一只苍蝇：“咱们跟上它！” 王坚没废话，跟着阿狗一起追踪着那只苍蝇一路往森林里钻去。这刚一钻进去，王坚突然看到苍蝇集中的方向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站在树下，像是在埋伏谁，只是他的后背上爬满了苍蝇，看上去密密麻麻的，非常恶心。 而他显然已经发现了王坚和阿狗的到来，微微转过身毫无预兆的就朝王坚冲了过来。这一下王坚可不会客气，他手中双刃就像是一阵龙卷风，划、割、甩、戳、捅等等，速度极快的和那个怪物缠斗在了一起。 虽然王坚的攻击并不能对那个怪物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却也让那个怪物有些无从下口，但这样并不是办法，因为王坚在打斗中已经听见了后头的有急速的脚步声正在接近，再拖延下去会被打菊花。 正在这时，在蓝幽幽的光中一柄长剑突然伸了出来，刺穿了那个怪物，也同时刺穿了王坚！从那怪物的后心穿入，从王坚的肩头刺出！ 王坚猝不及防之下倒吸一口凉气，向后一退，硬生生的让长剑从自己的肩膀中透了出去，留下一个血糊糊的伤口。 而那把剑在之后也慢慢从那怪物的身体里抽了出来，接着一只光洁的手撩开了那个正回头张望的怪物，这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开始遁去的楚白。 王坚捂着伤口，看着楚白唯美的脸蛋，叹息似的一笑：“祖师奶奶就是祖师奶奶……我低估你了。” “你……”楚白突然发出了声音：“走……死！” 王坚眯着眼睛看着楚白，而正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起来，四面都有敌人。而楚白似乎是他们的老大，她招招手让那些怪物不要进攻，只是单手擎剑，冷冷地看着王坚。 “祖师奶奶你原来还有人性。”王坚呵呵一笑，然后突然感觉自己的伤口一阵抽搐，接着开始愈合：“那我们聊聊吧，欺师灭祖的事，我真的不想干。” “走……死！” 楚白还是那句话，虽然不清不楚，但王坚能明白她的意思，她对王坚说的，其实无外乎三个字——走或死。也许这样的怪物会对王坚网开一面，只是因为认识他身上的虎纹，默认是自己人，再加上他身上的气息和楚白他们本身就是一脉相承，所以她尚存的人性还能发挥一些作用。 “祖师奶奶，我们还是聊聊吧。”王坚和阿狗使着眼神，然后自己开始努力的开始争取时间：“都是自己人。” 阿狗立刻明白了王坚拖延时间的意图，他默默地把鬼酸放到了脚边，这个时候激怒这帮家伙无异于自寻死路，而十分钟的话，打架很难熬可聊天可是很快的。 可让王坚和阿狗都没有想到的是，楚白根本不打算跟王坚聊，只是一剑刺来，王坚连忙后退，可他退的速度根本架不住楚白的攻势，两步的功夫就再一次被楚白刺穿，就像一只被棍子捅穿的蚂蚱。 王坚双手握着楚白的手，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握着的刺穿自己身体的剑：“祖师奶奶……很疼。” 楚白表情凶悍，但是王坚却发现一些小细节，她现在身上的敏感部位已经用捡来的衣服围起来了，这个细节说明，她刚才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头，她的神志已经开始有些许恢复了，本能之外已经知道了廉耻。 王坚握着她的手慢慢的使她手里的剑抽了回去，来不及处理鲜血，只是简单的捂着伤口，然后一只手搭在楚白的肩膀上：“回来好不好……” 楚白一愣，皱着眉头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也显得风韵十足，她伸出手摸上了王坚的脸，然后轻轻地把脸凑到了他的脸边，但是接着……她一口咬上了王坚的脖子。 “傻逼。”王坚大喊一声，然后双拳寸劲顿时爆发，在楚白的气海上开始了他有生以来速度最快的一次攻击。 短短六秒钟的时间里，王坚朝楚白的气海处连轰出了五十一拳，最后一记双手重拳甚至使子弹都打不动的楚白被远远的抛开，直直撞断了一棵树，而她的长剑也被王坚插进了她的胸口。 而在楚白倒地的一瞬间，其他几个怪物顿时蜂拥而上，王坚却冷哼一声，用手上的血在自己胸口上一抹，暴喝一声：“你们都不是武王！我才是！” 说完，王坚一直收敛的杀气完全爆发，山风就像是有感应似的，随着王坚的突然解放而狂哮不止。 “我把你们引到这里，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看到，去你妈的门派大义，老子要为老子的弟兄报仇！”王坚高高跃起，一脚踩在挣扎着往起爬的楚白的胸口，接着横扫一腿把离他最近的那个怪物踢翻在地，接着跳到了他的身上用力一跺脚，接着双肘毫无预兆的回身横扫打翻了第二个怪物。 阿狗在旁边都已经看呆了，刚才还被追得跟狗似的王坚，现在在这个林子里就像变了一个人，以一敌四好像没有压力似的。 打翻最后一个之后，第一个被打倒的楚白再一次站了起来，而王坚眼睛一瞄，转瞬之间已经跳到了楚白的面前，一只手撑在她的脸上，用尽全身力气把楚白按在了地上，掀起了一阵灰尘，接着王坚就像发疯似的朝楚白的脸上一阵猛打，也不顾能不能给她造成伤害，反正就像报复似的对她一顿狂轰滥炸。 而从刚才开始，无论是谁无论以多快的速度去攻击或偷袭王坚，都会被他转身一巴掌给拍飞，然后进行一阵无尽的报复性打击！ 至于王坚，他现在根本就是一只发狂的野兽，深红的眼睛透着赤裸裸的侵略性。嘴里还在含含糊糊的絮叨着，表情比楚白更狰狞。 “我不在乎输赢！不在乎这个门主！我要我的兄弟！你把我兄弟还给我！”王坚抓着一个怪物的头发用力地往石头上撞击着：“把我老虎还给我！还给我！！！” 阿狗看到王坚的样子，心里突突地跳着兴奋得呼吸急促，他这疯狂的样子俨然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状况。 时间过的很慢，这十分钟里王坚一直在打着打着打着，他的拳头已经血肉模糊，但是他却浑然不觉，皮肤外的毛细血管都鼓了起来，身上就像是有无数的蚯蚓一样盘绕纠结，连眼睛周围都爆出了青筋。 这十分钟里，阿狗亲眼目睹了王坚把那些怪物打得血肉模糊，然后他们再恢复，王坚继续打……恢复之后被打烂，再恢复再打烂，场面已经不能用血腥来形容了。 最后，这些牛逼哄哄的高端玩家居然都被打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恢复的速度已经微不可察，可王坚虽然也已经力竭，但仍然举着石头在砸那些怪物的头。 很快，外头陆续有人出现，天然二和梁欢欢带着数百全副武装的门徒就像开武林大会似的涌了过来，而当他们看到王坚的样子的时候……一个个都呆逼在了当场。 而王坚见到有人来了，他站起身，用血糊糊的手颤抖着撩了一下头发，然后吹了一声口哨：“我是属于自卫啊，呵……”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只手突然从他的胸口探了出来，五根手指直直插穿了王坚的胸口，接着被砸得血肉模糊的楚白像僵尸一样从后头攀上了王坚的肩膀，张开嘴一口咬住了王坚的颈部动脉。 可还没等她开始吸吮，一把弩箭直射进她的眉心，接着一顿疯狂的枪声响起，楚白的身体瞬间就被打得跟马蜂窝一样，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而王坚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大洞，眉头皱了皱，然后微微一笑，接着轰然倒地…… 他眼中最后一个画面，是天然二带着笑容的脸凑到了他的面前…… “你想不想当英雄啊？” 突然直接，王坚被人叫醒，他惊奇的发现自己正趴在自家门前的石桌子上，口水流了一桌，老木匠坐在旁边正在打磨一把柴刀。 “老爹？” “嗯？我问你呢，想不想当英雄。”老木匠头也没抬：“我的酒你也敢偷喝？怎么样？这场梦过瘾么？” “梦？”王坚挠挠脸：“什么梦？” “你自己知道啊，你当了回英雄吧。”老木匠呵呵的笑了笑：“有什么感悟没？猴儿醉可是能让你看到未来的酒呢，本来想过两年再给你喝的。说说，梦到了什么？” “老爹……”王坚眨巴着眼睛：“你是说，我经历的一切……都是个梦？我的老婆、孩子？都是梦？” “当然。”老木匠微微一笑：“喝了这个酒啊，人会老的特别快。黄粱一梦，竟千年哟。黄粱喝的就是这酒。” 王坚一下子愣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自己的手，赫然就是自己十六岁时的那套土鳖衣服，而周围的环境……也都是当年的样子。 “老爹……我……” “你自己消化一下，刚才我被梅老师叫到学校去了，不过我觉得你以后不会再打架了，对吧？你现在是大人了吧。” 王坚顿时呆立在了位置上……如果说这是一场梦，那……那些人全都没了？天然二、小金、林亚萱、沙诺娃、梁欢欢、大伟、箫逸雯等等等等都没了？那么那些可以豁出生命去保护的东西也跟着一起没有了？ 王坚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无尽的落寞…… “那……那些人……”王坚的眼泪一下子渗出来了：“都没了？” 老木匠站起身，走上前拦住王坚的狗头，用他粗糙的手摸着王坚的头发：“你看到的是这芸芸众生，你能明白吗？这个世界哪怕是在梦里，都不会如你所愿。” 正在这时，扎着羊角辫的阿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束野花，脆生生地叫着：“三哥三哥，带我去抓鱼好不好。” 王坚仔细端详着阿颖的脸，轻轻的仰起头，闭上眼睛，然后突然笑了出来：“老爹，这才是梦吧？” “你先搞清楚什么是梦。” 王坚耸耸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摸着阿颖的头：“阿颖根本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我知道的。老爹，还能见到你真好，但是我想，如果我沉沦在这个梦里，我就回不去了吧？我有类似的经历呢。” 话音落下，王坚看着自己的双手和周围的景色：“能回来一趟，真好。” 接着，这个世界开始慢慢的燃烧了起来，周围顿时化成一片火海，只有老木匠站在那里对着王坚笑着：“三儿，老爹其实没走。” 王坚一愣：“什么？” 老木匠伸手指了指王坚：“你啊，就是老爹生命的延伸，你是什么样的人，爹最清楚，你以后就是我了，当有一天你彻底领悟我教给你的东西时，你就能见到我了。” 王坚低着头，笑了笑：“老爹，我没让你失望过吧？” 老木匠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点头，然后火焰像活的一样攀上了他的身体，接着他连同这整个世界都顿时变成了灰烬。 而王坚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这个同样让他舍不得的世界付之一炬，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自言自语道：“老爹，我有点乱。不过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成为你以为的那个人。我不是英雄也算不得什么好汉，不过嘛，我想也许有一天我见到你的时候，你不会失望。” 说完这些话，王坚静静地坐了下来，哼起了小时候老木匠教他的儿歌，然后一直到眼前什么都看不到。 “嘿，起来！”阿狗的声音在王坚的耳边响起：“喊你呢！” 王坚再一次睁开眼睛，看着阿狗的脸：“你好。” “……” 不光是阿狗，包括旁边的天然二和梁欢欢都是一阵无语，似乎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电影电视剧里，像王坚这样的伤病患者醒来之后就算不问“我在哪里”那起码也会迷茫一阵……哪有张嘴就“你好”的？ “你有病啊？”阿狗眨巴着眼睛：“你差点死了知道么？” “不会的。”王坚吧唧着嘴：“我知道我不会死，这只是一场梦嘛。” 天然二欲言又止，只能扭头去看了一下女汉子……梁欢欢立刻会意，冲上去朝着王坚屁股就是一脚：“给老娘醒！” 可脚还没到，王坚一个翻身就给躲开了，接着他咕噜着爬了起来，看着周围：“我不是在山上么？怎么在这？” 王坚发现自己正在自家院子外的草地上躺着：“那几个怪物呢？” 阿狗没说话，只是随手指了指王坚的身后。王坚顺着他的手指回头看去，发现自己身后居然乌泱泱的一堆人，人数乍一看上去，最少三千人…… “哎……这什么情况？”王坚当时就傻掉了：“这都从哪冒出来的？” “这里是长生门全部门徒，还有……梁欢欢在没资格接任门主之前，你继续担任门主。”老丈人走了上来：“而且，不再是光杆司令。” 话音刚落，三千门徒突然尽数单膝下跪，齐声喊道：“听候门主调遣！！！” 而王坚往后退了一步：“那俩想长生不老的老头呢？” “长生去了。”阿狗耸耸肩：“我给了他们长生不老药，他们也吃了。那帮祖师被你给打醒了，祖师奶奶点名要见你，你看着办。” “别闹。”王坚挥挥手：“那几个老家伙呢？说正经的。” 阿狗把情况给王坚说完之后，王坚真的是觉得有些事比小说还精彩，楚白那几个怪物被王坚打到没了电，现在虽然已经恢复，但已经被阿狗剥夺了超人一般的能力，而老管家和姜司令的下场其实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完美，姜司令被以叛国罪逮捕，老管家想让手下人劫持沙诺娃来换取长生不老药，但是他完全忘记了沙诺娃也是个高手…… “好了，事情都说完了。我也该功成身退，我要带着泥菩萨的尸体，回他家一趟。你知道，我是喝过猴儿酒的人。”阿狗呵呵一笑：“对了，刚才我也是用猴儿酒救你的，刚才做奇怪的梦了吧？狗哥比你想的要成熟睿智，以后不懂的请问我。” “等等……你是说……” “大概没错吧，武王说的见苍生，大概就是我现在这种状态吧，我破了你媳妇的局，也破了泥菩萨的局，当然我也破了那俩老头的局。虽然利用了你，不过我是大隐隐于朝，还是低调一点的好。顺便一说最后你能打赢那几个怪物，是我给你下了药，没有副作用，短时间内让你变超人哦。”阿狗微微一笑：“对了，我家是个小子，你家是个闺女。你懂我意思吧。” 王坚从错愕中清醒了过来，哈哈一笑：“那得看孩子们的意思了，回来过年么？” “年？当然要过。”阿狗叹了口气：“对了，你现在是活死人状态，刚才楚白已经打死你了。以后无论什么情况，不能喝酒不能沾水银。喝酒你会死，沾水银你会变成黑色。就这么多，剩下的自己消化。” “我本身也不喝酒。”王坚呵呵一笑，转身看着那一众门徒，笑着说道：“那么……就这么结束吧？” “当然，是该休息一下了，过年谁还不休息一下呢。” 补完篇：你有本事打孩子，你有本事回家啊！ “错要承认，打要站稳。自己干的事，自己要吞下去。” “我没错！” “没错？” “没错！” “手伸出来！” 旁边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闻言，突然闪身挡在了一脸倔强的男孩面前，同样倔强的展开双臂：“不许打哥哥！” “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打就打，你就不许打哥哥！”小女孩被威胁，明显是害怕了，但是嘬着眼泪花子的姑娘仍然一脸坚定展开手挡在跪在自己身后的熊孩子面前：“不许打！！！” 王坚头疼的要命，看着面前这俩小萝卜还真是没招，当了爸爸当了师父的他总算是体会到了老木匠当年的辛苦，自己这个徒弟也是排行老三，同样天资聪慧，可也是同样的顽劣得让人头疼欲裂，根本容不得半点省心。 而当在他面前的女孩更是让王坚无可奈何，揍她一顿不是不行，但是揍了她之后的日子可就难受了，这家伙可是老太太和天然二的心头肉，那俩人对她的宠爱已经到了一种让人发指的溺爱了，这宝贝可是谁都不敢碰一下的主儿，包括他这个亲爹。 “别以为我不会发脾气，让开！” 王坚皱着眉头，一脸凶巴巴的样子，可自己这宝贝女儿的脾气基本上是跟自己一个模子刻下来的，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儿，跟王坚是一样一样一样的。 至于自己这个三徒弟，阿狗把他放到了自己身边，那肯定得好好管，可这小子，虽然说是骨骼惊奇，是个天生的练武胚子，可架不住这小家伙的调皮捣蛋，这熊孩子的操蛋程度跟王坚小时候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这才只有四岁，假以时日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今天这事儿，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只是因为跟邻居的几个孩子抢玩具的时候，这小子恃强凌弱，为了抢玩具把别的孩子都揍了一顿。但是这可是违反门规的！已经属于原则性问题了，这要是不好好教育一顿，以后还不得反了天了？ 所以王坚一狠心，拎起女儿往椅子上一扔，接着拿出戒尺用力的甩向那小子的手心。可说时迟那时快，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过来，这尺子嗖的一声就甩到了丫头的脸上，清脆的一声响之后，本来就生嫩的脸蛋瞬间就起了一道红印儿。 这下可炸锅了，丫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说，甚至连那个平时怎么揍都不吭一声的混蛋小子也跟着一块哭了出来。 这一下王坚可慌了，眼巴巴的看着自个儿闺女拉着阿狗的儿子一起哭哭啼啼的跑向门外消失不见都根本没有反应。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一拍大腿哎哟一声就跟了出去…… 当然，那俩四岁的小萝卜头的小短腿哪能跟王坚这变态比速度，可架不住他俩跐溜一下就钻进了隔壁的孤儿院…… 王坚无奈之下也只能一头钻了进去，可进去之后他就怂逼了，就见俩小萝卜头站在一个穿东正教修士服的女人身后，从两边探出头，可怜兮兮含着眼泪珠儿的看着自己。 “爸……爸爸打我……”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拽着沙诺娃的裙摆，一时间泣不成声：“还要打哥哥……” 沙诺娃狠狠瞪了王坚一眼，然后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小丫头脸上的尺子印，然后站起来皱着眉头喝问道：“你怎么回事！你打孩子干什么？还打得这么狠！你到底要干什么？” 王坚一怔，扭头就要往外走，可刚走没两步，却被沙诺娃抓住了袖子：“你要去哪？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打孩子！” “你看！圆圆在爬窗户！”王坚眼尖，隔着窗户看到孤儿院里的一个两岁多的小女孩正笨手笨脚的朝一楼的窗户外爬，他立刻指给了沙诺娃看：“快去！” 沙诺娃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却顾不上王坚的滑头，连忙奔跑过去把爬窗户的孩子抱下来，象征性的揍了几下屁股，训了两句之后又回头开始找王坚，不过嘛，王坚这时候早已经脚底抹油跑了出去，而沙诺娃因为要照顾孩子，所以也只能气得跺了跺脚哼了哼。 而王坚躲在窗户外头看到她并没有追出来之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贼头贼脑的转身离去。 可刚走没两步，迎面走来一个长发及腰、长相清纯但是打扮妖艳的女子，正正跟王坚撞了个满怀，别看这个女人看上去很瘦弱，但她却直直的把王坚给撞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祖宗，走路的时候不要玩手机。你撞得过我，你撞得过卡车吗？”王坚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这两天你跑哪去了？” “我？我去买衣服了。”老祖宗楚白指着自己的肚脐装：“换季打折。” “祖宗哟……你不觉得你穿这个不合适么？”王坚看了看屋里，发现沙诺娃已经把孩子不知道带到哪去之后，他拉过楚白借了一步说话：“而且你出去都不跟我打招呼？” 楚白翻着眼睛看了王坚一下，随便一跺就把脚边的一块红砖踩成了粉：“我去哪儿需要向你通报？” 王坚拍了拍额头：“不是这个问题，是我担心你的安全……” “我还用得着你担心？别以为你几年前打赢我一次就了不得了。你给我记住，如果当时我是清醒状态的话，十个你都是送人头的。”楚白说起来轻飘飘的：“去给我准备吃的，三天没吃东西，有点想吃了。” 老祖宗发话，王坚也不得不听，虽然这种被她攥在手里的感觉并不好，但怎么办呢……按照辈分来说，这看上去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美貌女子可是他的曾曾曾曾曾曾曾师祖，用阿狗的话来说，这帮家伙按照师门规矩里来说的话，王坚这个代理掌门见着都要磕头，而且是磕九九八十一个响头。 “行行，我带你去吃饭。” “你好像很不情愿？” “情愿，我有什么不情愿，当然情愿。”王坚一脸无奈的带着楚白往商业街方向走去：“想吃什么？” “随便，能吃的就行。”楚白倒是不挑嘴，只是在说话的时候来回张望了一下：“我的小皮皮和小蛋蛋呢？我说了带他们去吃炸鸡的。” 一提这茬，王坚立刻就蔫吧了，皮皮就是阿狗那调皮捣蛋的儿子，而蛋蛋则是刚才已经告过一次状的小丫头……这小丫头专干坑亲爹的事，要是让这老祖宗知道她被王坚给揍了，那可就了不得了，最好的结果都是楚白把王坚暴打一顿，而且不许还手，最次的结果王坚还真想不到。 “他们啊……这个……那个……”王坚顾盼一番之后来回看了看周围：“好像去后头捞鱼了吧……” “不行，我要去找他们，万一掉水里怎么办？你怎么当爸怎么当师父的？皮皮那么好的根骨可是千年不遇的，而且蛋蛋那么小，你让他们自己去到处跑？我就跟亚萱说了不能让男人带孩子，你们太不可靠了。” 王坚的冷汗嗖嗖的冒着，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树山在那儿陪着呢，你不信我总该信树山吧？” 树山是王坚的太师公，也就是老木匠师父的师父，师门五宝之一……他清醒过来之后倒是跟王坚挺投缘，俩人喝过几次王老吉之后就差点拜把兄弟了，最后碍于门派限制，所以把兄弟没当成，但是太师公倒是跟王坚单独论起辈分来了，他叫王坚为阿坚，王坚称呼他为树山，而这个树山的性子是最细最慢的，而且虽然身负猛虎纹，但性子却好得出奇，也特别喜欢孩子，所以皮皮名义上是王坚的徒弟，可实质上的教授武功却都是由王树山完成…… “树山啊？那我就放心了。走，吃饭去。”楚白的头发甩了甩，发梢略过王坚的鼻尖，带出一股洗发水的香味：“你请客。” “我请我请。”王坚呼了一口长气：“吃什么？” “炸鸡！”楚白的性子很她的长相很不相符，虽然不像梁欢欢那么汉子，但办事说话也是爽快利落，颇有大家风范：“晚上的时候让梁欢欢来一趟。” “她闭关。” “干我屁事，让她来！”楚白才不管这些：“不来明天让她准备挨揍。” 王坚也无奈，楚白是真没人能也没人敢治，梁欢欢那火爆性子在她面前都得装乖巧，所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一顿饭吃饭，楚白抹了一把油滋滋的嘴，指着剩下的三个包子：“给我打包，我当宵夜。” 好不容易伺候完这一顿饭，楚白的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接上电话之后顿时喜笑颜开，甜腻腻的对着电话说：“喂？想我了啊？” 说着话，她瞪了王坚一眼，然后手一指，示意王坚有多远滚多远。王坚那叫一个求之不得，再三告谢之后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走出餐馆，他还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跟网恋的男朋友打电话的楚白，无奈的摇摇头，点上根烟就往家走。 可走到一半之后，王坚哎哟一声停住了脚步，他现在可不能回去，这个时候天然二可是下班了，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打孩子了那可就有乐子了，非得开个三堂会审不可。 这下无家可归的王坚无奈之下只能叼着根烟坐到了小公园里头看那帮老头下象棋，而那帮老头一看着是他过来了，三下两下收起棋盘悻悻而去。 王坚站在那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哎？你们走啥？” “不走？你都来了我们还能不走么？我们这几个臭棋篓子可经受不住您这大仙的指点。”一个老头气哼哼的对王坚说道：“最讨厌就是你了，嘴多。” “哎……我……”王坚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头就已经拂袖而去，只留得他一人孤单伫立在风中。 这下王坚可算是悲催了，一个人在公园旁边的马路边上抽着烟看着自己家乡的人来人往。 想想几年前这里还是个鸟不拉屎的乡下，可短短这几年时间，这里已经成为了比华西村更牛逼的乡村，面积比之前扩大了四五十倍，商业街、KTV、百货商店一应俱全，甚至还在建一个机场，这变化可以用沧海桑田来形容，而且地宫里的文献书籍和资料拿出来之后，这里也成了整个亚洲乃至世界都知名的艺术研究中心，很多连史料里都没有出现过的珍贵艺术品和一些特殊工艺品的制造过程都成为不少人的狂热追逐的目标。 这就更不用说被完全公开成为新国医标准的中医研究院，阿狗就是在里头当教授，这里头包含的东西很多，药石、针灸、经脉等等的研究都可以说让曾经质疑中医能不能治病的人大开眼界，甚至这个医学院的独立奖学金已经成为和世界上其他医疗大奖齐名的豪华奖励。 当然，这只是冰山一角，王坚师门百术同时在被人研究着，经过王坚的努力，这些东西里的百分之九十九都向公众开放研究，无论肤色、种族和年龄段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合适的学校，艺术、锻造、药剂、裁缝、舞蹈、武术、哲学等等四处开花。当然，这些学校么也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基本上上了分数线就能去读，但三十个人里有一个人能毕业就算是烧了高香，一些特殊的学科比如医学、星象学等等那可是得直接经由阿狗的头儿，也就是师门五宝之一的上代医圣亲自审核，难度吓死个人…… 而且这里之所以能这么迅速的发展起来，也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到来，短短四年，涌入了近二十万的学生入驻这个山村，而且是全世界各地的人，里头不乏各种土豪富商，所以这里想不繁荣都不可能。 不过王坚出于私心给这里加了个规矩，那就是——无论尼玛是谁，无论你多特么有钱，除非是必要的车辆，比如救火车、救护车、警车和货运车，其他人一概不许开车走进学院城的范围！所以这里基本上都只有自行车的身影，无论穷富都只能骑着自行车来来往往。 “你怎么坐在这？” 正吃着红薯的王坚听见声音之后抬起头，发现阿狗正拎着一兜子菜往家的方向走。现在的阿狗和原来的形象已经完全不同了，戴上了眼镜，穿着衬衫西装，头发也规规整整，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看上去还挺正派。 “别提了。”王坚唉声叹气的：“我被赶出来了。” 阿狗一听就乐了，点上烟给王坚扔了一根：“给我说说，让我乐乐。” 当王坚把前因后果说完之后，阿狗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我那小子你随便揍，他多操蛋我这个当爹的知道别人也知道，可你误伤你家那宝贝，我可就帮不了你了，那可是心头肉啊，那帮姑婆妯娌八成现在筹划着抽筋扒皮呢吧？” “我就说不能这么宠……”王坚叹了口气：“打个电话给梁欢欢，说老祖宗要见她，不过老祖宗现在在谈恋爱，让她一个钟头后过去。” “那老怪物。”阿狗对楚白也很无奈：“等会去我家吃个饭，然后我带你回去，你把错误一承认，写个检讨书，事就过去了。不过千万别让老怪物知道，他妈的都把俩孩子给宠坏了，她要知道了非打死你不可。” “她可是想孩子想疯了，让着她点吧，挺可怜的。” 王坚低头吃了一口红薯，却被阿狗一把拍下：“别吃了，这是人吃的东西么？你好歹也注意点自己的身份。走，去我家，刚买了新鲜的小河鱼，熬汤味道嗷嗷的好。” 这个邀请，王坚当然不会拒绝，毕竟他刚才陪楚白吃饭，自己可是什么都没吃，干看着那家伙狼吞虎咽，现在阿狗说回去喝鱼汤这种好事……想想口水就滴出来了。 阿狗家并不豪华，甚至比不上他任何一个去洪门开会时的临时居所，但是王坚进屋就能感觉到浓浓的家味儿，木地板、皮沙发、坐在沙发上的的少妇和趴在地板上舔爪子的老虎。 “亲亲！” 王坚叫了一声老虎的名字，但是它却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一眼王坚，不愿意搭理他，继续眼神里带着委屈的舔着爪子。 “你别叫了，昨天把它揍哭的也是你。”阿狗走上前揉了揉老虎的脑袋：“要不是你，它能跑到我家门口挠门啊？” “它调皮嘛……”王坚走进屋里，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白牡丹：“你不是跟满红打麻将去了么？” “她预产期提前了，下午就被送医院去了。”白牡丹站起身，指着厨房对阿狗满脸不高兴的说：“都几点了？你是想饿死我啊？快去做饭！” “行行……我这就去。”阿狗朝王坚抛了个相当委屈的眼神之后说着：“你自己玩去，我做饭去了。” 王坚倒也不客气，反正又不是什么外人，所以他自己一屁股坐到电脑旁边看起了电影，而看了没多久，白牡丹接了个电话，接着对王坚说道：“你打孩子了吧？” 这句话说得王坚菊花一紧……然后默默的扭过头：“啊？是啊……打了……” “你完了。”白牡丹呵呵一笑：“老祖宗的电话，让我们看到你就让你跪着回去见她。” 王坚一拍大腿，勃然大怒：“我教育孩子，她有什么资格掺和？” “你跟她说去，跟我说有意思？”白牡丹撇撇嘴：“亚萱要是知道了，估计也得跟你急，蛋蛋可是她心头肉，宁可揍皮皮也不能碰蛋蛋，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别刺激他了。”阿狗从厨房里探出头：“他尿都快吓出来了，这得亏他老丈人出去办事了，不然他这次真的是要死个来回了。” “哎……我活的是什么命。”王坚苦笑着对阿狗说：“当时你还不如让我死了呢。” “你想死都难，赶紧吃饭吧。”阿狗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对了，媳妇儿。今天有女学生给我写情书了。” “哦。”白牡丹冷冷的瞟了阿狗一眼，然后指着王坚说：“你要学他？” “哎？什么叫学我啊。”王坚一怔：“我怎么了我？” 白牡丹微微一笑：“金胖胖。” “金胖胖……” 说到金胖胖，王坚可算是头疼，她今年满十八岁，而她现在正在给自己张罗婚礼，当初王坚稀里糊涂的答应她等她十八岁之后再说，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人金胖胖可是记下了，现在逼亲来了，说名份什么无所谓，只要肯娶她进门，这让王坚真是避无可避，所以现在被白牡丹说起来的时候，王坚显得十分尴尬…… 吃完了饭，王坚在阿狗的陪同下一起上路回家，当然王坚回去是为了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而阿狗则是为了欢乐的看王坚吃瘪…… 刚走到孤儿院的时候，就发现门口有一大堆的记者在那拍拍拍拍，王坚和阿狗对视了一眼，然后凑了上去，接着就发现里头居然是大伟正在给孤儿派发新年礼物，旁边站着的是国际巨星箫逸雯和她的独立经纪人杨月…… “哎哟，这俩也回来了。”阿狗悄悄的退了回来：“你看看人家大伟，多吃的开。你看看你，转悠半天还是在中学里教语文，你也有点出息好吧。” 王坚耸耸肩，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王坚还真是重新干起了老师这一行，当然这一次是在青帮自己的教育集团下属的学校里当老师，也就是他在给自己打工。当然，周围的人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知道他们的王老师是一个温文尔雅、有点胆小、有点懦弱的年轻帅老师，而且特别怕老婆，至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最开始的人之外，其他人并不清楚。 “对了，姜彩蝶明天的婚礼你去不去？好歹也是你挂名的徒弟。”阿狗在和王坚退出人群之后说道：“虽然老姜干了错事，可是志远还是挺不错的，姜彩蝶也改了不少了。” “我去干什么……不去。”王坚摇摇头：“上次我已经送了礼了，还特意跟姜志远说了，这段时间他们那上层斗争比较激烈，这时候我们不要出头，不然以后会有麻烦，继续保持中立就好，我们不会招惹他们，他们也不敢碰我们。” “也挺好。”阿狗伸了个懒腰：“那就等着下个月喝你的第二次喜酒咯？” 王坚干巴巴的笑了笑，继续跟阿狗往前走着：“这段时间这里人多了不少，治安也开始乱了，你说我要不要组织个治安大队？” “你自己决定就好，跟我说有毛用。”阿狗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咱俩都快三十岁了哦？” “是啊，时间过的挺快。”王坚靠在路灯下：“好多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一样。” “是啊……哎，挺怀念那时候激情燃烧的搞生搞死，不过现在也挺好，我老爹能看见就好了。这是他最想过的生活。”阿狗面带笑容：“你看，我现在像不像个教授？” “你像个叫兽。” “你像个变态老师，你看你那胸毛。” 正说话间，王坚突然从风中听到一阵微弱的呼喊声，而阿狗紧随其后的也听见了，正想开口询问，王坚一抬手：“好像是我班上的学生！” “那还不过去？” 王坚想了想，叹了口气：“看来有些时候想低调一点还真不行啊？” 说完，他矮下身子高高一跃，接着像是一张纸片似的轻踏着路灯向黑暗处急速的奔跑了过去。 至于阿狗看着王坚的背影，嘲笑似的说了一句话：“嘿，功夫再高，晚上也老实的跪洗衣板去！”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